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01

锦竹: 成人礼 11-20

  chapter.11

  曾唯一有个毛病,她觉得只要她向男人提出帮忙,男人们会很乐意帮她。这也许是太过漂亮的女人的通病。当初她本想讨好一番纪齐宣,然后再跟他好好说说,让他帮个忙,做个中介,让名模关心灵穿上红豆做的衣服做做广告什么的,增加曝光率。
  可如今见着桌上这满满一桌子纪齐宣做的菜,他的情绪也比早上那会儿好上很多,她要是提了这档子事,她很难保证纪齐宣会如现在一样依旧谈笑风生。
  他们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互相也没什么感情,但她提出这个,貌似很不妥,再怎么打主意,也不能打到假象情敌身上?
  曾唯一手持筷子,因为想的过于入神,竟没发现自己在咬筷子。纪齐宣失笑:“筷子好吃?”
  曾唯一便放下筷子。她不想再进入这个话题,所以很随意地插一句,“都几点了,乾乾怎么还不回来?”墙上的时钟已经指上六点半了。一般按正常车速,石澳到九龙的路程不该这个点还没到。榆林幼儿园都是校车接送,早上接走,晚上送回,从来不会晚点。
  纪齐宣便掏出手机给司机打电话,未料,蓦然发现自己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纪齐宣抬眼看了下曾唯一,一边打拨号,一边往外去。对此行动,曾唯一判断,应该是给女人打电话,而且是私人电话,这么避嫌的话,那个女人必定和纪齐宣有着一层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之间的男女,关系上则就是男女关系的那一层了。想必应该是关心灵吧?曾唯一无趣地又拿起筷子,吃着桌上的菜,嚼之无味。她心里不是很爽,她还是头一次被冷落在餐桌上,真的是头一次。
  从没有一个男人给过她冷屁股,纪齐宣真是好样的,曾经是他热脸如今蓦然转身,给她好大一张冷屁股。曾唯一越吃越无味,索性离开饭桌,坐在大厅里看电视。
  电视一看,便见一位记者在发布一条信息:著名名模关心灵今天下午七点将乘飞机前往巴黎参加著名设计Christopher的服装展。这貌似是现场直播,只见关心灵傲视地站在显眼的地方,四处张望,似乎在等谁。
  曾唯一撇了下嘴,难怪纪齐宣现在给她冷屁股了,原来他的热脸贴到这个女人身上了,长的确实美,她不能说她比她还要美,个人眼光不同,她只能说,她不比关心灵差就是了。
  想想,纪齐宣应该是去送关心灵去了。曾唯一无趣地换台看其他电视了,未料,还没按几个台呢,纪齐宣便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吃饱了?”
  “气饱了。”
  纪齐宣稍稍用他深邃的眼看向曾唯一。曾唯一放下遥控器,与他对视,想发脾气,可话就含在嘴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她没有理由骂他,他和她的关系不过就是口头上的盟约关系,互相利用而已。
  “无聊死了。”曾唯一勉强把话锋转了转,看向时钟一直在走,而自己儿子还没回来,她起身说:“我去榆林幼儿园看看。”
  “不用了,乾乾被我爸接走了。老爷子想孙子。”
  曾唯一顿了顿,本想找个理由开溜出去散散心,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便把她打发了,计划幻灭。她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按频道打发时间。当频道打一个关于游艇的节目上之时,曾唯一终于停下走马观花的脚步,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节目上说某一富豪夜晚乘着游艇去了深圳港口接自己的二奶在游艇上共度浪漫,没想到油箱泄露,没油发动,停滞在海上,最后还是卫星跟踪仪找到他们,而他们的丑事也被曝光了……
  “噗。”曾唯一捂住嘴笑了起来,“还没见过这么衰的事。”
  纪齐宣不以为然,“你以为这是偶然?”
  “额?”
  “游艇出海前都要全方面维修勘测,即使是突发奇想,每天游艇俱乐部也会例行检查各个会员的游艇,油箱泄露这么大的事,能被略过了?”
  “那这是人为的?会是……”曾唯一苦思冥想,愣了愣,“他老婆?”
  纪齐宣一副看她“还不是很笨”的样子,“他老婆是个聪明的女人。好坏打算,她都是受益者。离婚,她可以拿到高额地赡养费,不离婚,老公回到她的身边,又能显出她的大度,还能证明自己多爱老公。”
  曾唯一似懂非懂地点头。她从来不懂这些,抑或者,她不懂的经营男人。她是被男人宠坏了的女人,向来是男人对她费尽心思,而她只要翘着指头乐意跟谁即可。
  曾唯一盯着电视屏幕里的那位富豪,久久移不开眼,她不是去看那位富豪,而是他背后的那个女人。
  “我也想去玩游艇。”曾唯一忽而这么说道。
  纪齐宣侧头看了她一眼。曾唯一微笑,“可以吗?”她知道纪齐宣有游艇,还是通过八卦杂志知道的。纪齐宣带着那个关心灵去夜游香港,她就不行吗?
  纪齐宣没有回答他,而是打了个电话,通知他的私人助理Bartley让他去检测一下深湾游艇会上的游艇。曾唯一双手和十,一副感谢的样子,“谢谢,你会开游艇吧,可以自驾吗?”
  对于她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纪齐宣想立即回绝的,可见曾唯一那种一向自信的脸,居然此时有些不安,貌似知道他会拒绝一样。
  他那句回绝的话,终究吞进肚子里,他还是太弱了。
  站在海岸旁看香港的夜景其实是一件享受的事。尤其是在风平浪静宜出海的日子里。曾唯一吹着海风,一头柔顺的长发飞扬起来,她依靠在甲板围栏上,吸了一口充满海水味的潮气。
  纪齐宣若要是自驾的话,一般不喜欢穿的很正式,夏天的话,棉质体恤衫配上宽松五分裤,休闲类。当他刚洗完澡,就着这样的衣服出现在曾唯一面前之时,曾唯一那个吃惊啊!也许这样的纪齐宣,曾唯一都快忘记了。在那凌乱的记忆里,有那么一位爱笑的少年,风清气爽的夏日里,夏蝉聒噪的树荫下,穿着干净清爽的T恤和宽松的五分裤,踩着人字拖,总是一手扛着一杆鱼竿,一手提着桶子静静地站着,固执地等她下来,直到皮肤晒伤了,她才款款而下,勉强陪他去钓鱼。
  喜欢钓鱼的男人,其实是有着恬静的个性。曾唯一好动,纪齐宣喜静,所以曾唯一一直没能喜欢上纪齐宣,即使纪齐宣是环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中最拔尖的。
  “还喜欢钓鱼吗?”曾唯一忽然想到什么,便说了什么。
  纪齐宣摇头,“没时间。”纪齐宣双手杵在栏杆上,望着不夜城的香港,那流离的五彩灯火闪烁滚动,那样的不安分。
  曾唯一再深吸一口气,在这充满海水味的潮气里,她闻到一股淡淡的清新,好似是她最喜欢的香气,是沐浴露的味道。曾唯一忍不住转头看向纪齐宣,微风习习的海风吹着他额前的刘海,那深邃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远方,英挺的鼻梁轻微吐息,还有那柔软的嘴唇……
  曾唯一猛然一醒,她怎么想到他柔软的嘴唇了?她在心里狠狠甩着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她一定是太寂寞了,居然会饱食思淫起来,一定是这样的夜让人寂寞了,加上沐浴在这清明的月光下。曾唯一抬头看向月亮……都是月亮惹的祸。
  “游艇上有红酒吧?”曾唯一怕她再胡思乱想,赶紧得解愁了。
  纪齐宣点头,“限制一瓶,我不想再被吐的满身污秽。”
  曾唯一白了他一眼,便自个去开红酒了。远离月光,她就不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她不断提醒自己。她自斟自饮了几杯以后,纪齐宣才从甲板处走进舱室。
  曾唯一为他倒了一杯,然而摆出淑女姿势,高举脚杯,示意要和他干杯。纪齐宣轻笑接过,很绅士地与她碰杯,双方皆一饮而尽。
  “你这游艇上来过多少个女人?”曾唯一见到桌柜下摆放着一男一女的拖鞋,不免好奇,这女式拖鞋是专门为一个女人准备的,还是为大众女人准备的?
  纪齐宣冷笑,“很多。”
  她本来觉得纪齐宣的回答会是只有一个,她对纪齐宣的了解,纪齐宣是个挺执着的一个男人,不会游走在万花丛中,没想到居然是雨露均沾的男人?
  曾唯一忽而抬起手抚摸起纪齐宣的脸,细细的打量着她。她明显感觉到纪齐宣稍纵即逝的僵硬,不过毕竟是游走各路花花草草有经验的男人了,他不再是以前那样经不起挑逗面红耳赤的纯情少年,他也同样直视着她。
  真好看!曾唯一在心里由衷的感叹一句。她想,以前她不喜欢纪齐宣的,可为何还要和他在一起?甚至还会和他上床?是她选择了纪齐宣,当初选他,应该就是因为这个长相吧。纪齐宣是个好看的男人,是一个让女人砰然心动的魅力男人。
  曾唯一把头一点点靠近,嘴唇越来越近,她撇嘴笑道:“你真好看。”然后把唇覆盖在他的上面……


