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28

安祖缇: 驯服野罂粟

第一章

那个夏日午后,是她这一辈子永难忘怀的一天。
她平凡无奇的日子瞬间到达了天堂,却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跌落无问地狱。
那年她二十四岁,在一家贸易公司担任总经理秘书的工作。
入公司没多久,就与大她八岁的总经理相恋。
她永远记得那个夏日午后好热好热,她与总经理一下车就被热浪袭得头晕脑胀。
「快进餐厅。」总经理拉着她自餐厅特约停车场快步跑到餐厅内。 「热死人了!」
还穿着衬衫、打着领带的总经理以手插风,还不忘也为她扬了数下。
望着体贴的他,她心里满满是幸福感。
然而更幸福的时刻在用完甜点时出现。
平常一向爽朗的总经理,那天难得出现扭捏不自在的神情。
「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他还轻咳了一声,才有办法顺畅说出这句话。
「什么事?」她甜笑望着他。
总经理自口袋中摸出了一只小绒盒,在她的惊讶目光中徐徐打开。
「愿意嫁给我吗?」
狂喜的她,瞬间热泪盈眶。
「我知道你还很年轻,可谁叫我太老了。」他歪歪头,「还请你多忍耐老人家耐性比较少一点点。」
这个人就算求婚时也不忘幽默。她被逗笑了。
然而,她不能不想起她肩膀上的负担。
她抿了抿嘴,「可是……」
「可是什么?」总经理的笑容微微僵硬。
若只是刁难还好,他就怕她拒绝他的求婚。
他非常的喜欢她。
她的外型虽属美艳型,却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个明朗、活泼、爱笑的可人女孩,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笑声洋溢,即便心情坏也会因感染她的笑容而开怀。
她对于男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只要一见到她,心魂就会被勾走,如中了毒般无法自拔。
公司内有不少男人均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但只有他,每天与她朝夕相处,握有公司最大权柄的他摘下了这朵红罂粟。
「我……你知道我爸爸生病一直卧床,妈妈身体也不好,我有我的负担……」她的家庭情况特殊,她害怕总经理无法接受。
原来是因为这样。总经理舒了口气。
「别担心,你肩上的负担我会帮你扛。」他微笑,「我会帮你请人照顾他们,完全不用担心。」就算将负担全扛下来,他也愿意。
她真的可以拥有这样的幸福吗?她心中虽有不安,却也愿意相信他,与他共创美好未来。
「好。」她收下那枚戒指,「我愿意跟你结婚……」
承诺言犹在耳,美梦却很快就被打破了。
两天后的周日,总经理来她家拜访未来的岳父岳母。
「爸、妈,他来了喔。」定在前方的她打开了那阴暗小屋。
大门一打开,总经理就看到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面容枯槁,看上去毫无生气。
「这是我爸。」即便在困境也保持笑容的她笑道:「爸,这就是我说要跟我结婚的总经理。他来看你啰。」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
总经理一眼就可看出这男人是个植物人。
她的父亲不只是卧病在床,而且是个植物人?总经理心头一阵震撼,然而更让他错愕的是从房间出来的女人。
那女人目光焦点不太集中,走路颠跛,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倒似的。
「妈,小心一点。」她赶快过去扶住母亲。
女人嘴巴喔喔啊啊不晓得说了什么,她却可以一下子就明白她的需求。
「肚子饿了吗?我等等做饭给你吃喔。」
「好……」女人用力点头。
「她……」总经理胸腔紧缩,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了?」
「我妈两年前脑部长瘤,开完刀后就这样了,不过她还是可以清楚表达她的意思,不用担心。」
什么不用担心?什么可以清楚表达她的意思?她这样子跟智障有什么两样?
他本来以为她父亲只是卧病在床,不方便行动,母亲有病在身,但外表看起来一切安好,但现下看来……这不只是一个负担,还是一辈子都甩脱不掉的包袱!
这样的亲人可以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上吗?总经理几乎可以看见宾客同情、怜悯、讥笑的目光了!
不!别说是婚礼,光是他父母这关就过不了了。
「我刚想到我还有事。」总经理急忙看表,「我不小心忘了,我处理完再过来喔!」
总经理飞快亲了她小脸一下,迅速转身离开。
什么事?她纳闷。有什么事是身为秘书的她不清楚的?
然而她的问题还没出口,大门就砰然关上了。
她的男人、她的未婚夫,就如关上的大门,将两人彻底分开在两个世界,走出她的家,也走出了她的生命。

====

在市中心,靠近繁华地段某一栋旧商业大楼后方的沉静巷子里,数名年轻时髦的女孩边谈笑边轻摆翘臀,自大楼后门进入地下室。
过了约略半个小时,几名年轻男子穿着黑色西装、打着时尚领带从大楼正门旁的地下室走上来,同时,地下室入口处的招牌也静静亮起。
男子们错落站在一方小柜台前,手上夹着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沿着楼梯往下走,在转角处意外发现通往一间房间的入口。入口处前方平台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英俊,女子貌美,绽露最美丽的微笑迎向前来的贵宾。
他们在看到带头贵宾的第一眼就可以喊出对方的姓名,并尊称对方为董事长或总经理,接着引领贵宾走向位于地下一楼的兰生大酒店。
踏入酒店,首先映入眼帘的大舞池令人眼前一亮,舞池周围则是以舒适的沙发与豪华大理石桌布置而成的开放式包厢。
在舞池的后端,有专业乐团为来宾奏起热闹的各式舞曲,不管是轻快的恰恰,热情挑逗的探戈、明朗动人的华尔滋……对他们而言,仿如吃饭一样容易,即使是来宾随意点歌,从不曾难倒过他们。
 八点左右,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酒店内笑声喧哗,年轻的公主、少爷忙碌的穿梭,为客人们送上热诚服务。
俊朗的少爷快步走进休息室,从嵌墙的大面镜上一眼就看到正在检查妆容的美艳女子。
「罂粟,五号桌包台。」少爷停顿了一下,「斐大设计师。」
冷然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漫应了声,即起身走出休息室。
当她与少爷擦肩而过,身上淡淡的罂粟花香味袭入少爷鼻间,他竟然有那么一刹那恍神。
罂粟在兰生酒店算是个奇葩。她与酒店经理薇儿都是属于冷艳型的女人,然而薇儿的冷艳是成熟、妩媚,是学识广博,是公关手段高超,是可列出一长串优点,让男人打从心底倾心的那种女人。罂粟却像毒、像鸭片,是一靠近就莫名其妙对她上了瘾,毫无理由的就是不愿离开。
 她几乎不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难以亲近的气息,照理这样的公关是不受欢迎的,可客人就是肯买她的帐。
明知得不到青睐,明知她的笑容难得一见,但只要有幸见到她嘴角微扬,就会幸福得像要飞上天去。
花名罂粟的路罂真优雅走来五号桌,粉色沙发上仅坐着一名男人。
他外型阳光,笑容灿烂,活脱脱像个开朗天真的大男孩。他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说明还以为只有二十五岁左右,事实上他已经三十有二,且是一家国际景观设计公司的主事者兼设计师,在台湾、大陆、新加坡、东南亚等地皆设有分公司。
 他不喜欢人家叫他斐董,嫌那叫法太老气且充满铜臭味,故少爷才称他为斐大设计师,简称斐大。
「斐大。」路罂真朝他点点头算行礼,「晚安。」
「晚安!」斐庾彦绽露招牌阳光笑容,与路罂真的冷淡成了反比。
他们一个似阳光般温暖,一个如北极般冰冷,如此两极的男女,奇特的兜在一块。
或者该说,是斐庾彦铁了心似的,要将路罂真追到手。
他自从第一次看到她,就对她一见倾心,只要人在台湾,几乎每晚光临兰生酒店,每次必包路罂真全台,曾有一次他来得太晚,路罂真已被其他客人指名包去,从此以后,他更是干脆采取预约制,前一天晚上就打电话来预包。
 他的死心塌地,全兰生的人,甚至是同业人员都清楚,大家都暗地里笑称他是火山孝子,为了一个女人连脸皮都不顾了。
这些蜚短流长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但他都不以为意。
他打第一眼见到路罂真,就疯狂的爱上她,苦追了三个月,不管如何的热脸贴冷屁股,他都不以为意。
身为女主角,路罂真当然比谁都清楚这男人追求她的攻势有多狂猛,可他越是激狂,她的态度越是冷淡;他越是热烈,她越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静曾冒着被冰块冻死的可能性偷偷问过路罂真,是否对斐大设计师的追求当真不为所动。
路罂真面无表情的淡然道:「他不过是图新鲜。」
言下之意,是因为她与众不同,所以他才会对她这么热中,等兴头过了,他就会对她没兴趣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斐庾彦不只是因为图新鲜,没放防腐剂的菜能放上三个月才有鬼。
于是,听过这件八卦的兰生人,对于斐庾彦更是充满了同情。
太阳的威力再怎么强大,还是融化不了北极冰山啊!
追了她这么久了,佳人迟迟不肯点头,斐庾彦其实闷到不行,但他以为烈女怕缠郎,他不相信会有追不到的一天。
不是他臭屁,他外型高大英挺,面容英俊有型,穿着打扮有品味,言之有物,年纪轻轻就主持了这么大的国际公司,外头排队倒追他的女生用火车都装不完,怎么会有他追不上的女生呢!
 路罂真坐来他身边,接过少爷拿过来的寄放威士忌,刚拿起水晶杯,小手就被斐庾彦握住了。
「我下星期要去峇里岛度假,一块去吧!」
面对热切的斐庾彦,路罂真微偏了偏头,淡笑:「我下礼拜没空喔!」
这是斐庾彦努力了三个月的成果——传闻中的冰山美人在回应他的话时,愿意给他浅浅的微笑。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显示他跟其他客人不同,就让他觉得努力有成果,愿意再接再厉。
「忙什么?」斐庾彦心中有些不悦的问。
再怎么坚强的心,在屡遭拒绝之后,多少也会受挫的。
「我得上班。」
「不用上班了。」握着她的小手更用力了一些。 「你在兰生一个月可以赚多少钱,我如数给你。」
这是包养,路罂真心中清楚。
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她比谁都清楚明白。
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所有的人都误解了她给小静的那一句话——他不过是图新鲜。
这句话对她而言,适用于每一个男人,不只是斐庾彦。
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有权有势的男人,通常都是自信满满,身边更是追求者众,现在喜欢她也不过是暂时的,等哪一天出现了一个更得他心的面孔,或者在相处之中出了什么差错,之前的山盟海誓都在瞬间成了过往云烟。
 最后,心痛的只有女人。
她太明白这样的苦果,故即便她对斐庾彦的追求感到心动,她对他更非毫无情意,但在她察觉自身的感觉后,她表面对他笑了,实际上更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个男人能爱她多久?她冷笑。一年?两年?
说不定下回兰生有新公关进来,他就移情别恋了。
「斐大设计师想包养我?」她单手调好威士忌,送到他手上。
斐庾彦照例要她先尝一口,方就着她的唇印喝下。
「不!」斐庾彦斩钉截铁道:「我想要的更多。」
「你想要什么?」
「我希望你能离开兰生,成为我专属的女人。」
这句话斐庾彦不是第一次说了,可每一次开口时,仍是会让路罂真的心怦跳一下。
她当真不喜欢这个男人?
她心中暗叹一口气。
她不是不喜欢,而是不能喜欢。
她相信他这句话不只跟她一个人说过,他的大方不只对她一个人展现过,他的喜爱更不可能只放在她身上过。
他条件这么优质,要一个专属的女人还不容易,但她是他的专属,而他呢?
也许等她应允了之后,她就得领号码牌等着他来临幸了。
「斐大。」路罂真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离开兰生。」
「为什么?」斐庾彦皱眉。
这样夜夜笙歌,陪着男人喝酒,聊天、跳舞、玩游戏、常被吃豆腐,还要扮演各种各样角色的酒店小姐,有什么值得让人眷恋的地方?
「我喜欢这份工作。」
不知道该说幸还是不幸,她从事这份工作后,完全隐藏了真性情,以冷淡的态度去面对所有的客人,却跌破众人眼镜的大受欢迎。
严格来说,与其他公关相比,她的客人并不多,但都很死忠,常常一包就包全台。
斐庾彦不是她第一次遇到的死忠客人,但却是追求得最热烈、最彻底的一个。
他最最与众不同的是,他对她的欲望远超过其他人,他要她整个人,整颗心,他要她完全属于他!
于是她知道该吊他胃口。
她不给这个男人爱,但她要他爱她。
反正她也不奢想他能爱她多久,能多一天是一天,能多一天就表示她的进帐会更高一些。
「这份工作有什么好的?」他不解。
他愿意负担她所有的金钱开销耶,甚至她在兰生能有多少收入,他都愿意给,为何她始终不领情?
这难道就叫一物克一物吗?
以往多少女人主动倒贴,他都不为所动,现在换成他捧着心、捧着钱来要求佳人情爱相许,她却是不屑一顾。
他真是翻了个大跟头了!
「它也没什么不好。」路罂真拿起一块冰块放在唇上,往斐庾彦的方向凑过去。
冰透的冰块触及他的唇,他含过,顺势吻上了她。
被冰块冻过的粉唇透着一股冷意,冰冰凉凉的,就像她的人一样,可她的口腔却是非常温热,丁香小舌充满感情的与他共舞,花火在纠缠的瞬间即被点燃。
大手抚上她的腰,摩挲着她玲珑曲线,情不自禁就往胸前的豪乳方向走。
她明白他的意图,在掌心罩上之际,不疾不徐拉下,搁放在大腿上。
松开扣制她后脑的大手,他凝视着她有些迷乱却仍算冷静的瞳眸。
他始终看不清楚这双美眸里到底暗藏了什么?
他如此努力的追求她,是否得到她一点点欢心,是否得到她一点点感情?
他审视再审视,却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的瞳眸明明与桌上冰块一样澄澈,却也跟冰块一样,空无一物。
「我爱你。」他终于再也忍下住,在她耳旁低喃诉说。
路罂真纤细的娇躯微微震动了一下。
他追求她多日,这三个字始终不曾出口,那仿佛蜜糖般的文字,叫她恨不得化身为蜜蜂,溺死在那蜜糖里也开心。
不!她告诫自己,男人的爱情才是罂粟、是蛊、是毒药,才是真正让女人沉迷无法自拔,待回头却已是百年身。
路罂真轻捧起他的脸颊,以那双翦翦水眸回视,嘴角弯勾,眼神却毫无笑意。
「我也爱你,斐大。」
斐庾彦不是睁眼瞎子,他当然看得出来她只是欢场上的应酬话。
她这句「我也爱你」同时可以跟无数个男人诉说,只要他们想听,她就愿意说给他们听!
可他说的却是真心真意!
一股怒气蓦地上涌,他觉得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没有回应的爱情。
他苦苦狂追了数月,她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他只是个客人,每天为她砸钱的客人,她难得的微笑除了他以外,若有另外一个人也这么努力,她也可以为他时常展露。
她的爱,可以分给任何一个人,包括她那张尝起来特别细致有弹性的软唇!
他就是不想看到她去对其他男人微笑、朱唇被各式各样的客人尝过,娇躯被其他男人摸过!
虽然还没听说过她跟任何客人有过亲密行为——这也是让她身价不凡的原因之一——但谁知道未来是否也没有!
会不会当他出差、去国外巡视公司时,她的身体就被其他人抱走了? !
他要她!
但她却吝于给予!
火山孝子他也当够了,各种各样的好条件他也都开了,她既然仍不为所动,那他也不当傻子了!
斐庾彦气恼的松手站起,「我要回去了。」
「罂粟送你。」
她语气淡淡,似乎丝毫未曾察觉他的怒气,这让斐庾彦更火了。
路罂真朝少爷打了个手势,少爷立刻安排了计程车,不让喝过酒的斐庾彦自行开车回家。
送斐庾彦坐入计程车后,路罂真与他挥手道别,转身欲回兰生的刹那,斐庾彦突然伸手拦腰抱住她,将她拖入计程车内。
「我的时间还没到。」斐庾彦冷声道。
路罂真淡看了他一眼,心头忽地明白,这男人不会再上门来了。
「出场跟包场价格不一样。」她毫无感情地道。
「那有什么问题!」
斐庾彦向少爷做了个带出场的手势,即吩咐计程车司机往附近的高级饭店行去。
 

