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5-16

郑媛: 契丹王的女奴


契丹王的女奴:楔子


  「呀!」

  一群马隊飞掠过北方榷场,马上数名高大強壯的男子沿途快马馳騁,带起一阵乱蹄,扬起边天沙尘。

  「快走啊,快走——」

  道路两旁的易货商人见这马隊来得剽悍,紛紛煌急走避。

  「呀!」

  一匹通体墨黑色的快马自隊中騎竄出来,转瞬间馳至隊前——

  「停!」

  黑马上一名左耳戴着銀环的魁伟男子高举起右手,后方即刻有一人呼声喊停,一隊人马頃刻间悴止,传来震天价响马儿嘶鳴的声音。

  避在一旁的易货商人面向着光,只能看见男子耳朵上闪闪发亮的銀环刺得人眼盲,直到男子俐落地躍下马,众人看到他白皙俊美的面目,无不讶异地倒抽一口气

  契丹人!

  乌黑的眼瞳,几近深蓝的发色,深刻的五官,白皙的肤色,典型北人高大強健的体魄,同马隊其他人一般身上穿着束腰的窄袖缺胯袍,腿上是皮裤、氈靴。不同只在他左耳上穿了銀环,头戴金锦暖帽,身披紫貂皮裘——

  这个肤色白皙的契丹种北国人,肯定有极高贵的血统!

  「王!」

  刚才出声的漢子也跳下马,他身上披着沙狐裘,忽然上前一步似乎有话要说,旋即被白暫肤色的契丹男子抬手制止。

  但是避在一旁的易货商人,已经清清楚楚听见刚才那漢子唤了什么——王?!

  这个俊美得像个女人的契丹男子,他的身分竟然是向来以野蛮剽悍着称的遼人的王?!

  但是,一个身分尊贵的遼王,到底为了什么会不远千里,从繁華似锦的北国上京来到偏远的北方榷场?

  「听着,我要搜購漢书,身上有漢字的书至拿出来,一本漢书,换一錠白銀。」契丹王低嘎的音调缓缓流出,他操着流利的漢语,嘴角勾出一撇淡得几乎教人瞧不出轻蔑的邪笑。

  书藉的交易違反了蕃漢互市的協定,他以重利诱之,就是要收买宋人的尊严和良心!

  一大片白銀两在契丹王说完话后霎间洒下,映得原本尘沙覆蓋的地面上一片闪耀生辉,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原来这些銀子至是契丹人从马上擲下来的。

  原本交易热絡,闹哄哄的榷场顿时鴉雀无声……

  一大片花花的白銀教人无比心动,人人脸上都不约而同现出了貪婪的颜色,只是他们谁也不愿当第一个先开口出卖尊严的人。

  「我………我身上有一本帐簿,拿这帐簿也可以换一錠銀子吗?」一名脸上留鬚的中年易货商人踏出一步,眼睛盯着地上一大片白花花的銀子,像着了魔一样,两眼眨也不眨。

  白銀是宋人最珍贵、也是最缺乏的货幣!宋朝每年的白銀产量,仅仅够支付十万歲幣,宋人仅能从榷场販货,回收部份输入契丹的銀两。

  「当然可以。」契丹人的王撇起嘴嗤笑。

  一名契丹人立刻抬腿踢出一錠白銀——

  「赏给你的!」

  数十名契丹人同时轰声大笑——

  这些宋狗!

  有了开路先鋒,不一会儿,契丹人的马上已经馱满了一堆堆漢书,地上的白銀也被尘土取代。

  「王,马匹已经负載得差不多了!」穿着沙狐裘的契丹人恭敬地上前稟告。

  契丹人口中称的王举起手——

  「撤!」

  数十名契丹人训练有素地上马,掉转马儿回头前,戴銀耳环的男人忽然勒住马头——

  「这,是瓷器?」他瞇起眼,阴鷺的目光走在一名易货商人的货车內,一件温潤似玉的球式瓶上。

  「是……是龍泉窯出产的青釉球式瓶……」那名商人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回话。

  別说他跟所有的宋人一样,害怕着剽悍的契丹种速人,更让他心虛的是这件瓷器根本是膺品!

  真正的龍泉青瓷岂是一般人随手可得的?那是送进朝廷给皇帝、大臣们赏玩的珍品,是无价的艺术宝物!

  男人使个眼色,穿沙狐裘的男人立刻跳下马背,在商人面前丟下一錠銀子后,取来商人口中所说的龍泉青瓷。

  商人顫抖着手,根本不敢去撿那錠銀子……

  「这是真品?」男人瞇起眼,定定地盯住神色惊惶不安的商人。大遼也出产瓷器,但却是以白瓷和遼三彩为主。他,没有见过南方活潤温華的青瓷。

  「是………不是………」商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整。

  「到底是不是?!」穿沙狐裘的男子忽然大喝,他的漢语明显的较为生硬。

  「不是!」商人被吓得終于羞愧的承认。

  他承认欺骗了买他货物的遼人,两腿已经抖得不像样了……

  「你说真品是产自龍泉窯?」

  男子冰漠一般的声音从商人头顶上传来,商人两腿跪了下去,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只敢俯着身猛点头。

  「龍泉窯,在何处?」男人又问。

  「在……在温州………温州龍泉……」

  忽然地上一片尘沙飞扬,夾雜着马蹄的「躂躂」声,沙土堵塞了众人的口鼻,

  所有人都被这阵沙尘薰盲了眼,充斥了一鼻子骯脏的沙土!

  等到沙尘終于止息,哪里还有那一隊契丹人的蹤跡……


 契丹王的女奴:第1章


北宋.温州龍泉縣。

只要是青瓷的玩赏家,没人不知道龍泉最出名的两座瓷窯名唤哥窯和弟窯。哥窯、弟窯就代表了龍泉瓷窯的精品,因此行家一说起龍泉窯,指的就是龍泉最出名的哥、弟双窯了。

哥窯烧製的青瓷艺品,又称「百圾碎」,釉面有许多疏密不同,犹如冰裂的紋片,口沿的釉色较淡,显出原始胎色,足底部位也露胎,故此又称为「紫口铁足」。

弟窯烧製的青瓷,釉色较多,其中最着名的有粉責与梅子青﹔粉青者色调柔和淡雅,好似青玉;梅青者色调青碧勻潤,胜过翡翠。

青瓷中以龍泉窯烧製的青瓷为最,龍泉青瓷冠绝天下,只要是上品的龍泉青瓷一经烧成出窯,立刻就被朝廷收購,一般人想见识,可以说是绝无机会的。

那么,这样出名的龍泉青瓷,究竟是由何人主持?

不只龍泉縣的人知道,就连当朝皇帝都清楚,哥窯和弟窯分別是由章姓两兄弟——章生一和章生二所主持。

说到章生一和章生二两人;章生一性情阴沉,終生不婚,因此无儿女子嗣。章生二的性情却和兄长不同,他为人慷慨乐观,年轻时就发了孟氏,孟氏也十分争气地替章家生下了一女一男,大女儿名唤含青,幼子足足小了姐姐十二歲,名唤章研艾。

含青、研艾,顾名思义都是研究青色,由此可知,章生二一生鑽研青瓷色调,已经到了癡狂的地步,连儿女的名字也不忘嵌上釉色为名。

父亲章生二是如此,今年芳龄二十的章含青也承继了爹爹的志趣,她镇日捏胎上釉烧瓷,年紀轻轻,在瓷艺上已经有傲人的成就。由于研艾年紀尚幼,对于烧瓷」知半解,所以大女儿含青是章生二的驕傲,也是目前哥窯和弟窯唯一的传人。

可按理说,二十歲的女子该当出嫁了,难道章生二镇日醉心于烧瓷,因此忘替女儿尋一门好亲事?

答案并非如此。事实上,是章含青自己推拒了每一件上门来求亲的婚事。

着名的龍泉窯传人,章含青的才華自然是受肯定的,起初,不知有多少富家公子和官宦少爷託了媒人来求亲,可一次、两次、三次……乃至无数次吃了闭门羹,求亲的人想当然地慢慢減少了。

后来更有謠言传出,说章生二的大女儿压根儿是个丑得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再加上身有隐疾、性情又同她大伯父一般古怪难纏,让章生二犹豫着是否该把女儿嫁人,这才耽误了章含青的婚事。

知道內情的人,只要用膝蓋想便明白,这是媒人求婚不成所以恶意毀謗。因此,外面的人当然不知道,章含青推拒每一件亲事的理由,只是单纯的因为她不想嫁人。

在章含青眼中,烧瓷是她的生命。她的生命已经奉献给龍泉青瓷,窮她一生在烧瓷上鑽研,追求龍泉青瓷在艺术上更深刻的境界。

所以,她没有时间和精神花在为人妻、为人母上。就随那些个满怀恶意的謠言想怎么传便怎么传吧!她对烧瓷的热爱,早已经超越了任何世俗上的瑣事。

「含青!」

平靖远浑厚有力的嗓音,大老远的从屋外头传进来。

含青手里捏着泥胚,正工作得出神,没空回过头去,就扬声喊道:「我在泥房—靖哥。」

「你怎么还待在泥房!師父同左僕射余谦余大人在后厅密会,師娘正急着找你呢—.」

平靖远高壯的身子挤进含青口里称的泥房,实则这是一间小屋子,是含青平日为了避开扰吵,一个人躲起来捏胚士的小房间。

「你说左僕射余谦大人来了?」她終于回过头去,脸色略微惊讶地望着平靖远。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亲自来到咱们这乡下地方!」平靖远撇撇嘴,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左僕射」官位何其尊贵,如今余谦竟然肯移尊屈驾来到龍泉这个小地方,就为了特地拜訪師父——这件事简直怪得启人疑竇!不能怪他猜疑。

含青站起来,擦干了双手走出泥房。

「青儿。」孟氏在廊前唤住女儿。

「娘?」含青停下来,望住母亲。

「你爹正和余大人在前厅说话………」孟氏的神情显得很忧愁,她皱着眉头不断回头望着前厅里的影子。

「娘知道余大人和爹谈些什么?」含青问。

听到女儿这么问,孟氏叹了一口气。「好像是说,契丹人要求朝廷送一名青瓷工匠到大遼,唉!」

「大遼?」一听到这两个字,含青脸色一变。「余大人要爹爹到大遼?」

孟氏忧心沖仲地摇头。「詳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可我耽心余大人传的是皇上的话来……」

「娘?」

含青正要问母亲,就看见她爹爹送余谦走出大厅。

「爹,余大人来有事吗?」含青上前问她爹爹。

只见章生二皱着眉头,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余大人要我亲自到契丹大內一趟。」

章生二这句话让孟氏脸上变色。

「到大遼?为什么?」含青问:「遼人向来不製青瓷,为什么会——」

「我也不明白!」章生二摇头叹息。「这回違人非但要青瓷工匠,还指名要温州龍泉弟窯的传人。」

「那就让我去吧,師父!」平靖远的声音传过,他在廊下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靖哥?」含青回过头,看到神情严肅的平靖远。

「師父,让靖远代您去吧!」平靖远再重覆一次,他走到章生二面前,堅毅的神情说明他愿意出面替代章家承受这一切。

章生二只是一味摇头叹息。「契丹人指名要章家传人,靖远,这事你是帮不上忙的。」

「那该怎么办才好?!你身子向来不好,这样长途跋涉、又是到北方那么寒冽、干燥的地方,你身子怎么受得住?!」孟氏听到这儿已经快崩潰了!

宋人畏惧遼人如畏豺狼虎豹,一听到自己最亲爱的丈夫要被派到大遼去同那群未开化的蛮族周旋,这一去还不知何年何月能回……孟氏的心都快碎了!

「要去,也该是我去。」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含青忽然道。

「含青!」章生二眉头皱得更紧。「契丹人是没开化的蛮族,你一个女孩儿家,怎么能到契丹去?」

「我可以扮成男裝。」她一直沉默,就是在思考等爹爹否決时,她能给出的答案。

「扮男裝?」章生二和孟氏面面相愿,眉头仍然没有舒展的跡象。

就算让含青扮成男裝,她到底是个女儿身,他们怎么放心让她只身去到蛮族?

「绝对不可以!」平靖远的反应激烈。「含青到底是个女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到契丹人的土地上!」

「除了我只有研艾,但研艾年紀太小,如今只有我能代替爹爹去北方。」含青平静地道。

她一直很冷静,因为明白现下爹爹和平靖远之所以反对,全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现实就是现实,如果她不去大遼,去的人就是她最亲爱的爹爹。

她的话让所有的人沉默了。平靖远是最反对含青去大远的人,连他也啞口无言。

「可是,含青,你一个人到大遼,教我和你爹爹怎么放心?」孟氏已经心乱如麻了!

含青的犧牲一样让她心痛!

如果可以,她但愿没有这种事,她章家没有一个人必須离乡背井远去契丹和遼人周旋!

「我会照顾自己的,娘。」她只能这么安慰母亲。

她心底明白,这趟远去大遼兇险难测,没有人能保证全身而退,何況她是个扮成男裝的宋人女子………

「我也跟着含青去!」平靖远忽然道:「只有这样才有人能就近照顾含青!」

「靖哥,你留下来,」含青不同意。「这儿需要你,研艾年紀小,对于青瓷一知半解,他需要你教导他!」

「让靖远跟着去吧!」章生二道。

「生二?」孟氏问:「你同意让含青去?」

「我不行了。」章生二摇头。「我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到不了大遼就会倒下,我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我若辜负了朝廷,契丹人要的到不了手不会罢休,恐怕我朝会有大禍,看来现下也只有含青这个办法可行了!一

「師父说的没错,」平靖远冷静下太,同意章生二的说法。「契丹人向来野蛮,如果咱们没照他们的要求办到,恐怕会给朝廷带来禍害。」

「含青,」章生二望向懂事的女儿,语重心长地道:「这个重責大任,看来也只能交託给你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何況有靖哥在我身边,你老人家放心吧!」她明白,爹爹还是耽心她的安危。

为了让爹爹放心,因此对于平靖远执着跟随,她不再堅持反对。

「这样就好!」章生二点头,眼神中竟然有了一许期望之光。「希望青瓷文化,能借由你的手带到大遼,让咱们弟窯青瓷温纯明潤的梅青能远传到北方。」他略显得激动地道。

「放心吧,師父,我会協助含青,尽我的力量保护她!」平靖远发誓。

含青抬眼望住他,久久道不出一句话……

平靖远名义上虽然是爹爹的徒弟,可他对章家尽心尽力,他待她章家的情义,这輩子,她是很难还得起了。



打扮成男裝的含青,在平靖远的陪同下跟着大隊进貢歲幣的人马,踏上北去的大路。

到了北方榷场的时候,气候明显地转冷,对于习惯湿暖气候的南方人来说,天气冷得教人不能忍受,空气的寒冽,更能凍裂原本水嫩的指头。

隊里只有含青和平靖远是从南地来的,生长于南方,习惯于南方的湿热温暖,一路承受着北地的酷寒,含青纤细的身子完全禁受不住大漠的风寒,从南方带来的衣物全然不足以禦寒,她一路咬着牙忍过来,在最苦最累的时候,也決不拖累一路上同样不好受的平靖远。

大隊人马还没踏进契丹人的土地,仅在北方榷场这个仍是宋人的土地上,含青就看清了自以为傲的大宋人,怎样在他们口中的「契丹狗」面前摇尾舔靴,就为了一錠被契丹人丟弃在地上的白銀——

「该死的!敢拿假货来骗你爷!」一名垂发的契丹男人,在众目睽睽下抬腿踢倒眼前一个宋人。

这是含青头一回亲眼见到契丹人。

那名踢倒宋人的契丹人身后,站了数十名同样魁梧的契丹种遼人,其中一个身形硕长、面目冷酷俊美、耳上戴着銀环的异种男人,身上有一股教人不寒而慄的阴沉味。

她看出那人可能是这群契丹人的领袖,只有他身上穿戴銀貂皮裘、头上戴着銀貂帽,教人看不出契丹人惯留的一式垂发。

銀貂裘是遼主才能穿戴的上等貂皮,这个男人的身分肯定十分尊贵…………

「明明是你们弄不清楚………」那被踢倒在地上的宋人手里还紧掐着一錠白銀,跪在地上申辯:「懂得瓷器的人都知道怎么分辨直品和膺口品,何況是名聞遐邇的温州青瓷——」

「放你的屁!」那名垂发的契丹人又一次重重踢了已经跪在地上的宋人一脚。

那宋人倒在地上抱着剧痛的肚子打滾,手里握着那一錠白銀却始終没松手,周旁也没一个宋人敢上前去扶他。

契丹人看到那宋人手里还死握着白銀,便要再上去補踢一脚——

「这个东西来跟你们换成吗?」含青忽然走上前,站在那一隊遼人面前镇定地道。

她出人意料的举动,让平靖远来不及阻止她。

「那什么东西?!」垂发的契丹人粗声粗气地喝问。

「这是青瓷,是你们要的温州青瓷。」她冷静地面对契丹人,没有因为对方的粗魯威吓而面露惊惶。

静静躺在她手心上的是件细致的小香瓶。

「含青?!」看清她攤在手上的小东西—平靖远低呼一声。

他知道这个小香瓶对于含青的意义。

这是她特地为自已捏製的小东西,当时她託了掌管烧窯的平靖远替她烧成,花了几近一年的心血,从胎洗、捏胚、素烧、上釉………到最后开窯烧出一件她爱不释手、绝不离身的小东西。

一般瓷器造形约为爐、洗、瓶、盘、碗、罐,小香瓶是含青为了自己所做的尝试,就因为这东西小,又是从来没人尝试过的造形,捏製更为不易。

其间製做的过程耗心耗力,及至完成,只要是行家,皆能一眼看出一只小小香瓶,实则是一項創新突破的大成就。

这个小香瓶就等于是含青的驕傲,

「温州青瓷?」契丹人皱了皱眉头,瞪着她手上的小青瓶。「你胡扯什么,这是玉器吧?」说着就要奪过她手中的小香瓶——

「住手,」

耳上戴着銀环的男人終于出声喝止。他走出契丹隊伍,走到合青面前,狂霸地出手抬起她的下顎——

「软弱的宋男人!」淡漠的语调吐出轻屑的评语。

契丹男人黝黑的眼珠带着不羁的魔性,轻佻地凝望含青女性化雪芙白嫩的面孔和纤细柔弱的骨架——

眼前的宋男人好看得就像个娘儿们!

在大遼人眼中,宋人一概都生得没种,特別是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他简苜就是集宋男人「软弱」于大成!

