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18

自由米虫: 恃宠而骄:独霸夫君房 1-50


第一章 雪夜大火,惊艳阎王

    谢立儿恢复意识的时候,柳府已经火光冲天。即便窗外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也没能阻挡这场大火的热情。
    整个南国显赫无匹美轮美奂的相国府,势必将在今夜化为灰烬。
    “该死!”蠕动了下干巴巴的嗓子,谢立儿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
    中午的时候,大夫人一杯加料的茶水让她睡到了现在,不用想,柳家的当权者们肯定已经离开。知道大夫人看自己不顺眼,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将自己丢下。
    她本来也没打算在柳家多待,要不是为了完成娘亲的遗愿,她才不会踏入柳家半步。瞥了眼窗外的红光,知道再不能耽误,匆忙的从床底摸出一个青色小包袱,就要离开。
    院外,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
    结实有力又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是军靴着地的清晰声响。
    谢立儿刚走出门口,下一刻,院门被推开了。
    雪花明丽的光芒应和着妖娆的火光,将院子里照的鲜亮。
    没等她做出反应,视线中出现了一对黑甲士兵,凌厉的煞气夹杂着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这里竟然还有个小娘子……”当先进来的士兵看见谢立儿也愣了一下,回头,对后面明显是头领的人物道:“大人,您看?”
    “你是柳府何人?”那头领锐利的视线直指谢立儿。
    ‘我是柳府丫鬟’,谢立儿眼珠一转,心中所想的回答还未脱口而出,那头领人物又了然的开口:“你是柳家人?跟柳亓是何关系?”
    他逆光而立,看不清面目,谢立儿只觉得一种战场的杀伐之气凝成无形的威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到嘴的谎言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虽然她觉得那也不是什么谎言,她一个柳家私生女,在柳家的地位可不就是丫鬟么?
    “我,我是柳亓的……”谢立儿抿了抿唇,‘私生女’三字在舌头打了个圈,怎么也说不出口。在她心里,从未承认过自己与柳亓的关系。
    “我跟柳亓没什么关系。”谢立儿听自己如此说,挺了挺背脊,双目明澈的朝那头领看去。
    半明半暗间,那人一双极具煞气的眼,望定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手坚决的一抬,显然更执着自己的判断,“将她带走,见将军。”
    冰寒的铁链圈上手腕,谢立儿只得在心里大呼时运不济。在士兵毫不怜香惜玉的拖拽下,被动的出了院门。
    柳府的大火渐渐在愈来愈冷的雪夜熄灭,此时,显赫的柳家北苑已经化为了灰烬,独留与众屋院隔开的书室仍旧矗立如初。
    谢立儿便是在这里见到了传说中的阎王,郗愔。
    偌大的书房内,烛火摇曳,谢立儿膝盖被击,噗通一声跪倒在男子脚下,铁链晃动着清脆的声响。
    谢立儿在那目光下本能的抬头,梨花木椅上,男子强势的阴影罩下,一口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掌钳制,不能有半分动弹。
    烛火下,谢立儿纤毫毕现的看清了男子的容颜,半晌,才倒抽一口冷气。
    北有月兮东有兰,南有玉兮西有仙。问道风姿谁最殊,哪堪阎王侧帽檐?
    市井中耳熟能详的小调,此时想起,只觉丝毫没有夸张。虽然谢立儿没见过北月东兰,也没有见过南玉西仙,即便不能做比较,可凭她21世纪的审美眼光来看,这人真正是妖艳如魅,面孔冷峻如刀削斧刻,气场强势如王。还真是那个名声大如雷的侧帽郎!


第二章 尼玛,这是虐L情深
   
    干燥而带热力的手指,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抬起地上女子的脸。
    肌肤的触觉能感受到他指腹手掌中的薄茧,在肌肤相触的瞬间,谢立儿反射的想避开,却发现自己如同被施了咒般,动不了丝毫,任由对方的手摩挲上她白白嫩嫩的肌肤。
    郗愔看着手上抬起的女子脸颊,清媚若有狡黠之光,愣愣看着自己的双瞳清澈炙热,并没有预料到的恐惧害怕抑或是蛊惑痴迷。
    “柳亓那老贼是你什么人?”郗愔问道,并未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煞气不知何时收敛了几分。
    谢立儿僵直的身体一软,若不是有郗愔手劲的支撑,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尼玛,杀神阎王的气场果真够强大,要是再继续下去,我说不定就得没骨气的求饶了!’谢立儿心里暗自舒了口气。
    面对郗愔的问话,谢立儿不敢不回答,抿了抿干涩的唇,收敛下心里的紧张,说道:“我是他的私生女……”
    “我和母亲一直住在外面的,前些日子母亲去世,我才被柳家接了进来。那个,我真是无辜的。”
    她的声音带着南国女子特有的软糯,清脆,因为紧张而有了一丝丝颤动的尾音,此时听起来像是被什么软绵的东西挠了心,让杀神大人冷硬如铁的心肠竟然有刹那间的酥软。
    不过,也只是刹那罢了。郗愔微微皱眉,对地上极力想撇清关系的小女子,露出一丝轻蔑。
    “柳家人逃往何处,你可知?”
    “我不知。”说起这个,谢立儿不免有些愤愤然的磨了磨牙,“中午的时候我被大夫人迷晕,刚醒来就被你的人发现带到了这里,我哪里会知道他们去了何处!”
    “哦?你还真是不讨喜,柳亓逃走的时候,连小妾都带走,却把你留在此处。”郗愔轻笑,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谢立儿撇撇嘴,“谁稀罕他们带我走!”
    还是个倔强的小女子。郗愔松开她的下巴,离开她肌肤的刹那,竟然有些怅然若失,食指轻捻,似乎还残留着女子脸颊上的温润清香。
    郗愔有些烦躁的起身,吩咐道:“带下去,和俘获的宫奴关在一处,明日送往军营。”
    门外黑甲军听令进门,谢立儿反应极快的一把抱住将军结实有力的双腿,想小狗一样用脸颊磨蹭,恬不知耻的求道:“别,别关我,将军大人,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保证马上离开,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京都,您饶了我吧!”
    郗愔低头,看见谢立儿谄媚的抱着他的腿求饶,那小脸,因为激动飘起了一丝红晕,惶惶然艳若朝霞,稚气的小脸平添了诱人的妩媚。
    再看两人的姿势,女子弱势仰脸乞求,男子高傲冷厉如帝王俯视,女子仿佛诱人的甜点摆出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男子强势的即将做出判决,多么诡异而又暧昧的姿态。
    这番场景,让一向令行禁止的黑甲侍卫停下了进门的脚步。
    “真不想被带走?”郗愔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淡淡的暗哑。
    “嗯嗯,别带我走。”谢立儿立刻点头如蒜,她又不傻,刚刚这杀神的意思,明明是要送她去军营做军妓,那怎么行?她大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就要凋零……玩笑开大了,尼玛这根本不是小庶女奋斗励志剧,而是暗黑版虐恋情深?!


第三章 坑爹侍寝,还冷么?
   
    “那好,如你所愿。”郗愔看着脚下女子明丽而又谄媚的笑颜,心神荡了一下,凤眼微眯,嘴角的笑容幽深莫测。
    伸手一扯那锁链,谢立儿被迫起身,脚下还没等站稳,身体已经撞入一个阳刚健硕的怀抱,浓郁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略带汗味儿,却魅惑十足。
    “你这是做什么?”谢立儿被这一扯一搂弄懵了。
    “侍寝。”郗愔咬牙冷笑,感受着手臂中不盈一握的小腰,那温软的触感,狭长的眸中闪烁着占有意味儿极浓的幽光。
    拦腰抱起怀中的女子,郗愔深邃的眸光直视谢立儿的瞳孔,似乎要看进她的心底深处,“这是你自找的!”
    一脚拽开内室的房门,毫不怜惜的将她扔进房内卧榻,高大的身影随即覆了下去,外面的侍卫极有眼色的将书房门关上。
    “等,等等,我没说要侍寝啊……”谢立儿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大声叫停。
    “你不想去军营,难道不是想留下伺候我?”郗愔危险炙热的目光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似嘲讽,似冷厉。
    “不,不是,那个……”谢立儿磕磕巴巴,觉得自己大脑似乎短路了。
    “难道你想去军营?”大将军眉梢微扬,冷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我又是何人?容得了你出尔反尔?!”
    谢立儿哑然,一瞬间感觉走投无路前途灰暗世界无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郗愔见她不再说话,手毫不客气的朝她的衣襟伸去,那炙热带着薄茧的双手,一触上肌肤,便带起一串酥麻的电流,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慢,要不我们再商量商量?!”谢立儿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黑亮的眼珠急急的转动,像是笼中急于找到出口的困兽,敏感又可爱。
    郗愔以极大的毅力压制住嘴角的抽搐,这女人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她是觉得自己脾气太好还是待她太温和?
    谢立儿撑着郗愔的胸膛,歪着脑袋往外挪,郗愔却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拉了回来。随即,以唇封住了她所有的拒绝。
    他的唇齿霸道炙热,宛如猛兽进攻,双手不客气的伸入她的衣襟,触手那温软滑腻的肌肤,酥酥麻麻,一下子激发出他更大的热情。
    下一刻,衣衫被轻易的撕裂,他的手掌霸道的抚过她的腰肢。
    “冷……”谢立儿蹙眉娇气的嘟哝,声音糯糯的,娇嫩的小脸染着红晕,一排浓密如同小扇子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遮盖住了她眼眸中的慌乱。
    郗愔的吻落上她纤巧可爱的锁骨,黑眸中满是张扬的傲气与肆意,他的手在自己衣襟处用力一扯,褪下了冰冷的袍服,强壮炙热的身体紧紧的贴上她。
    像是打了个激灵,谢立儿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然后在那强势又霸道的手掌下,软绵,酥柔,若有似无的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他俯身,狠狠吻上身下那娇滴滴的两片粉唇,谢立儿被他略显粗鲁的动作弄的嘤咛出声。郗愔似乎终于满意,撬开她的贝齿,细细的进行深层探秘。
    “还冷么?”一吻结束,两人的身体都带上了情热的温度。郗愔妖艳冷峻的面孔也柔和了许多,带着丝丝媚意,声音也变得黯哑低沉。


第四章 将军大人,你轻一点
   
    “不,不冷了。”谢立儿垂着眸子,努力忽略心脏狂乱的跳动。
    “终于乖巧了。”郗愔的表情似笑非笑,眸中涌动的却是妖气横生的波光。
    郗愔也注意到她的慌乱和不甘,然而却也不打算停手,他盯着她雪白的小脸上,那潋滟的嫣红,手下动作越发的用力,几乎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热意在两人之间氤氲,打散了这冬夜的寒,他的手揉弄着身下这具娇嫩的细腻,感受着她的身躯在他的撩拨下,微微颤抖扭曲,失守。
    身体的渴望越来越热烈,大将军渐渐的失了耐心,那种强烈想要得到的渴望,如同烈火焚身,让他急切的想要找到纾解的通道。
    难道是太长时间没有女人的缘故?从混乱之城到南国京都,整整三个月生活在军营,不近女色。看来真是需要好好犒劳下自己的兄弟了!
    他的急切和失控一旦得到合理的解释,手上身体的动作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谢立儿晕晕乎乎中,感觉自己的腿被打开,巨大的疼痛从身下袭来,身体仿佛一下子被钉在了原地。
    她疼的眉儿蹙起,白玉的肌肤透着粉红,那略带痛苦的模样犹如暗夜中的妖魔艳鬼,稚嫩中生生透出残忍的诱惑。
    郗愔被她的撩人心魄撼动了心神,他用指腹略显粗鲁的在她白嫩滑腻的身体上流连忘返,似乎想要留住此时的美景。
    “疼……轻点,你轻点。”她娇嫩的小嘴软糯无力的叫着疼,眼神微眯,睫毛上还挂着浅浅的水痕,让她整张脸顿时生动明艳起来,一时间波光潋滟,风光无限。
    他却顾不了那么多,钢铁与水的触碰,一旦深入,再也不想忍受。他狠狠的动着,即便能感觉到里面的干涩。
    他不承认她痛苦的表情让他激动,让他既有凌虐的欲望又有一瞬间柔软的疼惜,他用唇封住了她叫疼的声音。他凶狠强势,不带一点犹豫的,步步紧逼,寸寸占有。
    他的每一下动作,都凶狠的像是要吃了她一般,将她的身子弄的扭曲,弄的颤抖,他感受着那修长的腿在自己腰间发抖,看着她的眼角因为他的动作而哭泣。
    郗愔失控了,他从未有过如果强烈的体验,那种销魂和刺激,让他骨子里的兽性一下子激发了出来,他清醒又沉迷的在她的身上驰骋发泄,那形状漂亮,线条流畅的腹肌上滴流着汗珠,妖冶迷人,带着一股子优雅的狂野。
    谢立儿紧紧闭着眼睛,牙齿紧紧咬着唇,长长的睫毛跟蝴蝶振翅般簌簌抖动,身上大片的皮肤染上桃红,娇嫩的小口急促的喘着气。
    先活着吧,活着才能回去!她微微呻吟,无声的昏暗中,她的手紧紧抓住身上的床单。
    “叮——”的一声,手腕的铁索被扯断,大将军似乎觉得那铁索碍了他的福利,随手除了那锁链扔到塌下,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他还没无用到需要这种东西。
    浓浓的烈火在两人身上燃烧,将军眯眼看着身下的美景,若有所思……


第五章 很白,很嫩,很丝滑
   
    谢立儿蠕动着身子在香软的锦被中蹭了蹭,才缓缓探出个头,窗外天光已经大亮,理智告诉她应该起身了,行动上却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
    可是不起身怎么逃出去?眨眨眼,谢立儿慢腾腾的撑起身子。
    还不等谢立儿下床,房门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醒了?”
    伴随着这声招呼,郗愔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
    一头墨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艳靡如妖清皎似月的脸上带着微笑,昨日的一身杀伐锐利之气,此刻尽数敛去,只剩下普通人需要仰头拜谒的清冷高贵。
    他那眉宇神色间,有着一种悠然神秘的气质,仿佛是那山上千年不化的冰,映着初升的阳光般瑰丽。
    谢立儿怔住,良久,伸手揉了揉眼睛,侧过头避开目光,不再看他。
    “怎么,现在倒是不敢看我了?”郗愔施施然在床前止步,自觉将她的表现理解为‘害羞了’,脸上的微笑一时间越发的风流。
    “哎”见他一副不说话不罢休的模样,谢立儿无奈抚额,“不是不敢看你,我是不忍心看你。”
    感觉到床往下一陷,郗愔在床上坐下,俯身过来,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身子拉近,端详良久,才道:“何谓不忍心看?”
    “将军长得这般容颜,不仅让身为女人的我自卑,更重要的是,看了你,以后哪里还有别的男人能入眼?这不是耽误我的终生,并毒害我的审美观么?”谢立儿长叹一声,无奈说道。
    “你还想看别的男人?!”不得不说,男人注意的重点总与女人相悖。将军大人双目一沉,锐利阴冷的煞气顿时让谢立儿打了个冷颤,白嫩嫩的下巴上赫然多了两个指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夸奖将军俊美无铸遗世独立举世无双,难道将军没听出来?”谢立儿抓住将军的手,想将自己金贵的下巴从魔指中拯救出来,“将军大人,您轻点,疼!”
    “哼!”郗愔也看到那白嫩小巧的下巴上留下的指印,红红的,衬着白皙嫩滑的肌肤格外的鲜明,也格外的好看。郗愔对此很是满意,便顺势松了手。
    手指一空,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滑腻的触感,摩挲一下,竟然觉得有些不舍。
    “把东西拿进来!”
    谢立儿揉着下巴,听见郗愔如是说。
    进来的仍旧是黑甲士兵,谢立儿发现郗因对军队似乎很倚重。来人将一盆炭火和一盆清水放到床前,朝郗愔恭敬的一礼,悄无声息的退下。
    谢立儿诧异的看着地上的东西,无声的眼神询问。难道是给自己准备的取暖洗脸的东西?
    郗愔不准备跟她说明,自顾自的掀了被子,将她的左脚抓在手里。
    被子一掀开,一股凉风灌入,谢立儿看到郗愔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气氛很危险,下意识就要挣脱他的手。
    “别乱动。”郗愔的目光停在手中秀气的小脚上,很白,很嫩,很丝滑,天生的小脚,男人一手就可以握住,特别那五根脚趾头,根根如同白玉般可爱,粉嫩,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把玩。
    想到即将做的事,郗愔决定一会儿一定要仔细些,至少不能破坏这份美好。毕竟,自己的东西只有保护好,才能更好的享用。


第六章 侧帽一顾,狂蜂浪蝶
   
    感受到谢立儿的挣扎和紧张不安,郗愔却霸道的抓着她的脚,动作虽轻却强势不容抗拒。
    “我会尽量快一些,有些疼,你乖一点,忍一下就过去了。”
    谢立儿不知道郗愔是什么意思,但也感觉的到对自己不是什么好事。身体微微颤抖,“你要干什么?”
    郗愔却没给任何解释,另一手不知何时拿了一颗莹白的药丸,趁谢立儿开口之际一下喂到了她嘴里,一抬她的下巴,那药丸便被她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咳咳……”
    “不是毒药。”只是防止肌肉失去活力的药物,郗愔淡淡说着,一手已经拿起炭盆里烧红的子样烙铁。
    烧红的烙铁无情的印上小腿,兹兹的烤肉味伴随着郗愔的轻笑:“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我,更不许背叛我,否则,那后果我相信你一定不想去尝试。”
    郗愔的声音温柔的响在耳边,而小腿上承受的痛苦让谢立儿痛的大叫起来,“啊……你这个疯子,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疼痛在小腿上蔓延,谢立儿扭曲着身子想要蜷缩起来,却被郗愔牢牢制住。
    “我今日的话,你定要好好记在这里,”他的手按住谢立儿的心脏位置,表情冷冽霸道,一瞬间的气势,让谢立儿忘了叫疼。
    看到谢立儿不再大喊大叫,郗愔捞起清水盆中的白巾,覆在她的小腿伤处。痛的满头大汗的谢立儿,只感到小腿上一阵清凉,那刚刚挖肉刻骨搬的疼痛,竟然减轻了许多。
    一番折腾下来,谢立儿在疼痛中昏昏沉沉睡去。郗愔看着床上女人苍白的小脸,温柔的拭去半挂在那浓密睫毛上的露珠,郗愔自己没发现,这一刻他的表情格外柔和。
    柔软,这是郗愔十年再也没体会过的感情,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感知这些的能力。冥冥中,有些命运,有些改变,已经注定。
    书苑外,被告之将军还在卧房的众位心腹部下,不约而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将军不愧是将军,做起这等风流事来,也比我等更胜一筹!”副将翟冉是个虎背蜂腰的粗犷大汉,此时满口的感叹。
    军需官林西顾男生女相,除了脸比女人黑些,五官身段却都是极品,听到翟冉拽文,不屑的哼了哼,傲娇的斜他一眼,“明明是野兽,偏要学人类装风雅,你就是再练上百八十年,也没人会赞你一句有风度美姿仪。将军可是侧帽一顾引得满城浪蝶,你可别学边城梁三郎,拧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这话一说,周围众人哈哈大笑。
    郗愔在边城的时候,每日去城外大营练兵,日落时分回城。一日,郗愔回城时被风掀歪了帷帽,引得路人惊为天人,将军抬眼一扫,众人随即便被那气势折倒。第二天,满大街的男人都学将军骑马戴侧帽,满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视将军为梦中情郎。城西有位梁三郎,长相丑陋,五短身材,爱模仿将军衣着举止,却引得满城人的嫌恶,每次他经过,总会有人投他石子。算起来,这位算的上男版的东施效颦。
    翟冉浓眉一抬,粗声粗气的咒道:“干,你个搔货真是毒舌,老子本想对你文雅些,可你显然更喜欢粗野,既然这样,老子直接把你抗进洞房强上得了!”作势就要上前抗人。


第七章 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林西顾气的跳脚,柳眉倒竖:“你这野人,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就大声把将军闹出来!”
    郗愔生平最厌恶男风断袖,翟冉要真那么做了,就算不被撤职赶走,也再不会得到将军重用。因此,就算全军上下都知道翟冉对林西顾有意思,翟冉终究也不敢对林西顾如何。
    旁边,世家公子模样的叶岑风看着面前两个活宝,忍俊不禁。拿着支蓝孔雀翎做成的麈尾,气质挥洒间沉静悠然,仿佛是古谭中的水,在春日的柳枝飘摇中,带出一种极致的静与幽深,翩翩然有名士之风。
    叶岑风是名士不错,但若真认为他是个与外貌里外一致的名士,那就大错特错。这叶岑风,经纶满腹,计谋深深,偏偏是个文化流氓。
    就如此刻,他看够了热闹,便起了坏心,冲翟冉眨眨眼,“我说你这笨熊,也太他妈不是男人了,将军厌恶男男断袖,那是因为好男风者性淫,并把此道当成尝鲜刺激的玩乐游戏,世人大多都在跟风。你二人若是两厢欢喜,此心不渝,相信将军也不会拆散有情人的。”
    “靠,沈心,扁他!”林西顾跟踩了尾巴一般大叫起来。
    被叫道的沈心正好姗姗来迟,听到林西顾叫她,顿时眼睛一亮,脚下生风,两步到了近前,顺势拉住林西顾的手,磨蹭揩油不消说。脸上努力绽放出温情之光,柔声道:“西顾,谁欺负你了?”
    “干,你个混账女人,把手拿开。”林西顾甩掉沈心正在努力往自己袖子里钻的贼手,气的一脚踹过去,“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西顾别生气,爷晚上再去找你。”沈心好言好语的安慰,一张比男人更英俊的蜜色脸上,有着不同于这个世间任何女子的阳性气势。
    “干,你再敢自称爷,下回领军资的时候,老子不给你裤子,你倒是在全军面前走一圈,能分清自己性别再找老子说话!”林西顾纤巧的下巴一扬,狠狠的瞪了在场的几人一眼,利落的扭头,走人。
    “西顾,别走啊,我再也不在你面前自称爷了还不行么?”沈心陪不是,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叶岑风抬头看了看天,自语道:“冬雪初霁明月夜,春风要度美人关。”说着,挥了挥手里的蓝翎麈尾,悠然转身走了。
    大笨熊翟冉正努力的思考该如何让西顾美人和自己两情相悦,听见叶岑风吟诗,回过神就看到叶岑风已经远去的背景,忙大步追了上去。
    “怀瑾先生,你还没告诉我如何让西顾心甘情愿呢!”
    叶岑风转身,蓝翎麈尾直接敲在翟冉脑门上,“说你笨你别不承认,你看那书苑,将军在里面,是不?”
    翟冉点头。
    叶岑风继续问,“知道将军在里边干什么不?”
    这个有谁不知道?男女之间,也就那点事儿。
    “那你知不知道,从今后,那女子就是将军的女人?”叶岑风给了个‘不开窍’的眼神丢过去。
    “好好琢磨吧。”叶岑风看着大笨熊终于被绕晕了,转身走自己的路,嘴里拖长了调抑扬顿挫念着:“茕茕孑立无人问,软玉温香羡煞人。”
    转动着手中的蓝翎麈尾,心里却在寻思:大将军十年前名叫卫愔,坊间传闻,少年慕艾红粉缠绵中不得不说的故事,那位女主角可不就是姓柳么?似乎还是位柳家嫡女呢!不知道跟这位正得将军宠幸的女子又是何关系?呵呵,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第八章 新出炉丽姬,侍妾?
   
