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我绝不要原谅他
他都已经说了,分道扬镳!
锦郁想到这里,微微的垂了眼睛,眼底是浓浓的失落和绝望。
她的一滴泪缓缓地砸了下来。
落在了她的手心之中,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伸出手,拿了一旁的一个画册。
里面画着的却是影后奖杯的图像还有她的轮廓。
那是她一直的梦想,一直期盼着的梦想,又一日,希望她从小到大画的画,从幼稚到成熟,都是一模一样的画像,可以成为现实中的真是画面。
然而,现在,也许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锦郁突然间笑了起来,茫然的睁着眼睛,很多事情想不通,她索性也不自己去想了,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
其实终究也只是一个女孩子,肩负着高额的债款,还是会累的。
终究也只是一个没有踏入社会无知少女,不知人间疾苦,不食人间险恶,现在的她,却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艰难。
她真的是再笑,可是笑的却比哭的还难看。
她想,她终于再也无法完成那个梦想了,再也无法得意洋洋地骄傲的对着人说,我要当影后。
如今看来,真的只是自己的痴情妄想,多少人会笑掉了大牙?
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也不过是别人口中的错。
锦郁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突然间伸出手,一点一点的把那些从小画到大的图像,撕毁了。
然后慢慢的放在了盒子里。
像是昭示着,自己对什么的放弃。
把她从小到大,一直拥有的那个东西,彻底的放弃了。
安静的闭上了眼睛,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强迫入眠。
睡梦之中,环绕着的都是他的身影,那般的愤怒,一巴掌像是带了全部的力气,狠狠地甩给了她。
疼的她,龇牙咧嘴。
然后便是一切破碎的画面。
他的凌辱,她的下贱,真的那般的清澈。
锦郁闭着眼睛,缓缓地在睡梦之中流下来了眼泪。
她在生气,生那些莫名其妙的气……她讨厌那个男人,讨厌极了。
她这一生,都不会在原谅他了。
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
锦郁从哪一日开始,倒是闲了下来。
《烽火狼烟》的杀青宴她没有去,加上因为坠马事件一闹,方依然和谢彤纷纷退出《烽火狼烟》,引起来众多人的猜测。
而锦郁因为脚受伤,行动不便,所以选择留在了锦家休息。
少了娱乐圈里的斗争,她一个人倒越发的宅了起来,闲时无聊的时候,也只是蹲在锦家玻璃花房里,整理整理花草,弄得一身泥土,然后洗个热水澡,安安静静的吃过晚饭边休息。
白天里,锦家人各自忙各自的,锦郁大致的算了算,还欠了E&R一个多亿,明年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可以赚回来。
而《孤漠荒烟》那些电影也在年底陆续的开始公映。
效果很好,票房短短的三天突破了一个亿。
因为坠马事件的新闻封锁的好,所以没有太多人知道,更妄谈真相了。
锦家一家人自然也不知道。
锦郁那一天回来径自的去睡了,第二天醒来,脸上倒是没有了手指印,只是脚腕肿的像是馒头。
锦秋心疼得不得了,让人扶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轮椅前,锦程连忙拿了消肿的药水。
锦秋细细的给锦郁按摩着。
一家人围着她足足转了大半个小时,才各自的散去。
想起来,锦郁倒是觉得心底有些甜蜜。
好在,没了外在的那些纷扰,她还有家人。
最近上过几次网,周良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一直没在,聊天记录还是停在了很久以前。
仿佛周良也消失掉了一般。
锦郁倒是越发的闲了,成日里也无聊得很,其实越是到年关,娱乐圈的事情越是多。
她反倒是带着自暴自弃的想法,一个人留在了锦家。
其实那一晚上,她撕碎了那些从小到大留下来的画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一生生存的毫无意义了。
茫然而苍白。
甚至觉得心底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直支撑着她的那个梦想没了,而最近以来一直奋斗的目标也没了,所以,整个人倒是没有什么盼头了。
换做是从前,她却是真的会去找薄情,讨好他,从头再来。
可是现在,却觉得使不出来任何的力气。
转眼间,离和薄情吵架到现在,整整一个月了,她没有出过门,自然也没有见到过他。
仿佛两个人,就这样,一直越走越远了。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隔着宽敞明亮的落地窗,照射在了她的身上。
她慵懒的动了动身子,觉得自己最近似乎一直很犯困,脚伤回复的很不错。
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甚至可以蹦蹦跳跳的玩耍了。
只是,现在和从前倒是没什么两样,该吃该喝一样也没有拉下,唯一觉得失落的是,总觉得生命之中,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少了什么,她却猜不出来。
电话响了起来,看了看是小卡的。
这一个月里,小卡已经给她打了七八个电话了。
还有五天,就是影视节了。
《烽火狼烟》的反响很不错,红遍了大江南北,锦郁当仁不让的拿掉了最佳电视剧女演员的奖杯。
只是发奖的那一天,她没有去。
她不知道自己再躲什么,曾经是最羡慕那些光彩了,可是现在却开始逃避了。
在E&R举办的评选活动上,最喜欢的演员投票,她的票数也很高。
足足高出来了第二名,方依然十万票。
仿佛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这个人,彻彻底底的火了起来。
电话响了许久,她没有接听。
断掉之后,再一次的响起来,锦郁终究伸出手,接了起来。
“锦姐,今晚上E&R的年会,你是不是要准备一下?”
小卡觉得锦郁和从前不大一样了,之前兴致勃勃参加着的宴会,现在尽数都被她能推就推掉了。
锦郁咬咬下唇,也知道自己这么耗下去不是一回事,她迟早需要在去娱乐圈里拍戏的,如果这般的一味躲下去,可能把现在刚起来的名气也跟着打散了。
叹了一口气,可是终究还是不想去,找了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我身体不舒服,脚还没好,改天再说吧。”
她其实是在撒谎,说出来的话,软绵绵的,带着几分恳请。
小卡听到了,沉默了一下,然后默默地补充了一句:“锦姐,其实太子这段时间,没有在X市,您就算是去了,未必能碰到他。”
锦郁楞了一下,忽然间咳嗽了一下,慢吞吞的语气,不冷不热,不温不火:“我有没有非要躲开他。“
“是吗?”小卡真的是有些着急的,其实锦姐去跟太子说两句好话,谈一谈,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她看的出来,太子是担心她的,更何况,那一天,说的那些话,的确是非常的伤人……
其实她一个局外人,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太子对锦姐,和平常人真的不大一样。
可是,锦姐却说了那样让她觉得下贱的话,把太子的好心一棒子打散了。
想了想,小卡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道:“锦姐,不知道有一句话,我该说还是不该说?”
“嗯?”锦郁整个人的眼神微微的有些呆滞,可能是突然间被人提到了薄情的名字,一个月没有听到他,也不知道他的任何新闻,原本以为他会像一年前,从自己的生命里,慢慢的淡去,只要不接触,便不会有感觉,甚至还会安心。
可是现在,她却突然间发现,那个名字,居然那般的熟悉。
熟悉到,在小卡提起来太子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便差一点,克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熟悉到,仿佛在呼吸之间,自己的全身上下还可以散发出来那个淡淡的,淡到清楚的茉莉花香味道。
原来,这一次,和一年前的感觉不一样的。
一年前,他悔婚,她很淡然的,不生气,也不悲哀,只是一个人乖乖的窝在了美国,安静的成长着,满心还是她的影后。
然而现在,她却才发现,自己居然再难过,在悲哀。
甚至还带着几分埋怨。
就像是小女人,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小妻子一样,在恨着他……
这样的认识,让锦郁突然间瞪大了眼睛,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锦姐,这么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你要是想要留在娱乐圈,那就得还是要靠着太子,如果不靠着太子,换成别人,可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而且锦姐,现在你也发现了,你也许真的可以拿到今年影后的位子,所以,何必这样……更何况,何况……”
小卡说到这里,却顿住了,也许你的肚子里,有了太子的孩子,也说不准。
锦郁下意识的垂了眼睛,小卡说的话,她都懂,小卡的意思她也明白。
叹了一口气,许久,她才轻声的说道:“帮我安排下,E&R年会我去参加。”
……
锦郁素来爱美。
可是自从那一次事情之后,整个人窝在家里,成日素颜,按时休息,按时起床,保养得体,皮肤比之前愈发的好了很多。
E&R年会这一日,她专门去了自己喜欢去的地方,做了一个造型,选了一身裸色的长裙。
那个裙子,在白天看起来,倒是很普通的,一点也不扎眼。
可是到了晚上,在灯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迷人。
陪上裸色的高跟鞋,带了一朵裸色的珠花,发丝轻轻的挽起来,慵懒而大方。
看起来,落落高贵,典雅迷人。
小卡亲自来接的她,她的脸上始终爱着甜美的微笑,看着人来人往的同事,态度不亲不疏,恰到好处。
中间也遇到了方依然,看着她的眼神,却也没有带着太多的敌意,男伴是乔木,当红的影帝。
跟他们打了招呼,倒是气氛微微的融洽了很多。
锦郁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着年会的开始。
其实锦郁却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如果不是小卡在旁边一直陪着她,她还真的可能就那么躲开了。
途中李念最先来的,没有带女伴,似乎在温佳人离去之后,这个高贵清雅的男子,越来越孤单了。
身影看起来落寞了不少。
除了忙碌便是窝在李宅。
李念一眼看到了锦郁,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淡淡的道出来了祝贺。
锦郁落落大方,款款而笑:“念少爷,好。”
李念点头,却从锦郁的眼底看到了一抹疏离和淡漠。
仿佛她和他们的距离也拉开了不少。
随即便是秦释和易逝,结伴而来。
两个人各自带了女伴,秦释的应该是随后拉来的模特,易逝带的是雅梓。
秦释看到她的时候,态度不怎么好,轻轻的瞥了头,视而不见,绕着她走了过去。
易逝淡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讽着秦释的小孩子脾气,倒是走上前跟锦郁打招呼。
锦郁看着秦释那样的态度,心底微微一愣,她哪里惹到他了,他居然这样对他?
