2015-03-10

叫我小肉肉: 爱你就要宠坏你 21-40

☆、21

  西门晴见他嘴里不干净,心里更是气。他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又并非弱智女流,需要被人这麽调戏还如此侮辱。看他还想对自己图谋不轨,便取出了南宫墨萧的小刀指著瞳欢道:“你再上前一步,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瞳欢看他如此柔弱,还拿著个小匕首装腔作势,淫笑起来道:“哟,拿匕首威胁我,看你那小模样,可能连鸡都没杀过就敢拿刀子威胁本公子,你可知本公子是什麽人?”说罢,他也从袖管里取出了一把小之又小的匕首,发力往前一弹,匕首直冲西门晴的手,震碎他的虎口,匕首应声而落,西门晴的右手顿时见了红。
  “啧啧,本公子是怜香惜玉的人,你不逃,本公子定然好好疼爱你。”看到西门晴疼得冷汗直流,猥琐的瞳欢凑上前去,想用他肮脏的嘴去占西门晴便宜。
  西门晴当然不会任他为所欲为,他趁著瞳欢靠过来之时,想狠狠咬一口瞳欢,撕扯了他的皮肉好让他没法欺负自己。千钧一发至极,南宫墨萧的声音像是从天而降一般,狂吼道:“瞳欢你做什麽!放开他!”
  南宫墨萧其实只是闲来无事到处逛逛,一逛便逛来了小溪边,听到有人打斗挣扎的声音,忙循著声音赶来,竟然看到自己的表弟在欺负自己好友,顿时血气上涌,忙出言制止。
  从他的角度,西门晴的衣衫已经被在挣扎中被拉扯掉了一点,可以看到他欲遮还休的一片雪肌。他的脸上还有被欺辱气愤又厌恶的神色,难得竟然没有哭泣,而是在拼命反抗。还有他的手,天哪,他的手竟然受伤了,伤口虽然不大,但渗出的血珠子像南宫墨萧自己心脏流出的血一样,让他心脏发紧,疼得不得了。
  南宫墨萧红著眼睛把还趴在西门晴身上的瞳欢扯走,怒发冲冠为蓝颜,没留情地抽了他好几个耳光,抽得他的俊脸隐隐有了猪头的架势才停手,道:“滚!再让我看到你欺负他,你就别想活著离开南宫山庄。”
  瞳欢只道西门晴是南宫家一个无足轻重的下人,怎料他竟然是自己的表哥护著的人。他仓皇地,连滚带爬地逃走了,留下西门晴被南宫墨萧搂在怀里,刚才差点被侵犯的恐惧加上又重新感受到他温热的怀抱的刺激,西门晴颤抖地厉害,眼泪不自觉地要涌出眼眶,哆哆嗦嗦地望著南宫墨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大哥,是墨萧不好,不应该让那畜生在南宫家为所欲为,我帮你疗伤完便把他给赶走。你要不要紧?”南宫墨萧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他说出来的话就温柔关切成这样,好像怀里的身子柔弱到不可思议,生来就应该被他抱著保护一般。他一把抱起西门晴,西门晴却挣扎了一下,脸还微微泛红道:“脚……脚没事……我可以自己走的……”
  “不行,手足相连,万一你再走路,手上的血流得更多了怎麽办。”南宫墨萧想也不想就用乱七八糟的理由驳斥与他,稳稳地抱著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习武之人,屋内常备金疮药与纱布。南宫墨萧看著西门晴的细白的手被匕首刮伤了一个口子,血止不住一直在往外渗,用纱布抹都抹不光,干脆将他的虎口含进嘴里,人的唾液也有止血作用,总比眼睁睁地看他流血来得强。
  “墨萧不要,脏……”西门晴被他这麽一含,心里不好意思,却也没使劲抽回手来。他心底暗暗欣喜於南宫墨萧对他的关怀和紧张,被他含进口里的地方热烫麻痒不已,一点疼痛都感觉不到,反而觉得要被含化了似的。
  南宫墨萧当然不会听他的,不但含,还用舌尖舔他的伤处。此情此景,西门晴很自然便想到了几年前,他们在山洞里交欢那一回。那次是自己中了淫蛇之毒,被墨萧发现,奋不顾身地吸吮自己的毒血,连累墨萧也染上一半的毒症。
  最後两人靠著尽情交欢将毒悉数化解了,西门晴也从那次开始,正视南宫墨萧对自己的感情。他并非只是单纯地贪图自己的身子玩弄自己,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他连命都不顾了。也正是打那之後,西门晴不再拒绝南宫墨萧的求欢,两人俨然过上了夫妻一般的生活,水乳交融,恩爱非常。
  只是物是人非,今日他又受了伤,南宫墨萧还是一样地帮自己吮伤口,可南宫墨萧心里已经不再记得他,也不再爱他。
  如此一想,西门晴就忍不住心酸,他眉宇间的哀愁让南宫墨萧心中又是一动,恨不得伸手把他的愁绪都给抚平了,帮他涂抹了金疮药又细心包扎好之後,南宫墨萧道:“我卧床那一会儿,多亏大哥悉心照料,这回换墨萧来投桃报李照料大哥了。我知道大哥被那混蛋轻薄,心中不高兴,一会我一定对他小惩大诫,不会再让他来伤害大哥了。”
  西门晴眉心动了动,水盈盈地大眼望著他,不由自主地怨道:“我被欺负,还不是因为……因为你都冷落我,他不认识我,才如此大胆……”
  南宫墨萧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後悔不迭。可不是麽,他这些日子从未主动去探望过西门晴,像是忘了南宫山庄还有他这个人似的。其实他心中也十分的纠结,失忆之後,他做什麽事情都比从前来得优柔寡断,特别是对待和西门晴的关系上。
  他不清楚以前和西门晴到底什麽关系,心中又隐隐生出对他的背德的渴望,生怕自己做了什麽失了分寸害的两人连朋友都当不了,难免畏首畏尾,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借以恢复自己的理智。
  但他没想到,因为他的冷淡,反倒让瞳欢那畜生有机可乘,以为西门晴无人撑腰,光天化日之下便行起了那猥琐之事。若不是他凑巧赶来阻止,说不定他的西门大哥会受到什麽样的伤害呢。
  他都无法继续想下去,自责无比地握著西门晴的手道:“是我不好,大哥,以後我便经常同你说话,让南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是我南宫墨萧最重要的朋友,不让他们以为我忘记了你,他们就有机会来欺负你,这样可好?”
  最重要的朋友……西门晴要的又如何可能是最重要的朋友。可南宫墨萧答应了不再冷淡他,要经常同他在一起,这总比之前的关系好上许多,西门晴点了点头,应道:“那墨萧可要说话算话了,再不理我,我……我便也不理墨萧了……”


☆、22

  他这话说得不像威胁,倒像是撒娇,怎麽听都有些可爱的味道,南宫墨萧干脆坐在他边上,问:“你不理我可不行,大哥生得那麽好看,有的是登徒子想对你有所图谋,没有我的保护,你被别人占去了便宜,那可如何是好?”
  南宫墨萧挨得他极近,热乎乎的气息吹到他的侧脸,被吹到的地方以及整个耳朵都开始发烫了。西门晴低下头道:“你还会在乎我被人占去便宜麽?”
  南宫墨萧不知他何出此言,作为好友,当然不会希望好友被人欺负,更何况西门晴确实看著比较柔弱好欺的样子,他才那麽急切地想要把他纳入羽翼保护的。
  想来还是因为最近对他太过冷淡,而让他对自己心有怨怼。南宫墨萧温和地笑了笑,握著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道:“我当然在乎你,即使不记得你了,方才看到你被瞳欢骚扰,心像是被人捶了一般痛,之前我刚清醒,南宫家的家事堆积如山,我疲於应付,因此冷落了大哥,大哥可莫要怀疑墨萧对你的心意,嗯?
  西门晴被南宫墨萧这麽哄著,心都酥软成了一片。身边的男人阳刚之气如此好闻,温暖又安全,他就挨著自己,只要自己再往他怀里贴一些就能完全钻入他的怀抱汲取他所有的热情。西门晴腰肢有点发软,不自觉得人就往南宫墨萧身上靠。
  “大哥你怎麽了?可是不舒服?”南宫墨萧以为他是因为失血了才如此无力,关切地问他。
  “我有些头晕……求墨萧了……就让我这般靠著……靠一会儿我就会舒服一些了……”西门晴心里在骂自己无耻,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想同南宫墨萧身体接触。
  他甚至不是因为想借由这个来唤回南宫墨萧对他的记忆,仅仅是他的身子需要了,需要被他爱的男人抱著,搂著,没有他的拥抱自己就空虚寒冷得快要死掉一般。
  南宫墨萧不疑有他,双臂环著他的身子,闻著他传来的幽香,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西门晴逐渐没那麽冷了,非但不冷,还有些热,他觉得和南宫墨萧贴得还不够近,轻声轻气地开口问:“墨萧能不能……能不能换个姿势抱我……”
  “那有什麽问题,大哥想墨萧用什麽姿势抱你?”南宫墨萧发现只要能搂著他,心情就无比的愉悦,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
  可他没想到,西门晴竟然红著脸,正过身子对著他,分开大腿跨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坐稳了,才搂著他道:“我要墨萧这样抱我……”
  这姿势简直同男女交媾的姿势没个两样。南宫墨萧被他牢牢地贴著,心砰砰地激烈跳动,本能地伸出手去环住了他的身子,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脸,却能闻到对方的气息,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热。南宫墨萧那根下流的东西又精神了起来,抚摸西门晴背部的手法也逐渐暧昧。
  他对著他的耳朵吹气道:“有你这般坐在男人大腿上的麽?会出事的知不知道?”
  西门晴巴不得出事,他款款地扭了一下腰,让他的下体能够在南宫墨萧腿上蹭上几下,没办法,那里有些痒,他又不能伸手去挠,只能接著南宫墨萧的大腿磨蹭了。
  可这动作对南宫墨萧而言不咎於点火。比这更严重的是,他发现西门晴贴著他磨蹭的地方将他的裤子沾湿了,不但如此,西门晴那根和他一样的东西,也挺立起来,把他的裤子撑了起来,碰到了自己的东西,这麽一碰,火星四溅,欲火刷刷地就窜了起来。
  “够了!”南宫墨萧把他稍微推离一点,正视著他泛红的眼睛问:“大哥这是做什麽?墨萧不是柳下惠转世,不会美人在怀坐而不乱。”
  西门晴被他推得措手不及,好不容易又贴近了他,他怎麽能错失如此好的机会,让两人好不容易打开的冰霜又重新结回去?他咬了咬唇,一狠心又贴上了南宫墨萧,送上自己的红唇,吻住了他。
  南宫墨萧尚且记得上回两人接吻的时候,感觉是多麽的美好,再次被这涂了花蜜一般的唇吮住,方才一息尚存的理智轰然倒塌。他如饥似渴地回吻著西门晴,舔舐他的上颚,舌根,搅动他的舌头,汲取他的蜜液。等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後,西门晴脸已经红透了,连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地方,也不知哪里泻出了那麽多春水,自己那裤子,是湿的可以拧出水了。
  南宫墨萧知道有些男人天赋异禀,被男人弄的时候,後穴也会湿润出水,方便男人的侵占。只是任谁都没见过能流出那麽多,把人裤子都弄湿的货色,顿时惊为天人。
  他脑中理智的弦已然崩断,手探入下部隔著裤子撩了一把,果然是湿透了。南宫墨萧知道他是存著勾引自己的心才做出那麽多动作,也不客气,边用手指在沾满了爱液的裤子上来回撩拨,边邪邪问道:“大哥这哪里是只要人抱?分明是发浪想要了?你以前也爱这般勾引我麽?”
  “我……墨萧……唔我就是发浪了……要你碰我……要你弄我……墨萧……呜呜……”他期期艾艾地求著,坦诚又可爱,南宫墨萧心口发烫,把他抱上了床道:“大哥莫哭,你想要墨萧和你做这样的事如何不早说?早说了,你也不至於浪成这样了……”
  言罢,他解开西门晴的上衣扣子,褪去他的棉衣後,南宫墨萧终於直接看到上回只是惊鸿一瞥的肚兜,整个人都被这美景给震到,连呼吸都失了节奏,粗粗的,热热的,目不转睛地望著他的胸前。
  上次的角度不好,他只能看见肚兜,而这回,肚兜包裹著他莹白的胸脯,那胸脯哪里是男人这般平坦的,反而生著两颗乳房,不大,却美得不可思议,在肚兜的遮掩下乖巧地挺立著,大小那是南宫墨萧一手就可以握住的。


☆、23

  身穿肚兜被男人用火热又饥渴的目光望著,西门晴应该很羞耻才对,可是他日思夜想,苦心盼望,终於又再次得到南宫墨萧的关注,不仅如此,说不定南宫墨萧抱他的时候,有恢复记忆的可能性呢?
  西门晴不懂这到底有没有用,只想著任何机会都是不能放过的,就算是再不要脸的事,为了墨萧,他拼著脸面都不要了,也不能退却。
  这般想著,南宫墨萧还尚未有动作,他就颤巍巍地把肚兜结扣扯开,肚兜没了扣住的地方,松松地盖在他的胸前,只要轻轻用手指一挑便能落地让他的上身一丝不挂,西门晴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看著南宫墨萧的眼睛湿湿得,又怯又渴望,抖著声音轻轻唤了一句:“墨萧……”
  南宫墨萧正在咋舌他大胆的动作,被他仿佛是带著电意的尾音唤得心都停跳了半拍,只想著,他这大哥真是浪透了,长著这样的身子,竟然敢在男人面前主动把肚兜给除了,这究竟得多渴望男人才做得出的动作?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西门晴把他的欲火全部勾引了出来,他不需要西门晴再做些什麽,大手一撩,肚兜落下了床,整个莹白如玉的双乳,粉嫩的乳晕,挺立著不用人碰就硬得一塌糊涂的乳尖,便毫不知羞地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南宫墨萧想都没想,张口便含进了一颗,好像这对他而言是再自然而然不过的动作,他的大哥脱光了衣服,被他压在身下,难道不就是为了让他含乳操弄,亵玩他的身子的麽?他毫无半点占人便宜的自知之明,用嘴唇嘬著那颗硬得跟石头有的一拼的乳尖,孩童吃奶一般不断地用力吸吮。
  口中充盈著让他魂牵梦萦的乳香,南宫墨萧怎麽吮都吮不够,一只大手自发自觉地握住没有另外一张嘴去疼爱的乳房,两只手指跟著他牙齿蹭咬的节奏不住捻搓,哪里还有什麽温柔体贴,全是欲火焚身之下的不知自制。
  西门晴被南宫墨萧亵玩胸部,他力道用得那麽大,丝毫不怜香惜玉,两颗乳尖被牙齿和手指弄得又麻又疼,仿佛再重一点,他便会喷出乳汁一般的难受。
  “唔……墨萧……好痛……你轻些啊……”西门晴呻吟著哭了出来,他以前就知道南宫墨萧在玩弄他身子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可他这里好久没被人碰了,如今一被碰就敏感得不得了,奈何南宫墨萧还嘬得那麽重,乳尖丝丝泛著疼意,甚至感觉都要被嘬肿。
  南宫墨萧对他的哭诉充耳不闻,感觉嘴里的一个已经烫得不行,再弄下去恐怕要坏掉,於是放开,看到乳尖上红红肿肿,满是自己晶莹的唾液,心中大为满足。南宫墨萧转移阵地来到了另外一个,看它被手指夹得可怜兮兮,红润的乳头积极挺立著哪里是不要人玩的样子,南宫墨萧邪笑一下道:“大哥刚刚可是自己解下肚兜求我玩你这对跟女人一般的东西,现在我玩了,大哥怎麽又说痛了呢?”
  言罢,俯首送入嘴中,誓要让这一只也享受到他口舌的服侍,沾染上他的口液,散发出亮晶晶的光泽。
  南宫墨萧吮得极其认真,西门晴却在他的逗弄中非但乳房饱胀,连下面那张贪欲的小嘴儿都开始淫水弥漫,痒意泛滥了。他怕南宫墨萧真的一晚都执著於他的乳房上,略显著急,半哭半求道:“墨萧……唔墨萧……别吸了……不要吸了……”说著,引著他的大手往自己下身探去,告知他自己还有别的地方也需要他狠狠的疼爱和逗弄。
  南宫墨萧饮完一轮,虽然未嘬出什麽,但他心头极热,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萦绕在他的心头,又叫嚣著这完全不够,他原本并不想放过嘴里的小奶尖儿,可手上摸到的地方却让他精神大震,嘴上的动作都忘了,脑中的弦如同琴弦崩断,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那地儿。
  手不敢置信地抚摸那处湿哒哒的地方,南宫墨萧当然知道那里是什麽,在勃起的玉茎之下,竟然藏著水源分配的销魂地,隔著裤子都能摸到那儿有多麽的会淌水,把一大片裤子染湿不算,自己的手轻扣那处几下,竟然能牵出几缕淫靡的丝线,黏腻淫荡的不可思议。
  想来,方才蹭到他大腿上的并不是所谓後庭分泌出的淫液,而是从这边涌出的泉水。原来他的好大哥不仅仅有女子一般的乳房,还多了一处这玩意儿。南宫墨萧觉得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用手在那处乱摸,摸得西门晴恩啊叫唤,臀部却不由自主地凑往他的大掌之上,一副恨不得被人扒了裤子直接玩弄的骚浪模样。
  “大哥莫著急,墨萧这就帮你把这碍事的裤子除去,不然都让你弄湿了回头不好洗,来,让墨萧好好地瞧瞧你这地儿到底是长成什麽模样才能这般想要。”南宫墨萧调笑著,几乎是略显粗鲁地拽掉了他的裤子和亵裤,露出他雪白修长的大腿,以及大腿之间,那毛发稀少的粉红性器。
  这玩意儿南宫墨萧自己也有,他并不感兴趣,只是觉得这小玩意儿比他的可秀气好看多了,男人的子孙根长成这模样,也不知有没有用处呢,他一好奇,手便作怪地往那里弹了一下,让西门晴一个激灵,本来就不好意思打开的双腿并得更紧了。
  只是他合得再紧都没什麽用,南宫墨萧怎麽现在脑子里全是想看看他会淌水地方的欲念,他也不来硬的,凑在西门晴耳边低沈诱惑道:“大哥腿夹得如此紧,莫非这是在矜持,还希望墨萧帮大哥将裤子穿回去不成?”
  西门晴身子已经泛起了粉红色,他当然不愿意南宫墨萧将他的裤子再穿回去让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些眉目的勾引计划功亏一篑。可是主动分开大腿露出那个地方,比主动把肚兜除去都让他觉得不堪,更何况南宫墨萧还是穿戴整齐的,他已然一丝不挂,还要做出那种动作,怎麽想都有些不好意思。南宫强呜呜咽咽地蹭著南宫墨萧求饶道:“墨萧……墨萧也脱光了……我才肯给你瞧……”