    谢立儿是半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说来也是神奇,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得到了一枚未来世界2800年的传承指环,里面包含了各类可进阶性知识传承,只要达到一定条件,就能开启传承,从而不用死记硬背就能完全掌握一门知识。
    在传承中,有一门便是医术,荟萃了中西最顶尖的医术传承,这样的传承需要的条件,首先要找到能够补充指环需要的能量石,其次是使用者的血液是原始血型,最后是使用者的精神力需要突破三叶(精神力用单位‘叶’计算,正常人的精神力为一叶)。
    谢立儿之所以会穿越,就是因为需要开启医术传承。
    再次醒来,谢立儿发现小腿上多了一个印章般的图腾,图腾的中间是大将军的名讳“愔”字。
    “还是彩色的!”谢立儿嘀咕着,现在的烙印技术竟然这么好,比刺上去的颜色更鲜亮,皮肤也没被烧死,就是图纹的地方有着印章般的凹凸不平,像是浮雕,看着很立体。
    腿上还在隐隐泛疼,估计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那可是烧红的烙铁!自己这回,算是体验了一回古代烙刑?
    正对着那印章愣神,没发现这屋里还有别人,听到声音,谢立儿吓了一跳。
    这才发现自己床前不远站着个侍女,看那样子,似乎是派来照顾自己的。见她用惊讶的神情看向自己小腿上的印章,不禁讽刺一笑,“是不是很漂亮?工艺看起来很完美。”
    那侍女没敢接话,只默默的捧来衣服,轻声说道:“丽姬,请换衣裳,奴去取饭菜,您洗漱完,就可用饭。”
    对于侍女的称呼,谢立儿被噎住,如果这会儿她嘴里有一口茶,肯定会喷的一滴不剩。尼玛,谁来告诉她,她什么时候成了大将军的姬妾?这是丽姬……还是立姬?
    “那个……大将军去哪儿了?”谢立儿被天雷轰了后,觉得这问题暂时押后的好,便问起了郗愔的去处。
    侍女看谢立儿的表情平静,不像是痛不欲生或者娇羞,一时有些拿不准这位将军姬妾的性子,只如实答道:“将军去了皇宫,处理善后事宜。”
    谢立儿见这侍女有一说一,看着就像口风紧实的。也不再多问,“你下去吧,多拿点饭菜,我饿了。”
    的确是饿了,几乎一天两夜没吃东西,身体快虚脱了,手脚都在发抖。
    侍女离开,谢立儿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又手软脚软的洗漱完毕,开了门通风,便坐到饭桌前杵着下巴,等着侍女回来,投食。
    “丽姬看起来精神不错!”忽听门外有人轻笑,谢立儿看去,只见从门外走近一位年轻清俊的男子,听声音,便觉此人温润有亲和力,行走间步子大小几乎同一频率,一点也不难看出这人出身良好,是个世家子。
    他唇角微扬,含着丝若有似无的轻笑,让人看着就觉得莫名的安宁舒服。银灰色的衣袍,外罩一件黑色的锦裘,与这冬日的气息一应和,恍然有了玉树之姿。
    “你是谁啊?”谢立儿眨了眨眼,虽然这美男子看起来挺赏心悦目的,但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因此也没有起身表示对客人的尊重。
    “在下叶岑风,是将军的幕僚。”叶岑风对谢立儿的态度并未有任何不满,走到桌前坐下,学着谢立儿的样子,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中晃动着那支从不离身的蓝翎麈尾,神态说不出的雍容惬意。
    谢立儿朝那华丽的麈尾看了一眼,认同的点点头:“看的出来,你是个胸有城府诡计多端的谋士。”
    “哦?”叶岑风倒是挑了下眉梢。
    “看你这逢人便带三分笑,开口就设连环套的不良品行,典型的笑面狐狸,不干谋士这一行,也太浪费了!”谢立儿撇撇嘴,心里寻思:我才不会说因为看你了那装逼的麈尾,就让人想起了拿羽毛扇的诸葛亮。
    事实证明,谢立儿看似无礼的调侃,却换来了叶美男的开怀一笑。
    “丽姬真是个妙人!”
    在他的笑声中,谢立儿突然往前一扑,在叶岑风猝不及防之下,谢立儿毫不犹豫的强抢了他的蓝翎麈尾,得逞收手的那一刹,谢立儿明显的感觉到叶美男的冷怒之气。
    谢立儿却装作没察觉的模样,把玩着手里的蓝翎麈尾,细细体验这个时代的手工艺品,摸摸上面鲜亮夺目的蓝翎:“这里有孔雀么?你用了多少雀翎才做了这么一支麈尾?”
    “七只,每只雀拔一根翎。”叶岑风虽恼怒谢立儿的作为,却还是回答了她的好奇,因为他知道,谢立儿一定是故意的,她在报复自己对她的试探,或许也在恼恨郗愔对她的作为,她不敢找郗愔麻烦,只好将这怒火发泄到身为郗愔属下的自己头上。
    “丽姬看够了没?若是看清楚了,便将麈尾还给在下如何?”
    “真是浪费。”
    谢立儿一脸的鄙视,将麈尾扔回给他:“明明可以用纸做的折扇,绢做的折扇,那东西原料易寻,还能满足你这样爱显摆的人题诗作画,你却偏偏去拔孔雀的翎羽,真是一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
    “折扇?”叶美男显然更善于抓住关键词。
    南朝名士喜欢弄支麈尾拿在手里装风雅,却还没人用折扇、纸扇,就算用扇子,大多也都是不能随意展开折叠的蒲扇,团扇。但那东西大多是女人在用,若是一个男人随时拿在手里,一定会非常怪异。
    谢立儿也是到了柳家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竟然还没出现折扇。今日突然看到叶岑风麈尾不离手,便想起了这茬。若是以后南朝世家子们都人手一把折扇,自己这算不算造福社会?!


第九章 一只饥饿的鸟儿
   
    “那个,我要休息,没事别进来打扰,有事也别找我。”
    谢立儿吃饱喝足,将侍女赶到门外,进了书房摩拳擦掌一番,便开始进行自己的寻宝大计。前段时间在柳家,为了进这书房想了许多方案,最后都因避不开书苑的守卫而放弃。那时候哪里想到有住进这里的一天?
    “收拾的这么干净,柳亓也太抠门了!”连续翻了几个屉子,除了找到一些没用的纸墨笔砚,连件值钱的摆件都没见着。
    “哼哼,好东西都拿走了,肯定不是这一两天决定跑路的。亏我还住在这府中,事先竟然连点风声都没听到,还真是……”谢立儿沿着书架一溜翻找过去,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人品有问题。
    从前到后,从左到右,谢立儿的大搜索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眼看天色又暗了下来,谢立儿有些着急了,要是再一无所获,自己说什么也要先逃了。
    “姐姐,姐姐……”
    谢立儿找东西找的焦躁,突然听见声音,吓了一跳。防备的四处看去:“谁?”
    “饿,饿……”那声音再次响起,谢立儿仔细朝那声音寻去,在墙壁的彩雕壁屏上,发现了罪魁祸首。
    一只鸟,羽毛艳丽体形优美懂得审时度势智商很高的鸟。之前一只待在木雕的花枝上装死,因此还真没人注意壁屏上有这么一只生物。
    谢立儿走过去,将鸟从那木枝上拿了下来,感受了下手中华丽的羽毛,低骂道:“真是只狡猾的小骗子!”
    那鸟见自己被谢立儿拿捏,又听她给自己的评价,做羞愧状,打开翅膀,将自己脑袋埋进去。
    “哟,这会儿装什么害羞?”谢立儿看这鸟如此通人性,顿时哑然失笑。
    “姐姐,姐姐……”鸟儿顺势依到谢立儿手上,用它那漂亮的鸟嘴在谢立儿手心细细的啄,力气不大,就算从来不看动物世界的谢立儿,也能感受到这鸟儿的撒娇。
    “饿,饿……”鸟儿见谢立儿没对它怎么样,顿时顺杆爬,鸟嘴啄一下谢立儿的手心,便叫唤一声饿,看一眼谢立儿,再用嘴去蹭蹭。
    “这年头,鸟都比人聪明!”谢立儿无奈了,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底是跟谁学的?据说这书房只有柳亓常年使用,打死她也不信柳亓能教出这样一直鸟精来。
    看了会儿鸟儿撒娇,先前找东西的烦躁心情顿时松快了许多。谢立儿捧着鸟儿在桌边坐下,端过桌上的糕点,鸟儿一看糕点便飞扑过去,谢立儿早有准备的将盘子朝怀里一护。鸟儿从半空落到桌上,斗鸡般的扑腾着翅膀,更是发出短促的叫声。
    “哎,别急啊,我知道你装死很久没吃东西。现在饿了吧?想吃东西了吧?放心,这东西都是给你的,只要你以后跟着姐姐走,我带你到外面吃各种各样的美食,怎么样?现在,你叫一声就算答应,两声就是不答应,你表态吧!”谢立儿一脸纯良的诱惑着桌上的小东西。
    “……”
    “你怎么叫了三声?那算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
    “这次是一声,好吧,你答应了,以后就要跟着我走了!”
    一人一鸟讨价还价半晌,随后鸟儿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完了所有的糕点,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谢立儿摸着它形态依旧的腹部,满是惊叹的看着眼前拳头大小的鸟儿,这小东西也太能装了吧?
    一个时辰后,一个空寂的院子柴房地板缓缓滑开,钻出一个人头,那人四处看了一圈,确定四周风平浪静,便轻手轻脚的爬了上来。
    “呼,终于出来了。”这人正是谢立儿,此刻她抖了抖沾染在衣服上的灰尘,高兴的自言自语:“小骗子,没想到你真是个宝贝!”这下子,找到了手镯,人也从地道逃了出来,还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呖……”这时,从谢立儿头上飞出一只小鸟,得意地欢欣地清越地叫了一声,末了停在谢立儿肩膀上,昂头挺胸,一副傲娇模样。


第十章 出逃不成反被抓
   
    折枝楼后院。
    谢立儿好不容易从那处院子中钻出来,就看见前面不远处一座灯火通亮的楼。待看出点蛛丝马迹,犹豫道:“这是青楼吧?应该是吧。”
    不得不说,谢立儿乃真相了。柳家书苑地道的出口本就在这折枝楼的后院柴房,往日繁华的时候,这里一般住新买的小丫头,但经过这几日的战乱,里面早没了人。
    先不说谢立儿误入青楼的震惊,糟糕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发现。
    “你是哪个房里的?没听见妈妈让楼里的姑娘都过去么?穿绿衣服的,你看谁呢,说的就是你!”那人见谢立儿站着不动,过来就将她当成青楼姑娘推进了厅里。
    一番训话折腾,听那鸨儿的意思,今晚似乎要来贵客,让姑娘们去河上的楼船作陪。谢立儿无言的很,前一刻还在感叹自己前所未有的好运,后一刻就进了青楼销金窝。天啊地啊,乃们确定不是淘宝卖杯具的?我这会儿回到地道还来得及不?!谢立儿挠着头发,后悔的想去撞墙。
    “小骗子,你说一会儿我要是落入魔掌怎么办?难道我注定是那被压的?呜呜……”谢立儿自说自话,可惜聪明的鸟儿一向是知道如何保命的,现在的小骗子,早已经装死藏进谢立儿的发髻中,几根长长的美丽羽尾露出来,一眼看去,像是做工新颖的发饰,谁也想不到那会是一只活鸟。
    且不说这边谢立儿苦恼着该如何逃脱,那边的折枝楼前门,已经开始迎进宾客。今晚来的这些人,可都是这南朝数得上的大人物,其中就包括郗愔。
    楼船上,大红的灯笼在这夜色下尤显旖旎,船舱内更是被布置的光鲜亮丽,灯火通明。两行桌案依次排开,中间空出来的地方铺上了精致的地毯,三足小鼎里燃着上好的香饼,微凉的烟气里,处处显露着暧昧奢靡的风情。
    “大人们已经到了,你们待会儿可得好好伺候着,要是今儿谁惹出了什么事,连累了折枝楼,事后别怪妈妈心狠。”鸨儿对姑娘们警告了一番,领着她们往舱里去。
    谢立儿脚下疾走两步,一头撞上前方的姑娘,见人回头看她,赶紧显露出焦急害怕神色:“对,对不起,我,我肚子疼,这位姐姐,能不能帮我遮掩一下,我去去就来。”
    那姑娘这才看清谢立儿,容貌虽然不是顶顶美艳,却胜在气质纯净无垢,灵动纤弱,一点不像风尘出来的女子。想到最近楼里进了一批罪臣家眷,想这娇娇以前定是出身在那种家族。有些怜惜的同时,又生出一股子得意,出身好又怎样?还不是跟自己一样进了这等地方。
    想到此,那姑娘咯咯娇笑:“可是怕在这里看到熟人?你就是以前再怎么高贵,进了这里,也要做那一点朱唇万人尝的低贱妓子,姐姐我劝你一句,别做那自恃清高的傻事,这折枝楼里,弄烂了弄残了的贵女,姐姐可都见过。”
    谢立儿冷汗,现在却没功夫在这里争辩,随她误会好了。
    “我真的肚子疼,姐姐就帮帮忙吧,要是我一会儿在贵客前出了丑被怪罪下来,说不得姐姐还要被迁怒不是?”
    谢立儿半是诱哄半是威胁,那姑娘却是油盐不进:“你当我是三岁稚童?你要去,自个去找妈妈说去。”说完,扭着腰跟上前面的队伍。
    装可怜失败,谢立儿在跳河与进船舱之间犹豫了半晌,最终觉得两条路都不好走,跳河万一抽筋淹死了,进船舱万一被人和谐,这算哪样?
    所以,逃吧!
    转身,提裙,以五十米短跑的速度冲到船舷处,借着冲力猛地一跃,屁股着地落在了木板水桥上,起身,捂住肚子匆匆往前走。
    “站住,你是何人?”谢立儿不出意外的被守在岸上的士兵拦下。
    “小女子是折枝楼的姑娘,本是被妈妈带去招待贵客,无奈刚刚发现来了月信,这不,妈妈怕我晦气惹怒了贵人,打发了小女子下船。”说着,既羞涩又害怕的扭动了下身子,那月白裙上鲜亮的一抹红恰好被两士兵看在眼里。
    顺利的通关,谢立儿长出一口气,大姨妈,从来没有哪一次这么感谢你的到来!
    本以为再次到达后院柴房就能解脱危机的谢立儿,却不知更大的危机正在前方。
    “郗将军,沈将军,请这边走!”
    谢立儿刚一脚跨进月亮门,迎面正对上三个男人。待看清对方面孔,两方人俱都怔住。
    那个恨啊那个悔啊,顿时绵绵无绝期。对面的人是谁啊?郗愔啊,杀神啊,阎王啊!昨天才跟自己打了印章的人啊……谢立儿觉得脑子里面的那根弦,嗡的一声,断了!
    郗愔怔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被他好好养在柳府的女人会出现在这里。他没幻觉吧?没幻觉吧?
    沈心也怔住了,她是觉得眼前的女人是如此的美丽动人,都能跟她的卿卿西顾不分上下了。唔,要是西顾也能这般纤盈温柔,脾气不要那么暴躁就好了!丝毫没有注意自家将军面色已经发黑。


第十一章 期待你的骨头够硬
   
    “你最好期待你的骨头够硬。”郗愔收敛了身上外露的气息,从谢立儿身边走过,不过那咬牙切齿的声音,让谢立儿眼前出现了一把把的剔骨刀,毛骨悚然的让人冷汗直冒。
    沈心在一边疑惑,将军进京这几日到底祸害了多少女子?!
    “还不跟上。”余光看到谢立儿的反应,知道害怕就好。
    谢立儿立马颠颠的跟上,挤到郗愔身边,低声说道:“我现在不太方便,能不能先回柳府?”
    “又想逃?”郗愔冷笑。
    “没有,我发誓绝不再逃。”谢立儿眨巴着眼睛,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看自己的裙子,既尴尬又羞涩道:“我这种情况,恐怕不适合留在将军身侧。”
    郗愔皱眉,朝沈心递了个眼神,“把披风给她,先送她回柳家。”
    “别说我没有警告你,要让我再知道你有二心,别说折枝楼,就是想做军妓,那都是奢望。”郗愔俯身在她耳侧,冷冷一笑,那笑如同明月划破黑夜,清冷明丽不可方物,一阵风刮过,凉凉的直刺人的骨头。
    谢立儿呼吸一窒,看着郗愔深沉幽暗的目光闪动,突然想到了蛛网与飞蛾,脸上的表情再也保持不住。
    “回去好好想想,我该怎么罚你?若是想不出来……”郗愔淡淡一笑,突然伸手在她发髻上抚了抚,挑眉:“这小东西都比你聪明!”
    言有未尽之意,弄的谢立儿心里惶惶然,难道自己对阎王的狠辣估量的轻了?
    “是,将军,奴婢回去一定好好想,定让将军满意。”老老实实的福身行礼,态度要多谦卑有多谦卑。
    低垂的视野里,看见那一角墨色大氅,不疾不徐离去。
    谢立儿没有动,却禁不住抖了抖,明明是冬季,还能出一身汗,阎王之名真是名不虚传。
    “呵呵,你是将军新纳的丽姬吧?我是沈心,在将军手下任参将之职。”见谢立儿怔怔站在原地不动,脸色有些苍白,沈心那颗对女人无限宽容的爱心瞬间被激发了。
    “丽姬别担心,将军不会在这种地方胡天胡帝的,我们将军好洁,一般只用府中的姬妾,不会碰外面的女人。”沈心拍拍胸脯,很是豪爽的下保证。
    “外面的女人?”谢立儿诡异的看了沈心半晌,慢吞吞的道:“我也是外面的女人。”
    “你只是战俘,从落入将军手中那一刻,就是将军的人,将军既收了你,你自然不是外面的女人。”沈心眉毛一挑,理所当然的说道。
    “原来如此……”谢立儿总算知道郗愔为什么能对自己强取豪夺肆意妄为了,感情人家早就把自己当成所有物了,主人享用所有物,或者给所有物打上个标签神马的,这这个时代,实在是太理所应当太习以为常了!
    君不知,曹操还在打了胜仗之后享用对方的老婆,甚至把对方的妻妾变成自己的侍妾。所以,要淡定,要能转换思维,谢立儿含泪默默抚慰自己的小心肝!