顿时,眼神冷冰冰的冲着秦释就杀了过去。
秦释看到锦郁的眼神,立刻全身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后背一凉,像是什么后遗症发作了一样,急急忙忙的改掉了刚才那一脸疏离的态度,狗腿的喊了一声:“七七,你来了……”
锦郁沉默,没有理会秦释。
径自的跟易逝握手,淡漠的走来。
秦释看着锦郁的背影,忍不住的嘀咕道:“我说易逝,你为什么理他?他把我们大哥都上成什么样子了?”
易逝笑了笑,却没有吭声,随即挽了雅梓,向着李念在的地方走去。
其实锦郁倒是觉得今晚上的气氛不怎么好,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却说不出来。
熟人很多,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应酬。
记得曾经一年前,她站在薄情的身边,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那边谁跟她打招呼,就索性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弄得对方一脸尴尬,却还是无可奈何的继续赔笑说话。
谁让她是薄情的未婚妻呢!
可是现在,那些人看到她,却明显的是态度大转变。
加上她现在沉了一个月,没有出来,而薄情也没有出来,大家自然也都能猜到点什么。
锦郁略微带着几分失落的坐在高脚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草莓奶昔,慢吞吞的喝了两口。
突然间觉得门口有些骚动,她端着噙着红色的习惯,转头,看了过去。
也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传了出来。
“太子来了呢……”
其实也伴随着人跟太子打招呼的声音:“太子,这里请……”
薄情始终没有说话,一个人嘴边带着笑容,只身前来,没有任何的女伴,穿着一身正式的西装,面色有些白,右手紧紧的缩在了袖口里。
锦郁没有想到他回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下意识的是躲起来。
可是却又想要看到他。
很矛盾的心情,有些束手无策。
其实她真的看到他的那一眼,是有些委屈的。
她这段时间过的并不好,又累,又狼狈,虽然在锦家,被人处处呵护着,可是总觉得失落了很多。
她想要让他知道她的累,她的委屈,她的狼狈,甚至,她觉得,是不是,她不高兴的时候,可以抓着他的衣服,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尽数的抹在了他的昂贵衣服上。
而他却是纵容的表情,圈着她的身体,微微一笑。
锦郁想到这里,鼻子一酸,侧了头,她始终是眼巴巴的盯着薄情的,却发现男子都没有看她一眼,径自的从她的身边走过,坐在了李念的身旁。
锦郁低下头,喝了一大口的草莓奶昔,觉得喉咙堵堵的,一不小心,呛到了,呛得自己眼泪直流,一直咳嗽。
弯下身,捂着嘴巴,一直咳……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这么咳下去。
她伸出手,示意小卡不要跟她说话,一个人捂着嘴巴,向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走得有些急,身影也摇摇晃晃的,甚至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姿态。
薄情一踏入“皇宫”就看到她的身影,看起来,气色不错,似乎没有太多的悲伤。
故意从她的身边走过,清楚的一下子在各色女人的各种香水之中,闻到了她的奶香味的。
熟悉的让他心疼。
“大哥,她都那样没良心了,你何必还这么担心她?”秦释不屑的撇了撇嘴,看了看薄情左手端着酒杯,喝的有些急,只是抬起眼,扫了他一下,却没有吭声。
“天下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非要如此,大哥,她不知好歹,没必要,而且做我大嫂,我也不喜欢。”
秦释永远都记得那一天,血肉模糊的右手,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的手指颤抖。
薄帝集团,谁让薄情受过伤?
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身上留下来一点伤疤。
可是,那个女人,却惹得他大哥,差一点把自己的右手给废掉。
薄情没有吭声。
眼神有点恍惚。
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一日下午,他从一片情欲海洋之中,抽身而出。
下楼离去,坐在车上,飞速的闯着红灯,险些撞车。
然后慢慢的思路才开始清晰,理智也回归到大脑之中。
然后,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在一怒之下,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他从来不爱生气的。
脾气好得很。
确切的说是,没有任何的人,可以引起来他情绪的波动。
一直以来,他都是很淡然的模样。
可是那一天,他居然发疯了。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什么气!
许久,才缓过神,给李念去了电话,声线都略带着几分颤抖:“念,你去公寓,看看七七……”
顿了顿,继续补充:“让小卡先进去。”
“怎么了?”李念下意识的觉得薄情是有事情发生。
“没什么,他对我说,我让她觉得很下贱,我没有克制住自己的脾气,所以,就……”剩下的话,终于还是难以启口,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她宁可不要命,也不肯要我。”
他的声音,就算是到了现在,懊恼悲哀,却还是带着一抹清贵。
清清淡淡,丝丝缕缕的说道:“念,你把她安全送回锦家。”
之后,他切断电话,看着自己的右手,脑海里回绕着的却是自己那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越想,越是后悔。
像是自虐一样,突然间伸出手,狠狠地砸在了汽车的玻璃上。
一连砸了十多下,砸到疼得麻木,砸到手背全部都是血痕。
他才深呼吸,下车,向着薄帝集团走去。
如果不是秦释发现了他的手受伤,已经有着溃烂的迹象,想必薄情一直都不想去让秦释医治吧。
薄情的手,伤到了骨骼,里面因为用力,有着骨头碎渣。
像秦释这样的医生,做过无数个手术,开肠破肚,是很正常的。
可是却从没有一次,像那一天那么胆战心惊。
怕的他要死。
那是他大哥的手。
甚至那个男人,接近于自虐一样,没有让他打麻药,疼的全身出冷汗,眼神却带着几分清贵的茫然。
疼到昏迷不醒之时,却只是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对不起……”
薄情从不说对不起。
就如同他的我爱你一样,不轻易的说出口。
而那一日,在茫然的状态下,疼的他失去了任何的判断力,却轻飘飘的突出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随即,昏迷。
醒来之时,他的右手不能动,脸色泛白,如果不是秦释天天跟着薄情,恐怕薄情会去上班,没日没夜的劳累过度吧。
想到这里,秦释愈发的为自己的大哥报怨了,其实薄情对锦郁到底多好,谁不知道?谁没看到?
而锦郁居然没良心的那么刺激他们大哥。
顿时,秦释继续说道:“大哥,改天我给你找几个好看的妞,你别总想着她了。”
薄情清了清嗓子,没有吭声,只是一杯酒接着一杯酒的生灌。
其实他的酒量很好,这一天不知道是喝得太猛,还是别的缘故,喝到了最后,反倒是把自己呛得一直咳嗽。
说不上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继续端着一杯酒,灌了下去,然后捂着嘴巴,想吐……
薄情抬起眼睛,看到锦郁从一旁,拖着长裙,安静走过,面无表情,甚至一眼也没有看她,他像是赌气一样端起酒杯,再一次狠狠地一口饮尽,然后继续咳嗽:“秦释,你说什么浑话呢,我怎么还能那么去犯贱的要她?”
“对,这才像是我大哥……”
锦郁清晰的听见了这样的话,身子一阵,她才突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失去了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东西……
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情绪,只是觉得沉甸甸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抓住了心脏,死死地蹂躏着。
疼疼的。
眼睛也跟着涨涨的。
锦郁站在“皇宫”一层的大厅之中,杯觥交错,衣衫鲜亮。
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浅浅淡淡,恰到好处的笑容。
扮演着自己最合适的角色。
可是,她却突然间觉得,褪掉了华丽的礼服,没有舞台,没有灯光,没有掌声,也没有喝彩,她却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安静的步伐,优雅的姿态。
从来都是贵族明星模仿的对象。
心底波涛汹涌,表明风淡云清。
仿佛周围一切,静若无物,徒留他一人。
她直直的向着自己小卡身边的高脚椅走去,长裙拖地,高雅大方,她款款而笑,仪态万千。
孰不知,身后的男子,却是无意之间瞥头,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失神,安静的凝望着她风淡云清的面孔。
心底,激烈的交战着。
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收紧,像是握着谁的心,狠狠地攥着……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放弃,却比追逐,更难受,更难耐。
她好平静,平静的,仿佛他于她本来就是一个风淡云清的人……
小卡看着锦郁走来,面带微笑,在琉璃灯光折射下,面孔光影交错,打下完美轮廓。
安静的气质,平静的让所有人看一眼,都不由自主的跟着淡定了下来。
她一直都是看着锦郁的。
从太子的身边走过。
她的表情,无风无浪,甚至无动于衷。
她想,也许真的如同太子所说,锦姐不爱太子吧。
太子对锦姐太好了,好的所有人都看上去为了太子心疼,为了太子抱屈。
她也不例外。
在病房里,锦姐对着太子说出来那么没心没肺没肝的的话的时候,她的确震撼了,也害怕了。
其实之前的小卡,一直觉得锦姐是对的。
但是从星光咖啡厅,太子交给她避孕药的那一刻开始,她似乎模模糊糊的知道,太子心底,最重要的女人是锦姐。
也许,一直都是锦姐。
可是重要,为何还要悔婚?
