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01

锦竹: 成人礼 21-30

chapter.21

    曾唯一回到家,便是“闲”妻良母了。不过对于不安于现状的曾唯一,她定不会让自己闲着的。也许是六年来养成了上班病,总想搞点什么赚点玩玩,即使她现在不愁钱花。
    她老早的打算是想跟红豆开一家服装店,打出自己的牌子来。店铺是找好了,这几天在装修中。由于这几天陪乾乾胡闹加上一些琐碎的事情,装修方面都是红豆在安排,她觉得过意不去,如今她天天跑店里打点。
    店铺在九龙最繁华的街道上,不算最高档,只能说是中档的地皮。当初曾唯一看上的并不是这里,而是铜锣湾最高档的地皮上。无奈红豆说什么也不愿意去那里开店,她解释说:“越有钱的人越挑,更注重名牌,不好伺候,而中层阶级的,买衣服既舍得花钱,对牌子这方面看的淡一点,针对这样的顾客,会好赚点。”
    曾唯一不置可否,只能同意。
    今天持续高温,太阳就像在热平底锅上煎鸡蛋,好似要随时烤糊一样,看的人心惶惶。曾唯一打着太阳伞,站在门口看装修工人在敲敲打打,搬来搬去,忙的浑身是汗。她不想呆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灰尘,不仅吸入鼻腔不健康,还会让脸上也沾满灰尘,污垢不堪。
    现下快中午了,她肚子有些饿,想在临走之前问下建工进度,便招呼着问包工头,“这大概要多久才能装修好?”
    “快的话三四天就搞定了,不过建议通通风。”
    曾唯一点了点头,她在算时间,定个日子剪彩,最好把声势弄的大些。她正在盘算着,忽而有人拍了下她肩膀,只见红豆抱住一箱冰棍走来,递给曾唯一一只,“唯一姐,天热,吃根冰棍。”
    曾唯一笑着接住,一边拆手里的冰棍包装,一边看着红豆这一箱的冰棍,“你买这么多冰棍干什么?能吃的了吗?”
    “我给他们买的,瞧他们热的。”说罢,红豆笑脸盈盈地走过去,吆喝着他们吃冰棍,那些工人皆面带微笑,跟红豆调侃起来,看起来倒是很亲热。
    这是与对待曾唯一截然不同的态度。曾唯一一边含着冰棍,一边呆呆地看着红豆笑弯眼的脸,即使红豆长的不好看,但她有一颗细腻讨人喜的心。曾唯一根本就没想过大热天的跑出去给他们买冰棍,更甚至不愿意与他们更亲近。
    红豆一边擦着自己的满头大汗,一边喘着气问曾唯一:“唯一姐,你吃饭了吗?”
    曾唯一说:“还没呢。”
    “正好,待会儿刘洪涛说有事商量,待会儿一起去。”
    曾唯一保持惯有的淑女微笑,“好。”
    红豆扑哧笑出了声,忽而神神叨叨地对凑近曾唯一,在她耳边说:“唯一姐,刚才老张让我转告你,让你以后别来了,待到合同日期时候来看看就行,这么大热天,把美女晒坏了可不好。”
    曾唯一脸不禁红了起来。这话暗讽很明显,她不在屋里呆着,顶着伞在外面站着,不就是嫌弃屋里脏嘛?若要嫌弃,直接别来便是。
    红豆看曾唯一那红白交接的脸,不禁撇下嘴,“唯一姐,其实这话你别放在心上,老张只是开玩笑,没……”
    “不用说了,我知道。”曾唯一冷了一张脸,“我很清楚自己。”
    在外国那些年来,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人鄙夷过了。说她太过娇作,装腔作势,一副清高样不把人放在眼里。对待男人方面更是觉得男人对她好是理所当然,她并不需要回报什么。她被很多男人看上过,但皆因为曾唯一对他们不冷不热失了热情,一个个放弃。曾唯一也没觉得什么,反正走了一个还会有个猛士崛起。
    她是不合群的,女人们看她不顺眼,男人们要么是有自知之明绕道,要么奋起直追,热脸贴冷屁股也不在乎。有的时候,曾唯一也想要有个知己,可她树大招风,曾经有几个想与她交好,却因为自己长相太过出众,被那几个朋友的男友看上,自然姐妹关系破裂。其实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她根本就是无心之过,有的甚至连那些男人的长相都没记全。难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吗?显然,是的。
    她虽无奈也在暗自庆幸。
    曾唯一不禁看向红豆,这个没有好的视觉效果的女孩,遭遇无人问津,她感到很可惜。红豆虽然不漂亮,但她是个让人很温暖的女孩。曾唯一很喜欢红豆。
    此时,一辆在烈日的折射下黑的发光的奔驰以一个漂亮的四十五度漂移停了下来,刘洪涛招摇过市,以最暴发户的笑容出了车,热情洋溢地朝站在不远处的曾唯一和红豆招手,“美女们好!
    曾唯一不以为然,反观红豆,虽然脸上表现出一副无趣的样子,但她瞳孔下的闪烁,出卖了她。而这特别的目光,被曾唯一待了个正着,莫不是某人春心荡漾,情窦初开了?
    曾唯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住了。
    刘洪涛走过来,笑眯眯地说:“人正好到齐了,可以办事了。”
    曾唯一蹙了蹙眉,不甚理解地问:“办事?什么事?”红豆也同样投来奇怪的目光,表示她也是不知情者,一脸茫然。刘洪涛眨巴眨巴两下自己不大不小的丹凤眼,对唯一说:“曾小姐上次不是说要打响红豆的牌子吗?当然要有有力的宣传啊!”
    “你的意思是……”她想的**不离十了,但还是有些怀疑。还是红豆蓦然吃惊地说了出来,“你请到关心灵了?”
    “那是那是,这也是上天帮我们啊,你知道关心灵的新换的经纪人是谁吗?是猪肉佬的外甥。”刘洪涛说着,还眉飞色舞。
    “啊,猪肉佬?天啊,他外甥居然成了关心灵的经纪人,以前不是在英皇里打杂,怎么……”红豆显然有些激动,可激动归激动,忽然想到一个尴尬的问题。
    关心灵是纪齐宣的前女友,而且是公开亮相交往时间最久的女友。
    曾唯一听到此消息很吃惊,当初她也有过这样的打算甚至还想找纪齐宣帮忙,可这几天下来,这个烂到家的腹稿早就随着新陈代谢消化掉了,如今又让她重新吃下去,还真是食不下咽。
    红豆见到曾唯一脸色微有愠色,对刘洪涛说:“算了吧,名模又不止有关心灵一个。那么大牌,我们养不起。”
    刘洪涛瞪大眼睛,“什么?放弃?”
    “不用了,我们去洽谈再说吧。”曾唯一稍微冷静后回答。
    刘洪涛这才和颜悦色,朝红豆瞪了一眼,“这才是识大体的老板。”
    红豆狠狠白了他一眼,这个蠢材,到现在还没搞清状况。刘洪涛知道曾唯一是纪齐宣的老婆,自然也知道与关心灵的那层关系。不过,他从红豆那里还知道,曾唯一早晚会离婚,她对纪齐宣并没感情。所以,他也便错误地认为,她是不会在意的。
    可他错了。俗话有句话,情敌见情敌,分外眼红。即使她不喜欢纪齐宣,并不代表,她不把关心灵当做情敌对待。
    关于关心灵这几天的八卦传的沸沸扬扬,为了和新生代偶像在一起,抛弃帝王级的钻石王老五,那是要怎么样深情?可近来,八卦记者拍到那位新生代偶像经常出入夜店,并且和同门小师妹关系亲密。热点话题直指关心灵不值。可没过几天,记者居然看见关心灵竟然坐在超市连锁巨亨朱孝明的车上,车震门事件爆发!这几天纪齐宣飞到旧金山去了,还不知道香港这几天的巨变,也不知回来了,他有何感想?
    曾唯一一直在好奇,回来后的纪齐宣,看到旧情人另觅新欢而且还自甘堕落跟个有妇之夫做情妇,会有何感受?
    合同商谈地点是在帝都酒店。
    曾唯一他们是按约定好时间到达,但貌似明星都有耍大牌的迹象,眼看时间已超出半个多小时,还未见到他们的踪影,甚至连个电话也不打来通知一下。
    曾唯一等的有些不耐烦,喝水都喝了两大杯,她起身说:“我去个厕所。”
    她从厕所回来之时,见到他们的位子上多了两个人,关心灵还有她的经纪人,猪肉佬的外甥。红豆看起来很拘谨,连正眼看关心灵的勇气都没有,还好刘洪涛撑的上场面,能说会道。
    关心灵依靠在位子上,一副无趣的样子听刘洪涛侃侃而谈,虽然距离较远,好眼神的曾唯一还是能清楚的观摩她的五官,她真人其实比照片上要好看。她是走妩媚路线,可她五官的线条很柔和,浓妆抹在她脸上,反而压住了她自身柔和的气质,稍稍熄灭了她的魅力。不过总的来说,关心灵确实是个大美人,难怪纪齐宣会和她好上。
    曾唯一吧唧吧唧完后,挺胸抬臀,趾高气扬地朝位子上走去。她是个骄傲的女人,怎能输给别的女人?尤其是“情敌”?