契丹人口中软弱的「宋男人」含青,目不转睛地望定对方剽悍的眼神,她没有退怯更没有示弱。

她眸光堅定、沉默无言地与他对望,他几乎能感受到从她纤细的身体里散发出一股不屈的意志力。

契丹男人瞇起眼,嘴角勾出一撇笑容,慢慢擴深……

捏在手中那异样的柔软觸感让他挑起眉——

「怪事……」他口中吐出纯正的宋语言,如果不看他脸部深刻、异族化的俊美线条,几乎让人误会他是宋人。

含青眸光闪烁,因为他无头緒的话,清澈的明眸掠过一抹短暫的茫然………

他撇起嘴,魔性的黑瞳勾住她清釅淡定的眸光,半晌,他蓦地低笑出声。

「你,倒是第一个敢跟我对视的宋人!」轻藐蔑视地淡下结论。

她没有因为他蓄意挑兴的言辞而回话,仅是定定对住他的眼,水清无染的眼波如镜面一般清澈。

耶律煬瞇起眼,阴性的眸光顺随着她水嫩的容颜下移,沿着白嫩的颈子到没入领口的雪豔肌肤,最后来到平板、没有任何曲线的男性化胸部——

最后停在她细得几乎不盈一握的纤腰。

手中握的明明是女人水滑柔嫩的肌肤,这般细致滑膩的觸感,甚至连每夜都要一个女人、经验如此丰富的他也未曾摸摸过的柔软…………

耶律煬阴惊的眸掠过一道莫测的閤光,然后上移到她坦荡的眼,对住她始終堅定的眸子,似在研究什么………

「含青!」平靖远跑过来,粗声粗气地喝:「怎么还杵在这儿,快走吧,咱们还要做买卖哩!」他胡乱找了个理由,以对男人的口气同她说话,用来掩飾含青外表予人的文弱印象。

含青还来不及开口,耶律煬淡冷的眸光瞥过平靖远同时,已经奪过她手中的小香瓶,撇开捏在手中不似男人的香软玉肌——

「走!」

契丹首领低喝一声,一隊契丹人紛紛躍上马背,那契丹男人带走了她生平最珍惜、从不离身的东西。

契丹人走后,平靖远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为什么让他带走了你最珍惜的香瓶?」他皱着眉头问。

「要是不给,恐怕他们不罢休。」含青淡淡微笑,刚才的惊险以及男人危险的眼神只让她脸色微苍白……

刚才她心底想的是——不过是一只瓷瓶罢了,如果能换回一条命,那意义就非凡

因为如此她才能勉強教自己承受那个契丹男人放肆的眼神,才能不在他含着邪欲的目光下退缩。

「那不干你的事!」平靖远不以为然。

一到北地,他的原则就是沉稳內斂,绝不意事,更何況刚才那个契丹男人的眼神他看含青的眼神并不是看男人的神情!

「如果刚才那个契丹男人他知道你是——」

「他不会知道的上含青截断平靖远没说完的话,温柔地道:「事实证明,我的瓷器救了一条命,难道不值得吗?」她微笑着反问。

即使知道了又如何?至少在榷场、这儿名义上还是宋人的土地,明着契丹人还不至于太过胆大妄为。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救了老漢一条命!」刚才被踢倒在地上的人終于走过来道谢。

只不过感谢归感谢,那一錠白銀还是捏在他手上。

「最近那些契丹人不知怎么了,大肆里購咱们大宋的书籍、艺品……」老漢嘟嘟嚷嚷地,湊近来小声嘀咕:「你们也知道,书和一些艺品是不准販市的,可那些契丹变子丟下货钱硬是要收,这黑市販货就难免有好有雜了……」

平靖远听得皱起眉头,赶紧把含青拉开,直到离开那黑市販货的老漢几尺逶才停住。

「看来你险些惹了一场是非。」他望着停歇在不远处押送歲帑的官吏,忐忑地对着含青低语。

「没事的,靖哥。契丹人作风強悍,那些押送歲帑的官吏不是看不见,他们之所以矇住了眼睛、充耳不聞,只说明了这儿名义上虽是大宋的土地,实际上已经沦为遼人的藩属。」含青平静地道。

平靖远张大了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除去含青灵秀清妍、教男人心动的美貌,他向来佩服她不遜于美貌的聰慧。也是因为这点,他对含青的爱慕日益加深………

尽管平靖远目光的焦点在含青身上,她清澈的眸光却是望向远处一片尘沙飞扬的漠土,灵秀清妍的容颜透出一抹凝思……


 契丹王的女奴:第2章


  越過了北方榷場,帶了所有製瓷的工具,含青和平靖遠經過長途跋涉,終於來到大遼中京。

  中京原來不像宋人想像的蠻荒、粗鄙,反倒極度的繁華、先進。

  著實教人想像不出的,當年的耶律阿保機是在帳幕內殺八大部汗、奪天下,至今日造就了強盛的大遼帝國,發展至今竟然有了巍峨的宮殿和莊嚴的樓宇。

  一直來到遼國,他們才知道要求宋朝派來瓷器工匠的,是大遼的北院夷離堇。

  遼人稱北院之主為「大王」。北院大王便是北院夷離菫,「夷離菫」釋成漢語,便是「統軍馬大臣」。

  北院大王奏請遼帝,要求宋朝送數名製造青瓷的工匠到大遼,溫州章家因此被點名選上。

  「喂,這就是你們住的地方!」一名契丹兵吆喝,隨後一個懂漢語的契丹人翻譯。

  含青和平靖遠被安署在北院附屬的領地上,一座座土窯矗立在空地上,旁邊成排簡陋的屋宇,以後這兒就是含青和平靖遠的家。

  「那些白銀、鹽和茶葉運到各部司,至於美人——」那名翻譯官稍稍停頓,望了一眼不遠前方一座巍峨的宮殿。

  「挑十名美人送到北院,其餘就送還帝宮和南院。」譯者道。

  之所以由北院先挑美人,是遼帝對於北院大王的禮遇。

  但其中最主要的因素,還是因為大遼兵權向來掌握在北院手中。除去蕭姓一族,耶律姓氏理,掌管北院者其地位幾乎不亞於遼帝。

  譯者是北院的人,北院雖然不管漢人之事,仍然有屬於自己的翻譯官。

  「這些土窯是做什麼用的?」平靖遠問那名譯者。

  「這是咱們原有的土窯,你們要用,還得同工匠們商量。」翻譯官道。

  「你是說沒有我們專用的瓷窯,要是我們想燒瓷,就得自己動手蓋一座窯?」平靖遠眉頭皺起來。

  共用一座窯事實上是不可能的!

  要燒成一件瓷器不是一、兩天的事,有時從封窯到開窯其間可能歷經大半年甚至更久——如此試問要怎麼共用一座瓷窯?

  更何況各類瓷器的製成過程不同,需要的瓷窯功能各異,共用一座窯更是不可能的事!

  要重新蓋一座隧道窯是他們預期中的事,只是沒想到,契丹人壓根不曾想過提供人力的問題。

  「這我就不清楚了!」翻譯的人聳聳肩,轉身就走了。

  平靖遠瞪著那些一對他們來說壓根不能用、也無用的隧道窯,怔怔地發杲。

  「看來,只得自個兒動手了。」含青平靜地說。

  「可這是不可能!憑我們兩人雙手,單單蓋一座窯就不知要花幾年時間。」平靖遠搖頭,深深不以為然。

  「如果只是一座簡單的隧道窯………」

  「那是做不出好樣的!」平靖遠更是不同意。

  含青心底也明白,可現下不克難,他們甚至連一件成品也做不成,更遑論品質!

  「那………就只賸一個辦法了。」她輕輕道,微擰著眉頭。

  平靖遠抬起眼,茫然地問:「什麼辦法?」

  望著不遠處那座巍峨的宮殿,含青心頭一塊大石,漸漸沈重……



  「譯官大人,您能帶我進北院宮殿嗎?」瞞著平靖遠,含青自己去求翻譯官。

  她身上背負著章生二的期待,把青瓷文化帶往北方契丹繼而發揚光大。為此冒險是絕對必然、義無反顧的。

  即使事後平靖遠再激烈的反對,也不能動搖她貫徹實行的決心。

  「進北殿?」

  翻譯官是一名二十多歲的男性,他瞇起眼望著含青,略帶疑惑的眼神懷疑地凝望含青姣美的面孔,略帶輕屑地鄙視眼前這名「宋男人」弱不禁風、以及太過俊美的外貌。

  「你進北殿做什麼?」休倫問。休倫是這名年輕譯者的名字。

  她坦白地說:「我想求北院殿下替我們建一座隧道窯——」

  「那是不可能的!」不等含青說完,休倫嗤之以鼻。「你眼前能看見的瓷窯,都是工匠們自己動手建的,想要殿下撥人力給你,你是在做夢!」

  話,他是說得夠坦白了,可他也不得不佩服這個長得像娘們的宋人,居然有面謁殿下的膽量。

  「只要您肯帶我見到殿下,可不可能都由我承擔。」她說服他。

  休倫皺起眉頭……這個看來軟弱的宋人,話中的魄力居然讓他信服了。

  「那,我先替你傳話,殿下見不見你,我可不肯定!」他終於允諾。

  「謝謝你,休倫大人。」含青綻開笑顏。

  因為她這一笑,休倫出了一會神。「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他不自在地詢問。

  不知為何……這個宋男人竟然讓他————讓他渾身不自在起來!

  「我聽過其他遠官們這麼喚您。」她輕笑,對住休倫道。

  「嗯,你、你走吧!」休倫發覺,自個兒竟然莫名其妙地臉紅了!

  記著自己的身分是個男人,含青無言地鞠躬退下。

  看著那個宋人離開,休倫的眉頭越皺越緊,視線卻怎麼也離不開那宋人纖細的背影………



  宋朝送來的美人,美其名叫和親,實則是進貢,這點大遼雖然不點破,宋朝其實心知肚明。

  只有天真的宋子民還把契丹人當成是未開化的蠻族,身在中原,以致於不明白現實的情勢。

  來到契丹之前,含青已經研究過契丹人,深深了解大宋的積弱不振以及欲蓋彌彰的自卑。

  她明白自個兒沒有立場要求見北院殿下。契丹人對於宋人的鄙視,如同宋人對於契丹人的不屑一樣深刻。

  可向來她貫徹始終的目的只有青瓷,她幾乎是為著青瓷而生的。

  為了不讓這一趟來到北地的目的白費,她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見到北院殿下。

  「殿下答應見你,進了北殿,一切你得自個兒看著辦了,」休倫竟然當真把她弄進宮了。

  「我知道。」她不能再要求更多,休倫已經把她送進宮,往後的安危得由她自個兒負責。

  也許因為剽悍的民族性,同樣傳承自唐朝的建築風格,契丹人的建物比宋朝來得雄偉。

  「喂,你還沒搜身呢!」一名契丹士兵嚷著含青聽不懂的話。

  「他跟著我進來,是王要見的人!」休倫替她擋下了。

  不知為何,他直覺得讓士兵理含青的身似乎不妥……

  從那名契丹士兵猙獰的表情看來,他們被擋在殿外絕不會有好事。

  縮在休倫身後,含青心跳得好快,大殿雖然已經近在眼前,如果不是休倫帶她進來,不知會是什麼後果。

  「跟著我,別走丟了!」休倫低聲吩咐她。

  沈著地點頭,她緊跟在休倫之後。

  還沒進到大殿,裡頭一片歌舞昇平、歡樂調笑的嘻鬧流洩出來,間雜著幾聲含青陌生的吟哦聲……

  「啊……王,別這樣……」

  一名宋朝進貢的美人,上身赤裸地癱軟在王位上盤腿坐的一名契丹男人懷裡,酥胸上兩枚殷紅的乳頭挺俏地聳起,雪白的豪乳因為契丹男人的搓擰乳波亂顫……

  另一名幾乎全裸的美人在幾名契丹男人的調弄下撤著大腿,身上還壓著一名契丹壯漢,赤裸的女人全身逼得瘀紅,方才含青在外頭聽到,教人難堪的呻吟聲就是她發出來的!

  數名全身一絲不掛的美人被迫在殿前上,手足僵硬地旋著圈子,赤裸裸的嬌豔胴體屈辱地伸展著,怪誕地舞出波波舞姿。

  見到這淫亂的一景,含青腦子裡「轟」地亂成了一片,她如一尊木石雕像,完全怔呆住。

  顯然,這幾名契丹人是刻意屈辱這幾名進貢的宋女人。

  她不能想像,如果這群契丹野獸知道她也是一名女子,自己會受到怎樣非人凌辱!

  畢竟,她仍然是個處子,未曾經歷過人事,何況眼睜睜看見這獸性的一幕,看男人和女人

  眼見男人獸性的侵犯那名癱在地上的裸女,她怎麼也不能平息胸中的震骸和噁心……

  發覺她的異樣,休倫拉住她的衣袖,壓低了聲說:「咱們先出去吧!」

  她任休倫拉著自己走,太過驚駭下,兩腿已似乎不是自己的……

  「站住!」

  殿上一名契丹男人叫住他們,她胸口一窒,僵在原地。

  「宋人?」那高大的契丹人走上前。

  像王一樣俊美的男人!高大的契丹人瞇著眼斜睨含青,雖然她身上穿著男裝,秀麗的容顏激起契丹人慾狂的獸性,他邪笑著伸手想抓住含青——

  「住手!」

  殿上的男人放開半裸美人,沈抑的聲調透出一抹陰騺的男人味。

  男人的聲音一起,所有人都靜默下來,那名高大的契丹男人立即低著頭退下去,顯見有素的訓練。

  含青抬起頭,對上一雙陰騺的湛深黑眸………

  那天在榷場上遇到的契丹男人!

  她記得他,誰也不會忘記那樣俊美的一張男性瞼孔!那天在確場,她把生平最珍惜的小香瓶給了他。

  耶律煬挑起眉,含青大膽的對視讓他感興趣地挑起眉……

  這讓他想起另一個敢同他目光對峙的宋人。

  「你,過來。」

  看似意興闌珊地托著下顎,耶律煬早已厭倦美人進貢、公然在大殿上酒池肉林這套已經被玩膩的把式。

  他喜歡這個宋人的眼睛!

  就算這宋人是個男子,他不在乎在這個宋男子身上放縱他的慾念,

  身為北院大王—執掌大遠的兵權,為了不引起遼帝的猜忌,他向來縱情聲色,

  甚至,北院裡養著鑾童,供他和屬下玩弄。

  沒錯,外人看來他是個野獸。尤其在禮教封建的宋人眼中,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契丹野獸!

  他喜歡這個宋人眼中的嫌惡和噁心——至少沒有人敢以這種眼神看他,何況是個宋人?!

  那引起他嗜血的慾念。

  耶律煬嘴角勾起一撇笑痕,甩開半裸的女人,他從座位上站起來,走近含青。

  休倫拉退含青,低下頭恭敬地道:「王,他就是屬下跟您提的瓷器工匠」

  「你叫什麼名字?」耶律煬伸手,粗魯地拉住含青纖細的手腕,流利的漢語從他口中吐出。

  「章含青。」怔怔地望住那雙陰性的黑眸,她努力要自己鎮定。

  銀色的貂帽下,那樣銳利陰騺的一雙眼,崁在一張出奇俊美的臉孔上,完全不似漢人的深刻五官,透出一抹陰性的邪佞味。

  她迴開眼,除了避開他銳利的凝視,也不願看見殿上淫亂的景象。

  「含青?瓷器工匠?」耶律場挑起眉,抬手挑起她纖細的容顏,強迫她正視自己。

  「是,他是宋朝派來的青瓷工匠。」休倫代替她回答。

  「青瓷工匠?」耶律煬撇起嘴。「難怪,你能做出那麼精緻的小東西!」他從懷中掏出一只青瓷瓶,把在手上輕佻地甩玩。

  看到他手中拿的就是那天他奪走的小香瓶——

  她用盡心血燒出來的瓷器,竟讓他輕褻地捏在手中把玩,她心口一涼,強忍住拿回小香瓶的慾望。

  看出她眼中不馴的光芒,耶律煬瞇起眼,目光移到手上把玩的小香瓶,嘴角勾出一撇邪氣的笑痕。

  「怎麼?想要回去?」他問,揚聲嗤笑。

  深吸一口氣,淡過他挑釁式的言詞:「我來是想請求」

  「我問妳——是不是想要回去?!」霸道地打斷她的話,充分表露他一意孤行的獨裁。

  抬起眼,摒住氣息,她直視他的眼睛。「是給殿下的,含青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去。」

  他撇起嘴,忽然粗魯地捏緊她的下顎

  「不是『給』,是『獻』!」他邪氣地低笑。「聽清楚了,每年宋人『貢』歲幣給大契丹王朝!」

  他刻意使用屈辱的語法,在她面前侮蔑宋人。

  「宋朝每年給付歲幣,是兩國的友好協議,稱不上『貢』字。」她平靜地回應他屈辱人的言語。

  她的話讓休倫倒抽一口冷氣,除去宋朝送來的美人,在場所有的契丹人全對她怒目相向。

  殿上所有的契丹人都等著他們的殿下————耶律煬下令,他們會毫不遲疑地動手,讓這個膽敢違逆王的宋人生不如死!

  反常地,耶律煬僅是嗤笑一聲,俊美的面孔透出一抹邪氣的陰騺味。

  「是嗎?」他哼笑,神情玩味。

  這麼纖細秀緻的容顏,分明就是個女人!

  輕輕揉擰著手中捏緊的柔軟,耶律煬瞇起眼,細細觀察近在咫尺的容顏

  驀地,他酷冷的嘴角勾起一笑痕……

  他突然放開她,然後揮手——

  「退。」

  在場所有的契丹男人突然迅速地自殿上退下,包括帶著含青進來的休倫。

  她一直冷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不安、有了一絲慌亂,她不自覺地也想退開他的勢力範圍之外………

  「上哪兒去?!」他忽然奇快無比地出手然後抓住她——

  以男性的力量將她反制在大殿的柱石上,拔高的身形和魁梧的體格壓制住她脆弱的軀體和纖細的靈魂……

  「你不是男人嗎?」他壓低聲,男性的聲調詭異嘎啞。「是男人的話就反抗,否則………」

  頓了頓,他放浪地嘎笑。「否則別怪我嘲笑你們宋男人軟弱無能!」

  這個契丹男人是個瘋子!含青睜大眼,背脊緊貼著冰涼的石柱,盡了全力想躲開男人的身體傳來羞人的火熱碰觸!

  「我、我不能代表所有的宋人!」她低喊。

  儘管為防萬一,胸前早已裏了一層又一層布巾,她仍然羞愧到無以復加,反射性地抬手擋在他壯碩的前胸和自己的胸前。

  「你就是宋人!」彷彿故意一般,他粗暴地拉開她的手,壯實的胸膛貼上她的胸脯——

  「這一點你無論如何不能否認!如果換做咱們契丹人——我敢擔保,沒有一個契丹男人知道懦弱為何物!」

  他傾首,一手壓向她頰側,濕熱的氣息有意無意附在她耳畔吹氣,另一隻大手忽然上移,握住被層層布巾包圍微突的胸脯——

  「你心跳得好快。」勾起嘴,他低笑。

  她僵住,因為他突來的放肆而窒息。

  他知道……她是一個女人了?

  「怎麼?連話也說不出口了?」他邪氣地問,手掌一縮,輕褻地揉擰掌中不甚滿足慾念的微突。

  她張口,身子被這樣放肆的輕薄,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可以派人建一座瓷窯。只要一個月的時間。」他無預警地放開她,就像他的侵犯一樣突然,並且居然答應她的請求。

  她無言地抬眼,望向他閤黑的眼眸,弄不清是因為他的難測、善變還是無故被侵犯而暈眩。

  「不過,」他頓了頓,嘴角咧開一抹難測的笑。「不過我要買你身上一個東西。」

  她心口一顫。他在說什麼?

  買她身上一個東西?

  「不懂?」他挑起眉,低笑,邪氣地反問。

  「我要買……」他低下頭,然後抬眼看她,俊美的男性臉孔透出一抹魔樣的陰森。盯住她的眼,他慢條斯理地接下說——

  「我,要買你的服從。」

  「服從?」

  無意識地重覆他的話,她以為自己聽錯……

  她像身在詭域,面對一個迷離難測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服從?

  耶律煬冷斂的星眸游移在她的眉心和髮際間!

  「你可以不同意。」他無所謂地道。

  「你知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大宋派來的瓷匠!」打斷她未完的話,他逕自接下去:「我只要確認,歸我大遠的宋人對我有絕對的服從!」

  他的理由正常得足以說服她。他是遼人,又是貴族,想要宋人的服從,可能僅是想滿足民族的虛榮心。

  那麼他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女人了?

  至少,除卻剛才的輕薄,他的神情又回復先前獨裁式的霸氣……並沒有特別的不同。

  畢竟她身上裏了一層又一層重布,即使他探手輕薄,也很難得知她真實身分的可能……

  「同意嗎?」他問。

  似乎沒有不同意的理由。就算知道她是女人,既然命走來到大遼,男人女人一樣得服從遠主。

  「一個月內真的能蓋好瓷窯?」含青的心思又回到她的青瓷上。

  她辛苦遠來遼國的自的,不就是為了發揚青瓷而來的嗎?如果沒有一座好的瓷窯,就什麼也談不上了!