锦姐不说,她却不敢乱问。
但是她却懂得,太子看锦姐的眼光,是带着倾尽一切,至死方休的痴缠。
那样的眼神,震撼了她的心。
甚至,在她的印象里,太子都是淡定的很,风轻云淡的一副外表,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他的心。
就如同是,任何人都于他没那么重要。
所以,连一分情绪都懒的施舍给你。
但是,锦姐却把太子所有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
太子问她真相的时候,她看到了害怕,她也感觉到太子后来抓着锦姐的肩膀,死死地摇晃着的时候的绝望。
是的,锦姐太冷静了,冷静到一直都是在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周围的一切,从不花任何的去询问,去追逐。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既然太子喜欢锦姐,为何不干脆拿了那四亿的债款去威胁锦姐嫁给他呢?
后来,她似乎却是明白了,太子一直很宠爱锦姐,甚至一直都在为她铺垫这她以后的道路。
锦姐多此一举了,就算是没有坠马事件,太子也已经把所有的光环,都替她准备好了吧。
只是,一个想要给她惊喜,而一个想要抓住机会,就这般,分道扬镳了。
明明一个月前,还是那么绵延不绝的抵死缠绵,一个只管着宠,而另一个只管着享受。
为什么一个月之后,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锦姐安静,是她一致的性格使然。
可是太子,却看起来更加的安静,仿佛锦姐再也入不了他的眼睛了。
是不是,太子,真的不要锦姐了?
小卡想到这里,心底微微的紧张了一下。
他们明明看起来,是那般的般配,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还是家世和背景……
都是天作之合。
你能在一起,真的很可惜。
许久,她才开口,看着锦郁,“锦姐,没事吧?”
锦郁摇头,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纤纤手指,握着水晶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冰水。
才有安静的侧头,淡定的无风无浪。
没有丝毫可以让人洞穿她心思的破绽。
“没有。”
声音有点紧。
小卡点了点头,然后终于还是问了一个她必须要问的问题:“锦姐,你真的不打算原谅太子了吗?”
她知道,这个问题对于锦郁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如果原谅了太子,更或者说她去示好,两个人回归从前,安静的过日子,而她在娱乐圈里的位子,也有个照应。
如果真的两个人分道扬镳,从此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的纠缠,恐怕,在这个娱乐圈里,锦姐也不会有太好的突破。
这个社会,本就是这样。
看尽人情,看尽人面。
如今的锦家,却不再是曾经的锦家,徒留一身傲骨,又能怎样?
却终究是抵不过,现实的残忍和残酷。
小卡知道的,锦郁自然也知道。
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在斑斓的灯光下,嘴角的笑容,有些淡淡的伤感。
漆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的光芒,语音温婉,却带了几分若有若无的薄凉气息。
“小卡,我已经把我的那一个册子的画像都撕毁了,我不想继续丢人下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
小卡却看到了无可奈何的绝望。
突然间,她觉得锦姐也没有错,只是一个梦想,少女谁不渴望着什么?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锦姐这样,为了梦想,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她知道她想要的,她敢去握着她想要的。
她从来不顾忌别人的眼光,活的自我,活的潇洒。
却是很多人,根本都做不到的。
抑或者是,所有人都做不到。
没有一个人,可以忽视掉别人对你的眼光,对你的指指点点,对你的心底想法。
可是锦郁可以,虽然她期待着受用着别人的掌声,别人的艳羡目光。
但是,唯独小卡却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孤独花开,寂寞的表现。
归根结底,她只不过是期待,自己可以融入人群。
然而,却因为从小的高傲,选择了这般虚无浮华的道路。
“嗯,我想好了,还差一个多亿,慢慢还吧,和E&R的契约是十年,来日方长,时间之内赚到就可以了。”
其实天知道她有多么的不甘心这般的放弃了自己的梦想。
可是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第一次悔婚,贻笑天下。
第二次凌辱,委屈自吞。
如此下去,她却是觉得自己,真的成为了骨子里都下贱的女子了。
她安静的看着小卡,眼角的余光,却发现薄情的位子里,已经空荡荡的了,没有任何的人。
她眼神微颤,继续开口,语气却已经带了几分颤抖。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还能怎样?
不知道心底为什么面对着自己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如此的难过?
是因为舍弃了梦想,遥不可及了,失落吗?
可是却觉得不是,好像还有着更难过的东西,在心口汹涌着。
可是突然间,她却不想要再去追究了,她想要这般安静的活着。
简单的活着。
像是曾经的十八年时光一般,养在闺中,独自绽放。
小卡点了点头,锦姐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了吧,她是在告诉她,她绝对不要原谅他了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心底很清楚这些事情,与自己无关,可是终究还是问:“锦姐……为什么太子对你这么好,你却还是不肯要他?”
锦郁蹙眉,心底翻江倒海。
他肯要她么?
“小卡……为什么你们全看到了太子的好,而没有看到我的难过?”
她问的很轻。
小卡怔然,也许只是这样吧。
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最好是心甘情愿的,不是所有人都会接受领情的。
就如同锦姐,也许真的就不喜欢太子。
所以,宁可拿了自己的命去冒险,也不会去求太子。
也许,这段时间,大家纷纷对锦姐的指责,只是替太子觉得不值,可是细细想起来,不是谁对谁好,谁就必须要谁。
锦郁微笑,从高脚椅上滑下来,她想出去透一透气。
她知道,薄情对她很好。
有薄情的地方,她可以无限的娇纵。
只是……她也不喜欢那种呼之即宠挥之即虐的滋味。
她也有尊严,已经被他耗尽。
轻叹,回头,眼底带着星光,像是泪水,却又像是微笑。
“小卡,其实,我很有压力。”
真的很有压力。
肆无忌惮的承受着一个人的好,会觉得欠了很多,还不清,自然压力很大。
幸好,曾经,她并没有真的要了他那四个亿,他给过,可是她没要。
如果要了,这一生一世,也许只能在他面前,没有任何尊严的活着了。
================================
时光倒流到前十分钟。
薄情处。
秦释听到薄情那样的话,顿时笑完了眼睛,“真的吗?大哥你真的不要她了?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李念听到这样的话,淡淡的抬起头,警告的瞥了一眼秦释。
秦释撇了撇嘴,有些委屈:“我说的是大实话,你们信不信,我们大哥迟早会被那个女人弄死的!”
“你别总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叫,人家有名字,叫锦郁。”无心挑起时段的易逝,也看不下去了,突然间开口对着小秦释瞪了一眼。
小秦释觉得心底窝囊极了,他们怎么都这么淡定,难道不怕大哥真的死在了那个女人的手里吗?
可是二哥三哥都警告他了,他心里再不愿意,不乐意,却也只能地下脑袋,愤愤不平。
薄情端起酒杯,继续灌了下去,然后轻轻的笑了笑,似乎是烈酒下腹,有些灼烧,低着头,安静不语。
始终保持着最淡然的姿态,安静到了不存在。
一张脸,如往昔一样的俊美,俊美到无可救药。
真如同秦释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他薄情真的不想要锦郁了。
他比谁都希望自己不要再要锦郁了。
可是,他却发现,不要,比要,困难了很多……
李念伸出手,拍了拍薄情的背,“你打算怎么做?”
薄情扬眉一笑,眼底难以掩饰苦涩的温柔,笑的很美,很绝色,甚至笑的惊艳。
可是天知道,他笑的,眼泪都几乎出来了。
从前可以简简单单的保持着这样的笑容,看着所有人,没有任何的情绪。
可是现在,却发现,他似乎是不会笑了。
摇了摇酒杯,端起酒,继续喝着,似乎是再一次被呛到了,继续咳嗽着。
咳嗽了一阵子,他才站起身,许久,才闭上了眼睛,轻声的回了一句:“能怎样?顺其自然呗……”
终究却还是没有力气,再去缠上她了。
抑或者说,她不要他,就是不要,对她好,却只能给她更多的负担。
或许,换个男人陪在他的身边,也许比他陪着幸福。
浅浅一笑,美艳不可房屋:“其实,我哪里舍得不要她……只是,现在别无选择……”
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说到了悲伤之处,突然间起身,向着洗手间匆匆忙忙的走去。
“大哥怎么了?这才喝了几杯啊?”秦释多话的开口。
李念抿唇,抚了抚额角,对着秦释淡声说道:“等下他回来,不要再围绕着锦郁转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大家都不要围绕着锦郁转了。她,就当除名了,没有出现过。”
伤痕累累,终究只是时间来疗伤。
也许,这样,也是一种很好的结果。
纠缠了三年,那个女人,还是不爱,薄情,却是也没有必要,在苦苦的等待。
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三年,可以去纠缠?