第二章

一进了饭店房间,门方关上,斐庾彦即迫不及待吻上她的唇。
身上的衣物在转瞬间被扒光,随着他们往床铺方向而去,一路蜿蜒。
「罂粟……」他啃着她丰软的耳垂,低喃着情话,「你是我的……注定是我的……」
路罂真手揽着他的头,听着他充满占有性的话语,心情没有任何波动,仅是尽情的投入唇舌纠缠,与他同样赤裸的肌肤相贴,分享彼此的体温。
她从来不跟客人上床。
在兰生,她不仅形象高傲,还守身如玉,斐庾彦是她第一个愿意共赴云雨的客人。
她愿意与他上床,不是因为她明白了自己的感情,而是想要与他做最后的了断。
他的存在给了她太多的压力。
这压力不是因为他追得热切、勤快,而是因为她察觉了自己的感情已经放得有多深重。
当她发现他有可能不会再来兰生,或者将会改宠爱其他小姐时,她心头慌了。
就是这份慌乱的心情惊醒了她。
她怕再沉沦下去,终将难以自拔,她怕为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收回了他的爱情。
她是在酒店上班的女人,欢场无真爱,这也是当初她选定踏足这个世界的原因。
她早在很久以前就决定封锁爱情,不再为任何一个男人付出真心。
她不需要爱情,因为她不相信;她不需要男人,因为她不相信男人的爱情会长长久久。所以在这样一个虚情假意的世界里,她认为她会优游自在。
直到她遇上了他。
斐庾彦是个充满自信的男人,他的自信同样也反应在他的追求上。
当然他并不是靠着钱财、外型就有办法让她倾心于他,如果她这么简单就可以爱上他,那么她与其他女人就没什么差别,斐庾彦也就不会追她追得这么勤快了。
斐庾彦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的体贴。
那样的体贴不仅是开车门、帮忙拉椅子而已。
他会记得她的喜好,即便只是她随意哼哼的小曲,他也会熟记在心,在下一次见面时,将原唱者CD包装美丽送给她当礼物。
他会在与她出外吃饭,因为有兴趣触摸餐厅高价物品而遭制止时,出手买下它,让她赏玩个过瘾。
当他们去PUB时,她好奇的玩着顶上七彩灯光,服务生前来关心时,他丢给服务生五百元小费,要对方闭嘴让她可以依着自己的高兴玩个过瘾。
他更是少数乐意陪女人逛街,还拥有足够的品味推荐衣服款式、为她选购配件的好伴游……
他不仅砸钱爱她,还用心疼她宠她。
在这样的连番攻势下,她很难不沦陷。
她费尽心思去压制心底的渴望,因为她清楚明白他们之间不过是暂时的情缘,她不可以爱上他,所以她才会对他那么的冷淡,偶尔愿意让他亲亲小嘴,却不愿照他的要求去做——离开兰生,成为他专属的女人。
 然而当她发现他的耐性已失,他极有可能决定离开她时,她感到莫大的恐慌。
原来她早已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于是她决定彻彻底底的断了两人之间,画下最后一个句点。
路罂真身上有着淡淡的烟酒味与高级香水味,想当然耳,他自己身上也是。
素有洁癖的他喜欢干干净净的鱼水交欢,于是他提议先洗个澡,路罂真欣然同意。
她走在他身边,被他用手牵着,一同跨入浴室。
他开了水龙头,调了温度,任舒适的热水倾泄在浴缸内。
「进去,躺着。」
斐庚彦边说,边将她横抱起来放入浴缸的温水里。
轻置她的头靠在浴缸边缘,他不知打哪找来一张小凳子,就这样坐在凳子上,为她清洗头发。
她闭着眼,舒适的享受他有力的指尖滑过头皮的快感,他按压穴道的力道更是刚好,舒服得几乎快让她轻吟出声。
「这样的力道行吗?」斐庾彦笑着学着美发院洗头小妹的语调。
「可以。」她忍不住轻笑。
「有没有哪里会痒?」
「没有。」她轻摇头。 「很好,很舒服。」
舒服得让她已忍不住幻想起他那灵活的指尖在她身上滑动时的触感了。
他为她洗干净如云发丝,拉过莲蓬头来仔细冲洗,过程是那么的细心,一点水花都不曾溅到她脸上,比专业洗头店的小妹还要专业。
她不会是他第一个洗头的女人。
她清楚知道。
他身边的爱情过客必定难以计数,但她不会是其中之一,因为她不会给予他爱情!
即便她心中这么想着,一股酸楚仍是不可避免的窜过背脊,让她感受到了苦味。
洗完头,浴缸内的温水也满了。
路罂真拿过饭店赠送的沐浴包,才刚要转开,斐庾彦已接了过去,稍微一个用力扭开瓶盖。
「女孩子不可以做出力的工作。」他边笑道,边将盒子里头的沐浴粉洒入温水中。
透明的浴水很快的变成一片乳白,这令斐庾彦皱了眉头。
「这样我看不清楚你的身材。」他不胜可惜地道。
路罂真平常包裹在小礼服或性感服饰之下的身材就可知其姣好,然而一脱下了衣物,才发现她的胸即便没有内衣支撑也高挺,纤腰细致可握,连臀部都挺翘有弹性,雪白浑圆无任何丑陋的疤痕。
 这么美丽的躯体,他怎么舍得移开视线,更怎么可能舍得让乳白色的浴水遮掩了她的完美无瑕。
「你可以用手摸。」她拉起他修长的手指轻放在纤颈,等待着他的爱抚。
他当然谨遵懿旨。
大手滑过纤长颈项,停留在突出的锁骨。
他缓慢盘旋,像要摸透她肌肤的每一寸,熟知那凹陷的性感。
他端凝着,视线火热得连她都感受得到。
胸前的两颗丰满棉乳,是手指触感的第一个惊喜。
她肌肤滑嫩似丝绸,而且充满弹性,轻轻一捏再放开,粉红色的蕊办在浴水中与轻弹的娇乳若隐若现。
「它怎么能这么美?」斐庾彦喟叹。
他热切的想要看清楚胸乳的全貌,故将路罂真整个拉起,跪在他前面。
那两颗圆球因这样急促的动作而弹动,画着绚丽乳波。
他再也情难自禁,张口含入其中一朵蕊瓣,以唇舌吮吻,嫩蕊在他口中逐渐圆挺,在舌尖滚动。
另外一方圆乳他也不冷落,指尖夹击,拉扯,造就一丝丝麻痒的快感。
「嗯……」快感让路罂真全身燥热,小手伸入他的发中,无措弄乱他好看的发型。
「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嗯……」她点头。
这滋味太好、太棒了。
把玩过双乳后他突然又停止动作,揽她入怀。
「我们要洗澡的。」他说。 「可是我每次只要一看到你,我该有的程序就会打乱。」
每一次都会失控,只想尽情的拥有她,其他什么狗屁原则都丢到一边去了。
「那我们先洗澡吧!」
路罂真不知是心存故意还是无心,很快的自他怀中脱离,留给他浓浓的失落。
「这次换我帮你洗头。」她拿来洗发精,直接倒在他头上。
「要洗好一点喔!」他嘴上叮嘱,视线却始终难以离开被他咬吻得泛红的乳尖。
「嗯!」
洗头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
她常帮父母洗头,不管是躺着还是坐着,或是靠在她的大腿上,她都能洗得仔细又干净。
她的手法纯熟,好像洗发精已和她的左右手黏在一起,她的手洗到哪,泡沬就跟到哪,一颗也不想与她纤纤小手离开。
她是否帮很多男人洗过头?斐庾彦心中也起了与路罂真同样的疑窦,但他一向坦白自己的感情,故不在心底遮掩,自问自答。
「我是你第一个洗头的男人?」
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专注的为他清洗方大的耳朵。
「不是。」
果然不是!斐庾彦心头泛起一股醋意。
他知道她来酒店上班已经一年了,而他认识她才不过三个月。
她在兰生不是顶红,但排名也不低,尤其是她那冷冷的调调,一旦被吸引就会像他一样的死忠,死巴着只想求得佳人一笑。
有多少人看过她的曼妙身材,有多少人幸得她小手清洗头发与身体?又有多少人吻过她的粉唇……
他有着醋意,却不会嫉妒。
他不想问她的过去,也不想知道,他只想要她未来的每一天都属于他。
他真是爱惨了。
想他多少女人倒追,历任女朋友从不需努力追求,不是一拍即合,就是轻轻松松就可得手,只有她让他费尽心思、用尽心机,榨干了所有的浪漫细胞,还是得不到一句亲口的承诺。
Shit!他从没想过他也会有认栽的一天,但这一跤他跌得心甘情愿,且努力数日之后所得到的果实才真的是甜美无比。
见他没回应,路罂真以为他心底不高兴,当下,她有股解释的冲动,但话到唇瓣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何需告诉他,她只为一个男人洗过头,而那个人就是她已变成植物人的父亲呢!
这是最后了,毋需多说不必要的话。
她转念一想,问道:「你介意?」
「介意什么?」他反问。
「看你介意什么啰。」她微笑,再将问题丢回给他,不想直接说开。
「介意我不是你第一个洗头的男人吗?」斐庾彦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我不介意啊!」
「我想也是。」路罂真轻笑道:「毕竟我身处酒店,玉臂千人枕,朱唇万客尝啰。」
她的说法让斐庾彦再次皱了眉头。
「何必把自己说得这么下贱?」他讨厌她这样的说法。
路罂真对他的愠怒不以为意,「这是实话,你该清楚才是。」
她说这话的背后是否有什么涵意,斐庾彦不想去深究。
他隐约可以猜到再继续询问下去,结果将会是有一人恼火的离开,而那个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是他。
这么美好的气氛,他不想破坏。
这么美好的暖玉温香,他不想落空。
终于得到她人的机会,他更是不想失去。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要冲水了吗?」他问。
「好。」路罂真识相的闭嘴,不再继续有可能挑起战火的话题。
斐庾彦趴在浴缸边缘,任由她将发上的泡沫洗干净。
她的娇躯就贴着他的背脊,两团凝乳不时扫过他敏感的皮肤,想到那两朵乳蕾在他口中与指尖的触感,一时之间热血汇流,齐往胯下而去,涨满了他的男性,高昂在浴水中。
浑然不觉他正扬着高昂情绪的路罂真小手忙碌的翻转他的头,好配合水流,将洗发精泡沫彻底洗净。
他的头被转到了右边,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她纤细柳腰,还有大腿之间的密林。
她双腿微张,跪在浴缸上,浴水在缸内流动,同时也拨弄着墨色柔毛,在水中荡漾着。
他看得血脉债张,不由自主的伸过手去,顺着水流一起抚弄那细致的毛发。
他突然的碰触吓了她一跳。
「小心!」她赶忙提醒,「水会流到你耳朵里。」
他不理会她的警告,对于那三角处的神秘花园充满了兴趣。
手指缓慢的抚摸着细毛,一再的摩挲丰软花唇,路罂真因他的碰触而感到有些口干舌燥,手上拨洗的速度更为加快了。
她该制止他,免得一个不小心,真是洗头洗到耳朵去了,但她又舍不得开口制止。
她喜欢他的碰触,喜欢他修长的手指,他柔软的唇,他灵活的舌触及她身体的每一处。
长指在玩过细毛之后,下一个目标转进了深藏于花唇中的小核。
他直直挤入花缝中,很快的就找到了那小小的突起。
他兴奋的捻起,将它落于两指之间,轻揉慢捻,让销魂快感融化她手上的力道,几乎快握不紧莲蓬头。
「晤……」她情难自禁的轻咬住下唇,洒落的水花因为手指的无力而开始纷乱,好几次差点直接喷往他耳朵。
「别,别闹……我还没……还没帮你冲干净……」她虚喘着,一句话几乎说不清楚。
「那你冲你的,我玩我的。」他吊儿郎当的回。
「你头转过来,我洗另外一边……」
敏感花核依然被他捏住,由他恣意把玩,不断的将快感迫进她体内,叫她几乎快承受不住。
她绷紧着大腿,费尽力气好专注精神冲洗左边的头发。
转向另外一边的他虽然看不到她姣好的胴体,指尖却可由著触感寻找到她身体的每一个敏感。
光是这样玩弄花核他还是不满足,手指顺着花唇的方向往后滑去,找着了那紧窒小穴。
因为浴水的帮助,长指很容易的就滑入那紧窄的甬道之中。
他突然的到来,猝不及防的她抽了口大气,手上的莲蓬头滚落在地面,强劲的水花四处乱喷,弄湿了他们一头一脸。
「水……关水……」她掩着脸慌乱的喊。
斐庾彦抽回长指欲将水龙头关上时,不期然瞧见了狼狈的她。
小脸被张狂的水柱喷湿,妆容也因此褪色,少了一份艳丽,却多了一份清秀。
让他惊喜的却是她那慌乱的神情。
她不是兰生那高傲的罂粟,也不是在他面前适当维持距离的冷淡罂粟。
此刻的她是有血有肉的女人,有感情、有感觉,而不是花容始终如一,好似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她的面具似的。
他慢慢关上水龙头,注视着她狼狈的抹去一头一脸的水,拨开黏在颊上的发丝,轻松的吐了口大气,然后有些无措的回望他,并在注意到他审视目光的时候,迅速戴回冷然的面具。
意外发现她另一面让他惊讶,更让他有将她脸上面具剥除的冲动。
他相信在那面具之下,她会是一个更可爱的女人。
「你的脸上都是水。」连睫毛都是。
路罂真藉由替他擦拭水珠的动作来掩饰心中的不安。
为什么他要用仿佛洞烛一切的目光望着她?他知道了什么吗?
不!路罂真在心底否认。他不可能知道什么的。
她曾经历过的,以至于造成如今对男人不信任的因素,除了她以外,没有人知道。
她曾经是个天真开朗活泼的女孩,这事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曾经对人生抱持热情与希望,即便父母遭遇重大变故也无损的过往也无人知道。
她带着父母远离淳朴的乡下,来到繁华的台北城,从一个乡下淳朴姑娘变成高级酒店的陪酒公关一事,也没人知道。
她是那么积极的与过去断绝,给自己全新的人生。
她努力的让父亲能过得舒适,重病的母亲能有良好的照顾,至于她自己,她不愿去想。
当初曾热爱过她的男人,囚她父母的缘故毅然决然离开,她对父母丝毫没有任何怨言。
她看透了人性,也知道所谓的爱情不过如此,没有天长地久,没有此心不渝,那些全都是狗屁。
能够让父母过着舒适的生活,那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他们受到重大变故之前,曾经费心的呵护她,她才能够无忧长大,如今他们身体有了问题,她当然要反哺照顾。
斐庾彦不是个迟钝的人。
她吸引他的原因不单单只是因为她的冷艳、她的难以亲近、她的与众不同。
他想征服她,更想看透她。
他早就察觉这女人脸上挂着一张面具,只是实际的她是如何的一朵花儿,唯有剥除面具才能看清。
「别洗了。」他制止她忙碌的手,「上床吧!」
他拉过浴巾来包裹在她身上,打横将她抱起,迈步走向外头大床。
 

第三章

裸身置放于床上的她,雪白的肌肤与雪白的床单几乎融合为一体,顶上晕黄的灯光使她的肌肤更为柔细,散发着一种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妩媚。
斐庾彦不饥渴的饿虎扑羊,反而是坐在床沿,精细的欣赏着她每一寸凝脂雪肤,她的曲线玲珑。
路罂真微眯着美眸凝望着身边的男人。
他以目光爱抚她每一寸雪肤,轻柔又饱含情欲,随着他目光的到达,那地方仿佛就被点燃了火花,让她越感灼热。
她即使是将美眸闭上,也感觉得到他的眼神有多热情。
在她的纤颈,在她的美胸徘徊;在粉嫩的乳尖上驻足,她感受到他多情的停留,毋需直接的碰触,乳蕾悄悄的硬挺了。
灼热的目光滑过平坦小腹,欣赏那微微凹陷的浅壑,圆圆的、小巧的肚脐眼儿。
像是怕引起过多的欲望似的,他跳过了腿间最引人遐思之处,欣赏她笔直修长的双腿。
从圆润的趾尖一路往上,圆润的线条令人留恋不舍。
她因他的目光而感到羞涩,毕竟她从不曾让一个男人这样巨细靡遗的瞧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放松的腿儿略微紧绷的阖起,她好想用双手遮掩她的赤裸,却又不想让他注意到她的生涩,只好按捺着胸口中的难为情,任凭他目光恣意浏览。
突然,他将她翻过身来,趴在床上。
这会,他不再用目光爱抚,而是用纤长的手指去感觉她肌肤的柔嫩细致。
他的手指因长期拿笔而有薄茧,碰触在肌肤上的感觉却是出乎意料的好。
她趴在枕头上,享受着他的指尖爱抚,感觉到大掌似按摩般摩挲着背脊,顺着曲线起伏,滑入股沟,埋入她的腿心。
腿儿被拉开了些许,指尖扫拂过敏感的柔嫩,她蓦地神经一个紧绷,花壶深处轻震,花水徐徐的流出来,湿濡了花穴口,也弄湿了他的指尖。
顽皮的指尖跟着花水流出的方向,刺进她紧窄的花穴,调皮的在敏感的花壁上拥弄,左弯右拐,仿入无人之境似的在她体内随意游逛。
手指给予的刺激太过强烈,路罂真忍不住小口微张,发出轻吟般的抗议。
「啊……不要……住手……」他的玩弄太过随兴,她承受不住啊!
「我不会住手的!」他恶意扭曲她的意思。
「不……」小巧的头颅跟着手指所带来的阵阵快意摇摆,「是……住手……啊……」
斐庾彦未受理她的要求,甚至还加入了第二只长指,塞满狭窄的甬道。
「啊啊……」路罂真已难以再次要求他停手,出口的尽是让人血脉债张的娇吟声。
「罂粟,你这儿真是棒……」她的花穴儿这么的紧,仿佛将他的手指整根咬住不放。 「好紧、好湿、好滑……」
「呜啊……」抓着枕头的小手指节泛白。
她感觉到有什么即将来临,那是前所未有的经验。
她有些惶恐、有些害怕,却又莫名的期待那被灭顶的刹那。
「好棒的小穴……」斐庾彦掏弄得更为放肆。
「啊啊……」
高潮凶猛而来,路罂真不受控制的全身颤动,就连花壁都跟着一阵阵紧缩,夹住长指。
她高潮了。
斐庾彦从她的反应就可得知她正倘佯于极乐境地。
他将全身虚软的她翻过身来,一层瑰丽的粉红使她的雪肤染上一层娇艳,那流转美眸更迷人了。
他受不住这样的诱惑了。
这么美好的躯体,这么紧致的小穴,他急呼呼的想要占有。
一把拉开长腿分架腰侧,他可清楚的看到那蠕动的花穴口正不断的吐出透明花蜜。
那是欢迎他入内的邀请函。
高昂的勃然抵住花穴口,嫩肉忙不迭含住了他,试图送他入内。
因情欲而泛红的双眸微微瞪大,劲腰一挺,赤铁猛烈的送入了紧窄的花径。
他的进入太过突然,分身又太过粗硕,难以承受的她疼得蹙紧了眉。
「不要……」她挣扎着想要将他的分身推出。
她挣扎得越是厉害,分身就宛如那灵活的手指在她体内乱窜,但他所带来的刺激却远高过长指。
「罂粟,别乱动……」他连忙扣紧她的纤腰。
柔嫩紧致的嫩壁不断的磨蹭着他敏感的前端,她再这样乱动下去,他会受不了的在她体内爆开的。
他猜他是一时进入得太过凶猛,让她难以接受。
他试图缓下势子,但路罂真未发现他的用心,一心想将那饱胀的赤铁挤出。
她不断的挣扎扭动着,慢慢的,她发现他在她体内的感觉没有那么的不舒服了,甚至还有种难以言喻的快意不停的涌出。
她持续扭摆着纤腰,不是为了将昂扬推出,而是藉由那摩擦的快感来满足自己。
她剧烈喘息着,小手紧抓着纤腰上的大手,腿心一次一次迫向他的胯间。
「啊……来……」她觉得这样扭动好舒服,她迫不及待想要更狂猛的快感,纤腿夹住劲腰,玉臀高高翘起,小腿使着力,要求他进击。
他从没看过这么主动的她。
她迫切的在他身上寻求欢愉,他当然也不能辜负朝待。
斐庾彦低吼一声,如骏马狂奔在她身上尽情驰骋,嫩壁受到强烈的抽插,颤动得更为激烈了。
「啊……」好舒服、好棒!
她从不知道原来男人的分身在体内狂猛来去时,竟然可以这么的畅快。
她昂着头,放肆高吟,放开所有的拘谨、所有的自制,忘掉她是如何的逃避这男人的追求,敞开心胸,真实的去爱着他。
「抱我!」她朝他伸出手。
斐庾彦一把将她拉起,坐在他大腿上,让她与他身体相贴,乳尖就磨蹭着他的乳尖,快感更是不言而喻。
比手指所带来的高潮更为猛烈的狂喜让她几乎失去了意识。
她以为这样就该足够,但斐庾彦却是将她放下,原地转了个圈,改趴在床上。
那紧窄的花肉扭转着他的分身时,他需咬着牙,才能抵抗那放纵的诱惑。
她不只人美如罂粟让人受不住诱惑而上瘾,她的身体才是货真价实的鸦片,一旦沾上,一辈子沉沦。
「跪着!」他命令。
她弯起膝盖,顺着他的手势,抬高了臀部。
自后方而来的进击每一下都直抵花心,刺激更为强烈。
他时快时慢的优异技巧,那滚动敏感小核的长指,一次比一次还要来得销魂的高潮终于夺走了她最后的意识。
她无力瘫在床上,不省人事。
「罂粟?」他轻推了她两下。
她一动也不动,美丽的双眸紧闭。
「晕了?」他好笑的摇头。
本应该在花径中爆发的欲望却悄悄退了出来,那被情欲染红的眼也恢复清亮。
他拉起薄被为她盖上,迈步走进浴室,扭开莲蓬头。
温水洒下,湿透了他一身,在水幕中的他,看起来分外深沉,失了已成了注册商标的阳光。
追求多日的女人突然愿意献身给他,斐庾彦并未蠢到察觉不出蹊跷。
他知道她一定有目的。
只是这目的会是什么,他没有头绪。
然而即便他并无把握正确猜测出她的目的,他都知道一件事——该是疏远她的时候了。
烈女怕缠郎并不适用在她身上,热情的追求者他并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他未曾听闻谁得到过她。
于是他决定抽身,以旁观者来看她接下来的态度,再做决定。
这朵罂粟,他是摘定了!