  耶律煬退開石柱邊,灼燙的體熱暫時離開含青細緻的身體,俊美的臉孔咧開一抹無害的笑意——

  「我說到做到。」這是他的回答。


 契丹王的女奴:第3章


  一直不明白,耶律煬为何同意以她的服从为理由,换取蓋一座瓷窯。当然,平靖远更不知道她去过北院的事。得知要蓋瓷窯的消息,他虽然疑惑,可兴奋掩过了怀疑,他高兴得和含青两人在窯场里日夜監工,忘了自己。

  瓷窯落成那一天,含青站在完成的隧道窯前,她心中的满足无以倫比……

  「含青,我们終于把这座窯蓋起来了!」望着眼前完整的建物,平靖远忘情地伸出手抱住含青。

  一直感觉到她的挣扎,他才愕然放手。

  「对不住,我太激动了……」

  「没关系。」她摇头,以微笑化解尴尬。

  「含青,你瘦了好多。」兴奋的情緒才压抑下来,平靖远就发现这段期间含青消瘦了不少!

  含青清瘦的脸庞綻出淡淡微笑,她没有多说什么。

  自从知道瓷窯开始动工兴建以来,她每晚熬夜把运来大远的原料胎洗,一心只想着等瓷窯建好,她就能开始专心捏土製胎。

  这几夜,每到晚间,她在自个儿的小屋內点上一盞油灯捏土,大半夜过去,她以自製的简陋工具一点一滴慢慢捏出模型。

  大夥儿站在瓷窯前面,正察看着窯匠最后的修繕,后方突然传来一磬吆喝

  「哪一个是含青?!」一隊契丹士兵跑过来—透过譯官对箸众人喊话。

  听到譚官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含青和平靖远对看一眼,略略迟疑,然后站出去。

  「是我,我是含青。」她道。

  「你是宋朝派来的工匠?」譯官斜观着眼,瞪着她太过白督细致的容颜,显然有些讶异。

  遼营里的譯官不少,这回充当翻譯的并不是休倫。

  契丹「工匠」都是高大粗壯、皮肤黝黑的。

  「是。」含青点头,平靖远也走到她身边保护她。

  譯官和那契丹士兵以契丹语对话,然后才又回过头来对含青道:「往后你就住进北院外头的园子。」

  「住到北院外头?」平靖远皱着眉头问。

  「我住在瓷窯边挺好,可不可以別搬?」含青问。

  「教你搬就搬,而且今晚就得搬!」譯官丟下话就转身和那名士兵一块儿走了。

  「这些远人为什么要你搬走?」平靖远忧心地问她。

  含青摇头,她自己也不明白原因。「不打紧,也不过搬远了些。靖哥,我预计这几日捏好胎士就能素烧了。」

  「这么快?这几夜你一直没好好歇息。」望着她消瘦的容颜,他終于明白这些日子来她一个人苦熬了多少夜。

  「来了好些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乡,总得有点成绩出来。」她笑道,回过脸,没去多看平靖远不以为然的表情。

  什么时候能回家乡?这是个无解的答案。虽然同平靖远这么说,实际上她心里头明白,现下想着回家的那一天是一項奢求。

  「那也不需要这么辛苦!」平靖远不满地嘀咕:「也不知道那些契丹人会不会珍惜我们的心血……」

  平靖远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含青的思緒已经飘向远方……

  未来,她將投入毕生时间在青瓷工艺上鑽研,她一定会完成……完成自己和爹爹平生最大的梦想

  把温潤如玉的南方瓷器带到北方,滋潤这一片荒漠的瀚土。



  她没想到,所謂「北院外的园子」,会是」座完全封闭的宅院。

  「为什么让我住在这儿?」她惊恐地问把她带到宅院里的譯官。

  「这是王交代下来的!」那譯官瞇着眼,邪气地望着合青纤细白嫩、不似男人的柔美容颜。

  她摇头,试着想解释:「不,我不住这儿,我得看着胚土人窯——」

  「不必了!」

  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打断她的申辯。

  耶律煬壯硕的身形踏进这座封闭的宅院,他后面跟着一群如铁似鋼的武士,他像王者臨幸一般大跨步走到她面前——

  粗魯地箝住她的手腕,俊美阴挚的容貌距离她不到咫尺。

  「退。」

  同时他抬手挥退众人,目光定定地盯锁住她因为惊疑而怔仲的美丽眼眸。

  「怎么?你怕我?」粗暴地拉抽她纤细的手腕,他压迫性地湊近她,邪笑着低问。

  是她耳上的小洞洩露她身为女人的事实。

  摸过无数女人的身子,他的手十分敏锐,即使裏了层层重布,他仍然能凭一个月前在北殿那回短暫的热体接觸,从微妙的觸觉中得知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原本地要的仅是一个瓷器工匠,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一名气质独特的南方女人—

  她的气质限宋朝送来的那些美人不同,没有太过丰腴的肉体,只有纤细几近脆弱的线条,却意外地引发他奇妙的遐思。

  也许是因为她那一身迥异于北方女人的水漾肌肤、纤秀的举止行动、清澈灵性的双眸……再再都让他觉得新奇而且迷惑!

  一旦知道她是个女人,耶律煬没有放过到手獵物的可能。

  不过,普通的游戏他已经厌膩。

  他要的是特別不馴的女人,想玩的,是貓捉老鼠的游戏。

  不諱言,这个宋女人奇异地挑勾起他的欲望,也因为她是个宋女人,纵然他对她无比地感兴趣——

  在他眼中她仅仅够格当一个玩物!

  「不………」

  是他眸中兽性光芒让她惊疑!

  他看她的眸光让她感觉像是浑身赤裸,无遮掩地暴露……

  她虛弱、不确定的顫声引得他发笑,然后他真的笑出声——

  「我都替你想好了。」撇起嘴,盯住她柔丽、惊讶的明眸,他咧开嘴。「既然你只负責捏胚,一个安静、隔绝的环境,对你而言是绝对必要的。」

  阴柔的男声,却又阳刚得让人觉得森冷诡异。

  「我也得看着胚土素烧——」停顿片刻,感觉他似乎充耳不聞自己的话,森蓝的目光逗留在她纤细的曲线上……

  「我不想住在这里!」她一连退了好几步,背脊尾端慢慢沁涼。

  他到底想怎么样?!

  「那可由不得你。」他咧开嘴笑着说,几近森蓝的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魔性的光环。

  「记得吗?一他前进两步—索忱擋住她的退路。「在北殿我们交换过条件—我替你蓋一座瓷窯——买你的『服从』,这是你自己答应的,」

  服从?

  含青开始觉悟他的动机就不单纯……

  「我承诺的服从,并不包括喪失全部的自由。」僵着身子,渺茫地期待他还講理…………

  「是吗?」他嗤笑,抬起手指划过她纤柔的侧面。

  她纤瘦身子掠过一阵微妙的抖顫。他指尖的抚觸以及灼烈的体热,让她觉得噁心、身体不由自主地抗拒着——

  「那是你的定义。对我而言,服从就是服从,没有討价还价的余地。」

  捏住她纤细的下顎然后用力的抬起,不在乎扭痛了纤细危脆的骨架——

  「呃。」

  撇开眼,为了避开契丹男人強肆的侵犯,她不惜拽伤自己的颈肩。

  「这么倔強,嗯?」

  他哼笑,突然扯掉她发上的髻子!零乱的发散成一片……

  「啊」

  她惨叫一声。因为他突然拽住她的长发,让纤柔明美的女性化容颜充分暴露在阳光底下。

  「含青!」

  平靖远的声音传进园子同时,耶律煬的手霎时放松,他瞇起眼,瞪住跑进园子的男人。

  「靖哥……」

  含青长发散乱,頹然靠在樹干上,无助的眼望向一脸愕然的平靖远。

  「含青………怎么会这样?」

  平靖远怔呆地望着狼狽的她,半晌才注意到抱着双臂,神色阴挚的耶律煬——

  「你对她做了什么?!」平靖远激动地问。

  「放肆!」跟随在平靖远身后跑进园子的契丹勇士怒喝,并且追上前抓住他。

  「放开我——」

  「葛翰!为什么他会进得了我的园子?」

  耶律煬打断平靖远的话,冷着声阴沉地质问名叫葛翰的契丹人。

  后面陸续跟追进来的契丹人接手縛住不断挣扎的平靖远——

  「是属下一时疏忽!」

  说话同时,葛翰挥刀自断右手小指——

  頃刻鮮血四濺……

  含青脸色霎时刷惨,平靖远更是瞬间呆住,只有抓住他的一群契丹士兵不为所动,像是见惯了活人当面自断手指—如此血淋淋的一幕……

  「野蛮人……」

  平靖远喃喃自语。耶律煬阴挚的眸忽地掠过一閤光

  「弄下去!」他轻道。

  淡得不能再淡的冷声透出駭人的阴狠味。

  才自断手指的葛翰一听见指令,竟然像没事人一般接手又抓过呆掉的平靖远,揪住他往园外扯——

  「不!」

  含青扑过去紧紧抱住平靖远,企图以自己脆弱的肉体阻止那名断了手指的契丹人……

  隐约地,她听出耶律煬下的命令不尋常。

  契丹人!

  契丹蛮族……

  她的命运—因为宋朝只顾維护皇族的政权稳固往本该保护人民的体制下反被出卖给了一群契丹野兽!

  耶律煬的俊脸因为她袒护平靖远的动作变得阴沉……

  「我只说一次。放开他,他还有活路。」他阴冷地柔声道,黑黝的眸透出诡譎异变的星芒。

  她抬眼,对住那双异色的眼眸

  原来那双眼不是全然的黑色,那是紫蓝混黑的里一族綜合体……

  魔性的颜色。

  觉悟他话中的威胁不是玩笑,怔仲片刻,她終于无言地放手………

  「含青!」平靖远回过神,在被葛翰拖走同时激动地喊叫

  「不许你动含青一根汗毛!契丹」

  「狗」字还没来得及说出,他已经被葛翰搗住嘴拖出圈子。

  「他对你是不错!这么死心塌地的保护你,倒是一条忠狗。」耶律煬像是没事一般,不以为意地嗤笑。

  「靖哥是章家的恩人,任何人都不能侮辱他!」

  耶律煬挑起眉,不署可否地哼笑。

  「看来——你还是不太明白服从的定义!」他乖戾地道,随即抓住她的手经过重重房门,直往最里面的屋內拖——

  「你要做什么!?」她心头一凜,这房间看起来像是一间特別设计的练功房,恐怖的预感开始在她心头紮根………

  这个契丹人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对她怎么样!?

  耶律煬哼笑了一声,不为所动地拉扯她纤细的臂骨,直到屋內,她被粗暴地拽到铺着豹毯的冷浸石地上

  「你不是男人吗?」他挑眉,邪气的戾笑勾荡在他唇角。「这么弱的身体,应该好好训练吧?」

  她心口一冷.「什么意思?」身子不由自主地紧缩。

  「你说是什么意思?」地哼笑,开始动手解开上衣。

  看到他解衣的动作,含青全身僵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脫下袍子后,耶律煬如君主的姿态走上前。「站起来。」他嘎声低令。

  瞪着他阴挚的深眸,含青的心跳随着地走近的脚步一点一滴加速……

  「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他再重覆一次,语气冷硬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摇头,不自觉抗拒着他的命令。

  他挑起眉,突然出手硬生生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啊!」

  她被粗魯地从地上拽起,然后压向墙边的大木樁——

  「反抗啊!」提起她的领子,粗壯的男性手臂压帖着她女性的胸脯,刻意弄痛她的感官。「怎么?宋人都像你这么懦弱,不敢反抗!?」他挑兴。

  推拒着他蛮橫、无礼的手,她倔強地強迫自己直视他蛮強的双眼。「我说过不代表所有的宋人,请不要污辱——」

  没等她的话说完,他突然扯倒她——

  「污辱什么!?有本事你就展现男人的魄力,让我对宋人刮目相看!」明知道她是个女人,他伤人地訕笑着说。

  耶律煬的眸子掠过一道邪性的光影,她手脚僵硬的程度让他更对她感兴趣!

  压縛住她的双脚后,他换个姿势跨坐,粗大的硬硕直接压上她柔软、不设防的下腹

  于要!」她瞪大眼,过度的惊駭让她挣扎反抗,几乎弄伤了自己。

  「不要?」他嗤笑。「你们宋人果然像个娘们一样!」他椰榆,恶质地伸腿撂倒她。

  「你放手--啊!」

  「怎慶?忘了你笞应过的服从了?」他嗤笑,对她无用的反抗嗤之以口.

  「我到遼国是为了烧製更完美的青瓷,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在这里一样能捏瓷!」他独裁地打断她的话。「既然你是个工匠,就得专心一意的为我卖命!」

  「这不必你提醒!青瓷是我的生命,我为瓷器而生,为它而死!」瓷器确实是她生命的最爱。

  听到这话,他撇起嘴侮慢地嗤笑。「嘻嘻,多伟大的情操!」

  他身体往下压,巨大的膀部,突然抵在她的胸口问——

  含青倒抽一口冷气,他的灼热像火燎一样灼痛她,虽然她仍是个处子,可再笨的女人也知道,自己的纯真被污犯!

  她痛苦地屏气承受,胸口泛起一股強烈的噁心、污穢……

  「活着竟然只为了瓷器?这么无趣的人生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来教你更有趣的——」

  他说着,忽然扯开她的领口──

  「不要!」

  她扮着身挣扎,却脫不开他粗暴的掌握—他的手強悍有力地扯掉她厚重的外衣,一层层裏胸布驟然呈现在眼前

  「宋男人身上还包着这种玩意儿?」他轻褻地嗤问,大掌忽然前探,狂佞地捏住两只被裏紧、微突的乳房。

  霎间她意识空白成一片,躺在侧身的拳头牢牢地捏紧,屈辱的泪水逼到了眼睫

  「怪了,你不是男人?」他瑯瑜地调侃,突然撕裂一层层厚重的裏布——

  雪嫩的乳房霎间彈出厚布外。

  立刻地,他褻玩他捏住一只没被男人轻薄过的椒乳,恣意拧弄得变了乳形。

  「难道宋朝的男人都像女人?」挑起眉,盯着另一只袒棵高聳的雪白胸脯,他不怀好意地嗤笑。

  「痛……」

  他毫不怜惜地把捏,邪恣的玩弄拧痛了她雪嫩的两乳,他对她的羞辱更是无以复加,望着地冰漠一样冷酷的眼,蓦然她心头的恐惧直錐心脈,她竟然意外也在他眼中看到了恨……

  她做了什么?他为什么恨她?

  「痛吗?」他轻笑,像恶魔一样的深眸掠过一道酷冷的邪光……

  「让我来看看,你们宋男人的其它部份銀契丹男人有什么不同?」轻柔得像是爱抚的耳语,说着像魔鬼一样恐怖的话。

  「不要——」

  她挣扎着,他下移的手加深她心中的惊惧和恐怖,她想要说出自己是个女人不是男人,却没有机会——

  「不,啊」

  连同褻裤被一併扯下,然后被粗魯地拉开下肢,女性的羞花在毫无准备下突然暴露在契丹男人面前——

  「不要看,求求你!」

  她哭叫,烧心、污穢、骯脏……所有悲創的情緒霎间击倒她。

  被蛮族男人施暴、被看透了身上最羞人的地方……

  他的手

  「不要、不要」

  再哀叫也没用,他有力的膝蓋撑开她僵宣的大腿,粗糙的男人大手已经探向她腿间的羞花,邪溼地撥弄着

  「啊!」

  她尖叫,身子拱成一弧僵硬的曲线,危脆的手肘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抵抗他像鋼铁一样健硕的胸膛……

  他像对付俘虜一样地玩弄她!

  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假想敵──

  耶律煬的记忆,回到了十歲那年亲眼见到母亲被十几个宋人轮姦,然后跳崖自杀的惨況──


 契丹王的女奴:第4章


  那一年他是六歲没错。大遼国只有耶律和蕭姓两大部族,两族世代通婚,耶律煬的母亲就姓蕭,她是契丹第一美人。

  那年父亲忙着出征打仗,醉心瓷器工艺的母亲瞒着父亲大人,只带着一车一奴一婢以及尚且稚龄的儿子,四人一马轻车简从往南方,就因为听说了南方极品瓷器之美,热爱瓷器艺品的她了心只想要拥有。

  跋山涉水,終于得到了梦想中的瓷器,回程途中穿过宋遼边境时,单薄的四人一马遇到了偽裝成宋朝商人的流匪,母亲的美和那双紫蓝色的眼睛让他们惊豔而且迷惑,然后那群宋狗竟然以粗暴的手段在他面前強佔了母亲美丽的身体!

  母亲因为被轮暴发狂自杀,成了耶律煬一輩子的梦魘………

  「呃——」

  含青痛得拱起背脊,一颗颗晶瑩的香汗从她雪白的胸脯滴下,在聳高的乳房周围兜了一圈媚人的湿汗---

  耶律煬的手指猛地戳入含青敞开的秘唇,他把身下的女人当成了他憎恨到骨子里的宋人!

  她不但是製造凶器的人,甚至乐此不疲、还宁愿为天杀的瓷器送上性命的始作俑者---

  母亲因为瓷器不但受辱而且送了命,他不能原諒身下的女人。

  「不要,不要这样,好痛…………」

  她的身双蜷缩,无辜地屈扭在他殘虐的手指底下……

  刷地一声,耶律煬撕裂她身上的男性服裳,两团雪白的乳整个敵露在衣裳外头,他单手抓住她双脚纤细的裸足,提劲往上一拉,將她压制在石子地板上。

  「啊……」

  她惨叫—知道自己最羞人的秘花,因为这个屈辱的姿势完全敞露在他眼中!

  她是个女人的事实不再是个秘密,现在就算她不说,原来他早就知道了!他之所以刻意隐瞒早已知道的事实,只是为了要玩弄她?

  耶律煬目光轻蔑地盯着两片红豔、貞洁的花唇,另一只空出的手玩弄地戳戮紧湊的花徑,頁到里头淌出无色的汁液,他撇起嘴,嬉謔地取笑──

  「原来宋男人的身体構造跟咱们契丹女人一模一样!那也怪不得宋男人全是那么娘娘腔——」

  「禽兽……」

  終于忍不住痛骂,身体已经被侵犯,再也抑制不住悲愤和疼痛的苦水洶湧地襲来---

  「禽兽?」

  他挑起眉,被骂禽兽,嘴角的笑容却反常地擴深。

  「啊——」

  她痛得尖叫,他殘酷的手指突然一戳到底,然后开始邪淫地在花穴內抽转,无情地顶痛秘穴的根部,不断撑大花唇的承受力,一次又一次折磨还是处子的她……

  「不要……你饒了我………」

  痛苦地哀求,含青虛弱的声音已经顫抖到极限,肉体撕开的疼痛已经让她不能承受。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我会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你!」

  眼睁睁望着她剧痛的挣扎,他乖戾地轻笑,俯首邪气地帖在她耳边,几乎是冲着她的耳垂再一次低语:「你要是个女人,我就让你快乐,一但嚐到了甜头,到时你会一心一意臣服在我身边。」

  「……」

  她无语,承受着撕裂的剧痛,眼角噙着苦涩的泪水……

  「说!」他再一次深猛的顶入,直感到她身体一阵剧痛的抽动

  「说你是个女人!」

  強迫她承认,也是一种刻意羞辱的手段。

  他要她臣服,他让她当男人就是男人、当女人就是女人……

  他要她在这座宅院的时候当他欲火下的女奴!