秦释点了点头,很郑重的样子同意了。
他自然是同意。
唯一一个没有接触过爱情的人,惟一一个没有爱过人的人,不懂那种割舍,真的不亚于剜肉割骨之痛。
那是一种,活生生的看着自己,慢慢的心死的疼痛。
突然间,李念的眼神也忧伤了起来。
佳人离开他,整整一年了。
一年的光阴,他从最初的绝望迷醉,到现在的淡然安静。
却着实改变了不少。
收敛了不少。
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起来她,想的骨头心疼,想她的身躯,想她的气味,想她在身下的娇喘,想她娇憨的亲吻着自己的全身,想她温顺听话从不给他惹事的样子,想她在他暴怒之下楚楚可怜的看着他不知所语的怯弱。
想她……想的在这个深夜,疼的龇牙咧嘴,肝肠寸断。
易逝撇着头,始终没有吭声,淡淡的笑着,雅梓一旁,看着他的笑容,却觉得他的灵魂却始终未在自己的身上。
她一言不发的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什么。”易逝抬起头,看着雅梓笑了笑:“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想去趟洗手间,你陪我去吧。”
“好。”
总是这样,从不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若有若无的站在她的身边,眼中藏着另一个女人,对她百依百顺。
其实易逝对她很好,千依百顺,然而,唯独,少了她最想要的。
两个人离去,秦释皱了皱眉,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好难过,苏莫不知道去那里忙了,这里留下来的四个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怎么都这么的悲哀?
他忍不住的跟着也心情低落了起来。
皱了皱眉,站起身,想要出去透一透气,抽一根烟。
于是,便像这样阳台走去,却被一个女子,撞上了胸口,打飞了他的烟盒。
烟滚落一地。
他蹙眉,却没有去捡,心情不好至极,下意识的想要开口骂人。
然而,那个女人却抢先一步的说了一句:“你闪开————”
便重重的一推,把薄帝集团的秦少爷,推的连连退了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子,然后那个女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多少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天使,也是这么出现的……
==============================
薄情不想吐,他的酒量很好,好到现在真的很想醉过去,却都无法醉倒。
水龙头的水,开到了最大,他伸出手,捧了一捧水,洒在了自己的脸上。
紧紧的抿着唇瓣。
绝美的容颜上,水滴一滴一滴的滑落。
他的眼睛血红,面色苍白,唇瓣紧抿着。
看起来,依旧美的让人惊叹,却少了几分灵魂。
七七,我如你所愿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薄情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大厅里面传来了震耳的欢呼声,那是年会的节目开始了。
他靠着墙壁,站了许久,久到了自己的双腿麻木,才从侧门,走了出去。
皇宫的背面,是一大片的花海,那里是XX摄像的场地。
布局很美。
模仿的宫殿,还有假的桃花树。
他走了过去,相对起来客厅里,安静了很多。
隔绝了喧哗,只有一人,靠着假的桃花树,伸出手,摸兜,想要掏一根烟,却发现,自己似乎戒烟很久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薄情的手指顿了一下。
他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她,怀孕没有?
那一刹那,心底翻江倒海,如果她怀孕了,那她在怀孕期间,可以留在他身边十个月。
婚姻法规定的,怀孕期间,不可以离婚。
他的心,跟着却突然间安静了起来,本想着悄声无息过几日我办了离婚手续,还她单身,现在看来,也许,他可以选择暂且不用做,等几天,或许是消息,也说不准。
想到这里,他弯了弯唇,带着几分期许,娇妻佳儿,和睦幸福。
……
锦郁出来之后,却不知道去哪里。
四处乱逛,只是觉得哪里安静,便也向着那里走去。
都是假树,下面洒满了假花,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有些不稳。
小心翼翼的看着冬日里,假的精致,弯起了唇,漠漠糊糊的想到了自己曾经拍的婚纱照。
外景选的是爱琴海,游艇,美丽极了。
室内选的就是这里。
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哪里有个秋千。
她拎起来裙摆,慢慢的向着那里走去,看到秋千,轻轻的晃动着,上面结了一层冰,应该是下雪的时候,化过之后又冻住的行程的吧。
那个秋千,是在一颗假的遮天蔽日的花树下建成的。
她不怕凉,也不怕脏,坐在了上面,慢慢的晃着。
这一晃,却把她的神思,晃到了一年多以前的照结婚照的时候。
她的衣衫全部都是从法国亲自设计空运来的,独一无二,妆容也是娱乐圈最资深的化妆师给化的。
那一天,简直是俊男美女。
惊艳了全场。
他和她的衣服,都不是那么繁琐,简单大方,看上去,绝美异常。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这里。
她立在了秋千上,一张一张的照片,从单反照相机里,缓慢的存入。
记得照相的时候,很累的,衣服总共几十套,足足照了七八天,那一段时间,照的她想要吐血。
现在想起来,又能怪谁?
还不是她觉得一生只有一次结婚,所以,她想要照个够。
而他却真的同意了,光那些几十套的衣服,从设计到赶制,再到她的手里,还有首饰的配套打造,加上场景的装修,摄影师以及化妆师的聘请,足足花了五千万。
她要的,他都做到的。
到了后来,她照了一半的结婚照,就在也照不下去了,笑容笑到脸僵硬。
脾气也不好了起来。
摄影师总是说,再笑开点,笑开点……锦小姐笑的不够开……
她就烦了,伸出手,想也没有想的怕的把薄情推开,恼怒的喊道:“我不要拍了,笑什么啊笑,这几天笑死我了都!”
周围人听到她的话,忍不住的笑了笑,锦郁听到别人笑,也知道自己那话说的有点好笑,忍不住的也想笑。
但是却还是强压了下来,被人笑了,心情不好,瞪着薄情,嘟嘴。
薄情一个眼光扫了过去,那些笑容尽数被憋了回去。
“七七,你想怎样?那要不我们休息几天再拍?嗯?”
薄情哄着她,她却摇了摇头:“我不要拍了,剩下的都不要拍了!”
然后拎着裙摆,指手画脚的吩咐那些人赶紧给自己卸妆。
“可是,已经都准备好了,场景都布置好了,不拍了吗?”一旁服务的人,问了一句,他们通宵达旦弄出来的。
薄情挥了挥手:“不拍了,都听她的。”
于是,就那样,五千万准备的所有东西,被锦郁一句话,跺了一跺脚,如同流水一样,打漂了三千多万。
其实,那些照片,拍的也不过才三分之一。
……
[73] 七七,对不起
风景依旧,却是物是人非。
她有点冷,在这样的深冬里,只是穿了一件礼服。
她安静的笑了笑,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发现,也许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一样,薄情对她很好。
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她不领情,一直在理所当然的挥霍享受。
其实一个人,对一个人好,无欲无求的好,又能好多久?
终究是有底线的。
所以,他才会到最后,不想对她好了,做出来了那样的事情,把她狠狠地折磨凌辱了一番,然后分道扬镳。
锦郁垂了垂眼睛,遮掩住眼底的黯淡,她觉得有些失落。
不喜欢这样的滋味,也不喜欢……自己总是想起来那个人。
心烦意乱,起身离去。
踏着步伐,按着原路返回。
却不小心,裙摆勾住了树枝,究竟是橡胶打造的假风景,尖锐的地方特别的尖锐,她一用力,裙摆尽数扯开。
缠绕得更紧了,锦郁着急的很,才发现出来匆忙,却忘记了带手机。
只能欲哭无泪的蹲在那里,无奈地很。
薄情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下意识的回了头,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蹲在黑暗里,他踏着步子,走了过来,却看到熟悉的人,胳膊纤细无奈地拽着自己的裙摆,寒风吹起她的发丝,发香飘入鼻息之中,他却觉得一阵恍惚,像是在失落之处,碰到了奇迹。
一如曾经,那个清爽的午后,他闲逸的坐在锦家的楼下,抬起头,便看到她像是坠入人间的精灵一般,一蹦一跳的闯入了他的心。
七七,你看了么?
这就是缘分。
人那么的多,为何你我,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撞见?
薄情看着她跪倒在地上,手像是撕扯着衣服,力道究竟还是小,衣服怎么撕也没有撕破,似乎是着急了,像是小女孩一样,攥着拳头,捶打了衣服两下。
然后想要站起身,衣服扯开的却更大了。
她只能在一次的蹲了下去。
正在她仓促的不知道如何的时候,一道清贵的声音,带着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冷漠,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了?”
锦郁听到这个声音,全身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俯瞰着他的薄情。
那一瞬间,她却是觉得自己有点渺小。
眼睛的深处,滑现了各种情绪。
欢喜,雀跃,悲哀,愤怒,最后,却演变成了,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她撇了撇嘴吧,像是骄傲的公主,精致的小小的下巴,昂的高高的,看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像是小女生赌气一般的哼了一下,就没有吭声。
薄情看到她这样细小的表情和动作,忍不住的哑然失笑。
俯下身,靠近了她。
锦郁感觉到清淡的茉莉花香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她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的手,紧紧的攥了裙摆,下意识的在大脑里转了半天,现在她反正也不需要影后的位子了,也不用在看他薄情的脸色过日子了。
那她,是不是考虑给他一巴掌?
