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滕诚微微皱眉，看着八爪鱼一样的男人正抱着麦柯，一张嘴都贴在了麦柯的脸上。而那个死活不肯说喜欢自己的麦柯，正在大马路上告白。滕诚当时什么表情也没有，纯粹是因为——他一下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表情。
土豪很少吃醋，反应不太过来罢了。
“我——”那边的麦柯和滕诚撞了个正面，想解释奈何身上的人又上来了，对着自己喊石毕的名字，手也到处乱摸。
“既然来了帮个忙，我同事，喝高了。”眼看王良要往地上掉，麦柯抓着人，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没有。
“张明——”滕诚说了两个字。
驾驶座上就下来了一个人。
麦柯只看到张明走了过来在王良身后拍了一下。下一秒他就见到王良一八几身高的人被管家大叔麻溜地扛在肩上，塞进了车里。
滕诚在夜色里穿着考究的风衣眯着眼看着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你坐后面，上车前先擦擦脸。”土豪留下一句话，上了副驾驶座，脸上阴沉沉的。
麦柯不自觉地抹上脸——
一边干干的。
另一边——都是王良的口水。
王良是怎么被管家大叔当十斤大米一样轻松搬到十一楼弄进屋里丢在床上的这一过程。麦柯见识到后，真心觉得整个海景别墅里最不能招惹的还真不是土豪，而是这个不怎么说话的管家大叔。又想到管家大叔和陈晓之间……大叔真要来强的，弄个陈晓应该和抓小鸡仔一样。大叔一直忍着没下手——真是难为他了。也为陈晓庆幸，还好看上他的是张明……
张明又面无表情地开车送他们回了海景别墅。
滕诚脸上从头到尾恹恹的。
“见笑了，他今天失恋喝得有点过——”麦柯洗好澡出来，滕诚坐在床上以后拿着文件，一手还拿着电话。反正他打电话也不用说话，注意力都在文件上。
其实麦柯给滕诚打电话的时候土豪正在滕胜发光发热地加班。会议室里一群经理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老总开会的时候接起电话。也就几秒的时间，挂了电话直接就出门走人。连解释都没有。
滕诚听到麦柯在电话里最后那个叫声，心里是着急的。于是等到他看到人好好的，和个男人抱在一起又亲又告白的，很不爽。麦柯解释了他也不爽。知道原因他还是不爽。
“我见过他。上次你们报告的时候。”土豪挂了手里的电话，手机随意一放，抬头看麦柯，刚夜色里的情绪早就没有了。
土豪果然好记性。
“嗯，我们组长。”
“失恋？他喜欢石毕？”滕诚随口一说又低头了。
麦柯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田熙和石毕订婚。”
“利益婚姻？”麦柯坐在床边，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一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这种事情说起来多少让麦柯心里不是滋味。
以为滕诚只是随口一说，麦柯却听到——
“之前郎臻签了石家的影视集团的两个片子。后来他们处于压力和郎臻结了合约。郎臻混圈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他搞不过我，但有关系帮他告了石家的影视集团。似乎还牵扯到去年电影节买奖的黑幕。现在事情更本压不下来，郎臻狮子大开口要钱。石家自己不组信誉也岌岌可危，正好田熙的爸爸能帮忙，田老爷子喜欢你们那个经理，说人本分肯干不虚荣。所以他们订婚了。一举两得。”
滕诚低头装作不经意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抬头看到麦柯微微张着嘴看着自己。像个傻子。
“怎么了？”
“就是没想到你会和我解释的那么详细。”麦柯回神，躺进被子里。
滕诚拿走了资料，关了灯。
今晚是躺下睡觉的节奏。
土豪难得那么早回家……
麦柯背对着滕诚，他想的是他自己。
土豪那么有地位有声望，将来也会有被什么世家的闺女看上，然后在需要的时候，麦柯也会在报纸上看到滕诚订婚的新闻——
或许到时候醉生梦死的人就要换成他了。
“借酒消愁不提倡，只会给别人添麻烦。”身后，滕诚突然说了一句。
麦柯愣了一下：“呵……放心我会劝他的。”
“我是说你。”土豪是私心不想看到麦柯在大马路上抱着别人亲。
“我不会喝成那样，除非我不想活了。”麦柯低低的笑着。
喝那么多，他肯定早就酒精过敏死了。死的方法有很多，他可不想自己吐得到处都是那么不体面的离开。
“那就别乱喝酒。”滕诚翻了个身，也背对着麦柯，睡了。
……
麦柯第二天一大早盯着张熊猫眼一大早就去了王良家里。
管家送他到目的地，还一直跟着他上楼。
麦柯好奇。
管家只是淡淡道：“滕诚让我跟着你，他再做奇怪的事，直接做掉。”
管家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麦柯心里直犯怵。”他吃醋哦。”麦柯随口说了一句。
管家今天的话特别多：“你留来。”
“啊？”麦柯去开王良家的门。手停了下来。
“陈晓怕滕诚，你在的时候还好点。滕诚也舍不得你。”管家在游说。
“如果我不肯，呃，你会揍我吗？”麦柯有些意外管家会说这些，他第一想到的是昨天管家对王良的动作。
“滕诚不让我就不会。”管家回他。
“嗯。”麦柯笑：“再给他找个年轻漂亮的就好。”
麦柯低下头开了门。感觉的自己回得挺决绝。
“我赞成你这么做。”管家的声音拒绝。
王良一晚上都睡着，很狼狈，不过一觉醒魂回来了。
认清了面前一脸黑的是麦柯，麦柯身后一个大个子听说是滕诚的管家。
“你去上班吧，组里有事给我打电话。”王良抓着自己的头发，努力装作镇定，眼睛也不想睁开。
“刚收到经理短信，他说他请假一天。”麦柯传达王良会感兴趣的内容。也把滕诚告诉他的都转述给了王良。
“哦。”王良愣愣地点头。
麦柯给他叫了买外才去上班的。
王良的在家里躺到中午。
又听到隔壁对面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等他跑去猫眼看，外面什么都没有了。
王良在家呆了一个礼拜，没出门。
等他家太后弄开他家的门，看到木愣愣的儿子坦白自己干了什么，又和乱糟糟的房间。太后二话没说抬手就把儿子给爆打了一顿。
麦柯听说王良那次被打得挺惨的。不过被打了一顿王良似乎振作了点，重新去找工作，也记得给麦柯打电话道谢。
单位里的经理那天之后请了半天的假就来上班了。
到处都是恭喜他订婚的祝福和礼物，还有记者来过设计所很多回。
麦柯到底担心石毕。毕竟一个正常男人被王良做了那样的事，哪怕是情愿的，心里的阴影也很难消除。可是石毕终于推开了王良这个跟屁虫会自在些，而且他要筹备婚礼应付媒体会很忙。
只是他只看到的，是每天每天都在办公室的经理。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好像要结婚的不是他，被王良羞辱的也不是他……
“小麦，你们王组的材料都在这里，你给他带回去。经理说他的东西喊他来拿一下。”人事部的曹姐那天来让麦柯带消息。麦柯看到身边王良那张还放着他喜欢的游戏手办的办公桌，心里不是滋味。
“好。我会告诉他的。”
“对了小麦，经理还让我通知你暂时代替王良的职务和工作直到正式人事调整通知下来。”曹姐补充道。
“啊？我？我不行的，平时也只是跟着王良做。”麦柯要推辞，他自己什么背景什么能力他自己最清楚，要不是王良一直罩着他，他也没有多少的立足之地。
曹姐也就叹气：“救你了，什么事情你也好直接找王良交接。你看看现在不伦不类的，良子也真是小孩子脾气。说走就走。经理也是，我现在去哪里给他弄一个组长来！”
麦柯知道大家都为难。
只是这个组长他真的做不了。
现在忙。他已经忙得好几天很晚回去。再加上工作，就更加……
麦柯承认，他很珍惜最后的这段时光。王良和石毕的事情闹的真的不是时候。
如此这般，连着十几天麦柯和滕诚都没有怎么打过照面。
各忙各的，不是你晚上回不了家，就是我晚上着急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
滕诚忙起来偶尔在二楼就睡。麦柯连着一个礼拜没有看到过滕诚的人，他的脑子里也都是各种deadline和各种甲方的要求和图纸。
有一天他一大早下楼看到滕诚和没睡醒的陈晓坐在餐桌吃早饭，竟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滕诚这几天肯定没有碰过器械，看管家一天比一天不高兴的脸，感觉要不是因为陈晓，土豪可能连家都不会回。
麦柯坐下吃饭，想说点什么寒暄一下。
但是整个餐桌的气氛都有些疲惫。
陈晓的增高牛奶喝了一半脸就快贴到盘子上了。管家在帮他扶杯子切培根，好让他闭着眼睛也能把吃的塞进嘴里。
滕诚在想着事情。应该也不那么的想说话。
日子麦柯一天天的记着的。
“今天下午我们最后一个deadline。”麦柯还是说了句。
滕诚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他。
一边云里雾里吃早饭的陈晓突然听到了什么，像是突然清醒了，声音有些尖：“哥，今晚我们飞……飞……飞……”
那个孩子断片了，管家轻轻提醒了一下，陈晓眼睛睁开了：“啊，飞曼谷，然后去马拉西亚。分公司的年会。”
滕诚还是点头。看着麦柯。
麦柯已经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那天是周五。甜甜考完最后一门试会回家。
麦柯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让甜甜在学校多呆一天。
“周六哥给你做你最爱的茄子煲庆祝我们小公主又过完一学期。”麦柯在电话这头说得快乐。
甜甜配合的说晚上和同学吃这个学期的散伙饭，多呆一天没关系。
麦柯下午和组员在三点前终于搞完了所有的东西，大家都成鸟兽散地回家休息，他们设计组都像刚刑满释放的犯人，所有人热热闹闹的走了。麦柯直接去了海景别墅。
只有管家和一猫一狗。麦柯去滕诚的房间里整理他的东西。并没有多少，管家早就整理整齐，他只需要把东西装进包里。
“明天一早10点律师们回来。”张明通知麦柯。
“呵，又是节假日加班，他们的脸色一定不好看。”麦柯吐着槽。想着土豪晚上出差，正好，省得见到了他心里不好受。
“滕诚说晚上回来吃饭。”
“啊？早上不是说去曼谷分公司？”麦柯整理东西的手停了下来。
“延期了。”
“管家，你的车能借我一下吗？”
……
陈晓知道今天很重要。
他在早上吃好饭翻到工作日记上第二天的事件提醒，他就全醒了。
一开始有点着急地要和泰国分公司联络改期。甚至想着实在不行，他就把滕诚的护照给吃了，表哥就没办法出国……
正手忙脚乱的时候，接到滕诚内线——”晚上我哪里都不去，告诉管家我五点回家。”
那个时候陈晓自己在笑都不知道。
送表哥回到海景别墅陈晓就要溜，还要拉着管家一起走。
管家只是指了指厨房让他去帮忙。于是陈晓就围着围裙第一次学着包了饺子。
后来包着一个硬币的福饺还是他吃到的。只是陈晓吃得有些着急把硬币吞了下去卡在了半路。上不来也下不去。把麦柯内疚了好久。
最后是管家出马把小表弟整个公主抱就给抱走了，那晚也就再也没有回来。
“大叔，我的演技还好吧？”陈晓一出海景别墅的大门就捂着嘴笑。
管家把人放了下来，看到陈晓从嘴里吐出含了好久的硬币，一张诡计得逞的脸。脸上的着急和紧张刹那间松了下来。
“大叔，你说，表哥能把麦哥留下来吗？”陈晓像个老大人一样的在惆怅：“算了，问你也没有用，你一直不支持他们的。但我还是觉得麦柯好。真金白银也都喜欢麦柯。”
陈晓看着别墅大门叹了口气，拍拍管家的手臂：“那个我先回去了，晚上你也记得千万别上楼别做电灯泡别……唔……唔……”
陈晓那张张张合合胭脂色的唇盘被张明突然间的咬住了。
陈晓的脸就在他的面前，眼睛里是惊愕的，脸上因为之前的装咳而红扑扑的……和你好看。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下雪，陈晓穿得少，人也担保，管家手上随意的一搂抱，那个人就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幽幽的灯照着他们。
张明只觉得自己很饿，很饿。
不仅仅是里面的那两个人好久没有见面互相的想念。他也好久没有好好的看看陈晓，饿得他发慌。
陈晓一下子被人夺去了呼吸，是淡淡的薄荷水烟的味道。
嘴里被撬开了，软软的舌头闯入，侵占着他的口腔。陈晓忘了去针扎，而是有那么一瞬觉得——好舒服。也很暖。
脸上有凉凉的东西贴了上来，半眯着迷茫的眼睛看到了雪花飘落。
……
陈晓是感到张明身下顶着他过热呃温度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唔……喂，你放开我……你，你有女朋友……唔，你……嗯……嗯……唔……”
陈晓挣扎了会儿，张明终于放开了他，把他搂在胸口，狠狠的。
“别乱动，你打不过我。然我抱一会儿，等会儿送你会安家。”张明和陈晓讨价还价。
“不行，你放开！”
“你想我进去捣乱？还是在这里，你让我抱？”张明开价码。
“唔……”陈晓一看就不会谈生意。不动了，整个人都被一副厚厚的身躯带着薄荷的味道包裹住了。
……
别墅里滕诚嘴里鼓鼓的吃着三鲜馅儿的水饺，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小表弟的死活。
“陈晓他——”
“你包那饺子是要谋财害命？”
“没文化真可怕。”麦柯从知道滕诚要回来就一直一直的很高兴。看到土豪哗啦哗啦吃了二十几只脸不改色心不跳的。心里暖洋洋的：“这是福饺，吃到了新年会有好运气。”
“你过年再给他包不就成了？”滕诚试探地说。
“一样的。”麦柯敷衍的答。
显然土豪不那么喜欢这个答案。夹了饺子继续一个个地塞。
是真的好吃。
“喂，别吃了。我给你去下面。”
“干什么？”
“今天你生日。生日吃面。不知道？”麦柯收走滕诚手上的筷子和面前一盆白花花的饺子。
“……”土豪脸上一脸的迷茫。
果然——”没文化真可怕。”麦柯吐槽着，憋着笑，抱着饺子下楼了。
“喂，你干嘛？”
“看你下面。”
“怕我毒死你？”
“怕我被你噎死……”
“有病……”
……
一直安静了好久好久的别墅。
在那个飘着小雪的夜晚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猫狗打闹的声音，有厨房里一个询问一个嫌弃的对话。
有跑掉的生日歌。
有别扭的谢谢。
有缠绵的吻，还有——
一个不知道如何的明天……
第32章 麦柯离开土豪也失恋
麦柯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他整个人都趴在滕诚的身上。
那人一只手搂着自己的腰，闭着眼睛，身体平稳地呼吸着。
好像上回离开的时候也是一个好天气……
都从秋天到冬天了。
“唔……”麦柯动了动，滕诚就醒了，迷迷糊糊的看他，大概是讨厌阳光，一个翻身把麦柯压在身下搂着，要继续睡。
麦柯最近总觉得，滕诚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大抱枕，随便他怎么抱着能睡觉就好。
前一晚滕诚的生日，还是陈晓告诉他的，刚好在结束的前一天，以为能躲掉的，结果土豪还是回来了。
麦柯被搂着，一睁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一张卡片。这是麦柯准备的礼物。上面就写了句：祝胖子滕生日快乐。
滕诚看了一眼就说没诚意，但还是拿到了房间里。
吃了二十几只饺子和一大碗贫民面条的土豪昨晚特别地有精神，拉着麦柯喝了红酒，看了星星，互相吐槽互损了几句，然后还逼着麦柯唱了好几遍的生日歌。
然后就是j□j了。
两个人都好久没有碰对方了，都很热情。
从二楼客厅的沙发上，一路做到了三楼的床上。
后来两个人没营养地还为了谁能边做边看星星争论了老半天。后来是麦柯胜出，是滕诚自己一个没忍住，压着麦柯拉起腿就进攻。
麦柯也由着他乱来。
可惜到底滕诚和麦柯这些天都忙着工作累了，只尽情地做了一次，就互相偎依着不愿意动了。
想到可能是和滕诚的最后一次，麦柯怀念起第一次见滕诚的模样。也就是半年前，比现在多了二十几斤肉，脸上圆圆。那天多亏一身华丽的衣衫拯救了他的相貌。麦柯还记得滕诚那双眼睛。带着英气，又因为胖胖的脸而多少有些柔软。
以为这人瘦下来，眼神会越来越锋利，其实相处的久了，麦柯只觉得滕诚的眼神越来越柔软。有时候还会小孩子气。
还记得第一次和滕诚做，麦柯是用强迫的，滕诚被做完一身狼狈还能笑得出来的表情，麦柯一直都记得那副欠抽又拿他无可奈何的表情。
“以后还是胖点好。”麦柯伸手去摸摸滕诚已经不复存在的肚子。这些天这个人大概是累坏了，连之前好看的腹肌都消了不少。平平的，没那么结实。
“麦柯，说你喜欢我。”滕诚搂着人，转头咬着麦柯的耳朵，小孩子脾气地要讨糖吃。
“好呀，你先说喜欢我，我再考虑说。”
“说不出口。”滕诚蹭蹭人。挺诚实的。
麦柯倒是来劲了：“喂，你是就对我说不出来呢，还是对多有的前任都说不出来？”
滕诚想了想：“都说不出来。”
“哦。怪不得他们要走。啧啧。”麦柯乐了，点了点滕诚的眉心，意思是你缺心眼。
滕诚嫌那只手很碍事，于是抓着他的手在嘴里咬了咬，又亲了亲：“喂，是不是我说了，你就……不走了”
麦柯愣了一下，瞥开了和他四目相对的眼睛：“如果我是名门之后，出自书香门第，最好还能有一点可以让你利用的商业价值……对了，我还得是个女的……你再告白，我一定考虑留下……”
麦柯抽回了被土豪玩了好久的手，垂着眸子认真的在想着可能性。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好多。
滕诚很久没有说话。
麦柯知道，这大概是滕诚最后一次给他的考虑的机会了。
事到如今，麦柯更本也没有的选了——
“傻子，说有什么用。又不能吃。爱呀，是做出来的。”麦柯哑哑地笑着，亲上了滕诚的嘴。
那个人没有躲，也没有回应，只是在星空下淡淡地看着他。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你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我就把你强了？”麦柯调笑着压了上来。
他知道滕诚现在累了自己又说了那样的话，他一定没了兴致。和那时候还真一样……
后来是麦柯主动挑逗坐在滕诚身上的，不过他的记忆模糊了。
是自己累了，最后趴在滕诚的身上就睡了过去。
一晚上都踏踏实实。连梦里他都在欺负滕诚。
……
“老板，张姐他们来了。”
——麦柯想着昨晚的事，迷迷糊糊间听到敲门声，是管家张明。
“知道了——”抱着他的人声音清澈的回了一句。
滕诚大概早就醒了。
“喂，我去洗个澡。身上到处黏糊糊的。”
“……”滕诚没动。
好一会儿麦柯说：“玩具旧了，再买一个就好了。新的总比旧的好。”
其实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滕诚的手也松开了。
麦柯抬头在土豪的额发上亲了一口。
他知道滕诚有无数种办法逼他一个小小的mb继续留在这里随他玩。
滕诚却什么都没有做。
这个人，对陪伴他的人，是真的温柔又贴心。
只可惜，自己不是哪个名门之后大家闺秀，能名真言顺地留下来，做一个白头到老的梦。
现实呀——是太过的苍白了。
“等会儿多要点钱。”
麦柯下床的时候，听到滕诚这么说。
麦柯洗漱完体面地下楼，二楼站着那三个律师。管家和小表弟都在。
女人用标准的播音腔念着三个月前的那份文件。