第十二章 看她还敢阳奉阴违
   
    “沈将军,你们家将军一般都是怎么对待逃兵的?”
    “……”
    “哦,这样啊,那他一般是怎么对待逃跑的姬妾?”
    “……”
    “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要逃的意思。再说,将军长的这么好看,能得将军青眼是我的福气,我怎么会不识好歹呢?我就是想问问,加深下对将军的了解,没别的意思。”
    “……”
    “啊?你说的是真的?真要活剐?”
    “……”
    “啊?还要被人观刑?”
    “……”
    “啊?还要挂尸法场三日?”
    “……”
    “我,我没事,就是月信来了比较头晕,可能是失血过多,我们快点回去吧……”
    谢立儿回到柳府,沈心因为好奇谢立儿的逃跑方式,还特意进地道走了一遭,按照她的说法,要顺便去接将军回来,免得将军被那些妓子占了便宜。
    留在房间的谢立儿,先是去伙房要了水,将自己打理清爽,而后就头疼该怎么灭掉郗愔的怒火。想着想着,就觉得脑子犯抽,她明明什么也没干,现在却像是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一般?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
    “小骗子,你说我该怎么做?我是多么高贵纯真,多么美好善良,多么细皮嫩肉的姑娘,这样的我让我怎么忍心伤其体肤呢?”谢立儿将头上的鸟儿拧下来放在手心,摸了又摸,努力想找出点苦情戏女主的感觉。
    第九十八次叹气之后,谢立儿毅然觉得,苦肉计是不行滴,还是美食计吧。
    找小厨房的人要了食材,一只杀好的鸡,一颗白菜,几只萝卜,勉强找到几颗葱,一把干辣椒,又用了点米面,努力搜索了下脑中的厨艺传承,十八般技艺齐齐上阵,没过多久,不大的书苑内,飘荡出诱人的食物香味……
    郗愔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知道是谢立儿弄出来的后,就径自去了书房。摇摇头,这女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犯的错有多严重么?以为一顿口舌之欲就能让他满足,从而不受责罚?
    谢立儿得知郗愔回来后,心里一阵惴惴,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暗暗鼓了股劲儿。端着一盅鸡汤,一碟萝卜糕,一盘白菜蒸饺,去了书房。
    郗愔侧身倚在榻上看书,听见门响,微微眯着眼看向谢立儿,心里琢磨着这次是不是要处罚严重些,让她以后面对自己时再也不会漫不经心阳奉阴违。
    感受到郗愔的视线,谢立儿只觉得阴测测的,心里没底。将食物讪讪放在桌上,不安的偷看郗愔的脸色。
    偏偏郗愔睫毛又长又浓密,因这会儿正垂着眼睛对着书本,让人看不到他眼睛里是何神色。
    “将军回来了?冬日天寒,将军在船上一定没吃什么东西吧?正好我做了点食物,将军要不要用点?”
    “难得你有心,我便试试看。”郗愔利落的态度,让准备了一大堆劝谏说辞的谢立儿呐呐愣怔了。
    谢立儿站在桌旁,不知道为什么,随着郗愔一步步走来,就感觉到有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并无其他任何动作,但谢立儿就是觉得他浑身上下透着巨大的侵略性,如同无形的手将她紧紧扼住。
    他的精神力一定远远超过正常人,虽然自己现在的精神力只是人类普通水平,但自己比任何人都了解精神力,对于精神力压迫的感觉也比常人更敏感。
    普通人感觉到郗愔的气势,多会认为这是杀戮形成的杀气戾气,只有谢立儿明白,那明明就是精神力超越正常,而他自己又不能很好的收放,才会对精神力低的人产生一股强大的气场压力。


第十三章 萝卜下火,将军请用
   
    谢立儿一想明白见到郗愔就发憷的原因,心里悠悠舒了口气。
    郗愔坐下后,谢立儿自发的站在旁边布菜。这是时代的烹饪技术没有后世精湛,加上没有植物油,烹饪都用动物油,在口感上自然又差了不止一成。特别是冬天,食物油一凉就容易凝结在一起,让人无法入口。
    谢立儿在烹饪的时候,很是费了些功夫,才将油和佐料不全的问题解决。
    郗愔年少的时候,说是金尊玉贵也不为过,什么珍馐美味没有尝过?看着桌上简陋的菜色,郗愔气的反笑一声,咬着牙道:“谢立儿,你真是……好的很!”
    谢立儿一边冷汗,心里吐糟:你不能因为看着简单就发火啊?真正的烹饪大师,能把最简单的菜色做成人间美味,切!你当这是跟你的长相一样啊?只注重表面,根本没有内在。
    心里碎碎念,在郗愔伸手的时候,还是很谦卑很麻利的将筷子递了过去。
    “这个是主食,白菜馅儿的饺子,还用了点肉末做辅料,将军试试?”主动给郗愔夹了一枚饺子放他碗里。
    郗愔眉锋微蹙,却没拒绝谢立儿的殷勤。夹起饺子咬了一口,本想嚼一下就吐出,借这个因由发作谢立儿,让她知道点厉害。
    可……没想到被谢立儿叫做‘饺子’的东西,竟异常美味。忍不住将整个饺子都吃了下去,郗愔觉得有些胃口了,今夜在楼船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胃口被打开,饥饿的感觉也就越发明显了。
    郗愔的表现正好落入谢立儿眼中,悄悄在身后给自己比了个V字。再接再厉的为郗愔盛了碗鸡汤:“这是鸡汤,温补养胃的,将军今晚在船上喝了酒,回来又吹了冷风,喝点鸡汤可以暖肠胃。”
    满足了口腹之欲,谢立儿的话听在耳里,就觉得很是受用。
    许久没有吃这么爽口的东西了,在军队,士兵都是青壮年,每天活动量大,吃食什么的大都以量取胜,至于味道,只要是熟食,吃得饱肚子,谁还管美味不美味的?虽然郗愔是将军,可这十年一直生活在北疆边城,那里的食物大多油腻过重,吃久了泛腻。他也是适应了好几年,才渐渐麻木,不再注重这方面。
    有些东西,因为没条件去改变,所以就忽略不想。
    可是现在不同了啊,能做出美味食物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以后这样的食物,自己想吃就能吃得到。
    他郗愔本就是高高在上的皇族之子,当年在南国皇宫的时候,曾经也吃过最好的食物,穿过最好的衣服,出行每每都是前呼后拥。此次回到故地,十年前的往事时不时就会闪现在眼前,那些惨烈熬成了恨,一丝一缕,侵入了血脉,该拿回来的东西,该得到的皇位,该偿还的债,一丝一毫都不会少!
    身上的气势有一瞬间的不受控制,谢立儿在一旁觉得心惊肉跳,暗暗担心:拜托,不会像狗血剧里写的一样,碰到了郗愔的禁忌吧?
    赶紧颤巍巍送去萝卜糕,“萝卜下火清肺,将军用点吧!”


第十四章 莺歌燕语,面对吴王
   
    郗愔被谢立儿气的摔门而去,一直到第三天下午,谢立儿还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其实这样也不错,现在自己精神力比他弱,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处处被压制,这样的感觉很不爽。要是他能彻底忽略自己,自己没准儿还能找到契机逃出去也说不定。
    正当谢立儿收拾心情,努力思考逃亡攻略的时候,毫无预兆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计划。
    “丽姬,将军让我来接你!”沈心男女莫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谢立儿把门打开,就见两个侍女端着盛放衣物的托盘站在沈心身后。
    “丽姬,将军在王府做客,让我接你过去。这是为你准备的衣物首饰。”沈心解释道。
    看沈心不欲多做解释,谢立儿无法,之好在侍女的帮助下换好衣服。
    月白的襦袄,红底缠枝花高腰裙,嫩橘黄包红边的腰封,同色嫩橘黄的广袖褙子,梳了适合脸型的垂挂髻,在谢立儿的坚决抵制下,没有往脸上傅粉化妆。
    披上黑色大氅,在沈心的护送下,上了去往王府的马车。
    心里不由打鼓,郗愔让自己去,要做什么?她绝不会幼稚的以为只是郗愔一时兴起,想让自己作陪。
    “沈将军,好好的郗愔为什么要让我去王府?”想不出答案,谢立儿只好出口询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将军想你了,所以让我来叫你陪他游玩。”沈心信口开河。
    谢立儿撇撇嘴,看见面前做男人很成功做女人很失败的家伙,心里直叹:奇葩啊奇葩!
    沈心这人性格豪爽,有着正常女人没有的混劲儿,加上这厮比男人还俊美还锐气铮铮的气质容貌,能在满是男人的军营走到这一步,绝不是偶然。
    马车一直行到所谓的王府才停下,沈心下车,领了谢立儿从前侧门进去,一路曲曲折折的,一直将谢立儿带到郗愔所在的花厅。
    还未进门,就听见厅里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女子笑声,宛如百鸟鸣唱般清脆悦耳,谢立儿好似有些明白郗愔叫她来的目的。
    “将军”,谢立儿进门后,自发的走到郗愔面前,行了个欠身礼。
    “还不见过吴王?”郗愔眼帘轻抬,淡淡朝主位看了一眼。
    “小女子见过吴王殿下。”谢立儿只好听话的朝主位那人行了蹲礼。哼,对郗愔卑躬屈膝的她已经忍了,再对别人奴颜媚骨,她可做不到。
    “这位就是将军的新纳的丽姬吧?奴隶面对王爷可是要行跪礼的,怎么,你没学过规矩么?”主位旁边,一名容貌艳丽目光不善的年轻女子,毫不留情的指摘。
    谢立儿保持着蹲礼的姿态,抬眼直视那女子,悠悠道:“小女子并未卖身,何来奴隶之身?至于这位女郎,小女子向王爷行礼,王爷并未指摘小女子不合规矩,也未开口说话,女郎因何替王爷发号施令?”
    谢立儿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那女子面色一变。一句‘王爷并未指摘’变相的堵住了吴王开口算账的机会,毕竟,大人物有大人物的度量,跟一个别人家的姬妾计较规矩礼仪,显得也太小家子气。
    “丽姬好辞令,好颜色,郗愔果真慧眼如炬。”长相还算白皙俊秀的吴王赞叹了一句,才叫谢立儿起身。


第十五章 妻位之争,众矢之的
   
    谢立儿在郗愔身后坐下,顺便脱了大氅交给侍女拿着,屋内炭火旺盛,要再穿着大氅就不适合环境了。
    “将军叫我前来,所为何事?”谢立儿趁着郗愔喝酒,倾身低声问道。
    郗愔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头懒懒放在撑起的拳头上,玉白的脸颊染了酡红,乌发流水般倾泻,衬着迷离的醉眼,像是妖娆的罂粟花,惑人的紧,谢立儿清楚的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酒杯没有放稳,倾倒在案上,眼看酒液就要染上他的衣裳,谢立儿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酒杯落入掌中,还没来得及放稳,郗愔突然凑过头来,就着她的掌心,埋首喝下杯中剩余的酒。
    顺滑如锦的乌发落下来,连同他湿润温软的唇,一同轻轻拂过她掌心,似春雨刹那湿了江南岸,天地一色郁郁葱葱。
    谢立儿身子僵了僵。
    他俯首于她掌心,华艳的气息连同酒液的醇厚甜香一起蒸腾,交织成一种暧昧而旖旎的韵思,那杯酒被他喝得很慢很悠长,呼吸喷在掌间,簌簌的痒……
    谢立儿按捺住自己,努力压抑住心跳,对他耳语道:“将军醉了……”伸手去扶杯,试图推开他。
    “飘飘兮犹入云天之巅,原来,我竟是醉了……”郗愔低声轻笑,身子一倾,便倒在她肩上,喃喃耳语:“我对吴王说,才艺性情远胜丽姬者,方有资格成为我郗愔的妻子,今日,她们便是来竞争我的妻位的。立儿若不想日后有个主母压在头顶,日日立规矩……”
    他挽着她,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手指好巧不巧的,正正落在她的雪颈之上,从别处看去,大将军在正柔情蜜意的跟丽姬调情。
    凤知微咬牙,望了望屋顶,心里一股邪火压也压不下去。抬手倒了一盏酒,仰头喝下,心里暗骂:该死的郗愔,你想娶妻,跟我有何关系?我是前世欠了你的?就这么把我推向了众矢之的,嫌我死的不够快么?
    果然,这边郗愔和谢立儿看似缠缠绵绵的动作落入有心人眼中,就成了眼中刺。谢立儿明显的感觉到不止一道凌厉的目光紧紧地定在她身上,顺着目光看过去,只见都是韶华年纪的女郎,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看向最开始给自己下马威的女郎,却见她正狠狠地瞪着自己,谢立儿挑眉,眯着眼睛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不避不让的与她的目光碰撞。
    那女郎一怔,她没有想到一个贱妾还能有这种挑衅诡异的笑,定了定神再看过去,谢立儿正端正的跪坐在郗愔身旁,为他布菜,仿佛从不曾看过来。
    谢立儿眼角余光注意那女子表情,仿佛怒气上涌又憋的发不出来的模样,心情舒畅了些许。既然郗愔这么好心把她叫来,也不能让人失望不是?
    侧目,悠悠的看向眼前艳靡如妖的郗愔,谢立儿笑的温软:“将军今日叫我来见识了这般偌大的场面,还安排了这样的好戏,我若不配合,将军又待如何?”


第十六章 两罪并罚,可做家妓
   
    郗愔抬起头来,眼神迷蒙,淡淡的酒气拂在她颈侧,他伸臂揽她在怀,在她耳边低笑:“若是如此,那便两罪并罚,私逃之罪,违逆之罪,本将军一向赏罚分明。念你已经是我的人,可做家妓。”
    他清清淡淡,眼神迷离的说出‘可做家妓’四字,让谢立儿心头一抽。这人还真是心狠手辣的可以!家妓是什么?就是养着用来招待客人的三陪小姐。
    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怒气,要不是尚有理智存在,她当即就要跳起,踹他个人仰马翻。
    “立儿莫恼,待会儿只要你赢了众女,我便赦了你私逃之罪。”郗愔脸上突地一笑,眼中光影流动,一刹那温柔的几乎溢出水来。
    “郗愔,你无耻之极。”谢立儿咬碎银牙,恶狠狠的从牙根挤出几个字。
    “郗愔莫不是为了丽姬,才说出‘才艺胜过丽姬者才配为妻’的推却之辞?”吴王看到这边情景,眼神沉了沉。
    南朝皇帝被北国人掳去,生死不明。国不可一日无君,势必要从宗室里挑出一个皇子登上皇位。而击退北**队的大将军郗愔,自然而然成了漩涡的中心。
    一是因为他十年前正统皇子的身份,使得一部分臣子百姓有了让他做皇帝的心思。虽然郗愔严辞拒绝了,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二是因为郗愔此次救了南国,为护国功臣,不能明面上对他动手。再加上他令人心惊的军事力量,让人既畏惧又眼馋。
    在杀不了郗愔又夺不了他的军权的情况下,皇室子弟中不管谁想登基,都要获得郗愔的首肯。因此,这几日京城的局势,波澜诡谲中又透出一个讯息,那就是不论谁将成为南朝新君,郗愔无疑是那个挟天子以令诸侯之人。
    这种局面,让皇室子孙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还要费尽心机的拉拢。不管怎样,只要做了皇帝,总有机会能夺了郗愔的军权,杀了他的人,不是么?
    有拉拢,便有挑选。郗愔和他的幕僚们经过仔细衡量,便选定了十六岁的吴王卫冕。选他的理由不是因为他昏庸好控制,而是因为他的背景简单,母族薄弱,就算吴王登基后想要卸磨杀驴,除掉郗愔,凭吴王的力量,根本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的事。
    而这个时间,对于郗愔的计划,已经足够。
    因此,才会有今日郗愔来吴王府,才会面对吴王从他的母家找来的莺莺燕燕。
    郗愔眯着迷蒙浅熏的眸子,默然的看戏。心中却在冷嘲:我郗愔的妻子,也是你想塞我便要的?
    “姬妾,怎可为妻?郗愔就算轻狂,也万不会做出有违礼教之事,吴王多虑。”郗愔散漫的回道,他的声音宛若发自胸腔,带着微微的震动和低沉,似醉非醉的情态对这满屋的女郎而言,真真是魅力无边,势不可挡。
    “吴王殿下可是觉得郗某要求自己的妻子才艺过人,是为刁难?”郗愔狭长的眼角抬起,眸子水润清冷,一旦触及,只觉那视线仿若利刺坚冰,让人窒了呼吸。
    “没有,没有,本王只是觉得让众位贵女和姬妾比试,传出去有些不像话。”吴王有些慌乱的避开郗愔的目光,端起酒盏以作掩饰。
    郗愔仿若没看到吴王的反应,换了一只手撑着下巴,姿态坦荡风流:“无妨,若是不比试,郗愔可不知要选哪一位为妻……再者,若是才艺连我这姬妾都不如,相信女郎们也羞愧嫁与我为妻,吴王殿下你说,是与不是?”


第十七章 音律比试,无双一曲
   
    才艺比试仍旧在这厅里进行,侍从又将清空的中间地板铺上地毯,便有了个简易的舞台。
    其实才艺比试范围还是很广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蹈音律、刺绣女红,谢立儿是这场挑战赛的守擂者,这样一对多的赛制对她谈不上公平,但郗愔将她逼到这一步,她不上也得上。
    再者,谢立儿今日憋了一肚子邪火,要是不找个场子发泄发泄,保不准什么时候发作了,会去跟郗愔叫板。真到了那一步,才真是叫找死!
    吴王宣布比试可以开始了,先前那位女郎迫不及待起身,挑衅的看向谢立儿:“我叫青女,不知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丽姬可都有学过?”
    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谢立儿笑的有些云淡风轻的意蕴,表情谦逊声音软糯的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稍有涉猎,不过,只能算是知晓皮毛,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原来丽姬还真是深藏不露的才女呢!只是不知道丽姬擅长什么呢?”旁边,另一个女郎大声感叹道,可她那种语气明明带着反讽的意味儿。
    “才女?”谢立儿摇摇头,“我可不是什么才女,不像众位女郎,定是请过先生上过闺学吧?小女子不过是在母亲的教导下,稍有涉猎而已,为的也只是不成为不识风雅的粗鄙之人。”
    众女郎顿时露出得意之色。心想果然如此,大将军故意拿她跟自己等人比较,也定是想通过比试选出自己中意之人,才不是夸奖她呢!
    “就算你只懂皮毛,可王爷和大将军都说了,要看我等与你比试。”有人得意的笑道。
    众女郎也纷纷娇笑起来,“是啊,丽姬,既然大将军都同意了,我等自然是莫敢不从。”
    “丽姬,我要与你比试音律,你可敢?”青女让人拿来一尾古琴,笑意森森。
    “请青女赐教。”看这亟不可待要在郗愔面前展示才华,恨不得将自己踩在脚底的模样,谢立儿觉得这样的对手太没劲!
    “既然这样,那青女便献丑了!”青女在中间地毯上长跪而坐,笑着环视一圈,视线落在郗愔身上,满目都是倾慕之色。说道:“将军身姿伟岸姿容灼灼,世上无双,唯有同样无双之曲才能匹配。此曲名曰阳春白雪,唯愿将军听后能够心悦!”
    “阳春白雪?我还以为她会为将军奏一曲《凤求凰》!”谢立儿撇了撇嘴,对郗愔低语。
    什么是曲高和寡?阳春白雪便是其中的代表,难度高,被认为是古琴曲中最讲究功底技艺的曲子。要是能弹出不一般的高水平,就能够镇得住场子,震得住人,更容易引起众人的关注,说是一鸣惊人之曲,一点也不为过。
    还是有些头脑的!谢立儿也看出,这青女打的是先声夺人的主意。如此高难度的琴曲,只要能演奏出高水平,便能让谢立儿和众位女郎知难而退。
    青女深深看了一眼郗愔后,便收回心神,手指轻轻拨响了第一个音符之后,整个心神便都注入那琴、那曲中……
    只有投入最高的热情,才能让曲子染上演奏者的感情。听着从青女指尖流淌出来的清新流畅的旋律,轻松明快的节奏,众人都能感受到演奏者的技艺之熟稔,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根本不可能达到这一步,虽然因为本人阅历不足,造成曲子感情境界达不到,但单论技艺,青女已经做的很好了。


第十八章 先声夺人,认输?
   
    青女的琴声果真给众人带来了震撼,本想在音律上一展所学的女郎即使满心不甘,也只得暗咬银牙知难而退。
    “好!昔人说闻佳音而三月不知肉味,青女一曲阳春白雪功力深厚,当得起天籁之音的美誉!”一曲罢,吴王卫冕大声赞道。
    虽然夸张,可青女的技艺非凡,这点是事实。
    “久闻将军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若得青女相伴身侧,岂不是琴瑟和鸣,人间美事?”卫冕看起来有些激动,这边谢立儿和众女郎还没上场,他就亟不可待拉起了红线。
    郗愔但笑不语,吴王面色虽有不愉,却也发作不得,只郁郁喝了杯闷酒。
    “哼,不过是自命清高,华而不实。”一个女郎冷冷一哼。
    “就是,那丽姬可还面色如常,想来也是个擅音律的!”另一个女郎酸溜溜的嗤笑。
    她们的声音虽低,可却足以让众人听清,先前被青女一曲吓退的女郎们目光便是一清,不知不觉中,也挺直腰身,恢复了贵女应有的自矜。琴技不凡又如何?青楼乐妓们还琴艺不凡呢!
    “世上总有些人自己没本事,却看不得别人比她好。”青女大方的朝郗愔屈膝一礼,便退回原来的座位。
    “丽姬可有曲比得过我的阳春白雪?”青女笑眯眯的看向谢立儿,一脸的得意。
    “方才听青女一曲,让人回味无穷。我没有青女这等琴技,自然奏不来阳春白雪……”谢立儿笑眯眯的回视,说的大方坦荡。
    青女听此笑的越发得意:“依你所言,便是认输了?”
    谢立儿听着众女郎的嗤笑,脸上微笑依旧,缓缓道:“非也,我既应战,便不会不战而逃。”
    没等青女再说话,谢立儿话锋一转:“我虽在技艺上不如青女,然,比试音律并非单纯比试技艺。你有你的阳春白雪,我自有我的春江花月夜。你奏的是古琴,我便也选古琴,孰胜孰劣,众位一听便知。”
    说完,也不再打口头官司,径自走到中间地毯上,并让人撤去了几案,学男人盘膝而坐,将琴放在膝头。
    曲调悠悠响起,嫩绿的春色,婉转的江陵,盛开的花蕾,银色的月光,静谧的夜晚,每一次琴弦的颤动都让人浮想联翩,心旷神怡。
    待那琴声将人引入如梦似幻的春夜,谢立儿轻启红唇,清润而缠绵的歌声悠然飘出:
    江楼上独凭澜
    听种鼓声传
    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
    一江春水缓缓流
    四野悄无人
    惟有淡淡袭来薄雾轻烟
    江楼上独凭澜
    听种鼓声传
    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
    一江春水缓缓流
    四野悄无人
    惟有淡淡袭来薄雾轻烟
    谢立儿的声音甜软缠绵,配合着这曲子恰到好处。歌词虽显直白,引不起重视,但她的重头戏本就不止于此。
    谢立儿唇角轻勾,隐晦的浮开一丝轻笑。
    缠绵悱恻的琴声继续,那歌声悠悠而止,仿佛让人感受到春夜绵绵江水上的,风儿送来的歌声,才让人生出想要探寻靠近的心思,便消失在夜色里,飘渺难觅,让人心里越发的酥痒难耐。


第十九章 惊才绝艳,谁胜?
   