chapter.22

    曾唯一的气质不仅仅张扬出她特立独行的美貌,她的气质中还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冷傲。当然,曾唯一并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当她以平常心去面对关心灵,用名媛那种识大体的态度微微一笑,她却见到关心灵那大惊失色的表情。
    显然,她认识她,知道她。
    曾唯一佯装无知,伸出手来,“你好,我是Minico品牌的法定代表,曾唯一。”
    关心灵并没有马上伸手的意思,而是略带冷意地斜视她的经纪人,“Minico是什么品牌?”她的不屑,让红豆有些难受,她咬着牙,开始隐忍。其实这是任谁都会难过,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被人这么不屑,尤其是像红豆这样卖力的女人。曾唯一略有不高兴,她见不到让红豆受委屈,她正襟危坐在关心灵对面,面无表情地说:“关小姐的气质这么出众,若是穿上我们的品牌,也许就不是能勾搭上朱孝明这样的巨亨了。”
    关心灵睨了她一眼,反问:“曾小姐,你平时穿哪款衣服?”
    曾唯一被她的话问的一愣,微微眯起眼,“就是我们的Minico。”
    关心灵忽而站起来,捋了捋自己额前的刘海,双手抱在胸前,伸出手来,“原来曾小姐穿的就是Minico,这衣服也许正如你所说穿后肯定很勾人,连纪齐宣都能勾上,真是佩服。我也很想试试这迷死人不偿命的新品牌,看看能不能让纪齐宣浪子回头。”
    曾唯一保持微笑,对于关心灵的挑衅,一点也不介意,反而眉毛一挑,语气颇为温润,“那么祝你好运。”
    两人伸出的手交握在一起,他们彼此的目光极为和善,然而手上的力度却是铿锵有力。
    她在对她发起战斗,而她却不屑一顾的嗤之以鼻。
    剩下的事宜都由经纪人和红豆负责,曾唯一也便不用操那个心了。合同谈成以后,刘洪涛建议去喝上一两杯,聊表庆祝。红豆是没什么意见,倒是曾唯一脸上颇有难色。
    她想到了她那不堪的酒品……若是醉了,她在他们两心中的形象可就大毁了。
    她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应,但见两位又那么兴奋不想扫兴,为此,曾唯一感到颇为纠结。要不她就点到为止?只要能适当的控制酒量,不醉即可。如此,她便答应了。
    刘洪涛带他们来的这家酒吧曾唯一并不熟悉,不过从里面过往的客人衣着打扮还有气质来说,应该算的上都是香港中上阶层的人。里面有朋友聚会喝酒,还有寂寞女人在喝寂寞的酒,更甚至还有商人们在这里谈生意。曾唯一一如走来看看,觉得无趣。这家PUB,提不起她的兴趣。
    红豆第一次来这种热闹的地方,她一直缩在曾唯一的身后,唯唯诺诺地偶尔抬头看,靠在曾唯一背后问:“唯一姐,你看舞池的那些人,跳的这么猛,也不怕闪了腰。”
    曾唯一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闪了腰也不用我们付钱。”
    三人找了个适中的位子坐下,酒保上来推荐各式各样的酒。曾唯一伸出她那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闪着她那晶莹妩媚的双眸,朝酒保眨巴下眼,“一瓶爱尔兰威士忌。”
    那酒保像是丢了魂一样,愣了好几秒,才回了神,“好的。”然后灵魂出窍般转身离去。
    刘洪涛此时正一脸迷恋的看着曾唯一那精致到完美的小脸,摇头晃脑地囔囔自语,“诱人!”红豆坐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局促地吃着坐上免费赠送的花生,头低的很低,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曾唯一杵了杵红豆,“红豆酒量好吗?”
    “从小到大没喝过酒。”
    “那你还这么积极要来酒吧?”曾唯一对红豆感到相当吃惊,红豆很不安地继续把头低的更低,脸红的跟红苹果似的,声音如蚊子,“就想来嘛。”
    这种少女情怀的模样,曾唯一见多了。她忍不住把目光看向刘洪涛,这不看还好,一看才发现刘洪涛正对着她一脸痴迷的样子,嘴角还挂着略显“二”的笑容。
    额……情况不对。她立即收回目光,当做没人似的学着红豆一起剥花生了。
    等了好一会儿,威士忌终于被酒保送上来,刘洪涛则迫不及待地给曾唯一盏上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举起酒杯,“先庆祝首战大捷。”
    曾唯一微笑,一饮而尽。刘洪涛大喜,对于曾唯一的豪爽,特满意,再倒上一杯,“这么能喝,再来再来。”
    曾唯一二话不说,再牛饮一杯。
    刘洪涛愣了,喝酒像曾唯一怎么喝的女人还真少见。曾唯一之所以这么喝是想让自己速战速决,先吐为快,这样就好脱身。她从刘洪涛的眼眸可以看出,这个男人对她有意思。其实她本来可以不必放在心里,只是偏偏红豆喜欢上了,她不想失去红豆,不想像曾经那样,因为男人的关系,破坏她那苟延残喘的仅有友情。
    当曾唯一猛喝五杯之时,她终于感到胃部反抽,她辱负重担地狂奔洗手间,开始猛吐。也许是喝的太急,胃抽的相当厉害,她感觉自己都快把胃都吐了出来,吐完以后,她虚脱地在喷了两次水,手上沾着水渍掏出手机给纪齐宣打电话。
    “什么事?”纪齐宣接电话的第一声,便略带不悦了,也不知到底是生什么气。
    曾唯一丝毫不介意他的无常,无力的靠在墙上,略有气喘地说:“我喝醉了,你来接我,你要是不来,我就跟别的男人去开房了。”
    曾唯一很不要脸,她知道纪齐宣肯定不会来,于是她拿这事要挟他。
    纪齐宣在电话那头冷哼,“随便。”
    曾唯一痴痴地笑了,“你说的?我在华盛顿酒吧,等你半个小时,不到就给你戴绿帽子。”说完,她不等纪齐宣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这头可是真疼啊。曾唯一一边捏着头疼的额角,手却紧紧捂住自己那刚刚掏空的胃。真是糟糕透顶,头重脚轻不说,这胃更是疼的她汗流浃背。糟蹋胃也不是她这么糟蹋的,即使她自诩是个女壮士。
    曾唯一在洗手间待了很久,总之等自己脚站麻了,实在没办法才出去的。她跌跌撞撞还没撞回自己的位置上,她面前就屹立一道墙,把她撞的七荤八素的。她本想破口骂人,抬头一见,却见纪齐宣那铁青的脸正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她看,好似要把她看的浑身是窟窿。
    曾唯一微微眯起眼,双手抵在纪齐宣的胸前,纪齐宣的呼吸略有急促,神经经络跳的很快,想必是急忙赶过来的。曾唯一嘴角微微上翘,圈住纪齐宣的脖子,嘴唇逼近他的下颚,得逞地痴笑说:“这么怕我跟别的男人开房?”
    纪齐宣把唇抿的很紧,并不打算搭理她,他面无表情地扯开曾唯一圈他脖子的手,然而曾唯一圈的很紧,嘴角一直扬起那奸人得逞的坏笑。
    两人的亲密动作虽在这样的酒吧里习以为常,只是纪齐宣一身正派西装,加上脸上不苟言笑,倒与这样的环境格格不入。加上曾唯一太美,纪齐宣太俊,这样的搭配难免会让偶尔侧目几下。
    凡是经过他们的男女,总会回头都看几眼。
    纪齐宣对曾唯一的死皮赖脸极其无奈,冷着一张脸问:“你想怎样?”
    “吻我。”曾唯一把自己的下巴微微抬起,轻轻闭上眼,一副“我已经准备好”的样子。纪齐宣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无动于衷,反而冷冷地问:“曾唯一,请注重场合。”
    “你真啰嗦。”曾唯一表示很不满,硬生生把纪齐宣的衣领往下来,纪齐宣不得不略略欠身,曾唯一微抬起脚尖,相当迅速地吻上他的唇。
    他只能叹息,抱住她,反吻她。
    旁边围观之人,齐体鼓掌起来。
    红豆本来是在剥花生,被阵阵掌声搞得莫名其妙。刘洪涛也好奇把目光看去,奈何那堆堆的人山人海,什么也看不到。所谓好奇害死一只猫,刘洪涛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好奇带给自己后来的难受是绝对不会拉着红豆去看的。
    事情哪里知道未来?完全不知情的刘洪涛还乐呵呵带红豆去看戏。扒开人群,两人原本面带喜色的表情,皆瞬间凝固了……
    红豆看着她的唯一姐正和纪齐宣缠绵热吻,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在原地不知所措。而刘洪涛的表情更加丰富,他先石化,接着破裂,最后悲痛的抿着双唇,为什么他眼里含有泪水?因为他在这一刻,失恋了……他几乎是泪奔的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猛灌酒。温柔体贴的红豆紧随其后忙忙劝说。
    她解释说:“唯一姐喝醉了,可能是见到长的俊一点就起色心呢?”
    某失恋男,继续灌酒。
    红豆不懈继续解释:“你看,刚才他们亲吻的姿势,是纪齐宣紧紧抱住唯一姐的,一定是被强吻了。”
    某失恋男,悲恸的呜咽两下,继续喝酒。
    红豆继续打气,“失恋乃成亲之母。”
    某失恋男悲痛欲绝。
    好吧,红豆觉得她还是闭嘴比较好,她只能忧伤地看向那簇拥成一团的人群,她不理解曾唯一和纪齐宣这是演哪出戏。
    激烈缠绵之吻结束,曾唯一缩在纪齐宣的怀里,表情看起来倒有些兴奋,她在他胸前不轻不重的画了几个圈,笑的很灿烂。
    纪齐宣不动声色地抓住曾唯一的“骚蹄子”,眯眼道:“满意了?”
    曾唯一把目光转向红豆那一边,见刘洪涛在一直抹泪,红豆好生安慰中,心满意足地笑道:“很满意。”
    纪齐宣冷笑,“好处?”
    曾唯一依偎在纪齐宣怀里,“直到你满意为止。”


chapter.23

    在回到别墅的路上,曾唯一一直在捂着自己的肚子,表面上她如平常一般平静,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额头上已然顶着涔涔汗水,牙关咬的极紧,似在隐忍着什么。
    当车终于到达目的地,停在别墅正前方的□入口处以后,曾唯一连看门的力气都没有了。纪齐宣坐在正驾驶位上,斜视她一眼,自己先下了车,从车头转了半圈,为曾唯一打开门。
    “谢谢。”曾唯一一边捂着肚子,一边艰难的下车。脚踩在草地上,在夜晚里发出“滋滋”的稀疏声,可见这夜,有多静。
    曾唯一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迈一步对她而言就像是踩到刀片上,步步维艰。她只好用可怜虫的表情看向纪齐宣,秀眉呈微型“八”字,嘴唇略垮下,一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样。
    纪齐宣说:“你说我该说你活该呢还是活该?”
    曾唯一委屈的摇头,痛苦难耐地蹲□子,眼巴巴地抬起头求助的看着居高临下的纪齐宣。其实曾唯一觉得她对纪齐宣是特殊的,她不会像除了她爹地以外的任何男人撒娇,无论是那些对她千依百顺的追求者,还是比她长的长辈。偏偏纪齐宣是个例外,她总会在他面前不自禁的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气,用一张她不大会用却在他面前用的很娴熟的可怜虫的脸向他求抚摸。
    也许是纪齐宣太好说话,抑或者,纪齐宣那双深邃如海的双眸凝望她时让她归于平静安逸,自心底有种信任。纪齐宣之于曾唯一而言,特殊又敏感。
    也许女人就是这样,一生会遇见两个男人,一个给他身体,另一个给他爱情。之于纪齐宣,也许是除了爱情,她什么都给了的男人。
    她觉得这样足够了,她并没有对不起这个男人。
    纪齐宣蹲下身子,目光不善地问:“背你回去?”
    “胃疼,背的会更难受,”她嘟囔着嘴,“当然是要抱我回去。”说罢,曾唯一还提前做好准备,伸出双手,一副“来抱抱”的姿势,犹如天上掉钻石,伸手去接的迫切。
    纪齐宣也不说愿意与否,直接便伸手一捞,与曾唯一的姿势完全契合在一起,脖颈顺着手的方向被曾唯一刚好搂住,纪齐宣虽是臭着脸,无视曾唯一那与料想一样的得意笑,表情倒像是鬼魅一样心惊肉跳,但他的步伐很轻,尽量的在舒缓走路的动荡,给曾唯一一个很安逸的怀抱。
    曾唯一对着不苟言笑的纪齐宣说:“嘿,纪齐宣,今晚我好好犒赏你。”
    纪齐宣冷了一张脸,送给她一个急冻光。识时务为俊杰的曾唯一立即给自己封了嘴,她不可再得寸进尺了,人都是有忍耐限度的,更何况是“忍者”级别的纪齐宣?
    开门,上楼,送上床。曾唯一一屁股坐在床上的下一刻,纪齐宣便抽身准备下楼。曾唯一连忙囔了一句:“我是病人。”
    纪齐宣立即驻足,幽幽转头侧看着她,“然后呢?”
    他浑身散发出一股寒气,让曾唯一不寒而栗,她顿时缄默不语,只是太不甘心,眼神带着怨恨与不满。眼睁睁看着纪齐宣离去,曾唯一不知为何,难过极了,好像被主人遗弃的小狗,蜷着身子,抱膝而卧。
    此时此刻,曾唯一是彻底感受到来自心灵深处的孤立。她以为纪齐宣不会这么对她的,怎么可以就这样丢□体不适的她?他从来都是把她捧在手心怕化,把她关怀备至的细心男人,她甚至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纪齐宣有一天,会这么对她?见到她胃疼,就这么扬长而去?
    她莫名的委屈起来……
    直到她听到上楼的踏步声,她的精神才渐渐好起来,竟然心里有一丝丝雀跃,她雀跃的是,来人会是纪齐宣,他还是如从前一样,爱护她,关心她。她幽幽转头,只见纪齐宣手里端着一托盘,托盘上面摆着一只白底青花瓷的小碗。曾唯一还来不及一愣,便见纪齐宣面无表情的端着小碗过来,“起来。”
    曾唯一老老实实地爬起来。
    纪齐宣把小碗递给她,目光不善,“你不知道你有严重的胃寒?”
    她不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端着的青花瓷小碗,里面盛着枣红色的液体,平滑的表面在灯光下发着银碎的白光,顿时折煞了她的眼。这是一碗普普通通的老姜红糖水,温中散寒,适合她这胃寒之人。这么多年,她总觉得胃不适,总会自己煮一碗老姜红糖水喝,其实,她也是像纪齐宣学的,以前的每个夜晚,他总会在她刷牙前端上一碗给她,告诉她,这个能润胃。
    不知为何,曾唯一觉得眼眶发热,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极力忍住,端着小碗,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很甜带着辛辣,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纪齐宣见从来不哭的曾唯一竟然边喝东西边流泪,蹙了蹙眉毛,“不见效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曾唯一一味的摇头,却不肯说一句话。青花瓷小碗见底以后,曾唯一才抬起她那略显湿润的眼,她问:“纪齐宣,你说,我会不会能找到一个像你一样疼惜我的男人?”
    纪齐宣愣了一愣,目光的清明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嗤笑一声,“你会的。”
    是吗?曾唯一扪心自问,为何六年来,她始终寻觅不到?那些躺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只是想脱掉她的内裤而已!她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纪齐宣,仿佛时光回转,那个腼腆不爱说话的未婚夫。她的爹地以前对她说过,“你要找个比林穆森更好男人,我看就纪家的那个孩子。爹地不会看错的,他会是一个相当合格的老公。”
    所以,她的爹地那么放心的把她交给他。在她还没有和他正式结婚,她就住进了他们的新房。她是个不懂得照顾人的女人,他的几次生病,她总是打电话请私人看护来照顾,而当她生病,守在床边的永远是沉默寡言,脸上带着严肃的他。他刚硬如磐石,磐石无转移。可惜,她不是蒲苇,她是个蔓藤,努力攀附的是她永远上不去的大树。
    何必呢?她曾一次次问过自己,可始终得不到答案。也许就是因为她不是蒲苇,磐石的无转移,她不会韧如丝。
    曾唯一忽而紧紧扑进纪齐宣的怀里,语气低落地说:“哪一天你不再疼我了,我希望你不要一声不吭,请告诉我。”她不想今天的感觉再来一次,被遗弃的小狗,真是沮丧透顶。
    纪齐宣没有回答,只是僵硬着身子,默默地垂下眼睑。
    这一天,真的能到来吗?
    那晚,月光皎洁,明净如水的月光下,两个影子叠在一起,影影重重,相相呼应。宛如皮影戏,不要背后的现实,只要前台的剧情。
    ***
    一般酒精的另一作用是促进睡眠,第二天应该会起的晚才是。然而,曾唯一在正常公鸡早鸣之时,就醒来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微微侧着身子,窝在某个男人赤裸的怀里。她睡在他的左边,她躺在他的臂弯下,看见他左侧心脏处那青灰的刺青。她用食指顺着刺青的方向来回滑动,好似在涂鸦。
    纪齐宣被她弄醒了。他稍稍睁开眼帘,朝她侧身过去,把她抱的结结实实,口干舌燥地说:“醒了?”
    “客官,昨天满意吗?”曾唯一那无处安放的一只手只好顺势搂着他的腰。
    纪齐宣的身材很棒,浑身上下无一块赘肉,都是一块块肌肉,尤其是腹部上的那几块腹肌,大大提高了做爱的乐趣,耐久、刺激。
    曾唯一抚摸着他的“小蛮腰”,贪婪地嗅着纪齐宣身上那夹杂着淡淡香气的体香。突然,她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开始抵着她那里了。
    她猛地睁开眼,咯咯地笑道:“客官,你要不要起来?”
    “整体没起来,但是部分已经起来了。”纪齐宣端着曾唯一地小脸细细看了一番,那是迷恋的表情,他一直迷恋着他身下的小妖精,一直是无可自拔到即使再心痛,还是想要她。
    他们在接吻,火热、煽情。即使对方都口干舌燥,然而舌与舌的交融,竟滋生出一股腻歪的甜液,纪齐宣如干渴的猛兽,久逢甘露地吸吮。曾唯一被纪齐宣的火热点燃,她努力地攀附他,紧紧靠向他,弓身娇喘,环抱他那精壮的蛮腰,与他共赴欢乐与痛苦的极乐世界。
    “纪齐宣,你很棒。”
    “谢谢。”
    “……”
    后来,曾唯一一直觉得,好的性生活,是夫妻感情之间最好的调剂,忘记痛苦与烦恼,记住的只是,彼此之间带来的快乐与幸福。