  chapter.12

  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曾唯一忍不住咬了他一口,轻微似舔。她稍稍抬起眼皮看这个男人的表情,只是让她失望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经不起挑逗的男人。他的眸子毫无波澜,只是静静地看她,那样的淡定。
  曾唯一有些沮丧又有些失望,摆正身姿,倒了半杯酒,呷了一口,对纪齐宣说:“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以后,那方面就看淡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男女性事,可以当聊天一样随意聊。纪齐宣也拾起桌上的酒杯,在手里把玩,晃了一晃,淡淡地说:“也许。”
  曾唯一忽而又动手动脚起来,她的手一路从纪齐宣的腹肌攀升到他的喉结,轻轻的抚摸,微热的手掌熨帖在他冰凉的肌肤之上。她语气娇柔地撒娇,“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纪齐宣淡笑,把她一把揽入怀中,那深邃似星海的眸子闪过明亮的金光,嘴角羡出一丝促狭的笑意,“这么美的美女,怎会没感觉?”
  曾唯一脸色刷白,身子忽而有些僵硬起来。她从未想过……他会应承了她的献媚,主动出击?这还是她认识的纪齐宣吗?
  她的认知里,纪齐宣不好色,为人沉稳喜静,未经人事之前,对男女之事还是一窍不通,被她多次点拨,也很少主动,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被他揽着腰,他稳稳占着优势?
  曾唯一咬咬唇,不动声色的扭着身子,双手抵在纪齐宣的胸膛之前,媚眼笑道:“游艇离岸多远了?”
  纪齐宣抬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打量她。她看不懂他那平静的面容下有怎样的情绪,只是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不再是自己能驾轻就熟了如指掌的男人。
  漂亮女人的通病,自己无法掌控的男人便越想勾搭上,这是漂亮女人强大的虚荣心作祟,曾唯一也不例外。纪齐宣越是对她疏离,她便越想勾搭他,只要他再次掌握在自己的掌控之间,她便有一种自我满足感。
  她把纪齐宣扑倒在身下,用自己修长的手指细细勾勒纪齐宣腹部的肌理,轻飘飘的,带着酥酥的麻意。她如一只撒娇的小猫匍匐在他身上,眯起她细长的媚眼,依靠在他胸前,“心跳没有以前快了。”
  纪齐宣歪着嘴,用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的脸颊上,“你再这样魅惑我,我不保证我能把持的住。”
  曾唯一激灵地开始解他的裤带,一边吻上他柔软的唇,“就要魅惑你。”
  曾唯一没有看到从她再次吻上他的那刻,他的嘴角荡起一丝得逞的微笑。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两人似乎久逢甘露般,火辣的舌吻,蔓藤的攀附,纸醉金迷的氛围下,燎起一层霓虹色彩。曾唯一娇喘地呻吟,双腿有力的圈住他的腰肢,有些欲求不满,“进去。”
  纪齐宣用一双带有□的眼眸看着她,似笑非笑,“求我。”
  曾唯一微微低着头,目光注视到那心口上青灰的刺青,“一”,专属她的“一”。她啃着他的,抱住他的腰肢,语气娇弱而又魅惑,眼眸闪着楚楚动人的泪光,她说:“齐宣,我要。”
  他的唇温暖而潮湿,她不由低喘一声,太大的激情反而让她有些无措,她想用手抵住他如火山喷发的身体,却被他牢牢握住。身体的猛烈撞击让她喘不过气来,那是痛苦又欢愉的快感,让她欲罢不能。她无法忍受之时,只能死死抓他白皙的玉背,一条条抓痕,清晰地划开在背部。曾唯一就像一只受委屈的小猫,醉生梦死的痛苦着,挥舞这自己的小爪子。
  “你真是个迷人的女人。”纪齐宣在结束之后,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吻。
  疲惫的曾唯一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即使再累,也要露出她那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得胜笑容,“我是不是比你以前所有的女人还要迷人?”
  原本纪齐宣脸上还带着欢愉后红潮,听完曾唯一这么一句“胜利感言”,面如土色,原本的温柔荡漾无存,他冷冷的注视她,冷笑,“可技术没她们好。”
  曾唯一挑了下眉,正预转身不予搭理他,却被他打横抱起来。
  “干什么?”
  “洗澡,刚才剧烈运动流了一身汗。难道你想这样脏兮兮睡觉?”
  曾唯一立即瞪大眼,“当然不要。”
  于是纪齐宣便抱着曾唯一去洗鸳鸯浴了……
  这一战,曾唯一觉得自己还是输了,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胜利的滋味,还让她喜欢上了纪齐宣那健硕的身体,至少这个夜晚,她不寂寞。
  海上日出比在山上看日出要早上许多。曾唯一还没完全睡醒,只是翻个身以为会落近一个温暖怀抱里,结果扑了个空,也便醒了。她看着洁白的床单旁凹陷的地方空无一人,稍稍闪了神,她想起来了。
  可她从来不穿过夜的衣服。她以为这艘游艇是纪齐宣专门为和女人约会所用,这里面必定有准备的干净衣服。她不介意穿别人的衣服,只要衣服好看,她能穿的出来,一切OK。她打开橱柜,里面衣服不多,单季节衣服,全是夏装。然而里面全是清一色的男款,并未见到一件属于女款。曾唯一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是自己想错了?可那吧台下面的两双拖鞋又怎么解释?
  想也是白想,答案又不会自己出来。她索然无趣的翻了翻衣柜的衣服,随意找了一件白衬衫套了进去,便光着脚丫上了甲板。一出舱室,一阵海风刮过,在曾唯一的正前方,有个体型修长,上身随意穿着衬衫,袖子挽在手肘以上,妥帖地搭在栏杆上。他的下身穿的却是西装裤配皮靴,凸显他的成熟。这样的打扮,与昨天晚上那种休闲的打扮是截然不同的,仿佛是两个人,一个纯真,一个干练;一个清澈透明,一个深不见底;一个她能掌控,一个她无法掌控。曾唯一甚至怀疑,昨晚和她上床的男人,是不是眼前这位?
  纪齐宣听到踏步声,适时地转身,他朝曾唯一友好一笑,“早。”
  曾唯一走到他旁边,看了看海,半边瑟瑟半边红啊……太阳刚刚脱离海平面,好似就在眼前一样。她极目望去,一望无际,这艘游艇自动驾驶的还挺远的。
  “什么时候回港口?”
  “十点半左右。”
  曾唯一算算时间,正好可以很准时的赶回去,接乾乾回家。曾唯一打了个哈欠,一脸倦意。纪齐宣说:“你要是想睡便睡吧,到了港口再叫醒你。”
  “好。”曾唯一挠了挠头发,便回舱室去补觉。她只是很偶然的回头,却发现纪齐宣还在看她,那双泼墨的黑瞳里熠熠生辉着不可磨灭的专注。曾唯一吓了一跳,待再看一次,却发现他的瞳孔里却是疏离淡漠……
  不是吧,她开始产生幻想了?幻想着一个男人跟她上了一次床,就又爱上她了?真扯淡。曾唯一大大的打着哈欠,进舱室补觉。
  曾唯一再次醒来,是被纪齐宣叫醒的,他说:“快到了。”
  曾唯一便老老实实地起床,然而困意还未消减,还是一阵阵打着哈欠。她本想出去看看离港口还有多远的距离,她是穿着纪齐宣的大衬衫出去的,只是她万万想不到,她刚出了甲板,便见港口岸上站满了记者,正对着他们的长枪短炮一刻不停地朝这艘游艇猛拍,曾唯一先是一愣,随后极其狼狈地跌跌撞撞跑回舱室,焦急地来回左右走动,“惨了惨了,有媒体在港口守着呢,刚才还被拍到了,这到底是这么回事?你怎么不告诉我,岸上有媒体啊!”
  纪齐宣不徐不疾地说:“告诉你了又怎样?告诉你这些媒体就会消失?这游艇必须停在这里,我们只能认命。”
  曾唯一挑了下眉,觉得该害怕的人不应该是她,而是纪齐宣吧?可她怎么看不到他表情中含有一丝丝的害怕担忧,难道他不怕曝光?
  一旦曝光,那将要掀起轩然大波,关于纪齐宣趁着女友出海与其他女人私会?关于纪齐宣隐婚,还有一个五岁多大的儿子等等一系列。曾唯一喜欢八卦,深知娱乐记者的敬业精神,她不可想象这件事会被挖的有多深?她喜欢看八卦,可她并不想当八卦的主角,那种感觉一定糟透了。
  曾唯一越想越不舒服,但只能眼睁睁看着纪齐宣把游艇开进港口,看着岸上那些蜂拥而至的娱乐记者,曾唯一恨不得立即跳海毁尸灭迹得了。
  “先去换衣服,你总不想就这样见记者吧?”纪齐宣打量曾唯一这身打扮,淡淡地笑起。
  这是多么暧昧的打扮,穿着纪齐宣的长衬衫,下面露出她那雪白的笔直长腿……
  曾唯一无奈去穿她过夜的衣服,还顺便多看了几眼有些怪胎的纪齐宣。一旦曝光,最大的受害者可是他,他居然还能坦然处之的微笑?这个男人到底在搞什么?


  chapter.13

  曾唯一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裸奔,而且还是被现场直播。即使知道自己的容貌已经被人拍了下来,但她还是想把自己引以为傲的脸遮起来。
  “纪先生,关小姐去法国参加服装展览,你有什么看法?”
  潜台词就是,你怎么趁着关小姐出国在外偷吃呢?
  “纪先生,据说你和关小姐已经是男女朋友了,是吗?”
  潜台词就是,已经和人家关小姐有一腿了,怎么又来一腿?
  炮火忽然转向曾唯一,某位男记者忽然把话题转向曾唯一,“小姐,您是怎么和纪先生认识的?”
  曾唯一撇头,不想去理会。没想到头刚好撇到另一个话筒旁,记者又问:“小姐与关小姐长的颇像,难道是姐妹关系吗?”
  正在曾唯一不甚其烦的时候,一只大掌瞬间把她的手包了起来,拉着她往外走。曾唯一吓了一跳,有些愣怔怔地跟着纪齐宣挤出拥簇的记者团,仓促地去了停车场,开车离开。
  终于得到一丝安逸的曾唯一常常吁了口气,坐在车上的屁股还未热,抱怨声出来了。她目光不善地说:“你这只桃花债可真是大牌,会不会出什么事?”
  纪齐宣的双手一直熨帖在方向盘上,目光专注而深邃。纪齐宣从十八岁便已经拿到驾照,可以说是个开车极其老练的老司机,以前看他开车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怎么认真开车起来?难道是出新的规定了?
  显然,他的态度是不打算跟她讲废话。曾唯一也觉得无趣,便正襟危坐地呆在一旁。曾唯一偶尔无聊之时,就随意撇撇头看纪齐宣那美轮美奂的侧脸,然后又无趣地打量车外,总之,她也不再找机会跟他说话了。
  纪齐宣开车到了榆林幼儿园,偏巧正值放学时段,小不点们正在老老实实的排队等待上校车。曾唯一在车停下的下一刻便下了车,眼神在这些小不点中逡巡,终于在这群小不点中,出现了一朵奇葩。他脸上只有一点点的婴儿肥,白里透红的巴掌锥子脸上却是正颜厉色,上身是利索的黑色小夹克,下身穿着七十年代小方格苏格兰长裤,俨然一个小大人样,倒与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不点格格不入了。曾唯一不止一次难过自己儿子的老成,这么早就失去了童真啊!
  难过归难过,到底还是自己疼爱的儿子,照样给他打扮成花样美男。
  “乾乾!”曾唯一喊了一句。
  曾乾听到有人喊他,便抬起头去寻找,当锁定到目标后,那沉稳的眸子立即亮了起来,咧着笑了,与刚才那危言正色的小大人成鲜明的对比,好似瞬间返老还童。
  曾乾朝曾唯一这边招手,曾唯一也拼命朝这么爱自己的儿子招手。哎呀,终究是自己的男人,只对她笑。只听见曾乾大声朝她叫唤着,“爹地!”
  在曾唯一身后的纪齐宣便笑脸盈盈地走上去接曾乾,而曾唯一则僵硬地招着手……
  这个有了爹忘了娘的不孝子。
  曾乾朝纪齐宣扑了个满怀。纪齐宣一把抱住,抱在怀里蹭了蹭他的小脸蛋,心情极其愉悦地带着曾乾走到曾唯一旁边。
  曾唯一不满地看着曾乾,“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
  “保姆。”
  “谁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你的?”
  “妈咪的肚子。”
  “谁给你吃穿住行?”
  “钱。”
  “……”曾唯一几乎要潸然泪下了,她再不死心地问:“我和你爹地,你选谁?”
  “都要。”
  “只能选择一个。”
  “那你们结合成一体?”
  “……”曾唯一表示,她说不过她儿子。纪齐宣笑着摸摸自己聪明的儿子,“结合成一体的建议不错。”然后暧昧地朝曾唯一这边瞄了一眼。
  “@%……”纪齐宣这眼神其实很明确,毕竟昨晚有着那放纵的一夜……曾唯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对这父子军说:“上车回家吃饭。”
  两父子对视一笑。在曾唯一开车门的瞬间,她好似听到“咔嚓”一声,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幻觉。难道是刚才被娱乐记者包围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吗?
  还好当初儿子反对她进军娱乐圈,要不然,她真招架不住背后有只眼睛围着她转。她是个极其保护自己隐私的女人。
  事实证明,不当明星,自己的隐私也照样被曝光出来,只要跟名人划上沟,你逃也逃不掉,祖宗十八代都给你挖出来爆料。
  八卦杂志上说:纪齐宣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就读于榆林幼儿园。其母名为曾唯一,样子与关心灵有八分想象,巴拉巴拉……
  娱乐爆料排行榜榜首标题名为:落魄千金咸鱼翻身叼富少中阳地产大亨纪齐宣,关心灵惨遭出局
  这下可是把曾唯一的老底全揭开了,包括六年前她和纪齐宣大张旗鼓的订婚喜讯、取消婚约、曾家倒台、曾家大小姐下落不明、借子上位重拾旧爱、美人计终攻下……这都是些什么神通广大的娱乐记者?
  曾唯一看到电视上这些娱乐八卦,差不点直接砸了显示屏,太扯淡了!!她是咸鱼?她借子上位?她用美人计勾引纪齐宣?全在扯淡。
  是!她是落魄了,但她绝对不要做咸鱼,她情愿做最后变成泡沫的美人鱼。
  是!她是借子上位,但她现在做的这个位子是虚位,迟早要被纪齐宣揣下来。
  是!她是勾引了纪齐宣,但她只是想解决自己的生理需要,没别的意思。
  曾唯一呼吸开始急促,显然是怒不可歇,主要是这些唧唧歪歪的乱写,把她的形象全毁了。她这样怒气冲冠却没有发泄的对象,家里除了每日早晨清扫的菲佣,便只有她这位“闲”妻良母。曾唯一心里藏不住话,尤其是盛怒的时候。她现在十分迫切的想骂纪齐宣一通,她直接抄起座机,打给纪齐宣。
  “喂。”那头传来几分深沉的声音,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你有看八卦新闻吗?”
  “我对那些没兴趣。”
  “你必须给我看,你的桃花债你自己解决,不要扯上我。”曾唯一吼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底气不足,竟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当小三。”
  电话那头保持一阵沉默后,纪齐宣才幽幽地开口,“你并不是小三。”但纪齐宣却没有再解释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纪齐宣的话是说到做到,下午关心灵就发布记者会,强调早在上个月,她已经和纪齐宣分手,还高调说起自己的新男友,乃是当下人气最旺的新生偶像。
  这骇人听闻的消息一出,皆大跌眼镜。原来不是富少纪齐宣甩了名模关心灵,而是被甩?这样突然的消息是任谁都接受不了的。这样的纪齐宣还能移情别恋?纪齐宣的名头很大,他有着最英俊的侧脸之称,曾被香港娱乐官方投票成为首位非娱乐圈男星的全港梦幻情人明星之最。他有着人人称赞的绝好绅士风度,更有雄厚的家底,这样上上人选的富豪,关心灵居然能移情别恋?天方夜谭啊。许多人都不信,觉得是关心灵怕丢了面子,自撰的说辞而已。在闹的沸沸扬扬之际,纪齐宣发布声明,关心灵所说是事情,属实。更要命的是,纪齐宣在声明后面还加上一句对曾唯一而言是废话,对娱乐记者是爆料的话。
  ——我现在很幸福,请息事宁人,不要给我的家庭带来困扰,谢谢。
  曾唯一看到这么一句废话,竟有点想抽搐!不过,抽搐归抽搐,纪齐宣这个举动还是让曾唯一感到宽慰的。她不笨,像关心灵这样的女人,不可能会放弃豪门嫁给一个戏子。美丽的女人心中总有一种偏执,而这种偏执驱使着自己心高气傲——我美丽,所以我可以依附到强大的男人。
  显然,那个戏子不会是强大的男人。
  能让关心灵屈服,聘请别人演这出戏的人,一定是个强大的男人。她能想到的就是他了。他情愿自己被戴绿帽子,也不让她受委屈,他真的做到了。
  曾唯一想着想着笑了,忽而觉得纪齐宣是个很怪的男人,对她那么冷漠,却不让她受委屈?他大可隔岸观火,更甚至对她幸灾乐祸。可他没有……
  她又给纪齐宣打了个电话。
  “喂。”那头纪齐宣的声音很沉很沉,声音沙哑的不行,好似随时会睡过去。
  曾唯一愣了愣,“你怎么了?”
  “头疼。”
  “啊?”曾唯一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砰”地一声,一重物自由落体。然后响起Bartley疾步的踏声,“BOSS,醒醒啊!Lily,叫救护车。”
  “……”曾唯一完全愣怔了,纪齐宣……纪齐宣他晕倒了?曾唯一忙对着话筒喊:“BartleyBartley,纪齐宣怎么了?”
  另一头只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声音,曾唯一无法辨别是什么声音,正在她一直不死心“喂”个不停之际,Bartley终于说话了,“夫人,BOSS晕倒了。”
  “我知道,送哪家医院了?”
  “协和医院。”
  曾唯一挂了电话,急急忙忙地出门去了。