☆、24

  那有什麽问题,南宫墨萧对自己的身体无比自信,只是没想到他这大哥表面端庄,内里实则淫荡不堪,还非要两人裸裎相对才肯分开大腿。南宫墨萧三下五除二便脱光了衣裳,露出精壮的身子,压在西门晴身上问:“现在墨萧脱光了,大哥可要遵守承诺,不然墨萧可不放过你。”
  西门晴被他的胸肌蹭著身子,感受他的温度与怀抱,身子的每一寸都温暖无比,心都是热的,那点矜持也将将就就著克服了去,他咬著唇微微张开了大腿,才只是张开一个腿缝,南宫墨萧大掌一撑,他的大腿便开得极大,完全没有办法遮掩腿间的美景了。
  “唔……墨萧……可不许嫌弃我……”西门晴娇羞地捂住脸,发出轻轻的喘息。这是南宫墨萧失忆後,他们的第一次亲近,他既期待,又彷徨,害怕失忆後的南宫墨萧会嫌弃他那个地方,连睁开眼睛看南宫墨萧的反应都不敢。
  南宫墨萧却发出了一声赞叹。他见过女性的下体,也熟悉男性的下体应该是什麽样的,可却没想过两者相结合竟能散发出如此妖媚惑人的气息。在西门晴的玉茎之下,那小花穴儿样子极其娇美,像朵绽放的小花朵,被他的花露沾满,穴缝里竟还有源源不断的花露往外涌出,甚至不需要他对他做什麽,只是这麽看著他,滴滴答答的水渍便像源源不断一般往外淌出,流淌过会阴,被後面那个窄小又精致的菊穴饥渴至极地吸吮进去,实在吸不光的便滴落在床单之上,把床单也弄得湿黏黏的,简直不堪入目。
  可是就是这不堪入目的景象,让南宫墨萧下体胀痛到不可思议。他光是用想的,便能知道如果他的宝贝进入了这两个惑人的小洞里将会有怎麽样的享受,里边定然是十分湿润缠人的,也许又紧又小,待自己将他们捅宽,弄松,自由地侵占他甜美的每一处,把他干到忘乎所以,神色迷离,必定是天底下最棒的享受。
  “大哥,你这个地方长得这麽美,墨萧如何会嫌弃你呢?只是看你浪费了多少骚水,墨萧十分心疼,不如先帮你吮上一吮,不要浪费了更多才好。”
  “啊……”被口舌吸吮那处的刺激让西门晴高叫了出来,他有太久没有经历过这般直接的刺激了,南宫墨萧舔著他的花瓣,将上面的蜜汁全舔尽了,才用他的舌头在羞缝中流连忘返,一开始并不深入,像是在引导里面的泉眼多分泌些骚水让他解渴,後来便不满足这般少的花蜜,舌头凿穿了穴口,如条灵巧的淫蛇一般进到很里面。舌头的温度,舌苔的粗糙,刺激的西门晴臀部不断地扭动硬凑,也不知深入里面的舌头舔得他舒畅还是不舒畅,只知道里面好酸好涨,又仿佛有些甜美在缓缓地集聚,在南宫墨萧觉得花蜜已然十分足够,可以嘬一嘬饮个痛快而大力一吸的时候,西门晴浑身抽搐了好多下,穴内的泉眼大开,流出一大滩蜜水,光是被南宫墨萧的口舌玩弄便已丢了阴精,去了。
  南宫墨萧兴奋极了,他记忆里就没玩过如此敏感,才被男人舔几下就能丢精的骚底货色,这回开了眼界,香甜的花蜜吸了个够本,觉得自己雄风大震,把流著眼泪不住呜咽的西门晴半搂著,那个下流东西毫不客气地磨开已经做好挨操准备的穴口,长驱直入。
  “唔啊……”数月未被碰过,南宫墨萧那根宝贝又硕大无比,西门晴高潮的快感随著这下凶猛的楔入慢慢散去,只觉得被侵犯的花道涨得不得了,还有些被破身一般的疼。
  南宫墨萧埋入温暖潮湿的地界,被柔软又湿润的地方温顺地包裹著,那感觉简直妙不可言,他没急著抽动,而是细细感受著小穴因为被外物侵入,本能地又淅淅沥沥分泌汁水,让他们的交合能进行得更为顺利。凶狠的龟头和几乎全部插入的柱身畅快地享受著微微抽动,像在咀嚼他一般的小嘴儿,上面也没闲著,叼住了西门晴半张的红唇,相濡以沫。
  西门晴被他钉住无法动弹,又被他温柔而激烈地吻著,整个人都徜徉在一种轻松快慰的感觉之中,尚未发泄的青筋顶在南宫墨萧的腹肌上,舌尖被嘬得又麻又舒服,方才一星半点的胀痛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从穴心深处散发出来的麻痒难当,他受不了了,他想要南宫墨萧狠狠地挥动他的大东西,在他里面肆意妄为,作威作福。
  他发出充满情欲的闷哼,双臂环绕著南宫墨萧的肩膀,主动送出他的舌尖和南宫墨萧的缠绵拥吻,花穴不时收缩一下,感受著在他体内的东西是多麽强大健壮,雪臀轻轻扭动了起来,等唇分的时候,吐气如兰道:“墨萧,来干我了……”
  南宫墨萧早被他下面那张小嘴吸得快安奈不住了,现在他完全准备好了,自己还有什麽可以忍耐的,他托著西门晴的臀部,边淫秽不堪地揉捏,下身挺动起来,下下都往内部的泉眼凿去,感受小穴对他的挽留和拉扯,欺负他敏感的花心,没撞一次都几乎抽离到穴口,又重重挺近,不一会儿便感觉花穴里的淫液泛滥,随著他的抽插大量的汁水被带出,让两人结合的地方都湿润不堪,相互撞击的时候,还发出啧啧的声响,听著都让人面红耳赤。
  “墨萧……唔……你……你有没有……想起什麽……”西门晴人都快被撞散了,那东西又热又烫,弥补了内在所有的空虚,每次被撞到花心都酥爽得快要死掉。就算是这样,他还是维持著一分的清醒,双眼迷离地望著南宫墨萧,渴望著这样的灵肉结合能帮助南宫墨萧想起些什麽。
  “想起什麽?想起我曾经也如此肏你麽?还是想起你曾经也这般勾引我?那倒不如不想起来了,把这个当你我的洞房花烛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南宫墨萧把他压倒在床榻之上,两条大腿几乎反折过来,臀部朝上,这个姿势之下,他的操弄能捣弄到非常深入的地方,硕大的龟头挑逗著花心,欺负到它流出泊泊的泪液,小穴不断地收紧抽搐,睾丸撞击臀部的声音啪啪作响,那可怜的小嘴儿已经被搞到红肿起来,微微外翻。


☆、25

  南宫墨萧的回答让西门晴难免失望,他想打一拳南宫墨萧怪他把自己的一片痴心忘得一干二净,又想把他推开不让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再碰自己的身子,可下面还被这麽火热地侵犯著,他根本不是南宫墨萧的对手,只能哭著承受他的楔入。
  大腿已经被压到了极致,腿根酥酥地颤抖著,花穴更是被磨蹭得生疼,硬挺的头部在自己的花心上蹭来点去,采得他内部一个劲地出浪水儿,整个人跟要被凿穿似的浪荡无措。
  “不要了墨萧……唔不要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又快被干出了高潮,拼命地阻止自己显得过分淫荡,南宫墨萧却在操弄他的过程中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确实不记得西门晴了,可他的身体仿佛有本能,知道怎麽样把他干到彻底,肏到哭泣求饶。
  “大哥口是心非,你的小嘴儿咬的我这般紧,哪里有半点不要的意思。”他坏笑一下,扯开西门晴的大腿围住自己的腰,下体已经胀痛到快要出精,南宫墨萧知道自己忍耐不了多久了,他这大哥太会榨干男人了,而自己又如此没用被他一勾引就失了自制,现在不在他身上讨回来,难道还让自己忍到精尽人亡麽?
  他如此想著,折腾起来便越发凶狠,几乎是埋头苦干,对著西门晴的花心猛挑猛撞,西门晴叫得声音越发妩媚起来,嘤嘤的哭泣之声只惹人更想无休止地欺负於他,花道是一个劲地绞著他的雄壮在那抽搐,狠狠凿开又恬不知耻饥渴万分得裹紧他,好似有多麽离不开男人的那根东西似的。
  南宫墨萧想著反正今日不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他,顶著他的花心研磨数下,让他发出好听得不得了的声音,然後对著收缩到不能再紧,颤抖得没了个形状的小花心喷射而出。
  “啊……呜啊……”西门晴几年没被南宫墨萧在雌穴里喷精了,这样的烫热直接就能让他不用碰触前面就到达极致的快意。西门晴果真被南宫墨萧的烫精激到了高潮,花穴再次潮吹,一股润润的汁液冲击到南宫墨萧的雄根之上,穴心像是个软软的小爪子抓得他浑身的毛孔都泛著舒畅。
  与此同时,西门晴的肉根也射出了一些白浊在他的腹部,被逼得出了精的精致东西现在蔫蔫地垂著,整个下体简直是不堪入目,一塌糊涂。
  西门晴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等著这高潮的快美感觉过去。可南宫墨萧的东西虽然射了,却还是不肯拔出来,在里面慢慢地磨蹭作怪,搅著两人的阴茎和阳精,一点都不让他们泄出来,反而有慢慢被花穴吸收了的错觉,让敏感不已的西门晴又不不自觉呻吟起来。
  更让西门晴受不了的是,平日早就被抚慰的後穴,如今无人问津。他虽在激烈的情爱过後腰膝酸软,但那儿实在痒得不行,一缩一缩的像是在责怪他们没有好好地满足於他。又想到,南宫墨萧平时是十分喜欢玩弄自己的後方的,现在他尚未记起自己,但万一他奉献上了全部的自己,南宫墨萧或许会想起来呢?
  西门晴忍著腰部强烈的不适,慢慢支起身子,往後一挪臀,那又半硬的大东西就轻轻地抽出了他的雌穴,带出乱七八糟的体液散落在床上,西门晴简直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大哥你怎麽如此小气,你那儿那麽好,不愿意让墨萧再多呆一会儿麽?”南宫墨萧正埋得温暖又舒服,见他後撤,还想再放进去,西门晴便紧张兮兮地握住了那东西道:“墨萧……後面……後面也要……”
  他咬著嘴唇,不再矜持,在南宫墨萧错愕的目光之中,抬起臀,用後穴磨蹭了南宫墨萧的雄根几下,眼睛一闭,直接坐了下去。
  南宫墨萧怎麽想到他还能有这一招,进去了之後才发现,简直是别有洞天。後穴没有雌穴那麽肥厚,淫水也没花穴分泌的那麽多,却紧致逼人的过分,柔柔地含住他,几乎勒得他不知是进是退。
  西门晴却自己动起了腰,他好像是十分熟悉这种交媾的方式,闷哼呻吟著,臀部扭摆间,他的阳根就在後穴里上上下下的进出,这种交合天衣无缝,像他们原本就应该如此契合一般。
  紧实火热的肠道仿佛就是另一张贪吃的小嘴,嘬著他的阳物,一吞一吐,不时收紧了挤压和刺激他,西门晴可能是被自己的动作浪坏了,眼泪直流,漂亮可人的脸蛋上挂著激动的泪水,搂著他动腰的时候边呻吟边哭道:“坏蛋……你这个坏蛋……我都这样你还想不起来吗……以前你不是最爱这般肏我的吗……为什麽还是想不起来……为什麽……”
  他哭得那麽得惹人疼爱,小腰更是扭动得让人受不了。南宫墨萧回过神来,心尖麻疼地发慌,他确实记不得了,但他知道,他们从前必然是这麽交欢过的,他不舍得西门晴在鱼水交欢之时还这般伤心,只能出言骗他道:“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我就是这般肏你的,对不对?”
  说著,他扶著西门晴的胯,从下往上操干起来,火热的阳具在被磨蹭得更火热的後穴里来来去去,那儿本身就紧实的不像话,偶尔点到西门晴的菊心的时候,西门晴便会屁股狂扭,哭泣著嚷嚷:“唔你真的……想起来了嘛……相公……我还要,再弄弄我那儿……”
  那声相公把南宫墨萧的硬度又提高到了一定的境界,他知道西门晴说的那儿是指哪儿,也不犹豫,发狠劲似的下下结实,往菊心狠干。
  西门晴的叫声越来越荡,後穴被肏的声响越来越水,最後他用菊心触到南宫墨萧的屌头,不再动作,整个人抽搐了好久时间,在他怀里再次射出了精华。
  肠道原本就紧,更何况在抽搐中,南宫墨萧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在忍耐一会儿,可看他被自己欺负成这幅模样,实在於心不忍,便从善如流地也在他柔软的肠道中出了精。
  两人得了趣味,拥吻在一块儿,连身子都没来得及擦拭,已然黏在一起分不开似的,睡了过去。