麦柯和滕诚舒适地坐在沙发上。一个端着考究的茶具，喝着上好的伯爵红茶，脸上云淡风轻。
一个面带着微笑，像是一个终于榨干了老公，终于得逞拿到财产的离婚妇人。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麦柯的表情终究没能持续得太久，他抬眼看了看滕诚。
滕诚也怔怔地正好抬眼看着他。
麦柯看过一句话，所谓的幸福，就是你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好追随着你。
不用千斤白两也不名贵的首饰铺张浪费。滕诚就是这样，给过他的，是用金钱根本都无法衡量的那种好。
他也希望，过去的半年他给滕诚带去过的，是滕诚想要的。
做不到长久，那就问心无愧。
“麦先生，合同最初您的条件还没有……”
“哦，那个呀……”麦柯低低地接着话：“呵，还是那个，我想去敬安寺当和尚。让他们——”
“麦哥……”打断的是陈晓。那孩子一大早眼睛就红红的。”你就不能——”
“就这个要求？”滕诚打断了小表弟。”还是钱实在。”滕诚喝了口茶，像是在谈生意般的友好建议。
“钱可以慢慢赚，这个还请滕先生帮个忙？”麦柯也友好的请求。
都笑着。只是在陈晓眼里，都笑地好难看。
很快唰唰唰——地奋笔疾书。没多久，两份文件都送到了麦柯手上。
“麦先生在此处签字。一式两份。”眼镜西装男走了过来。
“好。”麦柯保持笑容，签下大名——”我可以走了吧。”
麦柯不想多留一分钟。
“……”
没有人再说话。
麦柯看到眼镜西装男拿着那两份文件去了滕诚那儿。
说到底，和土豪之间，也就是这几张纸的关系。
他帮土豪减肥维持身材，如今人钱两讫。
麦柯下着华丽的木雕扶手楼梯。
他听到楼上纸张撕扯的声响。二楼明明又那么多人，可好像连纸片掉落，同地毯摩擦的声音他都能听得到。那么的清晰……
……
走在阳光下。麦柯只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昨晚下的小雪现在都变成了路上薄薄的一层水，风里都是阳光把水汽蒸干的味道。有点冷，吹得久了，眼睛酸酸的，很难受。
麦柯觉得自己已经做得最好了。
总不能让他一个mb像电视剧里的女人一样哭天抢地的要给滕诚生娃，不求名分只求陪伴和真爱。
也不能欲拒还迎嘴上说不要，心里要死了，对方最后还是没要你，就抹脖子威胁人家吧？
更不能失了恋，就和十几岁的毛孩子一样的寻死觅活地给别人添麻烦……
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麦柯一度迈不出一个脚步。只能捂着胸口站在那儿，大口的喘着气。心跳好快，冷风里，他在出汗。
呵，这就是报应吧。
早几年的时候每次离开一个雇主，他也会难过。
因为钱暂时就赚不到了，因为再去傍一个土豪了解他们的习性确认没有遇到坑爹的货，然后讨好人家继续赚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那种痛苦只是精神上的恐慌。
而现在——他不用再愁钱了，想的，都是那个土豪滕。
那个——
懒惰地不肯多动一下的滕诚。
胖胖的肚皮圆鼓鼓，还不许别人说他胖的滕诚。
会写肉麻情书死不承认的滕诚。
英俊的有腹肌的其实非常有魅力的滕诚。
可以丢掉面子对自己撒娇的滕诚。
要一遍遍听生日歌的滕诚。
懂得他，会送给他一片星空，浪漫温柔的滕诚……
只可惜，他麦柯只是一个mb……
除了在床上取悦他，连想对他好，都能为力。
麦克知道自己矫情了。
顺了几口气，让自己别乱想地精神集中，那种眩晕的感觉也消散了些。
他能继续走路了。
脚步虽然慢，但是前面很长的路，还是得自己走下去的。
要快快的收拾好心情。好起来。
生活，还很长。而且，妹妹还需要他。
不就是一桩生意结束了嘛？
别忘了你是业界良心。过去了就过去。
……
再过一周就是春节。
只是海景别墅一片死寂，一点也没有要过节的气氛。
真金和白银被滕诚嫌弃吵闹，又被关进了笼子里。
陈晓觉得他们可怜就把一猫一狗带去了自己的公寓。每天一早一晚管家过去帮喂食。
他也一下子清闲了下来，原本排得满满的年前行程，现在一样也不需要了。
那天表哥撕了那份合约，就再没出过海景别墅。
陈晓觉得好奇怪。
明明表哥舍不得麦哥走的，麦柯也喜欢表哥。
为什么一个偏偏要走，一个也不挽留呢？
表哥那么厉害用强硬的办法留下麦柯也是好的呀。
麦柯也是……
陈晓这几天光纠结这个了，连自己又被管家偷亲这件事都暂时顾不了。
滕诚的状态真的不太好——
……
麦柯走的第四天。
陈晓坐在餐桌上，看着自己面前吃光的盘子，和表哥面前满满地没动的食物。幽幽地叹气。
滕诚这几天什么也不干，饭点就喊他过来陪着。
表哥也不吃饭，倒是他，增高牛奶和美食一顿都没有落下。
“表哥，你吃点吧，早上你也没吃，昨天也没吃，前天也……”陈晓低声小心地劝。
滕诚一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好一会儿问他：“他在干什么呢。”
这个表哥每天都要问。陈晓每天也回答：“麦哥今天上班去了。”
“然后呢？”
“现在还在上班。”陈晓回答地也无奈。
“……”滕诚就一动不动地没声了。
陈晓看表哥那样，咬着嘴唇看着盘子。心里憋了好久了——
“哥，你喜欢麦哥为什么不留他呢？你难道嫌弃麦哥吗？过去无所谓的吧，以后好了就好呀。你什么都不做，在这里失恋自虐也没有用的。”陈晓终于没忍住。
这不能怪他，因为这些天他一进海景别墅就害怕。
公司里找滕诚的工作电话每天都不停。表哥是一个也不理，最后连他姨夫，滕老爷子找不到儿子，最后打到他的手机上。那天滕诚也就接了电话嗯了三声挂了，然后继续发呆。
陈晓低头看看放在桌子上静音还一直闪着的手机，知道接了电话也是没用，但是他就是看着心烦。
我们小表弟也有工作不顺，被管家奇怪的行为弄得全身不自在，喜欢的人走了他很难过的时候。
于是爆发了。
好在滕诚听到陈晓突然声音高八度的埋怨。
终于转了个头，看着陈晓。
滕诚什么人。
滕胜上下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也就滕老爷子一个。以前还有麦柯。反正陈晓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当滕诚把他明显睡眠不足带着黑眼圈的脸对着陈晓，陈晓一看到他的脸，就吓得把还没喝完的牛奶给打翻了。
“我有那么吓人吗？”滕诚其实更本没听清陈晓说了什么。
只看到陈晓手忙脚乱，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
管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及时出现。递上干净的毛巾给陈晓擦手，收走了杯子擦干了桌面。
人却没走。
“你是失恋了。”张明张口说话，然后站在慌乱的陈晓面前，帮他挡住了滕诚的视线。
“有么？”滕诚这回听清楚了，咬着牙。不想承认。
“不吃饭，不睡觉，欺负你表弟，前天看了一天的电视剧，昨天看了一天的亲自节目全程黑脸没笑声。”管家一气呵成，总结陈述：“你失恋了。”
他背后的陈晓正用一种特别崇拜的眼神看着管家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真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表哥实在太奇怪了。
“理智上我同意你的做法。但是感情上，觉得你有点low。”管家语出惊人。陈晓心中默默点赞。
“……”滕诚的脸僵了，也更黑了。
管家大概仗着滕诚武力上打不过他吧，继续道：“要么拿得起放得下，要么当初就不要那么潇洒的让人走，或者现在去把人追回来，到时候玩腻了再放人走。”
陈晓探了个头偷偷地看滕诚的脸。
表哥在思考。
“以前你怎么不这么劝我？”
管家：“因为你以前没失恋。”
“……上次我怎么好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是个大学生。”好久，土豪开始虚心求教。准备自救。
“你那天一大早写了张支票给他就去滕胜开会了。我把人送走的。”
“哦。那再上回，谁来着……”滕诚似乎对他曾经的行为不太满意。
“是个芭蕾舞国家演员。”
“对，就他。我怎么好的？”
“第二天你开完会，就找了那个大学生。”
“哦。”“那再前一个，好像是郎臻？”
“那天你和他经纪人去滕胜开会谈了笔生意，就继续留着上班了。”
“可为什么我现在那么不爽？也不想干别的？”土豪听了也囧，怎么以前每次分手他光开会就没干过别的。以前明明也都是对方提出的分手……他却连记都记不住。
——”哥，因为你喜欢麦柯呀。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要喜欢呀。”陈晓这时候张口，吐出了一句大实话。
第33章 大过年土豪爱上咬人
陈晓正襟危坐地坐在沙发上，全身有点发抖，一个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一脸的痛苦地不停的点头。
但是憋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对不起，我一定转告他……嗯，对不起……再——”
突然，一直紧绷的身体舒缓了下来。
陈晓拿着电话看了看，的确是挂掉了。长长地叹了口气，把头都埋进手里。
刚刚他最后一个礼貌的”再见”在没有说出口。那边就无情地挂了。
“谁？”
坐在他对面又发了一个下午呆的土豪盯着黑眼圈打了个盹儿刚醒来，看到陈晓露出只有被他欺负的时候才有的表情，终于开了金口说了今天第一个字。
“呃……是你爸——”陈晓喘着气，觉得自己背后都是汗。这世界上他最怕滕诚，如果还有比滕诚更恐怖的人，大概就是滕诚的老子，他的姨夫——滕胜了。
老头子今天打电话来大骂了他一顿。
没法子，他亲儿子鬼的电话都不接，于是只能陈晓代劳负责联络。于是连骂都一起代劳骂了。
“姨夫问你，呃……晚上不回去吃年夜饭……的原因。”陈晓察言观色慢慢地说，主要是电话那头的刚发完火，他委屈着呢，这边的主也不好招惹他可不想再被说一顿。
“不是让你说我病了？”滕诚挑眉。
“嗯，我说了。”
“老头子怎么说？”
“他把我骂了一顿。”陈晓低下头，脖子后面都红透了。晚上就大年三十守岁了，明天他也能休七天假，陈晓他也是正常人类，也盼望着能一年到头能有一个休假。
偏偏到了今年最后一个工作，就是杀千刀的帮表哥请病假。请病假的内容还是奇葩的不回家吃年夜饭。明明就是失恋还不坑承认在家里闹别扭的大小孩罢了。
比人过年喜气洋洋。他好像特别沮丧。
如果麦哥在就好了……
陈晓咬咬嘴唇，看滕诚不理他了，他也准备手工回家。
反正表哥又闭上眼睛不知道睡觉还是装死。他在那儿也没事儿做。
“又被骂了？”陈晓下楼就被张明喊住。
管家大叔手上拿着一个银质的器皿，大叔以前说过那些都是欧洲带回来的，过年过节或者搞重要party的时候都会拿出来显阔的道具。
此时盆子里放着几块鲜艳的糕点。特别是最中间的那块蓝莓派，是陈晓最近的最爱。于是眼睛就转不过来了。
“要喝个下午茶再走吗？楼上那个应该用不到了。”管家在诱惑。
陈晓咬咬嘴唇，留了下来。
甘甜的蓝莓茶加上甜美细腻的蓝莓派。
多少把小表弟脸上的不开心扫开了不少，这几天别墅里天天多云转雾霾，陈晓每天都只能靠甜食让他稍微开心一些。
于是皱着眉头吃得脸上沾着果酱都不知道。
“你想让他们和好吗？”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管家，突然说了一句话。
陈晓一个蓝莓派吃完，刚咬下一口草莓松饼，嘴里还咬着半块食物，眼睛睁得大大的：“唔……呜呜呜呜？”
“真的。”张明拿了张纸巾，没有递给陈晓，而是伸手帮他擦去了鼓鼓的嘴边的碎屑。
陈晓只觉得脸上有人帮他擦着嘴，于是不好意思地眯起了一只眼睛。
然后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陈晓确认了两边以后。把嘴里的甜点咽了下去，上楼把表格摇醒又复述了一遍——
然后陈晓对管家的崇拜之心又增加了一百多层。
……
大年三十，设计所中午就没人了。
几天前麦柯就开始准备和妹妹过年的年货。麦甜这学期结束后马不停蹄地在准备去法国做交换生的资料和申请签证。两天前终于如愿拿到了签证，正月十五的飞机就要去法国。
一想到到时候起码三个月会见不到甜甜，麦柯的心里满满的都是舍不得，这些天他一下子空了下来，白天让自己忙着工作，晚上也就整夜整夜地查着法国那边的攻略和资料。做哥哥的总是担心妹妹到时候在外头吃不好，睡不好，生活不好。他已经把手上能用的存款都换成了法郎，准备给甜甜带过去。
妹妹不肯要钱，说奖学金够用，而且他们艺术生很容易找到份兼职，去餐厅弹琴赚外快。
麦柯知道甜甜还是不喜欢他以前赚钱的方法。他只说现在人民币对外增值，多换点钱权当投资了。
麦柯想给甜甜准备一个热热闹闹好好的新年，多做点妹妹爱吃的饭菜。
出国了以后想吃到好的，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下午麦柯又去了回超市，去得晚了，新鲜的蔬菜都被抢得差不多，好在还有甜甜爱吃的空心菜和花菜。麦柯又买了好些春节促销的开心果瓜子牛肉干奶糖果冻。想到的家里鸡鸭鱼肉都齐全了，早几天他和甜甜就琢磨着今晚的菜色。过年图吉利，要双数的菜，要全部都有，年年有余。
麦柯也期待晚上的年夜饭。
一年到头。也要给自己做一次好吃的，犒劳一下过去的一年，经历了很多他已经不会再去回忆的事。
“哥，我……那个，我有一个……同学，生病了。我晚上能不能留下来照顾他。他一个人在学校挺可怜的。哥……”接到甜甜的电话。
麦柯正拎着蔬菜上楼，接着电话有些困难。
以为甜甜自己在家，不知道妹妹什么时候出的门。
“啊，你哪个同学，要不把他接到家里来，家里也热闹。”麦柯没多想。
“哥……你让我留在学校照顾他吧，呃，他发烧挺严重的。我……”那边说话吞吞吐吐的。
麦柯不走了：“这么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我过来学校？”
“哥，真不用——”甜甜声音带着请求。
麦柯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虚弱的咳嗽声。是个男的。
突然，他知道电话那边是谁了。
“甜甜，你在哪呢？”
“……”
妹妹不说话，麦柯幽幽地叹了口气。
好一会儿：“好吧，你好好照顾他。你们那里有吃的吗？”
“有的，吃的不缺。”甜甜听到哥哥松口了，语气也轻松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别……”麦柯想说别被占便宜吃豆腐。或者别被骗。
一想到甜甜和滕辉之间的那股子剪不断的感情。硬生生扯开他也做不出来的。而且甜甜也是大人了。会为自己负责的。”别……饿到了你同学，晚上吃的好点，不方便做就叫外卖。哥给你的压岁钱你只能明天自己来看了哦。”
麦柯说得轻松。
那边甜甜说了句谢谢哥哥，就把电话挂了。
听滕辉咳嗽的声音似乎有点严重，他应该也没力气对甜甜做什么。只是妹妹大了也不中留了……
麦柯也不想纠结甜甜和滕辉这样折腾下去将来能得个好结果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有些失望的。
因为今晚过年，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不过也要开始适应这些了吧。妹妹总要结婚有自己的家的，而他也总要习惯这些……
麦柯低着头，继续上楼。到了三楼低头拿钥匙，看到一双考究的皮鞋，在他家的门口。
麦柯抬头，看到那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眼睛下面的阴影有点深，披着个斗篷，似乎在门口等久了，冻到了。
“……”
“……”
四幕相对。
两个人看到彼此，一下子谁都没有开口。
麦柯只觉得自己心脏跳得有点乱。
闹哄哄的。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乱跳的心脏的跳动声。
小区里明明远处还有；零零星星鞭炮的声响，翩翩这里的鼓噪的声音让他的血气都往头顶上涌去。
黑皮鞋，让了让，麦柯摸出钥匙开门的动作有点僵硬。
有人比自己还不客气地进了他的家。
站在客厅中间，淡定地环顾四周。
“……”
“……”
依旧没人说话。
麦柯拿着手里的菜去了客厅连着的厨房。
“喀啦——”一声，是家门关上的声响。
家里很暖和。
麦柯刚刚偷偷地憋见，进来的人脸上的表情明显是舒缓了很多。
滕诚在麦柯家老旧的楼道里等了四十几分钟。
中间打了个电话给陈晓抱怨门口太冷，在小表弟问他要不要给他准备暖宝宝或者让他回车上等，他挂了电话。在楼道上没动静的时候，缩成一团取暖，有点点狼狈。
麦柯的家里暖和多了。
但是好小。
只放了长餐桌，沙发，还有个冰箱的客厅。连着个一眼看到全部好像站两个人都勉强的厨房，还有两个关着门的房间。
一个房间门口挂了副卡通海报，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应该是甜甜住的。
另外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一张双人床，还有一个书桌，和小沙发，小沙发上几件衣服滕诚挺眼熟。
家里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是麦柯的味道。
滕诚的眼睛迅速环顾了一下房子，就一直盯着一举一动的那个人的味道。
麦柯从厨房出来，脱了外套，也像他伸了手，终于说话了：“把大衣脱了吧，放家里热。”
土豪潇洒把衣服脱了，看到麦柯把大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麦柯略略地低着头，在咬着嘴唇。
滕诚一直都盯着的那张嫣红色的唇。好像，麦柯咬着自己，好像那里很好吃。
好像……
他有点饿。
“大过年的你怎么跑来这里。哼，微服私访嘛？要喝点什么，家里有啤酒果汁和——唔唔……”
麦柯是一家之主，把人放进来了就要好好的招待。
手刚拉到冰箱的扶手。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双手，制服住了他。
滕诚的两只手分别抓着他的两只手腕。只觉得背后贴到了硬硬的东西上，身上的毛衣软软地贴在他的后背。而他就被压在冰箱上，被人肆无忌惮地咬住了嘴。
滕诚是用咬的。
他大概是在门口等得久了，连嘴唇都凉凉。那个人咬着，眼睛的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嘴，手上很用力，把他固定地生疼——
第34章 你是我最喜欢的土豪
“唔——嗯——嗯……”
麦柯发出软软的呻吟声。微微睁着的眼睛看到滕诚的视线缓缓的对上他眸子。
滕诚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似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大量，好像正在仔细地数着自己的睫毛。
“喂，你的睫毛很长。眼睛……哼，以前怎么没觉得那么好看……”土豪咬着人，哼唧着，边说话还不忘记咬人。
“你能不能放开我，手疼。”麦柯是被抓得难受，嘴也被咬得难受，好像滕诚是肚子饿了来吃人的。两个人身体和身体贴得太紧了，背后刚刚还凉凉的冰箱，现在觉得好烫好烫，前面的人身上之前凉飕飕的气息，现在也暖和了起来……
麦柯索性闭上了眼睛。
这个土豪不知道现在大过年的抽了什么疯。
随着他吧。这家伙，刚刚应该是冻得厉害了。