  chapter.14

  的哥居然告诉曾唯一,不知道协和医院在哪里?曾唯一愣了一愣,说实在话,她突然意识到她生在长在香港这么多年,还真未听说过协和医院,至少不会是个很有名的医院。
  这就怪了,怎么不去大医院跑这么个不知名的医院曾唯一僵直坐在后座上,下车也不是,呆着也不是。她手上只有纪齐宣的电话,没有他助理Bartley的。
  “小姐,请问想好去哪了吗?”的哥有些等的不耐烦了。
  曾唯一摆摆手,“等下等下。”她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再给纪齐宣打电话。还好Bartley是个称职的助理,及时接了电话,“夫人。”
  “协和医院在哪里啊?没听说过啊。”
  “大屿山这边。”
  这……这跑的真远。曾唯一开始犹豫要不要去了,这可是长途跋涉啊,她试探地问:“纪齐宣到底怎么了?”
  “BOSS是因为……”Bartley本来很亢奋地想说的,但却好像被人突然掐住脖子一样,断了。曾唯一还在疑惑他到底是怎么了,Bartley又开口了,“夫人来了就是了。”
  “好吧。”曾唯一有些不情愿,主要是太远了,还要乘船过去,有点麻烦。
  的哥把曾唯一带到码头后,很善解人意地说:“这艘是最后一班船,去了得明天再回来了。”
  “谢谢。”曾唯一微微一笑,她回来还用得着这样回来嘛?有人会很舒坦地把她送回来的。也许是向来交通安逸惯了,曾唯一对这种自行的“长途跋涉”是相当不愿意的。要不是纪齐宣帮她在先,她才不会这么折腾自己。
  她选择了最快的快艇到达大屿山,然后再坐出租车去协和医院。这是一家小型到迷你型医院,不知是公立还是私立,总之从外观可以看出是一家资金薄弱的医院。曾唯一问了咨询护士,让她查一下“纪齐宣”的名字。
  “521病房。”
  “谢谢。”
  一定是生什么病了,居然还住院,上床铺了。
  电梯出来,极其方便地看到正对面的病房就是521。曾唯一摸了摸额上因跋山涉水的淌出的汗,敲门进去,只见里面有三个病床,上面分别坐着三个人。纪齐宣坐在靠窗边,身上穿着他的黑色白条衬衫,自上到下,胸前解开三个扣子,若隐若现着他的胸膛。他的脸色很苍白,眼皮也似乎很无力,低垂着。
  本是一副病态却在纪齐宣身上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阴柔美来,真是明白古人为何说病弱西子了。曾唯一走上前,探着脑袋问Bartley,“纪齐宣他怎么了?”
  Bartley还来不及说明什么,纪齐宣倒突然抬起头,略有吃惊地看着她,好似见到鬼一样,到底是处若不惊的男人,那样的表情也是稍纵即逝,他问:“你怎么来大屿山了?”
  正好,本人稍微有点人气样了。曾唯一微笑,“来看你啊。”
  纪齐宣蹙眉,似乎不信这话。曾唯一也不介意,他怎么想不关她的事,只要她愿意怎么做就行了。Bartley对于自家BOSS这么冷淡自己亲爱的老婆煞是费解。经过关心灵这件事,他可是百分之百确定,自家BOSS对这挂名老婆可是余情未了,疼爱有加。
  可能是有他这个外人在,害羞?Bartley宽慰地笑了笑,对纪齐宣说:“BOSS,你快一天没吃饭了,我去给你买点粥喝吧?”
  纪齐宣还未有什么反应,曾唯一立即跳出来,“我去吧。”
  还人恩情嘛,得献殷勤。曾唯一笑眯眯转身离开。Bartley囧了一会儿,夫人怎么这么不懂他的心啊,他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啊……
  不过,当他看到病房其他两床的病人及家属的眼珠子都聚精会神顺着曾唯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轨道走以后,Bartley心里一阵感慨一阵抱怨。感慨的是,曾唯一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大美人,任谁都会多看几眼,抱怨的是这家又破又小的医院怎么没有高级病房!!
  在医院旁边都有卖快餐或者水果的地方,曾唯一只是极目望去看了几眼,便见到离她视线六十度的方位赫然写着“爱心粥店”四个大字。
  “小姐,请问要什么?”
  曾唯一进了粥店,微微抬起头看向上面陈列的菜单。番薯粥、皮蛋瘦肉粥、白粥、甜粥、南瓜粥等等起码有二十几种口味的粥。这下可是难为曾唯一了,她并不知道纪齐宣喜欢吃哪种粥,她唯一知道的只有他喜欢吃的几道菜而已,而且那些菜还是重复了再重复引起的条件反射弧!
  “那……来那最贵的海鲜粥吧。”
  她买最贵的,总行吧?平时也看纪齐宣爱吃海鲜,应该没什么错。曾唯一提着海鲜粥,准备“涌泉”相报去了。重新回到病房,未见到Bartley,曾唯一便随口问了句:“Bartley去哪里了?”
  纪齐宣略带沙哑的声音很低沉地说:“去厕所了。”说罢,咳嗽起来,而且还咳地欲罢不能,他那白皙的脸上晕染起不自然的红潮,眼皮更是要随时合上一样。
  曾唯一不知道纪齐宣咳的这么厉害,问:“你得了什么病啊?”
  “小病。”
  “什么小病?”
  “不值得一提。”
  纪齐宣看来是没打算要告诉她病情了。曾唯一也懒得深究,趁热把粥放在脚边的横桌上,打开自己用来“涌泉相报”的海鲜粥,用勺子舀了一勺,递给他,“趁热吃。”
  真是殷勤献到家了,还准备要喂他喝粥!纪齐宣静静地看着她难得动用玉手朝他抬起来的勺子,当看到勺子里面参有若隐若现的虾仁之时,他不动声色地拧了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微微前敧身子,小小张了张嘴,抿了半口。
  “好吃吗?”充满兴奋地问。
  “嗯。”他面无表情地回答。
  “好吃就多吃点,不吃饱,不能跟病魔做斗争。”她又接连舀了几勺喂他,他也一一接了抿口吃下。来巡逻的护士小姐忽然走进来,在屋内逡巡了一圈,随意看了下曾唯一手里端着的海鲜粥,蓦然睁大眼睛,叫了起来,“太太,你怎么给你老公喝海鲜粥啊。”
  曾唯一一顿,“额,海鲜粥怎么了?”
  “你老公是发烧引起的肺炎,不能吃高蛋白的食物,要不然又会很容易发作。”护士小姐很不满地夺过曾唯一手里的海鲜粥,还责怪地朝纪齐宣睨了一眼,“你醒来的时候,医生就嘱咐过你了,你就任由着你老婆胡来,给你喂毒药。”
  纪齐宣只是笑,淡淡的,轻微的。
  海鲜粥被护士小姐端走以后,曾唯一是充满内疚的,她极其不好意思地说:“这报恩还到坟地了,对不起。”
  “报恩?”纪齐宣本来脸上残留的淡淡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甚至有些风云骤变的意思,只等曾唯一说完话。
  曾唯一没注意到他的在意,“你为了不让我受委屈,宁愿买通关心灵,自愿戴绿帽子,我很感激你。”
  纪齐宣微微闭上眼,“所以,你长途跋涉来看我,只是因为感激?”
  “还有报恩,你知道我不喜欢欠人情的。”
  纪齐宣忽而凉凉一笑,“你可以回去了。”他轻轻咳嗽一下,“你会错意了,我并不是不让你受委屈,而是不让关心灵受委屈而已。我和她分手本身就欠她的,她是公众人物,女孩子被甩让人笑话。”
  所以,他被甩,不让她受更多的委屈,而不是维护她这个自作多情的曾唯一?!曾唯一没有生气,也第一次不那么声嘶力竭的保卫自己的自尊心。曾经她就因为自尊心太强,做了错事,伤人伤己。如今,她不会再为这自尊心做出傻事了。她只是笑了笑:“委屈你了,因为乾乾不能跟自己喜欢在一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你太久时间,我会一边说服乾乾,一边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你让你的关小姐再等等。”
  纪齐宣自嘲一笑,“祝福你。”
  “谢谢。”曾唯一站起来,微微一笑,“我走了。”
  “我叫Bartley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
  曾唯一摆了摆手,依旧如故地骄傲离去。
  便秘蹲坑良久的Bartley一边龇牙咧嘴地感受菊花的疼痛,一边用纸巾擦手,眼睛偶尔抬过,就见曾唯一那高挑的背影渐渐离去。
  他愣了一愣,夫人怎么就这么走了不多陪BOSS?他回到病房,只见纪齐宣已经自己起身,站在窗前,不知道眺望什么。Bartley跟着看了过去,外面人影稀疏,只有那一抹绯红很引人注目,除了他BOSS的亲爱的,还有谁?
  “夫人她……”
  纪齐宣侧头冷冷睨了他一眼,Bartley就不敢多说话了。跟了纪齐宣这么多年,他的脾气还是懂的。纪齐宣疲惫地捏着自己头痛的额角,叹息一声,“Bartley,我是不是很傻?”
  “啊???”对于BOSS突然来了这么一句,Bartley是二丈和尚摸不着。一向精明的BOSS,怎么会傻呢?把5000多人的身家性命都在BOSS的掌控之间,他们现在的如鱼得水还不是靠他干练的BOSS
  纪齐宣低着头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Bartley叹息,“BOSS,你也真是的,发烧了不吭一声就算了,还陪着夫人出海,现在倒好,引起肺炎了,有的够折腾了。”
  “麻烦你了。”纪齐宣凉凉地笑道。
  Bartley嘟哝着不说话,只是心里有些抱怨曾唯一,老公病成这样,说走就走,就好像过场一样。果然,漂亮的女人就是花瓶当摆设。
  曾唯一打了个喷嚏,差点失去了形象。谁在背后骂她?