  「啊……」

  痛苦已经到了闪躲也不行的階段………

  她全身香汗淋漓,为了減低被硬生闯入的疼痛,硬生拗折自己身体,痛苦极限却仍然在增加中……

  「我………是!」

  她顫抖地承认,啜泣不成声。

  「是什么?」

  他不放过她,手指顶到最深处——

  「啊——」

  她惨叫,身体的痛苦一霎间通脫了能够忍受的极限。

  「你是女奴,我的女奴。」他阴挚地宣告。

  耶律煬突然大发慈悲地放松手,她全身顿时放松,就像是点头同意一般,娇弱的螓首无力地垂向颈边。

  就任放松同时—突然又感到异物的插入—她慌张地僵直了颈子—瞪大眼睛像一开始一样抗拒他──

  「不要来了,求求你!」

  没理会她的哀求,他再一次蛮橫地戳入她闭合的花唇內

  「呃!」

  她拱起身子排拒,却是无用……

  「还是个处子?」他嘎笑,侮慢地明知故问。

  他当然知道她是处子。埋头一层薄膜不断排拒他強硬闯进的手指,週于紧湊的花徑也不断推济、抗拒他……

  拇指顶住秘唇上的羞怯的花苞,既然她说他是个禽兽,他就像个禽兽一样放恣搓弄她!

  「住手、住手……」

  她泣不成声,撕裂般的痛苦和身体被污辱的羞很,让她痛恨起他和自己身为女人的身体。

  「看来是个处子没错,那我就对你温柔一点。」

  承认她是个女人,只为了达成自己殘酷的羞辱意念!

  他恨这世上所有的漢人,尤其是身为瓷器工匠的她——更该死,

  「为什么?为什么憎恨宋人?!」她低喊,終于问出口。

  她曾经在北殿上看到他玩弄那名宋朝送来的美人,她相信那名美人也是个处子,他在众人面前玩弄她,目的除了羞辱不会有其它。

  「憎恨?」

  他嗤笑,彷彿这个简单易懂的词其中包含了许多可笑的成份。

  底下的花瓣开始泌出她不明白的湿意,他的拇指放恣地揉搓着羞藏在蕾下的花苞,竟然带来一阵阵不可思议、羞辱、刺痛中昇華的快意……

  怎么会这样?!

  她开始惊惧的扭动身子,痛感和快感却同时更強烈地朝着她冲撞过来──

  「啊……」

  「我让你快乐,这不该叫恨吧?」他邪恣地低笑,浑厚的胸腔发出悶雷一样的共嗚声。

  她全身震过一道电掣,他又插入另一根指头,撑大了已经开敵到处子极限的幽闭花徑和含青的痛苦。

  「不……」

  「如何?是不是又痛又甜?」他邪气地撇开嘴,旁观她痛苦的表情。

  「为什么?我从来……从来不认识你……」

  对她而言,那不能说是快乐,而是羞恥!

  「那无关紧要!」他冷下笑脸,无情地勾起下身的花唇——

  「啊——」

  她扭曲起腰肢,忍受他的恣意妄为,花唇剧烈的收缩—一次次紧湊地、羞恥地吮吸住他恶魔一般的指头………

  「只要你是宋人、还是烧瓷的宋人………」淡下声,邪恣的笑重新在他森俊的脸上浮现——

  「那……咱们的仇就结深了!」

  猛然撤出两指,男人粗糙的五指忽然抓住她充血、瑰红的唇花,羞辱地揉拧楚楚可怜的花瓣。

  「嗯呃………住手……」

  她无助地啜泣,底下的花唇被契丹男人恣意地玩弄,深秘的幽徑更被他来回戳刺、成为他专擅的通路。

  这晚他没有用自己的男性破她的身—他要让她屈辱在他的身下,以处子的身体承受最顛狂的性爱。

  「含青,你还好吧?」平靖远走过来,关切地望着发呆的含青。

  「我没事……」抬起头,她強迫自己微笑。

  耶律煬并没有囚禁含青的自由,白天他让她自由进出入院禁园」,一到夜晚,她成了他的女奴,被囚困在他的情欲之下,不能作主。

  她想过要逃,但是却因为耽心平靖远的安危,所以一直不敢行动。

  那天耶律煬在禁围的威胁成了含青的梦魘。她成了一个无恥的女人,白天和夜晚,在平靖远面前当一个双面人。

  平靖远虽然怀疑她的处境,但因篇她一直強颜欢笑的緣故,他并不了解他从小认识、一直只专情于瓷器的女子,成了契丹野兽的奴隸。

  「你住在禁园里还好吗?」平靖远问,他一直有着怀疑。

  他仍然印像深刻的记住那天含青狼狽的模样。

  还有,禁园,这个名字让人不安。

  那天他被拉出禁园后,就被幽禁在一间只能站不能躺的暗室內,整整关了三晝夜。

  那种长时间的恐怖和湿暗,加上没有吃喝、不能躺、不能睡……几乎已经要逼他到发疯!然后,契丹人終于把他放了出来。

  经过那一次的折磨,他瘦了许多,人也沉默了,但是对于含青的关心,他是一輩子不会变的!

  就算契丹人整死了他,为了含青,他也不会罢休。

  只是慢慢地,他了解了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文化的蛮族。

  他们当初想得太美好,事实上在这儿宋人比狗还不如,他和含青的处境只会越来越悲惨。

  那一天在禁园看到的景象,其实他心底已经雪亮的明白,含青住在那个契丹人的『禁园』里,必定跟他一样也遭受了非人的待遇.

  可是含青不说,他也无能为力。況且他心底清楚,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丝毫反抗的力量。

  「嗯……」

  含青回答平靖远的,是一貫安抚的答案。平靖远每天总要问她一遍,每一遍她照例给他同样的回答。

  平靖远还不清楚耶律煬已经知道她是女人的事,至少,她没有正面承认身分已经让耶律煬识破。

  「瓷器……真的那么重要吗?」平靖远突然问她。

  「什么?」

  「我是说,我们回去温州吧,好吗?」他侧过脸,期待地盯住她的眼睛。

  她心口一顫,避开平靖远的凝视。「瓷窯都蓋好了,现在还能回得去吗?」

  「我们逃吧,含青!」他突然激动地抱住她。「我不知道你怕什么!但契丹人不能一日十二个时辰盯着我们,我们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走——」

  「不可能的。」一句话打断平靖远的冀望。

  「为什么不可能?」盯住她游移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那个契丹狗他幽禁我的那几日对你做了什么!?」

  问着这个问題的同时,平靖远的心在淌血。

  含青是个女子,契丹人在夜娩幽禁她,能对她做什么?

  他几乎不敢再往下想……但他希望含青能说出来,只要她愿意面对,他就能勸她跟着地走。

  含青的脸色因为平靖远这个问題一霎间惨白,她疾速地撇开脸,挣脫被他紧紧拥抱的身子。

  那三天……………

  那三天,虽然他没有真正侵入她,可她的身体和魂魄都已轻被他邪恶的手污穢了。

  「含青,我们想法子逃回去吧!」他再勸她。

  「不可能的,就算能逃出去,我们也不可能逃回温州。」她道。

  「对了,如果我们回去,一定会连累師父………那我们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重新开始!」平靖远越来越激动。

  想到如果能和含青在一块儿过一輩子,他的血液都沸腾了!

  「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这个名词让她本已绝望的心燃起一丝希望。

  看到她似乎动了心,平靖远进一步勸她:「对啊,我们重新开始,在一个有文化的地方,瓷器才可能有生命!」

  平靖远的话确实让她心动!

  来契丹是为了瓷器,也是因为瓷器她去求耶律煬,才让他有了机会得知她的身分!

  「可是,怎么逃是个问題………」

  「我会尽快想办法的!」平靖远承诺。「你先忍耐一阵子,我正在找门路,我知道——」

  他防着什么,突然压低声,保留地说:「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帮我们。」

  平靖远篤定的话,让她的心原本苦涩的心渐渐温暖,也许真的能离开那个契丹恶魔………

  「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含青。」握紧含青的手,平靖远认真地赌誓。

  为了能和含青在一起,他会赴汤蹈火,把一切豁出去!



  每到了夜晚是含青最害怕的时刻。

  每晚辰时,在耶律煬回北殿前,她必須回到禁园。

  回到她自个儿的小房间后,脫下白天的工作服同时,含青脑子里充斥的是平靖远的提议。

  他的提议并非不可行,契丹人确实不可能一日十二个时辰看着他们,如果小心謹慎的籌划,他们的确有可能逃得出去。

  待在这儿她非但不能一心創作,反而招来恥辱,若能逃出去就能远离耶律煬的蹂躪。

  麻木地换上耶律煬規定她在夜晚穿的薄紗衣,深吸了口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学会忍耐,至少,知道有机会逃走后,更要学会隐忍。

  换好了粉紫色的紗衣,她一手端着烛台賽过禁园中庭,来到沭玉池。

  沭玉池顾名思义是一波水池,而且是天然温泉开鑿,它位在禁园后方,四周包围着高聳盛密的大樹,形成一处隐蔽的世外桃源。

  这儿是耶律煬平日入浴的地方。

  夕砂金照,黃昏日閤,沭玉池周围笼上一片暗红妖桃的颜色,已经泡在池里的耶律煬,露出水池外的壯硕胸膛上,一痕痕猙獰的伤疤格外吓人!

  第一次看到他身上的伤疤时她呆了好久…………

  那是他第二次侵犯她的时候,她挣扎时扯开他胸前的衣襟看到的。

  这些疤痕看起来已经年代久远,不像是成年之后才刻上身体的伤害!

  那么,他小时候曾经受到过怎样的伤害,才会有这样可怕的伤痕留在身上?

  「过来,替我洗背!」他睁开眼,灼热的目光盯住眼前纤细的女人。

  他已经知道她来了。身边虽然有三名侍女侍候,他仍然要她进入池內替他净身。

  忍受着屈辱,含青一步步跨入池中,湿水佔濡了薄紗,一层薄薄的紗衣渐渐帖在身上,女性化的曲线一吋吋呈现在耶律煬的眼前。

  透过不能遮掩什么的薄紗衣,两颗玫红的乳尖突挺出薄紗外,他灼汤的目光下移,盯住她蹦出紗衣外的乳头。

  她不是不知道他的目光正褻瀆着自己,乳头因为寒冷和羞恥而繃紧,她強迫自己做到的,仅仅能漠视他加諸在身上的屈辱。

  取过侍女手里的湿布,她繞过他的身前要替他刷背

  「啊!」她尖叫。

  耶律煬突然出手拧住她繃出紗衣外的乳尖,另一只大手托住了她纤细的腰部,冷酷地制止了她所有可能的挣扎和反抗──

  「別………」

  「別什么?」

  他冷笑,无情地拉扯她细致的乳尖,揉捻在手指下充血的两枚红果实。

  「让、让含青服侍您……」

  「服侍」,是他夜半派到她房中教养她的老僕,規定她说话礼儀的其中一个名词。

  耶律煬娥起嘴,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痕……

  「很好,那么今晚我要不同的。服侍。!」

  他撂下话,含青粉嫩的脸一霎时翻白。

  他又想做什么?经过这些日子,她知道他没有做不出来的下流事!

  「退。」

  他摒退侍候的侍女,专橫的大掌紧紧抓住逃脫不及、也无路可逃的含青……


 契丹王的女奴:第5章


  「想逃吗?你心里一定觉得我是野兽吧?」他笑问,不在乎的表情,俊美的容颜透出一股格外殘佞的阴冷。

  她粉嫩的唇顫抖着,清瀅的眼纯澈地回望着耶律煬,没有回任何一句话。

  「这么沉默?不再求我放你走了?」他笑,拧扯指中粉致的乳头,然后羞辱似地捏揉软热的椒乳。

  「……」

  她倒吸一口气,僵硬地別开眼,打定主意漠视他加在自己身上的屈辱。

  「这么忍耐,该不是在打什么主意吧,嗯?」他突然这么说。

  含青的身子一僵,半天不直视他仿彿能穿透人心的眼睛。

  耶律煬冷定的眸研究着她,半晌他舒开眸子,慢慢仰起脸,探出另一只空出的手取了一只小瓶子——

  含青认出了那是当日在榷场,她给出的小香瓶。

  拧开栓子,耶律煬从瓶中取出一小丸透明的膏药…………

  「你要做什么!?」

  他突然使劲把她扯到怀中,彷彿受伤的小动物嗅到危险,她全身的肌肤因为他的碰觸感到疼痛,她开始狂烈地挣扎——

  「不要——」

  耶律煬霍地从水中站起来—抱起了穿着薄紗、浑身湿透的合青。

  「不要?等一下你就会求我要你!」他冷酷地说。

  他不在乎在她身上用淫药,就算她还是个处子。

  耶律煬清楚的很,对一个处子用多了淫药,超过三次就可能玩坏了她,不过他对她并无怜惜,在她身上他只想得到报复的快感!

  即使他明知道她无辜。

  「啊放手放手……」

  將她压在池边,下体半浸在水池里面,有力的男性大腿殘酷地撑开她纤细修长的两腿,在热气氤氳的悚玉池边再一次艺玩她腿间的唇花………

  「不要……住、住手…………」

  「我就是不住手、就是爱看你这副挣扎、故作矜持的下賤模样!」他殘忍地羞辱她。

  「禽兽……」

  「我知道,你已经骂过不止一遍了,」他阴柔地道,俊脸上挂着一抹不在乎、殘戾的冷笑。

  驟然撕裂她身上的薄紗,两团白嫩的椒乳立即滑出敞开的裂口,他伸手抓住一只浑圆的乳房,握在掌中恣意地搓拧箸。

  「呃……」

  「怎么?舒服吗?」

  两指挾着充血的娇嫩乳头,他邪气地嘲弄,同时男性堅硬的膝蓋抵住她大腿间的幽穴入口,粗糙的肌肤摩掌着柔嫩、红豔豔的唇花……

  「禽兽……放开………」

  「明明就是那么舒服,为什么不肯乖乖的承认?」

  他嗤笑—放开手指挾着的乳头,突然抬起她纤细的左腿,架到自己肩上——

  「啊!」

  她惊呼,随即心神俱裂……………

  这样羞恥的姿势让秘唇被抬出了水面外,正好对住耶律煬线条刚毅的下顎,他只要一低头,不断抽搐的幽穴就会帖上他的薄唇,被恣意侵犯……

  「不要………」

  她想躲,却躲不开他男性的蛮力。

  像是故意要羞辱她,耶律煬邪謔地低下头,用双唇和舌头撥开濡湿的美豔花唇

  「啊——」

  她全身像遭电掣,知道私处已经被邪肆地侵犯了……

  耶律煬不顾她的羞恥和反抗,左手杓了药丸的手指硬插入隐匿在花唇下的秘穴

  「不……」

  含青拱起胸脯,试着減缓疼痛和被深入的羞恥,却仍然感觉到一股透体的灼热,随着地指尖的膏药擴展到整片下体,然后是全身止不住的痙攣…………

  他的手指已经抽离了自己,她却感到全身渐渐火热,耳边竟然听到自己可恥的呻吟声!

  「不要………」

  她的意识还有片刻的清明,努力地想要爬离耶律煬的身边,她痛恨他身上那种男人的气味……

  眼睁睁看着她沉沦、看着她在淫药的作用下身不由己,他是在她身上下淫药的男人,却没有出手安抚,反而冷酷地旁观她的痛苦。

  她痛苦地想爬离他身边,却像是徒勞的努力,无论再怎么*午苦地爬行着也只能爬出水面,她似乎总能感觉到他嘲笑的眸光正在羞辱自己……

  「啊…………」

  秘穴突然湧起一阵疯狂的痙攣,她趺趴在地上,擦伤的纤白手臂打落了被耶律煬弃在石头上的小香瓷瓶——

  「不——」

  看着瓷瓶从石头上摔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的心有如刀割,为了理想一直強自隐忍、支持着她在耶律煬的蹂躪下还能活下去的动力……

  这一刻已完全粉碎了!

  泪水如泉水一般从她苍白的容颜串串滑落,她怔茫的大眼木然地呆望着地上一片无用的瓷器碎屑,她的知觉和魂魄在这一刻已经完全死去……

  然后,一切都像是同时发生的迅速,在她的意志还没有完全泯滅之前!她飞扑过去──

  「篤」地一声,含青白细的手腕切割在瓷器碎片上,如湧泉般的血液泊泊染红了一地青瓷碎……

  染上瓷器的红色血腥,唤起了耶律煬童年时的梦魘……

  他的母亲在被凌辱之后,就是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自杀,然后他只记得流了一地的红血和鼻端一阵阵噁心、血的气味……

  梦魘中的血腥和现实里的鮮血连成一片,他征仲的意识猛地震回神,在她的脸倒向碎瓷片的霎间,捉住她软弱无力的腰肢——

  「该死的!」

  他怒吼。在狂怒中简直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揉碎怀中苍白的容颜

  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

  ★★★

  幽惚中醒转过来,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耶律煬令如冰漠的俊脸…………

  还是不能逃离吗?

  即使连死也不能逃出他的掌控吗…………

  「你醒了?」

  耶律煬的声音再僵硬不过。

  他看见她开了又闭的双眼,白瓷一般纤美的容显上,如蝴蝶轻翻的浓密双睫美得醉人。

  含青没有回答,她当自己死了,事实上,她是想一死了之。

  「我知道你醒了!不管你有多很我,我命令你喝下这碗药。」他冷硬地下令。

  然后不顾她僵硬的拒抗,拗住她脆弱纤细的双臂,強迫她喝下一大碗苦汁。

  「咳!」

  「不许吐出来!」

  他压低声恐赫。同时俯首,以唇堵住她的沾满苦药的嘴。

  惊讶中強烈的噁心感褪去,嚥下苦药,她开始剧烈地挣扎,捶打他堅硬如铁的胸膛—直到纤腕上已经包紮好的伤口再度滲出血水……

  「你走开——走开!」

  「该死的!住手!」他怒吼,終于出手,避开伤口轻易抓住她纤细的上臂。

  她竟然像疯了一样的反抗,不顾身上的創痛,只想反击他——

  她到底有多恨他?

  含青全身剧烈地顫抖,被制伏住的双手双足完全失控,不住地打顫……

  直到他放开她,她抖然蜷缩在床角,抱住自己纤瘦的双膝,手腕上的血水慢慢淌到床板铺设的貂皮上,凝成一滩惊心的血漬。

  她那瓷器一般细致滑潤的容颜,脆弱淒楚的灵秀侧面,给人的是脆弱、纤细的印象,微蹙的黛眉融揉着一股雨丝般细密的哀愁……

  「过来!」

  长寂的沉默中,他忽然嘎声命令。

  她彷彿没有听见一般,畏缩在自己的双膝中,充耳不聞.

  深吸一口气,他耐心用尽,伸手拉扯她——

  「不要碰我!」她尖喊。

  「那是不可能的!」他稳定地回答她。

  她没躲得开他,他也不容许她躲开!耶律煬霸气地环抱住她瘦弱的肩膊,將她僵硬的小身体整个搂进怀里——

  「痛………」

  他解开她腕上包纏好的紗布,重新綁紧,她痛得咬破下唇,眼泪不知不觉地逼出眼眶外。

  「自杀是最愚蠢、不可饒恕的行为!」

  他斂下眸子,用力拉紧紗布打结——

  「啊——」

  她惨叫,撕心的痛楚,让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几乎在同时,地俯首吮住她的唇,一股温潤的酒液立即从他的口中注入她干燥的嘴內。

  伤口的疼痛立刻消退许多,他注入她嘴里的是止痛的药酒。

  「以后,再也不许自杀,否则我会要你整个大宋国陪葬!」帖在她耳边,他轻描淡写地出言威胁。

  她脸色刷白。

  她知道大遼确实有滅宋的能力,如果大遼真的有滅宋的野心,要消滅宋朝只是早晚的事。

  但是,他因为她,要整个大宋陪葬?