chapter.24

    关心灵的经纪人通知曾唯一,试镜拍照安排在这个星期六的早上九点半。曾唯一表示没有意见。关于关心灵成为他们品牌Minico的事,纪齐宣并不知道,曾唯一也没有打算告诉他的意思,她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星期六早上曾乾没有课,但是曾唯一给他报了奥数补习班,平时都是纪齐宣送他去的。那天,曾唯一起的很早,不过还是比纪齐宣迟了一步,她醒来的时候,她旁边的床位是空的。她穿着软式白色拖鞋,一身宽松白棉露肩长裙,头发略有蓬松,慵慵懒懒地一边挠头发,一边下楼。
    阳光明媚,透过透明玻璃折射进屋,如一道虹光砸碎在洁白的地面,晶莹闪烁。纪齐宣一身西装革履,正在闲闲地看报,曾乾则坐在对面,用他那婴儿肥的小手握住叉子拨弄着盘里的煎鸡蛋。
    也许听到了下楼的声音,曾乾抬起头来,见到难得不日晒三竿不起床的妈咪,惊喜过望,“妈咪。”
    纪齐宣才把目光看去。
    她屹立在楼梯处,一手轻抚在白色楼梯手扶,宽松的白色棉裙睡衣虽把她魔鬼身材遮掩住,但那双白皙笔直的修长长腿还是外露,棉裙下摆正好盖住臀部以上,若隐若现的翘臀让人遐想。
    她很诱人。纪齐宣不禁眯起眼,把报纸合上。曾唯一拖着拖鞋走来,顺道揉了揉曾乾的毛绒卷发,再坐到一边,一手拄着脑袋,闲情逸致地问:“有我的早餐吗?”
    正在此时,菲佣正好端一托盘过来,上面大碟小碟装着英式早餐,曾唯一便迫不及待地“叉叉叉”了!她一边吃一边看纪齐宣手里正在看的报纸,咦?这报纸貌似不是今天的?日期已有一两个星期了。
    倏地,曾唯一恍如惨遭一记霹雳,一两个星期前,几乎每刊上都有关于关心灵的变动消息,其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便是关于和超市巨亨朱孝明的“不伦之恋”。曾唯一偷偷抬眼瞄了纪齐宣几眼,眼见他面无表情翻看,心里在打鼓。要是知道自己的旧情人这么堕落,他会怎么想?
    由于她的一时闪神,痴呆盯着纪齐宣看而不自知。纪齐宣把目光瞟了过去,“我不是美食,不用这么看我。”曾唯一一下子回了魂,干笑两下,继续“叉叉叉”,但食之无味。
    纪齐宣要带曾乾去补习班,不会开车的曾唯一想搭个顺风车。于是,一家三口一大早,纪齐宣当司机,曾唯一坐副驾驶位,曾乾则躺在后座位上……
    此时的曾唯一正在车上抹防晒霜,这款防晒霜曾唯一以前并未买过,只是听柜台小姐介绍,便抱着试试的态度。当她把崭新的瓶盖打开,挤出一点来,在自己手臂上涂抹还未涂开,纪齐宣立即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曾唯一立马闻了下味道,这凑近一闻才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蝴蝶兰香气。纪齐宣因对蝴蝶兰香气过敏,再细微的香也能察觉到,简直就是雷厉风行的速度。
    “怎么是蝴蝶兰?郁闷。”曾唯一不禁抱怨。其实以前的她,挺喜欢蝴蝶兰的味道,清淡悠远,好似似水年华的青春,流逝如今。要不是照顾纪齐宣,曾唯一现在的化妆品里不可能没有一件不是蝴蝶兰味道的。
    纪齐宣因刚才打了个喷嚏,习惯性掏出衣里内兜的蓝条格子手帕,轻轻捂了下鼻子,再放回去。曾唯一问:“我以前送的手帕真的扔了?”
    “扔了。”
    虽然明明知道答案,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这款手帕当时在香港她找不到,是特意跑到澳门去买的,虽然对她而言不贵,但她是花了一些功夫的。那时,曾唯一都不知道,她对纪齐宣好,是真还是假?是为了演戏给林穆森看?还是她真的把纪齐宣当自己的男人?
    曾乾躺在后座上,嘟囔一句:“妈咪不是很喜欢蝴蝶兰香味吗?以前还特意买了这味的香水啊?”曾乾很不明白的问了一句。没和纪齐宣在一起之时,曾唯一还会用蝴蝶兰的香水的。
    曾唯一快言快语地说:“你要记住,你爹地有蝴蝶兰花粉过敏,以后我们要与蝴蝶兰隔绝。”
    “哎呀,妈咪,你不是从来不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无论是出于什么愿意?哎呀呀,爹地就是不一样,为了爹地都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了。”曾乾咯咯地笑,似偷笑,又似在欢喜,可又像是在嘲笑,妈咪果然载倒在爹地的西装裤下?
    曾唯一偷扫了言纪齐宣,他在开车,目光直视前方,可他的嘴角已然微微翘起,也不知是一直保持微笑,还是被曾乾夸张的语气弄笑了。曾唯一也不反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儿子,反而硬撑着,“你现在才知道啊,你不知道你爹地是你妈咪的心肝宝贝?谁跟我抢,我跟谁拼命?”
    曾乾立即目瞪口呆,双手捂住小嘴,倒吸一口气,啊,他受惊了。
    车子方向盘下一秒失控,还好纪齐宣技术好,立即稳当起来。曾乾无奈地摇头,对曾唯一说:“妈咪,你刚才那句爱的表达实在太震惊了,也不给爹地一个缓和的机会。”
    曾唯一白了曾乾一眼,顺便扫了眼纪齐宣。正在这时,纪齐宣一个刹车,由于惯性曾唯一身子稍稍摇晃了一下,错过了纪齐宣那一闪而过的表情。
    “乾乾到了,爹地妈咪就不送你进去了,你自己可以进去吧?”纪齐宣歪着头温润地问。曾乾拼命地点头,自己打开车出去了,然后垫着脚攀到车窗上,朝车里的曾唯一和纪齐宣招手,然后背着书包一步一步,倒有军姿走步的味道朝补习班走去。
    乾乾离开,曾唯一还来不及缓口气,纪齐宣却忽然转身,身子朝她俯来。曾唯一大惊失色,以为纪齐宣想在车上搞车震门,她立即正色道:“先忍忍,回家再说。”
    纪齐宣先是错愕,随后冷艳高贵地一笑,“我不是你心肝宝贝吗?谁强谁拼命?心肝宝贝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曾唯一张口结舌,无话可说。那句敷衍儿子的话,这位老大不小的男人居然还当真她干咳几下,“你是我晚上的心肝宝贝。”
    这话说的……
    纪齐宣立即冷了一张脸,正襟危坐起来,重新扶住方向盘问她:“你去哪?”
    “天都摄影棚那儿。”
    纪齐宣并未问她去哪里做什么,曾唯一连措辞都省下了,真是方便。
    开车的过程中,纪齐宣对曾唯一说:“你出行不是很方便,石澳车也难打,你还是学开车吧。”
    曾唯一点头,“嗯,过段时间报名去。”确实,她出行很不方便,她不能像以前一样,要求不同的男人开车接送她,她现在是纪太太,有夫之妇,总是要注意形象的。
    既然男人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了,再说,身为纪齐宣的老婆,出行连自驾车都没有,肯定会被人笑话了。曾唯一接着说:“你有空的时候,带我去选车吧,纪先生应该不在乎车的价钱吧?”她嘿嘿笑了两下,看着纪齐宣那面无表情的脸,笑地有些无赖,“我要买最新款最好最贵的车,行吗?”
    他不在意回应,“随意,只要你喜欢。”
    关于钱,他对她向来不计较,只要她喜欢,只要她满意。他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他也知道,曾唯一只稀罕的是他的钱,仅此而已。
    到达天都摄影棚楼外,曾唯一立马后悔让纪齐宣送了,她知道关心灵喜欢刷大牌,肯定会比约定时间慢上个把个钟头,所以她才无所顾忌地让纪齐宣送过来,再说自己明明早到起码一个小时多,她能百分之百肯定他们两人是碰不到面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纪齐宣的车停下,就是因为过车路口处被记者堵住,关心灵今日穿咖啡色吊带连衣裙,斜扎马尾正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
    曾唯一小心翼翼看向纪齐宣,他依旧面瘫,毫无表情,只是目光在关心灵身上停留的时间过长。曾唯一撇嘴暗讽,“这么舍不得,直接冲出去告诉记者,你俩要复合好了。”
    纪齐宣睨着曾唯一,目光冰冷,“然后呢?”
    “然后,我们签离婚协议书呗。”曾唯一翘起腿,搭在她另一条腿上,一手拄在另一只手上,表情不是很愉悦地说:“关心灵小姐这么迷人,你舍得放弃?”
    纪齐宣忽而伸手,挑起曾唯一那带有愠色的脸,他眯着眼睛笑:“你舍得你的心肝宝贝?”
    “当然不舍得。”曾唯一微笑,“把你拱手让人,就是把我幸福生活让给别人,你认为我会舍得?”
    纪齐宣冷笑,略带讽刺,“那你应该好好抓牢了。”
    曾唯一轻佻地舔了下他的手指,眯着眼对他笑,“我怕我魅力不及人家,你就跟人家跑了。”
    “放心,你一直是最迷人。”
    曾唯一仅仅是微笑。
    也许是车子挨着记者太近了,有几个记者回头正好看见了车上的曾唯一和纪齐宣,于是,他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连跳三级地狂奔而来,对车里的曾唯一和纪齐宣猛拍,还一边对这车窗问:“纪先生纪太太,早上好。刚才关心灵告诉我们,她是因为代言纪太太您的新服装品牌来此拍照,这是真的吗?”
    曾唯一浑身僵硬……这关心灵还真是大嘴巴。她本来打算在外是让红豆当法定代表,她幕后就行。如今关心灵这么一说,得引起多大的麻烦?尤其是纪齐宣和关心灵曾经那档子事,又要拿来炒冷饭了。不过这是后来的事,如今她该面对的是隐瞒纪齐宣擅自找关心灵签约,他会不会不高兴?
    她忐忑地转身,但见纪齐宣正在解安全带。
    “那个……”曾唯一嗫嚅地在找措辞。
    纪齐宣回头看她一眼,轻笑:“迷人的太太,你是想输吗?”他眼中夹杂着狡黠,没什么真诚可言。曾唯一顿时愣在原地,细细品嚼纪齐宣这句话。
    她和他被记者逮着,不出去是断然不可的。不仅要出去,而且还要大大方方的昂首挺胸出去,要不纪齐宣的颜面何存?在外公布,可是关心灵抛弃纪齐宣的。
    此刻,曾唯一突然意识到,关心灵接这个代言,目的不仅仅是想高额的代言费和试穿漂亮的衣服那么简单,从她告诉记者,是代理她的品牌可以看出,她的目的不过是想通过她,还想与纪齐宣搅合在一起,希望旧情复燃?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
    曾唯一此时就像喝了红牛一样,充满了战斗力。她立即换上甜甜的笑容,对纪齐宣笑道:“亲爱的老公,我们下车吧。”