  chapter.15

  曾唯一走在人烟稀少的人行道上,由于天色渐渐暗下来,本来这开发区就人不多,这一道夜晚就更少人了。曾唯一忽然站定,摸了摸自己的空空如也的口袋顿感无奈。她太着急出来,只是把钱包拿了出来,更好死不活地把钱包落在出租车上,如今的她,是身无分文走在这陌生的地方,呜呼哀哉!
  她现在只能很窝囊地折回去,让纪齐宣慷慨解囊一下,抑或者送她回去。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这么挫地回去,但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她若不这么回去,那么她今晚露宿街头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发生危险,这离岛区的治安并没有香港岛或者九龙好。
  她当时太气愤,走得远,一来一去,回到协和医院之时,已经晚上八点半左右了。曾唯一满身是汗地来到521病房,只见纪齐宣原来的那个床位已经空无一人了。曾唯一愣了一愣,连忙问旁边床铺的病人,“你知道下午在这床铺的人去哪了吗?”
  旁边床铺的病人茫然的摇头。曾唯一顿觉哭丧,这下她可是背到家了。
  她刚耷拉着肩膀无力地灰溜溜出去,一位家属洗完苹果回来,见到曾唯一,多看了她几眼。曾唯一当做没看见,一般男女总会多看她几眼。
  “你是纪先生的太太吧。”家属忽然在她背后喊了一句。
  曾唯一停了下来,转身看她,眼里带着询问。
  “纪先生走的太急了,落了东西呢。你等等。”说着,那家属快速进去、出来,递给曾唯一一条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红绳,曾唯一有些发愣。
  “虽然知道这不是贵重的东西,但我知道这红绳有一定寓意的,我和我老公谈恋爱那会儿,就一人各戴过一条,好绑住我们之间的红线,天长地久嘛。”家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甜蜜,而曾唯一只能很尴尬地陪衬笑一笑。
  她真的很勉强笑的出来。这条红线……要不是时隔多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早就遗忘的一干二净了。
  她也曾有一条,纪齐宣送给她的。在她入住到他家,把他勾搭上床后,纪齐宣认认真真戴在她手上的。她那时候嫌丑,摘过几次,可总是被那个固执的纪齐宣重新戴回去,甚至不下一百遍地强调过,要一辈子戴着。
  原来这红线的意思是这么回事……
  曾唯一苦笑,纪齐宣那会儿还挺喜欢搞这些小玩意儿,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留着,甚至随身带着?
  曾唯一向那位家属道谢后,给纪齐宣打了个电话。电话是Bartley接的,Bartley显然很意外,“夫人?”
  “你们回去了吗?”
  “我们现在在富豪机场酒店,BOSS明天要去一趟台湾。”
  曾唯一可怜兮兮地说:“我在协和医院,你能过来接我吗?”
  “啊?你又回去了?怎么……”Bartley脑子顿时成浆糊了,BOSS不是说夫人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莫不是刚才出去给BOSS买吃的了?
  曾唯一不想过多解释,“你过来接我。”
  “好的,夫人稍等。”
  一个电话,就能招来了司机,方便简捷迅速。曾唯一坐着舒适的豪华轿车里,忍不住撇了下嘴,她是越来越离不开这种生活,换一句话说,她离不开纪齐宣……的钱。
  Bartley在大堂门口等她,见到曾唯一连忙上前迎接,“夫人,BOSS因为生病早早就睡下了,我让前台多给你一张卡,在1923,我就不上去了。”
  曾唯一接过卡,笑道:“谢啦。”
  Bartley略有担忧地说:“BOSS今晚就由你照顾了。”
  “嗯。”曾唯一呵呵笑了一下,看不出真心还是敷衍,拿着钥匙上了电梯,直奔1923。当她来到1923,愣怔地看着门牌发愣,鬼使神差地从裤兜里掏出那条红绳,她盯着好了许久,不知为何,此时倒觉得这条红绳没那么丑了,她自行戴了起来,转动自己的手碗,比量一下,反而比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看的舒坦。绑住他们彼此的红线吗?可她那头的红线早就不知在哪个角落了,两人之间永远无法再连接起来。
  正如纪齐宣所说:她只是他儿子的母亲。
  她无奈笑了笑,划卡,进屋。
  她的动作很轻,怕是会吵到他,她蹑手蹑脚到了外厅,打开台灯,有些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发呆。也不知发呆多久,有些产生困意了,她忍不住打了哈欠,眼巴巴望着自己坐着的沙发,叹了口气。今天太累了,她不想睡沙发。她伸手把台灯关掉,起身伸个懒腰,猫着身子走到门前,静静转动把手,开出一条小缝,挤进内屋里。借着昏暗的月光,瞧瞧爬上床,动作倒是很小心,总怕吵醒纪齐宣。
  曾唯一睡觉还算老实,只是喜欢动态睡觉,翻来覆去,不经意间手臂就搭在纪齐宣的身上,活生生把纪齐宣弄醒了。纪齐宣有些不满地蹙眉,侧头看去,看见曾唯一睡在自己的身旁有些发愣。
  他静静地看,就如第一次和曾唯一睡在一张床一样,那双深邃不见底的眸子如浩瀚的星空,一闪一闪。曾唯一这个女人,最常见的表情就是自信满满的狡黠样子,那双灵动的双瞳激灵地转着,充满了生机,动若脱兔。
  而他喜欢的,是她静若处子的模样,长而黑的睫毛投射的剪影微微颤动,秀挺的鼻梁勾勒出柔和的线条,还有那略厚却性感的小嘴,带着甜甜的笑意……如一只平时张牙舞爪的小猫在夜晚归于宁静时的安逸。
  纪齐宣淡淡一笑,手刚覆在她手背上,准备把她的手移开,却蓦然一惊,浑身不能动弹。她的手腕上的红绳,在较为皎洁的月光下晕染出一层淡淡的萤光,却刺痛了他的眼。
  也不知为何,突然喉咙被卡住一样,他发出剧烈的咳嗽,那咳声滔滔,睡在他旁边的曾唯一直接吓醒了。她半起着身子,略带关怀地帮他拍着胸脯,“怎样了?还难受吗?我给你倒水。”
  曾唯一准备下床,却被纪齐宣握住了手腕,力度那么大,大的惊人,不想是病人该有的力度,他用一双固执地眼眸看向曾唯一,再下移到他抓住的那只手腕上的红线,“这红线哪里来的?”
  曾唯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忘记摘下的红线。她说:“怎么?不准我戴红线了?”
  纪齐宣认真地盯着她看,“不准。”
  曾唯一轻轻地笑了,用比他更坚定地的目光回看他,“纪齐宣,你就承认吧,你还爱我。”一条普普通通的红线,他保存至今,她不认为只是单纯的想收藏而已。
  纪齐宣冷笑,把她手臂抬起,目光不友善地说:“曾唯一,你很佩服你的自信心。”
  曾唯一微微皱眉,想甩开纪齐宣的禁锢,只是力气不如人,甩不掉。她只好微微示弱:“好啦,你不爱,我开玩笑的。”
  她话刚一讲完,一股强大的压力把她按倒在床,曾唯一还来不及惊呼,纪齐宣便吻上了她那微微张起的小嘴,以此趁机而入,摄取她嘴中的芬芳。
  “唔!”曾唯一先是有反击,可接着受到男性荷尔蒙的驱使下,她越来越不能自拔,双手攀上纪齐宣的脖子,回吻着他。
  “你在生病。”曾唯一终于得到一丝喘息,艰难地说着这么一句话。
  纪齐宣咬住她的唇,摩挲一阵,一手擒住她的一只手,两人十指交扣,再用力相握,他略微的起身,那双繁星密布的眸子好似一下子全部坠落,砸的曾唯一脑袋晕了又一晕,完全不能思考。
  纪齐宣说:“怎样才算爱你?是这样吗?”
  曾唯一任由纪齐宣吻着,从脸颊、脖子、锁骨……一路向下,她只能轻轻的呻吟,如个娇羞的女人,夹紧双腿,抵制他再继续向下。
  “你告诉我,怎样才算爱你?”当他重新面度她的时候,他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重重地吻了上去,曾唯一抱紧他,笑着说:“这就是在爱我。”
  纪齐宣撇嘴,“爱你有什么好处?”
  曾唯一蹙眉,“你爽,我也爽。”
  纪齐宣忽而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看了一番,细长的眼逢眯成一条缝,他冷笑,“还有呢?”
  曾唯一在纪齐宣的身下,有些不安,开始扭动起来,偏偏被纪齐宣压的死死的,却又不进行下一个步骤,让她又急又无奈。她苦着脸说:“那你要什么好处?”
  纪齐宣笑了,虽然只是嘴角微微弧起,很浅的笑,在曾唯一眼里却是很舒服的,这是她很久没看见过的笑容了,仿佛多年前的纯白少年,躲在树荫下,皮肤晒伤了,却朝着姗姗来迟的她,微微一笑,那样的干净,那样的满足。
  纪齐宣说:“好处就是,你也爱我。”



