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5-22

红岑: 天使之欲 下

第六章 

时间在两人开心的吃著松饼、细细品味著可可牛奶的愉悦中悄悄过去了,回到山下老家时已夜色浓浓,艾苓交代司机将小BABY的东西送到婴儿房,独独拿著装有女性内衣的购物纸袋交给君儿。 
你休息一下,晚餐七点如何?艾苓带著君儿到她安排的枫院。 
好。对了,你的东西。她将纸袋递给艾苓。 
她却笑吟吟地说:那是你的东西才对。 
君儿张大眼,一时无法消化艾苓的话。我的?!不对啦!这是…… 
艾苓不等她说完,道:是我送给你的『秘密武器』。她在君儿呆愣时带上门离去。 
秘密武器?君儿烫红著脸将纸袋扔开。 
没多少重量的袋子啪地一声落在桧木地板上,而另一个惊吓更让她猛然旋过身子转回头。 
你怎么会在这?君儿诧异的揉揉眼,没眼花,是他没错。 
什么秘密武器?连傅麒待艾苓离开才现身,不意外看到君儿瞪大的眼。 
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君儿坚持要先得到回答。 
我的房间在隔壁呀!他邪笑的指著另一扇纸门。 
君儿冲到门边一看,赫然发现这院落房间的设计是两室相通的,换句话说,两人的房间只以一道纸门隔开。她心思一转,是艾苓。她懊恼著好友的善意,却也有著一丝丝的窃喜。 
这就是『秘密武器』?淘气的低沉嗓音自君儿背後传来。 
!别看。她又冲回连傅麒身边,著急著要夺下他手中那举高著的羞人衣料。 
为什么别看?这么美的衣服,藏起来太可惜了。看著那组黑色的内衣在他的手中扬著,君儿更是心慌意乱。 
哎呀!给我啦。君儿娇嗔著,潮红的面颊因贴靠著他,壮硕的胸膛不住碰触到她,因而更是加深彤晕。 
连傅麒承受著她那胸前丰盈的柔软一再碰撞,血脉加快速度。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还给你。他皮皮的笑容中满是邪魅。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快还给我。她顾不得任何条件了,脑中只想著取回他手中的东西。 
你说的哦!我可不容许你反悔。他放开抓握的五指,君儿赶紧抢夺过来。 
你快回你的房间啦!我要休息一下,艾苓说七点用晚餐。她找著藉口赶人。 
你都还没听听我的要求呢!怎么?东西一到手马上就不认帐了。他在原地站著一步也不肯移动。 
你要我答应什么啦!她不情不愿的问著,只求他快将那笑得邪魅的神情带走开。 
连傅麒眼中的笑意转为浓重的欲火。很简单的事,不需要花费你太多力气的。他享受的观看著她忸怩的神态。 
快说,说完拜托你快走啦!君儿望著怀中的黑色贴身衣物,直在心里嚷著他怎么不快说完走人。 
连傅麒踱步到君儿身边,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低下头极其温柔的在她耳边轻喃著,今晚为我穿上它。 
他男性的气息在她耳畔烘热了她的心,更甚在艾苓将衣物交给她时所引起的纷乱。 
不要。她转过身面对著他,直觉就是拒绝。 
那真可惜,你竟然说话不算话。趁她一不留神,她怀里一空,东西转眼又到他的手上。 
!还给我。君儿为自己的大意而尖叫著。
你又不穿,那就留给我做个纪念罗!他坏坏的将手举高,让她怎么跳也勾不到。 
别这样,快还给我!君儿此刻才发觉自己的身高在他面前竟像个小人国的小人儿,他的喉结在他说话时不住的滑动著,看著那男性的特徵,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那我的要求呢?他的威胁是如此煽情。 
君儿无奈的妥协,好啦、好啦!我穿,可以还给我了吧!她在他放下手的高度再度夺回衣料。 
别忘了你的承诺哦!他可恶的加上一句。 
好啦!我要洗个澡,你快回你的房里去。君儿推著连傅麒回到他的房间,急忙拉上纸门。 
在门关上时他又补上一句,我会验身证明的哦
君儿赶紧装作没听见的躲进浴室里,背贴在门板,她咬著下唇,竭力压抑著混乱的心跳。 
匆匆净身完毕,君儿盯著架子上的黑色衣物,足足考虑了三分钟,深吸口气,她动作飞快的穿上它们,再冲到衣柜抓出一件前襟扣著一排贝壳的宝蓝色短洋装套上。 