她也只是这么想想,却没有胆量敢这么做。这个世界上,敢打薄情的人,却是还没有出现。
只能佯装出来不怕的模样,一双大眼,在漆黑的夜空下,灼灼发光的盯着薄情,气鼓鼓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薄情蹲下,他自然知道锦郁是在生气。
且不说那些凌辱之事,单单是那一巴掌,锦郁却已经不可能原谅她了吧。
其实,他也没有指望着她可以原谅。
他这个人,向来都知道因果循环,做错的事情就是做错了,所以,就要承担后果。
良好的那些气质和教养,让他知道,他现在的的确确是错了。
一是大怒的失控。
其实他也不想要生气的,就如同一年多以前的悔婚,他的确是要完美才那样恼怒之下悔婚的。
其实他何尝不是在嫉妒?
嫉妒她的心底,影后的位子永远都比他重要。
他那般的骄傲自傲,他那般的要面子,自然不肯屈服于她,所以,他报复了。
可是,报复之后,他本以为会看到她哭闹,她恨他,哪怕恨他一下,那就好了。
可是,她却是风淡云清的离开了。
一年以后,在风淡云清的回来了。
没有任何悲伤,也没有任何的恨意,一心,还是向着她的影后。
他清楚的记得,她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推向了天堂,就像那一次,在医院里的那一夜里,她清淡的一句,我恨你,我怨你,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悔婚……
让他激动,让他雀跃,让他知道,这份爱,终于不在是他一个人努力的挣扎。
这一场华美的爱情舞蹈,不再是他一个人独舞了。
可是,他以为的美好,他以为的一切,却只是他以为的。
在她的心底,她觉得他是在作贱他。
的确,他当时是绝望了,无助了,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才会失手的。
他没有理智……他从没有那样过,只有那一次而已。
却造成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锦郁看着薄情没有说话,只是蹲在那里,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却发现,他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腿发呆。
雪白的肌肤上,有着一层破皮,那是刚才不小心划伤的吧。
下意识的她要缩了腿,可是却被他出手按住。
“流血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带着浓浓的性感底色,没有任何的情绪,却蕴含了无数的深情。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子,高兴的时候,千依百顺,怒气的时候,赶尽杀绝。
她突然间觉得后背一阵凉,咬了咬下唇,其实有些紧张的,一个月没见,觉得陌生了很多。
他看起来也瘦了很多,手指很漂亮,骨节分明,力道恰好的抓着她的脚腕,没有给她任何躲闪的机会。
他低下头,伏在了她的伤口上,慢慢的吸允走了血迹。
锦郁的脸突然间红了起来,她感觉到他唇瓣和她的肌肤交接处,那一丝麻麻的感觉。
她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严肃的看着薄情,伸出手,推开了他,坚决的开口说道:“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对我好。”
薄情的脸色白了一下,很明显,他的眼底充满了受伤。
却因为善于掩饰,善于高傲,所以风淡云清的点了点头,才伸出手,用力,把她的裙摆,撕掉。
这般的一扯,裙子短的很。
露出来她的大半截大腿,白生生的在夜色里泛着迷离诱惑的光芒。
薄情看着发了一阵子的呆,才突然间起身,表情显得有些若无其事:“可以走吗?”
锦郁本身就介意着那些事情,现在听他的语气冷淡的很,整个人也跟着冷淡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没有错,最起码她却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
更或者说,她方才觉得失落的很,现在碰到了他,失落被惊喜取代,却还是下意识的摆出来了骄纵的态度。
或许是被他纵容的太久了,或许是想到照结婚照的时候,他的宠溺。
心底略带着一份期待,如果这个时候,她不高兴,他会不会哄一哄她?
可是,她听到他那样若无其事的几个字,可以走吗?
才突然间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似乎,真的不再是曾经对她的那个薄情了。
心底说不上来的压抑。
烦躁的她觉得委屈,挥了挥手,没有吭声,倔犟的自己站起身,想要走,可是看了看自己这副样子,大腿几乎全裸,都可以看到小内裤,这般的出去搭计程车,恐怕多少人得笑掉大牙吧。
顿时咬了咬唇,她硬着皮头刚想要对着身后的他借手机,却看到他突然间脱了外衣,表情淡漠的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心底一软,方才因为他冷漠的表情堆积起来的郁闷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眉宇也跟着舒展开了。
她拽了拽衣服,心底其实很想耍个任性,把他的衣服扔在地上,骄纵的踩两下,不屑的瞥他一眼走开。
可是也只是想一想,过一把瘾,却没有做,而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感的丢给了他两个字:“谢谢!”
转身就走。
薄情看着她的背影,她变了……从前,他要是敢惹了他,她已经把他折磨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而现在,她连折磨他,都不肯了。
也许是真的要结束了吧。
其实他的心里,倒是微微的不是那般的难受了。
他觉得,他做了那样的残忍的事情,甚至还给了他一巴掌,现在他和他碰上了之后,她没有转身就走,甚至,还对着他开口说了话。
虽然说出来的话,简单的简单,打击人的打击人,但是,他却还是心底微微的好受了很多。
最起码,他知道,她没有真的把他拉入了黑名单,彻底的开除掉。
想到这里,薄情紧迈了两步,一把抓了她的手腕,抿着唇:“我送你回去。”
“我不需要。”锦郁想也没有想的回了一句,然后顿了一下,心底微微的恻然了一下,声音紧紧的:“你以为我稀罕你这样对我!”
他的原话。
原封不动的被她还给了他。
他微微的怔了一下,不知道该哭还是改笑,看着她娇小的身子站在他前面三厘米的地方,面无表情,严肃异常。
他的心,也跟着柔软了一下。
在色彩斑斓,喧哗为背景的深夜里,他的嘴边,终于带了这一个月一来,第一个浅浅的笑容。
原来,离了你,七七,我,却会丧失了微笑的能力。
“随便!”锦郁风淡云清的回了一句,十足的女王架势,转过身,披着他的衣服,向着停车场走去。
薄情紧走了两步,跟上前,两个人倒是再也没有说过什么话。
到了薄情的车子面前,锦郁只是冷冷的站着,她知道自己要想走,现在只能靠着薄情,如果她这样衣衫不整的进入了宴会之上,不知道多少狗仔队排走不雅照,大题小做呢!
好在薄情的衣服很大,她穿上去,倒是遮掩了小半个大腿,露的不是太严重,却也性感更甚。
一路上,锦郁都在想着,下了车,自己是不是甩手就走?
其实心底自然是恨得很,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那一巴掌狠狠地还回去。
但是,薄情是什么角色,他怎么可能硬生生的挨了她的打?
虽然他的确高兴起来对她百依百顺看上去没点骨气,但是,她却知道他是有底线的,犯了那个底线,后果自然不堪设想。
这么想着,锦郁自然也知道,自己那一巴掌白挨了,心底不悦到了极致,心里就期待着速度到家,她可以快点离去。
越到锦家,车的速度越慢了,而沉默的薄情,突然间在离锦家还有半里地的时候,停了下来,侧着头,看着她,语气诚恳的说了一句:“七七,对不起。”
锦郁原本是在纳闷车子为什么停下来了,突然间听到了这样的话,侧过头,看着薄情,眼底滑现了一抹诧异。
许久,她恍然了薄情是在对着她道歉。
薄情看着她没有开口说话,抿了抿唇,再一次认真的对着她说:“七七,对不起,那一天我不该那么对你。”
他说的很自然,没有太多的艰难。
是的,他做错了,他一直都想要对着她道歉的。
锦郁张了张口,看着薄情,没有吭声,许久,她才低下头,慢慢的说:“没关系,我接受你的道歉呢。”
薄情的眼底,闪现了一抹名叫希望的光芒。
锦郁咬了咬下唇,看着远处亮着灯光的锦家,许久,语气才淡淡的说道:“李念,那天下午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我的确是没有心肝的女人,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
薄情的手握着方向盘,握紧了。
手指用力,甚至有点麻木。
他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语气的平稳,没有太多的波动。
半晌,才干涩的说道:“七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介意还是不介意?
你是理解还是不理解?
“就是平常话的意思。”锦郁想了想,摇了摇头,心底轻微的挣扎了一下,还是咬着牙齿,对着她,慢慢的说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不想要再重提了。”
“一年前,为什么悔婚,真相我知道了。”
她的话语很轻,说完之后,车子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了。
薄情抬起头,看着她,许久,才颤声的问道:“方依然……告诉你的?”