  chapter.16

  以爱回报爱吗?曾唯一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她聚精会神地看着纪齐宣,好似在确定这话是不是他说的。她忽而笑了起来,看不出是嘲笑,还是玩笑,她只是扑哧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如泉水涌出般,快速滑落。喜极而泣?然而她后来的话,证明了,这并不是喜极而泣。
  “这真是个高难度的好处。”她看着他,“要怎样才算爱你?”
  纪齐宣不语,只是轻轻抚摸着她茶色的微卷发,吹拉烫染的头发这样被折腾,却还是这么柔顺,可见曾唯一保养这个头发就费了一番功夫。他的手又抚摸起她那光滑钧瓷的嫩肤上,多年如一日,并未因岁月的刀痕挂上纹路,一如少女那光洁顺滑,这样的皮肤也是花了一番功夫吧?
  他笑着说:“我要你,守着我,就好像你的头发的一样,极力地去捍卫着。我要你,滋润着我,就好像你的肌肤,随时给予水分。”
  曾唯一听纪齐宣这么一说,嘴巴抽的很厉害,她不甚理解地问:“能白话一点吗?文绉绉的,听不懂。”
  纪齐宣似乎就等曾唯一这句话了,他笑了笑,“像个老婆一样,随时提防老公包二奶、搞小三,有强烈的占有欲。”这样他便能感觉到她在乎他。
  曾唯一的脸黑了一层,冷着一张脸说:“下面那句意思就是我又样像个三陪一样,什么都依着你,必要时候,你想来个SM,还要甜甜蜜蜜口是心非地对你说,‘来啊来啊,我就好这口’?”是不是男人都有这种通病,帝王病?
  纪齐宣愣了好一会儿,虽然曾唯一这话说的有点……那个什么点,但他的意思也差不多。
  因为这就是以前的他,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却对她无能为力,只能疯狂地吃干醋。对她像供奉的祖宗一样,只是想让她知道,他会好好待她,不让她难过。而她,轻易的挥手说再见,毁掉了他为她做的童话城堡。
  他总希望有一天曾唯一也会这样,视他,如珍如宝,就像对待她自己的头发肌肤,她的美丽一样,珍惜。他再也不想当敝屣,被随意扔在一边。他想要的,是个能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
  曾唯一扑哧地又笑了,捏着纪齐宣那扑克脸,嘴角弯的弧度很大,“亲爱的,你还是和六年前一样这么幼稚啊,不过嘛,这样就算爱你的话,并不难,很简单。”
  纪齐宣并未接话,而是自己起身,坐在床沿上,沉默。这样简单吗?为何他那么辛苦?而她又为何连这么简单的都不施舍给他?
  对于忽然的冷唱,曾唯一心儿一紧,漏了一拍,纪齐宣突然的沉默,她心想,也许刚才自己那个举动显得太轻浮了。曾唯一低头,不经意看到自己手上戴着的红绳。
  经过这么多,曾唯一已经百分之百确认纪齐宣对她还余情未了,而她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恃宠而骄无所顾忌进房跟他睡在一起嘛?
  纪齐宣起身,走到落地窗旁,从旁边的茶几上,一手抽出一根烟,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燃,那火舌在略微皎洁的月色下跳跃,就如此时曾唯一那刻焦躁的心跳。然而,纪齐宣还未抽上一口,便剧咳起来。咳地撕心裂肺,甚至咳弯了腰。
  曾唯一叹息,走到旁边,硬生生挤进纪齐宣那只够一人坐地沙发里,扯着他的手臂,抱住,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说:“对不起。”
  纪齐宣虎躯一震,又微微咳了一下。
  曾唯一虽然不知他为何突然不悦,但她知道是因为刚才那句轻浮的话惹到了他。以前,她常常惹他生气却又从来不道歉,追根到底,不过是仗着他宠她。如今,她却不知为何,知道他生气了,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可能是怕怒了他,把她扫地出门吧。现在纪齐宣不像以前的纪齐宣,以前他不能没有她,如今,是她不能没有他了。她没了纪齐宣,她又会被打回原形,住在屋村,拼死拼活省吃俭用买衣服买化妆品,一天忙忙碌碌。她并不希望这样。她有这样的条件过的更好,何苦自找苦吃?更重要的是,她没办法夺抚养权,与乾乾分离,她舍不得。
  这真是釜底抽薪的举措啊。她只好死撑到底继续,“要不,我们再试试,我照你的话做,我猛吃醋,我猛滋润你?”
  “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而是侧着头,冷冷地看着曾唯一。他知道,她的理由并不是他所希望的。
  曾唯一只是说:“这是我欠你的。”
  虽然他知道这并不是实话。但他还是又受了一把……
  ***
  曾乾这两天放假,没事总喜欢瞪着他乌溜溜地大眼,张着嘴看着厨房里某个动如脱兔的白色身影窜来窜去,然而又响起厨房放鞭炮的噼里啪啦响,出来时……某只白兔子变成了黑兔子。
  “妈咪,你搞原子弹发明吗?”曾乾走过去,扯扯曾唯一的腿。曾唯一哭丧着脸蹲下来。曾乾拿围裙擦曾唯一那略熏黑的脸,埋怨地说:“上次红豆阿姨都说了,你不是进厨房的料。”
  “可是,书中有云,讨好男人,先讨好他的胃,我得滋润他一下……”距那天“男上女下”的交谈以后,已有三天之久,但各自双方都没有行动,纪齐宣依旧是早上早起陪乾乾吃完早餐早早出门,晚上回来以后,便陪乾乾打下电动抑或者闷在书房里。他不打算改变,那么只能由她先改变,今天早晨她本想早起跟纪齐宣商量下事情,可最后还是睡过头了,醒来时,整个大别墅内只有菲佣在打扫卫生。也只能将计就计,先斩后奏了。她把纪齐宣给她准备的房间锁了,自己的衣服齐体挪到纪齐宣的橱柜一侧,洗漱用品也跟着搬了过来,全部是成双成对。
  下午的时候,她就窝在家庭DVD室里看“小三的激战片”,好以后做个爱吃醋的老婆。看了两部就准备下厨,结果便成了如今的局面。
  “STOP,妈咪,你想讨好爹地,可以换别的方法。”
  “嗯?”
  曾乾招招小手,示意曾唯一进一步说话。曾唯一把耳朵贴了过去,听完曾乾的建议,倏然瞪大眼睛,嘴巴抽动,眉毛抖了又抖,“你当你爹地是你吗?”
  居然叫她去带纪齐宣迪士尼?这不是扯淡吗?
  曾乾不服气,“去迪士尼,爹地一定会高兴的。”
  “去死。”曾唯一白了他一眼。
  曾乾委屈地包了一泡眼泪,委屈地蹲在另一边画圈圈。曾唯一是完全不赞成曾乾这个破烂的建议。带纪齐宣去迪士尼?她领不动这么个大儿子,而且还是跟她上过床的大儿子!
  纪齐宣是晚上八点半回到别墅的,那时曾唯一正和曾乾抢无籽西瓜吃。曾乾那狗耳朵特激灵,纪齐宣一转大门把手,便颠颠跑到门口去迎接。
  “爹地。”那个抱大地的投怀送抱啊。
  纪齐宣刚脱完鞋子,立马蹲下来抱住乾乾,蹭了蹭他的小脸,“怎么了?这么兴奋?”
  “妈咪说带你去迪斯尼玩。”
  “噗……”曾唯一正在嚼西瓜,被曾乾这么一句话,直接喷了。
  “带我去?”纪齐宣哭笑不得。
  “爹地,你顺便带我去好不好?”
  弄的半天,意思是一家三口去迪士尼!纪齐宣回头看了下在抹嘴的曾唯一,还未开口问话,曾唯一就洋溢着很“邪恶”的微笑朝他走来,把曾乾从他怀里扯下来,放在地上。
  “妈咪坏。”曾乾不满地怒瞪她。
  曾唯一甩甩手掌,“一边凉快去。”然后当着儿子的面,脱纪齐宣的衣服。
  “唔……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上楼了。”曾乾赶紧捂住双眼,拼命地往楼上奔去……那个速度啊,好像后面有吃人的老虎。
  纪齐宣任由曾唯一脱去他的外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给你打好热水澡了,去洗澡吧。”
  “你这是唱哪出戏?”纪齐宣冷冷地看她一眼。曾唯一却相当的理直气壮,“肥皂剧。我这不是在滋润你吗?去洗澡吧。”
  曾唯一指着楼上,但是自己却拿着纪齐宣的外套重新回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那惬意的啊,一边吃着插着西瓜块往嘴里送,一边目不转睛看着电视屏幕。
  纪齐宣往屏幕上一看,扶额。此时男主角正在强吻女主角中……难怪这么专注!看曾唯一那熠熠发亮的眼神,好似挺喜欢强吻这一口。
  纪齐宣无奈,只能自行上去洗澡。他是直接去浴室的,当看到他浴室里的东西都成双之时,深邃的眸子顿时更深了一层,他随手拿起来看了看,大大小小瓶瓶罐罐塞地很充盈,与以前那简洁的单身汉浴室差别很大,便是上面挂着的浴袍也成双了。
  这是什么意思?暗示以后浴室共享吗?纪齐宣带着疑惑去浴池。当脚碰到水的那刻,纪齐宣是哭笑不得了。这放的洗澡水都凉了,敢问是什么时候放的?
  纪齐宣无奈了……


  chapter.17

  纪齐宣穿着浴袍,他一边用毛巾擦头上湿漉漉的水滴,一边漫不经心下楼。此时的曾唯一没人似的在细嚼慢咽吃着水果,眼神专注地看电视剧。
  如果纪齐宣没记错的话,他上楼前她正在看一部台湾苦情大巨作来着,当时男主角还和女主角吵嘴,被逼无奈,以嘴封嘴,怎么他洗澡回来,这两大主角居然这么和睦?女主角还在给男主角捶背捏肩?
  纪齐宣走到沙发旁,低头看茶几上的水果“残骸”,果然是曾唯一的风格,那么能吃!各种“残骸”堆在一起,而辣手摧花的曾唯一还在制造中。
  这个女人,怎么吃就是不胖。
  曾唯一嘴里喊着一颗提子,抬头看向纪齐宣,随意问了一句:“你不睡觉吗?”
  纪齐宣睨了她一眼,那无知的表情,随意茫然地让他想掐死她。纪齐宣就她旁边坐下来,也加入组织中,挑了几颗提子吃了起来,并不说话。
  曾唯一顿时灵光一闪,看着电视里那女主角在给男主角按摩啥的,忽而跳起来,攀到纪齐宣的背后,也开始“敲锣打鼓”。
  “咳咳……”纪齐宣的背部惨遭撞击,他差点就背过气。
  曾唯一立即尴尬地收手,又重新正襟危坐地坐回原地,眼神提防的偷窥纪齐宣,被他逮着后,立即收回去,还无不尴尬地拿着桌上的提子吃。
  “我想问一下,我浴室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曾唯一愣了一下,随后她的小手防不胜防地朝纪齐宣的大腿摸去,纪齐宣蹙眉,不动神色。曾唯一用那妩媚至极的剪水双瞳凝视着他,不安分地小手在他大腿处摩挲,她柔柔地说:“我想近距离滋润你。”
  纪齐宣不动声色地拿开曾唯一的“骚蹄子”,目光凛冽地说:“你的滋润我怕是消化不良。”他眼神瞟了一眼别处,看向不远处餐桌上乌漆抹黑的东西,“我不想我的房子发生不必要的火灾。还有……”
  曾唯一那原本带笑的妩媚眼神顿时收敛起来,洗耳恭听。
  “每天洗冷水澡,我怕我会提早寿终正寝。”纪齐宣再挑起她的下巴,眯起眼,“这么迷人的女人,我也怕早晚有一天被你榨干。”
  曾唯一不服气地撇下头,略有不满,“人都有第一次的嘛,我又没做过饭,也没伺候过人,做的不好应该体谅下,而不是嘲讽我。”
  “我不需要你做饭,也不需要你伺候我。”
  曾唯一咬牙,“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瞧瞧,说两句,曾唯一那脾气又来了,还不等他把话说完。纪齐宣觉得很无奈很无奈,曾唯一一般一受到委屈,便会竖起自己浑身的刺来防备自己甚至发动攻击。她是容不许自己软化。
  纪齐宣不想与她针锋相对,而是静静凝视她一眼,“我累了。”他起身,直径回到自己房间去,连回头看都不看一眼曾唯一。
  曾唯一亦如此,甚是无视他,继续看自己的苦情大戏。电视剧中男主角正抱着女主角甜言蜜语中……曾唯一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如果时光能倒流到纪齐宣对她好的那些日子里,她会对纪齐宣说三个字,去死吧!
  一颗晶莹剔透的饱满提子,因曾唯一愤恨的爪子,被捏的粉碎。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一圈又一圈,直到指针指向“2”,电视开始出现雪花,曾唯一的眼睛也开始睁不开之时,敖娇的曾唯一终究放低脾气,灰溜溜上楼准备睡觉……
  她没有故意减轻噪音,也没有故意放大噪音,是很平常的开门,直径去浴室,随意洗了一场淋浴,穿着睡衣爬上床。
  纪齐宣幽幽睁开眼,转头看她。她也睁开着眼,目光正好相撞。曾唯一冷冷地看他,再次无视他,转身,背对着他。她回来睡觉归睡觉,并不代表她妥协。
  还在她心有凄凄之时,她蓦然一阵,浑身僵硬不已。纪齐宣从背后抱住她,用他宽厚的臂膀圈住她的腰际,把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她忽而大脑空白,不能思考。
  她是万万料不到纪齐宣会这么做,这个姿势,是她和他以前的姿态。每晚,她总喜欢背对着他睡觉,而他总会在背后抱住她,额头抵在她的后颈,均匀地呼吸着。
  纪齐宣低沉又细软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他说:“你赢了,曾唯一。”
  他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对她冷漠,装的好辛苦。
  曾唯一听完这话,没有窃笑,只是一直发愣。她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最多是余情未了,只是想回味自己的一些过往而已,她不过是他的后备甜点。所以,她对他肆无忌惮,只要不太过惹怒他,适当讨好,就像对待自己的老板一样,混口饭吃足以。可因为这么个怀抱,她开始不安,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固若金汤的守护自己那颗本就很脆弱的心,即使她心里有人。
  她排斥自己再爱上任何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就像未曾受过伤一样地再去爱一次。
  她轻轻闭上眼,试着让自己睡去……
  ***
  曾乾最近常常念叨着要去迪士尼乐园,曾唯一很是无奈。她不喜欢出去玩,若是看看山山水水,她还能勉强接受,但要去看那些人造建筑玩那种人造刺激,她不想领教。所以,她一直在拒绝她儿子的请求。
  “妈咪是坏人。”终于,曾乾爆发了,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朝曾唯一拍过去,别看这小鬼人小,但力气还是大的,加上曾唯一属于细皮嫩肉又是夏季,一掌拍下去,她的手臂立即红了起来,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气,怒瞪曾乾,“不像话!”
  “哼。”曾乾朝曾唯一吐吐舌头,搬着自己的小椅子坐在门口。
  这是曾乾同学每天放学回来必做的事……坐在外面等纪齐宣回来。用曾乾的意思来说,他要第一个见到下班回来的爹地,不能让她占了先。他一定要做第一个,当然,是相对于曾唯一。
  曾唯一不屑他,晚上和他睡觉的可是她,哼……她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还在乎这么几秒?
  “爹地……”某只欢快的小崽子扑到纪齐宣的大腿上,一直抱住不放。
  纪齐宣询问地目光看向站在曾乾身后的曾唯一。曾唯一撇了下眉,直接把头歪到一边,她儿子见到爹地性格大变,她已经习惯了。
  于是,某只崽子又开始演戏了。
  “爹地,今天我同学说迪士尼有新的节目,爹地带我去,好不好?”
  “什么时候去?”
  曾乾忽闪着他的眼睛,“明天星期天。”
  意思就是,明天是个好日子,双休日!他不用上学了,可以出去玩。
  纪齐宣想了想,把曾乾抱起来,笑道:“可以,你记得要整理下。”
  曾乾在纪齐宣脸上啵了一大口,笑嘻嘻地点头。曾唯一再次不屑,也就这个蠢男人才上这小崽子的把戏,这孩子是她一手养大的,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想去玩是假,想撮合她和纪齐宣是真。
  果然,曾乾朝曾唯一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妈咪,一家三口哦。”
  “哦!”曾唯一忍不住白上一眼,很是无奈。即使知道这崽子打什么注意,还要往他挖的坑里跳,这就叫做什么?
  对,苦逼的母爱啊!
  话说,曾乾确实很注重出发前的准备,毛巾、微小型小电风扇、他的小阳伞等等乱七八糟地塞了满满一个书包。曾唯一和纪齐宣两人站在曾乾的房门前,神态各异。
  纪齐宣是哭笑不得。
  曾唯一则是扶额头疼,她怀疑他们不是去迪士尼玩,而是去避难。
  曾乾收拾完东西,笑眯眯走到两位家长面前,“我收拾好了。”
  “嗯,睡觉去吧。”曾唯一摆摆手。
  “妈咪,你是不是又要明天收拾?”小崽子的俊秀小脸拧了一下,很不满的样子。曾唯一哑然,干笑两下。知她者,儿子是也。
  有时候养育孩子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曾唯一是那种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到万不得已不做事的那种慢性子,而曾乾是那种总喜欢提前做好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方可的那种,倒是和纪齐宣是一样的。不得不佩服基因的强大……
  曾乾白了曾唯一一眼,便拉着曾唯一去收拾收拾,整理去了。
  纪齐宣就双手抱胸,站在房间门口,看这娘俩忙活,准备的说,是曾乾一人在忙活,曾唯一是干站着看儿子忙活。
  曾乾一直往包里塞曾唯一大大小小的保养护肤品、化妆品,反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平时她用的比较频繁的,曾乾全部塞到包里,也不嫌自己拿不动。
  “这是什么?”曾乾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卫生巾还没来得及端详,曾唯一脸一下子绿了,直接火速夺过来,像是看藏宝贝一样说:“这个我自己塞进去就是了。”
  曾乾倒八字撇眉,一脸黑线,“又是哪个国际名牌?护脸的还是护肤的?这么宝贝。”曾唯一最宝贝的东西有三,护肤品、衣服、再次才是他这个憋屈的儿子。能这么护着的,肯定是护肤品。
  曾唯一脸一红,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个问题值得思考,主要是少儿不宜!不能过早的教育孩子关于生理问题。
  纪齐宣在后插上一句,“这是护屁股的用的保健品。”
  曾唯一转头怒瞪。
  “妈咪,你没救了,屁股也护。”曾乾一脸唾弃地把包的拉链关好,扔给曾唯一,然后用一双小狗的表情蹦跶到纪齐宣的脚下,抱住大腿,“爹地,你也要记得收拾哦。明天早点出发。”
  “好的。”
  曾唯一狠狠转头,背对他们,她不想再看到这两个男人了,一唱一和,活活气死她。她愤恨地望着手上的卫生巾……怒不可歇!