  心跳忽然渐速地增快,起初以为是心惊契丹人对于宋朝的野心,但片刻之后她全身开始发热、脸上渐渐红汤,竟然开始觉得头暈恍惚………

  她不对劲的模样耶律煬都看在眼里。

  失血让她体內淫药的效用意外地失去,但一部份的药效仍然滯留在体內。

  虽然殘余的药效不至于伤身,但三日之內只要一近男人,她的身体仍然会勾起最原始的反应。

  「呃……」

  她不由自主地呻吟着,因为自己竟然发出这种淫荡的喊叫而感到羞恥,却身不由己…………

  「身子热吗?」他嘎柔地问,男性的气息吹上她白瓷一般的脸颊。

  「不要过来………」

  昏沉中,她仍然排拒他。

  「你需要男人。」

  「走开……」

  他直接、露骨的话让她不能承受!

  努力挣扎奢想逃出他的怀抱,男人的力量却不允许——

  「走不走对我来说是无所謂,你却会因为得不到满足而痛苦………」

  「啊………」

  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身子,独佔地撑开她的大腿,让構造温柔的花瓣完全敞现在冰涼的空气中,他抬起她的腿儿,让花唇在适当的角度下盛开。

  男人的手下移,捏住底下逐渐湿滑的花瓣,揉按着柔嫩脆弱的花唇根部,长指插入紧紧闭合的花徑內,感受到其中的抗拒…………

  他的拇指上滑,捏住藏匿在茂样下的小花核,轻轻搓揉。另一只拧住玫瑰色乳尖的手,激狂地拉扯着繃紧的乳头,懲罰似地拧痛她……

  「呃……」

  「放松,让我进去。」他低嘎地道,半哄,半安抚地拧扯她细致的乳尖。修长的指头边戳入紧紧闭合的幽穴深处……

  「嗯……」

  「舒坦了?」他低笑,嘎声嘲弄。

  「不……」

  她想抗拒,却全身无力,反而依附着他的手,幽闭的穴口不由自主地吮吸着他邪肆的指头……

  「不?」

  他挑起眉,感受到她身体剧烈的顫抖,和花唇的收缩,耶律煬阴间的眸光掠过一道邪芒——

  「那这样呢,嗯?」

  男性巨大的堅硬,突然抵住她赤裸的粉嫩臀瓣……

  「呃……」

  如电掣的灼热感从私处传到下腹,她身子一震,猛地挨起两团顫动的白暈乳房,带起一阵震动的乳波………

  在淫药的作用下,她失控地收缩白嫩的雪臀,吸紧了他巨大的火热下体;不知羞恥地抽搐着………

  「啊啊……」

  顫动的胴体掀起一波白量的乳浪,接觸到他的火热竟然让她无恥地晃动起腰肢,花唇里沁出一波波羞恥的湿滑汁液………

  在她狂野的摆动中,耶律煬粗喘一声!手指的抽动突然加快,迅速地在她湿漉的花心內插转……

  突然他撤出手,巨大的火热驟然从臀后戳入紧湊的花徑——

  「不要——」

  巨大的男性瞬间挤入幽穴內,撑开的撕裂感让她痛的尖叫,她哭着想爬黎他的掌控,挣扎着要抽离他的巨大,却被男人的力量一次又一次的拉回……

  鮮血从雪白的大腿內淌下被褥,沾了处子鮮血的男性強悍地在她紧湊、抗拒的花唇內抽撤。

  「啊………」

  激烈的狂潮中,她像一具失去自主意识的布娃娃,在他的抽撤下无助地顫抖摆动,痛苦却似乎永远没有休止的时刻……

  ★★★

  晨曦中,她在阳光初透时醒来,确定独自在一个房间时,她惊駭过度的精神狀态終于能暫时松弛。

  「小姐,你醒了?」

  一把慈祥的声音拉回她的注意力,含青回过头,看到一名高瘦的妇人手里端了一碟食盘进来。

  「喝点酒,暖暖身子吧!」契丹妇人把食盘端到含青床前,笑着道。

  妇人的漢语说得极好,句句字正腔圆,没有夾雜半点奇腔怪调。

  含青没有动、没有伸出手,她静静望着妇人,封闭在自己思維中!

  「你两天没吃没喝了,身子受不住的,听话,快过来吃点东西吧!」看见她脆弱、封闭的模样,妇人叹了口气,软声哄勸。

  她亲切的叮咛就像含青远在故乡的娘亲。

  见到她还是无动于衷,妇人动手倒了一杯酒,送到她唇边。「喝下吧………我知道你介意的是什么,但是殿下从来不许任何女人在禁园过夜,你在殿下心中是特殊的。」

  含青的身子再次僵住,妇人的话并没有让她觉得好过。

  不管耶律煬留她在禁园的理由是什么,都让她觉得是羞辱。

  「禁园是死去的蕭贵妃的宅院,这儿殿下从来不许任何人留宿,这二十多年来,你是唯一的例外。」

  妇人像是跌入往事,自顾自地往下道:「当年年仅六歲的殿下亲眼目睹贵妃惨死在宋人手上,那批喪心病狂的流匪连稚龄的殿下也不放过!他们砍杀一个才六歲的孩子,然后把他丟在溝渠,直到路过的契丹商人发现他……

  「殿下因此恨透了宋人。」她吁了口气,做了一个总结。

  当年她也在场,可当时她也被那批偽裝成商人的流匪砍伤,只能勉強照顾耶律煬,让他在溝渠下仍然有东西可吃。

  「所以!咱们不能怪他如此痛恨宋人,是不?」妇人望向含青,期待地问。

  「害死蕭贵妃的人不是我,砍杀他的人也不是我。」含青垂下眼,木然地回答。

  她知道妇人期待她原諒耶律煬的暴行。她是同情他,但却更很他。

  如果他曾经历过痛苦,了解痛苦是何物,他怎能殘忍地將痛苦转嫁在无辜者身上?

  她唾弃他。他只是一只受了伤后发狂的野兽!將她关在禁园內,根本毫无理由!

  妇人的话像是悶棍打醒了她,她要逃出这儿、逃出大遼国……

  僵硬地拿起盘上的食物,她食不知味地咀嚼着送入口中的美食和酒。

  她必須保持体力,即使苟延殘喘着,只要能逃离,她決不在耶律煬的禁臠下羞辱地死去……


 契丹王的女奴:第6章


  夜晚是她最害怕的时刻。

  清醒的第一个夜晚,她惊惧地等待着耶律煬回禁园的时间,抗拒着前一次被侵犯的痛苦记忆……

  「你在发抖。」

  他的声音像鬼魅一样出现在含青身后。

  她僵住,背脊一阵寒涼……

  「冷?」走上前,他抱住她的身子。

  反射性地弓起身体,她僵硬的肢体无言地抗拒着地。

  「怕我吗?」他低嘎地问出教她措手不及的话,有力的男性手臂收紧。

  怕他吗?她的心一霎寒涼。

  「放开!」

  「不放。」男人优越的声音杜绝她的想望,他低下头嘴唇帖在她耳边,灼热的气息噴拂在她耳畔。

  她的身子掠过一阵不由自主的轻顫……

  「我是主人、你是女奴……我一个人的女奴。」兜住怀中女子的胸脯,男性的大掌佔有性的收紧。

  「我不是任何人女奴——啊……」

  脫口而出的话,立时得到他粗暴的否定………

  「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不要试图做无謂的反抗二冷下声,因为她的反抗,淡漠地说着冷酷的话。

  「因为我是宋人吗?」她急促地喘着气,冒着可能被他的暴怒凌迟的后果,继续往下说——

  「杀你母亲的人不是我、砍伤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曾经历过痛苦的恥辱,为什么还忍心把痛苦加諸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闭嘴!」

  倏地收紧手臂,殘酷地以伤害的手段达到制止她说话的目的,他的俊脸阴沉到极点。

  「啊………」自由的手努力想办开他收紧的大掌,却敵不过男人的力气。

  「你知道了什么!?」他脸色铁青,突然揪住她的手臂粗暴地扯向自己。

  「我知道你母亲死于宋人之手……」

  「你知道?既然知道那最好——」捏紧她纤细的手骨,他反常咧开嘴,笑意却挾着浓浓的阴沉气味。「你最好有心里准备!」

  语意糢糊的话明显的是威胁……

  他冷笑,扯开她的衣襟,充满佔有欲的大手随心所欲地探进她的衣领內,握住赤裸的乳房。「只要你体內流着宋人的血液,就犯到我!」

  她停止所有抵抗的动作,事实上耶律煬男性的力气让她无法抵抗她。

  「这是不公平的……」

  「没什么不公平!」他收起狂倨的笑脸,冷冷地道:「这是大自然的法则,落在我手上,你只能认命!」

  瞪着地乖戾的眼神—她无法说出半句话,连手腕上的痛楚也彷彿无知觉……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到底还想怎么样羞辱她?

  他瞇起眼,随即咧开嘴,「我,不想怎么样。」

  乖戾的眸光一转成嘲謔。毫不在意地甩开她,无视她手腕再度撕裂伤口,正流淌着鮮血。

  她只是一个奴隸!

  更何況,她不过是被关在禁园里,一个供他取乐的欲奴!

  「也许,我会放了你。」翻身下床,他半说笑地这么说。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提起他母亲的死,不幸的是,她犯了他的忌諱!何況……………

  她是一个该死的宋人!

  她眸子一顫,倏地抬眼望向他,眼底重新燃起一抹光明。

  「不过………」捕捉到她眸中一掠而过的光芒,他咧开嘴殘酷地道:「不过,等我玩膩了你!」

  殘忍地丟下话,他笑着转身离去,跨出房门前耶律煬转过身,微瞇的眼神挾了一股阴挚的邪味…………

  「三日后,你跟我到北方领地去。」他道,说完话才转身离开。

  跟着他到北方领地?

  望着耶律煬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含青心头驟然掀起一抹深深的恐惧——

  她不明白,他带自己到北方去的理由是什么,要是当真同他到北方,逃走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不,她绝不能跟着他到北方!

  不只因为耶律煬憎恨宋人,也许他压根憎恨所有的人……

  因为他的血液是冷的。

  ★★★

  这三天期间內,耶律煬没再出现,从每天给她送饭来的那名老妇人口中,她得知耶律煬已经先行往北巡视领地。

  知道这个消息后,她沉重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转,因为耶律煬命令人幽禁了她。

  他將她关在禁园內,除了那名送饭的老妇人,她见不到任何人,几乎与世隔绝。

  纵然含青想趁着他不在的这三天逃离也不可能,因为这三天她见不到平靖远一面,而现在只有平靖远能够帮她。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她被先前自断手指的葛翰带上契丹人的马隊,往北和耶律煬的军马会合。

  耶律煬的军隊駐紮在长领,对于含青而言,生于南地的她简直不能忍受刺骨的寒冷。

  抵达耶律煬的帐篷时,她几乎因为不能忍受寒冷而凍死。

  「葛翰,马车載的是谁?」一名轮廓深刻的美豔女子从王帐出来,上前攔住葛翰的马。

  剽悍的民族性使然,无论男人、女人,北方人不坐马车,他们只騎马。

  葛翰一见到女子,立即低下头,半天没有答腔。

  「为什么不说话?难道马车里的,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女子问,语气尖锐而且直接。

  「不是,」葛翰慌忙否认:「马车里是殿下的家奴」

  「家奴?一个家奴能坐马车?」女子挑起眉冷冷地道:「把簾子给我掀起来!」

  「郡主」

  「掀起来!」

  簾子被掀起来,站在马车前面的是一名身材高挑、容貌豔丽的契丹女子。

  「你是谁?」女子问,眼神含着一股含青不了解的敵意。

  葛翰上前一步,「她是殿下的家奴……………」

  「我不是问你!」詠姬打断葛翰的话,锐利的眼盯住马车里的漢女人——

  「你是宋人?」

  詠姬瞇起眼,说话同时挥动皮鞭,捲住含青的手腕,拽出坐在马车里的宋女人。

  「啊!」

  詠姬的鞭子抽在含青受伤的手腕上,一股剧痛从手腕传到心脈,撼动了她脆弱的神经……

  「殿下为什么带一个宋人到北方领地?!」拉出纤细的含青,詠姬轻蔑地睥睨对方一身瘦骨,同时质问葛翰。

  詠姬姓蕭,是大遼国的贵族,身分等同于遼国郡主,能文善武、心志高傲的她,向来要大遼士兵称她为「郡主」。

  大遼国的贵族圈內众人皆知,詠姬和耶律煬的关系非比尋常。詠姬的性格十分不馴,她是一个美豔、特殊的女人,也是耶律煬向来喜欢的典型。

  詠姬的追问让葛翰为难。他必須直接面对的人是殿下,至于詠姬这儿,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该说,实在很难拿捏!

  他才自断手指,要是再有一次差池,下回恐怕就要他的命了!

  「这……这属下……」吞吞吐吐半天,葛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殿下!」

  詠姬打断葛翰说不全的话,因为她看到了耶律煬。

  随着詠姬热烈的眼神,含青望向阳光昇起的方向……

  耶律煬身騎一匹黑色神駒,他后跟着一隊同样騎着駿马的契丹勇士,往葛翰这处马隊的方向过来…………

  「殿下!」

  詠姬奔上前去,投入刚躍下駿马的耶律煬怀里,耶律煬毫不客气地搂住自动投怀送抱的詠姬。

  然后,耶律煬的目光移到詠姬的鞭子上……

  他終于看到狼狽地跌在地上的含青。

  耶律煬閤沉的眸光瞇起,慢慢移向她滲出血丝的手腕。

  「殿下,你为什么让一个宋女人到北方领地来?」詠姬问,慢慢瞇起她美丽的眸子。

  「宋女人,」注意到含青僵住的纤细身子,耶律煬若有意、似无意地道:「她不是什么宋女人,她是我的奴隸。」

  像是故意羞辱,这些话他是用漢语回答的。

  詠姬挑起眉。「奴隸?殿下的奴隸?据詠姬知道,殿下并不缺奴隸。」

  虽然不明白耶律煬为什么要回她以漢语,但为了表示自己的聰明和才華,詠姬也以流利的漢语回答他。

  撇开嘴,耶律煬邪气地道:「我是不缺奴隸,我要的,是一个时时刻刻在床上满足我的爱奴!」公然羞辱含青。

  含青白皙的容颜一霎间惨白至几近透明。

  她瞪着地面,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

  「殿下,你说话太无礼了!」詠姬吃醋了。

  她无恥地將自个儿的身子揉向耶律煬,锐利的眸光却射向含青——

  在知道眼前这个瘦弱的大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情敵后,詠姬对含青的敵意陡地加深。

  一个下賤的宋人——她凭什么跟自己争奪耶律煬的寵爱!?就算耶律煬只当她是一个性玩伴也不成!

  想到此,詠姬拉扯皮鞭—锁紧含青的手……

  「啊……………」

  含青咬住下唇,手腕被皮鞭纏紧,传来了深刻的剧痛,她努力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放开你的鞭子,詠姬。」耶律煬忽然遗。

  詠姬非但没放开,反而转身抱紧耶律煬,柔媚地轻轻在他耳畔呵气。「她不过是个宋女人,我的肉体更能满足你,也只有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我再说一次,放开你的鞭子。」他越是嘎柔地道,蓝紫色的眸子掠过一道危险的诡光……

  葛翰已悄悄退出十步之外,主子眸光变色,那是暴风雨前的征兆。

  似乎也感受到周遭不尋常的氛围,詠姬終于撤走捲锁住含青的皮鞭,下意识地放手离开耶律煬…………

  他看到含青除了手腕上一圈伤痕外,周遭还有新添的瘀青。

  「永远,不许你再伤到我的人,听见了没,詠姬?」別开眼,耶律煬冷酷的眸光射向詠姬,一字一句阴柔地道。

  詠姬捏紧拳头,高傲的她,喉头只能勉強发出一两声不像回应的急促短音。

  她恨的是——耶律煬竟然称这个下賤的宋朝女人是「他的人」!

  那么,自己呢?追去和现在,耶律煬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人!?

  「葛翰,把我的奴隸带到王帐。」耶律煬下令。

  「带到王帐!?」詠姬終于忍不住叫出来。「那个奴隸:她凭什么住进王帐!」

  她指着含青,不忿地问。

  耶律煬挑起眉,阴挚的冷眸淡淡斂开。「葛翰,把人带走。」

  「殿下………」

  「葛翰!」他冷喝。

  冷酷的眸光射向葛翰,他的话从不说第二遍。

  葛翰一凜,立即把木然的含青带走,詠姬的抗议只是微不足道的轻言。

  「殿下,那个女人是个宋人!」詠姬忿怒地低喊。

  耶律煬一向憎恨宋人,为什么会——

  「奴隸就是奴隸,是什么人,不重要。」耶律煬撂下话,丟下詠姬,大步离开。

  「只是奴隸吗?」

  对着耶律煬的背影,詠姬喃喃地恨问。

  一个奴隸无论如何是进不了王帐的!耶律煬当真只把那个宋女人当成一个奴隸?

  不,她绝不相信!

  她以为,今晚她就要凍死在大遼北方了!

  无止境的寒冷已经教人不能忍受,何況时序渐渐迈向冬季,往后只会更冷,她相信自己撑不过今年冬天。

  她已经冷到没心思理会耶律煬是否回帐。畏缩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里,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毛毯,感觉仍是冷…………

  无止境的冷。

  耶律煬一回到帐里,看到的就是畏缩在角落、几乎被一堆毛毯淹没的小人影。

  走近那个小人影,发现没有过去必然会有的抗拒,然后,他看到抖动的毛毯——

  「葛翰。」

  出声唤来葛翰,发现小人影竟然仍然没有反应,他皱起眉头。

  「殿下?」

  「拿几个炭盆儿过来!」

  「是。」

  葛翰退下,命下属抬了几盆炭火进来。

  身子渐渐回暖,含青才发现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边,男人的气息是她熟悉的气味,她僵住,小小的脸缩进毛毯……

  耶律煬走上去蹲在她身前。

  「还冷?」

  含青垂下脸,身子虽然不再顫抖,可还是觉得冷。

  耶律煬突然动手去扯她身上的毯子——

  「不要!我好冷」

  「包毛毯不会比较温暖!」执意扯掉她身上的毯子,甚至动手扯脫她身上的衣服——

  「你做什么!?」

  惊恐地望住他,用尽了力气盲目地捶打他鋼铁般的手臂,直到自己伤口未癒的手腕又滲出血丝,仍然不能阻止他粗暴的行为………

  耶律煬一意孤行地脫光她身上的衣物,直到她全裸。

  然后他也脫下身上的衣物,含青別开眼不看他的裸体,抱住自己光裸、不断顫抖的身子缩在角落边。

  「在北方,要暖和身子最直接的方法只有一个!」耶律煬道。

  片刻他已经全身赤裸,霸气地上前抱紧不依的她,不理会她的不从,在两人身上蓋上毯子,执意与她四肢交纏。

  慢慢地,他身上灼热的温度开始一点一滴透到她身上………片刻之后,他的体温竟然奇异地温暖了她!

  因为冷,冷到甚至连炭火也不能温暖她,她身不由己地往他怀中帖,耶律煬手臂的強悍度有增无減—每当她移往他怀中汲取进一步的温暖,他就得寸进尺地收紧一寸臂力。

  半晌时间在静謐中过去,在含青鼻端繚繞的,是一股男人味的气息……

  微妙的牵引充斥在两人之间,她就帖在他胸前,听得见他強而有力的缓慢心跳、长发枕上健壯的男人肌肉………

  她想继续武裝,可身子却再也僵硬不起来,纤细的小小身体在他的怀中变得柔软。

  她依附着他的体温取暖,他的大掌慢慢、以她不能觉知的速度,在她细滑的胴体上爱抚。

  如此滑嫩的肌肤!每年他能得到许多宋朝进貢的美人,却没有一个能有这般细致的肤觸。

  即使南方女子皆有一身细致的肌肤,但是,这么纤细、柔弱的身段,几乎让他一揉就碎的身子…………

  这么柔弱的小身体,却那么执着!