滕诚咬完了麦柯的嘴，发现麦柯的鼻子的挺挺的弧度很好看，又看到他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一簇簇的，眼睛微微睁开着，小刷子一抖一抖的样子，很挠心肝……
然后是麦柯的眉毛，整整齐齐的拍着队，然后是麦柯的耳朵。在淡淡的暮色下，泛起了一层短短的绒毛，小巧地好可爱……
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
从来没有发现过麦柯生得那么好看。
被亲的时候脸颊会微微的红起来，嘴上，是草莓味的。
“你吃了什么，好甜。”土豪松了手，又尝了尝麦柯被他咬得微微涨红的上唇，发现还是草莓味的。亲了弧度好看的嘴角，咬了一下又一下麦柯形状好看的唇珠，那里像草莓一样的色泽，很想一口吞掉。
麦柯发现自己被抱着，肩膀上多了颗脑袋。土豪咬了咬他的耳垂就压在那里不动了。
“没吃什么。”麦柯让人搂着，幽幽的答。
“骗人，很好吃。”土豪蹭蹭人表示不满。
“大概是我妹给我的唇膏，那个是草莓味的。”麦柯的嘴蹭到了滕诚的脖子上。那里已经热热的了。”喂，土豪，你来我这儿干什么。大过年的……”
“……嗯……”滕诚没回答他，嗯嗯啊啊了会儿。
麦柯只觉得肩膀越来越重，身上的人懒懒的，好像——
睡着了。
……
滕诚醒来的，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着，身上是个大毯子，有一个圆圆的大灯照着自己。很暖和。
天全黑了，窗外的爆竹声吵得很，难得他那么有想睡觉的——
厨房已经飘出了香浓的饭菜香。
“醒了？醒了回自己家去。”麦柯身上不是西装领带而是一件灰色的套头毛衣还有条有些年的牛仔裤。围着个卡通熊图案的围裙，是来客厅拿冰箱里的菜的。
“别墅回不去。”滕诚抱了被子坐了起来。
“怎么了？”
“陈晓今晚要和管家上床，我被赶出来了。”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麦柯翻了翻白眼，拿了块豆腐，又进厨房了。
然后那个不大的厨房有点点热闹。
因为挤了个土豪进来，那人就像无尾熊一样的站在麦柯背后。麦柯一转头，就要撞上人。
那人也不嫌弃麻烦，一次次被撞被嫌弃，还傻乎乎的笑。
“帮我递块姜——”
土豪给他块肥皂。
“柜子下面帮我拿个装鱼的盘子。”
土豪给他个盛酱油的小碟子。
“你能站在那儿别乱动吗？这个烫，别乱碰——”
土豪捧着他的脸又开始咬他的嘴。
“我加了点辣，你尝尝够够味道？”
土豪看着一手接着一手拿着勺子送到他嘴边的人，又一个没忍住——咬到人了。汤洒了一地。然后他就被塞了一头蒜和一个垃圾桶，被赶了出去。
滕诚被套了个hello kitty的围裙坐在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剥蒜。
一手指掐下去，蒜黏黏的，好不舒服。
“喂，吃了这个亲起来就没草莓味了。”滕诚抬头抗议。
“爱吃不吃，不吃滚蛋。”麦柯调着灶台上的火，尝了尝鸡汤的味道刚刚好，心里有些小得意，脸上是笑着的，不过背对着土豪，只有凶巴巴嫌弃的语调。
做好了红烧鱼，卤好了鸭子，煲好了鸡汤，牛肉猪肉丸子蔬菜豆腐也都整理好。
再做个蒜蓉油焖虾……
厨房的窗户上起了厚厚的一层雾，家里飘着香味，窗外是爆竹声，身后是那个笨手笨脚吃错药的人。
麦柯根本不想知道滕诚来这里的原因。
来了就好。
来了，就像奇迹一般地，太好了。
“喂，大蒜呢！”麦柯整理了下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去门口伸手要大蒜。
滕诚一件大概要五位数的羊毛衫乱系八糟地卷了起来，手上是被剥的坑坑洼洼惨不忍睹的两颗大蒜还有剩下的还没动。
“呶，拿走。”土豪把东西往麦柯手上一丢，看看人，啧啧，饿了，还想亲。
“你半个小时就干了这个？”麦柯眉毛都竖起来了。”这两个，人吃的？”
然后土豪忙活了好久的两颗大蒜被丢进了垃圾箱里，滕诚看到麦柯把剩下没剥的蒜扒下了两颗，放在案板上用刀背拍了两下。
轻轻松松里面的蒜瓣就出来了，然后又是一阵熟练的刀工，蒜香味扑鼻而来。
土豪看到这一幕就怒了。
特别是他看到麦柯转过去的时候脸上绝对是在笑。
“你敢欺负我。”滕诚八爪鱼一样的从身后抱住麦柯，双手抱着麦柯的腰，捆得死死的，往麦柯耳朵上拼命的吹气。
“我当然敢，你先放手，油锅起来了，等会儿炸到你。”麦柯用手肘推推背后的人。
土豪哪里肯，想着一要报仇——”你做你的，我咬我的。”
于是这个油焖虾做的——
很悲剧。
更悲剧的是，土豪咬咬麦柯的耳朵，亲亲麦柯的脖子，蹭蹭麦柯的臀部……
他自己给蹭硬了。
麦柯大概也不好受，好一阵子转过了投来和土豪亲着，气息乱得乱七八糟的。
等锅里的酱油快少干了，才意识回来地推开了人。
虾糊了。
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土豪——
“这个菜全你吃。把这个端出去。”
麦柯给土豪一盘子切好的豆腐，指了指屋外。滕诚低头看看自己竖起的小帐篷。又看看麦柯红着的脸——决定先忍着。
吃饱了才有力气。一点点的讨回来。
年夜饭。不大的餐桌上堆满了好吃的。
还有个鸡汤火锅。
麦柯开了电视放春晚。滕诚听着直皱眉头：“把那个关了，陪我说话。”
“你不看我还要看。”麦柯没鸟人，不过把声音调小了。”你要说什么？”
麦柯看看对着火锅不会动的某人，知道这人被伺候惯了，剥蒜大概已经是他的极限。
于是烫了肉和蔬菜，给滕诚夹了。
某人不动。
“你总不用我喂你吃吧。”麦柯吐槽。
其实土豪只是在想，要和麦柯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想说，看到麦柯买了菜回来开始，他就开始鸡血了。
好像第一次看到麦柯一样，他很好看。好像第一次见到麦柯麻利地做饭，他好适合娶回家做老婆。好像第一次看到麦柯坐在他的对面，火锅扬起的水蒸气的那一边，麦柯脸被蒸汽蒸红的样子好好看……
以前都没觉得？
“喂，那些照片都是你？”麦柯给他夹菜。土豪却看着电视机上摆着的三四张合照。
因为房间小家具离得近，滕诚伸手就把一张合照就拿了过来。
上面是一家三口，甜甜大概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身边的小少年很精神的模样，在阳光下笑得露出了一排白牙齿。
“先吃饭。”麦柯管着火锅里的蔬菜，懒得理会。牛肉烫好了，土豪抽风，他就自己吃。
“真好看。”滕诚看得入了神，发自肺腑的。
“是呀，那时候我才高中，我妈妈还在。还年轻也没玩坏，当然好看了。”他吐槽。
滕诚看着照片扬着一抹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不过你现在也很好看。”只是滕诚这几天失恋后再见到人，发自肺腑的感想。
只可惜只得到了对面一个白眼：“呵，还是晚点见到我吧，我可不想看到你250斤的模样。”
得。
滕诚被撸逆鳞，不管以前多纵容麦柯随便气他，多少还是不高兴，照片一放，开吃。
“喂，虾没做好是你害的，吃掉。”麦柯给土豪夹菜。
滕诚看着外壳有些焦的大虾，冷冷地看麦柯。
“看什么看。吃。”麦柯往他碗里一丢。
土豪立马把虾夹了回去。”我不吃带壳的东西。”
“你就懒吧。”麦柯摇头，用筷子三两下把大虾的皮剥了，往滕诚那里一放：“吃。”
土豪的脸黑了。
不过被麦柯瞪了会儿，还是吃了下去。
似乎味道不错：“喂，还要。”
“自己剥会死？”
“会。”
……
一顿饭，麦柯面前的虾壳堆成小山。
土豪吃了一盆虾，其实味道不错，又被麦柯逼着啃了个鸡腿，吃了两大块鱼肚子，还有鸭翅膀，一堆肉片和肉丸，还被塞了好多绿油油的蔬菜。和小半碗饭。
“吃饱没？要不要我再包点饺子？”麦柯看着饭量有点大，给他啥吃啥，桌上所有菜色都轮了两遍好像还能继续吃的人。担心自己做的还不够丰盛，想让滕诚多尝尝自己的手艺。
“嗝——”土豪回答他。
麦柯确认土豪是吃撑了。
就关了火锅，收拾了。
“喂，你别帮倒忙，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麦柯一看滕诚伸手要拿碟子，就喊住人。
“电视里一群人好吵，他们没你好看。”滕诚这些天没好好吃东西也没好好睡觉，现在是吃多了，血糖一高就困了。半眯着眼睛，其实是困了，至于之前想着吃完饭再吃人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却还是本能地跟着麦柯进了厨房。又是从身后抱着人，心里觉得踏踏实实地，看着麦柯有条不紊的洗碗。
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还有碗碟碰撞的声响，两个人呼吸声被埋到了里头去了，厨房窗外，绽放开了一朵朵漂亮的礼花。
麦柯停下手下的动作看着窗外。
这大概是他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矫情——烟花燃烧的时候怎么能那么美？他熄灭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绚丽美丽过？
“滕诚。”
“嗯？”滕诚应该也在看烟花。他的脑袋就朝着窗口的方向，应该不会懒到眼睛都懒得睁开。
“你晚上要回去吗？”
“嗯”那种表示否定的哼哼。
“干嘛来找我？”麦柯把身体都靠在了身后的人身上。大概是忙了一天了，现在才觉得累。
“……”
“嗯？”
身后的人紧了紧环在麦柯身上的手臂，慢慢道：“陈晓说，我失恋了。”
“哦？找我有什么用？”麦柯觉得从窗外飘进来的火药的味道，都是甜得能化开似的。
“反正有用。”土豪嘴硬。探头在麦柯嘴上咬了一下。嘴硬得堪比精钢钻，语调也怪怪的：“不过别多想，我没那个意思。”
“好，我就当是售后服务。当被狗咬了。”麦柯装作无所谓。”放手，我洗碗。”
“不放。”
“有病治病，没病放手！”
“麦克，说你喜欢我。”
“你对我没那意思，我喜不喜欢你有关系？”
“有。”
“有毛线。放手！”麦柯用了力挣脱了一下。被滕诚翻了个面，靠在水池上，还是泡沫的手举在了半空。
“那天为什么就走了。”
“哪天？”
“别给我装傻。”滕诚靠近了些，脸上是认真的。
“活干完了。不想干了。”
“我这个老板不好吗？”
“不是，以前干活做了很多坏事，突然良心发现了。而且这个活你这个大老板总有一天撂下摊子走人。我到时候该怎么办？”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撂下单子走人？”
“……为了我不值得的。除非……土豪，你不会真的不可救药的爱上我了吧？”麦柯犟嘴。
“喂，说你喜欢我。”滕成的嘴更犟，眼睛里映着窗外的烟火一闪一闪的，泛着一层水光。很好看，也很严肃，带着几分热切。
麦柯的心早就化开了，在他回到家看到那个在门口受冻的人的时候就化开了。
是现在的气氛太美了，他也怕，现在不说或许以后也不会有机会。
这个人这么别扭，让让他也没什么，反正是心理话。
“呐，你逼我说的啊——”麦柯在笑，但是眼睛里带着情绪都是真的，脸都红了：“喂，你是我陪的客人里对我最好最温柔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土豪。我——”
麦柯只听到衣服摩擦的声音。
然后他撞到了滕诚的身上。
抱着他的人吃好饭的力气是大了好多好多。把他抱得生疼。但是心脏贴着心脏，跳动声，很吵，但是很好听。
“废话，我当然是最好的。”土豪得了便宜还卖乖。是高兴的，那个小语调哟。
麦柯懒得理他。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别装傻。”
“好吧……你是我最喜欢的土豪。满意了”麦柯敷衍。
“把前两个字去掉，把土豪换成你。”滕诚认真地在组合词语。
“我最喜欢你。好了吧，我不能呼吸了，你松开。”麦柯蹭蹭。
“就说前五个字。”滕诚也蹭蹭他。
麦柯低低地笑着，酝酿了会儿，还是说出了口：“我最喜欢你。”
“呵……”滕诚像吃到糖的小孩一样的笑着，松了手，亲了人。又把人抱着。
窗外烟花的声音此起彼伏一直没有停过。
小小的厨房里映着烟花绽放的光亮，这里也从来没有那么甜，那么暖过。这里楼了好久都不松开的两个人，也从来没有那么的——温柔甜蜜，和真诚坦然过……
第35章 妹妹滕辉撞见好尴尬
滕诚是被麦柯弄醒的。
外头是零星的噼啪的鞭炮声，他记得睡着的时候明明是搂着香喷喷软软的麦柯，但是睁开眼睛，麦柯正站在他的面前，穿着一身整齐的毛衣和长裤，像是要出门。
“唔，你要去哪？大清早的，困……”滕诚看了眼人，翻个身要继续睡。地球人都知道麦柯走了以后土豪就变成睡眠困难户了，难得大年三十安稳踏实地睡了一晚，现在死也懒得起了。床上都是阳光和麦柯的味道，昨天麦柯才换的新被单。
“给你三秒钟，快点起来，甜甜马上就回来了，快点！”麦柯拉着脸，把滕诚的衣服放在床边，直接掀被子——”快给我起来！”
“不要——”
“哗啦——”一声，土豪的被子没了，一个穿着泰迪熊图案睡衣的土豪抱了个枕头曲着腿在垂死挣扎。
睡衣很松散，露出那人胸口的好大一片肉，麦柯没去看那片好看的形状，因为——滕诚的睡裤那边搭起了帐篷。
“三，二，一……”麦柯装作自己没看到，拉着土豪的手直接用武力。麦柯自认为武力值并不低，没想到土豪在那里眯着眼睛等着他呢，突然一个用力，就把麦柯给拉到床上来了。
“碰……”一声闷响，胸口贴着胸口。麦柯的姿势有些狼狈，身下的土豪也不嫌撞得疼，搂着人就开始乱摸：“昨晚一口都没吃到呢，现在补上。”
“补你个头呀！”麦柯是真着急，挣扎着要起来，被土豪拉住，又挣扎着要揍人——又舍不得。于是肚子上被顶得异常难受，一开始喊人起床的气势都弱了一大半。
“喂，昨晚……是你自己睡过去的，要怪就怪你自己。”麦柯很讨厌在他毛衣里到处游走的大手。耳朵贴在滕诚的胸口听着心跳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现在补……”滕诚是醒了也来劲了，早上的麦柯和晚上的麦柯还有点不一样，很精神，好想把他搞得不精神。
“售后服务也有时效。”麦柯心里记挂着妹妹回家的时间，但是他没有什么动作还是懒洋洋地趴在那儿。其实他被摸得身上有点热了起来，他才不想承认昨晚他满怀着期待，但是土豪只是逼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亲了他几口就搂着他睡着的时候，他有多想把人拉起来大战三百回合的。毕竟是心疼这个人，看到滕诚的眼圈，他到现在才舍得把人喊醒。
“什么售后服务，我们现在是你情我愿，明白？”
楼下突然响起了鞭炮声，那种一串要放好久的鞭炮，把两人的话都淹没掉了。滕诚抬头亲了亲麦柯的头发。麦柯抬头，看到滕诚朝着他笑，于是索性撑起了身体，送过去让从昨晚开始突然迷恋上咬他嘴的某人咬着。
新的一年，新的一天。从甜甜的吻开始。滕诚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着，伸手揉揉麦柯的脸，说了句什么。麦柯看到他的嘴型是：草莓的味道。麦柯也低头亲了下去，既然滕诚爱吃，就让他多吃点……
鞭炮声停了。麦柯等土豪玩够了，终于把人从床上弄了起来。土豪懒得换衣服，翘着头发邋里邋遢就要去客厅吃早饭。只是等两个人到了客厅，就囧了——
只见甜甜和杀千刀的滕辉正端正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愣地看着嘴有点肿脸有点红的麦柯和同平时高贵冷艳气质完全不同的滕诚。麦柯家里不大，同时存在三个大男人和妹妹，顿时拥挤了好多。
“哥……”
“小伯……”两个孩子怯生生地小声开口。
滕诚绝对看到滕辉憋着笑低着头，快要憋出内伤了。麦柯只觉得腿很软。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想到刚刚房门没关，他没听到妹妹回来一定是楼下放鞭炮的那会儿进来的，应该是被看到了，被妹妹看到了。
他又迅速回想了一下鞭炮声结束以后自己和土豪应该……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呃，好像有。滕诚作死不肯起，非让麦柯说五遍”我喜欢你。”
他好像说了，而且，说得发自肺腑——软软的很深情。
好像还骂了几句滕诚懒，滕诚纠缠了好久非要早上补回来，不然容易阳痿什么的……天!麦柯手都抖了。”……”还好两个孩子都没说话。
还是不要回答这个尴尬的问题比较好。
麦柯看到甜甜的脸一直红着没抬起来，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来解释，于是呆呆地站了好久。
倒是身边的人一点都不客气，床上撒娇的声音早就没了，对着滕辉就是冷冷的一句：“我爸说你昨晚没回家吃团圆饭？小子翅膀长硬了？”
“……我病了。请了假。”滕辉好歹收敛了一下要笑不笑的表情，也低下头，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恨了很多年，嫉妒了很多年，心中又钦佩的滕诚，穿着卡通睡衣一脸没睡醒，头发翘得老高的模样，更不要提刚刚他听到的滕诚撒娇的声响。
只是滕诚似乎不在乎这个，瞪了他一眼，乖乖地跟着麦柯去洗漱，然后坐着吃了早饭，顺便听了滕辉的解释——
昨晚是滕辉病了，告诉了甜甜，甜甜去看他，照顾了他一晚。毕竟孤男寡女，滕辉一大早是来和麦柯拜年顺带帮甜甜解释澄清的，女孩子的名誉很重要。他也没想到会在麦柯家里见到这样的滕诚。滕诚在他和甜甜面前，好歹有着和平时相同水准的气势，不再有什么废话，优雅地吃了顿中式早餐，还包了两个红包，一个给了甜甜一个给了滕辉。甜甜不肯收。滕诚手里多了本书：“这书我带走了，用红包和你换。”
然后土豪和滕辉回去了。麦柯看着一上午动都没动过还低着头的妹妹，知道得和甜甜好好谈一次。至少出国前，甜甜心里的那个疙瘩总要解开的。
“滕辉看起来脸色不好，是烧还没退吧？”麦柯给甜甜冲了她爱喝的热巧克力。甜甜接过，点点头：“哥，对不起，我昨天和你撒谎了。”
“没事，哥听到是他……甜甜你很喜欢滕辉吧。”
“哥，我就是看他一个人病着怪可怜的，我们没什么的。”说到滕辉，甜甜脸上多了几分黯然。明明昨晚的电话里还是那么热切地关心对方。甜甜的眼睛长得像妈妈，漂亮的杏仁眼，有点红。
“他也喜欢你。甜甜，别管哥哥怎么样，你自己的生活得自己去争取的，哥哥不可能陪着你一辈子，你也不会一直都在哥哥的身边。”哥哥也不会一直都是你的绊脚石的。
甜甜没回答，好一会儿抬头问：“哥，你是真的喜欢滕……滕老板？”
“嗯。我挺喜欢他的。”麦柯笑，他手里也拿着一杯热可可，飘出浓郁的香气，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是甜的，”哥知道你觉得奇怪，或者……觉得恶心……”
“哥，我没有。”甜甜着急地表明想法。
“嗯……”
“哥，以前都没有听你说过喜欢什么人。滕老板他……太有钱了，而且是有头有脸的人。”
“我知道。”麦柯转着手里有点烫的杯子。有些问题他也不想去回答，只是，总要面对的。
”所以……以后要怎么办……”甜甜说的不知道要怎么办的，不仅仅是麦柯吧，还有她自己。
麦柯想了会儿，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句，不仅仅是安慰甜甜，他也是要说服他自己：“什么以后怎么办？傻甜甜，你说一个人得了绝症知道自己只能活两年，他是该马上选择死去，还是该好好地过最后的两年？就算没有绝症，谁又能保证他一定能活到两年后？”
“可是，这个和得绝症不一样的。”甜甜好像没有听懂，”明明知道不可能的，我一想到就好难过。”
她被麦柯刮了下鼻子：“别想了，傻甜甜，喜欢就别留遗憾地去喜欢吧，坦荡一些。只要你能保护好自己，我一直都支持你。我有预感，我们甜甜一定会很幸福的。”
麦柯揉揉甜甜的脑袋，把一口没喝的热可可放在了茶几上：“哥给你做好吃的去，午饭想吃什么？吃饱了，才有力气去争取。”