  chapter.18

  一家三口出去游玩的情景是什么?曾唯一从未体验过,小时候,她便是由保姆带大,更确切的说,她这个圈子里的孩子都是由保姆或者管家带大。父母总有忙不完的事情,见到家长的机率都很少。所以年轻时候的他们,肆无忌惮,像个野孩子到处玩到处疯。曾唯一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酒吧,不过十三岁,甩着一大叠钱招摇过市,她从小练舞出身,跳着火辣的拉丁舞,疯的完全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那晚她记得自己化妆化的很浓,像个祸害人间的妖精,把一个二十五岁的风韵女人比了下去,成为新PUB女王。她的朋友为她欢呼,阴阳怪气的尖叫,独独只有纪齐宣静坐在那里喝着果汁。在酒吧喝果汁?那时她就觉得纪齐宣根本不属于他们这个圈子。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纨绔子弟们,只要看他们在学校的考试成绩排名,就知道他们班里有多少人,而纪齐宣不同,他成绩单里的排名永远是“一”;那些纨绔子弟有些十二岁就开始泡妞,交女友,开房,而纪齐宣不同,直到22岁还保持着纯洁,若不是曾唯一破处,很难想象,这个男人会矜持多久?他沉默寡欲,有甚至一天相处下来,他说话的次数不会超过五句。少女时期的曾唯一并不喜欢这个太过内敛的男孩,更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虽然他长的极其清秀好看,但曾唯一是不缺男人的。若不是林穆森的变心,她想她跟这样一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现在想想,曾唯一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她,纪齐宣应该会有一位很贤惠的妻子,相夫教子,与他比翼双飞。而不像她。她和纪齐宣的性格太不相配,她太爱吵,他太爱静。
  曾唯一坐在副驾驶位上,偶尔偷窥几下纪齐宣,不敢多在他身上停留,只是一刹那一刹那的来回看几眼。坐在后面的曾乾正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抱胸,无趣地看着曾唯一这屡屡偷窥的害臊样,终于叹气帮她这位害羞的妈咪了。
  这么喜欢他爹地,这该怎么办啊儿子只好赴汤蹈火的去帮了。
  “爹地,你该安抚一下妈咪那颗怦怦直跳的心。”
  纪齐宣看了下后视镜,慈爱地笑道:“嗯?”
  “妈咪想亲你,一直不敢。”
  “……”曾唯一目瞪口呆,她哪里表现的她很想亲他?她只是想起某些往事,来感慨一下物是人非罢了。她转头怒瞪乱说话的曾乾,佯装生气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妈咪,你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曾唯一忽而血液高涨,怕纪齐宣误会,顿时紧张起来,那脸就腾腾的火速红了,白皙的皮肤上瞬间染了一层红,那个红光满面啊。
  偏巧纪齐宣用余光扫了过来,见到曾唯一果真成了猴子屁股脸,一阵错愕,随后轻轻地“扑哧”了一下。他笑的很浅,是那种很随意很恬静地笑。这是曾唯一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他,她竟然不知道他嘴角边上有浅浅的小酒窝,不深不浅,刚刚好的那种深度,倒有一丝孩子气。
  曾唯一看呆了,这下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脸红。她从未见过平时不苟言笑的面瘫,那种恬静的笑,竟然那么好看。曾唯一过后很想打自己嘴巴子,都这么老大不小,居然还会犯花痴,她真觉得丢脸。
  由于迪士尼太大,而时间又紧凑,只能很小的选玩一个范围。曾唯一对迪士尼乐园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纪齐宣也没表现出有多大兴趣,独独曾乾的嘴裂开了话,瞪着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四周环视。
  一家三口走在美国小镇大街上,曾乾在前,纪齐宣和曾唯一紧随其后,就像两个尽职的保镖。曾唯一踩着她如高跷的高跟鞋在红砖小路上发出“蹬蹬”的巨响。不少路人忍不住侧目看去,好似她是外星人。
  这是以往不同的回头率,曾唯一察觉到了。她谨慎地问纪齐宣,“我哪里不对劲吗?”
  纪齐宣轻描淡写地说:“一般出来游玩的人,很少穿你这么高的高跟鞋。”他顺便瞄了一眼曾唯一的鞋子。曾唯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撇了下嘴,“那是他们不知道我穿高跟鞋的厉害。”
  她十三岁开始穿高跟鞋,十六岁可以穿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跑步,她穿高跟鞋,与穿平底鞋无疑。
  纪齐宣反驳一句:“刚穿是这样,到后来就难说了。”
  曾唯一怒瞪他一眼,这男人就喜欢说风凉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偏要蹁跹起舞地穿着高跟鞋给他看看,让他见识见识高跟鞋女王的厉害。
  “妈咪,那里排了好长的队伍哦。”曾乾忽而转身,指着前方类似酒店的地方。
  曾唯一皱着眉头想这是什么酒店,居然人气这么火爆?难不成有明星?抑或者有这家酒店有什么好吃的?曾唯一忍不住嘀咕:“没看出什么特别啊。”
  纪齐宣淡淡扫了苦思冥想的曾唯一一眼,越过她,上前拉着曾乾的手说:“那是大街诡异酒店,是鬼屋哦。”
  本来按照一般孩子都会吓的失声尖叫,不愿意去,可曾乾这只崽子就是个怪胎,偏偏更加兴奋了,对曾唯一囔囔,“妈咪,我们去玩。”
  “不去。”曾唯一当机立断的拒绝,没有一丝犹豫,顺便问了下纪齐宣,“你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那是鬼屋?”。
  纪齐宣对她这个问题不予理会,很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另一边的曾乾,他的整个小脸跨了下来,扁着小嘴,用那小狗的表情,无不委屈地看向纪齐宣。纪齐宣说:“爹地带你去。”
  “不了。”曾乾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吧嗒吧嗒地走到曾唯一面前,牵起曾唯一的手,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曾唯一对于儿子这德行,一忍再忍。这只崽子在演戏!他明明知道她对鬼神论的心里承受能力相当低,居然还装委屈让她去鬼屋?这小子,不知道安着什么心。
  曾唯一忽然对纪齐宣灿烂一笑,“乾乾要嘘嘘,我带他去厕所。”
  曾乾立即跳离曾唯一三丈尺,拼命摇头,“我没有。”
  “走啦。”曾唯一咬牙切齿地拧着曾乾往厕所那儿走。曾乾不住的回头,像他爹地求救,偏偏纪齐宣在含笑目送他俩。
  悲剧,他要英勇就义了。
  纪齐宣的笑容一直挂在嘴边,他怎么不知道曾唯一带曾乾去上厕所是干嘛呢?他比曾乾更了解曾唯一,曾经的他,为了抱得美人归,约会时,常常带曾唯一去看电影,看的不是爱情片,而是惊悚片。当晚的她,就只会缩在自己的怀里,啃着他的手臂骂他,可他却总是乐此不疲。他就是想抱着她睡而已,仅此而已。
  某个角落。
  “好你个曾乾,你诚心是让妈咪出丑对吗?”
  曾乾拼命摇头。
  “那你按着什么心?不知道你妈咪最怕这些阴森森的玩意儿吗?”
  曾乾狠狠点头。
  曾唯一抿着嘴问:“别给我装孙子,说话。”
  “妈咪!”曾乾忽而低着头,委委屈屈地绞衣角,“你看你和爹地,有哪个一家三口像我们这样的,你和爹地离的那么远,不像别人的爹地妈咪一样,揽在一起。”曾乾懂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瞧瞧那丰富的苦瓜脸表情,还有那鼻涕横生的内牛满面,曾唯一顿时无言以对,只好别扭地说:“好啦,爹地妈咪会相亲相爱的。”
  这话听的像是在敷衍。可曾乾还是很天真睁大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看向曾唯一,“真的?现在马上?”
  “嗯……”好吧,曾唯一答应的很勉强。
  曾乾则拉着曾唯一出角落,那欢欢喜喜的样子啊!
  曾唯一还没看到纪齐宣的影子呢,曾乾那火眼晶晶一瞄即准,“爹地,这里。”
  纪齐宣回眸一笑,朝他们走来。
  曾乾则拼命把曾唯一往外推,由于人小,推不动,只能在此露出那泪眼汪汪的大眼看着曾唯一,“妈咪,你答应我的,相亲相爱。”
  曾唯一胸口一闷,看着款款而来的纪齐宣,她还真不知如何“相亲相爱”。她举步维艰地朝纪齐宣走去,走到他面前立定,定定地凝视着他。
  “怎么?”纪齐宣低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我脚疼。”忽而浑身软了,直接倒在纪齐宣的怀里,然后故意龇牙咧嘴地说:“那个……你扶着我走路可以吗?”
  纪齐宣不说话,只是探究地看向一旁的曾乾,结果将来要做影帝的曾乾,当然是一副焦虑的样子,眼巴巴看向纪齐宣。
  “走吧。”纪齐宣圈着曾唯一的胳膊,举步往前走。
  期间,曾唯一朝曾乾偷偷做了个“V”字型手势,示意,“相亲相爱”成功了。
  曾乾的意思,勾肩搭背就是相亲相爱,曾唯一如他所愿。哎,她这个当妈咪的,真不容易啊!正在她暗暗舒了一口气,在她旁边的纪齐宣忽而覆在她的耳边轻蔑地笑着说:“记住,下次说腿疼的时候,不用健步如飞的走到我面前突然倒下。”
  曾唯一听完,浑身血液倒抽。纪齐宣揽在她肩膀上的手,力度加大。
  曾乾的演技原来也是遗传了纪齐宣……曾唯一这做作的表演,真是贻笑大方了。哎!