    谢立儿这一手琴曲,技艺不是最好,但胜在弹的飘转明快,流畅如风,泱泱荡荡中,寄情于景,又寄景于琴音,有如春风般飘荡,如流泉般婉转,于有意无意间,极尽风流。在境界上来说,谢立儿高了青女不止一筹。
    琴声渐渐入境,郗愔更是闭上了双眼,撑着头静静地倾听。
    谢立儿轻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花摇情满江树.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流水一般的琴声如同江面上的雾气一般,渐渐飘散,渐渐转为虚无。
    谢立儿慢慢抬起头,一缕调皮的碎发散在她玉白的脸颊上。她眼波一转,子夜般的双眸,极静极深地看向了郗愔。
    四目相对。
    她挑眉一笑,徐徐说道:“将军以为,我与青女,谁胜?”
    而这时,众人都已经从刚才的琴曲中回过神来,视线在青女和谢立儿之间打转。
    青女则是咬牙切齿,将手中的帕子揉成了一团,都已经无法保持冷静。
    “靡靡之音,也堪登大雅之堂?我青女,还不屑与你同堂竞艺!”
    郗愔眉头一皱,神色已有些薄怒,对吴王道:“青女既不屑与丽姬同堂,想来也不屑与我这武人为妻妾,我看,这场比试便作罢,吴王以为如何?”
    郗愔今日一直好脾气的微笑而对,竟让吴王和众女郎差点忘了郗愔不止是有个将军的名号,他是实实在在从沙发里出来的杀神,阎王。
    此时被郗愔双目一扫,语气一沉,那气势让常年身处高位的吴王心惊不已,只觉得浑身一颤,竟不敢再与之直视。
    避开郗愔的视线,吴王觉得有些狼狈,转而朝青女喝道:“将军岂是你小小女郎能够戏耍的?说比试音律的是你,说丽姬不配与你同堂的也是你,你既不屑,何故在此?!”
    青女被斥,面色青白交替,心里虽然委屈不服,恨谢立儿恨得要死,却也只得打落了牙齿活血吞,乖乖听训,末了还得跟郗愔赔礼道歉。
    郗愔受了青女一拜,自然不再纠缠,问吴王:“殿下觉得,丽姬与青女孰优孰劣?”
    吴王被郗愔方才一吓,此时自然不敢再极力推荐青女。只好实话实说:“青女较之丽姬技艺更加熟稔,而丽姬琴技虽不如青女华丽,却自然流畅,意境空灵优雅,入情入景,有道之三味。又加之丽姬歌喉婉转,诗句更是惊才绝艳,曲子也新颖独特,若要品评,自是丽姬更高一筹。”


第二十章 比试书画,才女?
   
    第一局比罢,众女郎见识了谢立儿的水准,自然不会再有人选择跟她比音律和诗词歌赋那样做完全是自取其辱。
    这时,便有一位身着紫色裙裳,梳飞云髻的女郎起身,朝谢立儿盈盈一礼,说道:“方才我听丽姬曲中所赋诗句,便觉惊艳万分,对丽姬学识更是敬佩不已。小女子陈氏阿妍,不知可否有幸讨教丽姬书画?”
    这个年代,女子通报家门的时候,可以如同青女一般,在自己名字或姓氏后加个女,像是**,孟姜女,都可用作自称。也可以如陈妍一般,家族姓氏加上自己的名字。若是有了夫君,夫君还给取了名字,在外面便要叫夫君起的名字,如同谢立儿。现在别人都知道她是郗愔的姬妾,并赐名丽姬,所以,外人大多都会称她丽姬。
    谢立儿心里暗骂,有些厌烦这样的场合。明明不关她什么事儿,却要在这儿受这份折磨。
    心里想着咬死郗愔,面上却依旧笑的灿烂,轻轻一叹:“不是我不想答应阿妍,只是我素来体弱。若是被众位女郎轮番赐教,恐怕我也应顾不暇。再者,比试费时,我们女子虽然当这比试是打发时间,如同常日里玩乐。可将军和殿下都是做大事的人,岂能将宝贵的光阴浪费在这等事上?不知我说的可在理?”
    陈妍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僵,说道:“还是丽姬顾全大局,但……我等才艺比试虽是小事,却关系将军终生大事,万不可草率!”
    “我只是想做个提议,并没说要草率应对此事啊!”谢立儿无辜的道。
    “哦?不知丽姬有何建议?”
    谢立儿微微一笑,说道:“我的建议虽说不上好,但能节省时间倒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书画诗赋可结为一体,我们可以先做一幅画,然后再根据画的情境作诗或作赋,最后再在画上提字。如此一来,便也算化繁入简,更便于殿下和将军评判。”
    “丽姬的主意甚好!”陈妍苦闷异常。你当谁都可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许多人能在其中一两项上让人赞扬,那便已经是才女标准了。
    “我也只是想偷个懒,还望众位女郎莫怪!”谢立儿只是淡淡笑着,目光却有些恨恨的朝郗愔看去。
    好吧!除了书画从小跟着爷爷学过,其他的几项谢立儿根本就没有涉猎。你要问为什么没有涉猎也能会?那就要归功于谢立儿的那个传承指环了,传承指环里面的内容有很多,但也有很多局限。比如琴,因为是技艺一门,又是古文化,所以会有传承,今日这次,也才是谢立儿第三次碰古琴。
    至于书法,传承里面只会介绍各种写法的古代汉字,以及各种遗留字体。画,也是如此,只传承画技,至于意境什么的,一向都是自己融合感悟。至于棋,传承里面只是短短介绍了规则和棋谱,便再没有只言片语。诗词歌赋类的,也只有整合的文库。
    越是变化莫测,越是有思想性的技艺,传承便越少,更多的时候只有短短的介绍。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第二十一章 纳妾,立儿嫉妒
   
    都说熟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吟,其实这话太有道理。对于古代女子来说,赢得才女的名声,多数目的是为了找一个称心的夫君,真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当成兴趣爱好的,凤毛菱角。
    真有能样样精通的才女么?恐怕水分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啊,既然才女的名声是为了唬人的,那又何必和自己较劲?
    琴,练熟练精湛三两首曲子就行。画,学一下白描工笔画,日常的时候还能画画女红花样子。棋,一般人不会去专门看你下棋,所以这个学不学无所谓。书法,嗯,这个倒是可以练练,毕竟字跟人的脸面一样,谁不希望自己的脸漂亮光彩?至于诗词歌赋,那就完全取决于个人的文学功底了。
    谢立儿画了一副‘狼王哮月图’,咳,错了,应该是‘将军月夜行军图’。
    苍山之巅,山风飞掠的衣袖,子夜清冷的回眸……山巅之下,是连营的篝火,冷月照耀的深林。题诗:山一程,水一程,身向边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虽是丹青写意,但加入了现代绘画技巧,使得画中人物更加鲜活,让人不由自主沉入画中情境。字更是飘洒不羁的飞白,谢立儿五岁的时候跟爷爷学毛笔字,十四岁习草书,便选了飞白,一练就是十几年。因此,在谢立儿看来,她真正拿得出手的,便只有这手书法。至于其他的,真的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的。
    谢立儿待画晾干,已无心理会众女郎苍白的脸色。将画卷了,走到郗愔面前,双手呈上,双眸灼灼的看向他。
    “画是俗画,诗是俗诗,唯拳拳心意,望将军笑纳。”
    另一边,陈妍手中的画笔掉落,溅起满纸的朱丹,尚未完成的国色牡丹顷刻间凋零。
    四周一片寂静,无数的目光,落在郗愔和谢立儿身上。此刻,她们已经完全没了斗志,也没了挑战谢立儿的勇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王怪声怪气的说道:“郗愔,你这侍妾果真是个有才的,长的也算不错,难怪你如此看重。此间女郎既然才艺远不如丽姬,娶妻之事,就此作罢!”
    “不过,你从边城到京都也有数月,身边只得一个丽姬,怕是伺候不周全。今日这里的女郎无不倾慕将军风姿,将军何不择几人纳了?也好慰将军旅途辛苦。”
    话里话外已带了丝胁迫。
    新君登基,大将军拥立,看似简单,内里不过是相互利用。为了维持两方的合作关系,少不得要选己方的女子与对方联姻。如今郗愔拒了吴王准备的正妻,便再不能拒绝他送的姬妾。
    吴王的反应本就在郗愔预料之中,听此,面色仍旧泰然自若,抬手一杯酒下肚,大袖轻拂,悠然起身,一手接过谢立儿的画卷,一手搂过她的纤腰,施施然转身而去。
    清越而干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氏阿妍,青女,可为我贵妾。”
    一上马车,谢立儿身子往车壁上一靠,无甚真心的道:“恭喜大将军,又将有二美相伴!”
    “你在嫉妒?”郗愔淡淡将手中画卷展开,但见那画上题字,运笔流畅又自有一番隽秀不羁的风骨,于书法上,已有了自己的领悟。
    就连他,也从未想到谢立儿有这番才华。今日这场联姻,本不需用这种方式拒绝。若不是为了奚落为难谢立儿,他才不会无聊的整出这一场比试。
    可结果,却实在是真的让他惊艳。虽他面上不露声色,可心里的惊讶吃味不比那在场的女郎们少。想他在谢立儿的年纪,也没有她的这份才华,更没有这份淡然从容。
    因为这个,郗愔心里多了分怪怪的感觉,他自己理解成这是惜才。因此,对于谢立儿的看似吃醋,反而心情很好的说道:“立儿无需嫉妒,你今日做的很好,我惜你才华,明日起,便为我贵妾如何?”
    这算是升职了?噗……谢立儿抓狂的想要吐出心头血,喷他个人血淋头!
    我哪里嫉妒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嫉妒了?我是意思明明是说:我给你帮了大忙,你也有侍妾了,有人伺候了,能不能放我走?


第二十二章 后宫式宠爱
   
    郗愔将谢立儿揽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笑起来,溢彩的眸光里流转着些许的宠溺,“再过几日,等京都事毕,我带你回郗城。”
    “郗城?”
    “郗城是边城的后方,我数年经营,现在已经成了气候。那里百姓安居,商贾云聚,又在我的势力之下,繁华虽比不上京都,却也不差多少,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立儿一言不发,沉默的靠在郗愔怀中,心里却在盘算着利弊。跟着郗愔,虽然能借他的势找到自己所需要的能量石,但只要回到了郗城,自己再要离开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再者,她可不想为了哪个男人甘愿过后宅生活,虽然这个时代不限制女子出门。
    可是,一想到自己跟本没找到一点能量石的信息,心里又担心起来。难道这个世界能量石很少见?如果这样的话,单靠自己大海捞针,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立儿——”郗愔抚摸着她小腿上的印记,温柔道:“你已经打上我的印记,做了我的女人,以后别再逃了。你该知道,这世上,还没人敢动我的女人,除了我,根本不会有男人敢要你!你何不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会护你,宠你!”
    “我不找别的男人,但我想要离开,我有自己的心愿,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将军承诺的再多,我也不可能永远留在将军身边。”谢立儿难得正色道。
    自从来到这里,她一直以一个旅行者的身份自居。对于这具身体,也没有多重视,因为,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会回到现实世界,这里的一切都会是镜花水月。
    正因为这样,她对于郗愔的强占,他的威胁他的印记,才能淡然处之!
    “你有何心愿,说出来我帮你实现,但如果你要离开,想都别想!”郗愔没想到第一次感受到谢立儿话里的真挚,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的手臂收紧,牢牢的锁住怀里的人,感受到怀中柔软的身子,呼吸中能闻到她头发的香味,明明就在他怀里,可却感受不到拥有。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郗愔深深皱起了眉!
    一个前所未有的念头出现在脑中,他要让这女人爱上他,再也离不开他!这样,她便永远只能是他的!
    想到这里,心里似乎舒了口气,郗愔拿起她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难得的开口跟一个女人解释:“立儿可是为今日纳妾之事不快?她们和你不同,吴王今日已经退步,让娶妻变成了纳妾,所以我必须让她们进府。再者,我已经选了青女和陈妍,今日她们败于你手,以后即便是成了我的贵妾,在你面前,肯定也不敢张狂。我答应你,这几日都宿在你那里,以后但凡她们有的,一定不会缺了你的,如何?”
    谢立儿听的嘴角直抽搐,拜托将军,你也太乐观了吧?你选了我的手下败将,看似是为我好,但你也太不了解女人了。还有啊,你要不要这么后宫啊!多睡谁几晚就是谁受宠?


第二十三章 偷听啊机密
   
    “云儿,再给我加点水!”水有些凉了,谢立儿有些意犹未尽。这具身体天生体寒,只有每天用热水泡泡,才能睡的舒服。
    “哦,好的,马上来。”屏风外面的云儿应了一声,开门出去了。
    “小骗子,下来洗个澡。”谢立儿仰着头叫着,屏风上扑棱棱飞下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
    “坏,坏……”鸟儿一脸不合作,扑棱棱煽着翅膀,火红的小嘴一张一张的,委屈十足。
    谢立儿从水里拿出白嫩嫩的手,伸出两根指头,在鸟儿面前晃了晃:“两块红豆糕。”
    “呖呖……”鸟儿妥协的飞到谢立儿手上,任其弄湿自己华丽的羽毛。
    谢立儿如今还住在谢家书苑,郗愔没让她搬走,她也乐得清净。正好过几天两位新妾进门,到时候自己住在谢家,就不用跟她们碰面,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洗完澡,谢立儿迅速换好衣服,披上皮裘,朝卧房跑去。空气真冷啊,古代就这点不好,没有暖气空调,一年两年还真适应不过来。
    上了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蚕蛹,看小骗子站在火盆旁边烤羽毛,谢立儿顿时圆满了。
    身体和精神都舒坦了,谢立儿这才听到外间里有人说话,听起来应该是郗愔和他的下属。
    “消息可靠吗?”郗愔的声音有有些低沉。
    “可靠,赵王门下本就聚集了不少的门人,此次南帝被俘,南国无主,就算他自己不动心,他门下的那些人可都想要从龙之功。此次,赵王领了三千私军,两万上岸的淇南水军,还有临时征用的一万民夫,准备突袭京城,赶走将军你这个乱臣贼子。”一人语气阴沉的回道。
    “按照行军速度,明日日落之后,应该能到都城十里外,落马坡。”
    “兵贵神速,赵王应该只会稍许休整后便开始攻城。将军,我们该怎么做?”
    “吩咐下去,明日我军只许败不许胜,放赵王进都城,我军从西门撤出。留下几队人马打散,在赵王进城之时,顺便将那些刺头拔除掉,还有怀瑾上次所列名单上的官员,一一暗杀。我的意思,你们明白?”郗愔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自己下令杀的是几只野鸡走狗。
    “明白,哈哈……干,老子早就想砍了那些冥顽不灵尸位素餐还野心勃勃的王八羔子!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将军,就让冉留下来吧!”
    “就你这熊样,京城内外还有哪个不认识你?你留下不是给人留了最鲜明的证据吗?!哪像我,我一向只负责后勤,而且我这相貌,在京中活动起来也有优势,将军,让我留下吧!”
    “不行,西顾,你身手不好,长的又太好,万一出了意外,被人抓去做了男宠,你让我怎么办?!”
    “不用争了,怀瑾留下。赵王进京后,我们的势力化明为暗,局势也将会变得复杂,必须要有统筹全局之人。”
    “嘿嘿,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能更早回郗地了?”
    “是啊是啊,没想到赵王这么快送上门来,我还以为至少要在京都留到明年开春。这下好了,赵王一来,以前我们受到掣肘的行动都能快速实施,快的话,还能回到郗城过年。”
    “一说郗城,公子我就想念郗城如花似玉的娇娇们,她们的温香软玉和热情,最能融化我疲惫的心肝!”
    “西顾,哪里的娇娇?老子的男人都敢抢,等回到郗地,老子就把她们揍成猪头……”
    “好了,赶紧下去准备,明日一早我就回大营。”
    “是,将军,属下告退。”
    郗愔进到内室的时候,谢立儿正在看书,小骗子扑棱棱翅膀,飞到自己窝里。郗愔坐到床上,扳过谢立儿的头,看到她脸色平静,皱了皱眉:“都听到了?”


第二十四章 将军请怜惜
   
    “听到了,将军当着我的面谈论这些军事机密,就不怕我说出去?”谢立儿挑挑眉。
    “不怕,现在说都知道你是我的奴,我的女人,若是我出事,你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你想去伺候赵王或者更多的男人?!”郗愔的眸子变得幽深狠戾。
    郗愔说的没错,她身上已经打了他的标签,要是被俘虏,好点就是被赵王收进后院当奴隶,差点的就是被送去做军妓,或者直接杀了。
    “你放心,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而且,你已经准备这么充足,早就布置好了局,等着赵王来钻。这样的局势岂能是我一个小女子就改变的?我会好好待在都城,等着将军得胜归来。”谢立儿嘟嘟嘴,不知何时起,她已经不害怕郗愔时不时制造出的精神压力了。
    “你能这样想,就很好。明日我会让人给你换个住处,等我回来,我就带你回郗城!”对于谢立儿的态度,郗愔还是很满意的,只要不想着离开,不背叛,他会在一定程度上纵容她。
    “夜已经深了,立儿不伺候我就寝?”郗愔瞧着谢立儿蚕宝宝的造型,一副不想招待他的模样,心里又有些生气。
    伺候,又是伺候?
    谢立儿拱了拱被子,可怜兮兮的道:“将军见谅,我自幼体寒,一到冬天身体难以发热。这会儿刚捂热,再起来的话,身体回凉,今晚就别指望睡着了。将军,请怜惜!”
    “你这懒女人……”郗愔咬牙,想要怒斥她不知好歹,却又偏偏生不起气来。
    自己动手扒了衣服,一把扯开被子,直接挤开谢立儿,睡到她捂热的地儿,赌气的哼道:“姬妾为夫郎暖床乃是天经地义,你这女人越发恃宠而骄!”
    看到郗愔别扭,谢立儿瞪圆了一双琉璃猫儿眼,没想到冷静自持的郗愔也有这样一面。被打扰了睡觉的心情顿时晴朗起来,自己主动贴过去,将手伸到他结识性感的胸膛上,说道:“不信将军试试看,妾的手真的很凉的……”
    手下的触感好好哦,又结实,又有型,肌肉的起伏完美无缺。唔,皮肤也好好,摸起来好有手感,还有两颗樱桃,嗯,立起来了,好可爱,摸一下,再摸一下……谢立儿越来越兴奋!第一次的时候被郗愔的气场压制的太狠,以致于被郗愔从里到外吃了个遍,也没能让她主动碰他一下,当时只觉得这人体力太好,觉得自己身体又累又疼,承受不了。这一次触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极品,简直让人爱不释手,好好摸哦!
    摸的兴奋摸的投入的谢立儿,完全没发觉自己手下的身体已经紧绷到肌肉喷张。没感觉到身侧男人黑眸中的光亮越来越盛,异常闪亮。
    “郗愔,你的皮肤好光滑哦,像丝缎一样,怎么会这么好?虽然我的也还不错,但根本没有这么弹性这么有手感,怎么办,我嫉妒了!”谢立儿已经沉浸在对艺术品的鉴赏中不可自拔,完全没发觉气氛越来越炙热,越来越危险。
    “立儿不必妄自菲薄,你的皮肤也很好,也很有手感,我也很喜欢……”郗愔说着,大手直接拱进了谢立儿的中衣,触手的冰肌软玉,刹那间让他的动作狂放起来。


第二十五章 靠,禽兽啊
   
    第二日,谢立儿睡到自然醒的时候,郗愔果真已经不再。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伸个懒腰,全身的骨骼发出咯咯的摩擦声。靠,禽兽啊——
    “云儿——”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低沉,谢立儿捂脸,太丢人了!
    用过饭不久,身着银色狐裘的叶岑风翩翩而来,谢立儿下意识的朝他手中看去,几日不见,他手中拿着的仍旧是片刻不离身的蓝翎麈尾。
    似乎看出谢立儿的心思,叶岑风解释道:“那折扇我准备回到郗城后再找匠人制作,到时候冬季已过,那东西兴许还真能令我换下麈尾。”
    “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一把!”看叶岑风平日里讲究的做派,他用的东西肯定是最好最精致的,有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好,等回到郗城,在下可要去叨扰请教一番,丽姬才气,已胜过许多丈夫。”叶岑风目光灼灼,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充满了神秘感,似乎有无穷的可能,只要有耐心挖掘,总有一日,能看到她面具后最真实的一面。
    只希望,此女会是将军的福运,而不是劫难。否则,叶岑风的目光幽幽,有一瞬间的厉芒乍现!
    “怀瑾先生过奖,有你在侧,谁还敢说自己是有才气的?”谢立儿一脸不以为然。
    “丽姬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叶岑风嘴角抽了下,平静的道:“相信昨晚将军已经告诉丽姬,今日我们需要转移到另一个住处。”
    “嗯,你是来接我的?”
    新的住处是一处普通的民居,房子不大,加上十个护卫,却也足够住了。将谢立儿送到,安排好保护的人员,叶岑风就离开了,他还有很多事要统筹安排。
    谢立儿心里很平静,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她,从未真正体验过战争的残酷。她对战争的认识,也仅仅只是电视电影上的画面,她理解不了那种残酷。
    所以,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无聊了就逗逗小骗子,过的相当悠闲。
    战争果真在半夜开始,就算谢立儿睡觉沉,也能隐约听到兵戈交击和喊杀声。声音一直持续到东方发白才渐渐散去。
    不等她在起床和补一觉中做出选择,这偏僻的民居竟然迎来了不速之客。
    “丽姬,门外有人敲门要求避难,是一个女郎和她的仆人。”云儿在门外回话。
    “可问了是谁?我们的住处不能轻易让外人进来。”虽说现在她已经扮作普通的商家女,保护她的侍卫也成了普通护院,但战乱期间,为了不节外生枝,还是少和人接触为妙。
    “她自称陈氏阿妍。”
    谢立儿听见名字一愣,而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实在是太好笑了,京都这么大,还能在这里碰上,这该算是巧合还是有缘?
    算了,怎么说也是郗愔新纳的娇妾,拒之门外也不好。因此吩咐道:“去将她请进来,好好招待,我先补个觉,就说我身体不适,等好些了再去见她!”
    等谢立儿补觉完毕,已经是晌午十分,刚好吃午饭的时间。洗漱完毕后,让云儿去请陈妍过来用饭。