chapter.25

    若要是算高调,任谁都比不过曾唯一,她一直是个高调的人,不用故意,只需顺其自然便可,她的外貌就是一种高调的资本。
    两人一前一后下车,一大堆记者拿着自己的长枪短炮冲锋而来,原本被簇拥的关心灵身边一晃竟全跑向曾唯一那儿去了,好似曾唯一比关心灵更大牌。
    “纪太太,您为何要用关心灵来代言您的品牌?难道您不知关心灵和纪先生的关系吗?”
    曾唯一保持微笑,按兵不动。
    “纪先生,您对纪太太这个方案有何意义?您不会尴尬吗?”
    曾唯一忽而抱住旁边的纪齐宣的手臂,一副占有欲地对记者微笑,“我老公是公私分明之人,你们不要胡乱猜测了。”
    这时,落单的关心灵即使处境比较尴尬,但她依旧很有气场的款款走来,而那些记者好似扫描机一般,立即朝关心灵扫描过去,一阵猛拍。
    关心灵目空一切,直接无视了纪齐宣旁边的曾唯一,对纪齐宣娴熟一笑,“好久不见。”
    纪齐宣只是露出礼貌地微笑,点头。
    她选择性的无视,曾唯一自然也能无视,她直接对纪齐宣说:“我们进去吧。”潜台词也是在对关心灵说——别在外面丢人了,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事多,我们内部解决。
    在前一刻,曾唯一还是对关心灵略有好感的,年纪比她小,却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不简单。可当她知道关心灵爆料她是幕后老板以后,那难得可贵的好感立即消失殆尽,甚至基因突变成反感。
    在签约以后,她曾私下里打电话给她,让她隐瞒她是Minico品牌的幕后老板,她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她知道这些能胡编乱造的记者肯定会以此大出文章,闹的沸沸扬扬。当时关心灵还满口答应,想不到还是个小骗子。这样就以为把她当猴耍了?曾唯一暗忖,不给点颜色,就不知道她曾唯一是谁。
    三人一起朝天都影棚前进之时,由于记者一直堵路,无论保安怎么阻扰,还是走的艰难。更甚至,关心灵当即被一位记者挤地直接往纪齐宣身上扑!!
    曾唯一立即火冒金心,保持镇定地暗地里掐着纪齐宣!好似在提醒他,他现在是谁的,不可乱来。纪齐宣很无奈,左侧佳人投怀送抱,右侧美人动用家法,着实是消受不起。
    一个桌子,八张椅子,坐了四个人。
    曾唯一对她面前的关心灵说:“关小姐,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有信守承诺吗?”
    关心灵抿着唇,目光并未转到曾唯一那儿,而是看着坐在曾唯一旁边的纪齐宣,她定定地看他,“我们又没签合同,我忘了,不行吗?”眼皮一闭,眼珠子已经转到曾唯一那儿去了,眼里充斥着不屑。
    曾唯一恍然大悟,“这样啊!行。”她在笑,无关紧要地笑。纪齐宣不禁微微眯起眼,他知道此时的曾唯一已经有计划了。
    他只需隔岸观火。
    曾唯一要求关心灵拍照。关心灵也没多大意见,毕竟合同里有说明,凡是拍照要求一律按照乙方(曾唯一的Minico品牌)的要求。
    曾唯一的要求很奇特,她要求关心灵与一条蟒蛇拍照,要那条蛇缠在她脖子上,与那条蛇亲吻。大部分女孩不喜欢冷血动物,关心灵也不例外,她不仅不喜欢,还厌恶,甚至想吐。当工作人员拿一条上来递给关心灵之时,关心灵立即飞跳起来,怒瞪站在旁边双手抱胸的曾唯一,“你有病是吗?我坚决不用这个作为我的搭档。”
    曾唯一睨了她一眼,“我们是签合同的,你不记得了?”她学她,用合同压她,她照样用合同抵制她。
    关心灵冷笑,“你的要求太苛刻,无法达成?”
    “我并不认为我的要求很苛刻。”曾唯一双手抱胸,一头时尚的波浪卷,穿着塑身短裙,配上高跟鞋,巨有女王气场地走到那条黄金蟒旁边,抚摸着那冷血动物,“你这搭档可值一百多万,再说,这蟒又不咬人,哪里苛刻了?”曾唯一声音微微提高,甚有嗤笑她的意思。
    “我不要。”关心灵撇头立即拒绝。
    “我们签了合同。”曾唯一再次强调。
    关心灵火气顿时上来,“不拍就是不拍。”
    曾唯一一本正经地说:“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并没有要求什么过分的要求。”
    关心灵深吸一口气,想去平复自己内心的暴躁,然而看见曾唯一随意地踱步走到纪齐宣面前,闲闲地拽了拽纪齐宣的领子,帮他整理好,朝他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
    曾唯一再过头来,见关心灵正在看她和纪齐宣,不以为然,她继续问:“关小姐,想好了吗?”
    她的漫不经心,深深刺激到了关心灵,她咬牙切齿地冷哼一句:“纪太太,算你狠。”说罢扬长而去。站在关心灵身后的经纪人略有抱歉的鞠躬,“纪小姐,实在抱歉。”
    “这算单方面的解约?”曾唯一一挑眉,冷冷地看向经纪人。经纪人无奈不已,“我试着去和关小姐谈谈,希望曾小姐给我点时间。”
    “好的。”
    看着经纪人大汗淋淋地尾随关心灵离去,曾唯一这才舒了口气。纪齐宣扫了一眼助手手里的黄金蟒,淡漠地问:“这么短时间,居然能找到一条黄金蟒?不错。”
    黄金蟒的出处无非是道具公司有,要么就是私人作为宠物有。像助手手里拿的那条纯血统的黄金蟒,纪齐宣都怀疑整个香港能有几条?
    不是买不起,而是养蟒作为宠物的,少之又少。
    曾唯一则瞪着一副天真的大眼,“这就是‘黄蓉’啊!”
    所谓“黄蓉”此蟒也!这蟒便是纪齐宣养的宠物。追溯时间,也有七八岁,比曾乾还要大点。这黄蓉是曾唯一取的,那会儿她正迷恋《射雕英雄传》,特喜欢翁美玲演的黄蓉,于是见此黄金蟒浑身黄橙橙的,加上是条母蟒,便取名为黄蓉了。
    她本来以为这条蟒早就死了,没想到昨天宠物医院因打不通纪齐宣的手机把电话打到家里来,通知黄蓉康复很好,可以出院了。曾唯一太懒,就拜托正好去影棚送衣服的红豆把黄蓉送到影棚住一天,明天过去时候,再顺道把它接回来。
    没想到正好发挥了作用,它果然不是白来一遭啊!只是黄蓉年纪过大,一直匍匐脑袋,无精打采。
    纪齐宣蹙了蹙眉,“这条蟒我打算送给Bartley。我怕乾乾害怕。”
    曾唯一嘟哝一句,“当初我搬进你家,也不见你把这条蟒送人啊。”此话说的倒有些酸溜溜了,这是不对的,怎么可以跟儿子吃醋呢?
    纪齐宣不置可否,“我知道你不怕。”
    曾唯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还怕区区一条巨蟒吗?曾唯一也不再追究,只是把手搂在纪齐宣的腰部,微微踮起脚尖,唇靠近他的耳垂,坏坏吹口气,笑道:“本来嘛,我自己本身就是个爱缠死你的巨蟒。”
    纪齐宣嘴角微露笑意。
    “咔嚓。”相机开拍的声音。
    纪齐宣和曾唯一皆一愣,转身齐体朝摄影师看去,不解他为什么要他两。
    “我觉得纪太太和纪先生你们可以自己当代言人。”摄影师微笑地把刚才抓拍的镜头给这两位俊男美女看。那画面真是堪堪的极致啊。两人身高契合,女子轻搂男子的腰,微微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细语,男子露出浅浅的笑意。
    本身纪齐宣外貌也出众,带有四分之一的英国血统,欧式深邃又深刻的眉目,英挺的鼻梁,还有那性感的嘴唇稍稍上翘,带着男人味十足的邪魅,而曾唯一身上穿的白衬衫配紧身高腰短裙,把她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修饰到了极致不说,照片上那阴影交汇的侧脸,忽明忽暗的呈现出一股神秘,让人只能看个大概,肯定她是个美女,却又为无法看到她的全貌而叹息。不得不说,这张抓拍,无论从角度、光线还是动作来说,确实好的没话说。
    不过,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没有心动,实在对代言没兴趣。曾唯一只是相机还给了摄影师,嘱咐说:“麻烦你把这张照片放大成2平方米。”然后对纪齐宣嬉笑,“挂在我们的卧室,可好?”
    “随意。”纪齐宣还给她一个淡然的笑。
    Bartley来“取”黄蓉了。当他看见一条比他瘦弱的大腿还要粗的蟒将要被他圈养,他顿时潸然泪下,差点哭的那个梨花带雨地跪在地上叩谢纪齐宣的赏赐。
    纪齐宣和曾唯一离开天都影棚的时候,Bartley抱着黄蓉与他们送别,嘴角挂下,一副苦瓜脸,好似依依不舍的样子。
    “貌似Bartley不喜欢黄蓉。”曾唯一通过反凸镜,得到这个结论。
    “日久生情。”纪齐宣不紧不慢地说道。
    曾唯一不大赞同地说:“不一定吧?有的时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即使呆在一起,还是不喜欢,根本不能日久生情。”
    纪齐宣自嘲笑起:“是啊,无论怎么努力,有的,终究是无法日久生情。”