☆、26

  西门晴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没有睡过一天的好觉,如今心中的大石已然放下,自然睡得无比香甜,他一夜好眠,清晨时分在南宫墨萧怀里醒来,挪了一下身子往他怀里钻得更紧,看南宫墨萧比他醒得更早,目不转睛地盯著他瞧,不禁脸稍稍泛红,嘴角都带著甜甜笑意问道:“墨萧……昨晚……睡得可好?”
  南宫墨萧有些呆怔地望著他娇美的容颜,摇晃了下脑袋强迫自己清醒些,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我曾经也经常如同这般巫山云雨,同床共枕?”
  西门晴笑容僵住了。他这番问话是什麽意思?昨晚……昨晚明明说已经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怎麽还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西门晴退离他的怀抱,脸色由红转白,秀眉蹙起,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他,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地问:“你,你骗我的?你没恢复记忆?”
  南宫墨萧没做声,他想了想,许久才道:“你哭成那样,我於心不忍,所以说我恢复记忆来哄你的。”
  晴天霹雳,坐地惊雷。西门晴仿佛一瞬间从天上掉进了地狱,昨夜的欣喜全成了他海市蜃楼,一切都是骗人的,南宫墨萧骗他……
  “你别这样……”南宫墨萧把他搂回来,拍著他的裸背,安抚道:“骗你是我不好,可是我已经很努力地去想了,想不起来,也不是我的错。你不要如此担心,无论你我之前是什麽样的关系,我既然占了你的身子,便会对你负责。你陪在我身边,让我慢慢想,可好?”
  这是他在西门晴醒来前,苦苦思索而来的决定。以昨晚他们交欢的契合度而言,南宫墨萧敢断定这肯定不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回。他的身体有自发的记忆,知道怎麽让西门晴快活,西门晴的身体也给与了他最好的回应,让他享受到云雨之事至高无上的乐趣所在。
  他是想不起来他们曾经欢好的点滴,但既然西门晴还愿意主动献身给他,说明对他还有强烈的情意。他自己也难以抵抗西门晴对他吸引,虽然糊里糊涂,但既然两情相悦,又重新发生了关系,对他负责,跟他在一块儿自然是理所应当的选择。
  南宫墨萧虽然尚未恢复记忆,但这话说都倒是十分诚恳贴心,西门晴抬起眼来望他,虽难掩失望的情绪,慢慢镇定下来,还是乖巧说道:“我……我自然是喜欢和墨萧在一块儿的……只是你以後可不能再骗我了……你给我希望,又告诉我是假的……我十分的难受……”
  他说著说著又要落泪,也不知是想到自己被他欺骗留下的伤心泪,还是可以和他重修旧好激动了泪水,南宫墨萧心疼地用舌尖舔掉,心中软成一片,一口口地亲他说:“大哥,墨萧再不骗你了。以後你可以负责帮墨萧重拾记忆,我觉得,我们一定发生很多事,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听。”
  南宫墨萧的问题虽没彻底解决,可这样的结果,西门晴也是有所欣慰的。他昨夜的献身,实际上有些死马当做活马医,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想,与其南宫墨萧可能就这麽冷淡他一辈子,再也想不起他,还不如冒著被他嫌弃自己淫荡不堪,不知廉耻的风险,说不定他就想起来了呢?
  只是没想到,南宫墨萧没想起来,也没嫌弃他,还愿意同他重新开始。他乖巧地埋头在南宫墨萧的怀里,听著他的心跳,心想,如何都比两人以後形同陌路的要好上许多。
  南宫墨萧把他搂紧,闻著他好闻的味道,心中主意更定,道:“一会起床,我先去帮你报了昨日被欺辱之仇。有我在一天,都不会让你受别人的委屈。”
  南宫墨萧所谓的报仇,不过是将那瞳欢赶出南宫山庄。瞳欢在外面树敌众多,只要没了南宫家的庇护,那基本就跟送死相差不远。他原本惦记,大家毕竟亲戚一场,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可那瞳欢太过过分,调戏家里的丫头也就算了,竟然连西门晴都想下毒手。
  瞳欢正睡得香,天刚亮就被南宫墨萧从床上拽起来,大惊失色,嘴里哎呦哎呦地求饶道:“表哥你这是做什麽……表哥你有话好好说……”
  “我没什麽话和你好好说的,你这就收拾细软滚蛋。不要逼我把你给丢出去。”
  “表哥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这样……”瞳欢欲哭无泪,他知道这回南宫墨萧是来真的,昨夜他跟家里下人打听了一下南宫墨萧与西门晴的关系,,原来他竟不长眼地调戏到了他表哥的“娘子”身上,大惊失色,忙去找他的姑母哭诉求情。
  姑母说了,不会让南宫墨萧为难他的,怎麽才刚天亮,南宫墨萧就要赶人了呢……
  “墨萧,放开你表弟。”瞳欢杀猪似的嚎叫提醒了他的贴身小厮,想来是他去报告了南宫夫人,於是南宫夫人赶来,意欲阻止南宫墨萧赶人。
  “姑姑你可得救我!表哥要赶我走。”这瞳欢找到了救星,连滚带爬扯住南宫夫人的衣袖,躲在她身後当著缩头乌龟。
  “母亲……”
  南宫墨萧刚要说什麽,西门夫人就挥手制止道:“我知道欢儿少不更事得罪了西门晴,可是不是没发生什麽事麽?你不能因此把你表弟赶走,你舅舅就这麽一个儿子,难道你要看著他被人追杀,狼狈逃窜麽?”
  “是啊是啊表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去跟西门公子道歉都是可以的!”
  南宫墨萧为难了,他的母亲平日里不怎麽理事,现在护著外甥不让他赶人,南宫墨萧就算是一家之主,也不能不给他母亲这个面子。
  可是一想到昨天西门晴差点著了这畜生的道被他轻薄去,就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墨萧,这事我听说了,欢儿是有错,但你这个做表哥的不可以对他赶尽杀绝。难道你不孝到连我的话都要忤逆麽?”
  南宫墨萧记忆里,他的母亲温柔贤淑,从来就没有这麽强势地跟他表达过什麽意愿,现在却为了瞳欢这小败类,连孝顺都抬了出来,直逼得南宫墨萧有口难言。
  即便如此,他还是据理力争道:“母亲,并非我要对他赶尽杀绝。瞳欢在我们家安分守己我是如何都不会赶他走。但他干的那些个事儿,已经有不少丫鬟跟我告状过了,如此下去,整个家被他弄得乌烟瘴气可如何是好?”
  “乌烟瘴气。”南宫夫人仿佛在咀嚼这个词,叹了一口气才说:“欢儿今後我会亲自管教,保准他不敢再胡作非为。你舅母生下他过後便仙去了,他没人管教,为人骄纵也不是事出无音,但母亲不许你为了西门晴就和你的手足相残。”


☆、27

  南宫夫人提到西门晴,神色有些复杂,没等南宫墨萧开口,话锋一转,编排上了西门晴:“我并非要挑拨你们的关系,有些事你不记得了,但你自己也应该要想想,好端端的欢儿没事去招惹他做什麽?他一个男人,如果行的端做得正,又如何会招人调戏。你现在失去记忆,凡事可要多琢磨琢磨,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去,说什麽你都信。”
  昨日的事南宫墨萧亲眼所见,当然知道西门晴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他的手到现在还裹著纱布呢。可南宫夫人这话什麽意思?暗指西门晴为人不检点勾引了瞳欢麽?南宫墨萧听他母亲这麽说,就不舒服了。
  “母亲你这麽说可不甚妥当……”他皱著眉反驳,南宫夫人做了个不用说了的手势打断他道:“今日事到此为止,墨萧不许再为难欢儿,欢儿你也不许再惹是生非,不然姑母都保不了你。”
  南宫夫人一锤定音,南宫墨萧没有办法,恨恨瞪了瞳欢一眼,把他瞪得直哆嗦,连连保证自己肯定不会再做不该做的事,冷著脸,只能作罢。
  南宫夫人走後,南宫墨萧一人在园中走著,没回他的卧房,只是一个人乱走,心中郁郁难以纾解,又烦躁不堪。
  他突然憎恨自己怎麽就失去了记忆,他记不起西门晴以前的样子,记不起他们的过往。听到他母亲编排西门晴的时候,他很想告诉她西门晴不是这样的,他不会做出勾引瞳欢的事,也不像她所说的那麽不知检点。可他什麽都不记得了,张开口,也只能空洞无力地辩白,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说到底,没有了记忆的他,也只是本能地相信西门晴的好,连为什麽相信,他都说不清楚。
  昨夜的记忆美好得不可思议,如果他们的关系是同夫妻一般亲密,可想而知,曾经欢乐的过往肯定不计其数,可他同样的,什麽都记不得了。
  因为记不得,所以没法保护他,没法和他分享共同的过去,没法和别人说他的好,甚至因为他母亲的偏袒,惩罚调戏他的人都做不到。
  南宫墨萧觉得自己简直没用透了,他愤愤地对著假山砸了好几拳,好像那假山就是这个没用的自己一般泄愤。
  ***
  不知是西门夫人教人有方,还是那瞳欢经此一役真的洗心革面了,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南宫墨萧发现瞳欢还真的言行举止都规矩了起来,对下人也不再动手动脚,对西门晴更是有礼有节。
  那天南宫墨萧和西门晴在院中下棋,虽然外边天寒地冻,可梅花开得极好,在这阵阵雅香中和知心人对弈,倒也是乐事一桩。
  西门晴穿著南宫墨萧怕他冷特地为他购置的貂皮披风,白玉青葱的手指在棋盘上指点江山,好看地让人想成为他手中那颗黑白棋,被他牢牢握住。
  他连输了两盘,秀美蹙了起来,看他的眼神仿佛带著无限情意,嗔怪道:“墨萧你欺负人,知道我棋艺不精,还老落陷阱让我跳,存心……存心看我出丑……”
  眼波流转间,南宫墨萧拿著棋子的手都有些不稳,一个落错,让西门晴有了翻身的机会。
  西门晴果然笑得比梅花还好看,好不容易南宫墨萧犯了错误,让他有机可乘,他如何会白白放过。
  所谓棋不醉人人自醉,两人的对弈满是暧昧的气息,空气都甜腻的化不开,不速之客瞳欢便不知为何出现了。
  “西门公子这招落得好,看来我表哥这回是一招错,满盘皆落锁。”
  他站在西门晴背後说话,把西门晴吓了一跳。上回他轻薄自己,南宫墨萧跟他坦言,因为南宫夫人的缘由,他无法赶他走,但绝对不会让他再靠近自己,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隔了好些日子再见到他,瞧他像个没事人似的,西门晴反倒有些尴尬了。
  “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来这里做什麽?”南宫墨萧也对他没好气,他和西门晴的对弈正渐入佳境,偏偏来了这麽个陈咬金,真真令人扫兴。
  “表哥,我这不是附庸一下风雅嘛……”瞳欢见自己不受人欢迎,硬著头皮道:“西门公子,上回我有所得罪,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莫要一直记恨於我,不然我表哥可是要把我赶走的。”
  西门晴摇摇头,这人虽然多有不正经之处,现在都跟他道歉了,他当然不会小气到再同他计较。
  瞳欢这面子功夫做的好,又一脸诚恳的模样,非但西门晴,就连南宫墨萧都觉得他是不是真的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表哥,实则我找你是有事相告,下人说你在院里下棋,因此冒冒失失赶来了。”
  “有事便说。”
  瞳欢望了眼西门晴,那意思不言而喻,请他回避。西门晴当然知晓分寸,起身道:“我先回房。”
  “好了,你说吧。”南宫墨萧有点不耐烦了,有什麽事鬼鬼祟祟非得支开西门晴?
  “是这样的表哥,你最近不是正在忧愁今年大旱,南宫家的佣农都欠收,连来年的田地租金都付不出麽?”
  这事确实是南宫墨萧的心头大患。他重新掌理南宫家後,就遇到了这麽一个天灾年,佣农欠收,不但威胁到南宫家的财政,南宫墨萧也不忍心看那麽多佃户连个好年都没法过。
  他已然派人给他们送去了一些粮食,可僧多粥少,他的能力毕竟有限,也不可能全部都帮过来。
  “你有主意?”
  “当然啦,我是谁,姑母都说我是主意精!我请了忻州城有名的米粮商人司徒虎,那可是忻州的富豪之人,他答应同南宫家合作的话,明年佃户的稻谷种子就不成问题。他的种子一年三熟,产量高,价格也搞,不是一般佃户买的起的。如今愿意跟我们合作,用一般的价格给我们,那岂不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南宫墨萧打量瞳欢,像是在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当真是功德无量的好事。
  “嘿嘿,表哥你别不信我啊。我已经宴请了司徒老板,就在醉花楼,我们今日就跟司徒老板不醉不归,把这生意给谈好了。”


☆、28

  醉花楼是城里最有名的妓院。南宫墨萧以前行走江湖之时,这种烟花巷并没少进,因此也没什麽好反对的,当晚就随著瞳欢去了。
  只是这次再去,南宫墨萧不由得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好像自己好长好长时间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跟记忆里的印象甚至都对不上了。
  难道这四五年自己从未再踏足过妓院?这不可能吧……即使有妻有妾,多少男人会耐得住性子不去寻花问柳?
  南宫墨萧没多想,跟著龟公进了包间,那闻名已久的司徒虎正搂著两个美人嘴对嘴饮酒,不亦乐乎。
  来妓院这种地方寻欢作乐,如何放浪形骸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可南宫墨萧不知为何,看到这些没有想象中的理所当然,反而觉得司徒虎这人流连花丛,品格并不高尚。
  自己什麽时候成了卫道士?他暗暗把这些心思压下,同司徒虎打抱拳招呼道:“司徒老板,在下南宫墨萧,久仰大名。”
  “哈哈,我也久仰南宫大侠威名已久,如今能相聚一堂,是欧阳某人三生有幸。”
  “欧阳老板客气,您富可敌国,和您结识才是我等的荣幸。”瞳欢谄媚地说完,对龟公道:“再去找几个上等姿色的花娘来,今日我们可是要不醉不归的。”
  那些满身刺鼻脂粉香气的女子鱼贯而入,柔弱无骨地贴在南宫墨萧身边,南宫墨萧鸡皮疙瘩顿起,丝毫没有美人在怀的快感。
  他不著痕迹地把女子推开些,正色道:“我听瞳欢讲,司徒老板愿意与我南宫家合作,提供有价无市的稻谷种子给我家佣农,可是真有其事?”
  “哈哈,那是当然,我仰慕南宫大侠,力所能及的事当然义不容辞。我非但要给你们提供种子,还要派专人教授南宫家的佣农如何种植才能多加收成。不过,现在美人美酒都在,不如先享乐一番,公事随时能谈嘛。”
  说著,他张嘴叼过美人用嘴喂的葡萄,一脸色相,当真的色欲熏心到了极点。
  南宫墨萧心理不屑他,也不能开罪他,一看瞳欢已经和一个花娘嘴对嘴亲上摸上了,自己什麽都不做未免扫他们的性,更何况男人逢场作戏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他忍著鸡皮疙瘩,没推开花娘递过来的酒,仰头饮尽,只觉得这酒又苦又臭,身边的女人又俗又丑,哪里有那个人一星半点的柔顺好看。
  心里忽然满满的都是西门晴,西门晴笑的时候,会有浅浅甜甜的小酒窝,西门晴哭的时候,桃花大眼含泪,让人恨不得把他的泪珠都舔便了去。还有他柔弱无骨的身子,摸上去能吸人的白皙皮肤,瘦弱纤细的腰身,那两颗藏在可爱的椒乳,像肉桃子一般性感的臀部,还有修长雪白的大腿,围在他的腰上,让他进入时候的力度,锁得他紧紧的不让他出去,要多柔媚便有多柔媚,勾人魂魄的妖精似的。
  这麽一想,南宫墨萧的鼻血都快忍不住了。
  “看来醉花楼的姑娘真是一等一的美豔,连南宫大侠都很满意的模样,哈哈。”司徒虎哪里知道南宫墨萧心里想的都是别人,看他一脸陶醉,以为他喜欢花娘,不禁开口嘲笑他。
  南宫墨萧这才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然如此明显,随即笑笑,三人畅聊了许久,这才算将这个生意谈下,南宫墨萧的鸡皮疙瘩也算是没白忍。
  当晚三人在醉花楼过了夜,司徒虎和瞳欢都找了花娘陪宿,南宫墨萧喝得不少,龟公和一个花娘把他扶进房,花娘想要伺候他,帮他宽衣解带的时候,被他推倒在地上,一脸错愕。
  “公子……奴家只是想帮你宽衣……”
  “滚,我闻到你的味道就想作呕,我要我的晴儿,你把他叫来。”
  “公子啊,这儿有云儿,有风儿,还有雪儿,就是没你说的晴儿呢,她是哪家的姑娘?我们可以帮你去唤来。”
  “不许胡说!我的晴儿才不是什麽姑娘,你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根毫毛。”南宫墨萧醉得过分了,说话都语无伦次颠三倒四。他现在根本不想在这麽个恶心的地方多呆一刻,他想要回去,想要抱著西门晴香软清甜的身子,想听他细细的声音同自己温柔地说话。
  他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走,那花娘拉不住他,都快急哭了。
  外边更深露中,南宫墨萧头脑昏昏,却也是记得回家的路的。他加快脚程上山,管家打开门,看到是他,忙把他扶进门,南宫墨萧推开管家道:“你,你先休息去吧,我认得路……”
  他走过七拐八拐的回廊,踏入他和西门晴卧房所在的小院,没进门,就看到西门晴正披著他给特地做的披风坐在他们白日下棋的石桌边上。
  那麽冷的天,就算是有狐皮披风也会冻死的!南宫墨萧刚想过去斥责他一番,他的卧室门被打开了,走出来的竟然是南宫怜。只见她端了个暖炉放置在石桌上,稳稳地坐下,靠的西门晴很近,眉宇之间,愁容不展。
  南宫墨萧心中一凛,停下前行的脚步。他觉得怪异,深更半夜,他妹妹一个待字闺中未嫁的姑娘,跑来找西门晴做什麽?两人还好像很亲密的样子,如何都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寒冷的风把南宫墨萧的酒吹醒了不少,他屏息凝神站著听两人正在说什麽。
  作家的话:


☆、29

  “怜儿,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害的你……”
  “西门大哥……你可千万别这麽说,就当……就当我和安桥有缘无分。”
  “可是若不是我和墨萧的事坏你的名声,安桥的父母也未必会反对的如此激烈。我肯定是有责任的。”
  “让我伤心的,并不是安桥父母的反对,而是安桥连争取都不敢争取,一封寡情寡义的书信,就如此负了我……”她说到伤心之处,落下了泪,似乎是没有了力气,靠在西门晴的肩膀之上。
  西门晴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搂住了她,轻轻拍著安慰道:“好怜儿,不哭了,以後一定会有比他更好的……”
  “我看没人比你更好了!”两人都搂抱上了,南宫墨萧如何还看得下去。他走了出来,脸色发黑,仿佛是一个捉奸的丈夫一般望著西门晴。
  西门晴手一颤,忙和南宫怜拉开距离,瞠目结舌道:“墨萧……你怎麽……怎麽突然回来了……”
  “是,我是回来太早了,不然还撞不见你这个水性杨花的东西连我妹妹都不放过。”
  “大哥你在说什麽?我只是被安桥拒婚心情不好,西门大哥安慰我呢,你说的这麽难听做什麽?”南宫怜擦干眼泪,忙著帮西门晴解释。
  “安慰你?怜儿我看你是单纯了,原来我还道母亲是对他有偏见,现在我算是明白了,这个男人根本毫无廉耻,不只对我投怀送抱,看来当日瞳欢想轻薄你,也是你主动勾引的吧?”
  南宫墨萧被妒意冲昏了头脑,怒从心中起,说的话尖酸刻薄,无礼到了极点。
  听他这麽说,西门晴不敢置信地望著他,微张著嘴颤抖著,已经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色苍白,若不是南宫怜扶著他都像随时要昏倒的样子。
  “什麽勾引!哥你不要瞎说了,快和西门大哥赔不是!”南宫怜急的自己那点不高兴的事都忘了,只怕她大哥现在失忆了,还误会了西门大哥可如何是好。
  “这里没你的事,回房吧。一个女孩子家没事也别往男人的屋子乱跑,让人说出去了你还如何嫁人!”南宫墨萧看他们拉拉扯扯在一起的手就气得不行,一把扯过已经僵硬的西门晴往屋里拉,砰一下关上门,把南宫怜的喊声隔绝在了门外。
  西门晴被他扔在床上,呆呆傻傻地望著南宫墨萧,也不说话,像是完全没有进入状况。
  南宫墨萧手脚不稳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屋里的煤炭烧得滋滋作响,就像他的心一样,被西门晴放在火上烤著,又热又燥,都快熟了。
  “大哥真是一手好演技,怎麽不说话?解释啊!为何大半夜趁我不在和我妹妹拉拉扯扯?你除了怜儿还勾搭过多少人?搂过多少人的肩膀?被多少人摸过手?亲过嘴儿?被多少男人看过你那个骚浪的身子?为多少男人张开过大腿?你说啊!”他越说越气,想象著他话语里的画面,咚一声摔碎了茶杯,砸到地上,碎片四溅。
  西门晴仿佛回到了南宫墨萧未失忆之前的某一日,他也是这般不讲道理的诬蔑他的清白,编排他和南宫怜不清不楚。他还记得,自己同他冷战了好几日,最後他知道自己错了,抱著他的大腿求他原谅,说自己以後再也不会如此乱说话诬蔑於他了……
  是啊,他失忆了,记不得他们曾经共同经历的美好与悲伤,记不起来他对他是如何的情真意切矢志不渝,但他却本能地没有忘记对他的不信任,从骨子里,南宫墨萧就认为他是个水性杨花,对女人殷勤,对男人献媚的贱人吧。
  他还记得儿子刚出生,自己一个人含辛茹苦带著儿子跟师傅一同居住的时候,被南宫墨萧找到,自己是多麽的欣喜,可这男人的第一句话就是责问他为何和女人生了一个孩子,背叛了他。
  他甚至不用理智去想一想,自己这种怪物的身体哪里敢去碰女人,他明明知道不可能的,可他在怒火中烧的时候,还是会用各种恶毒的话语来伤自己的心。
  现在他又多了一个罪状,恬不知耻地勾引他的表弟,才引得瞳欢对他起了色心歹念,一切都是他的错……
  西门晴睁著空洞的眼睛,毫无情绪,甚至连难过或者悲伤都感觉不到,却不知道为何眼泪不停地往下淌,收都收不住。
  他连擦拭掉眼泪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和南宫墨萧何其悲哀。南宫墨萧失忆之前,他们表面是恩爱夫妻,南宫墨萧不信任他,觉得他朝三暮四。他失忆後,表面他们正要重新开始,可南宫墨萧还是不信任他,觉得他水性杨花。
  多麽可笑,他现在都能闻到南宫墨萧身上隐约飘散而来的脂粉香气,媚俗不堪。这样的南宫墨萧却在无中生有指责自己对他不忠?
  他突然生出些自暴自弃的无力感,听著南宫墨萧一字字如刀如剑一般剜心的问题,仿佛自己失去了只觉,麻木到连疼痛都察觉不到了。
  西门晴正色看著南宫墨萧,语气平静地完全不像被爱人辱骂的那个人是自己,他道:“南宫墨萧,在你心里,我就是这麽一个和他人不清不楚,毫无廉耻的男人,是不是?”
  他不等南宫墨萧回答,破罐子破摔一般接著说:“你说对了,之前,我心里爱慕你,你失忆了记不得我,所以我感觉寂寞,去勾引瞳欢。今日,你去了花楼应酬,我猜测你沈迷温柔乡乐不思蜀,而我一个人孤枕难眠,才和你妹妹有所暧昧。你想的都对,我不是什麽纯洁之人,不然也不会对你投怀送抱,做出那麽多不知羞耻的事。”


☆、30

  他如此大方承认了南宫墨萧的指责,反倒让南宫墨萧不知所措,无言以对了。他看著西门晴平静的容颜,不知为何就觉得他心中一定在淌血,自己的心也跟著疼了,可西门晴都这麽说了,他根本没有台阶下,只能哼了一声道:“你以後离怜儿远点就是了……”
  “你放心,我不仅仅会离你妹妹远点,也会离你南宫家远远的,离你远远的。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再把你的家搞得乌烟瘴气,时刻怀疑我和他人有染。”西门晴站起身来,走近南宫墨萧,不卑不亢地直视他道:“我虽然身子畸形,但我好歹也是个男人,并不是要你给南宫墨萧守节的女子。你身上可以一股子脂粉味,我不怪你,我日後与他人如何,也请南宫大侠不要来对我指指点点,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是这麽一个不堪入目的人了,我走了,你就眼不见为净,从此摆脱了我这麽个水性杨花的累赘。”
  他说著说著,终於忍不住了,泪汹涌地流著,顾不上擦,转身想离开被南宫墨萧一把拉住,吼道:“谁准你走的?我可没这麽说过!”
  他是没这麽说,可南宫墨萧的话比让他走还要伤他心一百倍,西门晴觉得他们的关系就是一个笑话,那麽多年,自己为他付出那麽多,最後得来的不过是不被信任的结果。他把南宫怜当妹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的失意,都会被南宫墨萧斥责成这样,自己是真的没有颜面留在南宫山庄了。
  “放开我墨萧,你既然对我无情,也觉得我实在并非可以伴你左右的良人,又何苦执著?你想不起我们的过往,对你而言,我们之间也没有可以留恋的事,让我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麽?明日天亮我便会离开,不会再打扰你的清净了。”他甩了甩,甩不开南宫墨萧。
  “我对你无情,你也对我无情是吧?你是去意已决,要同我恩断义绝?”南宫墨萧看著他的眼睛都是泛红的,每根血管都在愤怒中燃烧著。
  “是。”
  “西门晴你再说一次!”
  “是!我是对你无情无义,我要同你恩断义绝!”
  “啪”一声响,南宫墨萧的巴掌甩了下来,西门晴脸颊瞬间红了,疼得钻心。
  “好,你走,你走啊!不要再让我见到你,你爱找谁找谁去!”南宫墨萧一打下去就後悔了,可打也打了,狠话也说了,心在痛也不能把话往回收,就算恶语伤人六月寒也顾不上了。
  西门晴起身没再同他说话,捂著发烫的脸,夺门而去。
  听著身後屋里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西门晴心也跟著一起碎掉。这是他们在一起五六年里,南宫墨萧第一次打他,这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却直接把他的心和对未来的希望打碎了。他去了儿子的房间,让保姆出去,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儿子叫醒道:“宝宝,如果爹爹以後不住家里了,你要不要跟爹爹走?”
  “唔?为什麽不住家里呀……”南宫麟揉著眼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西门晴把他抱起来,刚才忍住的眼泪现在又隐隐地收不住了。他不想让孩子离开自己,在他父亲甚至不知道他存在的情况下,只能哄他道:“因为爹爹要出门办事啊,如果宝宝不跟爹爹走,那宝宝以後就见不到爹爹了。”
  “不要,麟儿不要和爹爹分开,要跟爹爹一块儿。”
  “好,那爹爹收拾了行囊,我们马上就走。”
  之前因为跟著儿子一起住,他的衣裳和随身的东西都还放在儿子屋里没有动过,他很快便收拾好了包袱,身上还有些银票估计可以在山下城里找个小屋子和儿子先落脚,以後的事该如何办,只能再做考量了。
  西门晴被南宫墨萧如此侮辱过之後,几乎是憋著一口气,让他咬著牙速战速决,连夜带著儿子下山,管家大惊失色,说要去报告南宫墨萧,都被他拉住了道:“是墨萧的意思。”
  老管家不敢置信,摇晃著脑袋直说不可能。
  西门晴凄凉一笑,让他多加保重,不敢再回头看这个储藏著他所有美好记忆的地方,抱著在他怀里还昏昏欲睡的儿子,加快脚步往城里去。
  ***
  在南宫墨萧所有的记忆里,他从未为了一个人如此痛心疾首,自控不暇。发泄一般将屋里所有东西都砸烂了後,他一夜未睡,酒醉後头很疼,但比头更疼的是他的心。
  是,他也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可是那可不是他在气头上的话,况且他酒醉成这样了,发现自己对花娘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对任何女人都没了感觉,他急匆匆,一心一意地想回来看他一眼,看到的却是他和自己的妹妹拉拉扯扯,是个男人都会不高兴的吧?
  而且他也没有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只要他说自己和南宫怜没什麽,乖乖地在他怀里给他顺气,他又哪里会怒气难平,越来越过分?可他倒好,不但承认了自己气头上的指责,还胆敢说要和他分开。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人口口声声说爱他,在床上也是如此柔顺乖巧,怎麽会突然脾气上来说出跟他恩断义绝的话,所以他只能赌气一般的说出更伤人的话,甚至出手打了他,打下去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都是木的,手疼地恨不得把自己剁掉。
  这麽气了一夜又悔了一夜,想到自己盛怒之下那一巴掌的力道不小,不知道西门晴的脸是不是肿起来了,坐立不安地又忍了忍,没忍住,打算去客房找他,南宫墨萧就连此刻还想著昨夜他说要分开要走也是赌气的话呢,再说三更半夜的能走哪儿去?怎麽也要天亮才好走。



☆、31

  他刚打算出门找人,管家和南宫怜匆匆赶来,门都没敲就进来了,看到满屋子的狼藉,南宫怜都惊讶了,她能想象的到昨晚这里发生了什麽,才会导致如此惨败的境地。怪不得西门大哥他要……
  “哥,这回你太过分了,你怎麽可以赶他走!你根本就是禽兽不如,西门大哥对你那麽好,你冤枉他就算了,连人都要赶走,现在好了,你娘子儿子都没了!我也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你话说说清楚,谁走了?”南宫墨萧心里一凛,脸色都变了。
  “管家你说!说给我这个忘恩负义的好大哥听!”南宫怜负气环胸走到一边,脸色也很不好看。
  “西门公子……昨夜……抱著小少爷走了,还说……是您让他走的……”老管家看这气氛不对,说话都哆嗦了。
  “胡扯!我什麽时候赶他走过了,还有,哪里来的小少爷?你们究竟在说什麽?”
  “哼,西门大哥那种受了委屈也往肚子里咽的性子,不是你太过分了他又如何会走?而大哥你则可笑之极,有个如此爱你的人你也不懂珍惜,他甚至因为怕刺激你,连你们有个五岁大的儿子都不敢告诉你,委委屈屈的带著我那可怜的侄子离家出走,到现在你还敢说你没欺负他?”
  “……”南宫墨萧震惊到一句话都回应不了,南宫怜却继续指著他的鼻子骂道:“你从前就冤枉我和他不清不楚,我可是你亲妹妹,再无耻也不至於抢我亲大哥的人,那时你分明承诺以後再也不无中生有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醋了。可现在呢?你竟然怀疑他怀疑到不惜赶他走,也不想想,昨夜你自己流连花丛,和瞳欢那混蛋在销魂窟里滚了一遭回来,而西门大哥彻夜不睡,在外面等著你。不忠不义的全是你南宫墨萧,你又有什麽脸来指责西门大哥?!
  南宫怜太义愤填膺了,她完全罔顾了她不应该这麽同她大哥说话,可是一想到西门晴所受的委屈,南宫怜就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些年来,西门晴在南宫家的生活看似幸福快乐,有人疼爱,但南宫墨萧就从来没把他当做所有物对待,动辄怀疑他同别人有染,西门大哥对她大哥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却只是他无端的指责,南宫怜都为了他不值得!
  “别说了。我去把他找回来。”南宫墨萧根本就听不进南宫怜骂他什麽了,他只知道他和西门晴之间竟然还有个孩子,已经五岁了,而西门晴竟然一直瞒著他,现在还带著他的亲生儿子离家出走,南宫墨萧一刻都坐不住了,他要向西门晴问清楚,究竟还有多少事自己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
  “我同你一起去。”南宫怜收拾了下情绪,她的大哥既然知道要把人找回来,那还不至於朽木不可雕。
  “谁都不许去,你们两个,跟我去祠堂。”南宫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她站在房门口,面无表情,仪态威严,有著不容忤逆的架势。
  “娘,我们找人要紧,你有什麽事,等我们把人找回来了在和我们说吧。”南宫怜道。
  “大逆不道!你们如今连娘的话都不听了麽?”南宫夫人喝道,“现在就随我去祠堂。”
  兄妹俩不敢不从,心里急出了火,也只能对视一眼,跟著南宫夫人去了祠堂。
  “在你们爹灵堂上跪下,过两日就是你们爹的忌日了,你们为人子女的,须得守孝七日,除了这件祠堂,哪里都不准去。”南宫夫人给南宫老爷上了一炷香,不去看南宫墨萧和南宫怜震惊至极的神色,缓缓道:“我知晓你们的心思,也知晓昨夜墨萧同西门公子争吵,西门公子离开了南宫家。他一个外人,爱去哪儿便去哪儿,你们何必为了他多劳心费神,连自己爹的忌日都可以不管麽?”
  “娘你在说什麽,西门大哥是我们的家人,如何是外人?况且他还带走了麟儿,那是你的亲孙子?”南宫怜著急得都快哭了。
  “孙子?我可没承认过。一个男人又如何为我们南宫家生下孙子,再说了,你大哥失忆了不记得,你都不记得你爹是如何死的了?若不是这祸水迷惑了你哥,让你哥背叛发妻,西门盈也不会下毒手害死你爹。如今我们南宫家在武林中成为笑柄,西门公子也功不可没,也是他害的你和张安桥有缘无分。如今他走了,那是最好没有的事,过完你爹的忌日後,娘会给你们重新安排良缘,孩子以後也会有,何苦要执著一个男人生下的孩子。”
  南宫夫人这话说得狠心,几年前,她的夫君过世後,她便诵经念佛不问世事。可这些年的礼佛中,她心情从未有平静的一天。从她的角度而言,她是如何也无法接受一个男人成为自己儿子的媳妇儿,还把自己儿子迷惑至此,除了他谁也不要。他没法忘记正是因为西门晴,他们南宫家的不幸才拉开了序幕。如果这世上从来没有西门晴这个人,那西门盈便不会毒死她的夫君,儿子後来也不会为了他失去了武林盟主的位子,不会被江湖人耻笑,最重要的是,不会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救了回来,还失去了所有的记忆。
  她再也忍不了了,西门晴简直就是一个祸水,生来害他们南宫家,想把他们害的家破人亡。
  瞳欢的来到更让他坚定了要赶走西门晴的念头。自己儿子就连记不得他了,还是心心念念於他,为了他不惜手足相残。连她女儿都一心扑在那个祸水身上,真不知他是狐狸精投胎还是什麽妖精转世,除了魅惑人心,便是害人。她必须出面,不能让自己的儿女一错再错。
  “你们若是还有一点孝心,还认我做娘,就不许找他去。墨萧正好也冷静一下,想想你是否真的是没那男人不可。你们,特别是墨萧,你如果胆敢离开祠堂半步,娘便绝食一日,直到我撒手人寰,便也没人管你,你想做什麽都可以了。”