第二十六章 将军的贵妾
   
    “你,怎么会是你?——”陈妍看见谢立儿的那一刹那,像是受了刺激般,激动的用手指着她,似乎不能接受见到谢立儿这个事实。
    “就是我啊,阿妍忘了吗?我们昨日才见过,说起来,你现在也算将军姬妾,既然来了此处,我自会替将军好好招待。”谢立儿才不管陈妍脸色如何,径自自顾自的问道:“昨夜城中虽然不太平,可陈家也算是大家族,你一个家族嫡女,怎会流落在外?我很是惊奇呢!”
    陈妍脸色一白,而后想到什么,又抬起下巴,理直气壮的说道:“陈氏自然是护的住我,可我昨夜担心将军,因此才带着仆从出去寻将军!”
    “深夜出门,你就不怕遇上乱兵么?”谢立儿很是无语,你当是红拂女夜投李靖么?没碰上乱兵,你已经很好运了。
    “我,我心挂将军,情不自禁。”说着,脸色已经泛着霞光,想到郗愔,更是一脸的陶醉。
    “将军已经出了城,你还是回家族的好,至少你家家大业大,护住你还是没问题的。”谢立儿好心提议。
    “将军真的出城了?不,我不信,将军既然不在城中,那你为何又在这里?”陈妍脸色一冷,觉得谢立儿嫉妒,不让她见到将军。
    “我只是他的姬妾,自然无权干涉他的决定。至于我说的话你信不信,由你!”谢立儿懒得跟她费口舌,自顾自开始用餐。
    “你怎么这般没有礼貌?我是将军钦点的贵妾,你见到我不行礼就罢了,还……”
    “还怎样?阿妍,你可别忘了,这是我的地方,做客有做客的规矩,我容你在此避难,可不会容忍你对我大呼小叫,喧宾夺主!”谢立儿很不耐烦。
    “哼,你这般无规无矩的庸俗女子,郎主定是被你欺骗了。若是见到郎主,我定要让他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陈妍小脸涨红,很明显被谢立儿的态度激怒了。
    “我的真面目早就被他看过了,至于你的,好像他还没来得及看呢!你一个未嫁女子,虽说是定了名分,可还没进门呢,你现在不需要这么快把自己放在将军贵妾的位置上。”谢立儿觉得陈妍的思想重点和自己完全不统一,以致于造成了这种鸡同鸭讲的诡异局面。
    “不管怎么样,你就算待在我这儿,也等不来将军。我可以留你用一顿饭,饭后你必须回陈家。”谢立儿可不想过早的接触后宅生活,现在连郗愔人都没见着,就成了这幅局面,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对于这类问题的处理能力。
    饭后,谢立儿派了两名护卫,强制性的将陈妍和她的两个仆从送走。心情有些郁闷的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还是不舒爽,便拿了梯子上了墙头大树,在一粗壮的枝丫上坐了下来。侍卫见她没什么危险,只暗暗关注着。
    在树上晒着太阳,谢立儿懒洋洋的闭着眼睛,不禁发出一声喟叹,太舒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辘轳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谢立儿睁眼看去,只能看见一车夫一童儿。有人过来了,自己还是下去的好,谢立儿揉着眉头,让自己清醒了下,起身准备下梯子。
    “啊,俞郎快看,那树上有人,还是个女人——”马车车帘掀开一条缝,从里面传出一声惊讶的叫声。
    那声音极大极高,谢立儿刚刚站起,听到那声音,脚下一个不稳,朝旁边踩空了一小步,就这一小步,足以让站在树上的谢立儿失去平衡。
    “啊——”
    尖叫声划破云霄,谢立儿的身子直直朝墙外跌去,墙内的侍卫齐齐涌上前,却救之不及。
    “这下好了,出事了……”马车里一声轻叹,而后一个人影一跃而出,其速快若流虹。


第二十七章 卿卿落入美男怀
   
    “啊——”
    “别叫了,已经安全了!”耳边有低笑声响起,打破了某人直冲云天的喊叫。
    喊叫在下一拍戛然而止,谢立儿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自己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个美男抱在怀里。
    美男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极美极静谧,是传说中那种君子如玉的干净的气息,略显单薄的身材在抱着一个女人脸不红气不喘的情况下,增加了几分男子气概。
    “你长的真好看!”愣怔了下,谢立儿说道。
    美男低沉一笑,望着依然看着自己的谢立儿,戏谑道:“别看了,我的手都酸了,卿卿可是能下来了?”
    谢立儿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从美男怀里跳下来,哼哼道:“不许叫我卿卿,刚刚是你们马车里突然大叫,才吓得我跌落下来,虽然你救了我,我却不会感谢你!”
    “是,这事的确是我们的过错。”美男从善如流。
    “那我们……”正准备说,‘这事就算了,一笔勾销’,可视线在看到美男腰间挂饰后,声音戛然而止。
    “你能不能把这个卖给我?”谢立儿看着那坠子,眼中闪现着灼热的光芒。
    能量石,这可是能量石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然这块能量石被雕琢了,看起来也很小,但是聊胜于无啊!
    看到谢立儿对自己腰间的坠子又哭又笑,美男也诧异了,“卿卿为何对我这坠子又哭又笑,状若疯迷?”
    “我只是太激动了,我找这种材质的石头找了很久,很久很久……”谢立儿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它!
    “……能告诉我这种材质的名字叫什么吗?”谢立儿颤抖的伸手摸着那坠子。
    “卿卿不是一直在找它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暖珀’?”美男更加疑惑了,既然不知道名字,她为什么这么肯定要找的就是这东西?
    “我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当时并不知道它的名字。”谢立儿低声道:“这位郎君,不知能否割爱?”
    美男抿唇不语,只是用探寻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我叫谢立儿,郎君若是肯割爱,不管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什么条件都可以?”美男不禁蹙眉。
    谢立儿哑声,她很需要这暖珀,现在她还不知道暖珀的价值和稀少程度,好不容易碰到这一块,错过了,下一次又不知道会在何时?
    “郎君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谢立儿回答的很认真。
    美男笑了,很轻很淡,却也很美。他的手迅速抓住她握住暖珀的手,整个的用手掌包住。他的手有些凉,跟谢立儿寒凉的体温很接近。谢立儿感觉手臂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
    “我叫李子俞。”美男挑了挑眉,俊美的面孔上,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浅笑。他薄唇一扬,低哑地说道:“若是我要求卿卿随我出城,自此伴在我身侧呢?”
    谢立儿一愣,而后恍然回神,呐呐道:“现在满城动乱,如何就出得了城?”
    “想出,自然出得了。”李子俞灼灼的看着她,似乎想听她的答案。
    “我不愿意,这件事超出我所能接受的范围。”谢立儿摇摇头,为了这么小一块暖珀把自己卖了,她还做不出来,这东西既然出现了,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块的!
    李子俞见谢立儿拒绝,转而又道:“那你告诉我,你要用这暖珀做什么,我就将这坠子给你!”
    竟是这个?谢立儿抽了抽嘴角,心里松了口气,说道:“这暖珀是为了救命,我母亲和哥哥的性命。”
    “哦?我可从未听过暖珀可入药!”李子俞将信将疑。
    “这是药引,我母亲和哥哥乘坐的马车翻下山坡,以致两人重伤昏迷不醒,现在急需要这暖珀保命。”
    谢立儿发誓自己说的都是真的,虽然隐瞒了最重要的没说。
    李子俞看谢立儿不像说谎,便将腰间的坠子取下给了她:“这东西于你是两条性命,于我只是点缀,希望你的亲人能早日康复。”
    “谢谢!”暖珀入手的一瞬间,谢立儿激动的有些颤抖。
    “俞郎,怎地还不走?莫不是救了个卿卿美娇娘,舍不得挪步了?”马车帘子掀开,却是车内人等的着急,好奇李子俞在干什么。
    李子俞给那人一个白眼,转身轻巧的跃上马车。


第二十八章 突如其来的变故
   
    谢立儿回头,看见云儿和护卫们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将掉落的发丝放在耳后,泰然自若的道:“我没事,进去吧!”
    众护卫见谢立儿真的没事,也就回到原来的岗位。云儿则是看着谢立儿欲言又止,见谢立儿看向她,才不赞同的低声道:“丽姬既有了将军,就不该接受其他男子的东西。”
    “我又不是私相授受,清者自清,顾虑那么多做什么?”谢立儿不想多言,她还要尽快的吸收暖珀中的能量。
    刚进门,就听见门外街道传来了一阵喧嚣声,负责大门的侍卫立刻出去查看情况。
    声音越来越近,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蹬蹬蹬蹬”的脚步声,紧随着,是“砰——”的一声,大门被暴力撞开。谢立儿赶紧将手中的暖珀用丝线穿了,挂在脖子上,用目光示意云儿去看看情况。
    “全部抓走!违者就地斩杀。”冷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就传来兵戈交击声。
    谢立儿被带出去的时候,看到院子中间站着个身着铠甲的大汉,约一米九,一脸的络腮胡子,一条刀疤从耳根拉到嘴角,像一条扭曲的蜈蚣,整个人凶巴巴的,相比翟冉来说,这人才真的像野兽。
    “你是郗愔的爱妾?!”野兽粗鲁的抬起谢立儿的下巴,咧着一口森森白牙,配上双阴狠的双眼,给人一种择人而噬的错觉。
    他语气中的不善,谢立儿自是感觉的清晰。心中突地一跳,暗暗想到:能带兵在这个院子里打杀抓人的,应该就是赵王的人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虽然心里隐约猜到,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野兽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普通的青色衣裳,乌发上斜插了一支白玉步摇。她的打扮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可却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若说是郗愔的宠妾,还是很能信服的!现在他相信,那陈氏阿妍没有骗殿下了。
    想到此,野兽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蜈蚣随着那笑声一颤一颤,“哈哈,郗愔那小儿,败军而逃,肯定想不到他的女眷已经落到了殿下手中!”
    他一边笑,一边看向谢立儿的胸口和腰臀,伸出舌头在唇外舔了一圈,做这个动作时,他呼吸急促,双眼深深的望着谢立儿外露的肌肤,那表情,实在是淫邪到了极点。
    “这才是美人啊,献给殿下,殿下定会满意!”
    谢立儿的心情却沉重起来,赵王和郗愔算是死敌,自己落在赵王手中,天知道会是什么命运。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十个护卫被就地格杀。谢立儿脚下踩着鲜血,被野兽拧出了院子,落在地上的血脚印让谢立儿心里发凉,她从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生命如草芥般不值钱。
    被带走的时候,谢立儿回头朝停留在树枝上的小骗子深深看了一眼。压抑住自己狂涌的怒气,跟着野兽离开。知道她的身份和住处的,除了郗愔的人,只有陈氏阿妍,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竟就能这般狠毒!谢立儿第一次产生了报复一个人的冲动。


第二十九章 入虎口,将她赏给属下
   
    谢立儿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嘴角扯出一丝轻嘲,本以为敢于攻打京都的赵王至少有些气魄,没想到也是个被权利迷花了眼的。如此迫不及待的住进皇宫,他就不怕自己死的更快?
    见到赵王的时候,谢立儿想到一个词——面由心生。赵王三十岁左右年纪,长的不难看,但一双眼睛看起来阴狠有野心,落在人身上的时候,感觉极不舒服。
    “郗愔的宠姬?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尤物?”赵王听完野兽回禀,眉梢一挑,露出一丝邪肆的轻笑。
    他围着谢立儿来来回回打量了几遍,一把抓过谢立儿的手腕,把手一翻,打量着手中白嫩的小手。而后,他头一低,伸嘴含住了她的手指,煞有介事的尝了尝味道,感叹道:“的确是尤物,软,嫩,香,深得三味。比起你来,本王后宅那些女人,都成了清汤寡水,淡而无味!”
    谢立儿一个寒颤,心里恶心的不行,面上却不敢表露,只凛然道:“赵王当着众人的面轻薄小女子,难道不怕落得昏庸好色的名声,寒了天下人的心?”
    “寒心?呵,本王不过是享用一个女奴,放心,就算我与你在这里燕好,他们也不会多事,反而会觉得更加兴奋!”赵王得意一笑,挑起谢立儿一缕长发,“丽姬有没有兴趣感受一下?”
    是了,南国上层贵族们在性事方面格外开放,讲究及时行乐,就算有熟识的客人在场,也可以不避讳的招姬妾歌姬燕好行乐,旁人眼里,这不仅不下流好色,反而还是真性情真风流的表现。
    所以,今日赵王才会毫不避讳的当着将士的面说出如此下流话来,还面不改色。实在是,这对于他们来,太过正常!
    谢立儿脸上的肌肉跳了跳,她慢慢低下头,以一种极低极示弱的语气说道:“殿下好歹是有大抱负大作为的丈夫,就算我是郗愔的姬妾,可也只是一介弱质女流。殿下因为憎恨郗愔,就迁怒于我,对小女子如此轻贱,如此行径,岂是大丈夫所为?殿下的气度也太过狭隘!”眼眶一红,泪水涟涟落下,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本王狭隘?”谢立儿本意是想激将赵王,拖延时间,却不想赵王本就喜怒难测,此时正好适得其反。只见赵王一脸阴沉,目露凶光,一把将她掼倒在地,冷冷道:“你不过一介罪奴,看你有些姿色给你两分脸面,还真当自己是冰清玉洁的贵女,嫌本王轻贱你?给脸不要脸!”
    “辛丑,这女奴赏给你了,记得留下性命,明日挂到城门前,让郗愔好好看一下他的爱妾!”赵王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野兽男大惊失色,但立刻豹眼里爆发出淫光,兴奋道:“多谢殿下!”
    赵王一离开,叫辛丑的野兽男一把将谢立儿捞起来,喉咙里发出恶心的吞咽声,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掌,发出一声脆响后,将她轻松的抗在肩上,哈哈一笑:“果真尤物!”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要走……”谢立儿被突来的变故砸懵了,此时被野兽男抗在肩上,害怕的剧烈挣扎起来。


第三十章 马鞭下,你会不会更乖顺
   
    谢立儿在眩晕中,被辛丑重重抛到床上,顾不得身体被撞的快散架,爬起来就朝门口跑。
    辛丑一愣,随即脸上又满是淫笑,叫道:“哈哈哈,美人儿原来喜欢玩你追我跑的游戏啊?行,也算情趣,今日就陪你玩玩!”
    看谢立儿无头苍蝇一般跑了一阵,辛丑大步追上去,“美人儿,别跑了,我这院子外就是军营,十步一岗,百步一哨,还是省点力气在床上用的好!”
    谢立儿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实在够想当然,脚下的步子戛然而止。才刹住脚,辛丑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
    辛丑看到眼前跑的气喘吁吁,双颊晕红,玉面上,渗着剔透的汗珠的美态,不由一呆。而后喉咙狠狠滚动了几下,一双凶狠的豹子眼变得炙热。
    他双臂朝着谢立儿就是一个合抱,谢立儿头一低,动作迅速的从他腋下钻了过去。辛丑扑了个空,不由脸一黑,他本来长相粗豪威武,这脸一拉,顿时一股无形的煞气弥漫。
    看着谢立儿一步步后退,辛丑慢慢伸手向腰间摸去,下一刻,一根鞭子已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把鞭子朝着虚空挥了两下,发出凛冽的空响,辛丑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狰狞的络腮胡子下,大嘴邪恶的说道:“丽姬是个绝代佳人呢,肌肤如水似玉,浑身柔软无骨,我许久没玩过这么极品的美人儿,这一次,我很想知道,在我的马鞭下,美人儿会不会乖顺!”
    谢立儿心脏砰砰的跳动,对上辛丑狠戾淫邪的脸,忽然有了鱼死网破的想法。
    辛丑看到她脸上的恐惧,似乎很有成就感,越发的兴奋起来,“哈哈,美人惊恐的样子也格外诱惑人!你要再跑,我在哪里抓到就在哪里享用你,我不介意让外面的将士观赏你在我身下求饶的样子!”
    见谢立儿似乎被吓到了,辛丑得意的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回到了卧室。
    将她压在床上,掩不住亢奋的伸出粗壮的手臂,对着她的衣服开始撕扯。谢立儿现在可算知道什么是欲哭无泪,什么是恶心至极。一只大手罩在了她的胸上,另一只大手在她腰腹上摸着,耳边有沉重的粗喘,鼻息间闻到秽浊的吐息。
    MD,御姐不发威就当我是萝莉,清音体软易推倒么?谢立儿伸手入发间,摸到金属质感的物体,正要对伏在她身上的野兽给予致命一击,却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大人,殿下让你速速去城门议事。”门外传来护卫的声音。
    谢立儿赶紧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来,解决掉这只畜生容易,但逃出去难,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轻易动手。
    辛丑正在发情的时候被打断,脸色极为难看,一听是赵王召唤,即使身体难受也赶紧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裳,穿好甲胄,迅速的随那侍卫出了门。
    谢立儿听见他吩咐人好好看着自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一会儿,有女子进屋,对谢立儿道:“请丽姬入浴,我们大人说回来后要查看的!”


第三十一章 穿不穿衣服没什么区别
   
    谢立儿眉头一皱,就想拒绝,但随即想到自己身上刚刚被那野兽摸过,恶心感又浮了上来。于是,便跟着那女子去了浴房。
    浴房大木桶中已经盛好了水,谢立儿迅速解掉衣服跳进木桶中,不敢多待,匆匆的将身上狠狠搓了一遍,便起身把身子抹干。旁边自己脱下的衣服已经被拿走,谢立儿看着她们为自己准备的衣服,顿时怒道:“现在是冬天,你们让我穿这个,冻死了你负责么?”
    “以前的女子都是如此!”那女子不高兴的嘟哝:“反正穿和不穿又没什么区别,左右一夜过后,能活下来再准备不迟。”
    女子之前是赵王在京中别院的奴婢,此次赵王顺利攻下京都,论功行赏时,便将她赏给了辛丑。因为她是赵王的人,辛丑便没敢欺辱她。在这里虽说只有两日,但已经见识过辛丑的手段,就在昨日,辛丑招了三个军妓侍寝,今天一早来收拾时,只有一个活着。据说以前的辛丑也是如此,死在他手下的女人不知有多少!
    眼前的女子恐怕也免不了同样的命运,因此,她也不屑于看谢立儿的脸色。
    “一会儿给我重新准备衣裳!”谢立儿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过来给我梳头。”
    女子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就在她拿起梳子,弯腰给谢立儿梳头的瞬间,谢立儿迅速的转身,一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快入闪电的将一根细长的针管扎入女子颈侧。女子只挣扎了几秒,然后便软软的委顿倒地。
    “浪费了我一支珍贵的麻醉剂。”谢立儿心疼的不行,当初来这个时代,她带了些轻巧的必备品,其中就有高浓度麻醉剂。当初见到郗愔的时候,谢立儿也考虑过用麻醉剂把郗愔撂倒,可后来发现根本行不通,因为他们二人实力太过悬殊,自己根本没有一点赢的希望,因此,她就更不敢暴露这些东西,好歹得给自己留点底牌。
    将地上女子的衣服脱下自己换上,再梳了跟她一样的头发,一边将为自己准备的首饰打包放进袖袋,一边佯装怒气的喝道:“滚开,笨手笨脚的,连个简单的灵蛇髻都疏不好,我看你定是存心怠慢,哼,你这丑女,还真是一无是处——”
    谢立儿又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乒乒乓乓一顿砸,然后拿了一盒胭脂朝自己劈头洒下,瞬间将自己弄的面目全非。又佯装骂道:“拿这些次货给我用,当打发乡野蠢妇呢?给我换好的来!”
    说完,拿张帕子捂住脸嘤嘤哭着跑出门去。
    满院子不一会儿,都知道这侍女被赵王新赏的女人给打骂了,一时也根本没人去拦住谢立儿。一直跑出军营,谢立儿被守营的侍卫拦下,便用帕子半捂着脸边抽噎边哑着嗓子颠三倒四的道:“赵王殿下赐下的姬妾闹脾气,说给她胭脂水粉是劣质货,全砸在奴身上,让奴去‘翠珍坊’买新的……奴从没见过脾气那么大的美人儿……”
    不待谢立儿絮絮叨叨的说完,那守门侍卫已经不耐烦的道:“女人就是麻烦,现在挑挑拣拣,等被厌弃了,还不是一钱不值!要出去就赶紧走!”
    谢立儿出了营门,又装了一段路程,等安全后,才赶紧找了隐蔽处将自己打理了一番,绕路准备去柳府,现在城门出不去,柳家好歹还有个可以避难的地道。