麦柯知道甜甜对滕辉是纠结的。他不支持也不反对。他一直都相信，甜甜是自己的妹妹，像自己。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都不会被打败，会勇敢地去面对。而且甜甜的将来一定会很好的。他这个做哥哥的，必须要看到这一天的到来。……
而他自己呢？那本被滕诚带走的书，是麦柯之前给他讲的小倌和王爷的耽美故事书。昨晚麦柯洗完澡看到土豪在床上翻这本书，皱了下眉头忙就抢来了，只说：“我都给你讲完了，别看了。”
滕诚自然不肯，麦柯主动投怀送抱才打消了他的念头。无非是不想滕诚看到书里那个真正的结局——
小倌亲近权贵保护那个认识并不久的男人。不为飞黄腾达，不为长相厮守，也不为感动自己或者感动他人。只是为那个终于出现的喜爱的人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他的命轻贱得不值一文，他的一生也是卑贱地被世人唾弃，但是爱不分贫贱富贵，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有特别的意义。茫茫人海，在那个时间遇到了那个人，情不自禁，就是沧海桑田了……
故事的最后那个小倌死得很惨，王爷没有派人保护他，所以连他的全尸都没有见到。那个暴虐的郡王在死前也没有提到小倌，于是王爷什么都不知道，他坐拥了万里江山，成为一代明君。不久以后连男馆为了避皇帝名讳也被夷为了平地。唯一留下的，只是一代盛世王朝，和王爷心里偶尔午夜梦回里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和一段荒唐带着绮丽色彩的影像。……
麦柯也不知道滕诚带走那本故事书会不会看到结局。他不希望滕诚看到故事结局。因为他不想让滕诚看到自己的结局。真的太不好看了……
……
海景别墅里。大年初一的中午，陈晓被喊去加班。明明说好的假期被表哥一句：“昨天你干得很好”和”等会儿送我去滕胜”而彻底告终。
昨天管家让他告诉半死不活的表哥：“滕辉病了，高烧在公寓没人管。”表哥就和打鸡血一样打了两个电话就自己开车走了。
至于滕诚是怎么把甜甜骗去照顾滕辉，滕辉又怎么把甜甜留下没让她回家当电灯泡的，小表弟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他只知道管家很厉害，他看到表哥风风火火地走了，然后没打电话来烦他，那一定是和麦哥吃上热乎乎的年夜饭了。他也高高兴兴地放下担子回了爸妈那儿，吃了妈妈的手艺也听了一晚上的训。谁知道假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他回到别墅，开门的是管家。管家和以往任何一天都是一样的着装表情。除了海景别墅的大门上多了一个倒挂的福字，提醒着住在这里的人——春节到了。管家那里也没有去，只说：“我得在这看房子。”陈晓随口地问了句：“你不去陪你女朋友过年，她不会生气吗？”管家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道：“她有家人陪，所以我一个人过。”
陈晓不喜欢管家盯着他看的眼神，总会有一种不小心会被吃掉的恐惧，于是不再问了，乖乖地等着表哥回来。滕诚回来的时候哼着小曲，一脸春光明媚，带着新春的喜气。去楼上换了身衣服就给了陈晓一个名单——”喊这几个人上班，去滕胜。”然后潇洒地去车上等着了。
陈晓忙反应过来，笨手笨脚地通知了人，又把人送到滕胜的楼下。等了半天也没见表哥要下车。汽车后座的土豪正低头看着一本书，眉头都要拧起来了，之前春光明媚好像只是浮云一场，现在已经多云转雷阵雨。陈晓为正来滕胜加班的几个部门负责人感到同情，表哥这表情——绝对是等会儿要虐死人的节奏。
”哪个脑残作者，好好的故事写成这样！”滕诚哗啦一下丢了一本书过来，陈晓接住。发现封面上硕大的几个字——
网络大神陶晶娘经典耽美文《南巷旧事》精编修订本，他以为自己眼花了。”呃，表哥，这个是……”
“你自己看！”滕诚在气头上，瞪着陈晓，把无辜的人吓得脖子都直往领子里收。陈晓只觉得这个作者名字很熟悉，然后在自己的小脑袋里扫描了一下，得到了答案：“我看过他写的几部推理小说，用的是一个男人的笔名，写得……挺好的吧。”
其实陈晓是这个作者的脑残粉，但是他没有勇气说出来，谁让整个车里现在都是滕诚的怨念？
”哦？他还写过别的祸害人？”
“呵呵……”陈晓干笑，吞了吞口水。几年前他还在学校读书那会儿看过那个作者的两部推理小说，顿时惊为天人，于是就发扬科研精神把作者给研究了一遍八得清清楚楚，他发现此人是神人，最起码有六七个笔名，有的写言情，有的写耽美，有的写家庭伦理，有的写推理，还有的写恐怖，更有的写……呃，色情小说。
陈晓那时候一时好奇就把作者的书全买齐看了，他也不想说其实自己在某方面的启蒙教育除了学校里学的那些，就是看作者黄爆的小说身临其境的……这本耽美应该是这两年才出的，所以他没看过。
“这个作者是挺多变的。”明明是陈晓心里敬佩的人，只是在快要爆发的某人面前，他必须说得嫌弃。
“……”滕诚愣愣地没出声。他在想麦柯给他讲的故事，还有他今天读到的那个版本。
要揣摩麦柯并不难。只是揣摩出的结局，滕诚不喜欢。
“你，去找这个作者，让他把结局给我改了。”滕诚突然下了车，留下一个工作命令。
“啊？”陈晓抱着书，在后面跟着表哥，不明白什么意思。
“……”滕诚突然停了下来。陈晓来不及停住直直撞了上去，吓了一跳，捂着鼻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人。
工作的时候土豪不说话。后果很严重，意思就是——我不想废话，按我说的去做。
“哦。知道了。”陈晓被留在原地，乖乖地答应。他听到远去的滕诚接下去的话，在空旷停车场的回声映得异常清晰，任性——
“让他写得甜一点，最好加场床戏，缠绵死的那种。给你十天时间，改好了直接送去给麦柯……改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第36章 番外
陈晓管家的假期（上）
陈晓上了去台湾的飞机。在机场遇到了老熟人。
“好巧。”此时他就坐在张明的身边，飞机起飞老半天了，陈晓才对邻座说了一句话出来。
“不巧，我刚好要回台湾度假见女朋友。”张明一身休闲款的衣衫，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松散地放了下来，好像年轻了好多岁，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只是对陈晓来说，身边坐了个熟悉又不熟悉的人，身上淡淡的薄荷水烟味道又让他昏昏欲睡的。
可是他不能睡，到了台湾，要办的事还不一定能办得好。但是他必须得办好了，谁让几个小时前听到表哥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否的任性和威胁？
打听到那个作者现在在台湾度假，陈晓挂了电话就定了机票来机场了。
要不要那么巧呢？还是邻座……
好在管家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睡着了。
陈晓也想睡，只是还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个小时以后，陈晓正全神贯注在小说的剧情里，正看着小官和王爷xxoo的各种细节面红耳赤的时候，突然觉得肩膀一沉。
这把他吓了一跳，本来看这些就心虚，因为好奇所以看得特别仔细和投入。
背后起了一层薄汗，原来是身边的张明睡着了头靠了过来。
其实也不沉，陈晓没有把人叫醒，继续沉浸在书中。
身边有人摇他，陈晓一转头，满脸的眼泪。
“我……”陈晓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兔子。
张明之前也只是装睡想吃吃豆腐，只是豆腐没吃多久，就发现陈晓身体开始抖了起来，眼看那本书看完了，这小家伙看样子是被虐到了。
陈晓看到张明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失态了，要张口说什么但是胸口堵着，嗓子也堵着。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别说话，没事的。”张明叹了口气，知道陈晓心软而总有一堆无良的作者把虐读者当有趣。
不管那书多畅销多卖钱，单凭把他的陈晓弄哭了，张明已经把那个作者划入了黑名单。
“我——嗝……没事……嗝……”陈晓放开了书也回到了现实，终于从那个浓得化不开的哀伤情境里逃了出来。逼着自己冷静，却开始打着嗝。”……嗝……嗝，不好……嗝……意思……唔——”
张明看着小白兔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模样，没有忍住，长手一拉，把人搂了过来。
“别说话，什么也别想。”张明拍着陈晓的后背，他没有躲开，也没有挣扎，软软的靠着，眼泪蹭在张明软软的衣服上。这时候薄荷水烟的味道好像特别的浓郁，伴随着背后一下一下的拍打，陈晓不打嗝了，也慢慢地失去了意识。
最后只想的是——怪不得表哥让他去改结局，表哥是爱着麦哥的。舍不得他受委屈，哪怕是在别人的故事里，也不行……
陈晓见到作者陶晶娘之前，想象过这位作者的相貌，应该是一个很有内涵的带着眼镜的气质男子。是的，陈晓确定陶晶娘是男性因为他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和百变的文风，好像各种题材都能信手拈来的能力他不认为是一个女人可以驾驭的。在读《南巷旧事》时，陈晓视作者为神。在读完这个故事后，一定是因为麦柯和滕诚的关系，对他的好感度下降了不少。但是好奇心是越来越重。会是一位睿智儒雅的智者，还是一位潇洒不羁的浪子？
台湾垦丁国家公园的海边沙滩上，在冬日里也暖洋洋的到处阳光灿烂。
陈晓迷路了三回，最后管家把他带去了一个四星级酒店。指了指里面——”他在里头。”
“呃……”陈晓下午哭了半天，坐车也坐得难受，还迷了路。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去想为什么管家不去找他女朋友一直跟着他来。
他只想能在天黑前见到人，早一分钟游说，就多一分的希望。
“你好。两个房间。”
“对不起，今天只剩下一间房。”
陈晓送上自己的证件，嘴角有点抽搐，真是小说里的狗血情节——和尴尬的人一起总会遇到这种尴尬的事。
“啊，是双人间嘛？”一般情况下肯定是单人间。
“对不起，先生。只剩下一间豪华大床房。”果然。陈晓转头看看管家。管家无所谓一般地站在他身边，淡淡道：“好，就这间。”
陈晓也认了。他知道就算他提出去隔壁家住，一定会被告知离这儿最近的酒店要多少多少里远，或者这里所有的酒店都住满了。大狗血的时候不达到一些作者的恶趣味很多人是不会罢休的，于是什么坑爹的理由都能找得出来。
他不挣扎了。拿到房卡，就直接去酒店的沙滩找人。
半个小时前，陶晶娘的微博照片还是在这家酒店晒太阳呢，陈晓希望他还在那里。
然后十分钟后，他就看到沙滩上两个搂在一起，裸着上半身，穿着基情彩虹内裤正激吻的两个——男人。
其实要找陶晶娘并不难。
陈晓关注了作者所有马甲的微博，这个作者发微博爱用颜文字，很好辨认，最近他用的ID是：母鸭嘎嘎嘎。似乎最近在用这个笔名写纯肉文。
每天吃喝拉撒睡都在微博上汇报了，来垦丁玩让读者不要对他更新抱有一点希望是一天前挂着的，那条骚包的内裤一个小时前被放在酒店的床上拍过照。
那时候只有一条内裤，陈晓也没想过见到的时候，会有两条。
两个人男人身体贴着身体，互相舔咬着彼此，上面那个身材壮一些的还把一只手都伸进了下面那个内裤里。
下面那位的声音一会儿带着陶醉的：“嗯……”
一会儿是隐忍的：“啊……”
嘴被放开的时候还会用诱惑的声音求饶：“唔，不要那儿，轻点，好多人看着呢……啊——”
好在陈晓在飞机上把男男间这等事儿的细节都研究地透透的，此时才能如此淡定地看着沙滩上两个人如此奔放的表演。
陈晓知道不能打扰。于是站在一定的距离外淡淡地等着。
只是那边根本没完没了呀，奇怪的呻吟声和那边轻吻的水渍声听得他都面红耳赤了。
看看身边淡定等待的张明，陈晓发现自己手心都在出汗。
“……哼——”陈晓的肚子有点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有点尴尬。张明握住拳头哼了一声。
沙滩上两个连体婴终于安生了些。
张明拍拍陈晓，陈晓一个重心不稳就走到了两个男人面前。
这时候一双闪闪的闪着水光的大眼睛和一副欲求不满眯起来很不爽的眼神赤果果地盯着他。
一个看起来好小，最多二十岁左右，有些状况外。另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成熟男人，气势非凡。
陈晓下意识觉得那个成熟凶巴巴的男人的气质，像是个作者的范儿。等男人带上放在一边的眼镜，眼神聚了焦后凌冽犀利。陈晓就更确定了。
有点害怕，有点兴奋，更有点尴尬……
那边两个人的气息还没稳呢，而且随便瞟一眼就能看到游泳裤根本遮挡不了两个人下面的盛况——
“你好，请问你是陶晶娘嘛？”陈晓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看夕阳西下，他也饿了，他也就速战速决——
“要签名？”戴眼镜的那位哗啦站了起来，有点高，但是比张明还是矮了点。一脸的戒备。并不友好。
“呵，不是的，我是看到你的微博。我是想——”陈晓话说一半。
突然眼镜男被后起来站在他身后的那个大眼睛男孩拉了拉手臂。他就转头完全不理会陈晓了。
“沙子吹进去了——”小男孩揉揉眼睛，一只眼睛睁着，另一只眼睛流着眼泪。
陈晓看到男孩很白，五官很好看，嘴大概是刚刚被亲的，现在红扑扑的有些肿——这个样子——也太让人有保护了吧。
别说心疼地帮着吹沙子的作者大人，连陈晓都有要过去帮忙的。
于是看了五分钟那边的各种缠绵温暖。
陈晓咳了声道：“作者大人，我特地来，想同你谈谈。”
高大的人终于转过来了，正眼看了看陈晓淡淡道：“你有笔吗？给你签字。”
“啊，有。”陈晓摸出笔来。看到高个子那人把陈晓递过去的《南巷旧事》送到背后大眼睛小男孩的面前。
“不是说出来度假的嘛，还要签字呀。”
陈晓看得眼睛都直了，只见那个小男孩嘴嘟着，不高兴地唰唰唰——写了几个字。
嘴里念叨着，但是抬头把书递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同之前热吻时候的迷离，和抱怨时候的不高兴完全不一样。
陈晓好像被那个笑容给看呆了。
人走了都不知道。只拿着那本签名的书一动不动的喃喃道：“那个……”
“人都走了。”张明在一边摇摇头，怎么都觉得那个作者和陈晓有着相同的气质——
小屁孩，得有人看着。
一个半小时后，陈晓在酒店的餐厅坐在陆倾和名封的面前进行着艰难的谈判。
那位大眼睛的是作者陶晶娘，本名叫陆倾。
和他激吻一下午的男人叫名封，是著名小说网站的总编。
他们的本名是管家告诉他的。管家怎么做到的陈晓不知道，他只要知道管家帮了他很多忙就行了。
包括——
陈晓口干舌燥地说了半个小时，只见陆倾一刻不停地吃了半个小时的海鲜大餐，只是对着他笑，然后摇头。
嚼着螃蟹的大钳子，很耐心地和他讲理由：“哎，爱情这种东西，只能写悲剧才能让人记得住呀，不然读者在网上看完就忘记了，谁会因为意犹未尽无法忘怀再来买我的书呢？现在盗文那么多……哼。”
作者傲娇呢，也不是不肯的态度，而是平易近人地——一直在吐槽。
陈晓没法子，只是苦口婆心的劝。让他随便开价多少钱都没有问题，只要结局小官没死和王爷幸福地在一起就好。
得到的答案是：“不好吧，人家是要做皇帝的人，皇帝怎么可能会要一个不值钱的小官不要江山？或者要了江山把小官养在后宫被别的女人欺负？还是死了吧，大地真清净。”
“你别的作品都是很好的结局呀，为什么这个要那么虐呢？”陈晓发自肺腑。
得到的答案是：“哦，写文的时候和他吵架呢，就写他最讨厌的H文，结果写着写着发现两个人没可能，又不怎么开心，于是索性就虐死啦。”
陆倾笑笑指了指另一边的扇贝，眼神已经温柔了好几分的总编大人已经温柔地把扇贝夹了过来。
陈晓看着皇帝一般吃得开心、还有帅哥伺候的陆倾，突然有点羡慕——当作家真好，心情不好就把文里的人写死了玩。真是作者动动手，虐死读者千千万啊。
陈晓吃了几回憋，面前的山珍海味也没胃口了。
眼看陆倾打饱嗝要走人了。
一晚上没说话的管家开口了：“你还是答应改结局吧。不然你男人明天就失业。”
“啊？”陆倾放下了螃蟹爪子，看看身边的人再看看陈晓旁边那个叫张明的高大男人。
“陈晓，给他你的名片。”张明张口。
陈晓翻包。
“这是什么？”陆倾看了眼，把名片给名封。
“他是房地产老总的私人助理。”
“哦。很厉害吗？”
“嗯。”
“我不改你就真的会没工作？”陆倾的身体向前倾，一副很在意的模样。
陈晓心里暗爽，果然有时候财大气粗就是靠山呀！
有戏。
谁知道陆倾那一脸在意担忧的表情，在得到名封深思熟虑后的点头肯定后——瞬间变成了一大张笑脸。
直接在名封脸上”啵——”了一口道：“太好了，你也不要上班了嘛，又忙又没劲，上回说好去希腊旅游的，现在有时间了哈！”
陆倾嘴上油，亲得精英男一丝不苟的脸上好大的油印子。
名封也不擦脸，把人从身上扒了下来，递了纸巾让陆倾擦嘴，摇头道：“我不上班你吃什么？”
“我养你呀，虽然盗文好猖狂影响收入，但是我是大神嘛，养你没问题的。”陆倾一脸兴奋，有一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搂着人，开始向往未来名封不用上班天天能陪着他的神仙一样的日子。
“他说的我不用上班的意思是，以后你发文的网站就都没有。你准备去哪里赚钱？”总编大人认真地解释。
陆倾还是很听名封的话的，有些泄气地看看陈晓，咬着嘴问：“喂，你们很有钱哦？”
“嗯，别的没有，钱很多。”陈晓点头。还学着管家弄出了点有钱人那种狂妄的气势。
其实也不怎么像，但是对陆倾来说足够了。
终于作者同意了。
只是——
“不过你得等我几个月。我先和名封把假期过完，再把手上两个连载写完，然后把书看一遍，呵，我都不记得主角叫啥名字了。”陆倾擦好嘴要走。
陈晓赶忙把人给拉住，气势全没了，一秒变哀求：“十天，只有十天的时间。我要改好的成书。”
再加上一句：“你男人网站明年广告赞助不用愁。”
“等假期过完，再把书看一遍……”陆倾讨价还价。
“作者大大，求你了，行行好吧，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为了不让喜欢的人不开心做了这么多，你不觉得很感动吗？”陈晓装可怜。
“这……和我没关系呀……”
“……”陈晓拉着人死也不肯放手，不过觉得陆倾的手软软的好舒服。
“哎呀，好吧，我明天看，构思一下马上写。不过你转告你老板，必须付我加班费。”
“钱不是问题。只是大大，你自己写的文，你自己不记得啥剧情了？”陈晓巴不得他现在就改呀。不为了表哥，而是为了他自己。不然他觉得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写太多早就不记得了。不过你放心吧，明天来找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陆倾安慰了下人，闪着大眼睛拍拍人的肩膀走了。
好像，应该，有点，靠谱吧……
管家喊陈晓吃饭。
陈晓说了一晚上话，饱了。可还是被压着吃了好些。
回了豪华大床房，陈晓才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不是去看你女朋友吗？上回你说她在台北。”陈晓看着擦着头发一身好看肌肉的张明要上他们的大床，咽了咽口水，直往床边上躲。话都说得不太利索。