chapter.26

    在宽敞的大卧室,墙壁上挂着巨幅相片,框表的很精致,是由上等的紫檀木雕刻成玉兰花,好似花是融进入木材里,半遮半掩地透着一股玉兰香。框里的照片就是在天都影棚的一次绝杀的抓拍。
    加上晨曦的投射,弥漫在空气中的隐隐香气更加灼烈。曾唯一慢悠悠地起床,伸个懒腰,眼睛迷迷瞪瞪地瞥了眼落地窗外,雀鸟喳喳地立在围栏上,快速转悠地它小巧的脑袋。
    曾唯一不以为然,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她浑身赤裸,一丝不挂站了起来,随意从床上扯了一条空调薄被裹起来,走到衣柜旁,挑选自己心爱的衣服。
    曾唯一以前穿衣服是一个月换一批,如今“攀”上了大款,条件好了,一批的数量增多不少,周期也从一个月改成了半个月。不过最近精力花在Minico身上,她的衣服也皆有红豆亲自设计和裁剪,款式绝对不比现下流行的差,至少曾唯一很喜欢。
    她伸出手,用她那双修长的手指一路划过衣柜里挂着的衣服,举棋不定。衣服太多也是个麻烦,不知道选穿什么衣服好。
    此时门正好被人打开,纪齐宣一边脱外套西装,大步潇洒走来,眼神随意一扫,但见曾唯一裹着被子与他遥遥相望。
    曾唯一颇为吃惊地问:“怎么又回来了?”
    纪齐宣淡漠地坐在床上,不肯说一句话。对于纪齐宣这持久性的冷漠,曾唯一如今已经忍无可忍了。她觉得,她和纪齐宣在一起,除了床上的时候,彼此之间互动默契外,其余的他总是不冷不热。只要她不跟他说话,他便可一句话也不说。她咬牙切齿地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报以漠视的眼神看他:“纪先生!”
    纪齐宣疲惫的抬起眼帘,静默地看她,一丝不苟,不轻不重,好似软绵绵的棉花,那眼神说不上柔,只能说得上是认真。曾唯一被纪齐宣如此一看,原本喷泉式的抱怨一下子收水干瘪了。
    纪齐宣忽而盈握着曾唯一的手,细软的手感,恰当好处的力度,着实让曾唯一吃了一惊。他今天有些反常,而且反方的让她心惊肉跳。
    他抬起曾唯一的修长手指,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他柔柔的嘴唇触觉,如一道轻电压的电流贯穿曾唯一的全身,她竟振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齐宣低头凝视着握在手中的漂亮又白皙的手,似在沉思,又似在发呆,他看了许久,终归是抬起了他那星繁如海的双眸,他面无表情地问:“一一,我有点累了,是不是该歇一歇?”
    曾唯一顿时一凛,脑子突然短路,只怪纪齐宣唤了她的昵称。她有多少年没听见他这么叫她了?追忆起来,几乎快要忘记那一刻了。她解除婚约,从他家搬出来那时,他就静静站在门口,不悲不喜,屹立着看她。她向他说再见,他只说了,“曾唯一,再见。”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轻柔地唤她,一一。他只有的一次的真心唯一。
    他为何又突然唤她一一?她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她还来不及思索,纪齐宣便吻住了她,轻啄慢酿地一点点尝尽她唇瓣的芬芳,而后狂卷风刮过一般不断的索取,曾唯一身子一震,不知所措地双手抵在纪齐宣的胸前,在努力地适应着即将而来的欢愉。
    裹在她身上的被子一溜烟的功夫已然逶迤着地……
    曾唯一觉得纪齐宣真是神一样的人物,出门是财神,在家是门神,厨房是食神,床上是战神,让她好生的消化不良。这一战足足持续了三个小时,曾唯一实在饿的前胸贴后背,无力呻吟了。
    她狠狠地啃着趴在她身上的纪齐宣宽厚的肩膀,解恨地抱怨,“你禁欲很久了吗?不知道收敛点啊,累死我了,还有,你弄疼我了。”
    纪齐宣忽而抱住曾唯一,半声不吭。他的沉默让曾唯一那刻提在嗓子眼上因做爱一时下去的心又上来了,她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你怎么了?”
    纪齐宣把头埋在曾唯一的胸口上,一眼不发,只是一味的埋首。之于这个极具情色的姿势,曾唯一也许是习惯和纪齐宣这般,反而无聊地抚摸起纪齐宣的俊脸,有一下每一下的勾勒他英挺的鼻梁,还有软软的粉色薄唇。此时窝在他胸口处的纪齐宣如个小孩一般,安安静静垂着眼睑,乖巧不已。
    曾唯一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曾唯一这人有就是吃软不吃硬。就因为纪齐宣那句“一一”,她心口就化的跟水似的,也开始对纪齐宣温柔起来,更甚至一起用上了曾经的爱称。他叫她一一,她叫他亲爱的。
    纪齐宣低沉地说:“一一,今天出了点事。”
    曾唯一心下当即闪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好事,纪齐宣就不会这么反常了。
    “朱孝明找我谈生意,陪同的是关心灵。”
    一提到关心灵,曾唯一的眉毛就不自禁的上挑,就好像战斗鸡遇到另一只斗鸡,炸毛了。她在等纪齐宣继续娓娓道来,她知道,这事儿肯定跟那不安分的女人有关。
    “她为了我,毁容了。”纪齐宣忽而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带着铿锵有力的磁性声音对曾唯一说。
    她为了我……毁容了。只有七个字,已经把曾唯一震撼到无以复加。她愣怔地看着纪齐宣,试图寻找缘由还有自己怦怦直跳的心。他告诉她这些,是想说明什么?难道是让她离开嘛?
    纪齐宣并没有继续说了,他只是疲惫地闭上眼睛,苦涩地说:“一一,我终于知道你的冷漠了。”他终于知道,即使心存感激,可心还是冷的,无法就此牵手,一同白首。
    人的心里空间就那么大,想要塞一个人进去,就必须要有人出来,勉强不来。硬是塞进去,只会让自己心脏更加剧痛。他的心里有谁他很明白,曾经他也试图去塞另一个人去替代,结果发现他的心里空间太小,只容得下一个人,那个位置无可取代。
    爱上不爱自己的人本身就需要一种勇气,然而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却还要固执地在一起,不仅仅只是需要勇气那么简单。
    曾唯一听到纪齐宣这句话,很是诧异。她知道他所指的冷漠是什么,她不置可否。她笑了笑:“她现在在医院?”
    “嗯。”纪齐宣哼了一声,眼睑依旧垂着,他迟缓地说:“你说我要不要对她负责?”
    “你愿意吗?”曾唯一此时反而更柔和起来,像一位慈爱的母亲一样抚摸着纪齐宣头发,眼底也是一闪而过的惊愕,终究归于平静。她的语气就像是在过问别人的事,当做闲聊的态度。
    “你说,她爱我吗?”纪齐宣终于睁开双眸,双手拄起,离开了曾唯一怀里,闪身去了另一边半躺着。
    曾唯一无法回答,更确切地说,她心里是太过复杂而不知如何回答。她不了解关心灵,也不了解他们的过去,但就纪齐宣这种对于女孩子的魄力而言,她想,没有哪个女人能固若金汤。
    她不知道,关心灵是不是个例外。
    “她怎么为你毁容了?”
    “我和朱孝明约在富豪酒店见面,关心灵作为他的女伴一同前来。商谈结束后,一个女人拿着一个瓶子走过来,朝我泼硫酸,她眼明手快些,她挡住了。”
    “……”事情很简单,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然而却可以改变在场所有人的命运。
    这件事,朱孝明跟关心灵的关系将会结束,而纪齐宣和她曾唯一的现状也会因为他的良心谴责而告吹,关心灵将会重新坐上她原来的宝座上,只是失去容颜罢了,却得到更多。
    曾唯一嗤笑一下,这个女人比她狠,竟然把最宝贵的外貌都豁出去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在场的是她,她断断不会用脸去挡,要知道,她曾唯一这一生最在乎的除了她儿子,就是这张她引以为傲的绝美容颜,她怎么能容许自己毁容?
    不得不说,曾唯一挺佩服这个女人,这招苦肉计,她做不来的。
    “是要离婚吗?然后娶她进门?”曾唯一也半躺着坐在纪齐宣的旁边,把被子捂上来一些,好遮挡主要部位。
    “你认为呢?”纪齐宣忽而侧脸紧盯她的双眸。
    曾唯一想,若是在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知道这件事,她应该会以为纪齐宣是想要与她离婚,然后娶进这个为他毁容的女人。可在此时此刻,她能肯定一件事。
    纪齐宣舍不得她,而且是很舍不得。SO,她也开始徘徊,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最终的结果,还是掌握在纪齐宣而的手里,她曾唯一一向是没有主动权的,身边仅有的王牌,不过就是仗着他爱她而已。