  chapter.19

  艳阳高照,刺目的太阳在上面翻滚极其,下面的人们只能大汗淋淋。曾唯一打着阳伞和纪齐宣坐在一旁的休息椅子上看着正前方高声尖叫的过山车,曾唯一想起刚才的遭遇,依旧心有余悸。
  她不喜欢人造刺激,就那刚才坐的过山车来说,简直是惨不忍睹,她特别不喜欢急速,感觉自己像失去重心,自由落体,又瞬间收服心悸,然后又来一次自由落体,来来回回,折腾的要命。她是个喜欢幻想的女人,在自由下落的那刻,她想,如果过山车突然失控怎么办?这样的高空,下去必死无疑,而且死的很惨。这让曾唯一想到了一部恐怖片,《死神来了2》其中就有过山车失控的惨剧。
  她嘴唇泛白,手心淌着汗,神情有些紧张。纪齐宣睨了她一眼,从背包里拿出一瓶刚买的矿泉水递给她。曾唯一接住,很勉强地说:“谢谢。”
  纪齐宣说:“等下的活动,你都不用参加了,看包吧。”
  曾唯一不说话,算是默许了。其实她内心是巴不得不参加的,但是为了乾乾,她只好忍了。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来迪士尼的都是一家子,至少她见到排队的都是一家子,要是她的缺席,应该是很影响气氛。如今好了,一家之主发话了,她可以泰然处之地不去玩这些让她倒胃口的刺激游戏。
  “爹地妈咪。”曾乾从冰激凌店里买了两个甜筒,自己手上拿一个正舔着,另一只手上的则递到曾唯一和纪齐宣的面前。
  曾唯一摸摸曾乾的笑脸,顺顺他的发毛,“真是孝顺的儿子。”正准备接住,曾乾把手移开,挪到纪齐宣的嘴边,纪齐宣愣了一笑,失笑的抿了一口甜筒。
  曾乾这才露出一个笑容来,把剩下的甜筒递给手在空中僵硬悬着老半天的曾唯一。曾唯一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吃嗟来之食。”
  “妈咪,相亲相爱就是这样的,你一口,我一口!”
  曾唯一深吸一口气,看着曾乾那闪烁的土拨鼠一样湿润的眼睛,只好将就地舔了几口。曾乾的笑容越是开了花。正在曾唯一准备翻白眼的时候,一位穿着粉红色小花裙,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朝他们跑过来,对曾唯一说:“漂亮阿姨,可以帮我和我家人拍照吗?”小女孩把头转向身后不远处。
  在不远处,站着两位中年男女,年纪看起来比较大,应该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可眼前这位小姑娘,最多目测也不过五六岁的样子,这父母的年龄都可以当奶奶了。
  曾唯一觉得奇怪是一回事,但是别人让她帮忙,她还是愿意的。她把水放下,跟着小女孩走到那两位家长面前。女孩的父亲正给她母亲打伞,她母亲笑脸盈盈地蹲下来帮女孩擦干,略带感激的抬头对曾唯一说:“麻烦你了。”
  “没什么。”
  那女孩的母亲越过她的肩膀,看向跟在她屁股后面看热闹的曾乾,再远视坐在椅子上的纪齐宣,笑道:“你们也是一件三口啊。”
  “嗯。”曾唯一干笑两下。
  “姑娘看起来很年轻啊,孩子居然这么大了,真是羡慕。我和老公年龄加起来都快90岁了,年轻的时候是不想生,到了高龄想生又生不出来,好不容易老来得子,别人都说我是孩子的奶奶。”她说着苦笑起来,“姑娘趁年轻再多生几个,免得跟我们一样,老来总后悔。”
  她又不是母猪,生那么多孩子干什么?而且有一个曾乾就够她受的了,再说,她找谁生去?目光忍不住往后瞟了一眼,当看见纪齐宣正在无所事事地喝矿泉水,目光朝她那边一凛冽一睹,她立即缩回了注视。
  她一定是疯了,居然在要跟谁生孩子的问题上,第一个想到的会是身后的那个男人……她一定是疯了,而且疯的无可救药。
  曾唯一帮女孩一家三口拍了几张全家福后,本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未料,那小女孩来了一句,“你们也拍几张全家福吧,我们帮你拍。”
  在曾唯一背后一直默默跟着的曾乾立即叫囔着:“好啊好啊,你等等。”
  然后以火箭般的飞速从包里翻出数码照相机,拉着纪齐宣跑过来,相当殷勤地把照相机给小女孩。
  小女孩嘻嘻地笑道:“就拍我们刚才照的那个动作,好不好?”
  她所说的那个动作是,小孩站在中间,父母分别站在两边,然后嘴上挂着幸福的笑脸,一起亲孩子的小脸蛋。这是一张典型的幸福一家照的动作,曾唯一没觉得不妥,亲她儿子,她每天都亲,不差多亲一次。
  纪齐宣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都非常顺从的摆出POSS。由于身高悬殊,只能选择有阶梯的地方,目标锁定在转角处的石阶处,为了有点背景,纪齐宣在里靠墙,蹲着身子,亲曾乾的右脸,曾唯一蹲在另一侧,亲曾乾的左脸。而曾乾则是红旗不倒地屹立在中间,一脸笑眯眯。
  “妈咪,你要亲的有力度。”曾乾抖了抖自己的左脸,示意亲她左脸的曾唯一嘴巴力度大一点。曾唯一在心里暗骂,肯定是纪齐宣力度太猛盖过她的力度。于是,曾唯一把嘴嘟了起来。
  “准备好了吗?”小女孩喊道:“123……”
  当咔嚓还未响起,曾乾忽然右腿往后跨了一步,自己到了后头去了,而曾唯一因刚刚受到曾乾的指挥,用力的去亲,身子自然是有点前攲,加上曾乾的突然后退,一个空挡,没有支力,直接朝纪齐宣扑去。
  纪齐宣也没有准备,只是觉得一股压力直冲他的胸腔,顺势仰后倒去,一声闷响,后背熨帖地撞在石墙。
  时间瞬间停止,咔嚓声也一闪落幕。被曾乾恶搞的两位,在大眼瞪小眼,那个画面定格了……
  曾唯一双手拄在纪齐宣脑后的石墙上,在他左右,好似把他禁锢住,一副遭人逼迫的样子。而曾唯一那嘟嘟的嘴与纪齐宣那紧抿的嘴又成了鲜明的对比……简直就是某个凶悍女把某位花样美男逼到角落强吻的镜头!
  “妈咪,你终于亲到爹地了,恭喜你。”
  这只崽子还记得车上曾唯一偷窥纪齐宣的事,而且还在认为是她想亲他?所以孝顺的儿子灵机一动,搞了这么一出?
  曾唯一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有着血的腥味。她立即离开纪齐宣的嘴唇,只见纪齐宣嘴唇上已经被她砸出个小口子,在流血中。想必是刚才直接唇与唇撞击,她的牙磕到他了。
  曾乾见到他爹地流血了,立即跑过来,责备地对曾唯一说:“我只是以为你就想简单亲一下爹地,才帮你的。又不是以后没的亲,用的着这么生猛吗?妈咪?”
  “……”
  小女孩把相机还给曾唯一,还一边偷笑中。不远处看到整个经过的女孩父母也在朝她偷笑,那目光好似在笑话她的饥渴。
  此时的曾唯一是相当憎恨地看着同样正在对自己怒目圆瞪的曾乾。两人大眼瞪小眼,互不相容。曾乾撇了下头,“哼”了一声,对在一旁抹嘴的纪齐宣说:“爹地,我扶你起来。”
  曾唯一冷哼一声,随意地把头撇过去,看了下数码相机里刚才拍出来的照片,这不看还好,一看曾唯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顿时红了起来。
  照片里动作是多么强势啊,她就像一只猛虎直接扑倒自己的猎物,然后很卖力的啃之!这不是她,她一向是走妖精路线,一向是伸伸小腿蹭男人小腿的那种,而不是饿狼扑食的这种。
  曾唯一晕了又晕,而小女孩那家早就离开了,只剩下站好的两父子和蹲在地上纠结万分的曾唯一。
  纪齐宣说:“起来。”
  曾唯一扭了下身,问他:“干嘛?”
  “你打算蹲多久?”
  曾唯一霍地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拎着数码相机,然后偷偷地把那张毁坏她形象的照片删掉。她必须要毁尸灭迹,不能留一点痕迹。
  正在她刚删完一张之时,某只崽子忽然抱住她的大腿,受到惊吓的曾唯一也没看后面还有没有,立即把相机收好。
  “妈咪,照相机给我。”
  “给。”
  反正她已经删了,不怕不怕。
  曾乾把相机递给纪齐宣,一脸的认真,“爹地,这里有妈咪欺负你的证据,以后妈咪有哪里对不起你的地方,一定要把这个交给法官,作为呈堂证供。”
  “……”曾唯一已经彻底无语了。
  纪齐宣打开数码相机,不动声色地看了几眼,然后面无表情地关掉相机,对曾乾说:“爹地记住了,谢谢儿子。”
  曾唯一嘀咕一句,“养了一只白眼狼。”幸亏她机灵,及时删掉了,以绝后患。
  曾乾蹙眉,“妈咪,我是为了你好,像你这么生猛,爹地早晚会被欺压而死,有了威胁,你就会有节制。”
  曾唯一不以理会,打了个哈哈,看看太阳西落的染黄气氛,她对纪齐宣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不要,我要看夜景。”曾乾立马反驳。
  曾唯一瞪了他一眼,“不乖。”
  “爹地~”某只崽子又开始撒娇了,瞧瞧那小可怜的样子。再看看纪齐宣那一脸慈父的样子,便知道答案了,曾唯一说:“你们去看吧,我先去休息了,我直接去迪士尼酒店等你们。”
  曾乾抱怨:“懒妈咪。”
  “嗯,我很懒。”说罢,自己便朝迪士尼酒店进军了。
  在酒店开了一间豪华套房,曾唯一是泡完澡,抹了各种护肤品便倒床去睡,而且这一睡睡到晚上十点多,直到门铃响了,曾唯一才游神般飘出来开门。
  “妈咪不要脸。”曾乾用那双婴儿般小手蒙在自己眼睛上,然后转头背对着曾唯一。
  曾唯一还来不及蹙眉想是怎么回事。只见纪齐宣忽然朝她胸前伸出“魔爪”?