  她的一切………都教他迷惑!

  让她跟来北方领地,是为了在拍卖场上卖掉她,以达成徹底羞辱的目的,可现下………

  他竟然有些犹豫了。

  「为什么……你要帮我取暖?」寂静中,含青突然问。

  爱抚暫停,耶律煬的大掌停在柔软的腰肢上。

  「不为什么。」他回答。

  「你常帮你的奴隸取暖?」她问,不确定的柔眸迟疑地凝向他。

  这么傻气的问題,几乎让他失笑了。

  他沉默地咧开嘴,半晌,伸手抬起她埋在毯子里的小脸————

  「我没帮任何人取过暖,记忆中,只有一个女人替我取暖过,他道,盯住她詢问的不确定眼神。

  心底一股冲动被她強自压下,她没问出口,虽然她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忽然,她想起,那个「女人」也许是耶律煬的母亲。

  她回忆起在禁园时,那个老妇人告诉过她的话,当时她不能原諒他对自己的暴行,现下从他遗憾的声调,她突然能体会他失去至亲的痛苦……

  垂下眼,在温暖的炭火映照下,她看清楚了他胸前那一道道觸目惊心的丑陋疤痕。

  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冰涼的小手終于碰到那一道道癒合后鼓起的丑陋伤口。感觉到手下灼热的男性胸膛似乎一震,她迟疑了半天,然后选择勇敢地抚摸他………

  「很痛……对不对?」她轻轻喃问,心口莫名其妙地揪疼。

  她的问法让他震撼……

  半晌,耶律煬嘶啞地低道:「已经不痛了。」

  「可是……当时,一定好痛、好痛的。」她固执地重述。

  他没再出声,却放任一个奴隸,用她的小手碰觸他的旧伤口……

  突然感觉到她手上传来一阵阵湿滑的稠膩感,他回过神,拉起她的小手——

  「啊!」

  他不温柔的方式弄痛了她。

  耶律煬盯住白皙的柔夷上沾着的鮮血,她手上的伤痕又裂开,重新勾起他的回忆……

  母亲为了瓷器被宋人羞辱,不堪地死在异乡的血腥记忆!

  閤下眼,他突然翻身压下她裸裎的身子,大掌困锁住她纤细的皓腕。

  不明白他突然焦躁的举动为了什么,含青喘息着,屏住气望着他晦暗不明的眼,她的身子开始僵硬,等待着即將来臨的殘酷侵犯……

  耶律煬盯住她的眼,阴沉的眸光掠过几道阴挚的星芒。半晌,他一言不发地撕下单衣上的衣料,繫在她手腕上止血。

  「先睡吧,明早再换药。」他道。

  压下她的脸蛋,他闭上眼,暫时拒绝过往不快的记忆。

  彷彿为了让她安心,他调勻呼吸,再没有任何动作。

  她愣在他怀里,不安地等待着、畏缩着……

  渐渐地,从全身僵硬到慢慢放松,她終于相信他不会侵犯自己。

  缩在他怀中,聆听他規则的心跳,从寒冷中徹底放松,过了许久,她終于陷入深浓的睡乡……

  黑暗中,直到听见她均勻的呼吸,耶律煬睁开眼,阴挚的眸盯住睡着后清纯甜馨的脸蛋………

  不再抗拒的小小身体,安心地依恋在他胸上,竟然让他心软……

  他一震,突然警觉自己竟然对「奴隸」有了不该有的寬纵。

  不成,他应该貫徹带她来北方的目的,甚至利用她不再抗拒的依恋…………

  他发誓,要以最殘酷的方式,把她摒弃在他的生命之外,满足为母亲复仇的欲望!


 契丹王的女奴:第7章


  北方的契丹人大都还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人民散落在领地各处,四处漂移,没有固定的据点。

  只有在寒冬时期,各部落带着暖季时儲备的糧草,约定在较靠近南方的巴彥聚集。

  赶在这个固定的部落集散日,今年耶律煬決定巡视北方领地。带着精兵军隊往北移,来到每年一度的部落集散地。

  在耶律煬巡视领地、往北遷徙期间,几乎每个寒澈骨髓的夜晚,含青都是靠着耶律煬的体温取暖。

  慢慢的,每晚有他的体温伴随着自己入睡,成了一种惯性的期待,可是她始終不明白,耶律煬带自己来北方的目的。

  她只知道,跟着同行到北地的,还有当时一同进貢到契丹的美人。

  这段期间她认识了主要负責王帐饮食的大娘,也是当含青被关在禁园时,负責她三餐饮食的那位妇人。

  大娘能说得一口流利的漢语,空闲时便教她说一些简单的契丹话,日子久了,含青虽然还不能把契丹话说得很流利,可一般的对话已经能听出七、八分。

  后来她才明白,王帐的饮食都是大娘料理的,大娘是耶律煬最信任的人。

  这些日子来,含青住在王帐里跟着一路遷徙,吃的全是又鹹又辣的牛、羊肉,餐餐都是如此,让吃惯轻快口味的她实在难以下嚥。

  食物难以入口的结果,这四百子来她瘦了许多,大娘待她很好,心疼她瘦得一把骨头,便想替她做几道南方菜。

  「可我没去过南方,这輩子就只会北方菜。你也看见了,殿下每天也只吃这个,这可怎么办好………」大娘虽然有心,可却做不出来。

  含青知道大娘是一番好意,她也想自己动手做几道菜。

  「大娘,你知道……你知道殿下爱吃什么吗?」她轻轻问—垂下的眼神羞赧不安。

  大娘挑起眉,一会后解意地道:「这我也不清楚,怎么,你要自个儿做饭吗?」

  暗地里,大娘却摇头……

  只有这个教人心疼的小姑娘不知道,她被带到北方来的目的——

  昨儿个葛翰喝了酒说漏了嘴,他说殿下打算在路上把从北院带出来的宋人,全赏给部落狼主………唉!

  含青注意到有一袋白麵粉,却一直搁着不用,她忽然有个想法……

  「大娘,你那儿有发麵用的种子吗?」含青仰起小脸问,温柔的眸光像秋水一样的动人。

  北方人吃的窩窩头都是不发麵的,是死麵做的糧食,做出来的窩窩头又干又硬,咬久了虽然也香甜,可南方人吃起来总觉得哂口。

  她想用那袋白麵粉,在恶劣的环境下,想法子做一些稍微精致可口的麵食。

  「发麵用的种子?」大娘咧开嘴,想了半天才犹豫地道:「我去翻翻看,也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那东西!」

  一会儿后,大娘带了一小包东西回来。

  「就是这个了!」拿起那一小包不起眼的布袋,她倒出里头灰青色、小砂粒狀的「种子」。

  「这地方又冷又干!这东西管什么用的?我碰都不碰它!」大娘皱着眉头道。

  「会有用的,只要咱们变个法子。」她真摯地微笑。

  大娘挑起眉,她还真想瞧瞧含青要怎么发麵。

  北方气候又冷又干,发籽不容易起作用,含青把揉好的麵糰用湿布包起来,放在温暖的炕上,每隔一段时间便在湿布上洒水,不让麵糰干燥,只半个多时辰麵就发好了。

  刚发好的麵又白又鼓,大娘看到那长大了不止一倍的麵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在每块等分切好的麵里填餡做包子,在放进热好的锅里上炕去蒸,不一会就蒸好了一大笼白白胖胖的牛肉包子了!

  包子虽然也是北方食物,可总比大块吃肉、大口咬那硬梆梆的窩窩头,配着烤得又鹹又辣的肉块和着吃,口味精致了太多。

  看那一粒粒又日又鼓、又香又大的白包子,大娘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你真的做出包子来了!」大娘瞪直了眼问。

  「是啊,只是换个法子而已。」她笑着回答,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个大包子,走到大娘面前。「大娘,你吃吃看,味道怎么样?」

  大娘不好意思地拿起包子吃,心底着实佩服含青的聰明。

  想不到这么纤细、弱不禁风的身子,能孕育出这么聰慧的佳人……

  只可了惜,这样的女孩儿要是当真被殿下卖到北地,不知要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想想她真为这孩子心疼………

  「我可没想到哩,把麵糰用瀑布包着,放在炕上就能发麵呢!」大娘心底叹气,嘴上还是说着笑。

  「听说……你来咱们大遼国是倣瓷器的?」大娘塔訕着问。

  含青的眸子閤了閤。「是啊……」

  察觉出她的失意,大娘忽然说:「你还记得,我同你提过殿下的母亲死于宋人手中的事?」

  她点头,清溼的眸子望着大娘。

  「殿下的母亲,是为了瓷器而死的!」

  原来大娘当年是蕭妃的侍女,她和耶律煬亲眼目睹蕭妃被辱然后自杀……

  当年她同样也受到禽兽的凌辱,不过她不会因此憎恨所有的宋人。

  她只恨当年那些喪心病狂的禽兽。

  耶律煬被那批禽兽丟弃在溝渠时,就是她救了当时年仅六歲的小少主,耶律煬敬她如母,她可以说是耶律煬最亲的亲人。

  听了大娘这番话,含青到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耶律煬会那么恨她!

  「含青……」

  大娘望着含青,欲言又止。

  这孩子是无辜的,没理由要她替那批禽兽抵罪。她一直不苟同存在于耶律煬心中的憎恨,也一直设法想消弭那股強大的恨意…………

  可二十多年过去了,遗憾的是,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没法子改变他。

  「大娘,你有话要对我说吗?」含青问,清纯的眸子透出教人心疼的关怀。

  「我……没有。」叹口气,大娘把到口的话硬生生嚥下。

  说了又如何?现下告诉她未来的命运,只不过会惹她伤心。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吩咐含青:「对啦,快把这些还热着的包子送到帐里去,我方才好像瞧见殿下回来了。」

  大娘心底想,也许含青这孩子不一样,她不该这么快放弃的!毕竟殿下让她住进了禁园,不是吗?

  「他回来了吗?」回头望向王帐的方向,她的心莫名地糾住。

  这些日子来,他不再粗暴地佔有她,取而代之的,是每晚无言、却温柔的拥抱…………

  而她总会等着他回来,早在他回来前替他备好热毛巾,等他吃完了饭拥着自己入睡前,她会替他按摩因为騎了一天马而僵硬的肩头………

  这些都是她在无意中做的,她说服自己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回报他每晚替自己暖身子的代价。

  「快去吧!」大娘把几个包子放在碟子里。「多久了,殿下没吃过这么好的白包子,快把包子拿去给殿下吃。」

  羞涩地接下大娘手中的包子,她犹豫地转身走向王帐,看到耶律煬的马已经停在帐前。

  今晚葛翰并没有守在王帐前,一般的守门侍卫都知道她是侍候殿下的女奴,便放她进帐,含青深吸了口气才掀开簾子进去……

  料不到的是,才走进王帐,就听见耳边传来女人的娇呼声。

  含青愣在帐门口,全身僵硬……

  她忆起初到北院时,在大殿上见到的那一幕。

  缩在掀开的簾帐后,厚重的毯子掩住了含青瘦弱的身体,这些日子来她学了许多契丹话,此时厅里传来的对话,一字一句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詠姬听说……您要把那些从北院带来的宋文人赏给北方狼主?」詠姬丰满的身子,不知羞恥地磨蹭着耶律煬。

  倚偎在耶律煬的身侧,她身上披着薄紗,里头不奢一物,丰满的身子几近全裸。

  躲在门外的含青心口一紧……

  「从北院带来的宋女人」也包括她吗?他要把她……赏给其它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耶律煬斂下眼,淡冷地反问她,没有正面回笞詠姬………………

  他向来是如此!冷淡却教人着迷。

  对別的男人詠姬的态度向来高傲,可独独对耶律煬这个英俊、邪气、又手握权的男人,她情不自禁。

  「殿下刖管詠姬从哪里听来的,重要的是………殿下捨得吗?」塗了蔻丹的十指挑逗地来回刮着耶律煬強壯的胸口,詠姬试探地问。

  耶律煬冷笑,直接揭露:「你想知道什么?」

  詠姬怔住,随即柔道:「殿下,你要赏给狼主们的……也包括住进王帐那个女奴吗?」她也直接了当地问。

  今天她能进得了王帐,代表耶律煬还眷恋着她的身体,就因为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有眷恋,所以她敢大胆地问他——

  她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处置那个女奴!

  耶律煬瞇起眼………今晚召詠姬进王帐,就是为了疏离含青。

  这些日子来,他夜晚的时间几乎全给了她!

  他没想到,她竟然像一块磁石一样让他着了迷!

  可对一个女奴而言,这样的待遇似乎太週恩笼了!这让他警觉,也違背他对自己发过的誓言。

  「殿下?詠姬还在等着您的答案呢!」扯开紗衣,她直接以赤裸的身体揉蹭耶律煬強壯的手臂。

  眼角边看见一抹瘦小的身影,他黑蓝色的眼眸闪了闪………

  探手掐住一只詠姬投怀送抱的丰乳,耶律煬撇开嘴,邪气地回答:「这样算不算回答你?」

  「啊……討厌,殿下…………人家、人家不来了……」

  接下来帐內只传出一阵阵詠姬放荡的娇吟,躲在门簾后的含青掩住了口,不让自己发出不受控制的抽咽声。

  虽然摀住了口,眼睛却是自由的,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男人和女人交欢的景象,胸口一阵阵剧烈的揪拧,已经痛得让她窒息……

  終于,再也忍不住地,她从帐內奔出来。

  「谁?」

  詠姬抓住紗衣立刻坐起来,只来得及看见一抹纤细的背影跑出帐外,以及掉了一地、已经冷却的包子。

  「原来是殿下您帐里的奴隸!」詠姬哼笑,媚眼斜睨向耶律煬。「她好像对殿下您……」她掩起嘴,曖昧地嗤笑。

  「瞧,人家还特地做了包子来给您吃呢!虽然是个奴隸………看在那些包子的份上,殿下,您不去安慰、安慰她吗?」詠姬嘲讽地哼笑着道。

  耶律煬翻过身,把詠姬压在身下——

  「如你说的,不过是个奴隸。」他冷酷地道。

  決心挽回自己堅定的心智,不再沉溺于她的柔情,因此明知道她就躲在簾后,仍然无情地伤害她。

  詠姬綻开媚笑,嘴角挂上胜利的笑容。

  耶律煬没有料到的是,含青并没有跑远,她就蹲在东边的王帐外,纤细的手臂抱着膝头,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她全听见了……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下,瞬间就在她白瓷般的脸颊上凍成了结晶。

  她就这样无知无觉地在帐外,在冰天雪地的王帐外头凍了一夜………

  ★★★

  她记得自己最后看见的景象,是一片雪白的大地,透骨的寒冷已经凍僵了她的四肢和意识……

  睁开眼,她看见的是大娘关切的圆脸。

  「醒了,終于醒了!」大娘松了一口气后,半責备、半怜爱地道:「ㄚ头,你要吓死大娘了!」

  「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在帐外睡着了?要不是葛翰发现了你,到了明儿个早上,你这条小命恐怕也没了!」大娘惊魂未甫地述道。

  「大娘……我没事。」含青勉強扯开笑脸,虛弱的声音安慰着大娘。

  大娘直觉得不对劲,疑惑地问:「你不是送包子到王帐给殿下吗?怎么………」

  「王帐里已经有人侍候了。」她別开脸,不自在地微笑。「今晚殿下不会需要我了。」

  「王帐里有人侍候?」

  大娘皱起眉头,这才想到葛翰方才要她留含青住一晚的意思。

  王帐里有人侍候,她不必想也知道,肯定是詠姬那个傲慢、目中无人的女人!

  「ㄚ头……好了,你身子刚回暖过来,別想太多,快睡下吧!」大娘勸道。

  「大娘,你知道殿下为什么带我到北方来吗?」她摇头,半晌,她轻声抬头问大娘。

  「啊?这……这我也不清楚……」她的话问得大娘啞口。

  说要把带来的宋人全赏给北方狼主,是葛翰醉酒时说的话,大娘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我听到……听到那个高贵的郡主说,殿下要把我送给北方狼主……是真的吗?」她问,细微的声音脆弱的教人心疼。

  大娘更是啞口了,说什么都会造成伤害,她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唉,这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转身面对床內,含青垂下了眼不再多问。

  看着含青睡下了,大娘暗暗摇了摇头。她也当过姑娘,当然明白含青的心思,可殿下……

  他尊贵的身分、俊美的相貌、再加上手掌大还国的兵权,让他轻易就能得到任何他想要的女人,这一点已经足以構成他不专情理由,他当真会为了一个女人定性?

  何況含青是个宋人,又是个瓷匠,她对殿下有感情……

  只怕到头来会被伤得更重!

  大娘叹了口气,拉起被子,在另一头睡了。

  夜已深,帐外北风呼呼地吹,尽管房里已经添了两盆炭火还是不够暖。

  一整晚含青蜷着身子、睁着眼,凍得无法入睡。


 契丹王的女奴:第8章


  好不容易在凌晨时,含青才迷迷濛濛地睡着,才睡了不久就被大娘和葛翰的说话声吵醒——

  「你就不能回了殿下,说她身子不好,早上才刚睡着?」大娘已经尽量压低声,训着葛翰。

  她是葛翰的亲娘,因为这层关系,上回他在禁园犯错时才不致于刎颈,否则一般犯了错的下属,耶律煬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昨儿个夜里,睡在大娘身边的含青安静的连一点呼吸声都没有,大娘就知道她肯定一夜没睡着。

  想起昨晚答不上含青的问題,大娘心里一直觉得內疚,她实在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

  「阿娘,您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要是再交不出人,我怎么跟殿下交代?下回就不只断一根手指了!」葛翰说什么也不敢应允。

  「我同你回去吧!」含青从床上坐起来。

  她早已经醒了,大娘和葛翰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含青!?」大娘不以为然地上前去攙扶她。「你身子还那么虛弱,起来做什么?还不快躺回去好好休息!」

  「我没事,大娘。」含青回过脸望着关心她的大娘,苍白的脸勉強挤出一丝笑容。「葛翰大人,您別耽心,我这就同您回去。」

  葛翰征了征,年轻刚毅的脸上立时红成一片——他没想到这个宋人姑娘竟然这般为他着想,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大娘皱起眉头,关心地问:「含青,你真的没事吗?如果不想回王帐就別勉強——」

  「我真的没事,大娘。」含青摇头微笑。然后用尽力气站起来对葛翰道:「我们走吧,葛翰大人。」

  「喔………好。」

  葛翰不安地播播头,他看到含青脸上温婉的笑容,更觉得自己有出卖一个善良女子的嫌疑……实在有愧良心啊!

  送含青到王帐门口,葛翰忽然良心发现地唤住含青:「含青姑娘,我只能送你到帐门口了,如果有事你就喊一声,我一定听得见!」

  说完后,他又觉得自己好像说得不倫不類了!

  含青姑娘进殿下的王帐会发生什么事!?就算真的「发生事」了,凭他的身分能进去吗?