  ====

路罂真醒来时,外头天色已微亮,只是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光线,室内犹是一片昏暗。
她坐起身来,望着空无一人的饭店房间,想到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不禁赧然,在黑暗掩饰下的她,双颊难得呈现了少女的绯红,只是无人有幸得见。
她记得那个男人,记得他在她身体里的一切,记得她昨晚多热情,压抑许久的爱情像是终于得到了发泄口般,尽情奔放。
她原本打定的主意是与他缠绵一夜之后,拒绝他的追求。
这对于一个公关来说,是很愚蠢的决定,因这等于她放弃了一个好客人,可是她实在害怕,怕她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无法控制,所以才想用这样的方法,企图以冷淡的字眼,施舍的语气,来断绝他的情。
 可经历过一夜的缠绵,反而是她无法了断了。
她从没想过她还会再爱上一个人,而这个人竟会是她在酒店认识的客人。
她可以放胆去爱他吗?她依然踌躇。
她明白他对她一片真心,更放话愿意负担她所有的开销,要求她离开兰生这个龙蛇混杂的场所。
那是否代表他愿意跟她结婚呢?
脑中突然跳出的问话让路罂真悚然一惊。
她在想什么?结婚?她不是早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嫁了?
她慌乱的扯住头发。
怎么会一遇上他就什么都不对了呢?
她不想谈恋爱、不想结婚的想法在他面前一一被推翻,难道她真的真的深深的爱上他了吗?
这会不会又是注定的一次伤心失意?
他会不会也跟那个人一样,晓得她肩上的负担后,毅然决然离去?
她用力摇摇头,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也许再保持现状比较好。
就让这个男人继续爱着她、追求着她,等到她可以肯定他的心意为止。
但此刻……他人呢?
路罂真左右张望,感觉不出这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扭亮了电灯,大床的另一边果然空无一人,而浴室方向也是一片昏暗,静悄悄的未闻任何水声。
他走了?她意外的发现他悄悄离开,只字片语不留。
从以往的相处情形来推断,斐庾彦都不该是会中途抛下她离开,甚至未有任何留言的人啊!
纸条会不会是掉落地上了?她猜测。
她下床四处翻找,连床缝都未遗漏,却未找寻到任何纸条。
他真的走了?
不相信他竟然一句话未留就走的她,拿起饭店电话,拨打他的手机。
「您目前所拨的号码末开机……」
她难以置信的再拨了两三次,仍是同样的语音应答。
一股不祥预感悄悄浮起。
会不会是他在得到她的人之后,以为也得到了她的感情,所以他的目的达成,对她再无兴趣了?
不会吧!路罂真惊慌的掩住口。
他应该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他对她的爱情应该不会只是一时的、虚假的吧!
他是那么的努力追求她的啊!
思绪霍然被拉回了两年前,她想起了那个曾与她交往一年多,发誓一辈子疼她、爱她,却在知道她的环境时,毅然决定与她分手,并以极快的速度与会计部门的新来小姐同进同出,还想办法炒了她鱿鱼的男人。
 天!她沉痛的闭上眼。
她昨晚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她竟然打算在与他一夜贪欢之后,再冷酷的告诉他,这是为感谢他的爱情所给予的报偿来狠伤他的心,好让他放弃离开。
可现在呢?被丢弃的竟是她啊!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学乖?
心脏仿佛被无情利针所刺,不断发出哀鸣,但她却一滴泪也掉不出。
埋于手心的眼睁了开来,冷淡的面具挂上,下床走进浴室。
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在任何男人面前将面具卸下。

  ====

斐庾彦果然如她所预料,再也不曾踏入兰生。从不曾连续一个礼拜未出现的他,整整半个月都不见人影。
熟悉熟客动向,并时时打点注意的兰生酒店经理,花名薇儿的汪若薇纳闷的找来了路罂真。
「你最近有斐大的消息吗?」汪若薇问。
路罂真摇摇头。
「你不会都未跟他有任何联络吧?」
酒店公关与客人之间并不是真的一下了班就形同陌路——当然不可以带给客人不必要的打扰,但是对于一个熟客两个礼拜不曾出现,公关们都会算好时间适时的拨关心电话过去,不仅联系感情,同时也是维持业绩。
 路罂真虽然是店里的奇葩,平常一向冷淡待人,但适时的招呼还是需要的,汪若薇不敢相信她当真对斐庾彦如此有把握到连关心都不用。
「最近的确没有任何联络。」路罂真淡道。
「这就怪了。」汪若薇不解。
谁都知道斐庾彦追罂粟追得紧,没道理两个礼拜没消没息。
「我打电话给他看看。」说着,汪若薇拿起了话筒。
他不会开机的。路罂真在心里说。
那天过后,她曾在不同的时间尝试拨电话给他,每拨一次,心就冷一次,一直到真正的放弃。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他对她没兴趣了,再也不会来了。路罂真在心中冷冷自嘲。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汪若薇竟然拨通了他的电话。
「斐大,好久不见。」
汪若薇银铃般的笑声听在路罂真耳里异常刺耳。
「最近在忙什么?嗯……原来如此。你这么久没来,一点都不想我们家罂粟吗?喔……」汪若薇瞄了一旁神色紧绷的路罂真一眼。
路罂真暗暗吞了口口水。
他跟她说了什么?她好想知道。
他是怎么回答有关于想念的那个问题,她更想知道。
但她目前最想了解的,是为何他就是不接她的电话?
「嗯……」汪若薇与斐庾彦的交谈仍持续着,但汪若薇只是回应,没有任何回话,故路罂真无法藉由任何蛛丝马迹去猜测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好……回台湾的时候别忘了过来,我们很想念你呢……哈!我们哪有那么现实,只想念你荷包里的麦可!好,就这样罗,Bye-bye!」
放下话筒,汪若薇微笑回视绷紧着神经等待的路罂真。
「斐大最近很忙,他北京有间分公司要开,所以一直无法抽空回台湾。」
「喔。」
「他都没告诉你这些事吗?」
汪若薇那双仿佛探照灯般明亮的双眼直视着路罂真,就像要看透她内心似的让她心跳加速。
「他没说。」
「也许是商业机密吧!」汪若薇并不追根究柢。
「也许吧!」
汪若薇顿了顿,「罂粟,你最近跟他怎么了吗?」
路罂真心猛地一跳,「没有啊!」按捺不住好奇的冲动,她反问,「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汪若薇摇头,「他说他也很想你。」
骗人!路罂真在心底冷冷反驳。
真的想她,就不会拒听她电话!
她太了解男人这种搞失踪的把戏了,她不会再当个傻子!
「你对他有什么感觉吗?」汪若薇又问。
「我只把他当成客人。」
汪若薇偏了偏头,「他倒是曾跟我说过他很喜欢你,想要你成为他的情人。」
「很多人都知道这事。」
路罂真回得太直,让汪若薇皱了眉头。
「罂粟,我知道你的个性一向很直,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定定的望着她,「我一直很想知道,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没有。」她几乎是未曾经过思考的否定。
汪若薇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悲悯。
她一向有看穿一个人的能力,她隐约猜出路罂真不是天生的冷淡,而是因为曾经受过创伤,严重到直到现在伤口仍无法愈合。
她是个纯真的女孩,不知道该怎么掩饰伤口,又不想让人看到伤痛,最后想得到的方法就是架起防卫的面具。
得天独厚的是,客人吃她这一套,但若是遇到一个真心爱着她的男人时,反而会成为深宽的鸿沟。
然而令人无能为力的是,她不只拒绝男人,也拒绝同性的关心。
你只能好自为主啰!汪若薇默默替痴心的斐庾彦祈祷。
 

第四章

一个星期后,斐庚彦再次出现在兰生。
他跌破众人眼镜,如路罂真所预料,未点「罂粟」,而点了当时刚入行,外型温柔婉约,个性呛辣的小樱。
他的「移情别恋」立刻成为兰生的八卦话题,两名公主趁着整理妆容,在洗手间里讲起了八卦。
「斐大的喜好果然与众不同。」公主盈盈道。
「对啊!」倩倩边补腮红边附和,「之前是追冰山美人追得要死,现在换成了呛辣小红椒。」
「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敢跟客人呛:『你给我小心点』的公关耶!」
「没错!」倩倩点头,「那些客人也真是贱,小樱骂得越厉害,他们越爽。」
「你在说斐大贱吗?」盈盈斜眼瞥倩倩。
两人对看一眼,齐声大笑。
「他不是贱!」倩倩摇摇手指,「他是有被虐待狂!」
「要不要赌他这次会当多久的火山孝子?」
「早就赌了!」倩倩嗤笑,「赌局早设了,你不知道吗?」
「真的还假的?」盈盈瞪大眼,「我的情报真慢!」
「那是你人缘不好。」
「胡说,我哪有……」
斜后方的厕所门开启,两位公主惊喘了口气,连忙噤声,提着心等着厕所里的人出来。
员工用的洗手间平常很少人用,她们才敢在这大声讲八卦,没想到除了她们还有第三者,这下可惨了,万一是酒店经理薇儿,她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了。
一张秀丽的脸孔慢慢出现,面无表情的冷淡几乎让她们当场冻伤。
「罂……罂粟!」两人大惊失色!
完了!虽然比被薇儿听见下场好一点,但话题的「女配角」现身,一样让她们胆战心惊。
路罂真并未正眼看她们,以优雅的步伐来到了洗手台,扭开水龙头冲洗玉手。
「不要随便讲客人的八卦。」她淡淡吩咐,好像她从头到尾都不曾出现在话题里一样。
「是……」盈盈见罂粟转身欲走,连忙拉住她,略显惊慌的请求,「拜托你别跟薇儿说。」
薇儿规定不可以说与客人有关的八卦,一旦犯过被发现,视情况惩处,所以她们说八卦都很小心,哪知今天会这么倒楣被抓包。
路罂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扯下紧握着她的手,离开洗手间。
「妈的,跩什么跩啊!」盈盈不爽的说。
她早对这高傲的女人不爽很久了。
当公关有什么了不起,还不都一样在卖笑!
「算了,别跟她计较。」倩倩「大发慈悲」道:「她被火山孝子抛弃了,心情一定坏到不行。」
「再装高傲咩,以为男人会永远吃这一套喔……」
两个公主的碎嘴,字字句句都听在路罂真耳里,虽然不想去在意,但心头还是传出了阵阵刺痛。
她难堪的不是她们的讽刺,而是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
虽然她一开始也是抱着要逼他离开的想法,即便方式不同,但目的却是达到了。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让他离开,会是多么痛彻心肺的事。
「罂粟。」少爷走过来道:「五号桌,许董点台。」
「好。」她缓步走向五号桌。
兰生的开放式包厢陈列位置,使得她无可避免的得经过斐庾彦的七号桌,且就坐在他旁边的包厢。
她昂着头,假装视而不见的经过,来到了七号桌。
「许董,我是罂粟。」路罂真朝许董点点头。
许董也算是个兰生奇葩,他不知为何对兰生的公关情有独钟,但神奇的是,凡是他看上的公关,最后都会寻到真命天子,进而离开兰生,故许多公关都巴望着被他看上,因为那就代表了幸福的到来。
 许董自然不晓得兰生公关对他的爱戴,他点选公关大都是以能让他一眼看上为准,故被他选中的都是新入行的公关,而今天会点上入行一年有余的罂粟,则是因为其他客人的耳语,让他晓得罂粟已被斐庾彦「抛弃」。
 心地一向善良的他觉得罂粟「可怜」,这才点了她的台,要不,他通常对没什么笑脸的公关毫无兴趣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点,却沉沦在罂粟花香中了。
路罂真坐来许董身边,同台的公关除了她以外还有小静跟意如。
许董望着她的眼神,温柔中还带着一丝同情怜悯,路罂真一眼就知。
刚才被公主暗地取笑过,现又被客人同情,路罂真心头顿觉不悦。
嚼舌根的人惹人厌,但自以为是,将自己放在优势来同情别人的人,更让人厌恶。
她那原本就冷然的脸孔这会更是掉到零下二十度,敏感的小静跟意如很快就察觉她的脸臭,两人提着心好在状况发生时做因应,只有迟钝的许董还一相情愿的示好。
许董拉着她的手轻拍着,自顾自的说起他的情感血泪史,就怕路罂真不知道他之前喜欢上好几个公关,可惜都未得青睐。
「所以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人家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没奈何,你说对吧!」
路罂真当然知道他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既然斐庾彦已经移情别恋,爱情这事本来就不能尽如人意,被甩就被甩了,你要看开点。
路罂真冷冷的看着他,拿走许董手上的酒道:「许董,您喝多了。」
「我才刚来不久,怎么会喝多呢!」许董呵呵笑,「来,你陪我喝,咱们一起干杯。」
许董一说完,小静立刻机伶的倒酒。
透明水晶杯才递到路罂真眼前,路罂真即抬手推开。
「许董,我并非跟你一样是天涯沦落人,若您想找人陪喝伤心酒,那您就找错人了。」
三只乌鸦在每个人头上呱呱呱飞过。
「伤心酒?」许董傻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是要安慰她啊,怎么会变成他也是伤心人了?
「罂粟,」小静连忙跳出来缓颊,「许董只是要你陪他喝个酒。」
「是啊!你别想太多了。」意如也附和小静的话。
小静与意如的好意没想到竟然被许董本人给推翻了。
「是我要陪罂粟喝酒。」许董严正道。
小静与意如立刻傻眼。
「许董,这里是酒店,怎么有客人陪小姐喝酒的。」罂粟神情温度再降十度,「我不晓得你是否从哪听到乱七八糟的小道流言,但若你以为你在同情我,那你就错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流言就是流言,都是空穴来风,请你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举动了。」
 罂粟在大家的印象中,都是高傲,不易亲近,如冰山美人般的冷冷气质让人神迷,她沉默、少言,但该有的礼数不会忘记,像现在这样义正辞严的教训起客人倒是头一次,故所有人都傻了,连他桌客人都察觉到这儿的不对劲,好奇的目光频频传来。
 「罂粟……」小静微张着嘴,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路罂真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天!她刚刚是什么反应?她竟然在教训客人?
自进兰生以来,她的确不是个称职的公关,但酒店经理薇儿从不曾叫她向其他公关看齐,她认为公关该有自己的风格,且青菜萝卜各有人爱,谁说只有同一个模式出来的公关才能受到欢迎。
 不过她要保有自我的风格,前提当然是一个公关的基本礼数、应对进退等,都必须谨守分寸,像现在这样当面指责客人,自然是犯了大不远。
路罂真没想到她竟然会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顿时慌了,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制,骄傲的面具脱落了,整个被打回原形。
「对不起!」俏脸立刻红如番茄,「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我跟您赔罪!」
路罂真连忙拿起桌上的酒杯塞了一个给许董,自个儿再拿了另外一个空杯迅速斟满。
她的动作太慌乱,威士忌洒了出去,赶忙拿了毛巾擦拭桌面,一个不慎,酒瓶被碰倒了。
「啊!」她轻嚷一声,手忙脚乱将酒瓶扶正。
从不曾看过的脸红,从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的慌乱,这时全都一起出现了,看得大伙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许董看着忙乱的她,胸腔里的心脏突然怦怦狂跳起来。
罂粟……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呀!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傻傻的、直愣愣的盯着她。
「抱歉,许董,罂粟自罚三杯酒。」未察觉许董心思的路罂真连倒了三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她喝得太急、太快,一个不小心竟然呛到了,咳得俏脸又是整个红通通。
她的慌乱搭上她的脸红,眼眶因为呛咳而咳出薄泪,水汪汪的,立即将许董电得七荤八素。
「没关系,没关系,你别急,慢慢喝……」许董将路罂真小手握得死紧,不愿放开。 「我不生气,不怪你……」
许董的手突然被用力的扯开了,纤腕上的压力被取而代之。
那一双骨节匀称的大手是那么的眼熟,路罂真讶异的抬眼,果然看到面露不悦的斐庾彦。
他人就在隔壁包厢,刚才发生的经过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他与其他人一样,从没见过失控的路罂真,他也末听清楚他们之间到底起什么样的争执,只知路罂真莫名的就突然变了个人了,而许董脸上也出现了旁人一看便知的爱意。
一股愤怒立刻窜上胸口。
许董是兰生的老客户,年纪也四十有了,论外型、论年纪自然差他一截,要说事业成功,他斐庾彦也不比他差。
他费尽心思努力追求路罂真这么多时间,就算被讥为火山孝子也无怨无悔,怎么会输给一个难得点她一次的许董?
这个女人他追了好久,一直到现在仍深爱着她,他无法忍受她当着他的面喜欢上其他男人,或给其他男人看到她不同以往的另一面。
那应该是属于他所有的!
只有他有权利看到她冷傲之下的真实!
愤怒灼毁了他的理智,再也无法继续他想将两人之间冷却一阵子的坚持,翻身跨过分隔包厢的花台,用力扯开紧握着纤腕的手。
路罂真错愕的看着盛怒中的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他突然出现的原因,斐庾彦已对着许董大吼——
「这女人是我的,谁都不许碰!」
这样的当众告白是兰生前所未见的,在场众人同样错愕。
过没多久,不晓得是谁先鼓起掌来,紧接着鼓掌声如波浪般席卷而来,大家为斐庾彦的勇气与执着齐声喝采。
热烈的鼓掌声让许董绿了脸,小静与意如见状连忙想安抚,但许董不理睬,生气的甩袖欲走。
突然,生气的胳膊被一只玉手所拦阻。
路罂真轻而坚定的道:「许董,请您别放在心上。」
接着,她又转头对斐庾彦道:「斐大,我是兰生的公关,不是你的女人。」
此话一出,就代表她拒绝了斐庾彦的爱。
她选择许董,选择作为兰生的公关,拒绝了一个男人的示爱,大家又是面面相觎。
斐庾彦身家条件极优,能被这样的男人看中是路罂真的福气,大伙均不解她为何宁愿放弃为她所专属的爱情,继续从事服侍男人的工作。
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斐庾彦脸凝。
他发现自己始终搞不懂她。
不管他是热烈追求或是刻意疏远,她都不痛不痒,即便他公开示爱,她还是不选择他。
但是,她却把身体给了他!
会不会……斐庾彦脑中灵光一闪,拥有过她身体的不只他一个人?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不曾爱过他!
握着纤腕的手慢慢的松开。
当他的体温离开她手的刹那,一股冷意立刻窜入,冻了她的手,也冷了她的心。
这一次,她是真的将他推开了,推得远远的,远到她再也碰触不到的地方……
她的心好痛,比任何时候都痛,可她知道她必须承受。
现在分开,总比当她更投入、更沉沦到无法自拔,理智全失时才来接受无情分离的痛楚要少得多。
她曾经经历过,所以她清楚明白那几乎想让她倒地死去的痛有多折腾人。
闭了闭眼,暗自眨下无人来得及发现的泪雾,她转身露出淡淡微笑,以她惯有的有礼姿态邀请许董回到包厢。
这场战役,他是输得彻底了。
斐庾彦咬了咬牙,脸色铁青地离开兰生。
「斐大。」在楼梯平台处,汪若薇叫住了他,「很抱歉让你面临这样尴尬的情况。」
斐庾彦撇了撇嘴,嘴角有着轻嘲,「是我自找的。」
他从来不会迁怒,即便他此刻气得想杀人,仍不会将气发泄在酒店经理身上。
「不,我希望你能谅解罂粟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那样的情况下,不管怎么做,双方都无法顾及,路罂真只能放开其中一个,而那样的牺牲通常都是最爱的那个人。
「谅解什么?她不在乎兰生少了我一个客人?」许董出手比他豪阔吗?笑死人了!
「不。」汪若薇摇摇头,「她若选择你,兰生将少两个客人,所以她只能选择许董。」
「反正我都是牺牲品!」
汪若薇上前一步,让斐庾彦在昏暗的灯光下,仍可以看清楚她的眼神。
「并不是牺牲你无所谓喔。」汪若薇盯了他好一会,突然笑了,「反正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开,现在走跟以后走又有什么差别呢!」
斐庾彦挑眉不解。
「你看到了吗?罂粟刚刚突然的慌张失措。」汪若薇转身面对店内,站在楼梯上的她,可一览无遗场内情景。
「看到了。」他咬牙切齿。
「意外吗?平常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她会像个小女孩般慌张失措。」
她到底想告诉他什么?斐庾彦被汪若薇的故弄玄虚弄得有些火大了。
「去了解她。」汪若薇转头笑道:「而不只是一相情愿的爱她。」
说完,她即走向店内招呼常客去了。
汪若薇的话让斐庾彦一头雾水。
「说什么鬼话!」胸口怒火仍高张的他无暇分心去思考,甩手而去。
在半开放式包厢内,有双眼睛一直跟随着他的踪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离开,才黯然收回。
 