chapter.27

    她是没主动权的,所以,她只能听天由命。她静静地凝视纪齐宣,等待他的答案。纪齐宣并未回避她,目光凛然相对,倒有些“针锋相对”的感觉。
    她不说话,他也不语。曾唯一无奈,准备起床,却被纪齐宣拽住了。曾唯一略有倔强地怒瞪纪齐宣,很是不满地说:“纪齐宣,你到底想怎样?”
    “陪我去趟医院吧。”纪齐宣看着她,眼神柔和了许多。
    曾唯一甩掉他的手,无趣地说:“没兴趣。你自己去吧。”她起身随意从衣柜里抽出一件连衣裙,走进浴室换了去。纪齐宣从未把眼神从她身上离开,即使她关门进了浴室,他依旧注视着红木门,似乎神志已不在体。
    在浴室内,曾唯一对着明镜看着自己,她胸前有几道吻痕,不深却也不浅,足以让人见着。她却盯着这些吻痕发起了愣。纪齐宣一般不会这么粗鲁,就算以前留下吻痕也是他淘气故意弄出两个来,不像现在,真是斑驳可见。她不怪他,他知道他心里在挣扎。找个爱他的女人,确实比她要幸福。
    她不会为了纪齐宣舍弃自己的脸,这是绝对的。她想纪齐宣也深深知道她的为人,所以他心里是不平衡的,想放弃却又不舍。曾唯一那么明白纪齐宣的想法,可她还是要承认,她在报着侥幸的心里。
    她赌,纪齐宣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以前她与关心灵不相上下,她没有胜算,如今,她依旧笑若桃花,而关心灵?恐怕是惨不忍睹了。哪个男人愿意和一个丑女过一辈子?更何况像纪齐宣这样的公众人物?
    这就是她的侥幸,即使逻辑再不合理,还是在侥幸。她不信,纪齐宣能舍弃她这位美女去选择那个女人。
    曾唯一穿戴好以后,从浴室出来,但见纪齐宣已穿好裤子,皮带松垮未系上,上身□,屈身坐在靠窗的床椅上,手里夹着点燃的烟,那袅袅青烟徐徐上升,一定程度后,慢慢散去。空中弥漫着烟草味,对曾唯一而言,说不上讨厌,却也不喜欢,只觉得压抑。纪齐宣的眼眸还未完全睁开,半睁着,心思颇重。曾唯一拖着拖鞋走至他的旁边,“你什么时候去医院?”
    “待会去。”纪齐宣把手上的烟按在烟灰缸上,随手扔了进去,起身准备穿衣服。不想,曾唯一正好挡在他面前,并且没有挪开的意思。
    纪齐宣挑了下眉,似在问她有何用意?曾唯一仰着自己完美无瑕的小脸,认真地问他:“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她的语气不是完全的肯定,甚至有些卖乖。
    纪齐宣明显是惊愕了,然而他收敛的很好,表现的极其冷淡,勾住曾唯一那已经仰着的小脸,“这么美的小脸,弃之可惜。当然不会离开你,爱你疼你,还来不及呢。”
    说完,他嘴角挂着轻浮,辨认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之于纪齐宣这种模凌两可的答案,曾唯一虽有些忐忑,但她当下也得出了一个结果。
    至少她的美貌,还能挽留他。如此,她便心安理得。
    曾唯一不喜欢把事情想的过于复杂,她觉得,如果一件事要刨根究底,得到的答案也许还不如不知道。所以她这些年来,过的虽然没心没肺,至少是快乐的。没有思想负担,心里只想着怎么去享受生活。
    曾唯一的脸上顿时洋溢着三月桃花般的笑容,伸手为纪齐宣系皮带,还顺便搂着他的腰,抚摸着他背肌,有一下没一下的挑逗,“早点回来,要不然我会吃醋的。”
    纪齐宣的背肌明显有些僵硬,他抿着嘴垂首注视着曾唯一那笑意春风的小脸,“我突然很想看看你吃醋的样子。”
    曾唯一立马收敛起笑容,再也笑不出来了。她面色一凛,低沉地说:“最多一晚可以不回家,明天要是还不回家,我带儿子私奔。”
    曾唯一的“吃醋”反应。她对纪齐宣还算大度,容许他一晚上的出轨!
    纪齐宣便不再说话,而是自个弯腰穿戴好衣裳,昭告性地与她告别,“明晚回来。”门就啪的一声,关了。留下来的曾唯一撇了撇嘴,给红豆打了个电话,“红豆,关心灵似乎毁容了。合同问题……”
    “唯一姐,你居然这么泰然处之?如今媒体可是疯了,齐体轰炸这件事。”
    曾唯一顿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脑子有些恍惚地问:“有这么严重吗?”
    “你自己看电视或者网上搜索,听说关心灵伤的很严重。”
    曾唯一撂下电话,跑到书房打开电脑,搜了下关心灵、果然,各个网页都是现实同一件事。名模关心灵为前男友自毁前程。
    明星是靠脸吃饭的,关心灵的脸据专家整形医师和皮肤科专家确认,无法再修复到原来的样子,泼上去的硫酸浓度太大,脸部深度烧伤,颈部还有胳膊处也有大大小小的烧伤迹象。索性当时关心灵戴着太阳镜,眼睛部位没受到任何伤害,这简直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目击者阐述,当时纪齐宣和朱孝明刚准备起身握手告别之时,一位穿着花衫的时尚女子冲了过去,手里拿着用罐头玻璃瓶装的类似矿泉水的透明液体直接冲向他们。由于气势凶猛,三人几乎是条件反射看过去,然后那女子便开始拧盖子,很神奇的,关心灵居然能感应到是朝纪齐宣泼去,当即闪在纪齐宣的面前挡住……下一刻,便传来巨声痛苦的尖叫。
    其中有许多网友评论这事太过诡异,第一,怎么好端端有个女人朝纪齐宣泼硫酸?为情?纪齐宣的情感史很干净,为利?大庭广众之下,竟公然行凶?得不偿失。第二,关心灵似乎有预感知道受泼的是纪齐宣?当时在场有三人,为何会想到在大众眼里最不可能的纪齐宣?最最重要的一点,朱孝明应该知道关心灵和纪齐宣的关系,为何要把她带来?重重疑惑广大网友纷纷猜测,有说这是关心灵为了挽回纪齐宣使的苦肉计,也有人说是朱孝明想害情敌结果把自己情人给害了,还有网友说其实纪齐宣是个大情圣,这位女子被他惨遭抛弃,精神失常暴走……这些猜测合情合理,还真是让曾唯一大开眼界。本来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件事有点不自然,如今被他们一分析,才发现还真是疑点重重,她不认为关心灵会条件反射的出于本能去保护一个人。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人天生就是自私的,在危机面前,大多是自保为先,更别说会为了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奋不顾身了。
    事件在不断更新中。本来曾唯一是打算去红豆的店里帮帮忙,因这八卦事,她蹲在电脑旁,一直追击最新爆料。
    警方证实,泼硫酸的女子是个精神病患者,泼硫酸计划已经酝酿很久。这则消息炸出来,齐体开始同情受害者关心灵,觉得她相当可怜,从原本猜测是自导自演的心机女人一下子变成让人为之叹息的可怜女人。
    甚至还有网友说,纪齐宣这样的绅士,肯定会娶她对她负责任。无论是在香港娱乐圈还是在其他社会圈子,纪齐宣的名声一直很好,好男人,好老板,好绅士的形象。他对员工平易近人不加苛刻,对女人彬彬有礼从不越轨,不乱搞男女关系,他一直是上流社会老板津津乐道地女婿不二人选,也是关注他的一些宅女们的心中偶像,梦中情人。这样一个优品质的巨好形象,任谁都会觉得,纪齐宣会负责的。
    曾唯一看到这些评论,心里七上八下,原本如释重负的侥幸一下子又扛上了千斤重,压的她喘不过气。她不得不承认,当刚开始网友们指出哪些可疑的地方之时,她在心里竟是暗自庆幸或者说幸灾乐祸。她盼着这是关心灵一手策划,然后遭人唾弃。她越遭人唾弃,她就越开心。
    可是现在呢?看着网友们个个挺关心灵,怜悯关心灵,她就好像被关心灵踩到脚底下,压抑的无法自己。按照网上这些网友的评论来看,纪齐宣真的会舍弃她,娶关心灵吗?
    即使他不想,可这庞大的舆论压力,着实让人扛不住的。如果纪齐宣不去负责,那么这些媒体又会用他们的长枪短炮对准纪齐宣,对其轰炸。曾唯一甚至可以想象出那样的场景。
    伪君子,负心汉,冷血,大骗子……这一切的负面评论将会齐体盖在纪齐宣的头上!
    他是个公众人物,经不起负面形象,这样不仅会让他失去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也会在他的生意伙伴上造成不可言估的后果。没有哪一个商人,喜欢带着面具的大骗子生意伙伴。
    曾唯一深知后果如何,而纪齐宣也是个聪明人,会孰轻孰重,自我衡诠利害关系。他是个商人,想必更会懂。
    如此,曾唯一最后的那一丝侥幸,彻底轰然粉碎,灰飞烟灭。


chapter.28

    曾唯一的手一直在抖,每当她滑下鼠标看下一页评论之时,她的心便会跳的很快,她看到一大片对关心灵的支持,而这里面自始至终也没有提到她曾唯一的名字。
    她不想再看了,越看她心里就越烦。她直接点了叉,关上电脑,心情沉闷起来。偏巧这时电话响起,曾唯一看了下来电显示,上面出现蓝光显示“纪齐宣”。
    她忽而有些害怕这个电话,更甚至不敢接电话。他突然来电,到底是为何?她一直盯着屏幕,伸手又缩手,来回挣扎很多次,始终下不了决心。
    然而,纪齐宣的电话也停停打打,锲而不舍的样子。
    她终究没辙地接起电话。她刚接起电话,还来不及说一句,那头便传来纪齐宣很不悦的声音,“到养和医院来。”
    她脸上顿时刷白,难不成还要当着关心灵的面抛弃她?她愤恨地拒绝,“不去。”
    “你来。”纪齐宣略有无可奈何。
    “不要。”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的这么没尊严,她要自己华丽转身。她咬牙切齿地说:“纪齐宣,你要离婚就离婚,别给我找花样。”
    那头沉默不语,半晌,传来自嘲的嗤笑,“是你想离婚吧?”
    “我没有。”曾唯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辩解,好似怕纪齐宣误会什么,赶紧给自己洗白。
    那头又开始沉默了。纪齐宣本来就不爱说话,所以曾唯一习以为常,也没当回事,继续说:“你对我这么好,我舍不得的。”
    她觉得再也找不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
    手机那头依旧沉默,也不知纪齐宣倒在在想些什么,曾唯一只听见电话的那头有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声,然后听到纪齐宣略有沙哑的低沉磁性声音,“来养和医院吧。”
    那头顿了顿,“我不会和你离婚的。”
    电话挂断了,曾唯一深深吐了口气。此时她觉得自己很矫情,为了不“下堂”,故意去说些甜言蜜语,真是够造作的。连她自己都开始嫌弃自己。更重要的原因是她不像以前那样舍得离开纪齐宣了,她对他有了眷恋,只是她还分不清楚那份眷恋是因为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她虽猜不透纪齐宣让她去医院干嘛,但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她出门有个习惯,会很细心的打扮一遍,直至觉得自己完美,才肯离开镜子。
    这次有些例外,毕竟是看“毁容”的关心灵,这凤凰一下子拔毛还不如鸡的落差感,对于他们这些喜爱自己脸蛋的人而言,是致命伤。她也大发慈悲,不去刺激她了,随便洗了把脸,连裸妆都免了,直接素颜出门。
    曾唯一的素颜,也是美丽的,略显稚嫩,却清纯。年纪大了,自然不想要清纯,别人会以为她装嫩。所以曾唯一一般不喜欢素颜出门,这纯属是她“菩萨心肠”照顾下不如鸡的拔毛凤凰。
    她以为会有许多记者围观,然而到底是家名牌医院,控制的很好,清扫的很干净。这下倒是让曾唯一提在嗓子眼上的那口堵塞之气化开了。她举步进了养和医院。
    她刚进医院住院部大厅,便见纪齐宣早早站在门口翘首。他也见着了她,朝她走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轻语,柔和地说:“作为我的纪太太,你应该向关心灵道谢,她救了你爱人,这是礼貌问题。”
    曾唯一愣了一愣,没想到纪齐宣让她来医院原是这个理由……她还以为……她对自己忽然无力,哭笑不得。她就说嘛,纪齐宣终究是对她死心塌地,舍不得的。曾唯一忽而好像插上翅膀一样,翩翩起舞,怡然自得。
    真是个欠扁的女人。
    纪齐宣见曾唯一脸上洋溢着太阳神阿波罗式的神圣,一脸黑线。
    关心灵刚动完手术,在无菌急诊病房内,脸上包的与木乃伊无异,只是她那清明闪烁的漂亮眸子一转一转,昭告这她不是木乃伊,她还是个活人。
    她看起来很累,偶尔惊醒偶尔垂下眼睑疲惫地想睡觉,如此反复。
    曾唯一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瞻望着里面,撇着嘴问纪齐宣,“能康复几成?”
    “深度烧伤,已经调用最好的专家了,最多七成。”
    曾唯一便不在说话,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关心灵那娇柔的身体,她几次想去碰自己的脸,可是悬在半空中,终究是放下了。她一个躺在无菌房里,蜷缩着身子,看起来极其可怜的。
    曾唯一一向不爱同情人,这次却破天荒的为之动容。也许她动容是因为这个与她一样骄傲靠脸吃饭的戏子,演了一场动之以情的真情大戏。勇气可嘉。
    她曾唯一倒不如一个戏子,她扪心自问,男主角要是换成了林穆森,她依旧不会奋不顾身,无关她爱不爱,而是愿不愿意,值得不值得。她毁容以后,她知道男人们不会再讨好她,不会再迁就她,目光早就从她身上移开,甚至还会嫌弃。她见多了那些以貌取人的男人们,在他们眼里,他们需要的不是心地善良内在美,而是那空壳的皮囊外在美而已。她喜欢男人追逐的目光,那种虚荣充斥着她贫乏的心,在不断膨胀,早已把她仅存的奉献撑破,有的只是为自己着想。她爱的男人毁容没关系,她可以依然爱他。但若是她毁容,她不信男人会依然爱她的。这个赌局是有风险的。
    与其冒险,还不如泰然处之,坦坦荡荡。
    她佩服关心灵,可惜,关心灵赌输了。纪齐宣不会因此改变什么,这就是男人。曾唯一一面为她可惜,一面对她嗤之以鼻,女人嘛,对自己好点,才是最实在的。这种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还是扔进垃圾桶吧。
    曾唯一侧头问站在她旁边的纪齐宣,“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去看她?”
    “先等等吧,让她平复一下。”纪齐宣眼里带着疲惫,一向气宇轩昂的纪齐宣身形略有佝偻,显得有气无力。也许他是真的累了。曾唯一与他一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身子侧到他身侧,帮他捏两下肩膀,舒舒胫骨。纪齐宣扑哧笑了两下,无奈地说:“比以前技术好多了。”
    他指的以前也就上个月,很久以前的曾唯一是从来不做这些的。
    曾唯一骄傲地说:“那可不电视上都以这个镜头来彰显家庭的幸福,夫妻的恩爱。”
    “所以你特意下了一番功夫?”纪齐宣本来心身疲惫,却被曾唯一这话,弄的哭笑不得。果然是被台湾苦情大戏给毒害的无知“妇女”。
    曾唯一贼兮兮地笑了,顺势从纪齐宣的背后,圈住他的脖子,她的左脸贴在纪齐宣的有脸上,“还有掏耳朵啦,枕着我的腰睡啦,一起洗澡搓背啦,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
    “哦?你想一一实施?”
    “想是想过,没给机会啊。”曾唯一偷瞄一眼纪齐宣,似在抱怨。
    纪齐宣轻笑,嘴角边上那不深不浅的酒窝隐隐若现,原本凝固的气氛下,如一股暖流冲刷,有了升级。曾唯一看愣了,那刻,她忽然庆幸,纪齐宣幸亏安然无恙。
    这样漂亮的笑容,唯独他有。
    两人在门外大概等了将近一个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医生例行检查完身体状况便告知纪齐宣可以进去探望,但不宜过长时间。
    当两人走进去那刻,曾唯一明显看到关心灵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难过,随之而来的是冷漠对待。纪齐宣推了曾唯一一把,力气不大,算是个提醒而已。叫她别发愣,赶紧致感谢词。
    曾唯一僵硬地如机械一样上前跨了一步,有板有眼地对关心灵致谢,“谢谢你。”
    关心灵翕动着嘴唇,很想说话,却不能说话,只能无奈的保持沉默。曾唯一见关心灵沉默了,继续说道:“你如此对待我老公,我无以为报,像你这样的好人,实在不多,我一定会以加倍的幸福来回报你的舍身取义。”
    “……”
    这话完全不是致谢词,明摆着是暗讽她,幸灾乐祸她更甚至拐着弯气死她!
    关心灵用木乃伊的绷带脸狠狠转过来,瞪着她。曾唯一却微笑以对,然而神态是毫无诚恳可言的。纪齐宣对于曾唯一这种“道谢”颇为无奈,他只能对关心灵柔声说道:“你好好休养,哪里不舒服记得按铃。”
    关心灵的眼眸顿时像拧开的水龙头,一泻千里,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着实让任何男人为之动容,想去呵护她。偏偏纪齐宣漠视了,他依旧以自己方式阐述,“我已安排了最顶级的整容医师,虽然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五官可以微整,巧妙的盖过去瑕疵,你放心。”
    关心灵便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咬着嘴唇很紧很紧。
    在曾唯一和纪齐宣出去之后,曾唯一忍不住把头转向关心灵,见她静静地流泪,孤苦的蜷缩着身子如只受伤的流浪猫在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曾唯一忍不住问:“亲爱的,你难道没感动过吗?”
    纪齐宣自始至终没去再看关心灵一眼,直视着前方回答曾唯一,“有感动过。”
    曾唯一心一悸,阴阳怪气又别扭地说:“那就这样对她?”
    纪齐宣嘴角撇着,算是敷衍的笑,他忽而把目光出其不意地转向她,冷笑,“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他挑着她的下巴,捏着。他面无表情,语气没有温度,眼神中似乎带着恨意。即便如此,他对她的力道还是很轻柔,与这股气势,截然相反。
    曾唯一报以微笑,“我知道,我比她漂亮。”