☆、32

  西门晴也彻夜难眠,第二日清晨,唤老板送来了热水和早膳,给儿子擦脸。
  可怜的南宫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奶声奶气地问:“爹爹这是哪里,不是我的屋子呢。”
  想来,他是睡的迷迷糊糊,根本忘记了昨日半夜被西门晴抱下了山,离开南宫家了。
  “这儿是客栈,爹爹带麟儿出来玩呢。”西门晴故作轻松,随意哄道:“爹爹会尽快找到屋子,我们马上就会有自己的小家,然後再给麟儿请私塾老师,和在家里的时候一样,好不好?”
  “唔?”南宫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怎麽会一样,爹爹骗人,父亲呢?姑姑呢?奶娘又在哪里……还有管家叔叔……”
  西门晴心尖一痛,突然质疑自己把孩子带出来是不是明智的决定,孩子那麽小,身边熟悉的亲人都见不到了,如何适应的了。
  他把儿子抱怀里,抚著他的脑袋,也不知如何安慰儿子好,话还没说呢,又已经泣不成声了。
  南宫麟见爹爹哭了,挥著小手给他爹爹擦眼泪,自己那点小烦恼提都不敢提了,懂事地说:“爹爹不哭,麟儿都听爹爹的。麟儿不问了……爹爹不要哭鼻子嘛……麟儿会心疼……”
  西门晴搂紧儿子,他真是太没用了,自己一个大人反倒要让儿子来哄自己。他擦了擦眼泪道:“爹爹不哭了,麟儿以後就跟爹爹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南宫麟点点头,虽然还是很放不下父亲和姑姑他们,可是爹爹显然还是最重要的,父亲不在身边,他要承担起男子汉大丈夫的责任,保护爹爹不让他哭鼻子呢。
  用过早膳,西门晴跟掌柜的打听附近哪儿有房屋可以出租,掌柜也是个热心人,看他一个男人带著孩子不容易,说帮他打听去,有消息了便告诉他。
  西门晴闲来无事,在客栈等著也不是办法,便想带儿子在城里逛逛。儿子这些年很少出过南宫山庄,自己也出门甚少,如今有机会,不如多熟悉下环境,毕竟以後要在这里生活。
  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西门晴牵著儿子的小手,随意走著,南宫麟却对什麽都异常好奇,问这个问那个。
  说实话,西门晴去南宫家之前一直被关在西门家,没有去过别的地方见过世面,後来徒步从西门家走到了南宫家,给妹妹做陪嫁,一路风尘仆仆,也没有心思四处玩乐。到了南宫家後,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细数下来,他的这些年,除了和师傅在万蝶谷相处了一年左右,其他日子都在南宫家,南宫墨萧对他有独占欲,恨不得把他藏的深深的让世人都看不见他,他对民间街头是如何模样的,又如何知晓。
  於是只能支支吾吾地,也说不清楚儿子问的到底是些什麽。
  直到南宫麟看到个行乞的老丈带著一个衣衫褴褛的妙龄少女。他们俩跪在地上,面前铺张著一张纸,歪歪扭扭地写著卖身葬父,老丈和姑娘都跪著泣不成声,引来许多人的围观。
  “爹爹,那个老爷爷和姐姐为什麽哭的那麽伤心,我们去帮帮他们吧。”
  西门晴本来不想多惹是非,可是小孩子心地好,他自己也见人可怜,动了恻隐之心,於是走上前问他们发生了何种不幸。
  “这位公子,我儿和儿媳遭遇不幸,双双病故,留下老朽和这丫头,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一贫如洗,连给儿子媳妇儿买口薄棺的银两都没有,老朽唯有狠下心肠,将孙女卖给哪个好人家当丫鬟,只求个棺材的钱,好让我那可怜儿子不至於暴尸荒野。”
  “公子你买了我吧,我会做饭会干活,什麽苦都肯吃的……”
  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被迫把自己的亲孙女给卖了,实属人间最不幸的事了。西门晴身上的银两还剩不少,心想可以帮人一把就帮人一把,也给孩子留个好榜样,刚要去摸钱袋,有一群纨!子弟走了过来。
  “哟,这小妞儿还有几分姿色,卖身葬父是吧,这钱大爷给你,你就跟大爷回家,好好陪大爷们玩玩吧。”轻佻的口气,说著还拿扇子去挑小姑娘的下巴,无礼至极。
  “求大爷省省好,小女子只愿意当丫鬟,不做那些事的……”小姑娘吓得脸色苍白,和老人不住地磕头。
  “装什麽装,大爷肯买你你就感恩戴德吧,还不做那种事,当自己是清高女子们,大爷玩了你後再把你卖去青楼你又能奈何?”竟是要生拉硬拽那个可怜的姑娘。
  “住手!”西门晴看不下去了:“这位公子,人家姑娘说了不愿意,你也不能强卖强买。况且,凡事有个先来後到,我已然决定帮助这姑娘了。”
  “哪个不知死活……”那纨!子弟开始没注意到西门晴,现在被他打断了恶心,不屑地往边上一看,怔住了。比起那个稍有姿色的小姑娘来,西门晴一个男人可是漂亮得不知多少倍。
  辱骂的口气瞬间变得淫邪轻佻起来:“啧啧,你要跟本大爷抢那个姑娘麽?不如你们一起跟著本大爷玩好了,本大爷把你们都买下来。”
  扇子伸过来想轻薄西门晴,被他冷著脸打开。这种纨!子弟真是太过无法无天了。
  他把姑娘扶起来道:“你别怕,我给你钱,你也不需要给我做奴婢,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告官府去便是。”
  他伸手去摸钱袋,一摸,脸色大变,放钱袋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银两去帮那姑娘。
  “哈哈,我道是哪家有钱少爷,原来也是装模作样。没有钱出来装什麽大款,还敢在本大爷面前摆谱,兄弟们给我把他制住了,带回去好好地教教他美人的小嘴儿应该做什麽正经事。”
  “爹爹……”一群恶霸围了上来,南宫麟被吓哭了。西门晴节节退後,他没料到自己出门不利,遇到街头就敢抢人的恶霸流氓,怕儿子有闪失,心慌不已,琢磨著如何脱身好。
  在几个恶霸快摸到他的时候,一个大侠从天而降,有如神助,西门晴还没看清楚他的招式,那些恶霸就摔倒在地,哀呼不已。
  “西门公子,你没事吧?”那人关切不已问道,看西门晴愣愣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呀,是我,周勇!”
  “你是……周,周勇?”西门晴当然记得他了,几年前,他和师傅住一块儿的时候,这人身中剧毒去万蝶谷求医,自己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可最後他被师傅禁止同这男人见面,因为这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迷恋。
  几年过去,男人看著还是十分憨厚老实,看他的目光依旧热烈,但并没有不规矩的意思,反倒正气的很。
  “太棒了西门公子还记得我!”周勇也不顾自己一把年纪了,跟孩童似的跳了起来,脸上的笑容都快开出了花儿道:“我刚才远远看到西门公子,还不敢认,所幸老天有眼,我并没认错。我们久别重逢,西门公子一定要赏光,让我请你吃一顿饭。”
  他太兴奋了,连西门晴愿不愿意都给忽略了,抱起止住哭闹的南宫麟道:“小夥子愿不愿意和叔叔一起去吃好吃的?”
  南宫麟点点头,这个叔叔救了爹爹,应该……是好人吧?


☆、33

  那周勇抱著他的儿子西门晴没办法,只能跟著周勇走。
  没想到周勇这人看著粗枝大叶,却心细如尘。走在街上不住地逗弄南宫麟,问南宫麟这个要不要,那个想不想吃。
  南宫麟小孩子一个,哪里拒绝地了诱惑,忍了很久才道:“麟儿要吃那个画得好好看的糖人。”
  “没问题,叔叔给买,麟儿要吃张飞还是关云长?两个都要吧!老板,来一个张飞一个关云长。”
  “麟儿!这……这可使不得……”西门晴阻止周勇付钱,周勇眼疾手快和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著糖人往南宫麟手上塞。
  南宫麟看爹爹脸色不好,没敢拿,怯怯地望著糖人,舔著嘴,一定很甜很好吃吧……可是爹爹不让他吃呢……
  “怎麽为难孩子呢,我这个做叔叔的给孩子买个糖人当见面礼都不行啊?宝贝乖,拿著,叔叔给你做主了。”
  周勇这麽一说,西门晴再拒绝就矫情了,点了点头,南宫麟欢快的两手接过糖人,一边舔一个,笑脸高兴得红扑扑的。
  三人一行到了酒楼,周勇财大气粗地要了个包厢,点了一桌子菜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为了有缘重聚而庆祝。”
  西门晴被他的热情感染到,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可是他不胜酒力,摇摇头道:“喝酒伤身,我便以茶代酒吧。多谢周公子出手相助。”
  “可以可以,有西门公子作陪,就算只饮茶,也是比酒更香。”
  周勇说自己这回来,是帮著师门办事,目前住在悦来客栈。好巧不巧,正是西门晴所住的客栈,他道:“我们没在客栈遇上,倒是在街上遇上了,真是无巧不成书。”
  “嘿嘿,那是因为我同西门公子有缘。话说你如何会带著孩子在城里,还被人顺去了钱袋,南宫大侠呢?”还有他为何侧脸有点微微红肿,像是……像是被人打了?
  说到这个西门晴的欢愉神色便不见了,他叹了口气道:“不提他,如今我便是想在城里落脚。本来带足了盘缠,想先租间屋子,再找份工,日子如何也是要过下去的。可如今被顺了钱袋,还差点被流氓侮辱……若不是遇上周公子……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周勇虽说是个老实人,但老实人可不代表缺心眼,从西门晴的字里行间里,他都能听出来,西门晴和南宫墨萧分开了,这才离开南宫家的。
  几年前的惊鸿一瞥,他心里就种下了情根,无奈西门晴心有所属,那人又是自己不够资格挑战的对象,他也只能把这份情意压抑在心底。江湖都传言南宫墨萧失忆,如今两人分开,美人又看似落了难,正是他献殷勤的大好机会。
  这样想著,他倒是也不著急,害怕吓到西门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如果西门公子不介意的话……我在城里还是小有人脉的,你寻地方住和寻工的事,交给我可好?银两的话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先给你垫上。等你有工作了再还不迟,孩子不能没地方住。”
  西门晴摇头道:“这如何可以……”
  “没事的。”周勇摆摆手道:“当年我身中剧毒,是你师傅救了我一命,又有西门公子的贴心照顾,不然也没有今日的周勇。你当我周勇是朋友,便不要客气了,银两都是小事,孩子有个好环境才是大事。你若还是不想接受我的好意,那不如你唤我一声周大哥,我们结拜成了兄弟,兄弟之间相互帮助,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
  “周公子人才出色,西门晴可不敢高攀。”
  “出色啥呀,是我高攀西门公子才是。人在江湖走,狐朋狗友易得,知心好友难觅,西门公子你便当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再说了,你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打算如何呢?我们大人吃些苦无所谓,难道还能让孩子跟著你吃苦?你看得下去我都看不下去呢。”
  西门晴其实心底是不愿意和周勇扯上太过亲密的关系的,但周勇言辞切切,他现在又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周勇说的对,他一个人,就算是住茅草屋,吃窝头,日子也能过下来,可他自私冲动地把南宫麟也带了出来,总不能让他跟著自己没好日过吧。
  “那,那小弟以茶代酒,敬周大哥一杯,有劳周大哥打点操劳,等我寻到工作後,定把银两还给周大哥。”
  周勇高兴得眉飞色舞,忙不迭得也举杯饮酒,他做梦也想西门晴叫他一声大哥,如今听他柔和的声音叫著自己,那感觉比登仙还美,就算是为了西门晴赴汤蹈火他都在所不辞。
  三人用完膳,一同回了客栈,周勇让西门晴等著就好,他这就出门拜托朋友去。
  他在城里的人脉果真同他说的一般好用,才第二日,已然带回来了好消息,说在城南觅到一处不错的屋子,非常清静,大小环境都适合西门晴带著孩子住,让西门晴赶紧去看看,合适就落定了。
  那处屋子是两居室,一个小庭,环境整洁清雅,西门晴一看就十分满意,只是这处那麽好,他怕租金太过贵重,於是有些踟蹰地问周勇道:“这儿我确实觉得好,只是那麽好的地方,租金恐怕不便宜吧?”
  “便宜的很!”周勇又咧嘴笑道:“因为屋主夫妇的儿子高举了,把父母接到京城享福去呢。这老屋子老人家都有感情,不想卖,又急著去京城,出租的金额也压了下来,半两一个月,我看也是十分合适的。”
  那倒是真的不贵,西门晴觉得自己塞翁失马,丢了钱袋,却遇到周勇,还找到那麽划算的房子,对著周勇微微一笑道:“还是周大哥为人出众,能觅到那麽好的地方。”
  这一笑,便把周勇电的不轻,抓耳挠腮道:“这个……老弟过奖……过奖……我先收拾收拾,今日便可住进来,我,我去给你采购些日用品。”
  他给西门晴留了银两,又买了不少菜给西门晴送来,堆得满满当当的,西门晴苦笑道:“怎麽买了如此多的东西,菜吃不完,可是要坏掉的。”
  “开门七件事嘛,柴米油盐酱醋茶,一个都不能少。”周勇顺便掏出了给南宫麟买的糖葫芦,让他一边吃去,勤快地帮著西门晴收拾屋子。
  两人很快就弄得差不多了,西门晴做完饭,对周勇道:“周大哥帮我那麽多,我也无以为报,你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
  “爹爹做饭最好吃啦!”南宫麟嘬著手指,乖乖爬上饭桌等著开饭。