第三十二章 当着全军在我身下求欢
   
    敲开了一户人家后门,用一直银簪子换得了一身半新的棉衣,用帕子束了发,戴上搭送的幕离,谢立儿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靠着街道最里处朝柳家方向而去。
    不知道小骗子找到叶岑风没有?本来是想拖延时间等叶岑风派人来救自己出去的,可事情发展太快,她多耽误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因此,也顾不得太多,便抓住这个空子先逃了出来。
    一路走来,听到有人讨论领军卷头归来的事,便下意识放慢脚步竖起耳朵细听。
    路人甲:“郗将军不是败走了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
    路人乙:“谁说郗将军败了?将军只是出城调集兵马。此时归来,自然是要与赵王殿下决一雌雄。”
    路人丙:“我刚听人说,城楼上有人喊,说要当着全军的面凌辱郗将军的爱妾……”
    路人甲:“啊?难道是前几日赢了众贵女的丽姬?”
    路人丙:“这个某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是那么喊的……”
    路人乙:“那若真是如此,郗将军岂不颜面尽失?若是一怒之下,杀气腾腾而来……”
    路人甲:“哎,可惜了那惊采绝艳风华无双的丽姬,前几日才显出大好名声,谁知近日却要惨遭横祸,受人凌辱致死……红颜薄命,红颜薄命啊!”
    听了一大堆八卦后,谢立儿总算了解了当下状况:郗愔开始反攻,赵王却在城楼上扬言要将丽姬当着郗愔大军的面凌辱致死,以此来践踏羞辱郗愔。
    谢立儿蹙眉,心中有什么东西翻滚着。有些庆幸自己逃的快,又有些担心郗愔准备怎么应对?
    脚下竟然不知不觉的朝城门口移动,等谢立儿回过神来,离城门已经不远。心里惊了一跳,赶紧找个隐蔽的角落隐藏自己。隐约听到城门上挑衅的叫骂:“郗家小儿,看清楚了没?你的爱妾是如何在我军将士身下求欢的!杀神、阎王,哈哈哈……现在不过是只王八——”
    那笑声戛然而止,想也知道那人现在肯定已经一命归西。如此骂郗愔,嫌活的时间太长么?
    又过了一刻钟左右,谢立儿已经能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和战鼓声……心里悄悄舒了口气。轻手轻脚的准备离远一些。一会儿将有大战,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这里怎么有位女郎鬼鬼祟祟?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谢立儿一转身,正对上停留在前方几步外的马车。
    “七郎遇事总是一惊一乍,疑神疑鬼,今日才有一位女郎被你吓的从树上跌下,如今又来吓人,你需多练练养气功夫才是。”一个清越的声音从马车内,随后车帘被掀开。
    “族弟说话鲁莽,但并无恶意,还望女郎勿怪!”从车内探出一个美男,此男一身白色长衫,上面是青青的翠竹,袖边滚金线,腰间是白玉带,头顶发挽一半系一根精美的银色缎带,面容俊美,气质若兰,正是今日才见过的李子俞。
    见是他们,谢立儿嘴角勾起一丝邪恶的弧度,施施然走到马车前,戏谑的问道:“一天吓了我两次,我虽不想计较,可心中却还是生出一丝恼意,郎君说,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三章 怒火,水性杨花的女人
   
    清晨,星空残留着繁星点点,天空明亮洁净,好似昨夜残酷的战争根本就不曾出现。
    “能在京都遇见阿立,是俞之荣幸,能与阿立一夜畅谈,更是俞此生快事。若阿立有朝一日去北国,别忘了找我!”柳府外,李子俞将谢立儿送下马车后,谆谆叮嘱道。李子俞从未见过谢立儿这样的女子,外表光鲜明丽,内里自在洒脱,诗词歌赋奇闻异事天文地理玄谈辩论,都有涉猎不说,还每每都有独到见识。她真的只是一个不满十六的少女么?
    李子俞上无法理解,这女子看似简单迷糊,如清泉般一看便清晰了然。可一旦深入了解,便会越发觉得神秘,不仅洞察世事的慧黠,有寻常人所不及的才华,还能甘心藏慧,不为名声所累的做一个普通人。
    另一方面,她看自己时,仅是那种单纯的、女人看到英俊男人后的欣赏,没有深思,没有算计,自然也没有淫邪。与人相处时举动落落大方,没有世家贵女的傲然,没有贤淑名媛的矜持,没有小家碧玉的拘谨,更没有烟花女子的放浪,自然、大方、得体,当然,也透着符合她心性的慵懒与狡黠,这样的女子,让他心底忍不住的想要亲近。
    “放心啦,就算为了暖珀,我也一定会去找你的!”谢立儿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膀。
    李子俞无奈一笑,跃上马车。
    “要不是为了暖珀,鬼才跟你胡吹乱侃彻夜通宵……不过,收获还是颇丰的,嘿嘿!”一直想要的东西有了头绪,谢立儿心情愉快,连昨日的惊险遭遇都忘记了,哼着小调踏进了书苑。
    一只脚迈进门槛,谢立儿就发觉气氛不对,嘴里哼着的小调也戛然而止。
    “你很高兴?”
    屋内,一双妖娆的眸子带着煞气,在触及谢立儿来不及收起的笑脸时,面色一冷,眸中厉光暗动,怒意一下子倾泻出来,里面满是对谢立儿的气恼和愤恨。
    “跟他相处,你很高兴?”郗愔走到谢立儿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左手袖袍一挥,房门关上。
    “是很高兴。”见郗愔一副不给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谢立儿只好呐呐回答,她很想面色坦然,可在触及郗愔冰冻的视线时,却不由自主的气弱。
    该死的,她又没错!想到这里,谢立儿一双琉璃猫儿望定他,闷闷的解释道:“我只是跟他打听暖珀……”
    “打听暖珀?谢立儿,你可真能编,打听暖珀能打听的彻夜不归?能打听的依依惜别?能让侯门世子亲自相送另眼相待?谢立儿,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我警告过你,我生平最厌恶背叛,你当我是开玩笑的吗?”郗愔掐住谢立儿的脖子,大手慢慢收紧,谢立儿的小脸立刻扭曲起来。
    “你以为你有些才学,我郗愔就会善待于你,容忍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郗愔咬牙切齿,眼冒凶光,恶狠狠地紧盯着谢立儿那双溢出水花的琉璃眼。昨日城楼上的谩骂侮辱之言好似成了真,让郗愔几乎毫不留情拧断她的脖子。
    “你……想……怎么样?”谢立儿的脸色红紫交加,胸口窒息感越来越重,她努力拍打他钢铁般的手臂,从牙缝中慢慢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背……判……你……混蛋……”


第三十四章 不过是私奴
   
    “怎么样?呵,谢立儿,你究竟有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介私奴,昨日阵前赵王用你辱我,让我丢尽了脸面,今日你不但不知收敛,还跟外面男子厮混一夜,你是认准了我不会杀你吗?”郗愔一把推开谢立儿。
    虽是盛怒之下有些口不择言,但谢立儿听在耳中还是有些难受,当下边咳嗽喘息,一双琉璃眼眸水光盈盈,愤怒的瞪着郗愔,吼道:“我让你丢脸?郗愔你能不能更无耻一些!要不是你,你的贵妾会去跟赵王告密?赵王会抓我泄愤?那是我能控制的吗?呵,你的意思是让我撞死在赵王面前么?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郗愔,你知道我的害怕我的恐惧么?你知道我在皇宫听到赵王说,将我赏给那头虐待狂时的感受么?你知道赵王说要留我一条命,将我挂在城门上羞辱你时,我愤恨的想鱼死网破么?不,这些你都不知道。”谢立儿蜷缩在地上,捂住青紫的脖子,怒气渐渐平缓,哑声道:“郗愔,你什么的都不知道,就这般指责我,你没有资格……”
    一番反问指控,让郗愔惊诧了眼,愣愣的听她说完,竟觉得心口泛起一丝怜惜。不过那突兀的情愫瞬间消逝,郗愔脸色难看,冷声道:“我不需要关注一个私奴的想法!”
    “去洗干净,我要好好检查一番,若是你真的背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奴隶!”郗愔妖娆的眼睛露出阴冷的笑意,让谢立儿知道他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怎么?难道还想让我侍候你不成?”郗愔见谢立儿一动不动,一双水眸狠盯着他,觉得这女人真是胆大的很,居然敢无视他的命令,真是不好好教训不行。
    “你不要太过分!”谢立儿深吸了口气,咬着牙轻声道。
    “过分?我没杀你已经是给足了你机会,莫非你真的让别的男人碰了?”郗愔的声音虽轻,但里面的狠戾却是让人心惊。
    “你才让人碰了!”谢立儿气结,很想给他一支麻醉剂,离他越远越好,这男人简直就是冷血无情不可理喻。
    “你真是死不服软啊,那就让我看看,你骨头到底有多硬!”郗愔被她的反抗彻底惹怒了,这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吗?一把拽住谢立儿胳膊,直接推开浴房那道薄薄的木板门,毫不怜香惜玉,三两下把谢立儿的衣服扯成碎片,将光溜溜的谢立儿扔进了浴桶,溅起水花无数。
    郗愔冷笑地看着水中挣扎起来的女人,把自己身上的长袍一扯,跟着跳了下去。
    “啊,你这混蛋!”谢立儿满身满头都是水,眼睛都睁不开,气得她终于破口大骂,自己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人,她仅剩的理智都快耗光了,很想跳起来跟他拼命。
    “还有胆子骂我?”郗愔在水中像只凶猛的野兽,凶狠地扑到谢立儿面前,一把揪住谢立儿掉落下来的长发,狠狠地把她的小脑袋往水里压去……
    “呜嗯!”谢立儿的脑袋被强行按下,无边的水涌入她的眼睛,鼻子,耳朵,被迫喝了几口水后,无法呼吸,难受得只能在水中挣扎,心中恨不得杀了郗愔这个禽兽。


第三十五章 就会欺负人
   
    “你想要活,最好乖乖听话,记住,你只能私奴,我随时能把你赏给手下玩弄!别再恃宠而骄,你活着是因为我让你活着,别仗着我的容忍就开始嚣张,你要知道,只有我同意你才活的长久!所以,别试图忤逆我——”郗愔拉起谢立儿的脑袋,对着她的小脸恶狠狠地说完,再次压下去。
    谢立儿在被他拉上来的那刻,布满水的大眼里满是被激发的怒意,看到郗愔一副高高在上恶劣的嘴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管了,她不忍了,她要让他好看!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他水下的命根子,如愿的听到郗愔“嗷——”的一声闷哼,脸上瞬间变了颜色,一张俊脸红黑交错,最后成铁灰色,连伟岸的身形也佝偻起来。
    “放开,谢立儿,你在找死!”郗愔咬牙切齿。
    “疼吗?”谢立儿抹了把满是水的小脸,露出讽刺的冷笑:“你把烙铁烙在我小腿的时候,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比这还疼。怎么?只是这样你就受不住了?那我要是使出全力,将它弄坏呢?你会不会生不如死?”
    “谢立儿,你马上放开,不然你知道代价是什么……”郗愔本就是从沙场出来的,早就练就了一身铮铮铁骨,此时疼得脸色发白还是怒瞪着谢立儿,毫不示弱。
    “哈哈,笑话!既然你口口声声喊着要我死,那我还在乎这些干什么,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就算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得罪了你,这世上也没了我的容身之地。”谢立儿不怕死的破罐子破摔。
    郗愔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捏住谢立儿的肩头,全身力气却一点都没法凝聚,只得说道:“谁要让你死了,你若是没背叛我,我答应你既往不咎。”
    谢立儿挑起滴水的秀眉,手里终于一松,退到桶边,心里悄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你自己说的,别说话不算话!”
    “你……你还是女人吗?”郗愔大吐口气,咬牙切齿的看着谢立儿,俊脸涨红,他想不通谢立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胆,竟然敢抓住男人的命根子威胁!
    “我是不是女子,你不是最清楚么?谁让你动不动就想要我的命,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却对我这般恶劣。我的命虽然不值钱,可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没了。”谢立儿终于面色缓和下来,慢慢地将肩部以下没入水中。
    郗愔放松自己,让气息慢慢缓和,不知为何,看到谢立儿肆无忌惮的反抗,心里居然怒气少了很多,虽然漆黑的星眸依然怒瞪着谢立儿,视线却会不自觉地掠过她水下饱满圆润的丰盈。
    “你这女人,有胆子这般做,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
    “你说过不再追究。”谢立儿气弱反驳,害怕的瑟缩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我说的是,若你没有背叛,我会既往不咎。”郗愔冷哼。
    “哇……我没错,要不是你一再逼我,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我不过是柳亓的私生女,怎么就天理不容了?你们一个个的,就会欺负人……”谢立儿被郗愔一吓,小嘴一撇哭了起来,刚才那豁出去的气势瞬间消散无终。呈现在郗愔眼前的,又是那个柔和婉约的清美少女,此时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琉璃眼儿水涟漪动,娇嫩的小脸上像是遭了水灾,哇哇大哭,很快在脸上汇集出两道溪流。


第三十六章 故意让她疼
   
    从没见过女人这般阵仗的郗愔一阵错愕,想吼她却发不出声音,想将她扔出去又有些犹豫不决,只得抓住她溜光水滑的玉臂,将可怜兮兮瑟缩一团的谢立儿扯到怀里,恶狠狠的抬起她的小下巴,说道:“只要你以后乖乖的,我就准你继续做我的丽姬,不过你要记住,我不喜欢跟夫主作对的姬妾!”
    “那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谢立儿泪眼汪汪俏生生的看向他,边抽噎边弱弱的说道。
    郗愔一听,脸色又变了,眉目间阴沉一片,冷声道:“谢立儿,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希望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出把我杀了,或者把我赏人这样的话,你要是厌了我,就把我赶走好了,别那么对我……我害怕自己的生命变成草芥,害怕成为供人玩赏的货物……”谢立儿忍住抽噎,还在流泪的水眸直直的看着他,里面有连冷硬如郗愔,都无法招架的乞求。
    郗愔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说,自己不过仅仅是威胁了她几次,怎么到了她嘴里,好像自己真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其实他对女人还是很宽容的,他都没打过女人!他只是嫌她太不听话,又喜欢阳奉阴违惹怒自己,所以才怒火升腾的说出那些狠话。
    “可以!”郗愔意外的没有生气,将她揽在怀里,说道:“今日你如此冒犯我,我没有砍掉你这只小手,已经是格外宽容。现在你还是我的人,你弄伤了它,现在是不是该好好伺候,宽慰宽慰?”
    郗愔拉过她偷袭自己的那只小手,按在自己重新焕发生机,昂昂挺立的男性上,半是威胁半是引诱。郗愔恨恨地想,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女人,几十万的军队他都能练就的令行禁止,更何况一个没什么反抗力的女人?!
    谢立儿抬眸,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幽光,已经散去了狠戾,心中松了口气,慢慢将小脑袋靠上他的胸膛。耳边是郗愔稳重有力的心跳,还有他暗沉的吐息:“你刚才抓疼了它,只要你让它愉悦舒爽,我便饶过你刚才的大不敬!”
    “是,将军大人!”谢立儿咬牙伸手,握住那昂扬的男性。
    “记住,你是我的私奴,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永远也不能背叛!”郗愔妖娆的眸子慢慢溢出欲望之光,微微眯起,大手抚摸上另他留恋不已的白嫩肌肤。边说边顺势把谢立儿整个人一拉一推,粗鲁地压在浴桶边,看她吃痛地发出闷哼,秀眉紧皱的媚妖模样。
    郗愔嘴角露出诡魅邪肆的轻笑,身下的欲火已经被她的小手挑拨而起,他需要发泄,而这个敢跟他叫板的女人,他虽然说了要饶过,但饶过却并不代表放过,既然她敢动他的命根,那就要好好感受下那里的怒火,看是不是可以将她吞噬融化的连渣也不剩!
    没有亲吻和爱抚,大手霸道地拉起她水下的美腿,紧紧固定在他强健的腰部,另一大手捧住她那丰盈的臀部,往前一压,他则狠狠一挺。
    “嗯!”谢立儿疼得眉心蹙起,这个野兽,一点准备也不给她,好在有水,不然她非疼死不可。
    谢立儿知道郗愔是故意的,只好闭眼,随着他的律动起起伏伏,水波荡漾。郗愔看她一副死人样,气恼地把她整个人托出水面,动作力度越发的大了起来……


第三十七章 极品懒女人
   
    三天没能下床,谢立儿自那日后,总算对郗愔的禽兽能力有了全新的认识。
    在她躺在床上的几日,都城却已经天翻地覆。先是赵王被诛杀,后是皇宫大火,昔日的金碧辉煌琼楼玉宇如今成了残垣断壁碎石瓦砾。大将军郗愔成功拥立吴王登基,并趁机请旨迁都阳城。
    “丽姬,你果然还在睡,快起来,随我出城游玩!”
    谢立儿迷迷糊糊睁开眼,习惯性的嘟哝道:“你让我多睡会儿,老妈……”
    待看清床前站着的一个玄衣劲装俊美女人,才恍然回神,不禁苦笑,都来到这个世界半年了,还是没适应这个环境。
    “说什么哪,侍女说你身子已经好了,你再不起来走动走动,小心殿下厌弃。”说着,就要作势掀谢立儿身上的被子。
    “沈大将军,知道您厉害,饶了妾吧……”谢立儿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自己的宝贝被子,眼下是冬天,本就是冬眠的日子,谁愿意出去吹冷风啊?
    “真搞不懂你怎么这么能睡,外面天气晴好,又不是大学纷飞,你一直不下床算个什么事?你再这样下去,殿下都成别人的了!”沈心的强势的重新扯掉被子,把虫一样懒的女人扯起来。
    谢立儿被冷空气一激,残留的睡意总算被彻底赶走,看沈心一脸不罢休的模样,只好起身穿衣洗漱。
    “你家殿下不是有事要忙么?还有时间管我!”郗愔如今已被封为郗王,有边城和郗城方圆五百里为封地,已经是南朝最大的诸侯王了。而新登基的南帝卫冕,不仅在第一时间大张旗鼓送来了青女和陈妍,还一次性赏了二十名美姬,现在的郗愔怕是没功夫搭理自己在干什么吧?
    沈心皱眉:“丽姬对殿下也太不上心了,这两日将军都宿在陈氏阿妍处,你若再这样下去,就等着被殿下遗忘吧。”
    “我们殿下有什么不好?长得好,身材好,在榻上肯定也勇猛,这样极品的男人爷都心痒,要不是爷有了西顾在先,定要想尽办法把殿下弄上床。”
    谢立儿一口吐出漱口水,嘴角狠狠抽了抽,有这样的属下,郗愔,恭喜你!
    “你准备带我去哪里?”谢立儿在身上加了件厚厚的银狐斗篷,问道。
    “去城外,反正现在也没本将军什么事,不如去打打猎。”说道这里,目光在谢立儿身上溜了一圈,看到谢立儿不好看的脸色,讪讪补充道:“若是丽姬愿意,本将军也可以陪你去踏雪寻梅。”
    “那就去赏梅吧!记得弄辆马车,我可不想吹冷风。”
    “今日天气很好,不会有冷风,再说,赏梅要上山,马车不方便。”沈心摸摸鼻子,拉着谢立儿出了府。谢立儿醒来后,就进了新的府邸,这里也是郗愔暂住的地方。
    “看看这马,是我亲自为你挑选的,毛色靓丽,性格温顺,保证不会让你出问题。”沈心拉过一匹红色的马匹,扶着谢立儿上了马,放开的时候不确定的问道:“你会骑马吧?”
    “沈心,你这死女人,明明是你说要出去,我都快等你两刻钟了,你究竟还去不去?”林西顾骑着一匹高头黑马奔了过来,黑色的马鞭指着沈心愤怒的吼道。
    谢立儿拉住马缰抽抽嘴角,心道:难怪带着我出城,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制造机会约会!


第三十八章 你怎会在此
   
    “没想到京都还有如此漂亮的梅园!”上了山后,沈心便追着林西顾而去,谢立只好自己随处走走,没想到会看到一片盛放的梅花。
    暖日洋洋,花瓣在枝头俏丽,幽香阵阵,沁人心脾,倒是让心底的烦闷随风而散。不知不觉走到梅林深处,深深的吸口气,遗憾没有相机可以记录这道美丽的风景。
    谢立儿半眯着眼睛,闻着林中的冷香,跳上一颗不高的树杈,拿起沈心准备的给自己御寒的牛皮酒囊,仰头喝了一口,香凛的酒液滑下喉咙,化为一丝热热的能量。
    “殿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祭祀也快结束了。”
    “再看看吧!已经好多年不曾看过梅了。你在林外等着,我自己进去走走。”
    谢立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一口酒差点呛住。回首,只见雪梅相映的林间,一个紫袍绣蟒纹的男子走了过来,黑发束起用冠固定,一身锦袍贴在身上既不觉得紧绷,又能显出他精壮而修长的身材,正是几日不见愈发神采奕奕的郗愔。
    梅花的冷香在冰雪中幽幽散开,霎时间将他的模样衬得丰神俊朗恍若天神,每一处都完美到极致,直教这一片冰雪红梅黯然失色。
    谢立儿的小心肝狠狠哆嗦了下,忍不住偷偷咕哝了一句“祸害”。
    “什么味道?好像是酒香。”
    闻到林中似有若无的酒香,郗愔抬步向前几步,却是一双黑如墨玉清冷的眸子正对上谢立儿的目光。
    郗愔皱起好看的眉,谢立儿尴尬的将手中的酒囊收起来,朝树下滑去。纵然她不怕见人,但见到美男的时候潜意识的还是会忍不住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却没想,滑下来的姿势确实无可挑剔的优美,好死不死,衣带却被树枝勾住。谢立儿不着痕迹的用力一拽,“刺啦”一声,霎时间,衣襟散开,衣袋里装的各种栗子核桃牛肉脯香酥豆之类的小零嘴,呼啦啦洒了一地。
    谢立儿一惊,心想反正身上还有中衣,也没顾得上系衣带,便慌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的小油纸包,里面可是她的午饭。
    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纸包,心中庆幸还好扎的紧,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饿到晚上?这个世界现在可是一天只吃两顿饭。正要扯开中衣把东西塞回去,瞬间想起来还有男人在,便将东西往树上一挂,和酒囊放在一起,开始飞快的系起衣带。
    时间过去了半盏茶,林子里的画面忽然变得十分可笑:一个在满头大汗的系腰带,系了半晌却始终衣襟散乱,另一个皱着眉,顶着满头花瓣,目瞪口呆的看她忙乱。
    眼前的谢立儿,宽大的外袍散乱,里面合体的中衣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尤其下裳束起的芊芊细腰,盈盈一握,衬得胸前饱满,丰腴迷人。因为低着头忙乱,露出雪白的后颈,撅起的臀腰线条美好挺翘引人遐想。
    “谢立儿,你怎会在此?”郗愔狠狠抽了抽嘴角,这女人又要干什么?