chapter.29

    若要说最近脍炙人口的话题是什么?当属关心灵毁容事件和纪齐宣表态问题。在开始初期,一波网友力挺关心灵,希望纪齐宣为其负责,不要让美女白白受伤害。可这只是一股热潮,更或者说是昙花一现,当天晚上,就有几位网友把纪齐宣与曾唯一在一起的照片发布过来,称其前面那些网友至原配何地?至道德沦丧于何地?纵然关心灵有多伟大,要是因此事上位,与小三无异吧?这组照片被各大媒体转载,原本一边倒的趋势一下子分为两派。
    曾唯一此时穿着宽大的大T恤,蹲坐在椅子上,一边吃端着大西瓜,有一下没一下的舀着吃,目光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评论。
    她忽然觉得这组图很有爱。那是上次为看关心灵,与纪齐宣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椅子拍的,正好采用的是她从背后抱住圈住他脖子的甜蜜亲密照。照片不清楚,但能明确是她和纪齐宣。
    纪齐宣此时开门进来。他刚安抚好曾乾睡觉,回来便见曾唯一在捧着瓜在吃的不亦乐乎,大领T恤领口斜挂在肩上,露出性感的锁骨,她抱膝而坐,那洁白的大腿线形流畅的露了出来,是那么不经意。
    曾唯一察觉到有人进来,含着勺子侧头看过去,见是纪齐宣,抿着嘴里的勺子很含糊地问:“乾乾睡下了吗?”
    “嗯。”纪齐宣走过来,站在床边脱去外套,扯开颈脖上的头牌纽扣。
    曾唯一把西瓜放下,光着脚丫凑了过去,就他旁边坐下,“我能问你件事吗?”
    曾唯一盘腿而坐,认认真真地问:“如果有一天我毁容了,你会向对关心灵一样对我那么狠吗?”她觉得纪齐宣对为自己而毁容的女人似乎太过冷漠了。当初她本着只要不离婚,其他一切好说的原则对待此事。只是未料纪齐宣竟然就这么冷冷与关心灵撇清了关系,网友都称纪齐宣不该有这样的表现。即使不能“以身相许”也该“涌泉相报“,而纪齐宣连“倾囊相助”也算不上,然而只是“乐于助人”捐的医药费,实在不是纪齐宣的做派。
    纪齐宣此时正在解衬衫的扣子,听曾唯一这么一说,他顿了顿,微微抬起眼睑转头注视她,“我很狠吗?你期望我怎样?跟她在一起,就像那些杂志周刊一样,负责是吗?”
    曾唯一看着他冷漠的眸子,就像做错的孩子,低着头,微微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曾确实如此以为纪齐宣会跟关心灵在一起,而她将会保住纪太太的头衔不被她摘去,仗着他仅存的情谊去打动他。
    只是结果好的太多,让她意识到,纪齐宣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博爱,那么软柿子。所以她彷徨了,如果她哪天毁容了,纪齐宣对她也会这般绝情吗?
    纪齐宣眯着眼,叵测地看着她,“你在害怕?”
    曾唯一点头。她从来没考虑过,纪齐宣若是哪天不要她了,她该何去何从?这一天她从未考虑过,更甚至,她潜意识里在肯定着纪齐宣,不会离开她。他是个极其念情的感性男人。可如今看来,自己认为有误。他并不是个感性的男人。
    纪齐宣忽而抬起手,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的右脸颊上,深邃的眸子在清冷的蓝光下,如黑暗里发光的黑珍珠。他说:“你不知道我一直迷恋你吗?”他把头慢慢靠来,轻吻上去。
    曾唯一轻闭上眼,慢慢的回吻他,手也不自禁攀住他的脖子。纪齐宣搂着曾唯一的水蛇腰,往自己怀里带。他的手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感受曾唯一腰际上那顺滑的肌肤。他把手伸进她衣服里。
    曾唯一此时已情动,本身纪齐宣衬衫上已经解开几颗扣子,曾唯一则是直接把他的衣服扯开,扣子被硬生生崩掉,撒落在床上、地上……
    他的手一路攀升至她胸前的雪峰,笑问:“这么不注重保养?不带胸衣?不怕身材走样?”
    “这不省的你脱吗?”她跨坐在他的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轻点他的锁骨,那股‘媚骚味’可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她很喜欢纪齐宣的身体,强壮有力,肌理分明,不仅是视觉让她赏心悦目,感官更是摄力十足。
    纪齐宣叼着她的小嘴,浅笑,“你就确定我今晚想吃你?”
    “你哪晚不想吃我?”曾唯一笑眯眯地问,露骨地看着他的身下,笑的越发奸了……
    他笑了起来,顺势把她压向床上……
    做什么都该三思而后行,唯独与自己的男人做爱例外。
    ***
    距关心灵毁容事件也有一个月了。此事一直扑朔迷离,理不出头绪,不过那股热劲已经没有以前炒得厉害,至少大大小小的搜索引擎上的头条换新,不拘于这件事了。
    红豆的店也差不多开始正式营业。此前与关心灵签约代言之事,因关心灵毁容事件告吹,没了代言人怎么办?曾唯一还算个灵光的女人,在此事件中,她频频因纪太太的身份曝光,转足了眼球。她趁着这段关注时机,自己代言Minico,那些八卦杂志、各大媒体甚至财经这块皆“免费”帮她宣传了。曾唯一本身身材一流,长相绝代,做代言绰绰有余。这一炮,打的很响,比较闲的无聊的人至少都知道了,纪太太开店了,一家自己品牌的服装店。
    今天是剪彩之日,阳光明媚,虽差不多入秋,但毒辣辣的太阳还努力的释放自己的激情,让人们“欲火焚身”的脱衣服,穿的很单薄。
    曾唯一一大早起来,甚至在纪齐宣之前。
    她摸摸索索换了一套又一套衣服,也选不上一件称心的。她一屁股坐在床上,叹息。偶然的侧头,却见纪齐宣正用手枕着头,似笑非笑地将她看去,那样子闲闲的。
    曾唯一如一只矫健的兔子,窜进纪齐宣赤裸的怀里,“你觉得我穿哪件好?”以此同时,她一手拎着一条裙子呈给纪齐宣看,让他二选一。
    纪齐宣顺势搂着她,目光在眼前的这两条裙子逡巡了一遍,“我觉得你没穿衣服最好看。”
    曾唯一嗔怪地看了一眼,“你舍得我给其他男人看?”
    纪齐宣撇撇嘴,俯身亲了她一下,抽出一件嫣红色的紧身连衣裙,塞到她怀里,“就这件吧。”
    曾唯一蹙了蹙眉,“这件好看吗?”她觉得相较之下,她左手上的那件黑色反而大方许多。纪齐宣说:“最难看了。”
    “你……”
    “我不舍不得你的美丽给其他男人看吗?”
    这话倒很受用。曾唯一原本怒目圆瞪的双眼一下子舒缓过来,雀跃地起身说:“就穿这件。”她直接就当纪齐宣的面换衣服了,刚才是不知者无罪,如今这叫什么?明知故犯?她对纪齐宣越来越放开心了。
    纪齐宣则是乐此不疲地继续看美女在他面前“脱来脱去”。
    两人衣衫立正地出房间,刚下楼,却见曾乾在举杠铃?当然,他举的杠铃是“婴儿”版的。他还很有节奏地一下没一下的上下举起,很认真,很卖力。
    曾唯一有些莫名其妙,一向不怎么爱运动的高智商走“文艺腔”的儿子,怎么有想成“武夫”的打算了?
    “他幼儿园喜欢的女孩说他长的太漂亮,不像个男人。为了证明自己很男人,所以就这样了。”纪齐宣站在旁边解释道。
    曾唯一囧了下,然后幽幽地转头看向曾乾遗传的男人,回想到以前小时候,这话貌似也从她嘴里对纪齐宣说过……曾乾是纪齐宣小时候的翻版,也是小美人儿。
    曾唯一又臭屁起来,“喂,没想到你这么早熟啊。”
    纪齐宣莫名其妙地看她。
    “我记得以前我也这么说过你,长的太漂亮,不像个男人。然后某人,开始每天锻炼,练就如今的身体健硕?颇有男儿范儿??曾唯一贼兮兮地笑起来,装模作样的做出吃惊的样子,“那时……好像我才十一岁啊。”
    难不成纪齐宣有恋女童的怪癖?
    纪齐宣不说话,脸上一脸肃然,走到曾乾旁边,蹲□子问:“乾乾吃早饭了。”
    “今天起的比较早,An已经先给我做了,我已经吃好了。爹地。”曾乾继续做杠铃中。
    纪齐宣站起来,走至厨房,对正在厨房忙活的菲佣An说道:“以后让乾乾饭后半个小时再做运动。”
    “是,先生。”
    纪齐宣便自个去餐桌上拿着报纸看早报,坐等菲佣送来的早餐。曾唯一撇撇嘴,问卖力做杠铃的儿子,“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曾乾眨巴两下,小脸有些红,“她叫夏七七,是我同桌。”
    “长的怎么样?”这几乎是曾唯一脱口而出,貌似她看人,就看长相为标准了。
    曾乾愣了一下,“还好吧。”
    “还好?说的这么勉强?肯定不怎么样。”曾唯一撇撇嘴,有点不屑。
    曾乾这下不高兴了,“妈咪,并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乎外表的。”他的小嘴撅的很厉害,很不满曾唯一说他喜欢的小女生。
    曾唯一笑了起来,“别生气啦。好啦好啦。”曾唯一对于儿子过于认真的态度,哭笑不得,“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大部分人在乎外表多点。”她摸摸儿子的头,便自个也去餐桌等早餐了。
    纪齐宣见曾唯一过来了,便不紧不慢地把报纸放下,问:“今天店里剪彩吗?”
    “是啊,你有空吗抽个时间也过来吧。”曾唯一提到今天的日子,嘴角就挂起微笑。终于帮红豆迈出第一步,以后的路虽然会很辛苦,但她相信红豆能做的到,红豆吃苦耐劳,坚持不懈。
    “再说吧,今天要签个合同。”
    “哦。”
    早餐端了过来,曾唯一也不说什么,舀着汤一口一口地喝。吃到一半差不多之时,她说:“等下能送我去店里吗?”
    “我觉得你是该学车了。”纪齐宣不清不淡地说:“我可不想再买第二辆车了。”
    “咦?”曾唯一愣了愣,“你买车了?”
    “上次不是你说要最贵最新款最拉风的车吗?”
    这话,曾唯一确实说过,那会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像个无赖。可这话要是从纪齐宣嘴里转述出来,她反而有些难为情了。
    她干笑两下,“什么牌子?”
    “兰博基尼。”
    这牌子是曾唯一最喜欢的,她在第一次学车之时,就囔着要她爹地买个给她。可她一直没通过,一向聪明的她,却在此事上绊了脚,让她很毛躁。后来的几次失败,即使其他牌子推出让她很心动的款式,但她还是一直坚持这个牌子,心里的打算依旧是以后要买兰博基尼。
    这其实不过是一种习惯,以前她囔囔的不停表达自己有多钟情于兰博基尼,囔囔久了,她的意识里就开始排斥其他牌子收纳在自己眼里。即使自己是喜欢的,还要在心里强调——我只要兰博基尼。
    这么多年了,兰博基尼的热劲,真是是沉了下去。她虽然不敢保证以后那股热劲还会涌上来,不过此时她真的很平静,好似兰博基尼只是个熟悉的牌子,仅此而已。
    纪齐宣见曾唯一不是很热衷的样子,不禁诧异,“难道不喜欢兰博基尼了?”
    “也许吧。不是非它不可了。”
    很多东西,都不是初衷了。她有很多东西,已经不再是“非他不可”了。