张明坐在床边，只是看着他。那样子，怎么都像随时会吃掉它的猎豹。
“那个……呵呵……我就随便问问。”陈晓本能地得觉得害怕。虽然管家一晚上都在帮自己，也没做奇怪的事。但是那个人一靠近，那种要被吃掉的感觉就好强烈。
陈晓是真累了。
赶忙往被子里一钻，躺在床的一边，把剩下好大的地方都腾了出来。
床压了下去，有人躺了上来。
无声无息地，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太听得到……
于是陈晓的担忧很快就被睡意席卷而光。
没一会儿，他就抱着一小节被子，打着疲惫后的小呼噜，睡着了。
黑暗里。
张明一直睁着眼睛，听着枕边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到了一定的频率。
他悄然翻身，给快掉到地上去的人换了个舒展的姿势，盖好了被子。
夜幕里，陈晓的睫毛一抖一抖地，像是梦到了什么。
也不知道是好梦还是坏梦。
张明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眼眸。
“唔，不要走。”陈晓突然喃喃着，一伸手，抓到了张明的手臂。
“嗯？”张明把在他手臂上乱扯的手臂放在了自己身上，侧身慢慢地躺下。
“不要走，作者大大，我喜欢你……”陈晓一个用力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张明很满意陈晓的动作，只是他的梦话——
张明在那个杀千刀的作者名字上又画了两个大叉叉。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惹哭陈晓，还——
“小说……唔，喜欢，喜欢……”
怀里的人蹭了蹭，砸吧砸吧嘴，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的睡衣。
张明有些苦涩的想着——
这个小家伙，从小就总给自己添麻烦。
都这么大了，还是放不下，反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只可惜呀。
碰也碰不得。
吃也吃不到……
张明闭上眼睛，把一堆的邪念从脑子里排了出去。
等到自己的脑子里干净清澈地不行，才放松了身体，抱着缠着自己的人。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7章 番外
陈晓管家的假期（下）
次日，垦丁沙滩上的依旧阳光灿烂游人如织。
只是沙滩上没了昨日两个穿着情侣内裤吻得惊天动地无视他人的美男子。
四星级宾馆的咖啡厅里。
两个男人正肩并肩坐着，鼻子都红红的，眼睛红得都快变成两只小白兔了。
一只正拿着一本书在看，另外一只凑着脑袋，也在看。他们面前一本笔记本电脑和两杯吃了一半的西瓜冰。
电脑的另一边坐着两个喝着咖啡晒着午后阳光的休闲的成熟男人。
“唔，这文谁写的，怎么那么虐。”大眼睛的兔子喃喃着，啪哒——一声，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积蓄的太多，掉了下来。打在书上闷闷地一声响。
那个鼻子红扑扑的兔子抽了纸巾一张分给隔壁，一张自己抹眼泪。不忘吐槽一句：“不是你写的吗？没事写这种东西做什么？”
“一年前写的了，就记得是个悲剧。怎么能这悲？”陆倾揉揉眼睛。皱着眉头，有点后悔。
“问你自己。”陈晓擦好鼻子，努力保持镇定：“那个，大大，请一定要让他们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呀。”
“嗯，得让这个王爷后来失去了小官以后各种想念。”陆倾点点头。
“不行。让他们在一起吧，小官没有死，王爷把他救回来了，然后写了几章床戏。越详细越好。”陈晓讨价还价。带着期待。
“可是……除非王爷不要江山，不然和小官不会有好结局的。”陆倾还是坚持昨天的态度。
“或许他就真的不要江山？要一心人？”陈晓眨眨眼。
陆倾却愣愣地看他道：“王爷又不傻……”
“但是这是小说呀，就是因为现实里没有人做得到，所以才需要——小说。”陈晓有些着急。脸有点红。
陆倾想了想道：“那，让我改结局的人，你老板，他会选哪个？万里江山一世荣华富贵，还是受到世俗偏见看不到未来的美人？”
“我不知道。”陈晓摇头。
“所以说嘛，还是咱们普通人最好，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干嘛都成，你看你和你家那位就很好。他好看起来好厉害的，是不是警察？”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人一下子换了个画风，开始八卦。蹭蹭陈晓的手臂，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声音好小，可是明显一桌人都听得到。
陈晓好不尴尬。脸也红了，着急地摇头，更本不敢抬头看对面的管家。
“啊，不是的，我们是——同事，他是我老板的管家，我是助理，呵呵。”陈晓也低着头，和陆倾咬耳朵呢。
当然也是所有人都听到的。
陆倾一听就激动了好像两眼泛光：“真的假的？那么有j□j的两个职业？啧啧，我下一部小说可以写这个组合，啧啧，其实老板觊觎助理很久了，一直没事有事地伸出魔抓，还给助理签了卖身契，差点就要把小助理给吃掉了，管家挺身而出英雄救美。谁料小管家出了贼店进了狼窝，和管家喝酒乱性，xxoo了！然后，嘿嘿嘿。Xx就会xx出感情的，最后老板oss来个刁难，再来个世俗偏见无法逾越啥的。啧啧啧，只要肉香，绝对小黄文大卖呀！到时候给你分成！”
作者大人一下子就鸡血了，盯着陈晓死命地看，好像陈晓的脸上就写着故事一样，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对面的名封说的，总编大人听了也就是点点头，然后好心提醒道：“现在差得紧，小黄文发了肯定要被毙。”
“不行，你去你的网站发我可以去别的网站发嘛，换个马甲分分钟的事情。名字就叫——嘿嘿嘿《甜心助理的诱惑》”
陈晓实在对陆倾突然的画风的转变有些无法接受。尴尬的笑着，抬头看管家，那人正温和地看着他，阳光洒在他们的桌子上，也洒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
其实想到今天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搂着管家的胳膊睡时，有那么点尴尬。
不过睡着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管家什么都没说，和以前每一天一样他饿了管家那儿肯定准备好吃的了，他工作了，管家肯定像是不存在一样，只有他被欺负的时候会保护他。
其实管家挺好的，就是……
哎。
“那个，我们先把这个故事改好吧。我老板等着呢……”陈晓看到陆倾开了个文本已经开始打了一排字——《甜心助理的诱惑》作者：甜心思密达。
他觉得全身都不好了。
只是陆倾更本不听呀。
那人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眼睛没有之前那么大了，之前一脸稚气的模样也没有了，全身都紧绷了起来，只有一双手噼里啪啦地把笔记本电脑上跳着舞，把键盘打得乒乓向。
“陆倾？”陈晓试着叫人。
对面的名封开口了：“没用的，他突然想写什么没人喊得住他，他饿了困了，写不下去卡文了就会自己停下来的。”
名封喊服务员要了杯热可可放在陆倾面前。
看到陈晓着急得样子道：“他写的快，你要的结局应该明天就能写好。我会盯着他的。”
“真的？”陈晓眨眨眼睛。
看到总编淡定点头的眼神和他看向陆倾的温柔，陈晓觉得陆倾是不靠谱的，好像还是这个话不多的男人比较靠谱。
“我也不想我们的休假都变成他的工作，明天中午你来找我，我有办法让他写出来。不过你要印刷成书的话……”
身边的张明接口道：“这个我负责解决。”
“好，到时候我让编辑把封面和原书的文稿发给你。合作愉快。”名封对张明是生意人的笑容。
张明似乎心情也很好的模样。
名封说得没有错。
第二天中午陈晓的确拿到了修改后的文稿。
有床戏，很缠绵，最后王爷继位后把小官的身体养好找到了继承人和小官去了个个偏僻的小村子，种田做做小买卖自给自足丰衣足食。甜蜜踏实到非常不现实。看了以后也没有之前的那种震撼感了，却是皆大欢喜，谁都会喜欢的。
最后还有番外，十几页的床上肉搏内容，花样百出，温柔甜腻地能滴出水来，也黄爆地看得陈晓腿都软了。
他也不知道陆倾是怎么做到的，反正陆倾人没出现。而名封的脖子上多了好多个牙印。
陈晓知道这么盯着人的脖子一直看很不礼貌。但是眼睛就是挪不开。
“他写H没灵感。”名封淡淡一句话算是解释：“你们一路顺风。”
是送客的节奏。
管家说台北有熟人，可以直接拿着封面和文稿做成书好带回去交差。
其实只要给钱，做一本书的模样很简单。
可是——
“你也可以见见我的女朋友。”大概是因为管家说了这么一句。陈晓就傻乎乎地跟着走了。
他很想去看看管家说的那个人，因为总觉得管家在说谎。可是到了台湾以后再看他的样子，好像又不像。
可为什么昨天晚上会偷偷亲他呢？
好像要见到他女朋友，陈晓心里有那么点点——紧张。
见到黎姐是在一家咖啡厅里。
女人一身长裙长发及腰。有些年纪了，但是脸上带着成熟的韵味还有灿烂的笑容。
人很高，很瘦，手上的戒指，很漂亮。
“你就是陈晓吧，张明经常和我提起你。果然很可爱的一个孩子。你就喊我黎姐吧，晚上住我们那儿吧？”黎姐好像很熟悉陈晓，对他亲切地笑着，陈晓很难不喜欢他。
然后他没有怎么说话，看到张明从来没有过的脸上轻松自在的笑容，同黎姐拥抱，亲吻，很自然地搂着女人的腰。他们肩并肩地坐在那儿，点了咖啡和甜点。
黎姐说书几个小时后就能做好。发了邮件让人去做了。
之后的几个小时陈晓一直没有说话，随便拿了本杂志，百无聊赖地翻着。只有黎姐喊他吃点心的时候乐吃几口说几句寒暄的话。
没多久书送过来了。
陈晓拿了书说要回去。
张明没管他没挽留他。
于是当晚，他就回到了海景别墅。
后半夜了。
表哥的书房灯还亮着。好像家里安安静静的，是没有那个无时无刻都在里面守着家的人了。
“小子弄好了？”滕诚在办公，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什么头也没抬。他的办公桌上有点乱，茶几上是吃了一半的外卖，看来这几天表哥过的有点不那么好。
“嗯，好了。先给你送来，明天一早给麦哥送去。最后在一起了，还有一万字的床戏。很缠绵，麦哥会喜欢的。”陈晓很累心里也有点不好受。说话也恹恹的。
“嗯。晚上我先看，没问题的话明天你再送，对了帮我约麦柯吃饭。明天晚上。还有张明呢，喊他帮我做点吃的。”土豪在一堆文件里找东西。
“他还在台北。”陈晓咬咬嘴唇，加了一句：“他去见他女朋友了。”
“你不是回来了嘛？”滕诚随后接了下去。
想着不太对。抬头看看陈晓——哎哟，怎么要哭了。
“你怎么了？台湾不好玩？”滕诚难得关心小表弟，感觉好像管家把小孩逗得狠了。不过陈晓这么看明明是喜欢管家的呀。是日久生情？和自己和麦柯一样一样的？
“挺好的。”
“他女朋友怎么样？”
“嗯，很有气质，听说是个画家很有名，还有自己的设计广告公司。”
“哦张明看不出来嘛，地下工作做得不错。”滕诚是在佩服管家暗搓搓地排演得有木有样的。
陈晓听着越来越不是滋味。”哥，我先回去了。”是觉得明明自己也没又觉得多喜欢的人，反倒很想他快点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可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了，看到他们好般配好幸福的笑的模样。
还是觉得——难过。
“不许走，帮我叫夜宵，你留下陪我吃。”滕诚把人喊住。
“哦。”小表弟没魂地去打电话了。
***
管家是三天后回来的。
别墅里有清洁的阿姨每天来打扫，依旧明亮整洁。
傍晚滕诚拉了张脸回来，看到他，没说什么就去了书房。
陈晓也看到他了。是一对上眼睛就低头说下班了要回家。
管家把人拦住：“这是陆倾给你的。”
管家给了陈晓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是一个文档，文档里是那部《甜心助理的诱惑》。
“这么快？”陈晓看着名字就皱眉。
“名封说内容太黄爆不能在网上连载，所以他写了个中篇，卖给你了。”
“啊？卖？”
“他写的小黄文市场上价值不菲。帮你买断了。”管家说完就走。
陈晓觉得好奇怪。只是他站在原地看了几页，就明白——幸好张明给买断了，不然——这种文被成千上万的人看去了。他也就是不要活了。
那个文里男主角就叫陈晓。管家就叫张明。
他记得陆倾说自己最烦取名字了，他们家楼下保安甲乙丙丁的名字都做过他文里的主角。
而这个文——
“张明的热气喷在陈晓的锁骨，湿滑的舌尖一点点地向下探索。留下湿湿地一道痕迹……”
“陈晓不自觉地伸开双腿缠了上去，像是被下了j□j一般，嘴上哼着不成节奏的呻。吟……”
“又湿又滑的肠壁被……”
“一下一下地有力的入侵，抽离……”
……
明明这些词语陈晓之前都见过。偏偏主角变成了他和管家，就不对了……
“喝点牛奶，你没事吧？”张明倒了牛奶回来。
看到陈晓面色潮红地坐在沙发上没看屏幕，但是神色慌张地，一双眼睛像是见到什么害怕的事。
“别，别过来……”陈晓丢了平板起身就要走。
张明只当他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吓到了。赶忙追过去，看到陈晓没头没脑地两步楼梯并着一不走。
眼看就摔了，把人给拉住。说得严肃：“到底怎么了？”
“没……没……你放开我。”陈晓挣扎着，身上热热的，被张明几下固定住。身体贴在了一起。
张明知道了。
“那只是小说。”张明固定着人，听着陈晓慌乱的呼吸声，他的心里也乱了。
“我先回家。”
“我帮你。”
“啊？别——啊——”
陈晓被张明抓着胳膊就像被电到一般想要逃，却是被拦腰抱了起来。
张明的脚长，好像也就几下他就被报进了平时他经常住的那间客房。
刚换过床单，床上热热的有太阳的味道。
陈晓一上床就往被子里钻。可是张明三两下就把他压在身下，自己就像一只要被宰掉的鱼，什么都做不了。
“别……”陈晓害怕。
这时候小说里所有场景一下子都泛滥在脑子里。
明明两个人都穿着衣服呢，好像他已经看到自己被张明压在身下摆出羞耻的姿势贯穿的模样。
一这么想，只觉得身体更热了。
好不像自己。明明张明也是男的。怎么就……
“唔，嗯……嗯……”陈晓脑子乱。裤子被剥了下来都不知道。
身上有一只大手在游走，下面被张明给握住了，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抚弄。
“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
“唔……别在这儿，表哥……还在楼上……”陈晓又害怕又羞愧又觉得很舒服，一下子那么多感觉涌过来，他好想哭。
“他不会下来。”张明动了动手上的动作，陈晓的闷哼声变了个调，突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都贴了上来。
张明也不知道怎么小说会有那么大的魔力。会让陈晓变成如此这般的可爱。
其实原因比较复杂。陈晓有个喜欢男人的表哥，最近又天天想着麦柯和表哥的事，这几天又和小黄文写得最牛逼网络作者之一的陆倾整天研究情节。又连着看了好多小黄文。而且，知道管家有女朋友了，他是难过的，闷闷的。这个《甜心助理的诱惑》就像一个导火索，陈晓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但是就是发生了。
张明身上很舒服，衣服渗着他的提问。是他喜欢的薄荷味道。
而张明眼里的陈晓在暗暗的灯光下闭着眼睛蹙着眉头，睫毛小心翼翼地一抖一抖，睫毛被眼泪打湿了，浓浓的一片，很诱人。还有那张微微张着的嘴，变成好看的颜色，实在太过的可爱诱人。
于是在陈晓的呻吟声渐渐频率加快，人突然拥向自己时，张明狠狠地对着那张嘴咬了下去。
“唔……”陈晓的高潮来得有些着急，陈晓用力地抓着人，嘴上吐的气都被张明吃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无意识的。陈晓开始在主动地亲吻他。
好像是渴了的人要找水源，一下一下地笨拙地吸着咬着，很主动，很柔软。
一阵阵地痉挛让陈晓差点昏过去。
第一次被别人弄出来，也第一次体会到不一样的感觉。
他只觉得全身紧绷的时候，他找到一个救命的地方。
等他的意识回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搂着管家的脖子，无意识地亲着人。
管家微微睁开的眼睛正幽幽地看着他。好像泛着水光。
陈晓要逃。
被脑后拖着他的大手继续往前一带，哗啦啦……
只是衣服摩擦的声响，好像在这里也特别的刺耳。
陈晓被拉了起来，坐在腰被紧紧地扣住，他发现自己正衣冠不整地搂着张明，他们在接吻。
“放开……唔……”明明身上不疼。但是他发现自己不能挣扎。
“是你先送上来的。”张明在亲他的眼睛，咬他的耳朵。
“嗯……我……难受……唔……你……你别忘了……唔，女朋友……”
张明的一只手又伸进了他的裤子里，那里黏糊糊的。
陈晓知道那是什么，脸通红。只是什么都做不了地任由他摆布。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张明咬的地方，碰到的地方好敏感。
“我有女朋友你不高兴。”
“唔……放开，别……别……”陈晓发现自己的小兄弟又挺立了起来。他很害怕，但是明明很喜欢那种感觉。
和书上写得好像，那双手好像能点燃身上的火，被碰触的地方想要更多，更多……
“告诉我，你不高兴。”
“唔……”
“回答我，陈晓……”
“不高兴，我不高兴。不要和她在一起，不要……不要……”
……
陈晓的声音自己越来越不认识了。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的挣扎着，索要着，祈求着。
他只记得自己再次出精的时候全身都被管家剥得精光，身上好多地方明明被亲的时候好舒服，等高潮过去后，只剩下隐隐地疼。
张明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都是他干的。
正低着头温柔地亲着他的眼睛，鼻子，最后停在嘴上，慢慢地厮磨着……
“我没有女朋友。”
“嗯？”陈晓累得只想睡觉。朦朦胧胧地听到一句话。
好像听了就很开心。
“我只喜欢你——”
“嗯……”
黑暗来得很快。
陈晓安安稳稳地睡去。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漂亮的嘴角微微地扬着……
第38章 船上相遇土豪有新欢
滕诚的心情很不好。
是异常的不好。
过年前麦柯走了，他傻乎乎地在家里生了小半个月的闷气。好不容易年三十杀去了麦柯家和人好好的温存了一把，发现麦柯虽然就是嘴硬的主，但是心里还是很有他的。
把土豪那个乐的呀。
土豪乐得都找不到北了。加个班都喜滋滋地嘴角能扬到耳根。
然后——
土豪就悲剧了。
首先。他发现麦柯之前给他讲的故事的大结局，竟然是个彻头彻尾为的大悲剧，看得他气得肝疼。然后他就把陈晓弄去改结局，一回家发现管家给他留了张字条说休年去了，一起消失。
于是一下子土豪的左膀右臂不见了，他也没觉得有什么。把秘书办公室的一群人大过年的叫回来办公，年初一开始滕胜的大楼连晚上都是灯火通明的，看得他很爽。
只是等我们土豪发奋图强地工作，还来回飞了躺东南亚，把年前积压的工作都做完了。
他发现——
麦柯不知道又咋了，叫不出来，也根本喊不动。
大年初二：