第三十九章 踏雪寻红梅
   
    谢立儿僵住片刻,以最快的速度将衣裳整理好,抬头看向那人。
    “我来踏雪寻梅啊……”谢立儿挺了挺胸,让自己表现的理直气壮。
    “踏雪寻梅?”郗愔挑了挑眉,阴阴的提醒道:“我记得你这几日都没下过床,怎么,你是身子好了还是又想出来惹事?”
    “是沈将军带我出来散散心,这好像没碍着殿下的事吧。”谢立儿看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俯视着自己的男人,不情不愿的道。
    郗愔听她不耐烦的解释,有些不豫,“你似乎不想看见我?”
    知道还问?谢立儿撇撇嘴,叹口气:“没有的事,只是没想到在这里看见郗王殿下,有些意外。”
    “口是心非,你的眼睛可不是这么说的。”郗愔嗤笑,上前揽住她的肩头,“你就不能如其他姬妾一般,在本王面前乖顺些?”
    谢立儿任凭他将自己带入臂弯中,听他问:“你刚才在喝酒?”
    “是。”谢立儿点头,说道:“沈将军准备的,说山上有些阴冷,备些酒可以暖身。”
    “你倒是过的洒脱。”郗愔不承认心里有些看不过谢立儿比自己过得舒服,拿过酒囊打开喝了两口,清冽的酒入喉,心里变得暖烘烘,浑身舒畅。
    “殿下夸奖,殿下现在身处高位,大权在握,也无人敢与你作对,正是风光无限时,想来天下没人比殿下心情更得意了。”谢立儿接过就酒囊,用袖子擦了擦壶嘴,仰头喝了一口。
    郗愔看见谢立儿的动作,有些不快的夺过酒囊,“既然知道本王如今大权在握,你就不该对本王随意应付,还敢嫌弃本王用过的东西,该罚……”
    没等谢立儿再说什么,郗愔含了一口酒,狠狠的覆盖了她的红唇,啃咬含吮,蹂躏着那两片娇嫩。
    郗愔想到刚才外袍散开时所见的美景,心里一动,不否认这几日没见,他很想念她的身体。刚好今日幽林美景,又四下无人,若是做点什么事……
    郗愔本就不是柳下惠,自是不会忍耐,一手搂着她的腰身,翻身将她压在树干上。
    “郗愔——”谢立儿一声惊呼,天旋地转后已经换了方位,背上靠着的树干一阵颤抖,树枝上一坨雪刚好落下,啪嗒砸在头上。
    “哈哈……”看见谢立儿狼狈的模样,郗愔似乎格外高兴,大笑起来。
    “就会幸灾乐祸。”谢立儿将头上的雪拍下,气恼的撇开脸,不想看他。
    “看立儿的笑话,的确让我心甚欢。”郗愔停住笑,低头吻上她的颈侧,顺势而下,一把拉开她的衣领,白嫩细腻的肌肤撩人的紧。他眸中炙热,低哑的说道:“立儿,今日良辰美景,不若本王也来一次‘踏雪寻梅’,必定风雅的紧!”
    沿着白嫩的肌肤一路向下,唇舌大手寸寸逡巡,衣服越拉越开,隐隐看见那圆润的一抹白,还有那朵绽开的红梅。
    “郗愔,你混蛋,这是在外面……”谢立儿挣扎,却抵不过郗愔的力道。


第四十章 混蛋,这是在外面
   
    “郗愔,你混蛋,这是在外面……”谢立儿挣扎,却抵不过郗愔的力道。
    “立儿真是不解风情,‘踏雪寻梅’不在外面难道还在屋里吗?”腰带被拉开,柔韧的腰肢触感曼妙,郗愔低头看着身下的美人双颊布满红晕,一双湿漉漉又恼又怒的眼眸几乎滴出水来,波光明丽我见堪怜。真是一个尤物,即使还没有深入品尝,便让人心都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美人在怀,他便要按耐不住身上的悸动。
    指尖一寸寸沿着身下人的曲线缓缓滑下,柔腻的肌肤,醉人的弧度,让郗愔一双眼眸渐深。
    对于自己“踏雪寻梅”的决定,越发的火热期待起来。唇渐渐往下,那颤巍巍的红梅凛然绽放,晃了他的眼,头一低,邪恶的含住。
    “唔……”谢立儿浑身一颤,全身酥软,咬着牙恨恨道:“郗愔,你还有无廉耻?竟然光天化日在冰天雪地里白日宣淫,你,你太欺辱人了……”
    然而,对于她毫无力度,犹如调情撒娇般的低斥,郗愔听在耳中更觉有情趣,细细挑逗着身下的躯体,让那颤抖的更妩媚,让那吟唱更婉转,让那娇体更柔软……
    “果真是雪中红梅,不止香味儿诱人,吃起来也格外的有滋味……还有两朵,待我慢慢寻来!”郗愔动作越发的放肆,挑逗之词也越来越大胆露骨。
    谢立儿忍不住的低低呻吟着,断断续续的声线婉转娇媚,似是压抑,似是痛苦,又似是欢愉。如此的情景,简直挑动了男子最薄弱的底线。
    “郗愔,放开我……”谢立儿快哭了,这是赤果果的野战啊!有木有!有木有!她就算再开放,也没有在冰天雪地里跟人**苟合的爱好。
    郗愔却仿若未闻,一手将她的手固定在头顶,一腿跪压着她的双腿,手中唇下,挑捻揉捏皆是恰到好处,如此一来,谢立儿敏感的身子越发酥软燥热,破碎的低吟更是不能自己。
    “殿下,王爷……饶了我……”谢立儿咬着牙,红着脸求饶,却不知这样的声音,在这样的情景下,越发的刺激人。
    “立儿,别怕,本王会好好疼你的。”指尖抚过她的嫩腰,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越发的愉悦,便抱着她跃上树杈,将她背对自己放在腿上。
    他一手环住她的纤腰,一手绕到她的胸前,隔着薄薄的粉色肚兜,掌心握着她的柔软时轻时重地揉捏。
    谢立儿闷哼一声,便感觉到后背上传来温暖湿润的触感,竟是他吻上了她的背脊。
    “郗愔,你再动我一下,我就喊了……”谢立儿狠狠威胁。
    “好啊,立儿动情的声音,本王最爱了!”郗愔眯起眼,长臂一伸,将她禁锢在怀中,低低在她耳边道:“本王说了要寻梅,还没尽兴,怎好就此罢手……”
    谢立儿的后背紧紧贴着郗愔的胸膛,灼热的温度渗透在肌肤之中,淡淡的名香萦绕,阳光和冷空气扑面而来,前冷后热,极端的感受将她的身体逼到了更敏感的情态,让人难以自持。
    “回去再给你,还不行吗?现在放开我,这冰天雪地的,会得风寒的……”谢立儿受不了的软声求道。


第四十一章 被发现了,回去再继续
   
    郗愔方欲答话,只听林外有个女人声音唤道,“殿下,殿下,您在哪里?”
    谢立儿皱着眉,趁着郗愔放松控制,忙拽起自己的衣服带子,胡乱扯上衣服。
    正当她打算随便系上,一双修长的大手从她手中接过腰带,双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
    “郗愔……”谢立儿又急又恼。
    郗愔却仅仅是帮她系好腰带,又低头一口咬住她圆润的耳垂,吮了吮,哑声道:“便听立儿的,回去再继续。立儿身娇体弱,怎能在外面受凉?”
    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郗愔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墨玉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青夫人,殿下确实进了林子,说是自己走走,祭祀结束便回去,殿下最忌散心时有人打扰,您若是无事……”
    “谁说我无事?祭祀已经结束了,方才皇上问殿下去了何处,本夫人怕皇上震怒才出来找寻……”
    谢立儿一惊,飞快的整理了下衣服,不忘拿走自己挂在树上的零嘴包裹,一溜烟跑出去,取了栓在树上的红马,火急火燎的爬上去,用力拍马屁股。可是她力道太弱,马儿只当是爱抚了。郗愔暗自好笑,几步上前,一巴掌拍上马臀,马儿打了个响鼻,如箭般窜了出去。
    一路下山,谢立儿勉强辨认了下方向,忍受着大腿内侧嫩肉被磨的生疼,也不管某位不负责任只知道泡男人的沈姑娘,自己一个人慢悠悠骑着马朝城门方向走去。
    经过一片白雪覆盖的树林时,隐隐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叫,谢立儿拉住缰绳好奇的看过去,只见林子边缘有一抹灰色,看起来是个人。
    犹豫了一下,谢立儿下马走过去,发现地上面朝下躺着个游侠打扮的男人,后背鲜血淋淋,明显是动物的抓伤。他的旁边有一只已死的成年雪狼,脖子上插着的青铜剑是它的致命伤。而刚刚自己听到的叫声,正是雪狼腹部下面小狼崽的呜咽声。
    谢立儿将身上的油纸包打开,取了一块肉脯放在小狼崽面前,诱哄道:“来,姐姐给你吃肉……”
    小狼崽从母狼腹部伸出脑袋,看着谢立儿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但就是不出来,谢立儿只好将肉脯收回来喂到自己嘴里,吧嗒吧嗒吃起来。
    小雪团呜咽声更大了,一下子冲了出来,在谢立儿面前龇牙扬爪子。
    “呵呵,想吃吗?”谢立儿又拿出一块肉脯,放在小狼崽面前,小狼崽这次没再犹豫,张嘴就将肉脯卷进嘴里。
    谢立儿又喂了它几次肉脯,将它抱了起来,这次小狼崽没有排斥,乖巧的哼唧了两声,被谢立儿揣进了怀里。
    又去摸了摸地上那人的脖子,发现还有微弱的脉动,便不客气的将他全身搜了一遍,结果在他怀里找到一本书和一块羊皮纸,兴致勃勃的道:“竟然这般穷,既然没钱,那书和羊皮纸我就拿走了,算我救你一命的代价。”
    费了老大功夫将人送上马背,回到城内找了家医馆,给了一片金叶子,将人交给大夫,谢立儿抱着小狼崽回到暂时的王府。


第四十二章 珍贵血脉,红羽和雪团
   
    “这是香酥鸡,来,雪团,尝尝看喜不喜欢!”
    小狼崽啊呜一口咬了一块,撒欢似的吃着谢立儿给的食物。
    “还有羊奶……”一大勺放进碗里。
    谢立儿撑着脑袋,饶有兴致的看小雪团吃东西,想想就兴奋,养只狼做宠物,危险时能当保镖,睡觉时能暖床,简直是居家旅行最佳拍档。
    一阵扑棱棱的声音飞来,谢立儿回头一看,顿时咬牙:“好啊,小骗子,你还知道回来?!”
    “姐姐……”无奈小骗子只是一只鸟,就算有灵性,也不一定熟悉人类的复杂情感,只当谢立儿跟它打招呼,欢欣的扑过去,绕着谢立儿飞了好几圈。
    “来人啊,把这只鸟拿去烤了!”谢立儿觉得有必要给这死鸟一个教训,免得一出去就忘了还有自己这个主人。
    “丽姬与其烤了此鸟,不如赏给在下如何?”门口,一身蓝色常服的郗愔和一身银白的叶岑风走了进来,开口的正是笑面狐狸叶岑风。
    “不给,小骗子生是我的鸟,死是我的鬼。”谢立儿傲娇的摇头,一边还不忘给郗愔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郗愔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免礼吧!”
    转眼看到桌上正舔羊奶舔的欢畅的小雪狼,讶异过后脸色更加怪异,好心的提醒道:“谢立儿,真不知道你有何特别,这些天地灵物都喜欢朝你身边聚集。你怕是连你身边这是鸟是什么品种都没弄明白吧?真是暴敛天物!”
    “能是什么品种?它本就是一只鸟。”谢立儿不以为然。
    “丽姬有所不知,要是一般能说话的鸟,那也不稀奇,关键丽姬这只鸟乃是古籍记载的重名鸟,据说是凤凰族的分支神鸟,其唾液是疗伤圣药,能解百毒。其血液是霸道的火毒,普通人服用一滴,五脏六腑就能活活被焚烧致死。越是血脉纯净的,本身天赋越是强悍……”叶岑风笑意深深的解释道。
    “那是神话传说吧?”神鸟血脉?再传奇一点是不是会说神兽历劫报恩啊,编入戏曲,那就是缠绵的白蛇传翻版。
    “不,这的确是重名鸟,我取了此鸟一滴血液,给死囚犯人服用,结果那人被火毒侵体,虽说犯人未死,但效果已经说明此鸟的品种血脉。”叶岑风看看乖巧的停在谢立儿头上的重名鸟,再看看桌上只知道吃的小雪狼崽,眼神有些复杂。
    一个人需要什么样的气运,才能让灵物伴随身侧?丽姬真的如她表现的这般简单么?
    “真的啊?!”谢立儿将重名鸟捉在手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摸了个遍,有些不敢接受这小东西是如此珍贵的品种。
    虽说体型小了点,但看尾羽的漂亮程度,没准还真是什么神奇血脉,谢立儿不淡定了,想了想,才说道:“既然这么珍贵,那以后我就不叫你‘小骗子’了,给你重新起个名儿,就叫红羽如何?”
    “呖呖……”重名鸟像是很喜欢似的,欢快的叫了几声。
    “你喜欢啊?那以后就叫你红羽了,小雪狼就叫雪团,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第四十三章 明目张胆的调戏
   
    “你喜欢啊?那以后就叫你红羽了。小雪狼就叫雪团,你们以后要好好相处哦!”
    小雪狼也仿佛听懂了一般,啊呜一声,然后吧嗒吧嗒的喝完羊奶,在桌上打了个滚,像是一团滚来滚去的银色毛线。
    “奇哉,怪哉!”叶岑风一脸的惊叹,他用谢立儿威胁,才取了重名鸟一滴血,而现在他毫不怀疑,如果谢立儿要放重名鸟的血,重名鸟一定不会反抗。
    郗愔在一旁看的兴味儿十足,他倒没叶岑风想的多,也没有想把这两只动物据为己有的打算。毕竟在他心里,谢立儿是自己的女人,她的东西也算自己的,重名鸟养在谁身边无所谓,自己需要的时候,谢立儿敢不给么?
    只是,慢慢的,郗愔脸色古怪起来,因为他发现这两只东西跟谢立儿很相似,都一样的懒,一样的贪吃,一样的万事不管,随遇而安。
    显然叶岑风也发现这点,视线在三只身上来回的转了一圈,忍不住说道:“丽姬养的动物真有特色,跟你很相类!”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养的!”这姑娘还当叶岑风是在夸奖,一脸的骄傲。
    叶岑风无奈了,只好说起另一件趣事:“听闻青夫人自从归云寺回府,便开始在府中各房拜访,还闹出了许多事,丽姬这里如此清净,难道青夫人不曾来?”
    谢立儿不知道叶岑风提这个有什么目的,偷偷瞄了眼郗愔,见他神色平静,才心虚的道:“应该是来了吧,我在睡梦中听说有人拜访,无奈当时与周公下棋正酣,因此便忽略了……”
    “狡辩!”郗愔强自忍下嘴角的抽搐,明明是睡懒觉不肯起来,偏偏说成这般巧言辩驳。
    “那丽姬可要当心了,据说青夫人在归云寺梅林里撞破王爷与一女子奸情,在一颗梅树上捡到一块衣物布料和一个酒囊,经查证东西俱都出自本府,因此怀疑府中有姬妾故意在梅林中引诱王爷,青夫人怒火燎原,誓要找到那名女子呢!”叶岑风笑眯眯的八卦道。
    谢立儿庆幸自己没喝茶,要不然一定会喷出去,尼玛,要不要这么狗血?
    “王爷要宠谁不是王爷自己的事么?为什么青夫人能这般做?难道……”谢立儿看向郗愔,“是王爷批准的?”
    郗愔挑眉,妖娆的眉目间若有深意,缓缓道:“青女对本王说,定要为我找到那朵解语的梅花,帮本王纳入帐中。”特意在‘梅花’二字上加了重音。
    谢立儿一听,脸上刷一下上了一层粉色,直红到耳朵根,这不要脸的男人,大庭广众的就敢直接调戏本姑娘!
    重重咳嗽两声,谢立儿撇过眼不看郗愔,“那王爷就由着青夫人在府中大肆寻找线索么?”
    “若不如此,立儿认为本王该如何做?后宅之事,本就不该本王过问。”郗愔悠悠然的喝茶。
    谢立儿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给他一口,“若是府中有王妃,自然不需要王爷过问,但王爷现在并未大婚,府中姬妾自然还是以王爷为主,所以后宅之事,王爷当然能管。”
    “哦?可是本王公务繁忙,哪里有心思管理这等琐事?”
    “王爷可以在姬妾中找两个位份高的代管啊!或者早点大婚,这样就不怕没人给您管后宅了。”


第四十四章 这许诺如鸩毒呢
   
    “王爷可以在姬妾中找两个位份高的代管啊!或者早点大婚,这样就不怕没人给您管后宅了。”
    “代管可行,可为何要找两个姬妾代管?”郗愔问道。
    谢立儿翻了个白眼,“王爷,请您别戏弄我了,您每天办的是国家大事,不会不知道平衡和制衡之理吧?”
    叶岑风眸光闪了闪,郗愔目光不变,语气却更加温和耐心:“那立儿觉得,哪两位能胜任管家职责?”
    谢立儿看到郗愔一脸坚持必须要说的表情,只好道:“不知道郗城府中,王爷还有几位贵妾?”
    “郗城府中只有普通姬妾,并无贵妾。”
    “哦,那就青夫人和妍夫人,她们二人是您府中位份最高的,一同管理后宅不但能服众,也能将府中管理妥善。”谢立儿随意的道。
    “为何?”郗愔问道。
    “她们二人俱是贵族出身,从小也应当是比照当家娘子的规矩来养大的,这样的女子一定会有管家能力,比一般出身平凡的姬妾要更有基础,不会出大的篓子。”
    郗愔目光深深,看着谢立儿很久,才道:“我以为你恨陈妍入骨,青女又屡次挑衅看轻与你,你必不会选她们……”
    “为什么不选她们?王爷只是问我谁适合管家。至于陈妍、青女和我的恩怨,本就不与这件事相关。”谢立儿嘲讽一笑,郗愔你想试探什么,陈妍告密的仇,自己本就不欲靠他来报复,自己的仇要自己报才畅快,不是么?
    “立儿说了这许多,却不知,你比她们二人更适合管家?”明明深谙世事,却又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谢立儿,你真是凉薄至极。心里不知为何闷闷的,很不舒服,这女人明明是自己的,为何她总能当个旁观者,做出个看戏人的姿态?
    “我不适合。我生性懒散,不喜费心,若是管家,必会万事不问,无为而治。到时候王爷后宅会发展成何种模样,实在无法保证。再者,我身份不够,恐怕难以服众,因为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无法自荐,请王爷见谅!”谢立儿答的顺口,回绝的真诚。
    可在座的两位心里各自有了一番计较。郗愔认为这个女人压根就不在意自己,他明明已经待她足够宽容,爱护有加,这女人却还是一副不懂不摇的淡然模样,谢立儿,你究竟要如何?我既然在意了,就不能容许你置身事外!
    叶岑风却觉得,眼前的女子越发神秘,越是挖掘越是惊喜无限。
    这个时代的人,读书的士子数量有限,大多数的庶民是无法读书识字的。而女子能读会写的更少,只集中在贵族女子中,这些贵族女子大多也被养成了一个模式,能够如同谢立儿这般,本身有真才实学,还能缠绵红尘之内,洞悉全局之外,每每有精妙之谈的女子,堪称奇葩,分明已经有了几分名士风采!
    “本王若是给你足够的身份呢?”郗愔诱惑的问道。
    “王爷能给我什么身份?”谢立儿反问。
    “如果立儿愿意,本王许你侧妃之位。”郗愔信心满满,谢立儿一定会动心。
    “哦?”谢立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些,慢吞吞的道:“王爷给的许诺很诱人,但是没有精钢钻,就不敢揽瓷器活。为了暂时的管家权,我得罪王爷的各位姬妾,再遭到府中家奴的轻视,如果王爷娶了王妃,我会是王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到时候大权回收,我又到处树敌,我怕就算我有九条命,也不够啊!因此,这许诺明明是鸩毒呢!王爷,您就算厌恶我,也好歹给条活路啊!”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本王的后宅怎么就成了龙潭虎穴?好意给你权利,你却视之为鸩毒,你简直不可理喻!”郗愔听完谢立儿的危言耸听,面色十分不好看。
    “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自也有女人的战场,王爷怎知后宅不是女人的战场呢?”谢立儿笑的温婉,给郗愔续上一杯热茶。
    “王爷就算真有此心,立儿却不想做那出头鸟呢,毕竟我还是很惜命的……”心里却翻个白眼,王妃我都不愿意做,还侧妃,我才不想弄个累赘身份,累死累活为你工作。