第五章

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丢下了肩上包包,路罂真一瘫在沙发上就不想再起来了。
天花板上的坎灯刺眼的投射入眼底,她微眯着眼,想阻止灯光放肆的入侵。
但这样的抗拒是徒劳无功,即便她将美眸整个闭上,螺旋状的灯泡仍亮晃晃的在她眼前浮动——就像那个男人。
不管她怎么费尽心思,不管她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他的消息,她仍常会不由自主的想着他、思念着他,在每一声欢迎光临之后,下意识去搜寻他的身影。
餐厅旁的房门开启,阻断了她的思绪,她睁眼,是菲佣艾蒂出房来。
「小姐,你回来了。」艾蒂揉揉惺忪睡眼。
「嗯。」路罂真坐正身子,「我爸还好吗?」
「很好,在睡觉。」
「我妈呢?」
「也在睡觉。」
「那就好,你去休息吧!」
艾蒂点点头,回房继续她被中断的睡眠。
自从她进入兰生之后,业绩渐长,经济状况也渐入佳境,她带着生病的父母搬离狭小的旧公寓,居住在现在的社区大楼里。
大楼有电梯,出入比较方便,还有门卫管理,安全性也比较高,她出外也较为放心。
除此以外,她还申请了一位菲佣照料父母的生活,打理三餐,这样她在外头赚钱也比较安心。
重病的父母是她的包袱,她心甘情愿承受,也无怨无悔。
来到父亲的房间,站在面容枯槁的父亲床边,她总忍不住热泪盈眶。
纤手抚上父亲的面容,只剩皮包骨的躯体枯瘦得令人心疼。
「爸,我下班回来啰。」
她习惯每天回家都要跟父亲打声招呼,握握父亲的手,再帮他按摩一会,然后才去母亲的房间探视。
母亲的身躯与父亲相反,因为长久缺乏运动而显得圆滚滚。
她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女儿接近也没发现。
路罂真轻巧的为她盖好被子,理顺纷乱的发丝,在不惊动母亲的情况下,悄然离开。
回房卸妆洗澡,换上干净睡衣躺下,她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通常她会睡到隔天中午十二点,艾蒂敲门叫她吃饭时才会起床。
可这一天,床头柜上的时钟指针才走到十一,艾蒂就已过来敲门。
拳头落门速度略急,高昂的声音让路罂真心头暗惊。
她套上晨褛速速开门。 「怎么了?」
「小姐,有人打电话找你。」
原来是电话。
心上石头落地,路罂真快步走来客厅,拿起搁在一旁的话筒。
「喂?」
「请问你认识一位叫赵燕雯的女士吗?」
「她是我妈妈。」
为何会在此时有人突然打电话来询问母亲?路罂真心头掠过不安。
「她发生车祸被送到名慧医院来,需要开刀,请速来医院签署手术同意书。」话筒另一方的护士急道。
「你说什么?车祸?」路罂真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对方所传来的讯息。
「对!她发生严重车祸,恐有生命危险。」
怎么会……路罂真整个傻住了。
「我……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后,路罂真立刻转头问艾蒂,「太太呢?」
上天保佑那不是她母亲……只是打错电话而已,她母亲还在家里安稳睡着……
「太太去楼下散步了。」
不在家……真的不在家?路罂真脸色一转为苍白。
路罂真火速冲到母亲房间,里头果然空无一人。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艾蒂偏头想了下,「大概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前的事吧。」
「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你竟然没出去找她?」路罂真气急败坏的责问。
「我刚忙着帮先生擦澡啊,哪知道她这么久没回来……」被骂的艾蒂不悦的咕哝。
路罂真匆匆换了衣服,急奔至楼下警卫室。
「我没看到你妈耶。」门卫摇头。 「半小时前喔……我去巡逻了……」
天啊!出车祸的真的是母亲?
一直不想接受的事实逐步击溃她的坚强,她来到路边迅速拦了辆计程车,火速前往名慧医院。
那躺在急救室内,血迹斑斑的女人,果然是生养她二十几年的母亲。
「妈……罂真在这里,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她慌乱的握着母亲的手大喊,泪如泉涌,模糊了视线。
「小姐,」护土匆忙跑过来问,「你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女儿。」
「请你签署手术同意书,要为她紧急开刀。」
「好……」
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笔,「路罂真」三个字写得歪七扭八,如她此刻的心思一般慌乱无依。
签好名字,将手术同意书交给护士,她着急的问:「她没事吧?开刀就会没事了吧?」
神啊!求求祢别带走我唯一的母亲!路罂真着慌的在心头恳求。
「这……」护士面有难色,「这我不能保证喔,我只是护士,要问医生。」
路罂真连忙转身询问正忙着搬动病人的医生。
「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轻而快的扯下她紧握着母亲的手,快步推着担架床往手术室方向前进。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路罂真坐立难安,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没事没事,母亲一定会挺过去的,但大颗大颗的泪珠却怎么也无法休止。
她好怕母亲会离她而去,怕陪伴着她的两个人终会有一个消失不见。
她好怕……她不想成为孤单一人……
因为上一个男人的绝情,让她对人性已失去信心,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她的父母,她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离开她!
颤抖的手互相紧握,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她不断的来回踱步,硬硬的塑胶椅她总坐不了两分钟就起身。
等着等着,时间每走一个刻度就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将她的信心一寸一寸的磨光。
终于,刺眼的红灯熄灭,她快步上前,等着有哪个人出来告诉她情况。
穿着蓝色手术服的医生一出现在她眼前,她立刻抹泪询问。
医生定定的望着她,沉重的脸色叫她心惊。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心脏陡地下沉,直落至最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不!」她凄怆大喊,「不……」

  ====

名慧医院顶楼会议室,正为即将开始建设的分院展开会议。
站在会议室前方,透过power point讲解分院景观设计的正是斐庾彦。
当初名慧由名岚接手主持时,曾大刀阔斧改建,当时合作的景观设计公司总经理就是斐庾彦。
他的设计十分得名岚喜爱,故这次分院的设计同样全权交由他来统筹。
名岚看着手上的设计图,不时与其他医院主管交头接耳。
「庾彦,没问题了,就照你设计的来做!」名岚朝他比了比大拇指。
「OK!」
开完会后,名岚与斐庾彦一块搭电梯下楼。
「听说你准备结婚了?」斐庾彦问。
名慧医院院长名岚即将结婚的消息不只伤透了众多单身女子的心,同时也让兰生公关心头郁闷,这表示她们即将失去一位既阔气大方又活泼好相处的好客人。
「嗯,明年春天结婚,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听说那位女子是兰生公关?」
名岚的未婚妻白逸莲花名莲莲,她的亮丽模样让斐庾彦印象极深,可再美丽娇俏的女子都无法取代那朵罂粟花在他心头所占的位置。
「她喔!」名岚噗哧一笑,「她当初会去兰生当公关,是我引荐她进去的……」名岚将白逸莲为何会进兰生当公关的事大略概述一遍。
「你不介意吗?」斐庾彦皱着眉问,「让她在那种地方与男人共处。」
「我本来以为我不介意的。」他顿了顿,「或者该说因为我没亲眼看到,所以我以为我不介意。然而当亲眼目睹时,我介意得要命。」
他爽朗大笑,斐庾彦深有同感的点头。
斐庾彦狂追兰生罂粟已不是新闻,名岚猜测他会这样问应该有他的原因,只不过他自从跟白逸莲确定彼此感情之后就不再踏入兰生,故对后续发展所知甚少,自然也就不晓得前几天那场逼得斐庾彦再也不跟罂粟有任何交集的纷争。
 「你跟罂粟目前如何?」名岚问。
闻言,斐庾彦脸色一暗。
「我现在已经不去兰生了。」
名岚有些惊讶的双眸微微瞪大,「发生什么事了?」
斐庾彦沉默不语,名岚见状也就不再续问下去。
兰生公关与一般酒店公关不同,她们不轻易出卖身体,更别说是爱情,即便她们在酒店上班,但她们都有着高雅的气质与丰富的学识,反而让她们更像高岭之花难以追到手。
想追上她们,光是有钱与热爱是不够的。
两人并肩来到一楼大厅,正要挥手道别时,斐庾彦的目光很自然的被某个纤弱憔悴的身影吸引住了。
他瞧见未施脂粉的路罂真垂着头,神色苍白的踽踽独行。
她一头乌黑秀发散乱披落纤肩,脚步颠颠簸簸,像是每跨出一步都将有跌倒的危险似的。
他从没见过这么落魄的她,她失神的模样让他心惊,不顾正准备跟他握手的名岚,大踏步往路罂真方向前进。
「罂粟?」他唤她的花名。
素颜的她虽与平日的浓妆艳抹有很大的差别,但他就是能一眼认出来那是他想狠下心却始终无法断情的女人。
听到熟悉中又有一点点陌生的声音,路罂真迟疑抬头。
「发生什么——」他话还没问完,跟前佳人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并夸张的嚎啕大哭起来。
他整个人错愕当场,一时间竟慌了。
「怎么了?别哭,你慢慢说给我听。」他手忙脚乱的哄着。
路罂真摇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是一径的哭着。
获知母亲已回天乏术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无法承受事实的她跪在地上恳求医生再尝试挽救母亲的生命。
医生无奈的摇头,要她节哀顺变,回家去料理母亲的后事。
一旁的护士准备将母亲的遗体送往太平间,她发疯似的拦下,不断的哀求不知所措的护士,务必救救她的母亲。
她的父亲成植物人状态卧病在床已多年,母亲是她唯一的心灵支柱,虽然她因为脑子受伤无法正确表达她的需求,再也无法与她促膝谈心,但只要看她安好,人还活蹦乱跳,就是让她努力下去的动力。
 如今母亲走了,剩下她跟无意识的父亲两人,支撑着她的桅杆立刻断裂了一大半,摇摇欲坠。
护士心疼的看着她的悲恸,却无能为力。
几番好言相劝,终于让她接受事实,离开医院回家准备后事。
她的心好酸、好痛、好苦,却不知该从何发泄起。
她好想找个宽实的肩膀靠一靠,在他怀里用力哭泣,将所有的悲伤倾泄。
但她身边没有这样的人,她能拥抱的只有自己纤薄的肩。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斐庾彦。
不想则已,一想更是难过。
她是真的爱他,真的喜欢他,但她又深怕再次看到男人的薄情。
一次的惨痛经验已够她受的了,让她再也没有勇气在爱情里冒险,去赌他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她挥去心中影子,告诫自己不要再想他时,他竟然出现了。
他气宇轩昂的站在她面前,以温柔的语调唤着她的花名,勉强构筑起的一点点坚强因这声温柔而溃堤,整个人崩溃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哄着她,那样的温暖正是此刻的她最需要的,于是她像是终于找着亲人的小孩,放纵她的惊慌害怕,任性的将眼泪鼻涕全抹在他胸口的衬衫上。
她的痛哭失声引来其他病患与家属的侧目。
「她怎么了?」名岚过来关心,未发现斐庾彦怀中的女子就是罂粟,以为她是斐庾彦意外遇见的朋友。
斐庾彦轻摇头,表示他也是一头雾水。
「要不要找个地方让她休息一下?」名岚问。
毕竟这是医院大厅,是整栋医院里聚集最多人的地方,在这样的公共场所放声大哭实在不妥。
「嗯。」斐庾彦低下头对路罂真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好吗?」
哭得肝肺俱裂,脑袋糊成一片难以思考,整个沉溺在悲痛伤感中的路罂真点点头,跟着斐庾彦的脚步离开医院。
她坐上了他的车,眼泪始终不曾停止。
她哭得双眼红肿,连声音都哑了,让斐庾彦心中好不忍,多想代替她承受悲痛。
一路上,他默默的在旁守候,右手始终握着她的。
车子在平坦的路上行驶了约半个小时后,滑入了斐庾彦所居住的社区大楼地下停车场。
他带着她来到顶楼百坪大的屋子。
这是路罂真第一次来到他家。
沉浸于悲伤中的她看不到他细心建置的空中花园,扶疏绿荫与万紫千红;看不到他精致典雅的装潢,用心挑选过的精品家具。
就连那一坐下就会将她的臀部温柔包围的柔软皮革沙发,她也毫无感觉。
她一径儿的哭,斐庾彦端来杯水,她也只是握着,丝毫没有饮下的欲望。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是十分严重的事,才会让坚强高傲的她一哭不可收拾。
她摇着头,数度张唇却不成语。
「不要再哭了,眼睛会哭坏的。」
那么漂亮的眼睛哭肿成两颗核桃,看得他也难过起来。
路罂真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坐在一旁的他。
「抱我……」干枯的唇吐着沙哑的要求。
「什么?」
她声音太低,仅在唇瓣打转,他听不真切。
「抱我……」她说得大声了些。
抱着她,用力的抱着她,让她感受到人类的体温,感受到存在的真实,像一根坚毅的支柱支撑她脆弱的灵魂。
他回应她的需求,将水杯轻置一旁矮几,两手圈住她的腰。
「再紧一点!」这样感觉不够真确。
他加重了力道。
这样还不够!她需要更多让她可以真实感受的力量,最好强大的几乎将她摧毁。
她昂起头往上循着他温热的气息,呼吸着他的呼吸,将活着的律动纳入胸怀。
轻颤的小嘴碰触他柔软的唇,那如电击般的触感一传来,爱情立刻蓬勃复苏,将两人彻底淹没。
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发狂的吻住红唇。
她激烈的回应,唇舌热情纠缠,连呼吸这事都忘了,只想着要占有对方、拥有对方,恨不得将对方吞下肚去,永永远远成为自己的囊中物。
身上的衣物很快的就在两人的七手八脚之下卸去,路罂真光裸的躯体紧贴着他健壮的身躯,确实的感受着他热烫的体温。
「罂粟……罂粟……我想死你了……」
「叫我罂真……」路罂真捧着他的脸颊,不断的亲吻他的脸,「我的本名……」
「罂真……」
他唤着她本名的低沉嗓音仿佛洒下了春药,引发她一阵战栗,花壶深处跟着悸动,无须过多的爱抚,即春露汹涌。
长腿缠上劲腰,玉臀下压,急躁的想吞噬他的粗硕,填满那难以言喻的空虚。
「别急。」斐庾彦忙托住玉臀,预防她的急进压坏了他的命根子。
「给我……」她一只求。
「我们换个地方。」他轻哄着。
窄小的沙发碍手碍脚的,难以让他尽情享受她的美好。
「换到哪里?」
「我们去房里。」
他抱着她站起,笔直往寝室方向走去。
行走间,路罂真仍捧着他的脸不断的吻他,好几次因阻碍了他的视线,害他差点绊倒。
她的急躁前所未见,就如同她今天的崩溃一样,是他初次的经验。
她必定是痛失了什么才会如此渴求他……也许他是一个替身。
这样的想法让他心惊,下意识有些抗拒,但她含泪的水汪瞳眸总是能让他软化——他始终无法拒绝她,
如果今天在医院遇到她的不是他,而是其他的男人,她是否也会像此刻如此激情的献身?
毕竟她曾经推开他选择了其他的男人,他在她心上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抿紧嘴,感觉到体内的热情稍褪了些。
平置于柔软大床上的路罂真疑惑的看着仅是盯着她的眉眼,动也不动的斐庾彦。
「斐大?」他为何只是这样看着她?
「告诉我,」他声音异常低哑,「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抱着她。
他曾被她伤了无数次,她若需要他的慰藉,他知道他会给,但至少原因他要晓得。
路罂真胸口一抽,热泪又再次聚集眼眶。
「不要问……好不好?」她朝他张开双手,「抱着我就好,好不好?」
斐庾彦轻轻压下她的双手,扣着她的手腕于身侧。
他与她感觉距离好遥远,让她觉得冷。
「我是……谁的替身吗?」
他屏气凝神等待着她的答案。
「替身?」秀眉不解的蹙起,「什么替身?」
斐庾彦紧皱的眉头舒缓。
至少他不是某个该死男人的代替品。
「没事。」他低下头亲吻红唇,「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伤心?」
清泪滑下额角,没入发际。
凝望着他温柔的眼,她清楚这个男人会给她所要的慰藉。
她知道他爱她,很爱很爱,但她没把握他的爱是否包括了她所有的一切,她的背景、她的家人、她肩上的包袱……
「我妈……」她语带哽咽道:「过世了……」
斐庾彦闻言脸色大变。
原来是这样的原因……他万万想不到她的恸哭是因为亲人的过世。
他立刻气愤自己的残忍,因为自己的猜疑,逼迫她吐出不想出口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腕上的束缚松开,她立刻抬手抱住他。
他好温暖,真的好温暖。
莫名的安心袭上,她突然觉得倦了。
「让我一直抱着你,好吗?」
「嗯。」斐庾彦点头。
他动了下,想啄吻纤颈时,这才发现怀中佳人竟已睡着。
想到她刚才的热情,再对比现在的沉静,他啼笑皆非。
唔……该死,他的分身现在正昂扬咧!
他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望着路罂真安心睡去的容颜,想她八成是哭累了,才会毫无预警的睡着。
这表示他怀里是让她安心的地方啰。他不由得自嘲。
松开颈上的纤手,想让她睡得安稳些,不料她死命的缠着,不想放开他。
她不会是要他以被抱着的姿势,直到她醒来吧?
柔软的娇躯就紧贴在他身上,他昂扬的分身却无用武之地。
唉,只好忍了……
 