  「谢谢您,葛翰大人。」她柔声道谢,才转身走进王帐。

  葛翰的脸又红了!他呆呆地望着含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帐门后。

  ★★★

  含青掀开帐簾,没想到耶律煬竟然就在簾后等着她。

  她僵在门口,他阴沉的眸光闪烁,帐內很亮,背后的光影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終于想到回来了?」耶律煬抱着胸,压低声,阴沉地质问。

  「我以为……」她以为王帐里有詠姬在,他并不需要她的陪伴。

  他质问的语气让她欲言又止,昨夜的惰況也让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噤声,没再往下说。

  「我找不到的人,葛翰居然知道要上哪里找人!」他道,慢慢踱出阴影外。

  直到他走到炭火能映照到的暈亮处,她才看清了他严厉的脸上,此刻没有丝毫笑容。

  她无言,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昨晚因为葛翰,自己才没有凍死在雪地里的事。

  「你听得懂契丹话!?」他瞇起眼,同时抓住她的手腕,以契丹话问。

  刚才她和葛翰在门外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让他惊讶的是,两个人竟然是以契丹话对答!

  「一点点……」抬起眼盯住他阴沉的眸子,她疑惑、不安地回答。

  「学契丹话,是为了葛翰?」

  他问得莫名,她一时怔住,竟然回答不上来。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他扯住她,用力的程度足以捏碎她的手腕。

  「昨晚你上哪儿去了?」他质问,冷挚的脸色像寒漠。

  「昨晚我睡在大娘帐里。」他问了,她只能诚实回答。

  「为什么不回王帐?」

  她低下头,对他的质问不安。不回王帐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想去深究……

  为了什么……在乎?

  他召唤別的女人侍寢,她应该当做视而不见,为什么会要「在乎」?他和她之间,从来不存在让她在乎的关系和理由……

  她只是他的奴隸。

  「你不过是个奴隸,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可以自己決定回不回王帐!?」他并没有轻饒她的沉默。

  他亲口重覆「奴隸」两个字,像利刃一样刺入她的心坎。

  她揪着心口,茫然地、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人打扰……」

  囁囁地低喃,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着,一股没来由的虛弱从胸口蔓延到全身…………

  耶律煬瞇起眼,她没来由的话在他的耳中听来不过是个藉口!

  「听清楚,我不喜欢奴隸違背我的命令!」他冷酷地道,粗魯地抓住她的手把她扯向自己——

  「特別是跟我的下属廝混的賤女人!」

  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他冷酷的脸上透出一闪即逝、強自压下的嫉妒…!

  刚才葛翰跟她的对话竟然莫名地挑起他的妒意!

  怪异的不自在感竄流过耶律煬的全身——

  他性格一向冷静、阴沉。他是个无母的孤儿,在大遼的贵族圈只靠父系的力量支持,没有母系的依靠就等于是半个孤雛,是最势单力孤的族類,自小他就必須学会保护自己!

  也因此练就他封闭自己的感情,摒除一切情緒上不理性的微小波动,不让意图伤害自己的敵人有机可趁——

  可现在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下属吃醋,何況是为了一个身分卑賤的宋女人!

  毫不燐惜地捏紧她,耶律煬为自己情緒的不受控制发怒,甚至想透过伤害她的手段来平衡自己。

  含青痛苦地承受他粗魯的拖拽,可他殘忍得几乎伤到她纤细的腕骨,更何況他莫名的指控更包合着蓄意的伤害,这种种的一切几乎让她不能承受……

  「不要……」

  他的力道已经接近要拗断她的手骨,她捶打他,她的抵抗却更挑起他的怒气……

  「不要?就因为我不是葛翰?」他冷笑,把她扯向她,故意误解她的语意。

  她呆住,半晌才弄明白他刻意的羞辱,她推抵着他男性身躯的接近,开始下意识地反抗………

  她的挣扎却徹底挑起了耶律煬的怒气!

  一个奴隸居然不馴服到这种程度!他,是太纵容她了!

  他的动作野蛮起来,有力的大手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股,另一手粗魯地拉扯她的衣襟,完全以男性的蛮力企图征服她的意志……

  含青也陷入歇斯底里的反抗,她用尽力气推拒他、捶打他,她害怕他的疯狂和野蛮………

  「不要这样………」

  耶律煬失去理智的行为,又让她想超在禁园时他对自己邪佞的侵犯。

  霎时她心底深埋的恐惧又湧上心头,那种被凌辱、羞恥的记忆和撕裂的疼痛让

  她不顾后果地想逃离他………

  耶律煬却视她的逃离为挑兴!

  他冷酷地拉散她的衣襟,捏住一只滑出襟外的椒乳,恣意地褻玩……

  「啊……」

  他不加燐惜的捏拧,让她疼得淌出眼泪。

  一心只想着要逃出他的掌控,含青以手肘抵着他堅硬的胸膛,漠视疼痛的胸脯,堅強地与他的粗暴对抗……

  耶律煬的羞辱却更进一步,他的意志力不能容忍她的抵抗!

  顺着她抗拒的姿势,他轻而易举地剝除她的上衣,两团白暈的乳房顿时毫无遮掩地毕露在他眼前,玫红色的乳头在冰冷的空气下繃紧,雪白的肌肤因为男人火热的注目而泛起一颗颗敏感的疙瘩……

  惊觉自己的赤裸,她下意识地举起手想掩住两乳,耶律煬早她动手前拧住两枚繃紧的乳头,粗糙的男性大掌羞辱的握住两只顫动的雪乳───

  「想逃走吗?」他殘忍地低笑,拧玩凸挺的乳头,粗嘎地往下耳语:「不过是个奴隸,要是想逃就光着身子,在冰天雪地下走出帐外!」他粗鄙地道,伴随着羞辱的低笑。

  她愣住,脸色霎时惨白,不能相信他就是过去那些夜晚,无言地拥抱着自己,只为了替她暖身的温柔男人…………

  「没有勇气是不是?」他冷笑,无情地说出殘酷的话:「那就认命地留在帐內,乖乖的当个供我玩弄的奴隸!」

  几近耳语的温柔言词,却说出殘酷伤人的话……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在她发呆同时,耶律煬已然又扯下她上身的其余衣物,层层的厚衣堆叠在她纤细的腰际,竟然有一种淒楚的绝美………

  耶律煬几乎被眼前这一副脆弱娇美的女性胴体深深迷引住!

  这是不曾有过的现象,他竟然深深被蠱惑住了!

  耶律煬慢慢瞇起眼,定定地盯住她极度女性化的雪豔胴体,直到她柔软的身子在他的掌控下扭动抗拒——

  他猛地回过神,迅速斂下险些一发遣散的感情,无情地捏紧一只顫动的乳房,大手更放肆地探入她的褻裤內,冷酷地玩弄秘穴旁边棲息的唇花………

  「啊……」

  悲愤和哀伤在含青的心头迥漾,她痛得呻吟,徒勞地往前爬着,却爬不出他魔魅、邪淫的玩褻……

  耶律煬已经回复成在禁园时玩弄自己的禽兽,他再也不是夜里那个温柔地拥着自己的男人,可为什么————

  为什么她要为了一个禽兽心痛!?

  男人有力的膝蓋自身后顶开她的大腿,他野蛮地撕裂她的裤縫,女性的蜜唇霎时无助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男人的手随后跟上来,翻开撕裂的裤襠碎片,頁接褻瀆湿腫的唇花,粗糙的男性手指,轻佻地玩弄着藏匿在唇花內的蜜穴……

  「住手……」

  她嗚咽,不容许自己在他面前发出虛弱的哭声,她搗住了嘴,咬破了唇瓣。

  「住手?又忘了女奴的身分?你是没有资格要我住手的。」

  耶律煬冷酷地道。反而挺起徘徊在唇花上的手指,插入紧湊、不断抗拒的秘穴……

  「啊——」

  他粗暴的动作虽然没伤到她,却让她再也忍不住,痛得呻吟……….

  含青口中嚐到了血味,那是她咬破了下唇后湧入口中的鮮血。

  奇妙的是,极限的痛苦过后,当耶律煬邪恶地在她体內滑动同时,一丝亢奋竟然自她的下体滑逸出………

  「不要……」

  她无助地尖喊,即使是痛苦她也愿意承受,可她害怕自己已经被他馴养成了不知羞恥的女人!

  她竟然在他兽性的玩弄下感到欢愉!

  耶律煬冷静的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没放过她眉间一霎间掠过的欢快……

  他粗喘,感觉到她蜜唇內的收缩,他的心跳几乎和她的律动一致,达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教他目眩神迷的调和……

  过去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

  他掌控着她的身体,同时也被她的身体掌控,在等待她高潮来臨的过程,他几乎又不住想插入她的花唇內,感受被紧紧包围、挤压的快感………

  他更想做的是独佔她!

  也许是因为葛翰引发他莫名其妙的妒意、也可能是因为詠姬的提醒——

  这輩子他铁了心把她拴在身边!

  至于她是宋人、又是瓷匠的双重身分,过去曾经如何觸犯了他諱莫如深的忌諱,已经不再重要!

  现在的他—完全豁出去了!

  思及此,他突然撤出手迅速解开裤头,已经昂挺的男性,硕大的前端毫无预警地顶入她紧湊的花心————

  「啊——」

  含青拱起身子,因为承受不了他的巨大所带来的撕痛,全身不受控制的顫动,丰盈的椒乳在火光下剧烈的摆晃,掀起一阵阵淫荡的乳波……

  掌住她细软的腰股,一手握住在身下乱顫的椒乳,耶律煬強悍地抽动下体,插戮着幽闭的小穴不断撞击湿洒洒的花心,同时拧住充血的乳头,带给她又痛又甜、一种来自地獄的黑色快慰……

  「啊啊……」

  同样的,他刺入她体內的痛楚在不久后转而欢快,这次的快感来得更大而且不能抵擋!

  他的放纵挾着淫穢的意图,且深且淺,不断的探测、撞击几乎把她磨弄得昏死过去!

  「不……求求你………」

  「求我什么?嗯?」

  他低嘎地呢喃,拇指按住前端的小核,煽惰地搓捻她………

  「求求你……唔………」

  耶律煬突然低下头封住她的嘴,飢渴的吸吮两瓣柔软的粉唇,直到嚐到嘴里的血腥味……

  他仰起脸,含欲的眼瞳凝住她迷濛的眸子。

  「为什么?」他低嘎地问,幽邃的目光从她滲出血丝的粉唇上移。

  她別开眼没有回答,苍白的脸上更没有一丝反应。

  「这么討厌我的碰觸?」他阴挚地问,慢慢捏紧拳头。

  她的回应仍然是沉默。

  已经不能抗拒那可恥的欢愉,一个被侵犯的「奴隸」,失去了为自己辯解的意义。

  她无言的抗拒是那么明显,他火热的眼瞳霎时凍结,冷挚的脸掠过一道阴光,
  体同时深入她体內——

  「啊——」

  她拱起胸脯,強烈地意识到体內男性一记堅硬的撞击。

  耶律煬瞇起眼,手指划过她齛破的唇后突然俯首,再一次低头噙住她破碎的唇瓣,落在她唇上的是极尽温柔綿纏的吻………

  她怔住,细密的吻像雨点一般席来,撞击着她昏沉的意识,让她完全沉迷、墮落,已忘了堅持的清醒…………

  「啊……」

  虛空中、男女交奏的喘息声下,喃喃地飘漾她破碎的呻吟……

  耶律煬低吼,深猛的一击,在高潮来臨那刻灼热的种子洒落在她温暖的体內深处……

  今晚,北方纯净的深蓝色天空,闉沉得没有一颗明星。


 契丹王的女奴:第9章


  再一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夜了。

  天上没有半颗星辰,四周寂静得像死域……

  意识到刺骨的寒冷,含青拉起滑落到腰际的毯子,望向帐內明亮处──

  她看到耶律煬已经起来,身边的侍女正侍候他披上最后一件紫貂皮裘。

  「醒了?」耶律煬转回身,他已着裝完毕。「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她没有回答,迷濛的眸子望向走出帐外的侍女。

  「对了,以后你不需要在王帐侍候,这些事,让她们来做就行了。」他似不经意地道。

  她怔住,木然地回望着地。

  往常都是她侍候耶律煬更衣,现在他这么说的意思……是不要她再侍候了?

  怔茫地移开眼,无意识地盯着地面,一些话不再受控制地滑出口——─

  「因为是下賤的女子……所以你打算把我们这些所謂的『奴隸』丟给北方狼主,是吗?」抬起眼,她顫着声,以虛弱得几乎不能听聞的声音低诉。

  耶律煬一震,慢慢瞇起眼───

  「你听见了什么?」他问,原本轻松的脸色转为不悅。

  「我说对了,是不是?」她微笑,笑容却苍白得让人觉得淒涼。

  「奴隸的命运由主人来決定,你没有资格质詢我做的任何決定!」他冷冷地道───

  对她肉体的眷恋已经是他纵容的极限,他冷酷的定力不容许她对他的影响,越过了他容忍的範围。

  「您说得对………奴隸……是没有资格问些什么………」

  她缩起身子,拉过被单蜷在角落边,清瀯的眼瞳黯淡,视焦凍定在虛空中的某一点,彷彿封锁起感觉和意识……

  「我只求自己被送走的时候,能被知会一声。」淡之又淡的轻声—是那么微小和卑微。

  彷彿被她的话激怒,耶律煬瞇起眼,他更不能容忍的是…………

  她低潮的情緒,竟然能左右自己!

  「凭这句话,我就准了你!」

  撂下伤人的话—他甩开帐簾,头也不回地离开王帐。

  「郡主,你不能入王帐!」

  「一个奴隸都行,为什么我不成!?」

  不顾守卫的阻撓,詠姬任性地掀开帐簾,看到含青果然在里面,她冷笑。「殿下竟然当真让你这卑賤的宋人进王帐!」

  陌生女子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耶律煬才刚出帐,含青还没从他冷酷的话中清醒,她怔茫的眼无意识地看望着詠姬从门外走进来。

  「你是谁……」看着眼前神情高傲的女子,她喃喃地问。

  她已经见过詠姬不止一次,却一直不知道她的身分。

  「我是契丹人。」女子哼笑,走到含青跟前補上一句:「你是殿下最憎恨的宋人!」

  詠姬不知道含青懂契丹语,她以流利的宋语对含青道。

  她会来是因为昨夜耶律煬竟然没有召她进帐,她让侍女去打听才探知.昨夜耶律煬竟然又召这个卑賤的宋女人进王帐侍候───

  拉紧身上的被子,含青僵硬地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当然清楚!」詠姬瞇起眼,冷笑。「殿下留你在禁园就是要折磨你,至于殿下带你到北方的目的……」

  詠姬的笑容变得曖昧。「你知道吗?在大遼国,宋国奴隸是可以販卖或贈与的。」

  含青僵住身子她当然知道在大遼奴隸是可以販卖或贈与的。

  耶律煬已经打算把她送给北方狼主了,她,还会不清楚吗?

  她不明白的是眼前这名女子特地来告诉她这些话的动机。

  「看来你好像很清楚嘛!」詠姬嘴角透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那么,你知道殿下把你带到北方的目的吗?」

  含青別开眼。直觉这名女子对自己并无善意,她不愿再多言。

  之前耶律煬在詠姬的皮鞭下救出含青,前夜在耶律煬怀中的也是她,含青終于想通詠姬对自己不友善的原因……完全是可以预期的。

  「你知道殿下打算把你送给北方狼主?」詠姬恶意地道。

  含青木然地望着地面不语。

  看到含青无动于衷,她挑起眉冷笑。「我还以为可以看到你惊惶失措、跪地求饒的表情呢!」

  「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吗?」含青抬起眼面对她。

  詠姬瞇起眼,半晌,她冷冷地道:「如果不想一輩子当奴隸,我可以安排你逃走。」

  「逃走?」

  「难道你不想逃?想当一輩子的奴隸?」詠姬讥笑。「只怕你过不久你就会被发送到妓营,到时就算你想当奴隸也当不成了!」

  「妓营?」听到这两个字,含青的脸霎时惨白,她不笨,隐约能猜到这两个字的涵义………

  「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明白妓营这两个字的意思吧?」

  含青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她深知这两个字的恶意。

  「我在王帐北边安排了人、也备好了马,如果想逃就快,过了午时,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话一说完,她的目的达到立刻转身离开王帐。

  含青无语地望着掀动的帐簾……

  她没有问对方为什么帮自己,无论詠姬的动机是什么,今早当耶律煬殘忍地決定她的命运时,离开已经是毫无疑问的抉择。

  ★★★

  清晨,大娘送饭到王帐的时候,发现帐里一个人也没有。

  「葛翰,你看见含青了吗?」

  王帐里她全瞧遍了,就是没见到人,大娘只得走出王帐,问她守在不远处的儿子。

  「含青姑娘?」葛翰皱起眉头问:「她人不是在殿下的王帐里吗?」

  「在王帐里?」大娘糊塗了。「没有啊,王帐里一个人也没有!」

  「没人?这怎么可能!?打从殿下一早出去到现在,我没见到含青姑娘出来啊!」

  「那可奇怪了!你不信的话可以自个儿进去瞧瞧,里头真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娘道。

  葛翰怔了怔,猛地回过神,他先冲进王帐,跟着又急急忙忙跑出来………

  「真的没人!难道人丟了!?」他焦急地反问大娘。

  「丟了?怎么会呢?她会不会只是在附近逛逛」

  大娘自个儿也知道不可能,话说了一半,她忽然想起那晚含青在雪地里凍昏后,被救起时跟她说的话——

  难道她怕殿下把她送给北方狼主,因此逃走了?

  「葛翰,上回跟我说的是不是当真的?」大娘问。

  「我跟你说的?我说了什么来着?」葛翰播搔头,实在听不懂他娘没头没脑的话。

  「你说殿下打算把带来的宋女人包括含青送给北方狼主,可是真的?」

  「我是听殿下这么提过没错……」

  一听葛翰这么说,大娘眉头渐渐皱紧。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带含青走吧!」

  「娘?」

  葛翰愣住,呆呆地看着他娘。

  「追上她,送她回南方去吧!」大娘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定定地望着自个儿的儿子微笑。「如果南方是个好地方,那你就留在那儿,別再回来了!」

  看到亲娘这么认真的表情,葛翰不止是呆住,他简直是傻了!

  「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大娘望着她的呆儿子叹气。「含青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留在这儿她会被活活折腾死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送命!」

  「娘……」

  葛翰总算明白他娘的意思了。他了解自个儿的母亲,知道她一旦下定了決心,就连殿下都不能动摇。

  「快去吧!我瞧那傻丫头肯定是步行离营的!两腿走路必定走得不远,你得尽快赶上她争取时间带她离开,否则等殿下一发现含青失蹤,马隊会立即搜索,屆时对你们就不利了!」

  「可娘,我走了,您怎么办?」葛翰问。

  「傻孩子!別耽心我,我救过殿下的命,他会杀任何人就是不会杀我!」大娘自信地道。

  这一点,葛翰也很清楚。

  「时间不多了,我替你准备准备,快上路吧!」大娘果決地道,连忙转身回帐,替葛翰准备干糧、食水。

  事实上大娘心底也不明白自个儿这样決定是对是错,这似乎有此冒险,比较保守的做法应该是在殿下还没发现时,赶紧把含青带回来……

  可现下她实在顾不了这许多了!

  再说……

  也到了殿下该坦诚面对自己的时候了!

  「或许,我找到了让殿下当个『正常人』的法子了!」大娘自言自语地道,一边偷偷地跟自个儿微笑……

  冒一次险,让含青有机会走她抉择的路,也让殿下嚐嚐,什么叫「失去」的滋味——倒是挺值得的,呵呵!

  ★★★

  夜晚耶律煬还没进王帐,才到了营区附近,一名侍卫已经快马奔过来——

  「殿下!」

  「营区出事了?」耶律煬拉转马头,反射性地问。

  侍卫跳下马背,喘着气道:「是含青姑娘——」

  「她怎么了?」没等侍卫把话说完,耶律煬质问。

  「含青姑娘不见了,」侍卫道。

  「不见了!?」耶律煬也跳下马,扯住侍卫的衣领,狂霸的气势挾着一股张狂的意味。「你说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今天大娘到王帐送饭时就发现含青姑娘不见了,咱们整个营区几乎找遍了,也没找到含青姑娘的蹤影。」侍卫接下道:「后来葛翰大人追出了营区,可到现在人还没回来,连半点消息也没有——」

  「你是说葛翰也出营区了?!」揪紧了侍卫的领子,他厉声问。

  「是、是啊!」耶律煬铁青的脸色吓坏了这名侍卫!