  chapter.20

  酒店里的附带的睡衣一般都是双襟敞开,配上腰带一枚绑紧即可。曾唯一穿的便是酒店里附带的睡衣,只是由于自己的一是疏忽,腰带并未绑紧,加上躺在床上后不老实,衣服已经松垮不成样,她那丰腴白皙的乳沟若隐若现,展现她完美的胸型。
  若是让一般男人看去,想必血液倒流,激情澎湃,很难抵挡得住,更别说像曾唯一这样诱惑力十足的女人。
  然而,纪齐宣并不是一般人,他貌似是“二”般人?只见他伸出手,帮曾唯一拢好敞开比较大的衣领,面无表情地说:“孩子面前,收敛一点。”
  “爹地,我什么也没看见。”依旧背对着曾唯一的曾乾非常老实地纹丝不动保持自己的非礼勿视的样子。曾唯一忍不住白了纪齐宣一眼,漠然转头极其飘回床上睡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尤其是今天累的要死的这一天睡眠最大!
  曾乾见妈咪就这么飘走了,撇了下嘴。他就知道她妈咪怕累的要死。纪齐宣扯了下自己的领子,略放松些,然后蹲下身子,与曾乾平视,“爹地帮你洗澡?”
  “爹地,我长大了。”曾乾显然是在一口回绝。纪齐宣也没觉得什么,而是很居家的从包里掏出换洗衣服给曾乾,“去浴室里洗个澡吧。”
  曾乾瞪着一双大眼睛,“爹地,我今晚和你们睡?”
  “你也可以考虑只跟我睡。”纪齐宣本来不想敲门,想另开一套房,但觉得这样太过见外,只好先来敲门,结果没睡相的曾唯一果然给了他一个惊喜。他很难想象,若敲门的不是他,是男服务员,那又是怎样的光景?
  “爹地不可以和妈咪分床睡,电视上说这是分居。”
  纪齐宣扶额,无可奈何地说:“那今晚我们三人睡。”
  “爹地,这是不可以的。若我跟爹地妈咪睡在一张床上,这叫第三者。”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第三者的诠释是这么个意思,他都不知道,这些“分居”“第三者”都是从哪里听来的?他忍不住问起,曾乾睁着他乌黑乌黑的黑珍珠般双瞳,一副天真烂漫地说:“陪妈咪看台湾苦情剧知道的呀!妈咪一打开电视,必看的呀。”
  这点纪齐宣颇有感触,早在他和曾唯一生活的那时起,他就深刻了解到她是一位钟情于台湾苦情剧的女人,每天晚上八点半守护在电视剧旁,一定让自己哭的稀里哗啦,才会心满意足地去睡觉。她就喜欢没事找虐,不虐她就不爽,他很难理解。只是未料,都这么多年了,不再是充满幻想和刺激的少女,怎么还会喜欢看这种电视剧?他不甚理解。
  “爹地,你帮我开另一个房。”
  纪齐宣蹙眉,几乎是立即拒绝,“不行。”他很难说服自己,让一个最多六岁的孩子单独开房一夜。曾乾扁着小嘴,“那你去睡觉吧,我在沙发上睡。”
  纪齐宣哭笑不得,“里面的床很大,三个人睡够了。”
  “不要,乾乾经常受到妈妈的教诲,绝对不能当第三者,要坚守自己的原则。”
  纪齐宣只能无奈,小孩子的扭劲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过来,更何况脾气有点像曾唯一的儿子?他只能摸摸他的头,顺着他了。
  纪齐宣说:“晚上要是觉得睡的不舒服,直接进里屋睡觉就行了。”
  “嗯,好的。”曾乾坐在沙发上,自己脱掉衣服,换上换洗衣服,便躺下准备睡觉,他朝纪齐宣笑了笑:“我就不洗澡了,不要打扰妈咪睡觉,爹地,你也要轻一点哦,要是影响妈咪睡觉,她有黑眼圈了,会瞪你一天的。”看来曾乾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以致现在有了很好的“自觉性”。
  “好。”纪齐宣揉了几下曾乾的头发便小心翼翼地开门进里卧。他确实是在避免一些琐碎的噪音,洗澡也只是淋浴几分钟便出来了。他并未着急的上床,而是走至窗台,对着深蓝的天空中高挂起的月亮点了一只烟,那自唇边氤氲开的蓝烟如涌进风穴朝着一个方向再次进入纪齐宣的鼻关里,再次吐纳,却只有寥寥无几的烟了。这种吸烟方式很伤肺,一般纪齐宣不会这么抽,他只是很偶尔地会抽上几次,在心情比较烦乱的时候。
  他随意睹了一眼旁边茶几上放着的数码相机,他弯下腰拾了起来,打开开关,看了几眼照片。那里有5张“猛女强吻”照,因为是连续拍,扑捉到了两人的精髓表情。
  他静静地凝视那一组照片,眼眸是深不见底,任谁也窥探不出他内心的想法。不过最终,他还是关了相机,掐灭手中的烟蒂,扔在烟灰缸里,临风肃立地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再朝床边走去。
  曾唯一的睡相是美丽的,即使不老实,但每次的变化动作,都带着女人的小性感。她的五官无死角,无论哪个角度,展现出来的都是绝代风华的容颜,此时的她弓形蜷缩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恬静地睡着。松垮的睡衣微微滑下一点,露出她鸡蛋白一样白嫩的香肩,由于她抱着被子,一腿高高跨在被子之上,修长白皙的大腿宛如一笔勾勒出来,那样流畅的让人心动。
  她其实并不会勾引人,往往那些风尘女子闪现出来的妩媚和妖艳在她身上反而有些娇柔做作。她一直小看了她平时不小心的一个小动作,时而灵动可爱,时而性感妩媚,时而风情万种,这样的百变,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纪齐宣有时总会无法克制住自己,一如现在。
  他上前走了一步,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这只猫一样的女人在安静地睡觉,他反而想故意拔猫胡须的乐趣,俯身凑在她的性感十足的香肩上,轻轻啃了一口。
  曾唯一呓语两句,幽幽地睁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纪齐宣,她迷迷瞪瞪地说:“亲爱的,好困,不做了。”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而纪齐宣在这一刻,内心复杂。
  他是她未婚夫的时候,她一直叫他亲爱的。他们过了两年的夫妻生活,同吃同玩同睡。而刚才他不经意地去啃她的肩膀,其实这是习惯。他如果突然情动,总会啃一下她的肩膀,然后主动的唯一则会自己扑过来,叫他一声“亲爱的”。可他万万料不到,不仅仅是他成了习惯。有个女人也会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往事的习惯。
  有的时候,纪齐宣真的无法去说服自己,他到底要迷恋这个女人到什么时候?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如果他能早点脱身,也许,他就不会在此时此景,坐在她的旁边,看她睡觉,而是搂着别的女人,享受鱼水之欢。
  曾唯一这个时候突然又翻了个身,由于正脸正好对上亮光处,她皱了皱眉,幽幽地睁开眼睛,见到纪齐宣正背对着她。她先是一愣,大脑有着短暂的空白,她在回想纪齐宣是从什么时候来的?她貌似记不得了。纪齐宣正在此时有转头朝她的趋势,曾唯一不知为何,竟然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装睡?
  难道是怕自己“侍寝”?话说回来,连曾唯一自己都不知道此时为何要闭上眼睛装睡不去面对?她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绒毛被一股暖流轻抚过,温温热热。在她开始凝聚精神之际,她的脸颊被湿润而又柔软的唇拂着,紧接着又听见轻手轻脚的关门声音,她知道纪齐宣出了里卧,这才偷偷地睁开眼帘,心头涌出一股难言之情。
  那个吻包含的含义她不懂,但她知道,那个吻很温柔。她爬了起来,光着脚丫下了床,鬼使神差地瞧瞧打开里卧的门,露出一丝丝小缝隙,从外卧里偷溜进来的月光,折煞了她的眼。
  纪齐宣正蹲在沙发旁,看着曾乾发愣,眼底流露出为人父的慈爱,嘴角牵着一丝笑容,抬起手摸了摸曾乾的小绒毛头。曾唯一忽然想到曾经的自己,依偎在纪齐宣的怀里,纪齐宣总喜欢抚摸她长而软的直发,可她总是嫌弃,觉得这样头发容易油腻。她一直没有注意过,这个男人的温柔表情,那是带着一种宠爱的。
  因曾唯一的一时发愣,纪齐宣的不经意转头,正好对上她这个偷窥者眼睛。两人互相眄视一眼,竟都犯傻了,只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曾唯一感觉很尴尬,自觉地打破僵局,把门敞开,不自然地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待会就睡,你先去睡吧。”
  曾唯一僵硬在门前,进去也不是,出来也不是,只能干站在原地,定定地看他。她说:“你抱乾乾来睡里屋睡吧,床很大。”
  纪齐宣忍不住挑了下眉,目光锁定她那略有紧张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看她看的很凝神。他的专注,让曾唯一心神不定,好似做错事的孩子,想去逃避。她说:“晚安。”她刚要转身之时,纪齐宣扑哧笑了一声,笑的很浅,但却笑出了声。他站起来,小心翼翼找个最舒适的姿势抱起曾乾,大步朝曾唯一走来,他嘴角挂着微笑,目光凛然,“真是贤惠的老婆。”
  曾唯一翕动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里屋的床很大,睡下三人,足矣。曾乾夹在两人之间,睡的很香,偶尔口水横流,吧唧吧唧几下,睡相比曾唯一好很大,不好动。两位成年人各睡一边,各怀心思的样子。
  曾唯一其实已经清醒了大半,加上补足了睡眠,现下睡不着。她把自己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枕头里,心猿意马。无可厚非,纪齐宣是爱曾乾的,那可能是出于自身天然浑成的父爱,但她知道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向纪齐宣一样对曾乾好,他会是个好父亲。
  而她也知道纪齐宣会是好老公的不二人选。不仅仅可以给她带来优越的生活,满足她一切的骄纵,一如六年那样惬意的生活。可她无法说服自己,她心里的那个人,始终不是他。
  ***
  早上起来,曾唯一是被一阵尖叫给吓醒的,她很艰难的睁开眼帘,只见曾乾一副要哭的样子。曾唯一蹙了蹙眉,不知这只崽子又怎么了?一向不安常理出牌的曾乾,又会搞出什么名堂?
  果不其然,曾乾对曾唯一内牛满面的说:“妈咪,我做了第三者。”
  “……”曾唯一与纪齐宣皆一愣。
  “我插足在你们中间,害的你们不能在一起睡,我罪过。”
  “……”曾唯一一脸黑线,甚是无奈地拍拍曾乾的肩膀,面无表情地说:“妈咪给你解释一下第三者的意思。第三者的意思是……”她很想解释的,但她发现自己词穷,自己知道第三者的意思,却没办法用语言表达出来,她只好瞄了一眼纪齐宣,但见纪齐宣在洗耳恭听地看她怎么解释。
  他是没有帮她的意思了。
  那好吧,她还会举例说明!
  她轻声咳嗽一声,“就好像我和你爹地,本来是一对夫妻吧?突然有一天,一个女人出现了,让你爹地夜不归宿,你妈咪一人独守空房,那么那个女人就叫第三者!”她很满意自己的解释,这说的多么通俗易懂?
  曾乾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问:“第三者都是女人嘛?”
  “也分男女,同理就是了。好了,不要再问了。”她怕曾乾继续问三问四,她招架不住。
  曾乾很乖,也没有再打算问的意思,而是抱住曾唯一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一口,“妈咪早安。”他又像个老鼠一样窜出来,靠在纪齐宣旁边,亲了纪齐宣一口,“爹地早安。”
  曾乾又正襟危坐的坐在中间,用自己的两只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颊,朝他们左右看一眼,一副“你们懂的”的样子。所谓礼尚往来,他可一点也不含糊。
  两位大人自然知道,两人倾身,准备去亲他的小脸蛋。未料,这只淘气的崽子再次故技重施,自己往后仰,空出档子来,给他们。
  不过这此,两人都很适当的停止了,不过唇与唇的距离不到20厘米。曾唯一愣了一下,看着纪齐宣正用他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她,砸的她七荤八素的。缓过神来知道又是自己的儿子捣鬼,刚想教训一下,却见纪齐宣的吻轻轻的贴在她的唇上,他说:“老婆,早安。”
  “……”
  可以不可以不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