chapter.30

    剪彩典礼办的很是隆重,本不算繁华的小街,因纪太太这家店的开张,今天这条街特别车水马龙,人们络绎不绝。曾唯一看着门前那些赏光而来的宾客,对他们店里的衣服跃跃欲试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爽快。
    红豆一直蜗居在屋村小街上,哪里见过这样盛况空前的场面?她很胆怯,一直站在曾唯一的身后,还不时的哆嗦问:“唯一姐,我有点紧张。”
    曾唯一哭笑不得,“你以后可是这店里的顶梁柱啊,这样可不行。”
    红豆都快要哭了。暴发户刘洪涛风尘仆仆地赶来,今天穿的很正式,不再是西装配运动鞋,而是穿了一套奶白色西装系粉色小领带,配上棕色牛皮鞋,看起来倒有种花花公子哥儿的样子。
    但这仅仅是表面。刘洪涛立即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憨憨地走来,“美女们。”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形象全破坏了。刘洪涛本想来个熊抱,但被激灵的曾唯一闪过了,他这一熊抱倒是把曾唯一身后的红豆给抱的满怀。在刘洪涛怀里的红豆立即小脸刷的红了起来。
    刘洪涛一脸委屈地看着闪到一边的曾唯一,好像受欺负的小媳妇儿一样。曾唯一至若惘然,抬起眸子看向雪白墙上挂着的时钟,还差半个小时就要剪彩了。
    她觉得,要是纪齐宣前来会更好些,毕竟夫人开店,丈夫不赏光前来,会不会很不妥呢?她是希望纪齐宣来的,只是纪齐宣已经说过,今天要签合同,可能无法来了。
    就因为他不能来,她就觉得空落落的。
    “唯一!”门口又迎来了一位贵宾,这声音她还是认得的,毕竟省去姓只唤她名的人很少。她挂着微笑,乖巧地朝来人笑道:“素颜,你来了啊。”这样的日子,不请老朋友是不厚道的。
    赵素颜和李萧山一起来了,在他们旁边,还站着林穆森。他今天的装扮不比以前那样阳光健康,不再是宽松的白色棉质T恤配上牛仔裤,他穿着深蓝色西服,打着红色的领带,发亮的皮鞋,正派的几乎认不出来。原谅她一时的眼拙,这样崭新的林穆森,她确实没见过。更或者说,她记忆里的林穆森都快被时间洗的差不多快忘记了。
    林穆森朝她走来,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有吗?”曾唯一反问。他们真的好久没见了吗?她都留意了。
    林穆森只是笑,并不作答。赵素颜在一旁帮腔,“唯一啊,穆森去新加坡快两个月了,你竟然不知道?”
    哦?她还真不知道。距离上次见面已有两个月之久了?她从来没发现时间居然可以过的这么快。她轻笑,“我有必要知道他的行踪吗?”
    气氛很诡异。了解曾唯一的人,除了林穆森,皆已目瞪口呆。她的语气真不是一般冷绝。林穆森说:“我已经接手我爹地的事业了。”
    曾唯一明显一愣,叵测地望向他。她一直知道林穆森并不想继承家族事业,他喜爱运动与自然,他告诉过她,将来一定要去非洲,看短跑冠军猎豹,丛林之王狮子;去攀登珠穆朗玛峰,站在顶峰留下自己的足迹。这样一位充满热血的男人怎会去经营这精打细算的生意?很难想象,也无法理解。
    她只能报以祝福地微笑,“那么祝福你了。”
    林穆森很勉强地笑了笑。两人之间这样陌生的照应,让赵素颜很是费解,依着曾唯一以前的个性,不该是这样。她会目不转睛甚至用迷恋的眼神去看林穆森,而林穆森则是不断的躲避。就想一只捕食者在追逐猎物一样,你追我赶。
    剪彩的时间到了。曾唯一携着红豆盛装出去,嘴角微扬,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噔噔”一如此刻红豆那几乎跳脱出来的心。她没有曾唯一那么淡定,她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自闭女生。
    他们一出来,在门口恭候多时的记者全部举起自己的长枪短炮开始一阵的猛拍。曾唯一保持一贯的微笑,大方得体,温婉贤淑。
    致辞人在台上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致辞,曾唯一对这些片面客套的话显得很没兴趣,偶尔侧头与站在旁边的红豆交谈:“红豆,听说我们还没开张,就接到单子了?”
    “嗯,这也多靠唯一姐呢,客户订的大部分是唯一姐代言的那几套。”
    曾唯一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代言穿的那几套都是红豆以前的旧品,价格上很便宜。她问:“报了原价?”
    “是啊,不然呢?”
    曾唯一只能扶额……物美价廉固然好,但太廉价的衣服实在是……太降低档次了,就好像明明百年难得一见的珍品被放在地摊上的那种滋味。曾唯一说:“开票的时候,记得盖上打折印章。”
    “啊?为何?”
    “因为这样才能挽回点价值。”忽然身后走来的林穆森插上一句,似笑非笑地对红豆说:“在这里,不需要物美价廉,只需要档次消费。”
    曾唯一颇为吃惊地看向林穆森,这样的话真是曾经只知道运动飙车无所事事的林穆森所说的话?林穆森见曾唯一在看他,他也大大方方的应承过去,含笑而对:“我说的对吗?”
    “挺对。”
    两人相视一笑。红豆站在旁边觉得很诡异,她觉得他们两个人的笑,都是那么假,但掩饰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更深层次里带着的是怎样的心情。
    对于林穆森,红豆还算了解,虽然当初他和唯一姐没有正式交往,不过两人的互动,还有林穆森的在乎,她一直相信,林穆森有喜欢过曾唯一,并且是十分喜欢。
    他可以因为曾唯一的一个电话,半夜驾车去买一份雪梨汤送到她家;一向花心的他好像荷尔蒙全部消失,再也没有任何女友,有人送礼物给他,他单单只收曾唯一的礼物。
    让红豆永远忘记不了的是,曾唯一的十九岁生日那天,林穆森把自己作为礼物包装好送给了她,那时场面轰动,叹为观止。那并不是个普通的生日,那是一个名媛少爷们聚集当时香港上流社会的大型生日派对。
    说他不喜欢曾唯一,谁也不信。
    可就是这样,林穆森早早就结婚了,不是政治联姻,也不是家庭所迫,而是林穆森自己要求结婚,越快越好。她还记得曾唯一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一直摇头说不信,不信,可眼角的眼泪已不受控制地泪流满面。
    曾唯一喜欢林穆森,那是绝对的。
    如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也好,红豆始终不信,眼前的两人能如此淡定从容的相视一笑?
    就这一刻,曾唯一的肩膀上忽然搭上一只有着修长指骨的宽厚手掌。曾唯一一愣,转身看去,见纪齐宣真眯着眼对她笑,宛如一只从乌鸦嘴里得到肉的狐狸,“一一,我来了。”
    曾唯一完全料不到纪齐宣会来参加,她木讷地问:“你不是有事不能来吗?”
    “老婆的剪彩,再怎么忙,老公总得来吧?”他挑了下眉,意思好像是在质疑曾唯一,难道他不能来?
    曾唯一不置可否,随意把目光瞟了下,但见林穆森脸上已然没有笑容,脸色也渐白。他见曾唯一在看他,他只能很勉强地笑了一下,稍纵即逝。
    纪齐宣也同样把目光看来,对林穆森说:“林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合同刚签完就着急走,我还以为你赶飞机呢。”
    林穆森笑了笑,“老朋友的剪彩,不来实在不礼貌。”
    纪齐宣冷笑。
    曾唯一一时说不上话,只是觉得这**的烈日下,反而浑身发冷,也不知这股“寒气”从何而发?
    开始剪彩,曾唯一和纪齐宣同握一枚剪刀,剪断以后,礼成。曾唯一笑的眉飞色舞,开心不已,忍不住圈住纪齐宣的脖子,亲了下去。
    记者借此又是一阵猛拍,很是香艳。
    曾唯一对纪齐宣眨巴下两眼,“配合下哦。”
    夫妻恩爱也是一种宣传,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免费宣传的几乎。总之,她要抓准一切时机,做出最好的成绩,把Minico这个品牌吹的高点。
    纪齐宣搂着曾唯一的腰,轻笑,“怎么?又想让我陪你演一场恩爱戏?表演给林穆森看?”
    曾唯一搂紧他,“这次是要表演给全港人民看。”
    “我很荣幸成为你的男主角。”纪齐宣二话不说,在一阵阵“咔嚓”声中,搂紧曾唯一,聊表爱意,深吻半分钟。
    在红豆旁边的刘洪涛忽而用哭丧着脸靠在红豆肩膀上,如受尽委屈的小女人,低声抽泣,“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每次都要看到唯一美人儿和纪齐宣热吻。”
    “你还算好的。”红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目光早就游离到林穆森那儿去了,“有个人不仅常常看见他们亲吻,更甚至看见过他们更亲密的……”
    “呜呜,比接吻更亲密的?”刘洪涛闪烁着自己湿润的眼睛瞄向红豆。
    红豆看见林穆森那如一张白纸一样轻飘飘的样子,感慨一下,“如果他爱唯一姐的话,他的心应该早就千疮百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