第四十五章 这是在调教她吗
   
    看不得谢立儿悠闲自在,郗愔到书房处理公务之际,便将她拘在身边。跪坐在炭盆前,初始看着郗愔在案几前办公,肌肤如玉,俊美入画,还能静静欣赏,半个时辰后,谢立儿就抵不住昏昏欲睡的神经。
    郗愔运笔如飞写完一篇,才想起来谢立儿,抬头一看,只见那女人正慵懒的倚在炭火前睡着了。看了半晌,见她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微有些怒气的起身走过去。
    睡梦中,谢立儿感觉到有人在偷看,那视线如芒刺般挥之不去。缓缓睁开眼,迷蒙的视线里,是一名身材颀长的男子背光而立,五官立体,如远古的一尊神像,刺眼的光线也无法夺去他身上耀眼的光芒。谢立儿一时被晃花了眼,呆怔的凝望着那个俊美无铸的男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哦,这是郗愔!
    “王,王爷看着我做什么?”谢立儿终于发现气氛不对,面上赶紧堆起谄笑。
    郗愔冷峻的表情终于稍稍松动一些,却还是板着脸,冷哼道:“身为姬妾,难道不知道侍奉夫主吗!”
    “我方才见王爷一心办公,不敢贸然打扰。”谢立儿呐呐解释。
    “我看你没有一丝半毫身为姬妾的自觉,除了阳奉阴违,便是满口谎言,谢立儿,你是在挑战本王的容忍度吗?”郗愔觉得这女人真真是需要好好调教。
    糟了,连‘本王’都出来了,看来郗愔真的准备认真了……
    忙从榻上爬起来,收起还没睡醒的漫不经心,怯怯的唤了声:“夫主,我知错了!”
    “你只是犯错后,才知道我是你的夫主么?”郗愔懒懒的靠回方才谢立儿窝着的地盘,嗯,捂的很暖,很舒适!
    谢立儿眼看自己的地儿被占,不敢表示出丝毫不满,殷勤的凑上前去,伸手给他捶腿,“夫主,我只是不习惯,日后一定改口。”
    “要自称‘妾’。”郗愔强调道。才进京身边只有谢立儿一个女人,她平日里称呼上随意,他也没多计较,可他如今身份毕竟在那儿,身边的女人也不止谢立儿一人,自不好再纵容她没有规矩。
    谢立儿心里叫苦,这是在调教她吗?以前她叫什么他不是不在意么?
    郗愔不咸不淡的瞟她一眼,谢立儿收起不满的神色,顺他的意应道:“是,妾知道了。”
    “用些力气。”谢立儿态度不错,郗愔边舒服的指挥她捶腿,边舒服的眯起眼。
    捶腿真不是项轻松活儿,盏茶过后,谢立儿累的满头大汗,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劲儿一拳砸扁他。
    “行了。”郗愔挥挥手。
    谢立儿松了口气,心想,我这么卖力的讨好你,你要是再生气,就是小心眼!
    郗愔张开星夜般幽深的眸子,看着她良久,清贵的声音道:“你不愿意为我姬妾?”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虽然这是事实啦,但是……
    “不,我……妾能伺候夫主,是妾的荣幸,怎会不愿!”以前的确是想要逃走,但现在谢立儿不这么想了。这个世界上无权无势的孤身女子,都是无根飘萍,任何有能力有权势的人都可以把她当做货物,离开了郗愔的庇护她什么都不是。在加上从李子俞那里得知,暖珀稀少价高,可跟质量上乘的羊脂白玉比肩,这样的情况下,她要想收集暖珀,就要有足够的财力和权势。她还打算跟郗愔回了郗城之后,就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所以,现在她压根就没了逃离的想法……


第四十六章 他这是在报复啊
   
    “你曾逃离。”郗愔淡淡的点出事实。
    “那是妾不知好歹,轻信了传言,误会夫主是杀神在世,心中恐惧,才要逃走。”谢立儿辩解道,只是这话说的太顺太漏洞百出,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郗愔一把捞过她,大掌抚上谢立儿略有些苍白的小脸,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她唇上,指尖的温度传来,谢立儿微微一抖,未及仔细感受,那手指已经移开。
    郗愔的唇随即吻了上来,这一吻,猛烈而凶狠,让谢立儿几乎窒息,身体正动情酥软时,忽然唇上一阵尖锐的刺痛。
    郗愔松开她,坐直身子,满意的看着她唇上渐渐渗出的血珠,伤口不是很大,但很是醒目。
    “来人!”
    “在!”
    “送丽姬回去,传我令,丽姬妆容不整,有碍观瞻,故禁足于后院,没有本王命令不准出府。”
    谢立儿愣了愣,顿时明白过来,他这是在报复啊!
    他先是甩脸子让她心生恐惧,自乱阵脚,再是装大度,让她愧疚的无地自容,后又占尽了便宜,还在她嘴唇上留下印迹。
    “另,丽姬心浮气躁,禁足期间,罚抄写一部《道德经》!”
    “卑鄙。”他这命令摆明就是告诉青女、陈妍之流,丽姬失宠了,你们要欺负要落井下石赶紧!
    谢立儿被侍卫架出书房,脸色乍红还白,狠狠甩开衣袖,“我自己会走!”
    心里翻来覆去骂了几百遍,居然用这种理由把她禁足!
    书房,郗愔站在窗前凝视那个怒气冲冲的娇小身影,唇角微挑。
    “王爷这是要保护丽姬?”叶岑风从门外进来,刚好看见这一幕,用雀翎抚着下巴,挑了挑眉。
    郗愔摇头不语,叶岑风却兴致勃勃的分析道:“丽姬随性懒散,虽得宠却对后院毫不在意,如今先后与青夫人、妍夫人交恶,怕是有性命之忧,据说,这几日妍夫人与陈氏本家过从甚密,青夫人昨日也与皇上的人接触过了……”
    “还有几日就回郗城,我不欲她惹出事端。”郗愔淡淡的撇过这个话题,问道:“阳城准备的如何了?皇上可有什么动作?”
    随着郗愔命令公布,平静的后院立刻如炸开了锅似的,姬妾们聚在青夫人的院子里,七嘴八舌一一数落谢立儿的罪行。
    “姐姐,那个丽姬据说就是昨日去归云寺勾引夫主的女人呢!”妍夫人温柔的说着,可端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自谢立儿从书房出来,青女就得到了消息,蚀骨的恨意丝毫没有因为谢立儿被惩罚所减少,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谢立儿抹杀。
    从才艺比试过后,虽然经过一次大的动乱,那次的事被冲淡了许多,可丽姬的名声还是传了出去。世人都道丽姬力压一众贵女独占鳌头,生生让冯氏青女和陈氏妍女从原本可得的妻位变成了妾位,其才气着实不凡。
    才艺比试之事经过一番传播,真相越发离谱,外界只传丽姬容貌绝世,气质逼人,是京都第一才女,提起郗王姬妾,别人首先提到的是丽姬,再有便是青女和妍女双双战败的事迹。一时间,青女和妍女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被人耻笑。
    因此,不管是青女还是妍女,都从骨子里恨透了谢立儿。
    “听说她出来时,嘴唇受了伤呢!”妍女眼尖的看见青女指甲断了一截,便再加一把烈火。
    王爷虽说几晚都宿在她那里,可只有她知道,王爷只在第一晚要过自己,从那之后,每次到她那里也是在处理公务,深夜自会离去。原以为王爷不好女色,但看他今日的威猛程度,王爷也是有色欲的,只不过那色欲是在丽姬身上。
    青女拧着手中的帕子,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


第四十七章 好邪恶,好激动
   
    谢立儿看着摊在案几上的道德经,一个头两个大,这让从小学毕业后再也没抄过书的她情何以堪?
    “姬,墨已磨好。”
    “罢了,就当练字吧!”谢立儿挥挥手,云儿退了下去。先前那个云儿死于兵乱,这次郗愔给她的侍女,她索性也就叫她云儿。
    “该死的郗愔,该死的男权社会……”谢立儿一边愤愤不平,一边挽起袖子打了个哈欠,开始认真的抄写。
    “男权社会?”刚写了几个字,谢立儿突然脑中一动,像是一道亮光划过,继而,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邪笑。
    南朝风气,讲究门第风骨,讲究容貌姿仪,美男子比美女子更受时人追捧。男风昌盛,尤胜先前任何朝代。
    “哼哼,欺负我那么多次,可算有机会报复回来了。郗愔,真是期待你被人意淫的场景……咳咳,好邪恶,好激动!”
    铺开雪白的纸张,谢立儿提笔开始做画,两个时辰后,画中人物便跃入眼帘——是一名男子斜倚在塌,一直手侧撑着头颅,乌黑的长发从指尖倾泻,带几分疏狂的味道。身材颀长,挺拔如松,肩膀强壮健硕,胸腹之间肌肉分明,但并不夸张,胸口点绛,左手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渗血的刀痕,只蜿蜒到左胸那可樱桃上方三寸处,血腥而狂野。笔直修长的双腿交叠,壮而不肥,另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扯着床单遮住下体,若隐若现的遮掩羞处,引人无限遐想,腹部露出的精瘦迷人的八块腹肌,性感到无以复加。
    极品啊!尤其是那双幽深如墨的眸子,谢立儿绘制的格外精心,艳糜如妖,似乎只要这么一瞟,便会沉沦。
    谢立儿看着自己的作品,都有些心驰神往,心里热热的,有种被迷惑了的感觉。
    “果真是尤物啊!”半晌,叹息一声,画一干,便卷起来收好。
    晚膳的时候,谢立儿才吃了几口,云儿匆匆走进来禀道:“姬,青夫人和妍夫人来访。”
    云儿的话还没说完,冯青和陈妍已经领着几个侍婢走了进来。
    谢立儿一扯嘴角:终于忍不住了,肯定是等了半天,见郗愔没有反应,便明目张胆的找上门来了。
    “丽姬倒是自在,一点也没有被禁足的自觉,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悠闲的很呢!”陈妍在谢立儿对面的几前跪坐下来,一张口就绵里带刀。
    谢立儿冲她淡淡一笑,“妍夫人客气了,夫主只罚我禁足,跟吃饭有关系吗?”
    说着,自顾自的吃起来,直接当对面的人不存在。青女瞥见桌上只有简单的几样菜,刚欲出言讥讽几句,云儿正好掀开一个陶钵,香味顿时溢满屋子,陶钵里装着一尾鲜鱼,正是谢立儿吩咐云儿做的水煮鱼。
    大冬天的,竟然有鲜鱼?青女眼皮跳了跳。
    “丽姬真不愧是夫主宠姬,连吃顿饭也这般大手笔。”妍夫人拿帕子捂着嘴轻笑,实则是为了遮掩她的咬牙切齿。
    “过奖。”谢立儿敷衍的说了一句,她总不好跟她们说,你们想吃,可以去池塘钓,反正府中池塘里有很多养傻了的鱼,很好钓的!
    吃了一块鱼肉,谢立儿蹙眉,用食物油做菜,效果就是不佳。
    “盛碗汤吧!”对云儿道。
    青夫人终于怒了,这丽姬简直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来人,把丽姬的饭菜撤下去!”
    她青女可是冯氏贵女,就算是做郗愔的正妻,那身份也是相配的,放眼整个郗王府后院,除了陈氏阿妍,还有哪个身份比自己更高贵?这个连家族都没有的卑贱侍妾竟然胆敢这样放肆!


第四十八章 敢找茬就别想走
   
    几名侍婢是唯青女命是从的,得了主人命令,立刻冲上前出,将案几上的饭菜端起来,一个侍婢‘不小心’将那钵水煮鱼砸在了谢立儿脚边。
    谢立儿微微皱眉,那砸了盘子的侍婢立刻跳起来指责道:“大胆丽姬,你竟然如此冒犯我们夫人!”
    随着她的发难,另外的侍婢也乒乒乓乓将桌上的吃食砸了个稀巴烂,原本干净的地上,到处污浊一片。
    青女立刻冷声道:“去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礼数的贱婢!”
    谢立儿顿时绷紧了身子,她们若是敢过来,自己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让她们好看。
    青女今日带来的几个侍婢,都是身子健壮的,此时一听命令,眨眼间便抓住了谢立儿一只胳膊,另一人也冲了上去。
    谢立儿手心扣着东西,蓄势待发。
    “住手!”
    谢立儿刚要动手,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声响,扣着自己的侍婢已经飞跌出去三米。
    “把这几个发狂的侍婢给本将军带出去,哪只手沾到丽姬,便断了哪只!”沈心声音舒缓沙哑,带着沙场而来的凛冽和从容淡定,不容置疑的下达命令。
    那几个侍婢一听说要断手,噗通几声全部跪倒在地。
    沈心目光看向屋内,在触及地上狼藉脏乱时皱了皱眉,道:“一刻钟把屋内收拾干净,否则不是断臂,而是断头!”
    “夫人,救我!救我!”屋内顿时充斥着哭天抢地的嚎啕大哭,青夫人气急败坏的指着沈心,“你!你竟然如此放肆!这是王府姬妾内务,你一个外人,竟敢杀我的侍婢?”
    “哼,不过是几个贱奴,我乃堂堂镇北将军,如何杀不得几个奴隶?!”沈心双目一沉,威仪自现。
    郗愔几个亲近下属中,翟冉、沈心为世间少有的两个名将,翟冉重于武勇,沈心重于整体部署,掌控全局。郗愔封王之后,便提了沈心为镇北大将军,名义上掌管边疆三十万大军。因此,她现在可谓是郗愔之下第二人,别说杀几个奴隶,就算杀了郗愔的侍妾,也不会得到什么大的惩罚。毕竟,这个世界会伺候男人的女人很多,可是能领军打仗为自己出谋划策的女人却仅此一个!
    妍夫人看见这阵势,做出委屈姿态,对青夫人道:“姐姐,你且给我挡着,我去找王爷做主。”
    说完,冲冲跑了出去。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再不动手,便取了你等性命!”沈心双目一沉,那几个侍婢腿脚发软战战兢兢的赶紧跪在地上收拾起来。
    青夫人见沈心态度坚决,又是个身份了不得的人物,这几个侍婢今日肯定是护不得了,便起了离意,“哼!丽姬,你身为内眷,竟敢与外官私通,此事我必禀报夫主,丽姬,你等着被夫主责罚吧!”
    谢立儿冷笑,悠然起身,几步走上前去,握住青夫人的手,低声道:“夫人可不能走啊,你走了,这场闹剧可要收场了,岂不可惜?”
    她谢立儿的地方,岂是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权利大能力强的,如郗愔之流,她是无能为力,可你一个小三小四的,就敢欺到我头上,也太看轻了我!
    青夫人一愣,不知道谢立儿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抽出手却发现谢立儿用力攥着,一着急,用力过猛,谢立儿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口中还惊呼道:“青夫人,你……”
    话未说完,人便直直向后倒去。


第四十九章 在他胸口蹭了蹭
   
    沈心眼疾手快捞住谢立儿,“丽姬,你怎样了?”
    此时谢立儿已彻底的晕了过去,本来打算用来对付那些奴婢的银针扎在了自己手上,虽然就那么一下,可也能让她昏迷四个时辰,有这个时间,事情早就尘埃落定。
    云儿却是不明状况的扑了过来,声音惊惶:“丽姬,丽姬……”
    沈心急忙掐谢立儿人中,可谢立儿却没有预期中的醒来,便厉声斥责青女:“青夫人乃是出身名门,为何心胸如此狭隘,不能容人?”
    这是很严厉的指责了,这个年代,一个有身份之人的评价,足以毁掉一个人。今日的事若传开,再加上她曾经输给丽姬的事迹,她的名声恐怕再难挽回。
    郗愔一进院子,便看见这一幕。
    他几步走过来,手搭上谢立儿的脉搏,脉象有些虚浮,除了昏迷不醒,暂时找不到中毒的迹象,拦腰将她抱进屋,进门便看到满地的狼藉,顿时冷声道:“青姬蓄意滋事,戕害她人,着返还冯氏,从今日起,再不是本王姬妾!”
    沈心在一边暗暗咋舌,看来王爷也想借由此事给冯氏一个警告,心太大,动作太多,对他们没好处。
    青女脸色刷白,被侍卫架住往外拖,愣了半晌才想起来挣扎,急急喊道:“夫主,丽姬污我!妾没有害她,是她故意害我!”
    郗愔眼下只想知道丽姬情况,哪里顾得上她。
    不一会儿,大夫过来把了脉,犹豫良久,才道:“丽姬情状委实诡异,不是中毒,却又昏迷不醒,莫不是中了巫术之流的邪术?”
    “可能醒来?”郗愔眉头微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担心。
    “这个……看脉象,应该能醒来。”大夫也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情况,因此话说的不满。
    谢立儿缓缓睁开眼睛,入眼便是郗愔那张完美无缺的脸,闭着眼睡着的他,少了白日里的强大气场,模样还是那个模样,却觉得静谧之极,真像是一只“妖精”,谢立儿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脸颊也微微发烫,连忙移开目光。
    “丽姬。”郗愔睁开眼睛,妖佻的眼睛此时格外温柔,干净的不染纤尘,有那么一瞬间,谢立儿觉得他从妖变成了仙。
    “我,妾怎么了?”谢立儿垂着眸子,一副茫然的问道。
    “无碍,已经过去了。”郗愔的语气轻描淡写,却是直接岔开话题,道:“三日后,大军回返郗城,这两日你就好好休息。”
    “这就要回去了?”谢立儿愣了下。
    “嗯。”郗愔的声音温柔起来着实很有杀伤力,那轻轻的一个鼻音,让谢立儿心脏成功的颤了颤!
    真不敢想象,郗愔若是温柔了,这世间还有谁能抵挡这男人的魅力!
    郗愔揽过谢立儿,揉了揉她的头发,问道:“身体可还有不适?”
    “没有啊,只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很长的梦。”谢立儿佯装不懂,似真似假的说道。
    “哦?那你如何晕倒的,你可还记得?”郗愔目光莫测的盯着她。
    谢立儿觉得郗愔可能察觉到什么,但应该也不能肯定,要不然也不会试探自己,因此,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略带委屈的说道:“妾也不知,觉得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接着身子一麻,眼前一阵发黑,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边说,边眯着眼睛在他胸口蹭了蹭,如猫儿似的温顺,整个身子都舒服的贴了上去。
    “即是如此,此事便作罢。”小动物撒娇般的磨蹭让郗愔眸子越发暗沉,一个翻身将谢立儿压在身下,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我们现在做正事要紧……”


第五十章 没文化,弄巧成拙
   
    “究竟要不要做呢!要不要呢?”谢立儿拿着手中的画,左右为难,按照常理来说,现在不该去撩拨郗愔,但看着手中的画,不做又太可惜了。
    “反正还有两日就要回郗城,就算画流出去,等郗愔知道也需要一段时日,到时候就算查证,也难以找到我这个罪魁祸首……”越想越划算,谢立儿握了握拳,信心满满的一咬牙:做了!
    一旦决定了,谢立儿心里便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边让人去请沈心,边抄写《道德经》。
    不过一刻钟左右,沈心来了,“急急忙忙找我做什么?”
    谢立儿扔下笔,热情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沈大将军,我有件事请你帮忙,你也知道,我现在还在禁足期间,回郗城之前我都出不了府,所以只好找你。”
    “你不会想出府吧?这个也不是办不到,但不能让王爷知道。”沈心犹豫了一下,痛快的点头,大不了受顿斥责,谢立儿是她这许久以来唯一的‘闺蜜’,不帮她帮谁?
    “不是要出府,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把这画卖掉。你也知道,我没有家族,身无长物,总要有些钱财防身,这画是我最好的一副作品,应该能卖出一些价钱。”谢立儿将卷好系绳的画交到沈心手中。
    “你很缺钱?”沈心惊讶的瞪大眼睛,王爷的宠姬缺钱,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也不是啦,其实是我想收集暖珀,但那东西比较珍贵,我总不好不知轻重的找王爷要钱吧?”谢立儿解释道。
    沈心虽然不知道谢立儿收集暖珀做什么,但一点小忙而已,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事包在我身上。”
    “哦,你找一般的书画商人买卖就好,我毕竟不是名家,眼界高的名流恐怕看不上。”谢立儿在心里忏悔,不该利用沈心的一片好心,但蒙骗起来却也毫不嘴软。
    “知道了,等我消息吧。”沈心拿着画卷匆匆离去。
    谢立儿站在门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动的挥着小手绢。哎,如今这般有担当这么男人的女人,真是世所罕见啊!
    谢立儿一点也不担心沈心会打开画轴,虽然认识她时间不长,但谢立儿是知道沈心最讨厌文人雅士的那一套,连认字都是为了能看懂军报而逼出来的。因此,她出面卖一副画,那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就在谢立儿喝着茶抱着暖炉等着好消息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的画中人已经脸色青黑勃然大怒。
    沈心刚出大门,正好碰到郗愔和叶岑风回府,见沈心手里拿着画轴,叶岑风惊奇道:“沈大将军什么时候也对书画感兴趣了?”
    谁都知道沈心根本就是没文化的,好在沈心度量大,平日里拿这个看玩笑也从来不生气。
    “老子对书画从来不敢兴趣,这是受人所托,要拿去卖的。”沈心对狐狸叶岑风说起话来随意惯了,即便郗愔在场,嘴上也毫不客气。
    “哦?是谁能请动大将军卖画?稀奇,真是稀奇!”
    沈心本不欲多说,但突然想到丽姬现在生活窘迫,沦落到卖画筹钱的地步,也实在太可怜了些,因而,迟疑了下,对郗愔说道:“王爷是否该多关心一下丽姬,她似乎过的很窘迫呢!”
    郗愔被这飞来一句弄的蹙眉,丽姬过的窘迫,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这画是她让你拿去卖的?”
    “嗯,是呢。”沈心想着这等事光明正大,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就痛快的认了。
    “拿来我看看。”郗愔二话没说,从沈心那里拿过画轴,一边打开一边不满,谢立儿身为自己的侍妾,竟然沦落到卖画,更重要的是作为自己的侍妾却要将墨宝流落在外,这两个事实哪一个都让他大失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