土豪滕：“晚上一起吃饭？”
麦柯:”晚上要陪甜甜。”
土豪滕：￣︿￣
大年初四：
土豪滕：“我刚忙完，来你家接你？”
麦柯：“我和甜甜在凤祥镇吃海鲜呢，晚上住在这儿。”
土豪滕：
大年初五：
土豪滕：“我明天飞马来西亚……去三天。”
麦柯：“知道了。”
土豪滕：▼▼
大年初八：
土豪滕：“我回来了。”
麦柯：“哦。”
土豪滕：“你就没话和我说？”
麦柯：“我要陪甜甜去买几件衣服，她在楼下等我呢，先挂了。”
土豪滕：凸
大年初十：
土豪滕：“陈晓，人叫过没？”
小表弟：“啊，我打过电话了，但是麦甜要出国了嘛，麦哥舍不得，晚上和甜甜在家里做饭吃呢。哥还是别打扰他们吧，他们兄妹二十多年来还没分开过……”
土豪滕：“甜甜什么时候走？”
小表弟：“元宵节那天。”
土豪滕：“我侄子在干嘛？他是死的嘛？”
小表弟：“呃，表哥，不是你去了回马来西亚弄了一堆活出来吗？本来就是滕辉负责的，他前几天赶去那边处理了。”
土豪滕：“马上，把他叫回来。让他干点正事！”
小表弟：“哦。”
元宵节前两日：
土豪滕：“听说你妹被我侄子约出去了，今晚总有空吧？我在你单位楼下，给我下楼。”
麦柯：“我在加班。”
土豪滕：“麦柯，你耍我呢？”
麦柯：“经理来了，我去开个会，等会儿打电话给你。”
土豪滕：“……”
╬￣皿￣……
滕诚是真的全身都不爽。
于是土豪就赌气了呀。支走了陈晓，很生气很生气地在麦柯的设计所楼底下，还就真的死磕地等了快三个小时。
一直等到他的忍耐极限——
“麦柯你在楼上有完没完！”土豪也是有脾气的。那么好的晚上他应该在别墅里搂着麦柯舒舒服服的躺着看星星发呆，而不是在大街上听着噪音无所事事地等人等到想杀人。
“啊？我刚打车回去了，甜甜刚回家，她好像不太好。”那边的麦柯的语气里是着急。”滕诚，你在哪里，不会在……”
“嘟嘟嘟——”
滕诚直接挂了电话。
因为他不想再从麦柯嘴里听到甜甜的名字了。他厌倦了，很烦，而且他开始意识到一件事——
麦柯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他。
开车回了海景别墅。
滕诚的脸拉得长又长。
陈晓没敢回家，在别墅里等着，其实他那几个小时也挺难熬的。
因为上回看小说看得走火入魔和管家那个什么以后……
他只记得自己舒舒服服地被管家伺候地快变成神仙了，然后就一觉睡到大天亮。怎么换睡衣的最后怎么会在管家的床上醒来的……他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管家说他女朋友是假的，故意骗他的这件事，他记得真真的。胸口的闷气没有了，只是——
陈晓现在更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管家。
好在他躲着管家管家也感觉得出来。除了看着他会笑以外……好像和以前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陈晓真的很感谢管家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
要知道现在管家一开口他就会脸红，心跳得也乱七八糟的。
好恐怖。
表哥回来了。
看到他张口就是一句：“你不是说麦柯他喜欢我嘛？他喜欢我什么？！”
“啊？”陈晓吓了一跳。最近好像表哥一直都这样，又恼羞成怒了？”怎么了？”
“张口闭口就是他妹，他妹这是有多了不起，嗯？这都十多天了，连见都没见过一面，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欢我的？”
土豪歇斯底里地再抓着自己的脑袋。对折黑黢黢的落地窗外头生闷气。
陈晓很有一种想找个手机拍照记录下表哥表情的这一幕，因为实在太难得，太有喜感了。
陈晓忍着笑小心翼翼道：“哥，你听我的话是不是听反了？”
“什么听反了？”滕诚挑眉。
“我说的是，呃……你喜欢麦哥。我没说过麦哥喜欢你呀……”陈晓小声。
觉得好像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准备逃跑，下意识地去找管家，看到那个高高大大的人站在楼梯边，心想着等会从二楼跳下去应该也死不了的，于是稍微淡定了些。对着凶巴巴的老哥继续说着旁观者清的大真话：“你看，之前你和麦哥之间有合同，所以麦哥对你那么好……现在不是没有合同了嘛，你也放不下他，所以你才去找麦哥的。你要把麦哥重新追回来呀，不是因为钱，不是因为合同。就像一般人恋爱一样——喜欢他，去追。”
陈晓觉得自己说得对极了。
但是管家走了过来，挡住了滕诚的视线。
一般这个时候的意思就是——快点跑，这里有我。
陈晓也不管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说了句明天见，轻手轻脚地走了。
他听到楼上好久没动静。
然后是表哥低低的一句：“凭什么要我去追？不喜欢拉倒。”
然后”bang——”的一声。
表哥回房了。
……
哎。
陈晓叹了口气。
走人。
另一边。
麦柯赶回家，看到趴在床上哭的麦甜。
麦甜后天的飞机就要走，麦柯这些天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能多陪陪妹妹，给她多做点好吃的。
今天下午甜甜是和滕辉出去的。以为两个小年轻要分开三个月会有些舍不得，没想到甜甜打了电话给他，回到家，就见到妹妹哭成了泪人。
“哥，我，我今天和他告白了。我觉得我好傻。”甜甜见到哥哥回来，哭得更厉害了。麦柯抱着妹妹，希望这种疼可以让他代替妹妹受。
甜甜哭得打着嗝，很漂亮的眼睛妆都哭花了。
结局甜甜不说麦柯也知道。甜甜哭着说自己在滕辉面前还是很镇定，只是回家的路上越想越难过。
麦柯搂着妹妹也只是安慰着那些其实没有什么用的话语：“没关系，我们甜甜那么漂亮以后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人。”
原因无非就是那几个。麦柯看得最透，知道说多了也是没有用的。
元宵节的前一天。市里已经有了花灯展。甜甜睡了一觉冷静了很多，中午和同学聚会吃了顿饭，下午和麦柯又确定了下行李。晚上麦柯带着甜甜去逛花灯，元宵节的气氛还是很浓的。
“出去了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你是哥哥的骄傲。”一晚上麦柯说了好几遍这句话。大概是自己年纪大了，有些话怎么说都觉得不够似的。
明明妹妹只是走三个月，就是舍不得。
这些年，甜甜几乎就是麦柯活下去唯一的动力。
甜甜很乖，甜甜很漂亮，甜甜很努力地生活着。
麦柯自己的生活是千疮百孔的，这辈子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所以甜甜也就是他唯一的寄托。就像每一个中国的家长一样，麦柯也会自私的。
希望甜甜能完成他没有完成的学业。
希望甜甜能拥有一份他无法企及的爱情，能有一个家，会有健康的孩子延续生命。
希望甜甜的生活里只有欢笑没有悲伤和泪水。
希望甜甜能永远在他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哥，你放心吧，我和你一样，很坚强的。”
麦柯看到在一盏百合花的纸灯下，甜甜在听完他第N次的唠叨后转头朝着他笑得很好看。
明明昨晚哭过的眼睛还没有消肿呢，但是那一双坚定的眼神，很像自己。
***
甜甜的飞机是元宵节的下午。
麦柯在机场呆了会儿，看到迎来送往的欢笑和泪水。
飞机还没起飞，他就开始期待着妹妹回来时的团聚。
时间过的总是飞得那么快。好像小时候光着脚站在他脚上听着妈妈演奏的圆舞曲，跳着舞的小女孩一扎眼的功夫就变成了现在这个美丽独立的小女人。
那个一下水就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敢睁眼的旱鸭子，如今已经学会了飞翔。
那个抱着他哭不愿意面对挫折的小人儿也学会了自己擦干眼泪，面对新的生活。
……
甜甜长大了，那么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需要自己了？
他是不是，也老了呀？
回家的路上麦柯想起了滕诚。
滕诚这些天没找他，麦柯也没有主动地找过人。
土豪是大忙人，如果打扰他工作了怎么办？更何况，联系上了，见上了面又要说什么呢？
说你没良心没眼光的侄子在哪里？拖出来我要把他揍一顿解恨报仇？
还是单纯地很久没见，我很想你？
这两个他是一个都说不出来的。
甜甜走的第二天。麦柯收到飞机平安降落的短信。滕诚没找他，连以前每天一个电话的陈晓也没有联系过他……
甜甜走的第五天。麦柯看到甜甜学生公寓的照片，还有法国的蓝天白云漂亮的教堂，还有甜甜的学校里巨大的钢琴雕塑。滕诚依旧没找他……
甜甜走的第十一天。麦柯接到甜甜的电话，妹妹的声音很阳光欢乐，说了她的新室友，说了她语言上的胆怯，说了她第一次吃到法国的中餐一点也没有味道，说了他做了一桌的美食和几个留学生一起开party。还是没有滕诚的电话……
甜甜走的第十五天。麦柯发现前几天每隔几分钟就要去看一眼手机的强迫症已经没有了。甜甜会更新微博发照片和每天的生活，手机更是冷清得只剩下10086和垃圾短信。
甜甜走的第十六天。麦柯看到甜甜更新了一条微博：“巴黎的雨在午后停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彩虹，果然和哥哥说的一样，彩虹的底下，会有奇迹”
没有图片，麦柯知道甜甜一定很开心。
手机终于响了。麦柯一度听不出是自己的铃声。
“小麦，是我，苏大隆。”电话那头的人中气十足的，把麦柯吓了一跳。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下班了，麦柯还留着，其实也没什么事，单纯地不知道回去要做什么。
“呵，是苏老板。新年好。”麦柯礼貌得小心翼翼地回。
想到上一次苏大隆的电话和那次滕诚的反应，麦柯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你也新年好呀，我是特地来感谢你的。上回和滕胜的事都是误会，你看现在误会解除了，我们生意又做起来了是不是？哥要谢你，明天周末有空吗？有个好地方带你去。”苏大隆是真的开心，那笑声好像中了几个亿的彩票一般。
苏大隆和滕胜之间的合作利益，麦柯更本也不懂。那件事滕诚最后怎么处理的，没有人和他说过。现在看来，滕诚还是让苏大隆如愿了。
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明天下午三点我派人来接你，仓南号豪华游轮明天处女航出海，我这里vip的票给你留了一张，三天两夜包吃包住。以后有好的，哥一定不会忘了你。”当老板语气里好像永远都带着几分强迫。不是麦柯想不想去的问题，苏大隆只是来通知他的。
……
麦柯答应了。
反正明天就是周末。他正害怕自己无所事事胡思乱想，就当去散心了。
于是他上了这些天在市里引起极大关注的豪华游轮——苍南号。
虽然一开始处女航的仪式有些枯燥无聊，但是等麦柯看到游客里除了一些一眼就看出是土豪富婆打扮的人群，还有许多普通的游客还有情侣。于是他混在人群里热热闹闹，觉得挺自在的。
晚宴是自助餐和酒会，苏大隆也是露了一面也就没再出现过。
麦柯在底层的船舱吃了普通的自助，听说等会儿甲板上会有特别的节目，于是拿了杯饮料想去上面吹吹风。
虽然才三月，但是晚风已经很温和了。
他刚上了甲板，就看到了熟人——
“麦哥！你也在这儿！”是穿得一身正装的陈晓。
只是这孩子看到麦柯的时候脸上带着是惊恐的表情。
麦柯花了十秒钟想了想苏大隆的电话，滕胜的合同，还有此时惊慌失措的陈晓。好像能猜到些什么。应该是不怎么好的预感。
顺着陈晓慌张的眼神偷偷瞄的方向。麦柯一眼就看到在护栏边上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着装异常考究的滕诚，他正一手拿着红酒杯，另一只手正轻轻地抬起，伸向他边上一个年轻的少年的脸颊。
麦柯还第一次见滕诚穿得那么闷骚，那人侧着的表情也很好看，远远看去都能看到那人的眼睛里的温柔好像能滴出水来。少年也是美人胚子，浅色的西装衬出一身的好身材，漂亮的双眼皮，白净的皮肤，有点眼熟的，好像在甜甜的微博上见到过——应该是一个半红不红的演员。
“啊，麦哥……是这样的。”陈晓早就慌了，想解释又想掩饰的模样，怪可怜的。
反倒是麦柯无所谓地先笑了：“真巧呀，别告诉我这船也是你表哥的？”
麦柯边笑视线也硬扯着看向了别处，因为那边的滕诚看到了他，正带着那个小演员像是炫耀一般地朝他走过来。
“麦哥，我也是上船了才知道，我哥有投资过这艘船……”陈晓解释，看到了表哥和张明走近了，闭上了嘴。站到了一边。
麦柯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普通休闲西服和便裤，再看看走过来光鲜亮丽被甲板上的灯光照得耀眼异常的两个人。
麦柯只用了一秒钟自卑，然后笑得绝对很好看：“滕老板，真巧。”
“巧。”向来不喜欢social的土豪能言了起来，举了举酒杯算是打过招呼。”来介绍一下，这是张明，我下一部投资的电视剧的男主角。张明，这是我的……”他停了停：“健身顾问。”
“你好，我看过你的作品，很优秀。”麦柯扫了一眼滕诚，笑得比土豪欢乐和自然。眼神里还带着见到大明星的惊讶和欣喜。麦柯绝对是把他早几年积累的演戏经验都用上了。输人不输阵嘛。
张明似乎对麦柯的友好有些不习惯，好一会儿才生分道：“呵呵，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这时，滕诚搂住了张明的腰，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宣布着所有权。
麦克想到这个人当初第一次带他去公开的酒会也是如此的无所谓唯恐天下不知道的模样。也是这幅表情吗?恍如隔世。
张明感受到了腰上的力量，转头同滕诚相视一笑。
其实是挺好看的一个画面。
只是之后土豪就没说话，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还是麦柯打着圆场：“我妹妹正在看你演的《相逢一笑》，他说你比男主角痴情，他总是在微博上转发你的剧照。”麦柯挑好听的话说，同事感谢在大洋彼岸的妹妹，让他现在有话好说。
小演员被麦柯实质性地夸了，脸上很快就带着几分兴奋和欣喜，笑得也自然了很多，漂亮的双眼皮，笔挺的鼻梁，还有微微凸出的两颗虎牙，是真的美人胚子。而且还是一个很单纯的人。
看来，土豪这回找了个好人，有得好得瑟了。
……
“哔——啪——”小演员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就被天空中爆破的礼花声吸引去了注意力。
麦柯这才发现甲板上此时多了许多的游客。
所有人都抬头看天，周围是女人孩子们的赞美和惊叹。
只有麦柯没看礼花，而是去看滕诚。
那个人还保持着美人入怀的姿势，也正淡淡地看着自己。那双眼睛里是天空中礼花绽放的色彩。
也就一个月前，他们两个人还在狭窄的厨房里相拥着，说着世间最美的情话，听着窗外的礼花绽放的声响。也就一个月的时间，那个人身边的人就换了。
那时候礼花的排场肯定没有此刻的排场大，但是麦柯不用抬头也知道，那一刻一定比现在要美丽。
麦柯也是这时候发现，原来甲板一直有现场的乐队演奏着浪漫的弦乐。
浪漫的烟火下，悠扬的琴声里，有家人在拥抱，有情人在接吻，有孩子在欢笑……
果真是浪漫异常。
此刻的麦柯非常相信这艘船是土豪的，礼花也是滕诚特意准备的。
他对恋人，的确都会下血本。挺浪漫的一个闷骚的人。
面前的土豪已经侧头同美人咬着耳朵。鼻子和鼻子都快贴在一起了。
麦柯怕自己的笑容久了被风吹久了会变僵。识趣地抬起头，不去看。
嘛……这头顶七彩斑斓形状各异的礼花，还真的是没有那晚的好看嘛。
这海上原本和煦的晚风。好像，也冷了……
***
外头闹哄哄的，麦柯得知船明晚就会停泊隔壁的一个沿海城市。安心地回了他的房间。
苏大隆的vip票不是盖的。麦柯的房间很大，里头是豪华欧式的装修。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吧壁画和超大的大床，只隔音似乎不太理想。
麦柯洗了澡，上微薄看了看妹妹吃的午饭的照片，准备好好地睡一觉。
土豪这算是知会过他了，明天他下了船，要把滕诚像其他土豪一样的一键清除。
也不知道当和尚的事，和土豪签的合同靠不靠谱……
麦柯胡乱地想着。
心里空空地睡不着，他听到走廊的脚步声，隔壁间的声响。
“这里的vip包间好漂亮。”
“喜欢就好，进去洗澡吧。”
是滕诚和张明的声音。
哼，需不需要这么狗血？麦柯拿过枕头，压在了头上。
第39章 土豪作死功力一等一
滕诚的手拿着手机，每隔几秒钟就看一眼。坐在豪华的丝绒沙发上，他只觉得这船上的装修真是——俗气爆了。
苏大隆的品味的确够瞎的，要不是有求于他……
土豪听着房间浴室里的水声，还有隔壁静悄悄的动静。开始——抖腿。
所谓男抖穷，女抖贱。抖了就会没钱的事土豪怎么会做？只是他捉急呀，捉急的不得了。
这小男友他也找来了，麦柯也让人给弄来了，苏大隆那个土大款之前可怜兮兮地找他保证了半天以后工程上绝对不偷工减料，再出问题他自己担着。滕诚对他是没有任何好感的，可谁让苏大隆最近的施工工程队整改得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说——”您看，麦柯还不是我给滕老板介绍来的？那小子我最了解了，肯定是对你口味的。”
然后现在这个馊主意也是苏大隆给想的——
“人都是这样，冷一冷，晾一晾，再激一激，小情人心里有没有你，一目了然。”
这是苏大隆的原话。还说了一堆自己和老婆如何举案齐眉家庭美满，自己为了老婆浪子不但回头还成了国民好爸爸和好老公，说得一出一出的。
滕诚还就真信了。
在苏大隆知道那个小情人还就真的是麦柯的时候，那货笑得要多j□j就有多j□j。滕诚也知道苏大隆这个奸商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决定先收拾了麦柯再收拾这货。
但现在的情况是。里头的小演员洗好澡了，头发湿湿的围了条浴巾就出来了。
滕诚懒洋洋地看看没人搭理他的手机，再看看面前的出浴裸男——
年轻是真年轻，不过……洗了澡去了妆，眼睛那块儿有点假，大概割过双眼皮，黑眼圈有点深，大概夜生活挺活跃的。
身上嘛……
脱了衣服瘦巴巴的，没麦柯皮肤好，身材也没麦柯好。
关键是屁股也没麦柯的翘……
啧啧现在出来卖的怎么都比不过早几年的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这个张明可是他让陈晓找来的最能看身材最好的了。
于是滕诚看着张明，幻想着十年前十八九岁的麦柯。
嫩嫩的脸，嫩嫩的皮肤，更翘的屁股，再多点肉，水灵灵的眼睛……
想着想着，土豪硬了。
“你也去洗个澡，还是……我们直接来？”
张明是看到土豪西装裤的小帐篷了。
他来之前就滕老板的助理说了一堆废话。不过是你情我愿，投资方要睡你，你睡了，主演就是你，你不睡，谁到时候在老板床上谁就代替你。
娱乐圈的潜规则，谁都懂的。
更何况，那个助理给他的钱是真的多。他来之前听说滕胜的当家老板是个土圆肥，结果见到面了才发现完全是成熟高挑肌肉多金的美男子。一开始是想着睡一晚疼一疼就过去了，见到面以后心里的小九九就盘算了起来。
“……”土豪想着麦柯呢。
身上突然坐上来一个裸男。
回了魂，发现裸男在剥自己衣服，嘴也贴上来了。
这房间和隔壁房间就隔了块薄薄的木板！
苏大隆的”贴心设计”，滕诚等着对面的反应呢，可是这边的人都坐上来来，对面没反应呀。
他得全套做全吗？
操！
那个麦柯心里真tmd的是石头做的，认钱不认人的冷血主!