“不是。”锦郁想了一下,却还是决定实话实话,声音有点甜,像是诉说着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不是她,是谢彤跟她说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听到她的话,薄情不经意的抓到了一抹线索,抬起眼睛,眼底的光芒四射,看着锦郁,带着几分震撼:“七七……谢彤不是你……”
“谢彤不是我欺负走的,你信不信跟我没关系,那些都是方依然做的。”
锦郁的表情有些委屈,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很介意,介意他为什么曾经信方依然,不信她。
随即,却还是觉得理解,毕竟自己已经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的确用过他,也狐假虎威过,所以,他那般会相信,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顿时,锦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承认,那个时候我跟你在一起,一大半的原因,的确是为了影后的位子去的。”
“你对我的好,我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
“只是我以为你会像我哥哥姐姐那样,就是我亲人,我可以随便的挥霍利用的。”
锦郁顿住,有些说不下去了。
心里翻滚着情绪,突然间想要哭。
然而,她却还是瞥了头,看着窗外,眼底泛着泪光,语气都带着几分颤抖。
“我不知道我利用别人,别人会生气,因为……”
“我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和除了你之外的人接触过,我只知道影后对我很重要。”
“就像是重返娱乐圈,绯闻曝光的时候,我也毫不留情的利用了周良。”
“但是,周良却对我说,他知道我在利用他,他心甘情愿的被我利用。”
抿了抿唇:“我觉得我们关系比我跟他要好,所以,我才从没有想过,你悔婚,是因为我利用了你。”
“如果不是谢彤想要利用我打击方依然,借机告诉我,我永远也不知道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薄情的面色,在她的话语之中,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紧紧的抿着唇,却没有说话。
许久,他听到她又继续说道:“所以,我不想用你了。我只是想用我自己,我怕你不高兴,跟我毁了协议。”
说到这里的时候,锦郁没有继续向下说。
彼此都被戳开了彼此的痛楚。
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给予的彼此痛处之中沉默着。
夜色容罩着世界,如同他们的心,黑暗,没有半点光明。
薄情握着手,怎么形容心底的情绪呢。
如果说,一年前是恨她,那么现在,却是觉得好笑。
命运作弄人?
也不过如此。
一年前,他觉得她不爱他,利用和借势,让他觉得他以为的纯真小姑娘,原来是如此的不堪。
他等着她开口问她,为什么要在那一夜那么对他。
甚至,他等着她开口对着他悔婚。
可是他没有想到,发生了那一次的强迫之后,第二天,她居然化妆穿着新娘衣,坐在锦家,安静的等着他来娶她。
她就是那么喜欢影后的位子,喜欢到,根本不爱他。
喜欢到,被他那么强迫了之后,还要嫁给他。
那样的妻子,他不屑于。
所以,他悔婚了,当着全世界人的面,演绎了一场绝美的笑话,不止是把她推到地狱,何尝又不是把自己推到地狱?
一年后,再一次的重逢,他承认,他用力很多的手段。
可是,他是为了得到她的心。
他不确定她爱不爱自己,所以,在他知道她性冷淡的真相之后,他在漫步云端,对着他表白了。
表白的结果却是……她的想要逃跑,还有她的反对。
是的,她不稀罕他的表白。
那个时候,她要的还是她的影后。
所以,他记得自己当时是保持着最优雅的外表,内心却是满目苍凉,找了那样的一个可笑的借口,一笔带过。
他为了让她留在他的身边,他利用了影后的位子,利用了方依然。
那个时候,开始,他觉得他过得很幸福。
真的很幸福。
他知道她心里要的是什么,他也知道她那样做的每一件事,讨好他,都是有目的的。
可是,无所谓,她只要缠着他,他就满足了。
有的时候,难免会想,自己或许太卑鄙了。
卑鄙到,把一个明明不爱自己的女人,强势的放在自己的身边。
于是,他们就那样,一个装作是相爱,一个为了利益,在一起,丝丝纠缠,苦苦相处。
他强迫自己不要在意。
爱她就包容她的一切。
他是一个倔强的人,在她没有爱他之前,他是真的,从那一次的表白之后,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我爱你。
甚至,他亲手把自己准备的世纪表白,推翻了。
一颗心,就算是在爱,面对她的不爱,却也是会慢慢的死去。
她有他的选择,他不会自取其辱。
人生没有如果,不存在假设,所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只是那一句心底酝酿了千百日的情感,却只能封印在了心底。
薄情从没有这么理智的对待过自己的感情,夜色之下,温柔如水。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闪烁,在迷离之中,格外的绝美。
整个人知道真相之后,内疚更多,愈发懊恼。
“七七,我给你道歉,你接受我吗?”
锦郁倔犟的闭着嘴,她许久,才笑了下,柔声的说道:“我接受,但是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
“毕竟我们认识了这么久,如同你说的,你对我太好了,而我却糟蹋了你的好。”
“那一巴掌……”
声音苦涩,有些艰难。
“还有那些凌辱,是我应该得到的。”
“你不用感到歉意,我已经想好了,薄情,我们之间,还是彻底断得干干净净吧。”
“唔……我的意思是说,就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薄情的脸上表情愈发的懊恼了,她终究还是介意,叹了一口气,他错了就是错了。
如同他的人一般,向来都是不会特地为自己找尽借口。
清高如同一尊神。
所以,他没有任何的解释,自己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命运也追弄人,时光不能倒流,一切不能改变,心底的伤痕却还是要她自己慢慢的平息。
所以,他还是那句反复的话:“对不起,七七,这是我欠你的,我终究还是要对着你说。”
“我没有奢望你原谅我,我只是不想让我心底歉意太多。”
“薄情,还是那句话,你真的不用歉意,李念说的对,你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知道珍惜。”抿了抿嘴,她慢慢的说:“其实你说得对,我应该独立的,你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我的家人,我给不了你幸福,我只会让你难过,所以,那份协议结束吧。”
“其实,你对我的好,和那一次做的事情怎么抵消?就像是你给我的践踏,又岂能是那些好可以抵消?”
薄情紧抿着唇,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的确是无话可说。
的确是无法抵消。
夜色里,他沉默着。
她也沉默着。
其实,两个人之间的伤痕和矛盾,都已经坦白了,只是心,却依旧再也无法相依。
抑或者是,从来不曾相依相偎过。
许久,薄情才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
笑容格外的美丽。
他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的说道哦:“好。”
顿了顿,又继续的补充了一句:“我们做朋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朋友。”
“天色不早了,下去吧。早点睡觉。”
“嗯。”锦郁点头,格外乖巧,打开车门,向着锦家,一步一步走去。
说不上来心情为何如此低落。
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事情说清楚了,却愈发的难过了。
是因为,这个男人,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退出了,所以在悲伤吗?
那一刹那,她突然间发现,原来,自己,居然是如此的舍不得……
舍不得那些好,舍不得那些坏,舍不得那些过去。
眼泪落下,伸出手,去擦,却突然间想到,自己是真的在悲哀……
原来这一次的结束,比一年多以前,他的悔婚,来的更加的悲伤。
是那种,从心底都无法承受着的沉重悲哀。
她捂着胸口,觉得好疼。
为什么这么疼?
她一步一步,继续走着,身影在夜色和灯光下,显得格外的可怜。
薄情坐在车里,没有下车,只是看着她。
许久,他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七七,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一切都听你的……
他的手,握着方向盘,想要转身离去。
可是却同不出来半点力气。
右手还是青色的,难看而吓人。
他盯着,盯着,突然间打开了车门,向着她的身影,大步的走了上去。
锦郁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整个人的心跳都要爆炸了。
他来了。
他追过来了。
她有着雀跃,有着紧张,还有着害怕。
那种情绪太复杂了,复杂到,她觉得自己茫然无措。
她想要加快脚步,却突然间被他追上,伸出手,一把狠狠地拽入了怀里。
她紧张的无法呼吸,甚至觉得面前这个男人,绝美的接近于妖异,性感的接近于诡异。
让她心跳加速,混乱难堪。
下一秒,他突然间低下头,在夜色的浓重的道路上,他抓了她的手,轻声的说了一句:“七七,我还欠你一句话……”
锦郁抬起头,看着她,微微的有些呆愣。
彼此的面孔,近在咫尺,可是她却觉得,远若天边。
薄情难过的侧过去了脸,没有再看她。
许久,才调整好了情绪,转过头,看着她,抿了抿唇,声音略带着几分低沉。
蕴涵着浓浓的悲哀,缓缓地说:“七七,我爱过你……”
只是爱过。
从此以后,不会再爱。
如你所愿,离你远远的。
锦郁抬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淡然,透露出来几分无力。
她的手,抓着他的外衣,优雅昂贵的西装出现了褶痕。
她的手指冰凉,死死地抓着,指甲差一点被他硬生生的抓断。
一种疼,从她的心底,蔓延了起来。
她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疼。
无法呼吸,甚至无法看她。
“七七,我爱过你,只是爱过……我想让你知道。”
他攥了攥手,眼睛突然间晶亮晶亮的,透露出来一种光线。
瞬间,却暗淡了下去。
他的话,像是一个诅咒,在这里,把一个真真正正的薄情,完整的摊在了她的面前。
“我的心,只有一个,一生只给一次。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是我情劫的开端,也是我情劫的结束。
我的心,只有一个,一生只给一次。
给了你,就再也不会给别人了。
我知道,我那一天的事情做错了,但是……
我可以保证,我的心,完完全全,始终属于你的。
七七,对于你的梦醒来说,我只是一个踏脚石。
而对于我来说,你却是我的梦想,我的全部,我的世界。
我爱你,虽然不知道你需要怎样的爱,虽然没有按照你想要的方式去爱,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全心全意的爱你。
只可惜,这些话,却是没有机会对你说了。
所以,道一句,我爱你,让你知道,我曾经对你,是真的好。
没有任何,作贱你的意思。
始终,我作茧的,只有我自己,自缚了我自己。
薄情的心底苦涩一片,许久,他才张了张唇,对着她,轻声的说了一句。
“你懂了吗?”