快速而不拖泥带水,她眼珠偷偷溜转著,看向隔开两人房间的那道纸门,生怕连傅麒瞧见了自个儿仓皇的动作。 
没听到隔壁房里有任何声响,大概他已先到餐厅去了,嘘口气,君儿重重地在床沿坐下,那新的贴身衣物因第一次穿著,有著特别的一种存在感,细致的布料贴在她的身体曲线上其实是很舒服的,但一想到连傅麒临去的那句话,她又觉得如坐针毡。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是如何看待她,他对她的行为举止是越来越亲密,宛如两人是对正陷於热恋中的男女,可是她心中那股惶惑不确定,让一切是那么的不踏实,彷佛前一刻的浓情蜜意在下一瞬间即幻灭,她怕呀!怕得不敢去挣得答案。 
一起到餐厅吧
温柔的声调让君儿如遇鬼魅般惊跳起来。他什么时候进到她房里的,而她居然浑然不知觉。 
你……你不是……先过去餐厅了吗?君儿口吃的找到自己的声音,但那语调却是娇嗔的,真的是从她口中发出的吗
连傅麒笑眯的眼是全然的无害。我当然会等你一起走呀
君儿不冷却身子一颤。其实你不必等我的,那……那我们现在去餐厅吧!她看著床头古典的时钟,距离七点还有十分钟。 
好呀!连傅麒自然的牵著她冰凉的小手。 
其实我还真有点弄不清楚哲也他家这历史悠久的老宅里餐厅到底在哪儿呢?君儿心一放松,也没注意到她洁白的小手正安放在他温热的掌中。 
我就知道,所以等著你一道走,免得你迷路了。 
院中的枫红在灯笼晕黄的光线下,更有著一种绝美。 
对了,你记得吗?连傅麒突然一停步,转过来的愉快俊脸让君儿呼吸一窒。 
记得什么?在他热烈的眼神中,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这儿。他眼中那熟烈的光彩更是灼人。 
君儿迷惑的看著左右。这儿怎么了?她的思绪因他炙人的盯视而无法正常运作。 
连傅麒依附在她颈畔,瘩瘂的声音像是诉说著情话,我们第二次的相遇呀
像一颗炸弹在君儿眼前引爆,那初次体验的销魂画面像熟铅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浑身红透了,他…… 
我永远也忘不掉那天的你有多美,在我的身上、我的手中像一朵含苞未绽的白莲,经过我的耕耘、灌溉,慢慢伸展开娇嫩的花瓣,绽放再绽放,直到完全的盛开,那淌流在我指间的花蜜,是如此的香甜湿滑。 
蛊惑人心的调情即使他一根手指也没碰著她,却让她有种自己被他紧紧搂在怀中,似要埋入他体内的迫力。 
别说,不要再说了。君儿拔腿欲跑,他的速度却更快,将她压制在他和墙中间。 
你的脸好红呢!他爱死了她这羞怯。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饿昏了吗?要不然怎么说出口的话竟是无力得软绵,甚至带著低吟。 
是吗?他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现在我要验身证明了。灼烫的唇舌含进她红嫩的耳珠,手掌跟著配合的揽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验身证明?她挣扎著扭动身子,在听到他的企图时更是瞪圆杏眸。 
天呀!你别……别这样……别在这儿……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她吓得魂不附体。 
我才不管。他让她的惊吓更是加剧。 
其实这个院落主人给予了绝对的隐密,仆佣不可随便进出,连傅麒知道,但君儿不知道。 
她急得要跳起来了。哎呀!不行啦!她的心简直要从喉咙跳了出来。 
行的。他堵住了她的樱唇,阻隔了她所有的惊叫。 
他的唇霸道的吮住她,舌尖在她张口欲言时毫不迟疑的探入,汲取著她口中甜腻郁馨的蜜津,探索著口腔中柔嫩而灼烧的每一寸。 
宛如一锅一再蒸煮的白粥,君儿脑中的抗拒炖成了熟烂的浆糊,她迷迷蒙蒙地轻搭著他,转动颈项跟上他巧取的唇舌,喟叹的吟喃流转在这昏暗不明的长廊。 
一整天了,我想念著这声音。他吮啄著她的下唇,倾吐著如蜜般的言语。 