第六章

路罂真醒来时,意外发现她正趴在一副温暖健壮的躯体上。
抬起头,窗外皎洁月光所投射下来的一抹银光正好落在身下男人的脸上,映照出俊美五宫。
美丽瞳眸映出她日思夜想的男人模样,她蓦地心一跳,双颊微红。
她忆起了下午所发生的一切——她遇到了他,被他带回家……还有想起了母亲过世的事。
一想到母亲,眼前立刻一片朦胧,她垂头靠着他宽阔的胸,暗地啜泣。
搁于他胸口的小手突然被握紧,她抬眼,瞧见他性感的薄唇动了动,问:「怎么了?」
刚睡醒的嗓音低沉瘩□,语气里的温柔却让人难以忽视。
滑落的薄被被他顺手拉起,盖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加上他的体温,整个人被包围在暖暖的氛围里。
此刻的她突然变得好脆弱,好想就这样赖在他身上一辈子不要起来。
有人呵护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尤其在伤心的时候,有他温暖的怀抱,让她纷乱的心有了依归,不再觉得自己无依无靠、寂寞孤单。
她一个人支撑了这么久,现在,就让她任性一下吧!
「没有。」她摇摇头,短短两个字,掩不住浓浓鼻音。
「哭了?」长指揩掉颊上的泪,「想起你妈?」
「嗯……」
一提到母亲,心酸涌上,眼泪更是如断线珍珠。
一看到她哭得更厉害,斐庾彦忍不住自责。
他干嘛又提到她过世的母亲,现在又害她哭得泪涟涟,真是多嘴!
「抱歉,我不该提的。」他揉揉她柔软的长发,心中满是歉意。
「我没关系的……」
路罂真往上挣动,揽住他的颈,小脸就靠在他的颊边,好看清楚他的五官表情。
柔软的胸脯随着她的动作滑上前胸,那细密的柔毛蹭痒了小腹,柔滑凝脂在经过的每一时皮肤留下一抹馨香,害得他也跟着心痒难耐。
悄悄矗立的昂扬这会更是热情,挺立在她的腿边,一个不慎就碰触到她细致的大腿肌肤。
她感觉到那滚烫的热度,诧异的大腿再碰了碰。
「是什么……」她倏忽记起男人的晨起迹象,「啊,是……」难为情的她抿紧粉唇。
今天下午被她挑动一番,所有的蓄势待发在她无预警的睡去时而不得不鸣金息鼓,现在美人儿正清醒,光裸的娇躯正贴着他,叫情欲怎么不蠢蠢欲动?
纤瘦的身子忽地被翻了身,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她人就正面躺在床上,而本来在她身下的男人则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他热切的眼神使她不由自主的喉头紧缩,吞了口唾沫。
她知道他想做什么,而她意外的发现她紧绷的身躯也正期待他的到来。
他左手撑着身体不至于压坏了她,右手则不安分的在雪腻大腿内侧滑动,慢慢滑向腿心的柔软,拨动丰软花贝。
「唔嗯……」他的指腹略微粗糙,抚在细致花肉上的触感却是不可思议的好,喘息声在他指腹的撩拨下逐渐加重。
低头含住红嫩唇瓣,舌尖探出诱惑丁香小舌,柔软的触感一传来,路罂真即迫不及待两手圈住他的颈,主动加深这个吻。
粗砺指腹沿着花缝来回滑动,磨蹭着娇嫩花肉,阵阵酥麻快感随着他手指的律动不断传上心口,娇臀情不自禁摆动着,滑动的手指一个不小心刺入湿软柔滑的花穴,突如其来的快意引起她一声惊呼。
 气温虽犹有初冬的冷意,但对于热情如火的两人而言,身上保暖的被子此刻就像夏天的大衣,令人燥热难耐。
斐庾彦索性起身,将被子踢到床下,也因此,裸裎的娇躯在皎洁月光下尽展妩媚。
她完美无瑕的玲珑曲线每每叫他移不开眼,贪婪的目光浏览过她身上的每一寸细腻雪肤,像要将她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里般的痴痴凝望。
在他手指的律动之下,性感的躯体扭摆着,大腿分张在他身侧,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手指如何的进出蠕动花穴口,怎么捣出滑腻春水,染透了腿根。
那晶莹的液体在月光下闪动着诱人光芒,让他心猿意马,不由自主埋首于腿问,探舌品尝她的甜蜜。
他的舌头又烫又灵活,在花穴口盘旋几圈,摘取露珠于舌尖,卷入喉中吞下。
「美味……」他赞道。
怎么能够如此迷恋一个人,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他都狂爱?
斐庾彦找不出理由,他的爱恋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他知道,只要路罂真愿意爱他,成为他的所有,那他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什么?」路罂真微眯着朦胧双眸。
斐庾彦的喃喃自语她没听清楚,但他的神情充满满足,却是母庸置疑的。
「来。」斐庾彦将路罂真上半身托高,倚在堆起的枕头山上。
她这样的姿势可以清楚的看见她高耸的胸乳,她分张的双腿,腿心的细软密林,还有埋首的男人。
「看着,」他说,「看我怎么让你快乐。」
斐庾彦拉高她的双腿,折起置于小腹两边,他低头,充满邪气的眼边端凝着她,边伸出了火舌慢慢隐没于密林间,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股火烫的热度碰触到她敏感的花核,快意瞬间引爆,她忍不住嘤咛。
 他的舌尖快速弹动,逗弄得圆挺的花核不知所措,忽地一个强力吸吮,快感瞬间拔高,娇吟逸出唇瓣。
「啊啊……」他怎么能这样对待她?
她清楚的看到他在她身下所有的动作,女人最私密之处在他眼中毫无遮掩,一览无遗。
她感到羞赧,想拢起双腿,又抗拒不了这样的快意诱惑。
就在她矛盾的挣扎之中,不断累积的快意爆发开来,瞬间被扔上了欲望顶峰。
她昂高了头,意识顷刻毁灭,全身上下充塞的只有舒服畅快。
「罂真,你高潮了。」虽然她已经高潮,但弹动的舌头仍未做罢。 「你喜欢我这样舔你吗?」
从高潮中回神的路罂真羞红着脸,感觉到花心正强烈的收缩着,释放着残存的快意。
「喜……嗯……」他灵活的舌尖又卷动她太过敏感的花核,让她再次感觉那蚀人高潮又即将降临。
「不喜欢?」他停止了爱抚。
热度忽地下降,她嗒然若失的摇着头,「没有……」
啊……她想要……
「还是不希望我碰你?」
明明看到她美眸中的浓浓情欲,斐庾彦却故意折磨她,将她的心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这蚀魂小恶魔,有时也要惩罚她一下。让他爱得疯狂,却总一副置身事外的摸样。
「不……」她死命摇着头。
他虽然离开了她,但大手却仍在她身上游移,握着一方凝脂,挤捏搓揉,顶上的粉色蕊办早在他指尖挑逗之下昂然挺立。
他让她保持快意四窜,浑身酥软,却不肯进一步的满足她。
「不是不愿、不要,还是……」
「不!我要你!」她终于大声喊出来,「拜托,我要……」
高潮是鸦片,一旦尝过它的美妙就会上瘾。
他终是不忍折磨她太久,当她一喊出她的需求时,那娇狂的模样使他全身血液齐往身下流窜,高昂的分身虎虎生风,亟欲冲入她娇嫩的水穴。
「罂真,你太美了,我等不及了……」
斐庚彦的勃奋顶端一碰触到水穴入口,蠕动的花肉立刻将他吸住,引诱着他迅速往内进攻。
「啊……斐大……来……拜托……」
她感觉到他的火烫正抵着她的水嫩,翘臀立刻摆扭,试图将他逼入。
「我来了!」
大手托住娇臀,猛的往前一拉,劲腰顺势一挺,直贯入花壶深处。
被挑弄得全身每一处皆敏感的路罂真,在他充实的刹那,即跃上高潮。
「啊啊……」她放声娇吟,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快乐的跳着舞。
高潮引动出大量春水,内壁急遽收缩,一阵一阵的律动按摩着他的分身,那份压力太过美妙,害得他险些也跟着攀上高潮。
「罂真,你太棒了,但我还舍不得这样就离开……」
窄臀前后激烈耸动,来回摩擦湿滑的甬道,他的狂野使她伞身激烈震动不已,需伸长手抵着床头柜,与他的撞击力道抗衡。
「啊啊……」娇吟应和着他的频率,玉臀自然的抬高,让他每一次的进入都能抵达体内最深处。
「啊……我不行了……」他的狂插猛送又让她高潮两次,浑身力气早被抽光,抵着床头柜的手软软的分置两旁,她娇弱的喊着,「我不行了!啊……不行了……」她快晕过去了。
她的嗓音细致柔美,但从不曾在嘴上示弱过,她这一声「不行」,更突显了他的勇猛,受到「鼓励」的他,立刻抽出他的粗硕,稍稍停顿在软嫩出口,当她轻喘了口气,以为他即将退出时,猛然一个强力进击。
 「啊啊——」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了。
他每一次进犯的力道皆强过一次,她怎么受得了,然而她的身子越是疲弱无力,水嫩深处却越是敏感,一波一波强烈的快感使她知道高潮又即将来临,而这一次,她的意识将会被全数带走……
 过多的感官冲击逐渐模糊她的意识,就在他一个猛然贯入,高潮迸发的同时,她也晕厥了过去。
人虽然进入了无我的状态,可是她的身体仍是处于狂喜之中,奔流的花水与阵阵收缩的花壁紧紧缚住他的粗长,他再也忍不住的放纵自身的需求,跟着她同赴高潮。
「我要去了……罂真……啊——」
他闷声低吼,用力抱住她柔软的躯体,猛然一贯,将热烫的种子全数贯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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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母亲后事的时候,斐庾彦一直陪在她身边,像个称职的男朋友为她料理大小事。
因为这样的关系,斐庚彦自然了解她的家庭情况,也知道她有个植物人父亲须靠她扶养。
对于这些,斐庾彦什么话都没说,好似她的家庭情形并不会对他的爱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
然而,路罂真心中的魔障太深,她并不以为斐庾彦不在意,他只是在找一个适当的时机离开她,或者慢慢的疏远她……就像当年的男朋友陈葛青一样,除了上班时间,她都找不到他的踪迹,接着没多久,她就因一点小事被开除,而他另结了新欢……
 斐庾彦不是个笨蛋,以往是因为他没机会深入她的环境,无法去探测她的内心世界,这次因她母亲过世的关系,他知道她肩上的沉重包袱,也自她与其他亲戚朋友的对话中察觉出端倪。
 她不是不爱他,也不是当真不肯接受他,而是因为她曾受过伤害,所以她拒绝爱人也被爱。
举办告别式的早上,斐庾彦与跟他一起收取白包的路罂真好友聊天,慢慢的将话题内容导引到她的过去。
路罂真的朋友叫古雅卉,是大学时的同学,认识将近八年的好友,故对她过去那一段知之甚详。
她是个没心眼的人,故也没发现斐庾彦的目的,她以为斐庾彦是路罂真的男朋友,即便他没有适度引导,她也本着好友的立场要求斐庾彦要好好对路罂真。
「其实二十四岁那年,罂真有个论及婚嫁的男朋友,结果对方在发现她父亲是植物人、母亲脑部受过重伤之后,就狠心的抛弃她,另结新欢……」
古雅卉之后说的话斐庾彦几乎都没听进去,脑中只不断的重复这一段话。
她是否也怕他会跟那个负心人一样,对她的爱情经不起考验,一旦受挫或者无法承担她的包袱就决绝而去?
斐庾彦抬眼遥望站在灵堂前,身穿麻衣与吊唁亲友答礼的路罂真,心头有着怜惜和怒气。
他怜惜她的过往,但也生气她将他与那个负心人置于同一个水平。
他会让她明白,他不是始乱终弃的男人,他对她的爱情比金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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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一身疲累的路罂真这时才发现斐庾彦人不见了。
环顾四周,亲友们三三两两散去,帮她代收白包的古雅卉将名册与白包交到她手上后,也搭车离去了。
在这些人中,她看不到斐庾彦的高大身影。
他什么时候走的?
走之前怎么没有通知她一声?
她诧异的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他,刚按下又作罢。
走了也好。她想。就这样一去不回头也好,她就不用在挂心父亲的同时,还要去揣想这个人什么时候会离她远去,时时刻刻抱着被抛弃的恐惧过日子。
她希望自己能坦然面对这一切,但她的双手还是忍不住轻颤,眼眶积聚了泪水,眼前模糊一片。
离开火葬场回到家,她疲累的脱下身上的孝眼,准备回到房间洗澡。经过父亲房间时,听到里头传来「喀擦、喀擦」的剪刀声。
是艾蒂在剪什么东西吗?
路罂真不解的轻推开一条门缝,从外往里看,惊见父亲佝偻的身躯被艾蒂抬高,斐庾彦正用剪刀细心的修剪父亲一头乱发。
他使用剪刀的动作纯熟,不像是生手,很快的就替父亲剪了一个清爽的造型。
「我可以放下来了吗?」一看他收剪刀,抬得累的艾蒂连忙问。
「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头发。」
斐庾彦将床上的头发清理干净之后,才准许艾蒂将路父的身体放下。
才刚放下,斐庾彦即又要求艾蒂帮路父翻身。
他拉开路父的上衣,眉头立刻皱起。
「你清理褥疮很不用心喔。」
「什么?」艾蒂眨巴着一双无辜大眼,装做不懂。
艾蒂来路家帮忙半年多了,她平常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扫家里,照顾路母三餐,以及帮路父洗澡、按摩、拍背、剪指甲、翻身……
年轻的她做事常偷懒,尤其路罂真又长时间不在家,故她做事就更不用心了。
她帮路父翻身并不勤劳,故路父很容易就长褥疮,在清理方面又不彻底,皮肤溃烂的摸样怵目惊心。
路罂真骂了她很多次她都不理会,最后路罂真只能趁上下班的空档替父亲清理。
但即便她做得再好,艾蒂偷懒少做,父亲的情况仍一样的糟糕。
这几天忙着处理母亲的后事,就更难去注意到父亲了,故长褥疮的情形比以往还要严重。
「不要装傻!」斐庾彦双眸凌厉一瞪,艾蒂就因害怕而全身僵直。
她的雇主是个心地柔软的女人,嘴上骂了几次就懒得再骂,干脆自己动手,而她也就顺理成章继续偷懒下去,帮佣的日子过得还挺悠哉的。
可这位雇主的男朋友却不是这个样,他外型阳光,笑容灿烂,做事却出乎意外的一板一眼。
本来在客厅偷懒打瞌睡的她,看见他回来本不想搭理,没想到他却是直接走过来一把将她揪起。
「我注意你很久了。」斐庾彦嘴角一扬,她就忍不住心悸。
这台湾男人长得真俊,笑容又灿烂,常害她心儿怦怦跳。
「现在该是你偷懒打瞌睡的时候吗?」
他突然面容一整,仿佛天使与魔鬼般的天差地别,害她差点一口气喘不过,直接回苏州卖鸭蛋。
「我……我刚打扫完,休息一下。」是人总要休息的嘛!
「去准备报纸跟剪刀给我。」斐庾彦不理会她的借口,直接下命令。
不明所以的她慑于他的威严乖乖去准备了他要的工具,接着就被他叫进路父房间帮他抬高身体方便他剪发。
一直抬着手很酸,可是他不准她放下,连稍微换个手晃动一下,都会被可怕的大眼睛所瞪。
呜……他好凶……皮皮的她遇到克星了。
「拿棉花棒、碘酒跟吹风机来。」
「喔!」
艾蒂心不甘情不愿,噘着嘴照着他的指示到一旁的橱柜拿来碘酒跟吹风机。
「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他一把将站得老远的艾蒂抓来跟前,「看仔细,以后若做不好被我发现,你就等着回菲律宾!」
听到要被遣送回国,艾蒂的嘴噘得更高了,但她清楚这个男人不像雇主只会在嘴上耍狠,他是说到做到的,只好乖乖的待在一旁看他怎么用棉花棒清理腐肉,怎么使用碘酒处理褥疮,再利用吹风机的暖风让伤口快速干燥……
 他所做的一切,外头偷看的路罂真看得一清二楚。
他为什么要为父亲做这些事?
当初她请艾蒂来时,还是费了很大的工夫才让她愿意为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往生的父亲洗澡、翻身。
至于整理褥疮,几乎都是她自己来,因为艾蒂对那些红红的腐肉感到极大的厌恶。
一皮天下无难事的艾蒂却在斐庾彦的整治之下,乖乖的跟着清理其他的褥疮。
他替她教育了她的菲佣,让父亲以后可以过得更舒适,还为父亲剪了一个清爽的发型……
他是不一样的?她的脑中突然响起这个疑问。
会不会……他跟陈葛青是截然不同的,所有的恐惧都是她想太多了?
会不会?
 