他把头转开,觉得喉咙苦涩,可是却强迫声线,带着一丝笑意。
“七七……我走了。”
薄情说出来这样的话的时候,却觉得像是丧失了全部力气一样,放开了她的手,一步一步的退开。
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距离一点一点的拉开,他慢慢的转过身,不想去看她眼底的冷漠或者嘲笑。
在氤氲的路灯下,他的表情,冷静沉默,平静的举步离开。
车子走了很远之后,锦郁才愣愣的回神。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爱过她……
爱她?
爱过她……
过……
意思是,已经过了吗?
那一刹那,心,突然间抽疼了起来,然后蹲下身子,抱着自己的身子,泪流满面。
我的心,只有一个,一生只给一次,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他是在说,她已经被他逐出他的情感世界了么?
明明说好的做朋友。
明明说好的不再纠缠。
明明现实已经他不爱了,而她已经自由了,什么都放弃了,只做锦家七小姐。
明明……
什么都有了,她希望的都有了,她的心,为什么突然间这么的难过,这么的压抑。
那一刹那,锦郁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她像是受伤的小兽,蹲了许久,才站起身,恍恍惚惚的向着家走去。
脚步漂浮的飘进了锦家,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都是茫然的。
满脑子的,都在介意着那个“爱过”……
[74] 我真的好难过
她像是受伤的小兽,蹲了许久,才站起身,恍恍惚惚的向着家走去。
脚步漂浮的飘进了锦家,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都是茫然的。
满脑子的,都在介意着那个“爱过”……
锦妈妈看到锦郁这副样子,整个人连忙跑了过来,走到锦郁的面前,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轻声的问了一句:“怎么了?七七,生病了吗?”
锦郁半晌才后知后觉的回了神。
看着面前,尤为熟悉的慈爱的面孔,眼底是满满的关心,她撇了撇嘴。
那是她妈妈,一直都疼爱她的妈妈。
她张了张口,心地像是被噎到了一样,说不出来半句话。
“七七,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我找锦秋找了一天了都没有找到,她没有在插花店也没有在家,你说她腿脚不方便,能去了哪里?”
锦郁模模糊糊的听着锦妈妈担忧的话,心底沉甸甸的,根本无法思考……
妈妈说什么?
姐姐没了吗?
怎么可能呢?
她张了张口,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冷,全身不舒服得很,想要一个人窝在屋里,偷偷的哭泣。
就像是小时候,养的小猫咪不小心死掉了,她伤心的很,哭了一天一夜。
那是她记忆之中最伤心的一件事情了。
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比那个时候,更伤心。
“七七,你给我妈妈安分点,别再惹出来大乱子了,锦家现在不如从前,你爸爸和我已经五十多了,都老了,不能替你们挡风遮雨了,最大的梦想就是看着你们三个孩子安安分分,安安稳稳的成长,那样妈妈都满足了。”
“锦秋这一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怎么突然间就丢了呢?”
“打电话也不接听,真是不知道抛跑去哪里了,给她的司机她也支开了。”
锦郁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似乎全身无力了,唇瓣颤抖的很,许久,才轻轻的说道:“妈妈,我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听你话,不惹你生气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再也克制不住的眼泪落了下来。
落下来一颗,接下来的就像是刹不住闸的水龙头,铺天盖地,流泪满面。
锦妈妈被她这样的眼泪吓了一大跳,以为锦郁是被锦秋的失踪吓到了。
连忙抱着她,哄着:“七七,你姐姐没事的,现在你爸爸和你哥哥都去找了,等下就找到了。”
锦郁一边哭一边嗯,然后扑入了锦妈妈的怀抱里,眼泪落得愈发的猛了,好半天,才轻声的说道:“妈妈,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这一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难过过……”
她不知道为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个男子似乎离开自己了,终于离开了。
心底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堵着,疼痛难受,不舒服极了。
她像是个孩子一样,在自己的母亲的怀抱里,泪流成河。
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儿心,茫然无措的面对着自己一生情路的开端……
==============================
深夜,锦郁真的睡不下去了。
她茫然的站起身,姐姐还没有回家,换做是从前,定然不会这般的担心的。
可是现在的锦秋哪里还能当成普通人对待。
她只有轮椅,没有双腿,马路她没有人看着,都过去的。
锦家灯火辉煌,一家人坐在客厅里,面色焦虑,电话不断的打了出去,不断的有刺耳的电话声响起。
接听之后,锦华总是一脸无奈。
点燃了一根烟,烦躁的吸着。
“大不如从前了,你看,我求了这么多人帮忙找,非说没过二十四个小时,愣不管,要是换做之前的锦家,这点事情,早就给办到了。”
锦程起身,“我出去找找。”
“这么大的一个市区,你去哪里找她?现在锦家也没有人愿意帮忙,更何况,你一个人找十天十夜也未必能找到,时间就是生命,要是真的锦秋真的碰上了意外,那等我们找到了,也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
锦华烦躁的开口,语气显然是有些暴躁了。
“我就觉得锦秋有事,我让你抽个时间问一问,你说你,什么也不问,怕什么锦秋伤心,所以就这么任由她一个人把事情自己咽在肚子里,现在好了,人都没有了!你们到底怎么看着她的,没有看到她有什么精神不正常的时候吗?”
锦华烦躁的把气冲着锦妈妈撒了过去。
锦妈妈原本就担心,这么一来,眼泪落得更猛了,她也不敢辩解,只能小声的说:“那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吗?总不能这么等着吧。”
“那能咋样?锦家现在谁都懒得贴上去,都知道是一片烂摊子,谁挨上去谁倒霉,资金周转不开不说,七七还卖在娱乐圈里呢!我着急的很,巴不得迅速的赚了钱,把七七弄出来,我现在就看着我女儿在我面前,我方向,谁离开我,我都担心的不行!”
“爸,你别着急,公司会好的。”
锦程的语气也带了几分紧绷,他曾经是优等生,考上哈佛的博士,却因为公司的事情,没有去上学,放弃了自己喜欢的学业,选择了自己最不擅长的房地产行业。
“我能不着急吗?”
锦华低了低头,显然黑色的头发之中已经有了很多的银丝,整个人苍老的很。
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几分垂头丧气:“早该知道那些人都是没良心的,好的时候全部围拢了上来,不好的时候,各个能躲多远躲多远,之前七七和太子的婚事在的时候,卖给太子三分面子,对锦家还礼让三分,现在,越来越难了。”
锦郁站在楼梯那里,听到这样的话,整个人的手指颤抖了一下,她从来都不知道,锦家居然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原来,现在的锦家,连找个人求人帮忙都不愿意帮了。
“太子?对,找太子帮帮忙。”锦妈妈像是被抓到了什么希望一样,突然间站起身,“我去给七七说,让七七给太子打个电话,让太子帮忙找。”
“太子已经一个月没找七七了,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吧,妈,还是不要做了,省的为难七七。”锦程抬起头,看着锦妈妈轻声的说道。
“对,还是别了,之前他想帮整顿公司,我拒绝了,我只是觉得他不要七七了,何必再领这份情,那样活着太有压力,迟早女儿会被我们这么糟蹋的卖给了他,太子,不适合做丈夫,不适合七七,所以,锦秋还是我另想办法吧。”锦华揉了揉额头,同意了锦程的话。
锦妈妈抿了抿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旁默默的垂泪。
锦郁本打算下楼的脚步止住了,整个人默默地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推开屋门,握着自己的手机,好半晌,她才找到了他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她有点紧张,手指都有些颤抖,屏住了呼吸,等了很大一会,电话才被接听。
“嗯?”只是一个单子音,似乎知道她是谁。
“薄情……”锦郁小声的喊了他的名字,咬了咬下唇,闭了闭眼睛,她不怎么习惯求他,尤其是还是在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再去求他……
可是没有办法,还是闭了闭眼睛,暗暗地握拳,还是说了出来:“薄情……我姐姐,找不到了……”
对面电话里,没有声音。
只有呼啸的冷风在吹着。
她隐约的听到了薄妈妈细碎的声音,传了过来:“薄情,你开着窗户干什么?那么冷……”
“谁在打电话啊?”声音近了一些,“你怎么不说话?”
而后,锦郁才有听到薄情冷淡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什么色彩,依旧如往昔的清贵而性感。
“唔,我知道了。”
锦郁暗暗地咬了咬牙齿,不知道薄情这话是什么意思。
帮她找,还是不帮她找。
锦郁向来脸皮薄的很,不怎么喜欢求人,现在,她又听到薄情冷淡的声音,整个人的心,一下子难受了起来,像是被冰封了一样,寒凉寒凉的。
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打电话给他,自取其辱了一样。
眼泪落了下来,一点一点的砸在了手机上,闷着声音,说了一个字:“喔。”
然后就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摸了摸眼角溢出来的泪水,才恍惚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这几日的眼泪,却是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
她木愣愣的坐着,一直坐着,没有反应,担心着锦秋……
================================
“谁的电话呢?”薄妈妈看着薄情的脸色并不好看,张开口好奇的问了一句。
薄情没有吭声,只是拿着手机,略微身子有些僵硬。
许久,他才摇了摇头:“没什么,有点事,出去下,回来再说。”
随即,有仆人递上来外套和车钥匙,他接了过来,边走边穿了长长的风衣,就出去了。
出了门,就给李念打了电话,恰好苏莫也在一旁,听了这样的话,眉头一皱,立刻问道:“谁丢了?”