☆、34

  西门晴没料到自己会遇上贵人,所有的困难迎刃而解,看儿子和自己有了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深感安慰,又觉得真的亏欠周勇良多,举起了酒杯敬他道:“周大哥,大恩大德,西门晴无以为报,只有一杯薄酒,日後必当结草衔环报答周大哥的恩情。”说罢,一饮而尽杯中之酒,他平素极少饮酒,不习惯水酒的辛辣,刚饮入口中,面色就泛起了红晕,如天边落霞,极其好看。
  周勇哪里还顾得上喝酒,看美人都看得心醉了。
  “爹爹麟儿要吃鸡腿。”南宫麟人小手短,够不是桌子另一边的菜,扯著西门晴的衣角让他给夹菜。
  周勇忙收敛心神,眼疾手快帮孩子夹了个大鸡腿。
  “慢些吃,瞧你啃得满嘴都是。”西门晴给南宫麟擦脸,一脸无奈地笑著。
  他笑得温柔,周勇的心基本都化得差不多了,多盼望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三口,每日享受这天伦之乐,自己即便是活生生的减去几年阳寿都觉得值得。
  “周大哥,如何不吃了?”西门晴见周勇呆呆地望著自己,问道。
  “吃,西门兄弟的做菜手艺如此好,我怎能给辜负了。”像是为了表示菜有多好吃,周勇大口大口地吃了好几筷子菜,狼吞虎咽下,问:“现在家置办好了,不知西门兄弟对未来有何打算?”
  西门晴眼眸低垂,他离开南宫家的举动确实比较冲动,因为咽不下那口气,什麽都没想好,便把儿子带了出来。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有手有脚,断然不会饿到自己和儿子。
  “说来惭愧,小弟胸无大志,只想有一份工,等日子好过些,让麟儿在城里上个私塾,其他的倒是还没有想呢。”
  “唉,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见工的事包在大哥身上,我已然让朋友去打听城里是否有医馆在招人,西门兄弟医术了得,又宅心仁厚,寻个医馆工作应当是不成问题。反正日後有什麽困难,都要跟大哥说,可不许自己硬撑硬扛,累了自己也苦了孩子,知道了不?”
  西门晴感激地点点头,周勇对他的好,让他不自觉地想到曾经的南宫墨萧。他也是这般帮自己把一切都打点了,从不用自己操半分的心。可如今,他穷途末路,不得不接受另外一个人的帮助,而自己那用尽心思去爱的男人却连露面都不曾,像是完全对他的离去无动於衷,甚至不在乎他是死是活。
  这样的对比,让他如何能不哀莫大於心死?
  “西门兄弟是否想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如何眼圈泛红?不介意的话,说与大哥听听,让大哥宽慰宽慰你。”
  西门晴忙收拾了心绪,他和南宫墨萧那点恩怨情仇,又如何能端上台面和别人说道?更何况儿子还在一边。他摇摇头道:“没什麽,只是大哥对我这般关心,让我有些思念家人……”
  “出门在外靠的不就是朋友嘛,从此以後你把大哥当你家人便是了!”周勇豪迈地拍胸脯说道。
  周勇这家人当得可谓尽心尽职,第二日便给西门晴寻到了合适的工作,在城里一个有名的医馆里给老大夫抄方取药,虽不能让他直接看诊,毕竟是学以致用,有了著落。
  与此同时,周勇还周到地给南宫麟问了私塾,这样西门晴白日见工的时候,南宫麟便有了地方可去。那私塾班里都是年纪比南宫麟大的孩子,可南宫麟也不认生,乖巧地一口一个哥哥叫著,大孩子们都喜欢他,连私塾先生也对他照料有家,西门晴的那颗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
  西门晴这辈子没有在别人那做过工,也没有独立生活的经验,一切从头开始,要学的东西很多,还要照顾孩子,如此一来,日子算是过得连轴转,连过度思虑和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只是晚上抱著孩子入眠的时候,总是梦见那个让他如此伤心,却连面也不露,真的把他忘到九霄云外的薄情男人。然而,梦中的内容却是比他想得要甜蜜的多,他梦到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梦到那人对他的好,在他耳边说的情话,甚至会梦到一些不堪叙述的香豔画面。
  醒来後,看到自己已然离开了那人,心更是痛得不可自己,又不敢吵到儿子,只能默默垂泪,安慰自己他现在重新开始了,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好好的照顾儿子和自己,总有一天能走出来,忘却他们曾经的浓情蜜意,琴瑟和鸣,也忘记他的不近人情,薄情寡义。
  周勇几乎每日都会来他家串门,有时候带些吃食来,有时候来关心他是否住得习惯,在医馆里可有人寻他晦气,他这个做大哥的一定帮他搞定。
  西门晴笑道:“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被人随便欺负了去。”
  周勇却在心里喃喃,他这样的男人,在哪儿都容易叫人给欺负了去,若不是自己阻止他出去做工会显得太过司马昭之心,他也不能让他出去抛头露面。
  真不知道那个南宫墨萧吃错了什麽药,那麽好的人不好好地守著,绝对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倒是便宜了他,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虽尚未对西门晴表白,也不敢表白,但他就这麽不断地对他好,总有水到渠成的,顽石点头,两厢情愿的一天。
  七日一晃而过,南宫墨萧和南宫怜不敢违背母命,更不敢让体弱的母亲绝食,度日如年地过了这守孝的七日,可南宫夫人还是因为太过孱弱,病倒了。
  管家请来了大夫,大夫诊断南宫夫人是心气郁结,才会骤然昏厥,只要日後人人都顺著南宫夫人,南宫夫人心情好了,此病自然无药自愈。
  这下可苦了南宫墨萧,他又不敢离开母亲的病榻,又放不下西门晴和儿子,简直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南宫怜却是心思缜密,她对南宫墨萧道:“大哥,母亲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她人尚且在昏睡中,你守著也没有用,不如你先去寻西门大哥和我那小侄子,把人安定下来你再回来,母亲就交给我吧。”
  “母亲如此反对我去寻人,甚至气得病倒,万一他得知我的去向,可不是又要气急攻心了?”
  “都说交给我了。而且你一来一回要不了多久。”
  “怎麽会要不了多久,我又不知人在何处,总得细细寻找吧。”
  南宫怜叹了口气,问:“天大地大,大哥打算如何找人?”
  “我思忖著,西门晴带著孩子,必然走不远,估计没有出城,所以我想从城里开始找起。他长得好看,必然许多人见过就过目不忘,大不了我挨家挨户地去问。”
  “大哥你真是……”蠢顿如猪四个字南宫怜没好意思骂出口,按照他这样的找法可能把城里掀翻了都没有消息呢。
  “那你有什麽好办法?”南宫墨萧不耐烦了,他现在就想尽快找到人,已经耽误了七日,若西门晴带著孩子去了别的城镇他可就一筹莫展了。
  “我哪有什麽好办法,我只是会未雨绸缪罢了。”南宫怜白了他的蠢大哥一眼道:“西门大哥出走那一日,我怕你这颗茅坑里的石头执迷不悟不肯去寻人,早就吩咐了南宫御风去城里先找起来,找到了也别再气西门大哥,和人好好地说话,知道了嘛?”


☆、35

  “他找到人了?”南宫墨萧好像看到了希望,激动地摇著南宫怜的肩膀。
  “我怎麽知道,你发个讯号找他来问问不就行了。”
  “我的好妹妹,你真是人中女诸葛,未雨绸缪得太妙了!”这样他就不怕找不到西门晴了,南宫墨萧真想好好地奖励奖励他的妹妹。
  “你把人找回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快去吧,如果嫂子和麟儿有半毫缺斤少两,连我都不会再帮你了。”
  南宫御风接到南宫墨萧的讯号後,火速回了南宫山庄,他当然知道主人要问什麽,可却没有直言不讳地把他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是面有难色,难以启齿的样子。
  “可是西门晴和我儿子有何不测?”南宫墨萧看他这幅为难的样子,脸色都变了。
  “不不,西门公子和小少爷都好著呢。他们在城南找了处屋子住了下来,西门公子还在李大夫的医馆里当李大夫的助手,两人身体健朗,一切都很好。”
  “那你为何这幅表情?吓我麽?”
  “属下岂敢。”南宫御风苦笑了一下,老实道:“七日前,西门公子刚到城里的时候,被小偷顺去了钱袋。属下把那贼打了一顿,取回钱包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还给西门公子,岂料他遇到了熟人,那人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帮他安顿了下来,工作似乎也是那人帮他找的。”
  “熟人?哪个熟人?”南宫墨萧眉皱了起来,不知为何听到别人帮西门晴,心里像破开了个洞口,不舒服的紧。
  “是华山派的周勇周公子。”
  南宫墨萧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但对他本人没什麽印象。他现在所在意的是,这个周公子为何要殷勤地帮西门晴,他直觉那男人便是想对西门晴图谋不轨。
  “他们平时经常往来?神态亲密?还是如何?你把你看到的都一一道来。”
  “那周公子确实每日都会去找西门公子,只是属下认为他们还是守著礼节的……”
  “哼,守礼节,我倒要去看看他们是如何的守礼节的。带路!”南宫墨萧心里酸得都快冒泡了,恨不得长了翅膀现在就把那西门晴逮回来,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见到他,能见他碰他的只有自己。
  说来也巧,今日正好是西门晴休息的日子,他收拾完了家里,打算做顿好的请周勇来吃,忙忙碌碌了一个上午,总算是上了一桌好菜。
  儿子在私塾先生那儿,他们两人饮酒聊天,便不用顾忌。这些日子的交往,西门晴越发觉得和周勇很是投缘,这人大大咧咧,为人却十分实在,说的话也不带花里胡哨的东西,很是陈恳。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十分尊重,有什麽事都问自己的意见,而不是霸道地自作主张。这让从来没做过主,被人尊重过意见的西门晴十分受用,得有如斯,甚幸。
  周勇风趣幽默,跟西门晴讲江湖趣事可以滔滔不绝,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了,看著桌上杯盘狼藉,西门晴道:“大哥,天色不早了,一会我要去接麟儿呢。”
  他刚要起身收拾桌子,周勇却握住了他的手道:“不著急收拾,我……”他挠了挠头,像是不知道怎麽讲,结巴了许久才咬牙道:“我有话同你说。”
  西门晴不著痕迹地抽回手,笑说:“大哥你是不是醉了?说话便说话,吞吞吐吐做什麽。”
  周勇黝黑的脸通红,他虽长得其貌不扬,肤色又黑,但脸红的样子倒是分外逗趣。在西门晴的注释下,周勇鼓足勇气道:“是这样的……我想……我想照顾你和麟儿,想了很久了……你说好不好?”
  “大哥已经照顾了我和麟儿许多了,我们怎麽还好意思让你再多加照顾……”西门晴显然没听明白周勇在说什麽。
  “不是这样的照顾!是……是我想同你……”他话没说完,门被南宫墨萧一脚踹开,南宫墨萧浑身散发著煞气,拳头紧握,看向周勇的神色跟要吃人没两般。
  他冷笑一声,说道:“我道大哥如何那麽著急要下山,原来在山下有人要同你双宿双栖。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再晚来一步你们都可以拜堂成亲了是吧!”
  西门晴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被这南宫墨萧闯入,一进来又说这麽难听的话,他血色全无,完全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出现又说出这样的话来。
  “南宫墨萧,你这是什麽话,哪有这般闯入别人家就口出恶言的?”周勇看不下去,起身护著西门晴。
  南宫墨萧原来是做好了来低声下气哄人的准备,谁料到他风尘仆仆赶来,在门口就听到这混蛋向西门晴求爱,若说上次他饮醉酒时出言不逊,确实冤枉了西门晴,那这次呢?他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他们互通款曲了,难道还是自己太过小气乱吃醋麽?
  他越看这个周勇越气愤,用力拍碎了桌子,眼睛通红,指著周勇道:“我口出恶言?你对我的人殷勤体贴备至,占尽便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南宫墨萧你够了!什麽占我便宜你休得胡说!”西门晴脸这时终於反应了过来,颊气得红了起来,这人非得每次一见面就说他和别人有染麽?他都为此离开了他,他怎麽还这般胡言乱语诋毁与他?他哆嗦著声音头一回那麽严肃地命令南宫墨萧道:“你无缘无故骂人,跟周大哥道歉!”
  “道歉?”南宫墨萧怪叫道:“他都说要同你在一起了,不是占你便宜是什麽?我怎麽成了无缘无故骂人了?还是你受了他的好处,也想跟他双宿双栖,还觉得我骂了你心上人你心疼了是不是?”
  “啪”一声,西门晴挥了南宫墨萧一巴掌,自己都惊呆了。手还麻麻地疼,可这一巴掌确实打地大快人心。这个杀千刀的混蛋,自己每天对他日思夜想,即使不想承认,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盼著有朝一日他来找自己,把自己哄回去,以後就不再怀疑他,和他好好地过日子。
  周勇对他再好,他也没想过和他超越朋友之间的关系,刚才他甚至都不知道周勇要同他表白,却被南宫墨萧说得如此不堪,他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抽他的。
  “你滚出去,我那日和你说得清清楚楚,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可以去花天酒地,我也可以有自己的生活,都不需要你再来管我。我和周大哥清清白白,可昭日月,不许你诬蔑他,你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他气得发抖,推搡著南宫墨萧想把他赶出去,却发现这男人就跟大石头似的,推都推不动。
  南宫墨萧被他打了,实在是被打懵了,他哪里想得到一向好脾气的西门晴竟然会对他出手,而且还是为了这麽个“奸夫”?等他反应过来,看到西门晴打了他却一点好态度都没有,还赶他走,哪里还呆的下去,他气血上涌,甩开他的手道:“你以为我要来?你便和这周勇苟且去好了,以後你求我来我都不来!”
  他拂袖而去,留西门晴泪流不止,南宫御风看著这对冤家,跺了跺脚,追著南宫墨萧出去了。


☆、36

  周勇的表白被南宫墨萧打断,还被这麽说了一顿,也一肚子气,又看他如此侮辱西门晴,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可刚才根本没他说话的机会,现在南宫墨萧走了,他关上门,一著急,对西门晴道:“南宫墨萧对你怎麽样你也看到了。他说得没错,我对你确实是那个意思,几年前在万蝶谷第一次见你我便对你锺情了,现在终於有机会可以接近你,我高兴得晚上都睡不著觉。我这人没别的,就是为人实在,你愿意同我在一起的话,我们离开这里,离南宫家远远的,再也不让你受南宫墨萧的恶气。”
  西门晴怔怔地听完他的表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带著哭音拒绝道:“对不住周大哥……我承蒙你错爱……可我无法……对不起……”
  周勇苦笑一下,和南宫墨萧比,自己确实武功不如人,长的也没人家玉树临风。可怜他一片痴心,原本以为有机会,到头来还是痴心妄想。
  “你好好的想一想,那南宫墨萧是否真是可以托付终生的良人,无论如何,大哥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的。我……我先走了……”
  周勇一走,西门晴再也忍不住,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
  那一厢,南宫墨萧气冲冲地上了城里的如意楼借酒浇愁,上来就让掌柜的上了十坛好酒,连被子都不用,直接用灌的。
  南宫御风坐一边,劝他道:“主子,纵酒伤身。”
  南宫墨萧狂饮一口,问道:“你说我究竟是为了什麽?在我爹祠堂前跪了七天,能出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来寻他,寻到了他他却在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我骂那奸夫他还心疼,还抽我巴掌,就这样我还心疼他心疼的不得了,根本放不下他,我究竟是著了什麽魔!”
  “依属下看,西门公子并没有为周公子心疼,你被他揍了,他才心疼呢。”
  “胡说!他心疼我还能揍我?我南宫墨萧长那麽大曾几何时被人这麽抽过巴掌?里子面子都丢个干净,他还不知好歹赶我走,当我稀罕他麽!”
  你就是稀罕他,稀罕到被他赶走在这喝闷酒……南宫御风当然没敢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叹了口气接著劝道:“你这麽编排他,他当然气急攻心,吵架的时候哪里有好话……”
  “是他不检点!好端端地非要离开我,不然怎麽可能让别的男人有机可乘!”
  南宫御风此刻深深的同情了西门晴,他是怎麽受得了这个又幼稚,又不讲道理的南宫墨萧?
  “我可是听说,你先是诬蔑他和小姐不清不楚,还打了人,西门公子才走的……”
  “我……”
  “主子,你还记得你下山来目的是什麽麽?你知道自己冤枉了西门公子,想哄他回去,可你看看现在,见到他後一句好话没说,又故态复萌指责他和别人有染,我是西门公子我也赶你走,不同你回去呢……”
  “这……”
  “不是我说你啊,你不觉得你就像一个那个妒妇一般,只要看到西门公子同别人稍微亲近点,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妄加指责,什麽难听的话都骂的出来。别说西门公子是个男人了,即便是要对男人从一而终的女子,日日被丈夫怀疑,也有受不了的一天吧。”
  “……”
  “说实在的,你这般对他,连我们这些手下都看不下去了。他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失忆了记不清,可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若要说他对你有二心,我们第一个不信。可最该相信他的人,反倒这般对他,若不是因为他对你用情至深……”
  “而且你还把他给忘记了,西门公子能忍耐到今日才离家出走,我都觉得十分不容易了。就这样,你还千里迢迢地去找他,不为别的就为指著他鼻子骂他红杏出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宫御风语气平静地分析著,最後一锤定音:“主子,你十分的幼稚。”
  南宫墨萧的反应是砸碎了酒坛。
  一片静默,老板吓得以为两人要打架,忙来问他们可是有什麽不满,南宫墨萧赶他走,没有再喝酒,问南宫御风:“那你说……该怎麽办……”
  “你先得认清自己的心意。你是否心里爱慕西门公子,非跟他在一块儿不可?”
  “那是自然的!我就算不记得他了,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了他,甚至一心一意只有他,那日我是上了青楼,可那些媚俗的女子我是连一个指头都没碰,我都这样了他还同我闹脾气!真真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的是你吧……南宫御风都无力说他什麽了……但自家这主子一旦事关感情,那简直是笨得跟驴子似的,偏偏还跟驴子那麽倔,死都不认错。
  “你既然放不下他,只想同他好,那以後就要改改你的醋劲。还有嘛……我看西门公子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去好好的追求他,哄他,请求他的原谅,俗话说烈女怕缠郎,你表现的好些,西门公子总是会被你感动的。”
  “你是说,追求他?”
  “是啊,你都如此劣迹斑斑了,想他主动同你重修旧好估摸著有些难,不如你们就干脆放下曾经的那些不愉快,重头再来。”
  南宫墨萧暗忖了一番,纠结於要不要按照御风所说的那般,再去追回西门晴。
  “你再不对西门公子好一点,他真跟那周勇在一起了,你可上哪儿找那麽好的人去,况且还有小少爷呢……你难道要他认别的男人做父亲?”
  对啊!他怎麽没想到这茬呢!南宫墨萧醍醐灌顶,拍了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是死也不会让他同别人在一起的,老子这就把他给追回来去!“
  自己的媳妇儿儿子哪里容得别人染指,横竖也不能便宜了那混蛋王八蛋周勇!
  “那你可千万注意了,万万不可再编排他和别人不清不楚,不然他这辈子都不理会你了。”
  南宫墨萧咬咬牙颔首,心想,等他心甘情愿回到自己的身边,自己就把他藏得好好的,让他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自己的,再不让别人觊觎他,那样自己也无从吃醋了!
  “还有,主子你可以讨好一下小少爷,让他多帮你说说好话。”
  “那还用得著你说!走,我要先去见一见我儿子去!你们都太过大胆,连我有儿子那麽重大的事都瞒著我,说不定我见了儿子就想起来了呢……真是……”
  南宫墨萧心意已决,精神抖擞地进入作战状态。可惜他晚到一步,私塾先生说,孩子的爹爹已经把南宫麟给接走了。南宫墨萧犹豫著要不要再去那个他刚咬牙切齿说求著他去都不会再去的地方。
  最後还是决定舔著脸去,跟媳妇儿比起来,面子值得几个钱?