他的大手沿著她圆润修长的腿撩高宝蓝色的裙摆,另一手解开她前襟的贝扣,灼人的唇紧紧跟进佳人胸前暴露的雪白,那薄薄的蕾丝包裹住他的最爱,那三十四D的丰盈,在两峯之间束出足以迷惑每一个正人君子的乳沟,他毫不迟疑的埋首其中,闻到栀子花混合著她体香的浓郁气味,他贪婪的流连著。 
君儿星眸半睁,看到的就是他夹在她两乳之间的黑色头颅,小手放在他的耳际,她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拥紧,而溜上她臀部的手指画著撩人情欲的酥麻,血管中流动著的是慵懒的迷醉,她忘了自己要坚持和抗议什么了。 
连傅麒将她下身的裙摆掀高到腰部,大手托住圆臀,力道稍重的抓放著。君儿嘤咛娇喘著,在他一脚进占她的两腿之间时毫无抵抗的张开。他满意一笑,解开胸衣前方的暗勾,两团豪乳自黑色的蕾丝罩杯中争相解放弹跳出,被挣开的布料无奈的分落两侧,他张大口迅猛的咬住一只柔嫩椒乳,轻啮吮啜舔洗著口中的丝滑,使其益发绽放结成挺硬的果实,身下的人儿身躯娇软无力,只能依附著他,攀住他肩上的小手将自己的软热更往他的嘴里送,小嘴在他的耳畔吟唱著更胜夜莺的娇啼。 
你是我最渴望的美食呀!在给予另一只香乳同样的照顾後,连傅麒抬起头来看著他所看过最美的胸房,水漾漾的樱红乳尖在隐约的光线中醉人的轻颤著楚楚可怜。 
别……别再……眼中水光莹莹的君儿更勾起男人掠夺的天性,连傅麒也不例外。 
还没检查完毕呢!他低下身躯分开她瘫软的双腿,容许自己的视线望向那勉强遮掩的黑色三角形布料,血脉债张的发现那以蕾丝布料剪裁而成的小亵裤,有著令所有男人疯狂的设计。亵裤的中央开了一道缝隙,在她敞开的动作中,秘密花园早已隐隐约约露出,他强势的挤开她的双腿到极限,那道缝隙就更加大开,他麻痒的手指立即将那蕾丝布料拨往两旁,挑逗人心的黑亮毛发中隐藏著通往天堂的途径。 
他抬头仰望著君儿,後者两臂夹住他悉心照料过的豪乳,泪珠悬於眼睫将坠未落,小手捂著口,那模样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动物,惹怜得令人想一口吞下腹中。 
他火红的眼灼烧著狂欲,紧盯著她水汪大眼,以舌轻舔唇际,邪恶一笑道:接下来你绝不能忘记这美妙的经验。 
她在颤抖。不……你不能……她羞耻的张望四周,在他的呼吸越来越近时她伸手欲阻止,不……会有人来的……啊……阻止无效,她的手又捂著嘴,阻止即将逸出口中的尖叫吟哦。 
连傅麒毫不收敛的唇手放浪的挑逗她的脆弱,修长的手指潜进花丛中勾搔著层层稚嫩的蕊瓣,不断的在她女性的入口浅探著,舌尖也没闲著的兜上前端的花核,狂肆的咬扯吮弄著,直到它硬肿凸挺成绯红色珍珠。 
君儿觉得下腹似电殛般的触觉从他控制的那一点奔腾疾窜往她全身的神经末梢,引爆了她最极致的快感,如浪潮般的将她顶高再顶高,她扶著他头颅的手是欲拒还迎,一阵高潮袭来,她尖叫著冲上了云端,紧闭的眼眸滴下晶莹的泪珠,她羞於自己竟逃不开他的唇。 
嗯……啊……她压坐在他的舌尖上,抵住他的嘴无力的骑著,任他再带给她新的高潮,剧烈的爆炸令她一再发出原始的叫喊,她无法停止的痉挛让她沉人情欲的漩涡,越陷越深。 
她像一具断了引线的傀儡娃娃,柔若无骨的软滑在他的怀中,他满是得意的审视仍沉醉在美妙高潮余波中的可人儿,他耐心的等待她呼吸心跳恢复平静。 
门廊下微暗却温暖,弥漫著灼热的麝香气息,他将她的背压向桧木黝黑的墙面,贴向她的身躯,手掌托住她酡红的脸,舌尖伸入她的口中,探入抽出的宣告著他接下来的行动,硬如大理石的勃起抵住她软柔的下腹部。 
我要你,让我进去。他喃喃说道,舌尖描绘著她微张的唇线。 
仍然涣散的神志让君儿只能凭著身体本能来回应,她抿了抿唇,连带含住了他的舌。 
一个男人能忍受的就这么多了,他低吼一声,俯下头用力吸吮她坚挺的乳蕾,强烈的震撼令她弓起身来。他将她拥得更紧,解开皮带扣环及裤子拉链的动作一气呵成,弹出的男性不住跳动著,他的灼热摩擦她双腿间的凹穴,他大胆的举动让她情欲奔放,她下腹不断的收缩抽紧。 
连傅麒忍著即将爆炸的欲望,手指在君儿柔滑的花丛间勾搔著,找到她那潮湿的人口,他的一只手指伸了进去,一阵战栗贯穿了她的花径,他修长的手指为她带来一波波快感。她蜜道内部的肌肉热切地裹住入侵的手指,他剧烈地呻吟起来,无法再等待的他抽出手指,抬高她的右腿,一记猛顶,他长驱直入她紧窒的蜜道,直抵那炽热柔嫩的最深处。 