第七章

「好了!让伯伯休息,我们出去吧!」斐庾彦对艾蒂道。
终于可以休息的艾蒂立刻松了一口气,抱着收拾好的垃圾准备离开路父的房间。
沉思中的路罂真豁然清醒,快手快脚掩上门,迅速钻入自己卧室的浴室内,扭开水龙头洗澡。
当她身着浴袍,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斐庾彦已半躺在床上假寐。
「什么时候回来的?」斐庾彦睁开眼。
「二十分钟前吧。」路罂真在床沿坐下。
斐庾彦拿出吹风机,温柔的帮她吹干一头湿发。
暖暖的风在头上吹拂,大手轻巧的拨弄秀发,让她不由得想起刚才看到的情景。
他的手虽大,做起事来却非常灵巧,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帮病人整理褥疮,姿态却非常娴熟,以吹风机帮助伤口干燥时,更是小心注意的将手搁在伤口旁好测试温度,避免烫着了病人。
 他总是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从初初相见,她就很清楚能让这男人爱上会是多么幸福的事。
可她真的能一直拥有优质的他吗?
自纷乱的发缝中,她凝神注视着专注吹发的他,他认真的模样超帅气,温柔的神情使人悸动不已,这样的男人有多少女孩喜欢,只要一个不慎,就会变成别人的了吧?
路罂真垂眸敛眼,心底明白她对永恒的爱情有多不信任,更坚信身边的男人终有一天会离她远去,她以为唯一会对她不离不弃的只有亲人,可没想到就连亲人也离开了她,她难以想像若连父亲也走了,她未来要怎么自己一个人孤独的活下去。
 吵杂的吹风机声停止,轻柔的揩泪动作将自卑自怜的她拉回现实。
「想起母亲了?」
他疼惜的目光让她有放纵大哭的冲动,更想拉着他的衣角要求他别离开她,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但她什么都没做,嘴角牵动一抹虚弱的笑意,算是回答。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忙……」
食指按上粉唇,阻断她接下来客套的谢意。
「在我面前永远不要说谢。」
为心爱的人分忧解劳是应该的,他要的不是这一声感谢,他只要看到她快乐的容颜,他所做的一切就有了代价。
可是,她眼底的那抹轻愁始终挥之不去,他了解那愁绪不只是因为母亲的过世而来。
古雅卉说过,她本是个快乐单纯的女孩,即使父亲中风、母亲脑部受损,都不曾剥夺她的乐观,是前男友的离去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夺去了她的笑容,她的纯真,让她眼前的世界自鲜妍亮丽成为只有一片灰暗的色彩。
 斐庾彦明白他就算说得再多,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会放入脑中当一回事。
她受伤太深,他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他的爱,让她清楚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离她而去,慢慢的建立起对他的信心。
他会陪着她一直到那天的来临,不管得花多少时间。
他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当她回头注视他时,笑容将会是如阳光般灿烂。
路罂真凝视着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内心有一股冲动,想去信任他的爱,想要放纵自己疯狂的陷入爱情,可是她又好怕,怕沉沦之后得到的会是残忍的对待。
搁在大腿上的小手轻轻颤抖起来。
理智告诉她别再与他纠缠,否则将万劫不复,然而她惊愕的发现她已经推不开他了,她早已沦陷而无法自拔。
「罂真?」斐庾彦察觉她的异样。 「你怎么了?」
路罂真小嘴显得苍白,欲言又止。
「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斐庾彦惊慌摸她的额、握她的手,想确定她是不是病了。
「不要……离开我……」
她的唇在发颤,不由自主的说出她以为她这一辈子不可能再说出的话。
「不要什么?」她的声音好微弱,如蚊子般嗡嗡叫。
「不要离开我……」路罂真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拜托……不要……」
她知道她没救了,她完蛋了,她已经无法自拔了……
她控制不住她的感情,她没有办法不去爱他,所以她只能要求他的爱能一直继续,不离不弃。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复冷淡自制的「罂粟」了,此刻在他面前的是真性情的路罂真,渴望着爱,却又逃避着爱的傻女孩。
「我不会离开你的!」斐庾彦紧紧回拥她,「绝对不会!」
路罂真突然而来的告白令他惊喜莫名。
他以为他还得花更长更久的时间来赢得她的心,这得来不易的成果让他感动得内心澎湃。
轻托起娟巧下巴,终于确定彼此情意的一对男女热情拥吻。
宽松浴袍自肩上被推落,丰满胸脯挺立在白色浴袍之上,雪白凝脂上的粉红蓓蕾更显秀色可餐,他心一动,低下头采撷,含入口中吸吮。
丝丝快感自他弹动的舌尖而来,她粉颈轻垂,见他津津有味的咋吮乳尖,另一边的丰乳则以手指爱抚,搓揉得乳尖盈盈挺立着,这样淫靡的画面,不知为何让她身下花壶悸动,湿意泛涌。
 空着的手一把将娇躯挪往腿上。
浴袍下的双腿被强迫左右张开,胯下的突起正对着柔软腿心,那份硬实感点燃情热,舒服的娇吟险些出口。
「唔……」她轻咬着下唇,预防淫声泄漏,她没忘记家里还有艾蒂在,她不想让她发现他们躲在房里正做着什么好事。
轻轻放开被吮弄得红肿的乳尖,湿淋淋水光覆盖乳蕾,看上去娇媚极了,那样的美景让他的胯问更为紧迫,急呼呼的想要拥有她。
他低喘了口气,克制胸口的急躁,放路罂真平躺床上。
凌乱的浴袍几乎已经失去了遮蔽的作用,丰满雪乳一览无遗,就连身下的粉嫩花园亦尽展在他火热的眸中。
腿心早已湿濡,春水沾上细柔软毛,闪动点点晶莹光彩。
指尖受不住诱惑的轻抚着丰软花贝,再轻轻拨开,晶莹花水不断自娇嫩花穴中吐出,连他所著的牛仔裤都染上了她的湿意。
「你好湿了。」
指尖在沾满露水的花穴口画了画,带着那抹湿意在花肉上游走,碰触敏感核心。
「才没有……唔……」
他这样画弄感觉好舒服,害得她好想放弃牙关的矜持,尽情随着他的手指吟和。
嘴上虽然强制压抑,但她的身体却很顺从本能的摇摆起来了。
「你这里是不是很想要了?」手指停在花穴口,有意无意的戳了两下。
她撇开头去没有回答,颊上却出现了昭然若揭的红晕。
「告诉我呀!」揉弄花穴的同时,拇指按上了顶上的花核。
那战栗般的快感让她再难以自制,小嘴轻启,春吟滑泄唇瓣。 「嗯啊……」
「你叫的声音真是好听……」
为了能听得更清楚,他弯腰亲吻着她的唇角。
「嗯哼……不要……」他不停摩搓花核的手指让她全身都好热呀。 「不……」
细腰弓起,快感汇流得更为强烈,她忽地全身一震,高潮瞬间蚀了她的心魂,放荡春吟脱口喊出,「啊啊……」
「宝贝,我感觉到你的小穴在收缩。你高潮了。」
「嗯啊……」她无意识的回应着他的话。
蠕动的花肉亲吻着在花穴口盘旋的粗指,渴切盼望他能满足更深更强的渴望。
斐庾彦快手脱掉身上的衣物,硬杵高高昂起在双腿之间,紧绷得青筋迸现。
火烫的男根抵着湿淋淋的花肉,撑开花瓣,在花缝耸弄起来,再次摩擦着她变得异常敏感的小核,呻吟声再次自她喉中响起。
「告诉我,罂真,你是不是希望我进去?」
他要亲耳听到她的要求。
「是……」
她感觉到被他粗胀男根摩搓的小核又不住的辐射沁人快意,随着本能,纤腰跟着扭摆,加速那层快意往上攀升。
察觉出路罂真的意图,斐庾彦咬牙忍住想加速耸弄的欲望,缓下势子。
他动作一缓,快意立刻跟着下降,路罂真不自觉哼出了不满的嘤咛。
他被她折磨得太久,他要确实听到她对他的渴求,才愿意满足她。
「清楚的告诉我,你希望我做什么?」
路罂真嘟起小嘴,张眼看着发号施令的斐庾彦,冰雪聪明的她很快的就了解他的意图。
她突然可以了解到他的不安,毕竟在他疯狂的追求中,她几乎不曾给他甜头,但他却仍是不屈不挠,倾尽所有的付出,就只为了听到她说一声「爱」。
是该给他一点奖励的时候了。
于是路罂真忍住体内四处窜流的情欲,自床上翻身而起。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大出斐庾彦意料之外,有那么一刹那,他以为她打算下床而去。
他所认识的「罂粟」一向如此,她才是发号施令的决定者,即便她是酒店公关,他是客人,她在他面前却一点也不卑屈,反而是他宠着她的任性,由著她的要求,让她为所欲为。
曾有跟他同行的朋友告诫他不可以这样宠女人,会将她宠坏,无法无天的。
可他就是无法不去宠她、爱她,只要她一个颦眉,他就会用尽方法去满足她的要求。
然而路罂真并未如他所猜测下床而去,她起身跪坐在他面前,藕臂圈住他的颈,主动亲吻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啄吻两下,在他打算深入这个吻时,嘻笑着离开去。
她如调皮的小蝶儿一会儿吻他英挺的鼻,一会儿吻他光滑的额头,一会儿吻他有薄薄胡碴的脸颊……
奏庾彦逐渐了解她的意图,明白她是要主动爱抚他,嘴角勾起欣喜的微笑,很干脆的将主导权交给她,放松享受她在他身上制造出来的阵阵快意。
路罂真跨坐在他身上,一路亲吻下去,当粉唇落在小小的乳头上时,他轻颤了下,对于她难得的主动,他满意极了。
暗暗将身后的枕头堆叠成山,他就斜躺其上,像个帝王般享受被伺候的快感。
小嘴儿嬉玩过厚实胸膛上的小小凸起,接着又一路往下,经过平常健身有成的结实六块肌,最后落在他昂扬的男性上。
粗硕的顶端早已冒出晶莹的液体,小舌探出,轻轻舔舐,那柔软的触感,使他不由自主的低声喘息。
小手扶住火烫的昂扬,舌尖画着巨物的形状,就在丁香小舌的挑逗下,昂扬男性更显得粗壮,紧绷得仿佛随时会爆开来。
「你的舌头好棒……唔……」斐庾彦低声粗喘着。
她的舌头真是厉害,舔弄得他全身气血翻腾,尤其当她的小嘴整根含入,用力吸吮、上下套弄时,喘息立刻变成呻吟。
他眯眼注视如弓起的猫儿跪着为他爱抚男性的路罂真,雪臀高高的翘起,充满淫靡的遐思。
在折起的手臂后方是跟着她套弄动作而晃荡的丰乳,受不住诱惑的他伸手各抓住一边浑圆,手指夹住蕊瓣,放肆狎玩。
突如其来的快感让路罂真轻喘了下。
「把你的小屁股转过来。」斐庾彦拍拍身旁的床。
他怎么可能忍心只有自己享受被爱抚的美好呢!
高挺的小屁股一落在他大手可及之处,立即沿着臀间的股缝往下,准确无误的寻着腿心的柔嫩。
指尖一碰着,这才发现那儿早就湿濡一片,轻颤的花穴花蜜流淌。
「你舔我自己也会湿啊?」他笑道。
他毫无修饰的浪语让路罂真红了双颊。
「你胡说什么?」她佯装气愠抬头。
「不是吗?」水蜜使他的手指毫无阻碍的滑入紧窒嫩穴中。 「要不要听听看你的水有多丰沛?」
说着,灵活的手指迅速在甬道内进出,阵阵水声在他指尖响起浪荡的乐章。
「听到了没?」斐庾彦在她耳边喃问,热热的气息让她全身发痒,身子骨更酥软了。
「才没有……那不是……」她立刻夹紧双腿,拒绝听那让她感觉羞耻不已的声响。
「怎么不是。」斐庾彦忽地一把拉开靠近她的左腿,大手钳制,让她无法再合拢。 「听到了没?多好听的声音……」
在湿热甬道内平顺进出的长指猛然再探入一指。
这次他不再温柔以待,手指肆无忌惮的在紧窄花径内穿梭来去,指尖抠弄着敏感皱褶,导引出大量丰沛水蜜,淫浪水声更响。
过度的刺激让路罂真撑在床上的两肘颓软,软趴在他坚实乎坦的小腹上,只有玉股还因为眷恋他指尖玩弄技巧的高超,高高挺起。
「不要……啊——」路罂真放声尖喊着。
她已经忘了外头可能还有艾蒂在,脑子糊满迷离情欲,所有意识都集中在他的长指上,难以再想其他。
她无助的叫喊模样真是迷人,在他指上颤动的花肉更是诱人。
斐庾彦拉过挺起的雪臀,被长指爱抚得红肿的花肉、紧窄的穴口整个暴露在他的眼前。
「真美……」
她的小穴儿像花儿一样绽放最艳丽的姿态,让他情不自禁想品尝她的甜美。
舌尖挑动水嫩,轻吮颤动花肉,路罂真娇躯也跟着颤抖,止不住的呻吟逸出唇瓣,悸动春水泛滥。
「不……啊……」她受不了!
「真香、真甜……」斐庾彦舔舐得啧啧有声,连嘴角都沾上透明花露。
见路罂真忘情于他的放肆狎玩,他连忙提醒,「别停止你手上的工作。」
路罂真耳里哪听得进去这些,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下不断传来的阵阵酥麻快感。
「来,好好疼宠我的宝贝。」
斐庾彦见她整个人已失魂,主动将依然昂扬的男性放入她的小嘴。
肿胀一塞入嘴里,路罂真很自然的就握着它吸吮套弄起来。
「唔,好棒……你的小嘴真厉害……」斐庾彦喘着气道:「乖宝贝,我也会让你舒服的……」
掰开小穴口的饱满嫩肉,火舌钻得更为深入,灵活舌尖挑动敏感软嫩,长指还不忘调戏顶上的敏感花核。
快感在他舌头与长指同时爱抚之下迸发开来,全身紧绷的她爆出一声长啼,转瞬间飞上极致的高潮……
 

第八章

他的罂粟真是敏感,总是在唇舌挑逗之下就可以达到高潮。
她千娇百媚的伏在他身上,雪白凝脂因高潮而泛着红光,看起来更是吹弹可破。
小手仍紧握着他的粗昂,小嘴儿轻轻喘着气,热呼呼的气体就喷在他敏感的肌肤上,叫他再也按捺不住体内情欲的叫嚣,猛一翻过身,原本趴在他身上的美女转瞬间就被他压制在身下。
 「斐大……」迷蒙的眼端凝着他。
粉红色的唇欲语还休,似想吐露出渴望又难为情,然而她身下的花穴却是十分诚实,当他的巨杵推前顶住洞口时,充血红肿的嫩肉立刻吮住他的粗昂前瑞不放,蠕动着想将他吸引进入。
 他往前推了些许,窄小的甬道即紧紧缚注男根前瑞,他可以想像若整个进入,那滋味将会有多甜美,销魂。
他追不及待以强劲的力道冲入她体内,紧窒的软嫩瞬间被撑开,快意令她昂头娇吟,娇喊出愉悦的乐音。
长腿缠住劲腰,细腰弓起,雪臀抬高,让狂猛驰骋的粗长男性一次比一次更深入。
她的滋味太过美好,他不由得随着身体本能快速在她体内进出,随着频率一次次加快,布满爱液的巨硕更形肿胀,嫩穴充实满满,毫无半点空隙。
快感太过强烈,激情低吼在喉中滚动,他仿佛发狂的野兽,不将娇弱的她弄坏誓不罢休。
「啊呀……」他的冲撞太过猛烈,早已经历过一次高潮的她更为敏感,没一会儿即再次攀上极致巅峰,娇躯轻颤不已。
水穴急剧收缩,压迫着斐庾彦的男性,逼使他放弃自制,在一次的强力冲撞后,跟着她一起达到高潮。
他紧紧抱住她娇小的身躯,滚烫的热液直冲入花壶深处,那灼热的温度几乎将她焚毁……

  ====

不管斐庾彦再怎么卖力游说,路罂真仍坚持不肯辞掉兰生的工作。
虽然她接受了斐庾彦,也承认了她对他的爱,但她浓浓的不安全感仍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感情冷却,不再爱她了,到时她将一无所有。
她更不能在经济方面上完全仰仗他,以免他哪天突然不爱了,抽走了所有的金钱资助,她跟她父亲该何去何从?
她是这么这么的不安,斐庾彦说破了嘴也无法奈她何。
他不是不懂她在怕什么,但不管他如何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会爱她一辈子,还允诺要娶她入门,她皆摇头不肯答应,拒绝他的求婚,拒绝他招揽她进公司当他的特助,可以随着他视察国外各家分公司,与他不分离的提议。
 她不相信永远,更不相信亘久不变的爱情。
瞧瞧她前男友,当初也是爱她爱得要死要活,疼她疼上天,但一晓得她的家庭情况,整个人都变了,满满的爱情一下子清空,快得让她傻眼,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曾爱过她。
她知道对斐庾彦来说,植物人父亲他可以接受,他还可以接受她是兰生公关出身,愿意将她放在身边,跟她结婚,像这样的男人已是可过而不可求,连兰生其他的公关都主动出面声援斐庾彦。
 但她还是不愿意辞掉公关工作,成为他的妻。
后来,只要谈论到类似话题,她立刻闪躲转移到其他话题上,让斐庾彦感到十分无力。
他做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但还是不足以战胜她的不安,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办。
只要他在台湾,他一定包路罂真全台,不让其他男人碰触到她一根寒毛,但当他不在的时候呢?
他很难不去想其他男人淫秽的嘴脸,握着她的手,趁喝酒的时候吃豆腐,跳舞的时候,咸猪手在她背上来回抚摸,甚至借酒装疯吻她的小嘴……
想像让他愤怒,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发狂。
这天晚上,他因为修正设计师图稿而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到兰生,果然就见他的女人被上回争赢他的许董点走。
罂粟是斐大的,只要是常来兰生的客人皆知,但因为曾经有次罂粟站在许董这边,拒绝了斐庾彦,让许董的自信心大增。
许董认为他是有本钱跟资格与年轻英挺的斐庾彦争夺绝美罂粟花的,未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保证这朵让人一爱就上瘾的罂粟花会花落谁家。
虽然平常时间他常争输斐庾彦,稍微晚了一点时间进兰生,人就被点走还包全台,但斐庾彦有个吃亏的地方是他必须常出国去视察分公司业务状况,在那个时候,罂粟就是属于他的了。
 他独占罂粟的时间不见得比斐庾彦少,所以这场战争他不见得会输。
见许董点走路罂真,斐庾彦立刻召来少爷,要她转台。
「抱歉,斐大。」每次一遇到人抢人的场面,少爷就冷汗涔涔,知道自己又要里外不是人了,「许董点罂粟全台。」
「什么全台?」竟敢学他点全台,卑劣的男人。 「我可以加台费,叫她转台!」
斐庾彦眯眼瞪着拉着路罂真小手摸来摸去的许董,恨不得拿起冰桶里的冰钻,用力朝他的咸猪手戳下去。
她是他的女人,谁都不准碰!
「抱歉,斐大,我们店里没有这规矩。」谁呀,来救他一下吧,他不想卷入战争啊!
「兰生不要我这个客人了吗?」斐庾彦狠狠一瞪。
「当然不是,只是……」想解释的少爷突然被一把推开了。
斐庾彦的双眸冒出熊熊怒火,大踏步往许董的七号桌行去。
他刚刚看到了什么?许董那猪哥竟然藉由拿不稳酒杯的动作,亲了他的罂粟的脸颊?
接下来他还想做什么?亲她的嘴吗?门儿都没有!
许董突然亲她脸的动作让路罂真吓了一跳,但这在酒店本常见,路罂真脸上未显露任何不悦,只是暗暗将她跟许董之间的距离拉开些许。
「我下个月要去法国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那里有很多名牌货喔!」只要她肯一起去,要他全买单也无妨。
许董笑得眉眼弯弯,路罂真怎么可能不晓得这一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男人大方送她名牌货,为的不就是得到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如果她的一切是光靠花钱就可以得到的,她就不会明明一脸跩样,还能得到一堆男人的喜爱。
她不是存心故意要摆高姿态,她其实对男人是充满厌恶与排拒的。
她只把公关当作一个赚钱的工作,维持生活,负担父母的医药费而已,她并不想从这些男人身上得到什么,更不想让他们得到她!
男人都是无情无义的烂东西!
如果不是遇到斐庾彦,她对于男人的观点将会一辈子扭曲。
然而,她想,能够让她的不安消弭的方法,也许只有等到斐庾彦生命逝去的前一刻,仍紧紧抓着她的手,说着「我爱你」吧!
爱到老、爱到死亡为止,这才叫做永远,不是吗?
既然她无法肯定一个男人的爱,那么她当然也不可能交付全心,只守着他一个人,让自己时时刻刻处于可能被抛弃的恐慌之中。
她承认爱上他,不代表她就失去自我,一切都依他的安排而走,她还是高傲的兰生公关罂粟,不属于任何一个男人。
「许董,我对名牌货还真是不懂。」罂粟嘴角淡扬,若有似无的笑意就让许董看傻了眼。
跟罂粟相处越久,许董越深受吸引。
她的笑得来不易,因此更显珍贵。
她始终与客人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故刚刚偷得的那一吻让许董心花怒放,心头雀跃得像刚得了最爱的遥控车的小男孩。
他越来越可以明白为何斐庾彦会对她如此痴迷,现在连他都已深深爱恋而无法自拔了。
如果可以得到这朵罂粟花,独占她的所有,他想即便要以「婚姻」做为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没关系,我可以带你去买,去买了你就会懂了。」许董挪动屁股,几乎贴紧着性感娇躯。 「不管是LV、PRADA、还是GUCCI、ARMANI,只要你喜欢,统统买给你!」
 淡淡罂粟馨香传入鼻间,许董一时心荡神驰,色心大起,用力抱紧了罂粟,厚唇往路罂真的红嫩双唇方向靠了过去。
兰生的格调再怎么高,仍是伺候客人欢心的酒店,公关们各有应付客人的招数。
当许董的手背突然箍紧她时,路罂真心里即有底,不慌不忙快速抽走桌上的杯垫,正要贴上唇前,身上的压力倏忽消失了。
她讶然张眼,惊见双眸几乎快喷出怒火的斐庾彦一把拉住许董后领,硬将他往后一甩,措手不及的许董就这样狼狈的摔倒在沙发上。
「许董,你还好吧?」
基于职业本能,路罂真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拉起搞不清楚状况的许董。
「你又想让过去重演吗?」斐庾彦低吼。
纤细手腕被扣,路罂真人不只被斐庾彦拉起,还被他硬拖往兰生出口方向。
「你不要这样!」路罂真低斥。
店内所有的目光都往他们的方向集中而来,同样的丑态,在两个月后,又再重演一遍。
路罂真不是不知道斐庾彦的醋桶翻覆,但她是兰生酒店公关,服侍男客人本来就是她的工作,他每次都要这样大吃飞醋,教她怎么继续做下去?
「我不准你再继续做下去!」他受够了!
「许董包了全台。」她不能就这样被带走,会影响兰生的信誉的。
「所有损失我负责。」钱,他多得是!
「这跟钱无关!」他到底懂不懂问题出在哪?
斐庾彦大手扣得死紧,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路罂真只能狼狈的跟上他的脚步。
一路上行经数位公关、少爷,但每个人都爱莫能劝,只能眼睁睁看着斐庾彦将路罂真当着众人的面拖走。
「发生什么事了?「酒店经理汪若薇才踏出办公室大门,踏上出入口楼梯平台,就被一脸狂炽怒火的斐庾彦吓了一跳。
对于汪若薇的问题,斐庾彦基于尊重她是酒店经理的心态,回应了她一句,「家务事,你别管!」
好一句「家务事,你别管!」汪若薇闻言莞尔。
汪若薇眸中的笑意,映入仓卒跟行的路罂真眼底,她不可思议的盯着汪若薇,轻喊她的名,「薇儿?」
「其他事我帮你处理,你们自己的家务事麻烦自己解决完,再来跟我报告。」汪若薇挥挥手,行往一脸呆滞的许董包厢,准备好好安慰失意的男人。
三不五时就上演抢人戏码,给其他公关,少爷甚至客人带来麻烦,严重破坏兰生酒店的信誉,她早就想叫他们两人自己先沟通出两造都接受的方法,再让罂粟来上班了,或者就将人带回家去好好收藏,别让其他男人觊觎。
 既然斐庾彦又再次公开抢人,且态度强硬,她也懒得出手干预。
家务事嘛,清官本难断,她就别自找麻烦了。