滕诚蹩开要被吻到的嘴。听着身上的小演员粗重的呼吸声。觉得挺假的，没麦柯叫的自然。
可是现在看来麦柯对他也没感情吧，每次让他走，他都走得那么爽快，妹妹比天都重要，不去找他，他也不来找自己——混蛋！
“啊……”
突然一声惨叫声。
是小演员被突然站起来的土豪掀翻在地上了。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滕诚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一个生气，忘了身上还有个人。
“你……”滕诚看看j□j的人，再看看那面薄薄的墙。”你……去床上趴好。我不喜欢别人亲我的脸。”
滕诚声音闷闷的。是不高兴。
“哦，好……”
张明是害怕金主的。想到那个助手和他说过这点，是他自己忘记了。
于是去床上趴好。
等着。
土豪那个气，确切地说是低落。
他豪华的大床上，图腾画案的床单上光溜溜的人。
想到如果他在对面，这边是麦柯和别的男人发出这种声音，他大概早就冲过去把麦柯揍一顿了。是一想到就难受。
现在看看自己的遭遇，果真是又被人甩了？
哼，这土豪当的。
“嗯……嗯……”土豪穿着衣服发呆呢。突然听到床上的人开始自己哼了起来，还曲着腿蹭着床单，转头过来，那里红红的。
“你怎么了？”滕诚吓了一跳。这人还会自带音效?
“快来吧。我……”张明的身上红得不太自然。
滕诚想了想，低头看看自己一直支起的帐篷，皱起了眉，声音也冷冷的：“你给我吃了什么？”
“嗯……你别管了，很安全的，快来……快进来，你也忍了很久了吧……”张明自己翻了个身子，开始自己摸着自己，样子挺诱惑的，就是……
“我操！”滕诚吼了一句。
摸出手机打电话：“陈晓，你找来的什么人，给老子吃药，你活得不耐烦了？！”
滕诚自己身上也热乎乎，开始变得不太自然，怒意的话语也说得带着几分j□j。
那边果然是陈晓不知所措的声音。”啊！怎么会这样，哥这次比较着急，我还没好好的查过他就把人叫来了。对，对不起！”
“你过来，把人给我弄走。有什么后遗症，有你好看！”
滕诚摔门走了。
……
此时，隔壁的麦柯躺在床上，正把脸埋在枕头里。
耳朵里带着耳机，看着手机里下的美剧。只是情节没看进去多少，隔壁的情况一直都飘进了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滕诚说话不多，最后一句是”你去床上趴着。”
然后甜甜的电话过来了。
麦柯接起了电话，第一次发现妹妹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又治愈。
妹妹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语气有些奇怪，说他昨天换了学生公寓。之前没有告诉他怕他担心，现在家都搬好了。
麦柯听得认真，听说两个宿舍中间隔了不好路，想问甜甜东西多不多，有没有人帮他。
“哥……今天我……”甜甜似乎并不想提搬家的事，话说到这里突然慢了下来。
麦柯坐了起来等着妹妹的话。
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响亮的关门声。麦柯听到隔壁的喘息和呻吟，那声音有点奇怪……不是土豪的。
“甜甜，等会儿我再打过来，这边有点事……”
麦柯这边电话还没挂，大门就被砰砰砰——地砸了起来。
“麦柯，给我开门！”声音里全是愤怒。
“哥，你那没事吧？”甜甜也被吓了一跳。
在乱哄哄地砸门声里麦柯依旧冷静：“没事，是滕诚来找我，他喝高了，我回头给你打电话，拍点新家的照片给哥哥看。”
电话挂了，麦柯去开门。
门口是衣冠不整的滕诚。
脸颊红扑扑的，鼻息很重。不像是喝高了，像是——
“你被灌药了？”麦柯皱眉一把把人拉了进来。这种伎俩麦柯几年前不要太熟悉。
他身体对这些药特别敏感，有一次一个客人给他用了点药，他昏迷了三天，把人吓的，后来在圈子里传开了，也就没人敢给他用这个。他在床上又乖，也更本用不到这个。
但是他看多了同行用这些。
过程很high，完了其实特别伤身体。
“你tmd混蛋！”滕诚一进屋，就把麦柯拉住在人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是真的恨呀！
这辈子，第一次为了这个人魂不守舍影响工作，第一次铁着脸倒贴着找人，第一次自己快憋疯了就是不去找他，第一次坐这种幼稚的行为，还尼玛的被灌了药！
他滕诚一世英名，全毁在了麦柯身上！
他就是过来揍人的。
揍完出气了，他就走。
他滕诚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现在幼稚得和个小学生一样，真是三十几年的英明全部打水漂了。
他是三兄弟里最年轻，最狠也最老辣的那一个。他是从来没有弱点能被人专空子的滕诚。
滕胜那么大的商业帝国，都被他随便玩弄，身边的人……爱来来，爱走走，他还输不起嘛？
麦柯……哼，不就是一个——
“唔……”
滕诚不咬人了。
因为他正被麦柯抱着，紧紧的抱着。
麦柯的嘴在亲吻他的脖子——真tmd舒服。
“喂，你咬人没用，我帮你。”麦柯说得很温柔，身上凉凉的，好舒服。
No no no，我是来打人的！
滕诚的嘴松开了，推了一下麦柯。那人正红着眼睛看着自己。
很烦。
滕诚没头没脑地就一拳打了过去。
其实挺用力的，但是麦柯可是当年随随便便就翻他海景别墅后门，和藏獒对峙都一点不含糊的人，拳头一下就躲过去了，麦柯三两下把土豪压到床上去了。
开始扒他的衣服。
“喂，暴力解决不了，别乱动，帮你弄出来就会舒服了。”麦柯心里把对面那个小演员骂了好几遍了。是心疼滕诚，这人迷迷糊糊揍人一脸不爽，是真的被折腾到了。
不过……他还记得来找他。
哼。
其实麦柯心里有那么点甜甜的。
只是——
“和你说了，别乱动！不要命了！”麦柯突然凶了起来，声音高了八度。
因为土豪现在拼命地反抗还要打人。一脸要吃掉他的样子：“混蛋!”
“给你灌药的不是我，你tmd给我放松！”麦柯扯下滕诚的西裤，动作异常粗暴也不顾土豪一条裤子抵他两个月工资，先扒了再说。这人下面应该难受得不得了，亏他在隔壁还忍得住。不过这到底是演哪出嘛！
“麦柯，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唔……”土豪依旧挣扎，反抗，揍人……未果。感觉身下一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小兄弟……好爽。
“你才白眼狼。”麦柯小声地嘟囔着，压着人。身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手上却是温柔的。
“唔……都是你害的。”
“你自己喜欢年轻没玩坏的，关我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你？哼……”
“哦，是我逼着你去找的小白脸?”
“嗯……就是怪你！唔……麦柯……”
“干嘛？”
“你tmd……别光用手，亲……嗯，亲我……”
……
“唔……”
麦柯亲了。滕诚的嘴里温度很高，一碰到他，就像个吸盘一样的，咬了上来。
没轻没重的，有点疼。
土豪咬了几下，下半身热得不像话。突然放开了麦柯的嘴，把人狠狠地抱住。低低地吼了出来——
麦柯只觉得手上一湿。
是土豪释放出来了。
房间里只剩下滕诚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麦柯浅浅的呼吸和不可闻的一声长叹。
好一会儿。滕诚好像缓过来了，抱着人的手也松开了。
“喂，你去哪？”麦柯的衣服早就被扯得乱糟糟的，嘴红得不像话，是刚刚滕诚没轻没重的杰作。他坐在床上拿着纸巾擦手。
看到土豪镇定地下床穿衣服。这个人手还在抖，衬衫的扣子怎么都系不上。
“……”土豪低气压，没说话。扣子系不上，不管了。
去找内裤，发现在麦柯身边。
不穿了。
去找西裤——变成梅干菜了。
“靠。”滕诚想揍人。摸出了手机。还没电了。
真是时候。
滕诚发自肺腑地靠了一句，盯着点不亮的手机发愣。
他是一整天光把玩着手机一会儿开一会儿关。真是作死。陈晓现在也找不到，隔壁安安静静的。那个小演员应该已经被弄走了。
“放心，你什么样我都看过，不会外传。”麦柯下床走到滕诚的身边，帮他系着纽扣，头低低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
“下回别看到好看的就猴急。”系好扣子，麦柯伸手抚了抚滕诚的衬衫，名贵的款式，只是暂时回不去刚才见到的挺立的模样了。看了看人，虽然土豪现在还没穿裤子，头发乱乱的，有点狼狈。但是，嗯，挺帅的。
“啪——”麦柯的手被滕诚抓住。滕诚没什么力气，软绵绵的。
“怎么了？”麦柯没抬头。看着滕诚的衬衫纽扣。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土豪说话难得没气势。
“我找你做什么，求包养吗？”麦柯笑。摇头。
“因为你喜欢我。”滕诚说。
……
“是呀，你是我最喜欢的土豪。”麦柯抬头在滕诚还没消退红晕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滕诚有点蒙。
去看麦柯。
那个人朝着自己笑，很好看。
“口是心非的家伙。”滕诚清醒了，松了手去穿裤子。
“劝你别走，那个人用的药一次可能还不够。”麦柯提醒着。
“不用你管。”
“我不管你，你准备再去找那个小演员？哼，也是，年轻还没被玩坏的。”麦柯觉得自己和滕诚之间，好像有什么没有说明白的。
滕诚的气来得奇怪。而自己，也不想他走。
“……”土豪闷闷地穿好裤子。”就去找他。”
“真是不要命了！”
麦柯过去啪——地把门给关上了。
滕诚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盯着。
好像，都生气了。
“要打架？”麦柯问。
“暴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土豪心烦。
“是，你打不过我。以前我都让着你。”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土豪又是这句话。一定是那该死的药让他全身都燥热，像个十几岁刚谈恋爱的毛小子。
“……你有完没完？”
“你妹妹是很重要。是，你就一个妹妹。然后呢？你妹妹走了呢，你心里就没有我？”滕诚向麦柯走了一步。
麦柯靠在门上。”哼，你找新人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别说那些废话。你心里有没有我，不为了钱，不为了房子，不为了该死的tmd做什么和尚。麦柯，你这里，有没有我！”
滕诚指了指麦柯的胸口。字字咄咄逼人。
麦柯的脸也冷了。
“我说了那么多遍，你是聋的？我tmd一个mb，看到你搂着别人，你让我哭得梨花带雨当众演琼瑶剧？滕诚，你有资本喜欢谁了花钱把他买回家放在身边慢慢玩。我可没有。哼，我的生活够复杂的了，你的生活比我更复杂。两个大男人，一个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土豪，一个卑劣的mb，你告诉我，滕诚，我有什么资格来找你？嗯？是天天用药让你离不开我，还是我去变成女人将来给你生孩子？”
“你闭嘴。”滕诚听不下去。他不喜欢麦柯说这些话的时候冷静到极点的语调。明明眼睛是红的。看得难受，心里一揪一揪的，又甜蜜又绝望。
“你才该闭嘴。把我叫这里来看你和别的人相亲相爱，让我吃醋？哼，我倒是希望我能有吃醋的资格。”麦柯摇摇头，苦笑着。觉得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也好受了些：“你别走了，去里面洗个冷水澡，我帮你叫吃点东西去，后半夜大概还要来一回呢。”
麦柯拍拍滕诚的手臂，是和他好好的商量。
很多事情，他无能为力。
别说他了，换成滕诚，也是无用的。不是写小说，换一个结局也是只重新写一遍的事情。
有钱就好了。有些事，有钱，有情，也都是无用的。
滕诚去沙发上坐着。看着麦柯给他倒了杯水。给他拿到他面前。
“麦柯。那个张明是我找来气你的。”
“嗯。”
“这船装修的那么俗气，是苏大隆的，你知道我的品味。”
“嗯。”
“这个房间中间是一块薄薄的木板，我就是想故意气你。陈晓说你不喜欢我。我就想试一下。”
“你几岁了？玩这么幼稚的事。”麦柯无奈，坐在滕诚身边，那人水喝了一半，他接过来也喝了几口。”现在满意了？”
“后悔了。”
“哟，真难得。”麦柯笑。
滕诚也不好意思地笑。
总觉得两个人一个依旧是冷静的。但是很诚实。另一个绝对是吃错药了，变得纯粹和直白。其实这样挺好的。
“以后，你不用来找我。我来找你就好。”
“好。”
“麦柯，跟我回别墅。你不在，家里太冷清了。”
“滕诚……”
“你妹妹那里我去说。”
“哼，好像又要被包养了。我的行情怎么那么好？隔壁的小演员要哭瞎了。”麦柯自嘲。
“不是包养，是交往。”滕诚搂过麦柯，觉得好像没到后半夜，身上就又热了。
“……你吃错药了？”
“你觉得呢？一个月没见了，我都快疯了。”
“是挺疯的。以后别那么幼稚了。”
“你答不答应？喂，你笑什么？”
“我想到有一天你家人拿着一大笔钱，找我离开你，然后我哭得梨花带雨要你负责的场面。”麦柯靠在土豪的身上，提醒着他。
“……”滕诚没说话。
麦柯笑了：“没关系。或许到时候你就腻味我了。我也一定会记得多拿点钱，然后做个小土豪，啧啧，去包个小白脸。”
“唔……”
麦柯被人吻住了。
滕诚咬着他，不满道：“你就不能想点好的？还小白脸，你敢！”
“哼，我可是和全市的首富交往，风险还是要当的。小白脸多好，又乖又不会犯傻。”
“你！”土豪怒了。
麦柯顺顺毛：“嗯，找个和你长一模一样的小白脸。”
“你找不到的。”滕诚诅咒人。然后声音变得异常的温柔：“而且，我会保护你。”
“好，那到时候，我也一定不会让你为难。”麦柯主动送了上去让他亲。
土豪捧着他的脸，漂亮的眼睛，漂亮的鼻梁，好看的嘴，怎么看怎么舒服，怎么喜欢。
“你需不需要这么懂事？”
“谁让我喜欢你？”
谁让我是个傻子，一把年纪了，陪着你个老疯子一起往火坑里挑？
快溺死在滕诚的温柔乡里的麦柯，此时是清醒的，也是迷醉的。
他清醒的知道，不论他的身份是土豪买来的mb，还是滕诚的情人。其实都没办法和滕诚走的多远的。
路途近到他好像随时就能看终点。
可是迷醉的他也知道。
人生苦短。
他麦柯这一辈子，所有的愿望几乎都实现了。
剩下的，也就是等着妹妹有一个好归宿，然后就是这个懒土豪了吧。
滕诚那么好的人，下辈子，下下辈子或许都遇不到的。这辈子绝对是太值了。
“喂，下回再带个小妖精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揍死你。听见没？”滕诚在脱他外衫的时候，麦柯突然拉住人，狠狠地警告了一句。
“你再敢不理我试试！”土豪一口下去，咬住人。
心里，甜滋滋的。
反正呢，药效还长，夜色也还长。
豪华的游轮沿着海岸慢慢地开着，在静静的夜里。
豪华套间里滕诚的那一句：“麦柯，我爱你。”
飘散在夜色里。
也永远地刻在了两人的心上。
未来，还长。
第40章 她是责任你是我爱人
那晚，土豪被下了药。麦柯哄了两句，土豪就彻底燃了。
过年的这一个月，再加上之前麦柯走的那小半个月，把我们土豪那个憋的呀。他本来就懒，自己动手的事情工作一忙就更懒得做。于是麦柯之前给他弄出来的那一发，挺快又挺急。那时候土豪顾着和麦柯争论谁爱谁更多一点这种无聊的命题，也没在意两个人现在是小别胜新婚这个重要的现实。
等发现麦柯的心里和眼睛里都被他独家占领的时候，滕诚那个心花怒放呀，脱缰的种马一样地压着人做了一轮又一轮。也不管隔壁房间那个小明星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反正该有的声音一样没少。
麦柯后来被做狠了为了能早点睡觉，狠狠地咬了好几口土豪以示警告。而土豪那惊天地的杀猪般地叫声……大概整船的人都听得到。
于是第二天——