“锦秋,锦郁的姐姐。”李念边说着边从酒桌上站了起来:“莫,等下你把秦释扔回家吧,我和薄情去办点事。”
“我也去。”苏莫挠了挠头发,酒醒了一大半,锦秋丢了?
她去了哪里?
他已经大约两个月没有碰上她了。
起身,也跟着李念向外走,身后的苏佳瑶却站起身,抓了苏莫的手:“哥,我也要去。”
苏莫抿了抿唇,突然间转身,忽的把苏佳瑶狠狠地抱进了怀里。
抱得很紧,紧的苏佳瑶似乎喘不过气来。
苏佳瑶忍不住的嘻嘻的笑了笑:“哥,你抱我这么紧干什么?害怕我跑了不成?你放心吧,不会的,我们新房布置好,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妻子了。”
苏莫点了点头,伸出手,抚了抚苏佳瑶的发丝,心底乱成了一团。
瑶瑶,怎么办?
我,似乎,不是那么想要娶你了……
我知道你很好,哪里都好,是我出现了问题。
与你无关,与锦秋无关,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我特别的想念妖精,想得很……
总是梦到她鲜血淋淋的站在我面前,对我说,莫,你不嫌弃我脏吗?
其实,现在我才知道,不是妖精脏,是我脏,我弄脏了你,也弄脏了妖精,现在似乎,还要弄脏了锦秋……
排山倒海的压抑心情,让苏莫整个人差一点喘息不过来。
他觉得自己变了……从小坚贞的那个思想,变了……
“哥,我不去了,我等你,好不好?”苏佳瑶似乎觉得苏莫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古怪,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好。”苏莫低下头,亲了一下苏佳瑶的额头,还没有挨上,他便转身,跟着李念走了出去。
================================
锦秋一个人去了海边,X市北走,就是大海。
没有人知道她自己怎么过来的,也没有人问。
找到的时候,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轮椅上,漆黑的夜空下,一个人听着风声,看着大海,眼神茫然。
等到大家的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她才恍恍惚惚的抬起头,脸色苍白的很。
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像是莲花绽放,绝美淡雅。
苏莫看到那样的笑容,不知道怎滴,心像是被人扎了一根刺,狠狠地刺着,生疼生疼的。
他张了张口,还没有说话,却看到锦郁跌跌撞撞的就跑了过去。
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汪汪的:“姐,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到处乱跑,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很久的!”
锦郁握着锦秋的手,凉的刺心,她低下头,吹着热气给锦秋,然后急急忙忙的喊着锦程:“哥,你带姐上车,我们回家,姐肯定冻坏了。”
锦程抱了锦秋,上车,锦郁拉着轮椅,在沙滩上,跌跌撞撞的小步的跟着。
她经过薄情身边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淡淡的茉莉花香,夹杂着海风的咸味,灌入了她的心窝。
她皱了皱眉,想到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那么冷冰冰的语气,心底一沉,耸了耸鼻子,原本想要说感谢他帮她找到了姐姐,可是想了想,却冷哼了一声,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锦程看到锦郁这么没大没小的样子,忍不住的对着薄情连忙道谢:“太子,多谢你了,有时间去锦家坐一坐。”
薄情收到了锦郁的不满,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锦郁,转而对着锦程点了点头,“好。”
然后转身就要走。
见到他走,自然苏莫和李念也跟着离去了。
锦郁暗自的跺了跺脚,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更加的失落了,拉着轮椅,咬着舌头,慢吞吞的跟在锦程的身后走去。
她整个人倒是有些漫不经心,心里滋味复杂万千,加上脸皮本就薄的很,有些事情呆呆的想不通,自然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这么缓解这样的难受。
所以再加上薄情那一个淡淡的眼神,心更加的难受了,恨死了薄情了。
心底暗暗地把他讽刺了七八遍。
小小的人,在沙滩上,拖着重重的轮椅,显得有些不搭调。
突然间,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了,暖暖的,下一秒,轮椅被人轻易地拎起。
她才猛然的回了神,看了过去,却是薄情。
男人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拎着轮椅,大步的走到了车前,把轮椅放在了车上。
锦郁也耷拉着脑袋,跟着走到了车前。
她的心底,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情绪,有点尴尬,也有点小纠结。
可是还是带着几分甜的。
是不是,他还是舍不得她?
她这般的想着,边抬起头,看着薄情,却发现男子的眼光冷冷清清的,根本不看她一眼。
心底急得很。
索性跺了跺脚,要开门,一不小心,整个人倒是忘记了穿高跟鞋,灌满了沙子,现在这么一弄,脚丫子疼得很,一是不稳,崴了过去。
薄情虽然没有看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注意着她的。
离她的距离很近,连忙伸出手,一把抱住了跌落的她。
她的小脑袋恰好撞在了他的胸口,撞得他心底发出来沉闷的声音。
心脏一下子跟着熟悉的频率跳动了起来。
他的呼吸也跟着窒息了一下,手圈着她的腰,隔着毛呢料子的大衣,似乎可以想象出来剥开衣服之后,里面肌肤是多么的柔软美好。
他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没救了。
被一个小女人,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他伸出手,刚要把她扶起来,却看到她想要推开他,站起身,他紧了紧手,很是享受着她在他怀里的感觉。
其实锦郁何尝不是心底舒坦了一下,他还是这么的注意着她,是不是?
心底甜甜的,呼吸着,闻着他的味道,感觉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全世界似乎一下子都安静了起来。
可是随即想到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怎么可以这么拥抱着。
而且他已经说是爱过她,不要她了……
顿时锦郁脸一红,连忙气呼呼的给了他一句话:“谢谢!”
薄情绅士的很,整个人落落大方,清清淡淡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没有太大的感情,着实像极了普通的朋友。
锦郁一撇嘴,心里压抑的很,她冷哼了一声:“那请太子放开我!这么抱着女人,是不是想要占便宜!”
薄情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撒开了手,顺势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锦郁原本就没站稳,全身的重量结结实实的给了薄情,现在男子因为她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的乖乖的倒退了两步,把她整个人着实的摔在了地上。
摔得很疼,眼泪都似乎要流了下来。
而薄情却耸了耸肩,冷冷的看着地上摔痛的小女人,没有太大的表情,转身就上了车,离去了。
锦郁看着消失掉的车子,心底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刚刚她是故意摔得,她以为像从前那样,她摔倒了,他会心疼的哄哄她。
然后两个人就借机在一起了,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毕竟过去的一年里,他虽然宠她宠的极致,却还是小打小闹,经常有的。
她固执的很,从不跟他道歉,而他也固执的很,也不肯给她道歉。
两个人都是那般的要面子,谁也不说出来对不起这三个字。
难免会冷战。
但是她似乎也是不怎么习惯他不在身边的感觉,每一次冷战的差不多的时候,只要她趾高气昂的一个电话我饿了,或者象征意义的摔一跤,捂着肚子蹲下去,佯装出来很疼的模样,他就会立刻飞奔到她身边,左右询问。
然后两个人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包括,重逢之后,两个人却从未吵过架,就算是有,过几天,他找上来了她,两个人也就若无其事了。
可是这一次,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她说让他放开,他就那么把她放开了!
甚至,明明知道她靠着他的身体站着呢,他还这样!
他显然是根本不管她是不是会摔疼。
抿了抿唇,说不上来的失落还有着无数的慌乱,似乎,真的,一切事情脱离了她的思想轨道。
好像,真的,他和她,就成为了陌路,和,末路。
“七七,没事吧?”锦程看到摔在地上的锦郁,吓得连忙把锦秋放进了车子里,过来就要扶起来锦郁。
锦郁瞥了头,自顾自的爬了起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吭声,自己打开了车门,坐了上去。
================================
世爵C8,李念开车。
薄情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冷淡的很。
漂亮绝美的脸蛋,绽放出来一层巨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细细的数了数,也不过还有十多天,要春节了。
顿时,李念随口问了一句:“今年过年送礼,要不要送锦家。”
“要。”薄情想也没有想的就应了一句,鼻音有点重,声音慵懒的很,随即微微的抬了抬眼皮:“我去送。”
“不是和她,已经这么解释了吗?”李念意有所指,其实他隐约已经猜出来薄情想要做什么。
随即,眼光闪了闪,略带着几分调侃:“没想到,你比我还.......那个......脸皮厚。”
“喔……”薄情的声音倒是不冰冷了,整个人直直的坐了坐身子,声音也跟着柔软了起来,慢吞吞的蹭了蹭鼻子,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哪里舍不得不要她?”
“不过就是吓一吓她罢了。失手打了她,还那样对她,的确很歉疚,但是随她怎么折腾,不要她是不可能的。”
“她想做朋友那就做朋友。”
薄情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倒是略带着几分平静,声音温柔低微的让人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