  ====

汪若薇的意思路罂真懂,她也知道她是给兰生带来麻烦了,因此更显得怒不可遏。
好!她这一次一定要跟他说清楚!
路罂真不再挣扎,瞪着一双怒眸,与斐庾彦一起来到兰生酒店后方,前不久才启用的停车场。
斐庾彦的车子就停在停车场最后方倒数第二台。
两人视而不见停车场管理员的招呼,全身上下勃张的怒气让管理员只能摸摸鼻子,缩回去亭子里看他的小电视。
「你不用再这样抓着我,我不会跑掉的!」路罂真低声说。
他抓得好用力,她猜她的手腕一定都被他抓红了,好痛。
斐庾彦没有理会路罂真。
他已经不相信她了。
不相信她真的爱他,不相信她当真希望他能陪在她身边,守着她一辈子。
她可以跟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跟任何一个男人打情骂俏,这其中也包括他在内。
他在她心上与其他客人地位无异!
刚才在兰生所见的一幕,在他脑中重演,然而许董突然用力抱住路罂真,想强吻她的那幕,在他脑子里重现的却是欲拒还迎的路罂真也跟着许董的越靠越近,缓缓闭上美眸,准备接受他热情的拥吻。
 他视她为唯一,自从遇上了她,心头自始至终不曾摆下其他女人。
在确定她感情的当晚,他兴匆匆的买了一克拉钻戒,握着她的手,跪地求婚。
他明明清楚的看到她眼眸中闪露出喜悦的光芒,甚至还忘情的接过绒盒,仔细欣赏璀璨夺目的钻戒。
「愿意嫁给我吗?」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问。
欣喜的眼神自钻戒上移开,落到他有些忐忑不安的脸上。
「你肩上的重担我会帮你扛。」他微笑,「我会视你父亲为我亲生父亲,尽心尽力的照顾他。」
然后,他就看到她的笑容僵凝了。
「我现在没有考虑结婚的意思。」她将钻戒还给他。
「罂真?」
他不懂她为何会拒绝,她刚刚明明还一脸喜色的啊!
「我并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更不想结婚……不想嫁给你!」
说完,她即转身离开去照顾父亲,留下一脸错愕的他。
「不想嫁给你」这五个字带给他沉重的打击。
他试着不要放在心上,猜测她也许是因为两人才刚确定感情就要结婚太过急躁了,故他仍像以往温柔对待,打算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求婚。
然而时间过得越久,他越是寒心。
他甚至怀疑她那天说的都是假的,她并不爱他,所以才能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在兰生工作,跟其他男人送往迎来。
他是这么这么的爱她啊!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 !
斐庾彦向她求婚的那一晚,当时的情形仿佛用雕刻刀深深的刻凿在她的脑海里,即便过了一个月了,仍清晰不已。
她永远记得当时的心情——在他向她求婚的那一刻,如浪潮般汹涌的喜悦几乎将她淹没。
在当下,她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像他一样,这么疼她、爱她,全心全意的疼宠她了。
然而当他开口承诺愿意帮她扛下肩上重担,为她照顾父亲时,好久好久以前的过去突然闪入眼前。
曾经,也有那么一个男人许下与他相同的承诺,当时他的表现也极为真挚,对她也很好,然而他的爱情却在了解她实际的家庭情形之后,如退潮般,仅在她心头留下来过的痕迹。
于是,她拒绝了他。
「斐庾彦,放开我!」路罂真的音量始终压低,不去惊扰到停车场入口处的管理员。
她不想让管理员听到他们吵架,说不定他会叫来经理薇儿处理。
她已经给兰生添了很多麻烦,制造很多难看的场面,她不能也不行再增加一笔了。
「我不放!」
「我答应过不会跑掉,会跟着你走,跟你说明白,就不会违背我的承诺!」
「承诺?」斐庾彦嗤之以鼻。 「一直以来都是我给你承诺,难得你第一次给我承诺,却是为了这种芝麻小事。」
来到房车旁,路罂真以为他会开车门将她拖入,但他没有。
他忽地将握着的手腕一转,让她随着他的手势背靠在车上,接着,他将她两手都抬高扣于车顶,让她不得不顺着那不舒服的姿势,昂起头来直视着他。
「你这样弄得我很不舒服!」她挣动了两下,扣在她腕上的手,不动分毫。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才问你想怎么样!」斐庾彦质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辞掉兰生的工作,陪在我身边,嫁给我?」
「我不愿意!」路罂真生气低吼,「有人这样求婚的吗?会答应的女人绝对是被虐待狂!」
「什么样的求婚方式你才爱?」盛怒中的斐庚彦咄咄逼人,「捧钻戒拿鲜花许下一生一世承诺的你不爱,强硬的方式你也不爱,你倒是教教我,你中意的是哪一种?」
路罂真抿了抿唇,「我没有中意的。」
「什么意思?」
「我一点都不想嫁给你,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求婚方式,我都不想嫁给你!」
 

第九章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想法——她一点都不想嫁给他!
「所以你说不要我离开你,都是骗人的?」
他曾欣喜努力终于有了代价,他总算获得了她的爱,没想到这全都是骗人的?
那当然是真的!路罂真在心上反驳,小嘴却是紧闭。
「你说话呀!」斐庾彦掐住嫩颊,逼迫她开口。
路罂真在犹豫。
她知道她现在所说的话将会决定两人的未来,所以她无法轻易开口。
她只要告诉他:是的,全都是骗人的。可预料这个男人将会掉头而去,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段感情将会真正画下句点。
可她不舍。
她是真的爱他,真的对他深深眷恋,她不是无法理解他此刻的思维,但她实在没有信心将自己完全托付给他,幸福快乐的一起生活下去。
她不相信永远,她就算表面快乐,午夜梦回时,她也会因恶梦而惊醒,慌乱的寻觅睡在她身边的男人,是否依然存在。
她会无时无刻想去探索他脑袋真正的想法,当他多看其他女人一眼,她就会猜疑他是不是爱上别人了。
她在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的同时,也在怀疑着他。
她备受矛盾折磨,但这样的心结没有人可以解开——除了她自己。
所以她一定要有其他事可做,她一定要确定自己是独立的、不受牵绊的,她的经济来源母需担忧,这样即便他将来离开,她也不会因此一无所有。
她病了,她深深清楚,但她无能为力解救自己,甚至是任何一个人。
「你说话!」斐庚彦用力扳她下巴。
粉唇因疼而张开,但他想要听到的答案却始终不曾吐出。
他不晓得路罂真此刻的挣扎,他接收到的资讯只有她不想嫁给他的那段话。
他是被利用了吗?他恨恨的想。
她要求他不要离开,是在母亲过世之后,那时候的她心里想必彷徨无依,才会在他身上寻求慰藉。
他只是那么刚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才会成了她的入幕之宾,这个角色谁都可以替代,他不是唯一。
斐庾彦越想越火大,熊熊怒火焚灼了他的理智。
他对她万般疼宠,要的不是其他,只要她的心,只要她说一句「我爱你」,就算叫他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
但她欺骗了他!
她在心灵无依的时候,希冀他的陪伴,待她自悲伤走出,他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他的地位谁都可以取代,就算是年纪已有四十,离婚有小孩的许董都能够取代他在她心上的位置!
他对她的爱在转瞬问变成了恨意的来源。
他咬牙瞪着她,凌厉的视线让路罂真心头泛起恐惧。
「你……你放开我……」她的牙齿在打颤。
她怕他会对她暴力相向,一拳揍在她的小脸蛋上。
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松开了禁锢她的手,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
他不是个暴力分子,她当然清楚,只是他刚才的眼神太过吓人,她几乎以为他想毁掉她的小命。
斐庾彦绕过车头自另一边坐入驾驶座。
两手放置方向盘的他,粗重的气息在密闭的车厢内更显清楚。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他咬着牙说,「要不要辞掉兰生公关的工作?」
「不!」她迅速明快的拒绝。
很好,他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答案。
「要不要嫁给我?」
她犹豫了零点零一秒,「不!」
「要不要陪在我身边,一辈子不离开我?」
她深吸了口气之后才回,「不!」
眼泪暗暗聚拢。
这个男人即将被她推到她再也碰触不到的遥远地方。
「好,我放你走!」他沉痛说出最后的决定。
他真的要离开她了? !
路罂真胸口一窒,察觉自己完全无法接受。
轻颤的粉唇微张,小手抬起,胸口有冲动想对着他大喊:「不!我刚刚都是骗你的!我爱你,我要跟你一辈子在一起,我愿意嫁给你……」
但所有所有的真心话都只是在胸口翻滚,溢上了喉口,再硬生生吞咽了回去。
分开也好。
她既然无法给他承诺,就不应该耽误他。
他是这么的好,这么优秀,他适合更好的女人。
真正该放人的是她,而不是他!
用力抿紧唇,纤手摸上车门,打算开门离开时,一股蛮力使来,她人被压回座椅上。
「你真绝情!」深邃眼眸仿佛有怒火在闪,斐庾彦气得额上青筋毕露。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费尽辛苦才能言语。
「不然你要我怎么做?」她问。 「要我昧着良心说爱你?」
昧着良心?这种话她竟然说得出口?
奏庾彦气炸了。
此刻,他心爱的女人面无表情,就像个恶魔一样,吐出的绝情话语狠狠的伤透了他的心。
怒气翻涌,他不假思索倾前吻住红唇。
「你干什——唔……好痛……」
斐庚彦吻得深、吻得重,也吻得狠,小嘴一下子就被他吻肿了。
性感的细肩带被他扯断,斐庾彦用力往下一扯,大V领小礼服就被褪至腰际,连同无肩带内衣一块被扯落,丰满雪乳因他的蛮力而晃动着。
大手揉上一方玉乳,指尖毫不怜香惜玉的揉捻娇嫩蓓蕾。
含苞待放的花儿强迫绽放,在指尖硬挺,无助的滚动着。
「不要这么大力,很痛……」路罂真疼得快飙泪了。
雪白肌肤早被捏出五指红痕,峰顶花蕊被他无情拉扯,好像随时要与她分离似的。
「痛?你也会觉得痛吗?」这么无情无义的女人,会知道「痛」字怎么写吗? 「若这就叫痛,那我所感受到的叫什么?」
他的指控如刀剑般字字刺入她心窝。
路罂真眼眶发红,蓄满泪水,斐庾彦却以为她只是因为疼,不晓得她心头的痛楚其实不亚于他。
他就是对她太好,她才会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将他的真情真意弃如敝屣,践踏得体无完肤。斐庾彦气闷的想。
当什么好男人? !
好男人只有被发好人卡,被利用、榨干到什么都不剩,然后被无情丢弃!
想不到他斐庾彦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突然好想仰天长啸!
跨过中间的手煞车,放落座椅,斐庾彦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胯间的鼓起在她腿心处磨蹭着。
路罂真晓得他想做什么,她没有挣扎反抗,任凭斐庾彦粗鲁的撕毁身上的白色小礼服,毁掉薄如蝉翼的底裤,将昂扬的勃然一举送入花径内。
在没有任何爱抚的情况下,干涩的花径难以承受他粗暴的进入,疼得始终在眼眶打转的泪水终于滚落腮边。
「啊……」她扯直了喉咙尖喊,不是因为快感,而是难以承受的疼痛。 「出去!好痛!」
小拳头气恼的推打他,不耐烦的斐庾彦大手一扣,拉至头顶,不容她有任何反抗。
他对她迁就太多了,现在,他要她照着他的要求走,不准有任何意见!
「不要这样!拜托……真的很痛!」
路罂真不断的蹬着腿,想从他身下逃开。
然而他们所处的空间太过狭小,斐庾彦庞大的个子压在她身上,就仿佛最沉重的铁链,限制着她连离开座椅的能力都没有。
斐庾彦压根不理会她的哀求,窄臀往后退,紧接着又是一个强猛的突刺,嫩穴承受不住剧烈的摩擦,像着了火般疼痛不已。
怒火使他丧失了理智,一心一意只想狠狠的占有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这场游戏的主宰者。
然而当他的亢奋进入甜美的柔嫩后,那酥心快感让他更难以自己,欲念强过怒气,奋力驰骋的他只想一逞快意。
「放开我,斐庚彦,不要这样对我。拜托……」
殷殷哀求的小嘴突然被封住。
不耐她嘴上的啰唆,斐庚彦索性封住粉唇,阻断她的拒绝。
「不……」路罂真摆动头部,拒绝承受他毫无怜爱成分的亲吻。
斐庾彦腾出一只手,扣住她的双颊,彻底限制她所有的抗拒。
他无视于她疼痛的泪水,也听不进去她的哀求,明白她怎么做都无法得到怜惜的路罂真只能放弃挣扎,闭着眼,承受他无情的浸略。
见她不再挣扎蠕动,斐庾彦松开捏住两颊的手,往下身摸索而去。
她的花径太过干涩,让他进出也有些许困难,无法尽情享受,故空出的手指在柔软密林中寻找出那敏感的小核,急速揉捻。
她因他粗暴的举动所造成的疼痛而感觉不到快意,但身体却出于本能反应,汩出大量湿滑露水。
不断沁出的春露很快就润泽干燥花径,进而包围住强力抽送的男根,让他的进出更为有力,颐畅无比。
「真舒服……你好紧……宝贝……」
听到这一声「宝贝」,美眸立刻睁开,入眼的是他饱受欲念控制的俊脸,发红的眼眶,显见他整个人已经沉沦情欲之海中。
他不是真心叫她宝贝。她难过的想。他只是因为太过投入,才会不自觉的喊她「宝贝」。
路罂真闭上眼,撇过头去,不想再看已不见任何情爱的他。
她恨不得可以当场昏过去,没有意识、没有感觉,忘了他的蛮横绝情,可是快感因他强猛的贯入正不断涌上,小嘴不自觉的嘤咛出声,被分挂腰际的两腿紧绷。
健腰疯狂摆动,冲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凶狠,整台车都跟着撼动了。
「啊啊……」倔强的小嘴随着他挺进的频率不断发出春吟,小手抚上雪胸,狎玩红嫩蓓蕾。
「就是这样,宝贝……」她投入的淫媚模样实在美极了。 「宝贝……我感觉到了,你的小穴在收缩……快高潮了……」
细腰弓起,雪臀高抬,她在他一记强力贯入时攀上高潮的巅峰。
早已熟知她身体反应的斐庚彦同时将情欲的种子喷射入花壶深处,战栗般的快感使他发出如野兽般的低吼……