两个纵欲明显过度的人——都萎了。
太阳都从圆形的窗户里晒进来，洒得满床都是。滕诚还保持着压在麦柯身上的姿势，大半个屁股露在被子外头，和麦柯的四条腿交缠着，分不清哪只是谁的。
阳光慢慢地转了好些个角度了。除了听到麦柯说了几句话，滕诚又哼哼唧唧不知道说了什么，依旧是安安静静。
而船上早就热闹起来了。此时在隔壁等了一个上午，担心隔壁的两个人要错过午饭的陈晓——有点着急。
昨晚真是够惊心动魄的了，表哥突然抽风地喊他找个男人来，也没告诉他要做什么。结果是又撞到麦柯，表哥又被下了药，和陈晓想象的剧本实在差距太远了。
绝对是自己工作失误吧？善良的小表弟天真地把所有的责任都拦在自己的身上，他是决定当晚就狠狠地向表哥道歉直到表哥原谅他工作上的过失。
事实证明，陈晓是too young，too naive他看到滕诚直接踹门去了隔壁，当他听到房间里滕诚和麦柯的声音在吵架。陈晓知道——是表哥自己在作得一手好死还拉自己下水。
真是——不怕猪一样的下属就怕猪一样的老板呀。
陈晓回到隔壁帮表哥处理那个小演员，他就彻底傻眼了。只见豪华大床上，一个光着屁股的男人正一边打飞机一边转头看着自己。
陈晓最近被小说荼毒，对这些东西又特别的敏感，那个手足无错人都呆了。特别是他看到小演员把另一只手伸进的自己身后进进出出地淫靡样。陈晓有点腿软，可是活还是要干的呀！
突然床上发出一整像是呼吸困难的喘息声。
陈晓着急地去看床上的人有没有生命危险，结果一走到床边，手就被张明滚烫的手给抓住直接往他身下探去！
！！！
陈晓吓得腿都抖了，吓得喊了一声——”张明！”
他只是无意识的。因为他的手都摸到湿湿嗒嗒的东西，陈晓全身都起了冷汗是真的害怕，那个名字就喊了出来。
背后的门开了，管家还就真的来了。
“那个，我……”陈晓吓了一跳，一转头，眼睛都直了。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正被张明拉着做着撸管的动作，更狗血的是，就在管家进来的一瞬间，小演员呼吸急促惨叫一声，然后就喷了他一手。
陈晓就那样手足无措地站着，脸”刷——”地红透了。眼睛更本不知道看哪里。
但是他知道应该是得救了。
管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直接走了进来，连着床单把张明一下就扛在肩上出去了。
陈晓跟在身后，管家麻利地把人带去了一个空房间，去了浴室。
一会儿，有水流的哗哗声响了起来，小演员迷离带着哭腔的呻吟声，也淡了下去。
“隔壁空着，去洗手。”张明从浴室出来，衬衫有些被打湿，指了指门，脸色不太好。
“呃，他没事吧。还有表哥，他——”陈晓担心。
“冷水冲一晚，睡一觉就好。问过了，道上常用的东西，明天等滕诚好了让他自己处理这个小演员。”张明拉着陈晓：“走。”
“……那个，刚刚，我不是……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是他拉着我……太快了，我没反应过来。”去隔壁也就几步路的事情。陈晓乖乖地洗手，总觉得刚刚的事有点对不起张明，但是一想也不对，和张明也没关系吧。只是……
“这帐算在滕诚头上。”张明咬着牙恹恹地说，看到陈晓心有余悸低头和他解释的样子，心里自然是不爽又心疼又喜爱的。拉过人先搂着顺顺毛。让陈晓看着这样的事，滕诚，你等着。
怀里的陈晓下意识地反抗，没一会儿就乖了，不动，软乎乎的在他肩头喘着气。
应该是想着逃跑的借口——
“那个……呵呵，刚谢谢你。我去看看表哥……”
“他和麦柯现在吵吵架吃吃醋很快就好了，你去干嘛，捣蛋？”张明提醒。
“可是……那个张明。”
“你觉得他的身体很有魅力？”管家不爽了。
“呃，没……绝对没有！那……我先回去了。”陈晓觉得管家放在他腰上的手好像是铁烙一样地烫，而且力道越来越大，有点……害怕。
“你这是要去哪？隔壁是你的房间吧，你想和小演员住”
“不要。”
“整艘船的客房都满了，还是你想去你表哥和麦柯的隔壁？我听说那个房间可是特别给你表哥抽风演戏用的，隔音效果不好，他们应该会闹一夜。”
“果然只有我是不知道的，每次傻乎乎的人都是我。”怀里的人在叹气，有些泄气。
“我只是听到他和苏大隆打电话罢了。”
“哦，所以你跟来了？”
“就觉得你今晚肯定会遭殃。”张明揉揉陈晓的脑袋，有点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人，还是松开了人。
陈晓红着脸蛋，还保持着被自己抱着的姿势呆呆地抬眼看着自己的模样，真的好可爱。
想把人一口给吃掉。很饿很饿，也很渴很渴。
“以后记得直接上去给他一脚，你的明白？”张明掐掐陈晓的脸。
也就是看看，那孩子的脸就更烫了。
……
次日一早。
充当了一晚上抱枕的陈晓早早地起了床。又是和管家睡一起，又是被搂得挺害怕，其实又睡得挺舒服的一晚。
张明一早就起来了，说要把小明星送走。让陈晓看到滕诚抽风就自己先走开，千万别搅合进去。
“滕诚抽风起来容易拉低周围人的平均智商。”这是管家的原话。
好像管家总爱在背后说滕诚的坏话哦。迷迷糊糊还没睡醒的陈晓歪着睡衣，揉着眼睛想了想。
总觉得管家说的应该就是对的。
然后他就在滕诚麦柯的隔壁等着人起床。
一个小时过去了，里面没动静。
两个小时过去了，里面还是没动静。
三个小时过去了，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又没动静了。
五个小时过去了，管家回来看着他问他是不是在傻等？陈晓点头，然后他就看到万能的管家直接把隔壁的门给打开了！
那个”别——”还没说出口，陈晓就被里面的情景惊得吧那个字咽了下去。
——啊，好白一个屁股。
——啊，好长四条腿。
这是陈晓那一刻的心声。
床上的被子都要掉到地上去了——
那半个屁股是……看看，好像是自己表哥的。
腿白白细细的那个应该是麦哥的，那个腿毛长点还有点肌肉的是自己表哥。
嗯，这样应该没错……
陈晓天真地做着辨认工作。
只听见”哗啦——”一声，地上的半床被子突然被翻了起来，然后他面前一花，好像看到表哥和麦柯的果体交叠着，然后又是一花，床上的人被盖住了。
“可以起床了……”管家一改平时安静稳健的作风，声音里带着点不耐烦，直接把窗户都打开，”搜——”的海风灌了进来，陈晓头发都被吹了起来。
“帮我们叫吃的，饿得起不了床。”被子里发出滕诚闷闷地声响。然后是一阵摩擦声——”麦柯，醒醒，太阳晒屁股了……麦柯。”
难得见滕诚温柔的模样。
而且这个人对房间里多了的两个人，只是皱着眉一副纵欲过度+没睡饱的表情扫了一眼，淡定地拿了管家给他的大浴袍，揉着脑袋去洗澡。
走之前不忘回床上在麦柯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秀恩爱什么的……啧啧。
……
那天麦柯整个人都蔫蔫的，总觉得身上提不起劲。而土豪明明被灌了药睡了一觉吃了顿午饭的功夫就龙马精神地在餐厅包间里喝着茶，看着当天的报纸，期间还打了个电话处理腾胜的公事，更不忘每个几分钟看看麦柯。
总觉得他才是被灌了药的人，午饭也没吃几口，于是被滕诚逼着吃着碗蔬菜沙拉。
他听到土豪又在犯二——”你去找苏大隆，昨晚的烟火再让他们放一遍。”滕诚和陈晓说呢。小表弟点了头就出打电话了。
“喂，干嘛呢，劳民伤财。”麦柯觉从圆形的窗户外射进来午后的阳光有一些刺眼，眯着眼睛道。
“你老公有钱的是钱，昨晚光看你了，今晚补过。”滕诚吃饱喝足，现在又有爱人在旁，土豪气场全开。本来就是嘛，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当然要炫一下的，有身材炫身材，有钱炫钱，有才华炫才华，土豪也不例外。
“有病……”麦柯小声嘀咕着，也看不出是在笑还是在鄙视滕诚。
“听他们说处女航上的礼花会有好运，晚上记得许愿。”
“哦？祝你别胖回250斤？”麦柯放下刀叉，用手遮了遮直射进眼睛的阳光。
其实他就是身上懒懒的，明明换个位置就能避开太阳光的直射，他偏偏不肯动，一定是和土豪待久的关系，人都懒了。
那边陈晓挂了电话，过来说苏老板去办了，一切ok。
滕诚满意的点头，瞥见麦柯又是动了几勺子就放下手里的东西拿手挡着阳光。又不爽了。
“张明——”土豪懒懒地喊了一句。
管家什么人，土豪肚子里半条蛔虫。看了眼两个人，就出去了。
一分钟后，麦柯发现直射过来的阳光移开了。
转头去看，阳光从滕诚的背后射了进来，洒满了半张桌子，洒到他边上的墙后头去了。
“喂，你让管家干什么了……”麦柯好奇地看着人。
“让船换个坐标开。”滕诚很满意，他喜欢看到麦柯脸上被太阳晒得红扑扑很健康的颜色。刚起床的时候那一脸煞白看得他心情烂到家了。”你挡着脸，我就看不见你了……”
土豪笑着，衬着暖洋洋的阳光放下手里的报纸，站起身，弯下腰，跨过一张桌子的距离抬起麦柯的脸，低头亲吻。
麦柯只觉得面前一亮。
然后整个人都被太阳的味道给包裹住了。
“喜欢吗？”土豪炫耀完，温存完，挺yd的在麦柯的唇上舔了一舔。”多吃点。瘦了压起来勒得慌。”
“你自己懒，借口倒挺多。”麦柯心里甜得不得了，抬手覆上滕诚的脸颊，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一样。
边上的陈晓拿着手机，远远地看着。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表哥那么温柔那么浪漫，麦柯笑得那么得好看。于是心里甜甜地也站在那里傻笑，他一度觉得，滕诚和麦柯能一直一直这么下去，真的很好很好。
总觉得每次麦柯只要太表哥的身边，表哥总是笑着的，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是生意场上签了一大笔买卖，滕胜的股票升了多少个百分点，滕诚又教训了几个碍眼的竞争对手的时候都看不到的那种快乐。
陈晓为他们高兴。他想得也很简单，喜欢就在一起嘛——良辰美景，一双相爱的人，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只是——
陈晓小表弟同学，明显是，太天真了。
这温柔浪漫的氛围也就维系了一顿长长的午饭，和一顿懒洋洋的下午茶这一会儿时光。
天黑的时候，麦柯去接了一个电话，老半天没回来。
滕诚等了会儿就没耐心地去甲板上找人，看到到麦柯低着头接着电话一脸严肃。
海上的夜色撩人。天空中有一轮月牙和漫天的繁星。
船停在海面上幽幽地飘着，偶尔有海鸟的叫声掠过，淹没在甲板上的放着优雅的音乐，和甲板上游客们成双结对的交谈声里。
滕诚没什么耐心地在麦柯身边站了会儿，也就两分钟的事情，又没耐心了，一把抓过麦柯的手机，说了句：“你哥要和我看烟花，先挂了。”就真的挂了手机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
然后靠在栏杆上，舒舒服服的呼吸着空气，摆着pose耍帅。
“我的头号情敌。”对着麦柯明显不爽的眼神，土豪挑眉。
“滕辉去了巴黎。”麦柯对着海面，皱眉。
“哦。”
“甜甜昨天看到他了。”
“哦。”
“你侄子到底什么意思？甜甜走之前拒绝她，甜甜走了，又巴巴地跑去巴黎。”
“也许他只是去看工程。恰好碰到。”滕诚其实很烦麦柯嘴里甜甜长甜甜短的，一听到就全身都不舒服，随口敷衍道。
“他要是玩弄我妹——”麦柯心里莫名地焦躁。明明甜甜在电话那头好好的，可他就是心里乱七八糟地堵得慌，也憋得慌。
土豪忍不了了——
“我说，你能别一提到麦甜就没完没了的吗？你妹不是好好的和你电话聊了那么久？”滕诚硬生生把麦柯的话打断。大好夜色，他不想听麦柯念妹妹经。”你怎么不关心关系我，昨晚被灌了不知道什么药，现在身体好不好？”
土豪也是会吃醋的嘛。
“你能吃能喝就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关心的。”麦柯伸手要手机。
滕诚动也不动。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和麦甜都掉在海里，你只能救一个。你救谁？”经典幼稚问题，滕诚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我妹妹。”麦柯的又作了个要手机的动作。滕诚还是不动，于是他加了一句：“她不会游泳。”
“我和麦甜都不会游泳，你先救谁！”滕诚加重语气。
“你幼不幼稚？”麦柯懒得回答了。自己去拿手机，人往前一倾，发现整个人都晕晕的，赶快抓着栏杆，缓一缓。
滕诚现在心里正在闹别扭呢。一想到麦柯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为了那个妹妹，他心里有多心疼和舍不得麦柯，就有多讨厌麦甜。凭什么好的都给了麦甜，而不留给他自己？麦柯这个人，纠结来纠结去，顶着那副无所谓你怎么样的表情，说到底是根本不在乎他自己的死活。好像麦甜是人，他就不是人一样。
他滕诚看上的人，虽然他也没想过未来要和麦柯能变成怎么样。但是将来麦甜一句话让麦柯去死，麦柯真去死，他滕诚岂不是变成了国际大笑话？
这个问题土豪觉得非常以及及其的严重和重要。他的思维瞬间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在牛角尖里一去不复反。
于是滕诚根本没看到身边背对着他看海的麦柯表情的变得僵硬，额头都渗出了汗水，一只手不自觉得去抓胸口，呼吸都变得急促。
“滕诚……”
“电话想都别想拿回去。你妹妹都成年人了，能为自己的生活负责。滕辉那小子犯浑我会收拾他，不许想你妹，你好好的陪我！”滕诚没什么好气。
“她是我唯一的家人。”麦柯低低地答。
“老子现在也是你的家人！”滕诚加强语气特意地强调。
听到的却是麦柯淡淡地说：“呵，你现在喜欢我，自然是这么说。可是以后呢，你总要结婚的吧，或许哪天见到个漂亮年轻的就腻了。你对我的好，我活着一天就会记住一天，每一件事，我都不会忘记。你也别吃甜甜的醋，他是我的妹妹。我这辈子唯一一个，哪怕我在她的眼里再不堪，再下贱她都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失去的人……所以——”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的！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滕诚一听就火了。什么叫哪天他会始乱终弃，什么叫甜甜才是他的唯一，自己只是个对他好的路人，他滕诚向来只做最牛逼最让人记得住的那一个！
“麦柯！”滕诚越想越火，吃了火药一般地要去收拾麦柯，想着实在不行压去床上做到麦柯改口为止，对了，还得天天给他洗脑，拯救一下他的世界观和自己同步才行！
只是一转头，他差点都忘了呼吸。
麦柯正摇摇欲坠地看着自己，还是伸着手问他要手机的姿势，嘴上喃喃地好像在喊着他的名字，嘴角带着苍白的笑容，然后就像一滩软泥一般，向他倒了过来。
“喂！你怎么了！”滕诚把人接了满怀，这才看到麦柯的脸上薄薄的一层虚汗，脸色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滕诚只看到麦柯在他怀里一只手轻轻地抓着他的衣服，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头的汗，气息好弱，还是艰难地说着：“喂，好不容易我们才好点，别动不动就吵架。你幼不幼稚？甜甜是我的责任，你是我的爱人呀……别气了，我好困，你让我睡一会儿，等会儿……我们一起……看烟花……”
滕诚抱着人，根本站不住，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他的心脏都不跳了，他只知道抱着人，喊着麦柯的名字，不顾周围这么多人……
周围有游客惊叫了起来，有人慌张地去找船上的医生，有小孩的声音说:那边有个叔叔在亲叔叔……
好吵，好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