☆、37

  西门晴好不容易把家里收拾整洁了,又把儿子接了回来,随意弄了几个小菜,刚准备坐下用完膳,有人敲门。
  他好奇这时候有谁会来,一开门看到南宫墨萧,面无表情把门关上,却哪里敌得过南宫墨萧的力气,被他跻身进来,气得骂道:“你不是说再也不来了麽?又来做什麽!”
  “我来看我儿子,老子看儿子,不是天经地义的麽?你还不让了?”南宫墨萧看他眼睛还红肿著,肯定是哭过了,心尖一疼,想伸手去搂他,却看他这般态度,只能按捺住自己,故意说得粗声粗气,好显得没那麽跌份丢脸。
  西门晴听了却脸色大变,连赶他都忘了,颤抖著声音问:“你想起来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听怜儿说了,你给我生了个儿子,你个傻瓜和他们一起瞒著我,我儿子得多委屈。”
  “父亲!”他们正在门口说著呢,南宫麟听到南宫墨萧的声音,连不理父亲的诺言都忘了,冲过来便抱著南宫墨萧的大腿。他太久没见到他的父亲了,想得都快哭了。
  一个软乎乎,胖墩墩的小东西抱著自己的大腿,南宫墨萧先开始怔住了,他低下身子和小男孩平视,摸摸他的脑袋,细细观察他的脸,当真和自己长的极像。
  心中有股汹涌的感情在血管里澎湃,他是记不得南宫麟了,却有著父子的天性,对南宫麟是极其喜欢的。他把孩子抱起来放在肩头,道:“儿子,父亲这些时日都没来陪你玩,你想不想父亲?”
  “想死了,父亲以後可要天天来看麟儿,还要教我玩九连环,上次才教了我一遍,我都没学会呢。”
  他们父子俩有说有笑,进了内堂,竟排排坐著,极其自然地准备开饭了,西门晴反应过来後,哭笑不得。可是看儿子那麽高兴,他还真下不了手赶南宫墨萧走。只能把他当不存在,不然自己又是一肚子的气。
  罢了,儿子最近受了那麽多委屈,就让他好好的和他父亲亲近亲近吧。
  西门晴默不作声地坐下来给他们布碗筷,幸好做得菜不少,多一张嘴,也不会不够吃。
  南宫墨萧逗弄儿子,问他上学堂的情况,听他童音朗朗地背诵著私塾先生所教的诗词,边上有西门晴陪伴,突然心间酸楚,又满满地膨胀,满足的不行。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追求的生活吧,有个可爱的儿子,还有儿子他爹爹相伴,现在只剩下把儿子他爹追到手,他又能重新得到这唾手可得的幸福,这次他再也不会轻言放弃了,他要好好地照顾西门晴,和他一起把他们的儿子抚养长大。
  南宫墨萧这厮无赖起来,西门晴是见识过的。可他没想到南宫墨萧的脸皮当真如此之厚,白日刚同他那般激烈的争吵,晚上就来他家蹭饭不说,蹭完了饭还要留宿。
  他当他家是客栈麽?包吃包住,还有儿子陪他玩闹?
  “我这间破屋怎麽能委屈你南宫大侠住?你还是住客栈吧,麟儿明日要上学堂,你再闹下去他都没法睡觉了。”
  “不嘛爹爹,我好久没和父亲睡了,你就让父亲和我们一起住吧。”这南宫麟也不知收了南宫墨萧多少好处,才两个时辰便完全倒戈,帮著他父亲说话。
  “你看,儿子也舍不得我。你可不能阻碍我们父子共聚天伦,况且我又不同你睡,我和儿子睡一块……”
  西门晴脸一红,瞪他道:“谁说你同我睡了!你要睡便睡吧,反正有两间屋,你和麟儿一起好了。”
  他气呼呼的进了内室,把自己那屋的锁给锁上了,想到那个可恶的男人就睡在隔壁的房间,一晚上热得翻来覆去,心慌意乱,没有好眠。
  明日一定要赶他走!西门晴心里暗暗地想,不然以後都没法睡了!
  南宫墨萧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搂著儿子软软的小身体睡觉,,看著儿子可爱的睡颜,在他脸上亲了又亲,感觉到为人父亲的巨大喜悦与满足。
  半夜的时候,他有些心猿意马,儿子既然已经熟睡,他很想去看看西门晴是否睡的安好。他轻手轻脚起身,推了推西门晴卧房的门,却发现落了锁,当下一阵沮丧。这西门晴防他跟防贼似的,如此直白的拒绝,南宫墨萧愤愤跺脚回屋抱儿子,感叹自己追妻路漫漫……
  早上起来,用过西门晴准备好的早膳,自告奋勇地送儿子上私塾,西门晴没拒绝,只是说了句:“晚上可不许再来了。”
  “为何?我和我儿子睡有何不对的?麟儿喜不喜欢跟爹爹睡?”
  “喜欢!”南宫麟童音朗朗,才一个晚上就被南宫墨萧完全收买过去了。
  “你……你无赖!”西门晴不会骂人,更别说赶人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南宫墨萧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可又想不出什麽办法,眼圈都急红了。
  “好了好了,等麟儿放课我也会去接他的。走了。”南宫墨萧当他的拒绝不存在,把儿子放在肩头,拎著他的小书包,便走了,气得西门晴把嘴唇咬破了,他怎麽就爱上这麽个无赖?永远自己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而自己竟如此不中用,看他死皮赖脸地缠著自己,明明想赶他走的也说不出重话来,甚至隐隐的是不希望他走的。
  南宫墨萧说到做到,西门晴还没放工,就看到一大一小手牵著手在医馆门口旁若无人地等他。
  要说他们在父子,还一点没错,南宫麟啃著糖葫芦,嫌山楂太酸,往他父亲嘴里塞,南宫墨萧大嘴一张,干掉两个,南宫麟小脸撇了下来,哭道:“父亲坏,把糖糖都吃完了……”
  南宫墨萧哈哈大笑,不知从哪儿又掏出个糖人哄儿子欢心,父子俩其乐融融的,西门晴边整理著医案,边忍不住分神往他们那儿看。
  “小晴,若是整理的差不多了,便早些收工吧,明日再来整理也不著急。”李大夫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准许他提早回去。
  西门晴不好意思,忙收敛心神,加紧手上的活计,弄完了才敢收拾东西走人,刚踏出门口,一大一小跟两只哈巴狗似的箭步朝他冲来。
  “爹爹!麟儿还留了一颗糖糖给你!”
  “宝宝乖,爹爹不吃。”西门晴抱过儿子,不理那个死皮赖脸的人。
  可那死皮赖脸的南宫墨萧又如何会作罢,一路跟著,到了家里,又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道:“我已经让聚香阁送来了酒菜,这样你便不用那麽辛苦每日还要做菜了。”
  西门晴真是被他缠得没办法了,也只能随他去,倒是要看看他除了利用儿子还能使出个什麽花招。

  一开始,南宫墨萧还算是规矩,他也不敢怠慢,夜夜落了锁才敢入眠,只是晚上有时听到那人在屋外跺脚的动静,想到他想同自己亲近,心里有点慌乱又有点甜蜜,脸颊发烫,也觉得自己十足的不要脸面。
  可他到底不能把那锁给去了,他不信任自己,万一那人又要强行同他欢好,他恐怕拒绝不了,到时自己底气不足,说不定又被他给随意欺负了。
  日复一日的门锁也把南宫墨萧弄得烦躁不堪,想把门锁踢了,又怕惹得西门晴更不高兴不肯跟自己回去,只能咬牙硬忍。
  夜间欲求不满,白天南宫墨萧可忍不住了,过分的举止没有,平时动动手,动动脚,则是在所难免。
  这日,西门晴忍受不了了,狠狠踢了一脚他不知不觉就挪过来贴著自己的腿,红著脸怒道:“你到底还吃不吃饭了。”
  南宫墨萧觉得自己也很委屈,他乖乖地每日接送孩子,要死乞白赖地求著西门晴才能和他们一同用一顿晚膳。而且他近一个月来表现良好,不但没有惹西门晴不高兴过,行为举动也极其有分寸,有时想碰他想疯了,才会微微地往他身上靠去,除此以外,再无越轨。
  想他正直虎狼之年,每日都能见得到心上人却碰不到,禁欲了那麽久,连手脚都不让碰,岂不是比十大酷刑更残酷?
  可是他现在是万万不敢惹西门晴了,默默地收回腿,南宫墨萧像只犯了错误的大狗一般耷拉著脑袋吃饭,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免得西门晴把他赶走。
  除了蹭吃蹭住外,南宫墨萧还经常去医馆,假装自己是病人,让西门晴给诊脉配药。
  他壮得跟头牛似的,哪里来的病?可是在医馆,还有别的大夫和病人呢,他期期艾艾地说自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西门晴也不能赶人,只能装模作样地给他开了些清热去火的药。
  没几日,他便又来了,说自己是旧病复发。问他什麽旧病,他自己也忘了上回撒的是什麽谎,今天说头疼脑热,明日说心口发闷,真真不要脸到了极点。
  就这麽经常被他骚扰,西门晴有一日忍不住了,他低著声音问道:“南宫墨萧你到底意欲为何,每日来医馆花冤枉钱好玩麽?”
  南宫墨萧也不知为何福至心灵,柔情似水地望著他回道:“我是真的有病,也只有来医馆才能治好这病。”
  “你不要胡闹了,你脉象强壮有力,这样若是有病,那世人都是病入膏肓了。”
  “你怎麽不信我呢,我害的是相思病,症状是心口疼,我只有在想你想得受不了了才来这儿看看你,一看到你病就都好了……”
  跟以前讨好自己的时候一般花言巧语!西门晴被这一通不要脸的情话闹了个大红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如何不懂南宫墨萧最近时不时的就出现在他身边是为了哄他,可自己如果一被哄就跟他走了,不过多久他又故态复萌,自己可如何是好?
  於是也只能忍住心中的躁动,一日没见到南宫墨萧彻底改变的诚意,他便不能轻易低头。
  ***
  “爹爹,你不乖,还没麟儿吃得多呢。”晚膳时分,南宫麟看到西门晴吃了几口清淡的蔬菜,便放下碗筷,人小鬼大地批判他。
  南宫墨萧这才发现,西门晴这几日胃口都不好的样子,一桌子菜往往动不了几口,就说自己饱了。
  “是啊,你最近为何荤腥不沾,脸色也不好,你不是大夫麽?不知道不好好吃饭,身子会吃不消的吗?”南宫墨萧皱眉问道。
  西门晴垂下眼眸,他不是不想吃,而是真的吃不下。
  “能医人不能自医,你再这般下去,我可要叫大夫来看看你了。”
  “不,不用。我只是脾胃有些失和罢了,自己会调理的。”西门晴放下碗筷便进了屋,坐在床上,慌乱不已。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天了,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自己身子的变化,就像几年前怀上麟儿一样,夜间睡不好,吃也吃不下,总是想吃些酸的不然便会反胃。他偷偷地藏起了些蜜饯,还不敢被南宫墨萧发现。
  现在想来,估计是自己数月之前,没羞没臊主动献身那回,不小心怀上的,怎麽才这麽一次就有了呢,西门晴真是拿自己的身体没了办法。若是一般情况下,真有了孩子,也是让人高兴的事,可现在他和南宫墨萧的关系不冷不热不说,南宫墨萧根本就还是没有恢复记忆,他们的问题没有解决,这孩子又来的如此不是时候,他好害怕自己又会像怀著麟儿时那样,每日都心情不畅快。
  那时,他和南宫墨萧分开是因为妹妹从中作梗,而现在呢,南宫墨萧就在自己身边,他们却仿佛仍然隔著一道无形的墙,跨不过去。算算日子,再过个把月,他便会显怀了,到时又该如何是好?西门晴为此忧心,更是食之无味,睡不安寝了。
  南宫墨萧却不知西门晴的忧虑,在他看来,西门晴就是跟他别扭上了,他都好言好语了个把月了,都不见他有心软的迹象,是平时都不愿意跟他靠近,生怕他把他给吃了似的。
  南宫墨萧觉著苦闷,最近他受著两头的气,家里那边,他的母亲放出话来,他非要找西门晴回来,那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而西门晴这边,一点都不体谅他的困境,连个安慰和鼓励都没有,有的只是连番的碰壁和拒绝。
  与此同时,他每日山上山下两头跑,他是南宫家的当家,有一堆的事务要处理,累得人仰马翻,晚上还是要跟西门晴和儿子一块儿吃饭,说几句话,睡块儿才觉得自己这是回家了。
  再苦再累,他也觉得值得,谁叫是他非西门晴不可,又是他不对在先,现在愿意改头换面,求得他的原谅,吃点苦头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求西门晴能偶尔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他便动力十足了。