  ====

晃动的车子停歇,车内激情男女也沉静,只有喘气声打扰了这份宁静。
斐庾彦翻身躺回驾驶座,清理身下的狼藉,套回长裤后,转头看着蜷缩成一团的路罂真。
小脸面对着窗外,两行清泪滚落腮边,窗上玻璃的投影,让他瞧见她难堪的泪水。
她的衣着凌乱,细肩带小礼服早被他撕坏,连内裤都被扯坏丢到一旁去。
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感到愧疚。
他清楚听到她喊痛,但他还是不顾一切的强行进入,全然不顾她的感受。
可是话说回来,她可又曾顾及他的感受?
她明明知道他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他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但她还是狠心的玩弄了他、利用了他,再将他甩开。
他不需要对这无情的女人有任何同情。
话虽是这么说,然而他气恼的是,不管她说出多绝情的话,他对她的感情仍是不变。
他太过分了,他刚刚的行为跟强暴有何异?路罂真生气的咬牙。
他嘴上说爱死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可是当事情的发展不顺他的意,他就来硬的,连她都痛得要死了也不理会,一心只想逞兽欲!
然而很不争气的是,他就算这样对待她,她还是好爱好爱他。
路罂真抬眼,自玻璃窗的倒影偷窥他的脸,这才发现原来他也在看着她。
他脸上的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我……」
「送我回家!」路罂真迅速截断他的话,强硬道:「我要回家换衣服,送我回家!」
她不要听到任何一句抱歉,那会让她心软!
她不要听到任何一句情话,她怕她会情不自禁投入他怀中,让折磨无止尽的轮回。
就到此为止,不要再有任何牵绊,这才是最好的。
斐庾彦将挂在椅背上的西装丢到她身上,覆盖她一身狼狈,接着转动钥匙,发动引擎,将车子驶离停车场。
车内沉默了好久,凝重的空气压得两个人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我不会道歉的。」斐庾彦突然打破沉默。
「你也不用道歉。」路罂真尖锐道:「当我把欠你的还给你了。」
心脏仿佛被狠狠敲了一击,令他难以呼吸。
「你一定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吗?」这样伤他的心会让她快乐吗?
她不想,她一点也不想,但若她不这么做,他们之间就不会有结束。
她不能再耽误他了。
她是个无法接受爱情的女人,她明白自己的缺憾,所以就让一切在今晚结束吧!
「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斐庾彦怒吼,「我不相信我为你的付出你一点都不心动!」
「爱情是两情相悦,不是一相情愿。」路罂真逼迫音调压至极冷,「你要付出是你家的事,我愿不愿意接受又是我家的事。」
「好!算你狠!」斐庾彦咬牙道:「我真是看错人了!」
再一剑!路罂真想。她只要再刺一剑,这个男人就会死了心,永永远远离开她了。
「我是兰生的公关,讨你们欢心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是你要来爱上一个周旋在男人之间的公关,我可没强迫你。」
「路罂真——」突如其来一阵强烈的撞击中断了他的忿怒。
斐庾彦迅速抬眼瞄后视镜,这才发现有一台货车正撞上他们的车屁股。
车上的驾驶似乎在打瞌睡,浑然不觉速度已经失控。
斐庾彦打转方向盘想离开险境,但货车仍逼了上来,从助手席这一方狠狠的撞了上来。
「小心!」斐庾彦大叫。
他不假思索丢弃方向盘,一把抓住惊慌失措的路罂真,将她纳入安全厚实的怀里。
路罂真觉得她快吐了。
车子似乎无止尽的翻转又翻转,凶猛的弹跳几乎快将她的五脏六腑挤出来。
最后一个强烈的弹跳让她短暂失去了意识,天地也在刹那之间恢复沉寂。
过了不知多久,也许是五秒,也许是十秒,昏迷的路罂真醒过来了。
她觉得全身都在痛。
她的背好痛,脚像是被什么压住了,难以挣动,她身上更像有只牛压住她,害她几乎难以喘气。
她费力为自己挤出一丝光线,这才发现压在她身上的牛是斐庾彦。
「喂!」她拍拍他的脸,「起来,你压得我动弹不得。」
她拍了好多下,但倒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是动也不动。
「斐庾彦,快起来……」是什么东西湿湿黏黏的?
掌心移到外头光线可及之处,她赫然惊见她的小手不知何时已被染红了。
是谁的血?她的还是他的?
路罂真慌忙将斐庾彦的脸抬高,一条深深的血痕破坏了他的英俊,汩汩流出的血吓坏了她。
「斐庾彦!快醒醒!」路罂真惊慌大喊。
天啊!他不会是死掉了吧?他不会真的死掉了吧?
路罂真急得眼泪乱冒,生离死别的恐惧紧紧揪住了她。
别从她手上把他夺走!路罂真哀哀祈求。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母亲,别再将他夺走……
「斐庾彦……」路罂真边哭边喊,「醒来,求求你快醒来……」
她的祷告似乎传进了上天的耳朵里,紧闭的双眸缓缓张开。
「你醒了?」路罂真慌忙抹去眼上的泪,好能看清楚他。
「你还好吧?没事吧?」他虚弱的问。
「没事!」路罂真摇头。
但他的事情很大条。其他地方不知道,但可以预料的是,他的帅脸完蛋了。
明明自己身受重伤,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路罂真的心好痛。
「那就好……」斐庾彦露出宽慰的微笑,这一笑牵引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皱了眉头。 「唔……」
「你不要笑……」她怕他脸上的伤口会更严重。
「罂真,我的背好痛……」他呼呼喘着气,「我觉得……我好像越来越看不清楚你了……」
「你看得清楚的,你不要讲话,等一下……等一下救护车就会来了……」
「我想……我可能不行了……」
「不!你没事的!没事的!」不要吓她!
「我想跟你说,我爱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是,我也爱你……」她终于说出实话。
「我永远爱你。永远……」无力的眼帘垂下,再也不曾睁开。
「不!」路罂真惊恐大喊,「醒醒!斐庾彦,你不可以死!不可以……」
然而任凭她怎么喊、怎么摇他的肩、拍他的脸,他都一动也不动。
「我永远爱你。永远……」他的遗言闪入了慌乱的脑海里。
这就是她要的永远吗?路罂真全身发冷。
一直到死还能不离不弃的爱情才叫永远。她曾经这样认定。
这就是她要的永远?
不!这不是她要的永远……这不是!
 

第十章

「我也爱你。我也永远爱你……」路罂真抱着他的头哭喊着,「醒过来……你死了还有什么永远?不可以放下我一个人……」
「如果我醒了,你会嫁给我吗?」
「会!一定会……」哭泣的瞳眸豁然瞪大,「你醒了?」
淡淡的笑意才刚爬上嘴角,强烈的疼痛就让他皱紧了眉头。 「该死的!我的背、手、脚……都好痛……」
全身上下无一不痛,他真怀疑他的身体是不是废了。
「不要乱动,我们等救护车来……」路罂真慌忙制止想挣动的他。
「我的脸超痛的!」
斐庾彦伸手想摸,路罂真连忙拉下他的手。
「不要碰,会感染细菌……」
看着他脸上长长的伤痕,路罂真悲从中来。
她除了脚被变形的车子压住,背因被撞的冲击而疼痛,其他地方并无感到特别不舒服。
她知道这是因为斐庾彦在危急的时候先保护了她。
不管在任何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她,可是她最先考虑的却是自己的心情。
她好自私,真的好自私。
因为自己的不安全感,而用了最难听的话语将他狠狠推开,明知这样的作法会将他的心伤得体无完肤,明知他会有多痛苦,她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说不想耽误他的未来根本是自欺欺人!
是她对自己信心不足,太过懦弱,却拿过往的伤痛当理由,否决了他的爱情。
「我的脸受伤了吗?」斐庾彦问。
他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依这样的疼痛程度,想必情况好不到哪去。
「有一些小伤口……」她不敢告诉他实话。
「是吗?」他不再询问伤处如何,反而费力抬头审视她的脸。 「还好你的脸没事。」这让他大松了口气。 「女孩子的脸比较重要,男生脸上受点伤没开系,当是长痘子没处理好就好。」
 那伤根本是长痘子无法比拟的啊!看着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处,路罂真哭得更厉害了。
「没什么的。」斐庾彦安慰她,「不哭,我一看你哭就心疼……」
斐庾彦低低喘着气,觉得残余的力气已在这些话中耗光了。
「我不哭……」路罂真连忙揩泪。
她怕再哭下去,他会察觉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
「我觉得好累,让我休息一下……」说着,他闭上了眼。
他的安静再次吓坏了她。
「你要醒着,不可以睡!」她怕他这一睡就再也不醒了。 「醒过来啊……」
静静躺着的斐庾彦这次不再制造任何惊喜了,任凭路罂真怎么喊,眼皮都不曾掀动。
「醒醒啊!庾彦……」路罂真哭喊着,「你醒醒……」
远方,救护车开着刺耳的响笛,疾速往车祸现场方向开来……

  ====

 「是吗?不做了?」汪若薇凝视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路罂真,脸上有着欣慰的笑意。
「嗯。」路罂真点点头,「我答应他的求婚,决定一辈子跟他相知相惜。」
「这样的结局是我最乐见的。」汪若薇起身绕来她面前,笑着握住她的手,「当幸福来临就要用力把握,千万不要再让你的不安将幸福驱逐喔。」
原来薇儿一直都知道她的问题在哪?路罂真讶异直视着洞烛了然的她。
「斐大曾经来跟我讨论过你,我告诉他,除了用力爱你,让满腔的爱去消弭你的不安外,没有其他办法。」汪若薇更用力握紧她的手。 「他做到了,不是吗?」
「嗯!」路罂真点头,再点头,「我想我找不到比他更爱我的男人了。」
爱她、疼她、倾尽所有让她幸福,这样的男人,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好好掌握你的幸福。」汪若薇松开手,「从今天起不用上班了。」
「可是规定不是离职要在一个月前提出?」路罂真诧异。
她因为发生车祸而请了两个礼拜的假,今天销假来上班就先提出辞呈,她以为这会让薇儿感到为难,没想到她竟是爽快答应,且当天生效。
「规矩是我定的,我想临时变卦,谁能奈我何?」她可是这家店的老大。
路罂真抿紧唇,热泪泛涌上眼眶。
「谢谢……薇儿,你对我一直都那么好……」
在她最困苦的时候帮助她,在她受到其他小姐争议时,以她独到的理论化解不平,在她的幸福来临而她浑然未觉时,帮助她去拥有……
她何德何能,竟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个人……
「小傻瓜,你跟了斐大之后似乎变得更感性啰。」汪若薇抽来纸巾为她拭泪。
这样也好,以前的罂粟太过冷情,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说不定易受感动的她才是真性情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好爱哭……」
汪若薇拍拍她的肩,拥着她一起走向办公室大门。
「去医院照顾他吧,你现在该把心力花在他身上,而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客人身上。」汪若薇拉开大门。
「嗯。那我走啰。」
「Bye!」
与汪若薇道别之后,路罂真拾级而上。
来店内寻欢的客人与她擦肩而过,她回眸,看着客人的背影,想着她与这个地方从此再无交集。
一股淡淡的哀伤涌上,然而这样的感触只是一瞬间,她昂起头,准备迎向另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罂真?」突然有人走来她面前,叫住她。
她困惑拧眉,豁然想起挡住她去路的是谁——
陈葛青,当年抛弃她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陈葛青一脸不敢置信,「你在酒店上班?」
当年可爱的小秘书离开他之后,就沦落风尘了?
这个男人是造就她不安的来源,是害得斐庾彦用尽心力、费尽心思才能拥有她的爱的罪魁祸首。
忆起过往,她是多么的恨他,而现在,她仍有余恨,可她晓得,这种没营养的恨将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消褪,因为,她已经拥有了挚爱。
或许早点知道他的真面目也好,要不等步入婚姻才知道他是如此无情无义的男人,再回首恐已是百年身。
长期在酒店上班所培养出来的不动如山,让她即使面对着旧爱,也能处之泰然。
「好久不见,陈总。」
「好久不见。」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路罂真比两年前看起来还要娇美,更引人食指大动。
她在兰生这么高级的酒店上班?难怪气质与当年的小秘书截然不同。
「你在兰生吗?花名是什么?我点你。」
路罂真偏了偏头,突然觉得这男人怎么跟想像中完全不一样。
他看起来急躁又猪哥,而在她记忆中的陈葛青即使人品再烂,外型还是风度翩翩的啊!
「我不在这上班,你弄错了。」
可是她明明从兰生的入口楼梯上来啊!陈葛青大惑不解。
「那没关系。」反正他只是跟朋友约好来喝酒作乐的。 「我们好久不见了,我请你吃饭,叙叙旧吧!」
「不了。我跟我未婚夫还有约。Bye!」
未婚夫?
「你要结婚了?」
路罂真笑容大放,那满满的幸福笑意,灿烂得让陈葛青在瞬间竟然睁不开眼。
「我要结婚了。」
不再跟他多说无谓的应酬话,路罂真踏着稳健的步伐,坐进停在路边候客的计程车。
抽掉保暖用的手套,一道绚丽的光芒闪入眼底。
等斐庾彦伤好出院,他们就要结婚了。
属于她的幸福终于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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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开病房大门,床上斐庾彦睡得正熟。
路罂真蹑手蹑脚行来床边,低头注视她心爱的男人。
斐庾彦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一场车祸毁了他的脸,幸好其他方面并没有重大损伤,只不过短时间内得靠拐杖走路。
医生信誓旦旦保证他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复健,就可以像过去一样行走自如,但如果要跑步等较为剧烈的运动,恐怕还是不建议。
小手轻抚上他的脸庞,左脸颊的伤处还贴着纱布,揭开来,是怵目惊心的丑陋伤口。
对于自己脸破相,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只要她毫发无伤,对于己身的伤痛,他并不放在心上。
路罂真轻叹了口气。
如果她更坦率些,是不是就不会有这场车祸发生?
她的自责让斐庾彦有些许不悦。
「讨论过去的事有何意义?」他故意瞪庸人自扰的她一眼,「你现在只要想我们的未来就好了。」
他脸上布满宠溺的笑,好像只要她愿意守在他身边,就算今天双脚都不良于行,他也无所谓。
这个笨蛋啊……她不由得再叹。
她一定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会在这辈子遇到了他。
她的叹气声扰醒了他,贴合的眼帘缓缓张开。
美丽的身影一映入瞳眸,他即笑了。
「你来了。」
「嗯。」路罂真也报以微笑,「今天感觉好吗?」
「很好。」他撑起上半身,路罂真连忙协助他半躺在床上。 「看到你,什么都好。」
「甜言蜜语!」路罂真睨他一眼。 「我辞掉兰生的工作了。」
「真的下定决心了?」斐庾彦大喜。
之前她告诉他决定辞掉兰生的工作时,他还不太敢相信,怕她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她当真辞掉了,这表示她是真的有心要跟他在一起一辈子啰!
「我早就下定决心了,是你不相信我!」路罂真佯装愠怒,用力戳了妻庾彦鼻头一下。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斐庾彦开心的将她搂进怀里。
「我今天遇到一个人了。」
「谁?」
「前男友。」
「那个负心汉?」斐庾彦胸口微微一惊,怕路罂真会因此不愉快,「那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什么叫做那你还好吧? 「你以为我遇到他会怎样吗?」
「我怕你会不开心。」
「不会耶!」她调整姿势好靠得更舒服,「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就好。」
「他本来还想找我吃饭。」想起陈葛青的垂涎样,路罂真忍不住笑了。
「他好大的胆子!」怎么有人这么厚脸皮? 「你没有理他吧?」
「当然没有!」路罂真拉起他的手来把玩,「有了你之后,其他的男人对我而言就像南瓜一样。」而她最讨厌南瓜了。
她不会在意就好啰。斐庾彦放宽心。
玩完他的手,顽皮的手指又一路往上,抓着他胸口的衣领研究。
「你在偷看我的胸部?」
「才没有!我是在看衣服。」她又不是色女。
「是吗?」他翻动她的圆领针织衫。
「你在干嘛?」他的手指很不安分耶,老是在她肌肤上蹭来蹭去。
「我在看你的衣服。」顺便摸摸胸部。
出车祸到现在已经两个礼拜了,他每天被限制躺在床上,对她碰都不能碰,快疯掉了。
「不要乱来,你的伤还没好。」
「我摸摸就好。」说着,他的手果然钻入衣内,直接擒住一方圆满。
「你不怕伤口裂开喔?」她连忙警告。
讨厌,他竟然推开内衣,揉捻着她敏感的顶端,害得她腿心处也跟着酥痒起来了。
「我没有任何动作,伤口不会有事的。」
只是这样把玩一点也不过瘾,斐庾彦索性将针织衫推高至胸口,拉过纤腰,吸吮饱满胸乳。
「唔……」他这一碰,体内暗藏的情欲立刻窜出头来,全身细胞都在渴求着他的爱抚。
「你还是那么的甜美……」叫他恋恋不舍。
「伤口……啊……」钻入裙底的大手,阻断了她的警告。
长指灵活拨开腿心处的底裤,指尖钻入,捻揉穴口的粉嫩花肉。
一抹湿意窜上指尖,斐庾彦嘴角跟着上扬。
「你的小穴已经湿了,它想要了。」
心底的秘密被察觉,路罂真顿时羞红了双颊。
「你很讨厌耶!」
「怎么办?我现在无法满足你的需求。」
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拄着拐杖走动,可是要尽情在她身上驰骋,恐怕仍力有未逮。
「那我要去找别的男人!」
「你敢!」
长指猛然一个突刺,刮弄软绵得不可思议的花壁,路罂真立刻全身酥软。
「啊……我说说而已嘛……」
他这样弄得她好舒服,好想他身下的粗昂能够代替长指,给她更大的满足。
小手在被子底下一阵乱摸,寻着早就偷偷昂扬的亢奋。
「人家想要它……」小手握住粗硕,上下套弄。
「想要就自己来。」他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了。
「可是万一护士进来看到怎么办?」那很丢脸耶!
「护士半小时前才换过点滴,一个小时内应该不会再进来了。」
他就不相信护士有那么勤快,三不五时就跑进来探问他的状况。
「好,那……我来。」
拉开被褥,高昂的肿胀立刻呈现在她眼前。
她不自觉的暗吞了口口水,明白他的粗长将会带给她多大的快乐。
情欲牵动着花壶深处的悸动,她感觉到花穴更湿润了,已经准备好迎接它的到来。
在他灼灼目光中,她有些难为情的褪下底裤,拉高裙摆跨坐在他身上。
「将裙子拉高些,让我看清楚。」
将裙子拉到肚脐处,神秘三角地带尽情展露在他眼前。
真是美景啊!他两眼发直,粗硕立刻又肿胀了几分。
路罂真一手拉着裙子,一手握着他的男性,缓缓往下坐。
娇美花瓣被粗硕顶端硬撑开,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粗昂吞噬,那绝美的触感,赏心悦目的画面,让斐庾彦忍不住叹息了。
她的小穴真是甜美,一沾上就欲罢不能。
路罂真才刚战战兢兢的将他的昂扬充实整个花径,斐庾彦的粗指就已伸过来,拨开丰软花贝,调戏隐藏其中的花心。
「啊……」快感来得太过突然,春水立刻泛涌,连他男根末端的墨色毛发都沾染上晶莹露水。
「来,上下动一动。」斐庾彦握着纤腰,指使她跟着他的频率走。
「嗯……」
路罂真初时小心翼翼的上下律动,就怕太过激烈的动作会进开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然而她万万没想到当律动速度掌握在她手上时,她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快感的来源,让他的赤铁每每摩擦在她最敏感的花肉上,带来一波又一波难以言喻的快感。
 她逐渐无法温柔对待,快意控制了她,忘情的在他身上起落。
「你好棒……可以再快一点……对!就像这样!啊……」
病床摇晃得吱嘎作响,纵情的两人忘情沉沦,直到高潮大浪来临,将两人淹没。
「啊……好舒服……」斐庾彦喘着气,压下她的头亲吻。
像个女王一样掌控一切的感觉还真不坏。路罂真弯着嘴角想。
路罂真动了动身子,埋在她体内的男性已有些颓软,即将滑出花径。
「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吗?」她问。
「什么?」斐庾彦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床第之间,路罂真很少主动要求,更别说是要求再来一次了。
「人家……想再来一次。」滋味太美妙,让她意犹末尽嘛!
斐庾彦抬头看还剩一半的点滴,猜想时间应该还充裕吧。
「不行吗?」
她楚楚可怜的瞅着他,那眼神叫他怎么能说不!
斐庾彦深吸了口气,拍拍大腿,暗示他的小兄弟可要争气点。
「可以!」
来吧!
没多久,激情的娇吟与粗喘再次充斥整间病房,春色无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