  这与他心目中冷冽、喜怒不形于色的殿下,简直有天壤之別!

  侍卫结结巴巴地往下道:「除了、除了一早有人在营区北边见到含青姑娘,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侍卫话还没说完,耶律煬已经甩开他,同时迅速跳上马背策马远馳………

  「殿下?!」

  耶律煬身后的马隊首领高呼,可尽管再浑厚有力的呼喊,也只在頃刻间即淹没于空荡的曠野。

  「走!」

  马隊首领当机立断地呼喝,耶律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远方,身后的马隊同时策马追随离去。

  那名从头到尾无辜至极的侍卫还愣愣地呆在原地………

  他怎么也想不透,向来阴沉冷騖、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为所动的殿下是怎么了?就为了——就为了营区里逃了一个女奴!?

  他最崇拜的就是殿下的酷样,殿下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奴发疯?

  打死他都不信!

  ★★★

  含青并没有去找詠姬在王帐北边安排的人,她是自己逃出营区的。

  营区周遭有人严格看守,她要逃出去当然不容易,但只要下定了想逃的決心,营区里的守备不像在北院那么森严,要出走并不困难。

  可问題是「走」很容易,要想在不熟悉、兼且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来却需要奇蹟!

  才走不到半日,含青已经明白自己是绝不可能活着回到南方了。

  这儿遍地是一片白漠,冰冷的天候是绝对不适宜人生存的。唯有真实的体验过,她才明白那些在北国恶劣的环境里生存下来的游牧民族,日子过得有多艰辛。

  就在她走累、想要放弃的时候,远远的,她竟然看见……葛翰?!

  「含青姑娘!」

  葛翰騎着一匹高壯的黑马,极速快馳中倏然在她面前停下——

  「葛翰?」她虛弱地呼喊,绝望地认定自己已经被耶律煬的人马找到了…………

  「含青姑娘,快上马,咱们走吧!」葛翰下马背扶起她。

  「走?你要带我回去吗?不……我不回去………」她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就算死在这里,她也绝不再回去。

  「含青姑娘,我是要送你回南方的!」葛翰解释。

  含青怔住,她一时想不明白葛翰的话……

  「是我娘让我帮你的!」葛翰搔搔头,一个高大的北方漢子,靦腆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大娘?」她怔住,回过神后开始耽心起大娘的安危。「她一个人留在那儿会不会——」

  「你放心,我娘很会照顾自己的!何況她救过殿下,殿下不会对她老人家怎么样的。」

  「可是,大娘失去了你,也许这輩子你们再也不能见面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不要紧的,娘去过南方,我和娘约定了,到时候她知道该怎么找我!」葛翰笑着道:「放心吧,含青姑娘。」

  知道不会危及大娘,含青放下心中大石。

  「咱们快走吧!现在最需要争取的就是时间,再迟只怕想走也走不了了!」葛翰勸她。

  回首望向来时方向,她没有迟疑地在葛翰的扶持下坐上马背,閤下眼、息了心,徹底的決绝——─

  「走吧。」她轻道。

  「呀!」

  黑马如箭矢一般射出,北风在耳际咆哮,踏上不归路的两人,背影渐渐消失在漫天瀰地的大雪中………

  ★★★

  耶律煬怀疑,含青和葛翰同时背叛了他逃离!

  強烈的猜疑让他妒火中烧,甚至他发誓只要抓到葛翰,他会凌迟这个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夥伴,

  原本,一个女奴的背叛对他不致于有这么深痛的影响,甚至,只要是下属想要的女人,他可以全然不痛不痒的给出!

  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反目。

  就算今天是葛翰蓄意背叛,他只会不带感情的命人追回处決,不会有一丝拖泥带水,更不会亲自去追人——

  何況仅仅是为了是一个连螻蟻都不如的奴隸的叛逃!一个他向来轻蔑、视之为玩物的宋女人!

  可现在他却不能否认,这个「宋女人」已经完全搅乱了他的心,他一直想漠视、压抑的情感終于因为她的徹底失蹤而決堤!

  原本设定,她会回到京城救出平靖远,因此一路快马奔馳回京,想要在半途攔人,却直到回京才知道,当含青离城那日平靖远已经失蹤。

  耶律煬和他的马隊始終没有追上葛翰的快马。

  葛翰确实是擅騎的勇士,耶律煬一直明白,葛翰是鋼铁锻练出来的好部属。

  「殿下,从回报的消息判断,他们是往南方去的不错!」一名中年黑肤的漢子走过来,粗獷的脸看起来饱经风霜,深邃的瞳孔透出睿智的光芒。

  耶律煬望向南边的方向,那个他一向痛恶、憎恨的南方宋国就在那里……

  「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平淡地问出声。

  连跟了他一輩子的忠心部属,也觉知不出他此刻波濤洶湧的情緒起伏。

  「三日前。」首领低沉的声音補充:「看来他们没有回京,而是从橫河以后拐弯,一路直往南去。至于为什么在橫河改道,恐怕得问葛翰才知道了。」

  耶律煬没有回答,他仍然直视着南面的方向,冷凝的眼神没有改变过……


 契丹王的女奴:第10章


  越往南方,天气是越暖和了。

  原本她要求葛翰更改往南的计画,改道往中京而去,只为了心尚悬在中京的平靖远。

  没想到中途遇到逃离北院的平靖远,原来平靖远为了她冒死逃出了中京,一路往北走,打探含青的消息。

  葛翰替平靖远也弄来一匹马,含青也改回男裝,一路过关还算顺利,骗过了许多契丹人设下的崗哨。

  当三个人即將越过遼宋边境时,碰巧遇上了从大宋来的商隊。

  「你们往哪儿去?」一名看来像是带隊的头子问。

  他一边问着,目光却不断望向島翰,同行的十数名宋国商人也悄悄注目着葛翰。

  一遇上契丹人,宋人向来有超乎灵感的強烈直觉——

  因为两国政治情势的敵对,导致两国人民之间相互敵视,乃至于宋人和契丹人对于彼此的存在,怀有高度的敏感性!

  「我们是从契丹返国的瓷匠,你们要回南方吗?我们可以结伴同道而行!」平靖远一听到对方说漢语,只觉得无比的亲切感,便热忱的上前去攀谈。

  「瓷匠?」那名领隊回过头,望了站在他后方的商人们一眼,神情透出一抹诡譎……………

  「是啊,咱们都要到南方去——」

  「咳咳!」葛翰不知怎么了,咳了几声打断了平靖远还没说完的话。

  含青侧过脸望了葛翰一眼。她明白宋人敵视契丹人的心理,因为不方便说契丹话的因素,便以眼神詢问。

  平靖远却因为话被打断而面露不悅。

  往南行的路上他对葛翰一直心怀不满,一方面纵然因为葛翰是契丹人的因素,另一方面则因为他不能諒解含青竟然会信任一个契丹人,甚至还打算让身为契丹人的葛翰跟着他们一同回南方——这让平靖远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平靖远想借一步把话说完,却又让葛翰阻止了!

  葛翰把平靖远和含青两人拉到一旁,以契丹话对含青道:「我觉得他们不太对劲,不太像一般的宋国商人。」

  当含青把葛翰的话翻譯给平靖远听后,平靖远却不同意。

  「他凭哪一点看出人家不是一般商人?我看根本因为人家是宋人,所以他才会心生猜忌,」平靖远嗤道。

  「我们也是宋人,葛翰并没有排斥我们,相反的你看见了,他反而帮助我们」路往南走不是吗?」

  含青明白平靖远排斥契丹人的心态,她温婉地接着道:「靖哥,你瞧,没有他们我们也已经走到边界了,很快的我们就会到南方了。」

  「可我们还是要靠这个契丹人!如果要靠他,还不如仰仗我们宋人自己!」平靖远不以为然地道。

  「可他们只是陌生人」

  「这个契丹人才是陌生人!不管你怎么说,我決定跟我们自己人求助,你可以叫这个契丹人回去了!」平靖远说完便转身走向后方的宋人商隊。

  拗不过平靖远的固执,含青只能由着他去。

  似乎察觉平靖远对自己的敵意,葛翰沉默着,不再多说什么。

  可就在平靖远走向商隊同时,刚才那名领隊突然吆喝一声,后方的人便突然团团围上来困住平靖远,并且动手抢奪他背上的包袱——

  「是流匪,含青,快逃!」

  葛翰突然用契丹语大叫一声,就在那群人动手同一时间如箭矢一般竄上前去,冲入困住平靖远的人阵中,护住一路敵视他的平靖远。

  同时,平靖远看清了那群「商人」馱运的货品中—竟然有茶叶、鹽、皮革、硫黃和瓷器,这些全是宋朝严禁流出边外的物品!

  看着异变突起,呆在原地的含青,脑子里不断迴响着刚才葛翰叫出来的话——

  流匪………

  这个名词已经让她心惊!

  她记得「流匪」这两个字,耶律场的母亲就是被这些流匪凌辱,因为不堪才自尽身亡,她等于是命喪在这群流匪的手里!

  「契丹狗!」那名偽裝成商人的流匪头子,对着右手提力转眼间已经在他手臂上划了一道血口子的葛翰恨声咒骂。

  突然间,只见那名流匪头子从腰间抽出一把阴森森的短刀刺向葛翰——

  「葛翰!」含青心惊地大喊。

  葛翰惊觉地回头,又划了对方一刀。

  「啊!」

  流匪头子惨叫—随即转过头对已经暴露性別的含青咒骂:「臭娘们!」一面负着伤冲过来,手里拿着短刀刺向含青——

  「含青快跑!」葛翰和平靖远眼见情況危急,两个人同时大叫。

  可远水終究救不了近火,葛翰虽然护住了平靖远,却无法分身顾及含青,眼看着短刀就要刺中含青——

  仓皇中含青避过了一刀,但紧接着另一力又朝她刺来……………

  紧急中葛翰把手中的刀丟出,一刀射中那名领隊的后背,

  那领隊惨叫后倒在地上打滾,同时葛翰手上也没了刀,两个人被一群流匪团团围住,众人举起刀砍向他们,葛翰和平靖远的处境陷入了危急…………

  眼看着他们陷入绝境,周遭所有的流匪突然在同一时间发出惨叫───

  「殿下!」

  葛翰跪了下去,他望着前方激动地大喊,不顾两腿已经受了严重的刀伤,鮮血迸流出来,染红了裤管。

  随着葛翰的喊声,含青的目光怔怔地移向前方,移向葛翰注目的焦点………

  一群契丹快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包围了困住葛翰和平靖远的流匪,带头一騎剽悍的黑马上,一名高大魁梧的契丹男人,紫蓝色的眼瞳早已锁定了她的身影………

  耶律煬!

  他終于追来了!

  她知道逃不了,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含青怔住,久久,无法平复心中的震撼………

  突然间,她看到他睁大了那双稀异的紫蓝色眼瞳,一股她永远不能想像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惊恐,頃刻间席捲他冷酷俊美的五官——─

  「你………」

  她想开口问他怎么了?却觉得胸口一涼,紧跟着天空的颜色诡异地在她眼前变暗……

  话終究没问出口,她困惑地仰起脸,不明白天怎么突然黑了?

  两腿忽然无力的癱软,她失去控制地跌倒在冰冷的地上……

  天空就在那霎时间完全失去了光亮。

  ★★★

  「醒了,終于醒了!」

  看到含青渐渐睁开的眼,大娘松了一口气,无限燐惜的眼神透露出慈光。

  含青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奇异的虛弱却让她说不出任何话。

  「什么都別说了,乖,閤上眼好好休息。」大娘柔声勸她。

  直到看见含青闭上眼,她才转过脸望向身后的男人——

  「她还很虛弱,连话都说不出来,大娘压低声道,就怕吵了含青。

  男人没有回答,紫蓝色的眼瞳眷恋地望着床上虛弱娇软的人儿,始終移不开……

  下顎新生的鬍渣说明了男人的憔悴,他疲惫的俊脸因为含青醒来的消息,才終于露出一丝寬慰。

  「你先去休息,我来看顾她。」耶律煬道。

  「可殿下,打从含青受伤以来,你一夜都没閤眼。」大娘道。

  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葛翰是壯漢,身子已经养得差不多,因他救了含青,所以耶律煬不打算追究他的叛逃。

  可含青的狀況却教人忧心。因此殿下日日夜夜、寸步不离地守护含青。

  她看得出来,这个柔弱的、来自南方的小女子,已经办到了她原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女子可以做到的让眼前这个一度失去感情、失去感觉的男人再次找回他的心!

  但她耽心再这样下去连殿下都病了。

  耶律煬不语,紫瞳色的眼眸仍然盯着床上虛弱的合青,他坐在床沿,粗糙的掌
  心轻柔如珍惜瓷器一般抚上她苍白的面颊。

  大娘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俏俏离去。

  ★★★

  追到中京时,耶律煬得知詠姬派人勾结宋朝流匪,欲置含青于死地。

  无情地下令处決了詠姬之后,他率领马隊日夜快马兼程,終于在最后一刻赶到,却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前被刺……

  当看到那名倒在她脚边的流匪领隊拿短刀刺向她后背时,意识到即將失去她的強大恐惧,几乎要击碎了他的心脈!

  即使在得知她逃离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信念只是把她「追回来」,丝毫不曾想过恐惧!但如果她就在他面前死去,他会疯狂,他绝不能原諒自己。

  这个柔弱的宋女人………

  她竟然已经糾扯住他的心了!

  他霸气地认定她是他的爱奴,她的命是他的,他不许她死!

  为了她他殘虐地杀戮另一个伤害她的女人,无论他的眼或他的心,今后、未来,都只容得下她,也只许她的心和眼容載自己!

  「唔………」

  「醒了?」

  搂住徐徐睁开眼的含青,耶律煬的动作轻之又轻,待她像一只轻碰就碎的名贵玉瓷。

  含青睁开眼,看见的是他,一瞬间她眸中掠过几许茫然,然后想起他说过要把她……

  她摇头,想推开他。

  耶律煬霸道地握住她纤弱的身子。「永远,不许你再离我而去,就算是死,我也会追到地獄!」

  他听起来轻柔的耳语,措词却浓烈专注,似乎企图把每一字每一句深烙在含青心坎!

  她怔住,不明白地望住他为什么会是那么严肅专注的眼瞳───

  她真的不懂。

  「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一輩子。」他轻道,却是宣誓。

  泪水莫名地滑下眼睫,她已经发过誓不再为了耶律煬哭泣,可一輩子……

  多么沉重却又多么严肅的许诺!

  她明白,他向来冷情的世界里没有「一輩子」这三个字!为了什么,他会对自己许下「一輩子」的誓言?

  「母亲………宁愿为了瓷器而死,你却为了救一个陌生人捨去用心血冶出的小香瓶。」看出她的疑惑,他柔嘎地道出,凝视她的专注瞳眸,透露出深邃的爱怜。

  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包在掌心,他俯首吮吻綿软的小手,低嘎地接下道:「执着的性格害了母亲,不是瓷器………无生命的物品本身没有罪。」

  「也许从那一刻起,你已经溶开了我的心结。」他道出了她疑惑的癒结。

  深深的屏息着,她从震惊中回神,蓦然意识到胸口的冰涼,原来泪水已经沿着面颊滑向胸口……

  忽然想起了什么,合青怔住,随即低下头怔怔地望着自己袒露的胸口………

  「啊!」

  她惊呼一声,脸儿霎时羞得排红,她还来不及抬手掩住赤裸的胸口,耶律煬已经捉住她的双腕,制止她破坏眼前美好的风光,顺势將赤裸娇软的胴体拉扯入怀里……

  「羞什么?往后在我面前不准掩飾什么,你是我的,从身体到心,全都是我的!」他霸气地道,大手已经握住一只软热的椒乳,怜爱地揉捏………

  「你、你好霸道………」

  她红着脸却挣不开他,微薄的抗议在他专制的爱下变得微不足道。

  他低笑,压下她。「那也只对你。」毛手开始攻城掠地。

  含青转过羞红的粉靨,迴开他深情的注目。

  虽然有过多次的接觸,她仍然羞怯。「也许我已经有了孩子……」

  「不要孩子!我只要你,你也只属于我!」他霧气地道,口吻十足像吃醋的孩
  子。

  她呆住,为他话中的霸道莫可奈何却又心折。

  床帐內,在她娇柔的抗议声和他低沉的诱哄声中,一夜將渡……

  冬雪初融,即將来臨的—是属于这一块北地的春天。

  全书完





  【后记】

  青瓷況味    郑媛

  没错,我就是你们认识的郑媛。

  写完「卖身娘娘」以后,休息了半个多月,在偶然的情況下从朋友那里喫到了五代时期青瓷葵花碗沏出来的春茶,温潤的青瓷、甘醇的茶水再再觸动了我,一个教我动容的故事于是悄悄在我心头发酵醞釀,就这样我又一头埋进了章含青和耶律煬的故事里。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过去我的古典小说背景多是设定在清朝,这回会选在北宋初期,把故事的背景拉到契丹,对我而言,实在是好玩的尝试!

  我说过,不喜欢制约,老是写同一时代的故事,总有教人厌煩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人物间都有一定的关聯性,我想这样的改变会更早来臨。

  在这里,要澄清的一点是,事实上龍泉青瓷登鋒造极的时代,应该是在南宋时期,一般认定青瓷发明于西晉,首次出现在东漢晚期。

  但因为我想写的是大遼这支剽悍的民族,因此擅改了青瓷史的高峰期,將青瓷的盛期推前至北宋初叶,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成就一段契丹贵族与宋女子的传奇。

  至于为什么选择「青瓷」这样一類艺术品,而不是白瓷或彩瓷?主要还是因为我对青瓷器疯狂的着迷它温潤如玉般的醇色,十分古朴可爱,深深吸引了我。

  犹记得有一回在朋友家中坐,他忽然拿出五代时期的青瓷葵花碗,囑咐我:「试试用这古董碗喫茶,然后再试试现代咱们台湾鶯歌镇製的青瓷茶碗—看看两者喫起茶来,风味有何不同?」

  我这位朋友酷爱古董,为人又生性大方,各色古董在他眼中看来自然是无价的,俗些算去,几百万的干隆时期青花瓷壺他都捨得拿出来让我玩赏,如果不依他所言分別嚐嚐五代碗和现代杯的不同,恐怕要让他失望。于是我赶紧依言分別嚐起两只茶碗里的新茶——

  老天爷!世上当具有不可思议的事,这下我的确相信了!

  绝对不是心理作用,当下我这品茶的门外漢就能道出两点不同——

  一是古碗喝茶,温潤顺口,芳香甘醇;现代碗却明显的粗涩刺口,茶味平淡。

  二是古碗喝茶,茶汁入口后舌尖回甜;现代碗却没有啥感觉,单只这点,就是天比地、云比泥。

  之后据我这位朋友的解释,一者葵花碗因为年代久远,烧瓷的火气已经渐褪,现代的茶碗则因为是新烧,所以喝起茶来火气燥烈,因此涩口。二者是因为所用材质不同,过去古人多採大自然瓷石,现代人则会摻入化学合成物。

  不论我这朋友的推论是否合乎考据,他对瓷器的着迷和了解,已经是一个地道的专家。

  更別提他本身对于台湾园林艺术的奉献和成就,对于艺术品赏,他自有极敏锐不凡的品味。

  是自从那时候开始,我爱上了瓷器,尤其对于青瓷,有一种温情的着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