☆、38

  南宫墨萧深觉自己追妻的进度太过缓慢,和他雷厉风行的为人处世风格太过不相称,思来想去,心生一计。
  西门晴听闻儿子的私塾先生打算带他的学生们去郊外踏青,美其名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觉得特别不踏实。
  学堂里别的孩子有的十来岁了,有的甚至都有了秀才的功名,而自己的麟儿才方方五岁,那麽小的孩子让他如何放心?
  他不想让麟儿跟著一块儿去,可看著儿子期待和同窗一块儿玩的小眼神,又有些於心不忍。
  “你就让他去吧,先生知道他年纪小,会对他特别照顾,再说,麟儿讨人喜欢,他的同窗们也会对他照顾一二的。你就这般不让孩子同别人亲近,也不同自然亲近,对孩子的成长不好。”南宫墨萧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
  “你说得轻巧,儿子才五岁,万一他在郊外出了什麽意外,我可如何是好?”西门晴怀有身孕,脾气比原先暴躁不少,有时候听南宫墨萧说了什麽不对的,也会直接说他,不像以前那般忍气吞声。
  “爹爹,不会出意外的嘛,先生说不走远……人家想去嘛……”南宫麟抱著他的大腿撒娇。
  “麟儿先自己去玩,父亲来帮你劝你爹爹!”南宫墨萧亲了儿子一口,冲他使了使眼色,南宫麟人小鬼大,回亲了他们两个一口,便去看他的小人书了。
  “大哥。”南宫墨萧贴得西门晴很近,热热的鼻息直打到西门晴的脸上,感觉很痒,西门晴往旁边坐了些,问:“你又有什麽鬼点子了?我同你说,我可不放心儿子。”
  “我是他父亲,难道不和你一样担心他吗?可是孩子难得有机会跟著先生出去,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我们为人父母的,因为自己放不下,便绑著孩子,岂不是自私自利了?”
  “我……那你说怎麽办?”西门晴没了主意,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南宫墨萧,他也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孩子有可能遇到危险,一方面也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著实可惜。
  “不如这样吧。”南宫墨萧见他软化了下来,又不著痕迹地靠了过去道:“那日你别当值了,我们俩远远地跟著儿子,一来可以看他学了些什麽,二来也能暗中保护他。你不信先生,总信得过我的武功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西门晴垂下眼眸琢磨了下,觉得确实两全其美,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点点头道:“那我明日就跟李大夫说……”
  南宫麟郊游那日,万里无云,天气十分的晴朗。南宫麟背著个小包袱,里边有西门晴亲手给做的午膳,还有分给先生和同窗们的饭团,一个个精致可爱,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把南宫麟交给先生後,南宫墨萧同西门晴也出发,先到他们踏青的郊外等著。
  没过多久,先生便带著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孩子,一边朗诵著诗词,一边寻了块风景绝佳的地界席地而坐,一边对诗,一边用起了午膳。
  西门晴见他们这般,果真不会有什麽危险,轻轻呼出一口气,也放下了心来。
  “你看儿子玩得多高兴,就你瞎操心。”南宫墨萧从怀里掏出个西门晴早上做的饭团,道:“你也吃个,都快中午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假山之间,假山是天然屏障,这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南宫墨萧就离自己那麽近,方才西门晴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现在看他俊朗的脸正离自己半步之遥,忽然觉得有些热,赶紧接过饭团小小地咬了两口。
  他怀了身子的关系,最近老爱吃酸的,於是特意在饭团里加了些酸梅,入口微酸的感觉让他舒服了不少。
  现在正值万物齐发的春天,他们所在的假山群边上种满了柳树杨树,垂下的嫩绿,飞扬的花絮,微拂的轻风,吹在人脸上便觉得心旷神怡。
  南宫墨萧目不转睛地望著他姣好的侧脸,手几乎是自己有了意识,还没等西门晴反应过来便圈住了他的腰,有些踟蹰著问:“大哥……觉得墨萧近日表现如何?可还讨得大哥喜欢?”
  西门晴脸刷一下红了,这麽狭小的空间他肯定无法推开南宫墨萧的,可被他这麽搂著圈著,自己那不中用的身子就发酸发软,伏在他的胸膛上,心跳入鼓,完完全全地失了淡定。
  “你……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我是跟你好好说话呢。平日里,只有儿子在的时候你才肯同我好好说话,儿子就寝了你便把门给锁了,连和我单独面对面的机会都不给我。今日总算能和你旁若无人地谈心了,墨萧十分珍惜。”
  “那你别靠我那般近……”
  “不行,我不离你近些你又跑走了怎麽办。”
  “我不跑……”
  “那也不行,你让我抱抱,我十分的想念你。”南宫墨萧跟个孩子那般死死缠著他不放,每句话都贴在他耳边说,烫得他耳朵都快烧了起来,那把火顺著耳朵,直直地烫到他的心口,他的心跳失了规律,只是初春,还有些寒冷的气候下,背脊已经出了汗,黏黏的不怎麽舒服了。
  算不得过分的甜言蜜语,西门晴却觉得躁动不已,想推他的手软了下来,根本没有力气。
  谁知南宫墨萧那混蛋得寸进尺,原本还只是贴著他说话的,说著说著,火热的唇就顺著他的耳朵吻了下来,含著他敏感的耳垂逗弄,用舌头舔舐,用牙齿轻轻啃咬,西门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由著他越来越过分,玩弄完了耳垂,慢慢用舌尖挑逗他的脸颊和脖颈上纤细的皮肤。
  “唔……”他用手捂著嘴不让自家呻吟出声,心里轰隆隆的又甜蜜又难受,知道自己应该推开这混蛋,怎麽能在光天化日晴天朗朗之下就被他堵在假山上这般欺负?况且他还没打算和这混蛋重修旧好呢!可是西门晴身子已经软成了一汪春水,唯一可以用的武器就是含泪的眼神,像是在劝阻南宫墨萧不要这般对他,殊不知这样的含情脉脉,就像在催促南宫墨萧更过分一点一般。
  “好大哥,我快两个月没碰你了,我就不信只有我一个人想,你也想的吧?有没有想著我自己在被子里摸?”
  西门晴摇头,南宫墨萧却冷下了声音道:“我不信你不想我,你让我摸摸看,一摸便知道大哥有没有说谎了。”他说著,竟然无耻下流地手往他裤子里探去,一手握著他的那东西,抚弄两下问:“这儿是想了,都硬了呢。”


☆、39

  “唔嗯……”若说禁欲,南宫墨萧禁欲多久,西门晴便禁欲了多久。之前因为没有心情想这些事,也不觉得有什麽,後来每天被他挑逗,却又要冷静自持,防止自己因为身子抵不住他的诱惑而被他拐骗回家,西门晴自己也忍得十分辛苦。
  现在朗朗乾坤的,人被抵在假山的石头上,挺起的肉芽被南宫墨萧伸进裤子里这般摆弄,西门晴双眼含泪,只觉得所有的欲求全往下身冲去,一阵阵的酥麻感通过南宫墨萧的手传导开来。
  那大手十分的热,像是知道他所有敏感的地方似的,麽指与中指圈起,把他的东西牢牢得围在手心中,上下玩弄的同时,大麽指对著他的马眼处转圈圈一样,不住地磨蹭,擦拭,西门晴觉得自己的东西难受的要死,偏偏南宫墨萧套弄得非常慢,像是并不是为了满足他,而是勾起他更深的欲求,玩一般,弄几下,擦几下,每次感觉快要到了顶点,便又慢了下来。
  西门晴羞愤得简直不敢见人,可肉棒被他握在手里,淫心已然被挑逗而起,他除了捂著嘴让自己不那麽放荡,脑子里一片空白,什麽办法都没有了。
  “是不是很想射?大哥这玩意儿真嫩,要不要墨萧帮你吮一吮?好让大哥更爽快?”
  “不,不可以……”西门晴双眼含泪使劲摇头,可他的拒绝南宫墨萧怎麽可能听得进,仗著有假山做天然的屏障,他大手把裤结一拉,整条裤子便半褪到脚踝,可怜西门晴上身还穿戴整齐,下身却是光溜溜的,一览无遗了。
  “不!墨萧不要看,求你了!
  “大哥……”美景在前,南宫墨萧咽下一口口水,只觉得口干舌燥的过分。
  他还记得,上回同西门晴欢好的时候,是这小骚货自己主动求著他弄的,他虽然也赞叹过他下身的奇妙,却因为欲火焚身,根本没时间多加欣赏,加上烛光昏暗,看得也并不真切。可现在,外边日头大好,把西门晴下体的美妙之处完全展示在了他的眼前。
  这真是老天的杰作,西门晴的毛发颜色十分的浅,又稀疏,根本保护不了娇美的性器不被人用眼神狠狠欣赏。方才被玩弄到一半的青芽因为充血,泛著深粉色,硬硬地勃起著,形状秀美,尺寸却完全不够看,想来长这玩意儿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取乐的,连让女人受孕都不可能。
  在嫩茎下,则羞嗒嗒地开著一朵美丽又神秘的花朵,明明应该被自己玩过那麽多回,还为自己生过了儿子,看著却小得不得了。只是南宫墨萧知道,等自己把他挑开,凿出他许多蜜汁儿之後,这朵小花儿会充分地为他打开,含进他的硕大,放荡地把他吸住,绞紧,直到把他的精液榨出来把他喂养得更美更诱人。
  “怎麽这处尚且没被我碰过,就湿成这样了?是不是每天把门锁落了不让我碰,把小穴儿给饿坏了?”他真没冤枉了西门晴,阳光下,蜜花之上悠悠闪烁著水光,仿佛是在太阳底下含苞待放的花蕊,上面几滴娇羞的露珠,又香又媚,让人忍不住想多逗逗他,弄出他更多的花露。南宫墨萧顾不上玩弄前面了,手指一挑,分开颤抖瑟缩的花瓣,才摸到穴眼儿,便啧啧称奇道:“原来水都从这个小洞里来的,待墨萧再多摸出些,摸完了墨萧便帮大哥都舔掉,不让大哥难受。大哥你乖些,腿分开得大点,不然我不好摸。”
  “唔……唔……”西门晴怎麽可能听他的乖乖张开大腿任他淫弄,但是粗糙的手指只在穴口抽动点弄,生生把里面挑逗得泛起了痒意,淫水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股一股地往外冒,却被这可恶的南宫墨萧用手指堵住,不让他们出来。
  光是用听的,西门晴都知道自己里面泥泞成什麽样了,被堵住的淫水在花穴里咕噜著,把花壁浸润地像有小虫子在里面啃噬,他满脸通红,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跟南宫墨萧妥协,微微地分开大腿。
  南宫墨萧等的就是这一刻,西门晴大腿一张开,粗长的手指便长驱直入,在花穴里毫不客气地抠挖起来。得到了摩擦的小穴渐渐开始舒服了起来,骚浪的水儿顺著手指的进出,大肆地被带出了花穴,沾得南宫墨萧满手都是不说,连西门晴光滑的大腿都被弄得又黏又湿,好生淫荡。
  “糟了,水都流光了呢。”南宫墨萧虽然舍不得手指传来嫩呼呼的触感,到底更想用他的淫水来解自己的干咳,靠著极大的毅力抽出手指,又带出了一圈水花。西门晴刚开始享受,却突然失去了手指的扣弄,他脑袋被太阳晒得糊里糊涂的,也不管是在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了,迎著南宫墨萧的手指就想把自己的小穴儿再送上去,不想让他离开自己。
  “啊唔……”凑上来的直接就是南宫墨萧的嘴,火热的唇亲吻住了他的骚穴,舌头代替了手指,在欲求不满使劲收缩的洞口里来回进出,不时用牙齿轻轻扯著他脆弱敏感,已然被玩弄成熟红的花瓣。
  他怎麽可以这麽香这麽甜,南宫墨萧舌头拼命地往花穴里钻,只觉得淫水一浪接著一浪打到了他的舌尖,甚至不用他用力嘬吸便能喂到他的口中,他满足地一口口地饮,可雌穴里的蜜水却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怎麽吮,都是湿湿的,润润的,腥臊的味道把他迷得晕头转向,禁欲了数月的下体暴涨得一塌糊涂,恨不得现在便代替了舌头在里面好好地用他的淫水给自己沐浴一番。
  “墨萧,我难受……求你不要这样……求你了……呜呜……”西门晴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低低地哀求著,下面好涨好痛,他好怕被南宫墨萧这麽无止境地嘬著,会把他的花瓣给嘬肿了,南宫墨萧却以为他这是还没满足,舌头顶弄得更大力的同时,一手接著套弄起了硬硬的男根,一手在他的会阴之处流连忘返,等摸到那微微发颤的小菊口时,扣了几下门,便深深地,毫无阻碍地插了进去。


☆、40

  “啊……”西门晴捂著自己的眼睛,三个最敏感的地方同时被玩弄,身体深处酸胀不堪,一阵痉挛瑟缩,身子热得自己都无所知觉,等他浪啼一声,前方的青茎竟已经射了出来,就连花穴也因为南宫墨萧口舌的侍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被逼迫到了高潮,从深处射出了甜美的骚水,通通喂进了南宫墨萧的口中。
  他饮泣著,软软地倒在南宫墨萧的怀里,高潮过後的身子还在有规律地抽搐著,南宫墨萧站起身来抱著他,手伸进他的衣裳里抚摸著他光滑的背,边亲他边淫邪道:“大哥的骚水味道好甜,你自己也来尝尝。”覆住了西门晴微张著的檀口,和他交欢著他的体液和唾液,乱七八糟的淫靡到不可方物。
  “唔……”西门晴已经被南宫墨萧吻得忘情了,待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正在尝自己不要脸的东西,脸上的烫热如何都退不下去,身子的力道早被高潮给抽了干净,迷迷糊糊地就觉得南宫墨萧架起了他一只腿,那个硕大火热的东西抵住他的後穴,正要往里凿去。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远处传来童声朗朗的歌谣,西门晴十分容易便能辨认出自己儿子的声音,这歌谣不咎於一道惊雷,把西门晴给打清醒了。
  他这是得多不知羞耻才放纵南宫墨萧就在孩子的周围把自己奸淫成这样?更何况……更何况他肚子里还有著小娃娃,若是南宫墨萧太过用力,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个,西门晴脸色煞白,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硬是推搡了一把南宫墨萧,颤著身子迅速穿好了裤子,在南宫墨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道:“不,我不能和你做这种事……不行的……”
  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只知道不停地重复不行,也不顾下身还是黏腻一片,擦拭的时间都没有,出了假山,疾步跑回家。
  “……”南宫墨萧看著自己那个蓄势待发的兄弟,郁闷的连脾气都没了,他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处心积虑布的这个局,明明气氛那麽好,明明西门晴也动情成了这幅浪荡样,竟然能有力气把他推开?
  他愤怒地把自己的兄弟收回裤子里,什麽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站起身来追了出去,生怕西门晴腿还软著,跌跌撞撞的,出了意外摔倒可怎麽办。
  西门晴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把锁落上,他又羞愧又害怕,方才只差一步,自己便又会失身於南宫墨萧了。那种感觉简直像有迷幻作用的药物,被他的气息包围著,自己的理智完全无法思考,只想敞开著身子让他玩弄自己。可是他现在是个有身子的人,孩子还在最危险的前三月,南宫墨萧甚至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他如何能只顾著自己享受床笫之间的欢愉,置宝宝的安危於不顾。
  更何况,他的本意并不是要和南宫墨萧那麽快重修旧好的,而且还是在外面那种地方,万一有人不小心路过看到,那他肯定连活下去都不敢了。
  心里一边恨著南宫墨萧,一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可悲。他爱南宫墨萧爱得不得了,即使被他弄成现在这样,还是抵抗不了他的示好,唯有把门锁著,加强自己拒绝他的决心。
  “大哥,你开门。”南宫墨萧已经追了回来,看到西门晴又锁了门,气不打一处来。
  他砰砰地捶门,耐心几乎告罄。若是平日,他还能软言细语地哄哄西门晴,但今日他正欲求不满,而让他欲求不满的罪魁祸首正在门内,妄图用一道门锁来阻隔他,真是让他越想越郁闷。
  其实对南宫墨萧而言,这道门锁还真是锁不住他,他有几百种方法可以破门而入,可他既然打算不再强迫西门晴,要让他心甘情愿地跟自己回去,自然也不会再简单粗暴地对待与他,让他害怕自己,更不肯跟他重修旧好了。
  “我……我要午睡了……你不许吵我……你走……”西门晴慌慌张张地拒绝,又怕南宫墨萧使用蛮力,那自己是如何都抵抗不过的……
  “大哥,你别这样,我跟你发誓,你不同意我绝对不碰你,你让我看著你和你说话好不好?”
  “你不要和你说话……”
  “西门晴你不要太过分了!”南宫墨萧狠狠地砸了一下门道,口气变差起来:“你把我弄得不上不下地丢一边,我不怪你,你和我分床睡了这两个月,我也扪心自问没有做过半点违背你意愿的事。我知道以前我的一些行为让你不高兴了,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麽孙子一般地在你身边献殷勤,难道还不能感动你的铁石心肠麽?你连开门让我进去都不肯?”
  西门晴哪里不知道他这两个月在自己这确实碰了不少钉子也受了不少气,可是他根本就没搞明白他们的问题出在哪里,以为只要软下脾气哄他便好了。
  事实上,南宫墨萧没失忆之前,对他也算得上十分好的,可他并不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看,只把自己当他的所有物,他霸道不讲道理,完全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该是相互尊重,相敬如宾般扶持到老。这样的爱让西门晴很累,而周勇的出现,又让他更确定,只要南宫墨萧一日学不会尊重於他,信任与他,他就不能把所有事当没发生过,跟他回家,即使他肚子里又怀上了他的宝宝,也不能这般轻易。
  轻轻抚摸著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西门晴心中悲痛,为何他的宝宝在他肚子里的时候都是他过得极其艰难的时候?怀麟儿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不过没有关系,就算自己一个人,也会把两个孩子好好地照顾好,腹中的骨肉好像给了他无穷的力气和勇气,西门晴深吸一口气道:“墨萧,你觉得在我这边受了委屈,大可回南宫家。我和麟儿在这里过日子,也觉得很好,并不求著你孙子一般献殷勤。”
  西门晴听到屋外砰的一声,也不知道南宫墨萧生起气来又摔了什麽东西,再竖耳听,已经没动静了,想来南宫墨萧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