他俯下头,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她,眼中闪烁著野兽动情的光芒。 
感觉到了吗?你像手套般炽热紧缩的裹著我,紧得我都可以触到你的脉动了。他定在她体内,要她和他一起体验感受。 
你……君儿从迷雾森林中找回一丝理智。居然在这儿……她面颊滚烫得匆匆偏过脸。 
连傅麒听了朗声大笑,望著她的眼睛黝黑得发亮。 
君儿著迷的看著昏黄的灯光将他脸庞映射成了淡金色,一颗心跳动得急促而紊乱。 
她迷失了,迷失在他宽阔坚实的臂膀中,脑子里是全然的空白,心灵深处却怀著一份跃跃欲试的心情。在刺激的情欲快感围拢下,她的手臂环抱住他的颈脖,将自己拱高迎向他,这邀请的鼓励得到加倍的回应。 
连傅麒像一头发情的野兽,自制力完全溃散,臀部开始不断地挺进及抽退,在感觉到她吸附住他的狭窄甬道收拢紧缩,那燃烧的摩擦令他以为身躯即将爆炸,挺入抽出的动作持久、缓慢且稳定,直到她在他身下完全投降,向上挺起。 
求求你,别折磨我……破碎的抽息折磨著君儿几欲绷断的神经,说出口的哀求竟是如此淫荡,肉体互相撞击的声响和著爱液的激水声,交奏出荡人心神的情欲乐章。 
给你,全部都给你。连傅麒胯下的动作加快加重,将君儿几乎没啥重量的身子顶离地面,埋首在她的颈窝吮吻,一手掐握一方豪乳使力揉弄著。 
在一阵狂暴的街刺中,他在她痉挛的花径深幽处释放出自己。 
许久,院落里只有两人粗喘的呼吸及徐风吹过枫叶的沙沙声,连傅麒筒单整理好自己,满意的看著身下的伊人。衣衫敞开露出的肌肤无一不沾染著他的味道和记号,红肿的花穴处留有他的浊白,他抱著她,让她无力的双腿并拢,黑色的蕾丝布料中,他和她的体液混在一起,淌下大腿内侧,他取出手帕为她拭擦著,拉下她微皱的裙摆抚乎,依依不舍的将那对他特别锺爱的三十四D胸乳包拢回黑色罩杯内,一一扣上贝扣,打理好被他弄乱的衣著。 
我们走吧!他神清气爽的挽著她。 
去哪?君儿迷惑的问著。 
餐厅呀!连傅麒拍拍她的小脸。 
天呀!几点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沉醉於刚才惊心动魄的销魂迷阵中,完全忘了时间。 
连傅麒轻快的拉起懊恼的君儿。走吧!他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这个客人迟到多久。 
这顿晚餐他们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 
三天後,君儿挥别艾苓随著连傅麒回到台湾,她那股不确定的惶惑与飞机降落跑道的重坠一起撞击著她的身心。 
该问吗?要问吗?她静默的跟著。 
连傅麒在走出机场大厅时,一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机铃声就马上响起,在高速公路上,君儿眼睛盯著国道两旁的风景及广告,耳朵却听著传来与他联络的电话一通又一通不曾间断。 
回到台北,连傅麒送她回到住处,一声抱歉与再联络,便赶去处理公事,她想开口留他,却只能无奈的向他招手挥别。 
君儿片刻也不想离开他,她终於能体会到哲也那种想随时将艾苓带在身边的感觉。那种一分开就兜在心头的微酸微苦滋味她终於尝到了,它名之为相思。 
君儿强打起精神投入工作中,可当午夜梦回时,她是多么的想念连傅麒,想得无法入眠,她克制不住的想去找他,却难过於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去见他,胡思乱想中她甚至忍不住哭了,哭自己的傻气,哭那一通电话也不打来的男人。他将在日本的一切当成什么了?哭完後她又悲哀的安慰自己要往乐观的方向想。 
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连傅麒再与君儿联络时已是一个星期後了,在候机室打来的电话里他说明著有要事得赶回新加坡一趟,要她待他回到台湾再一块喝下午茶。 
那你要在新加坡待几天?君儿以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口吻问道。 
我预计是五天。连傅麒看著腕上的手表。登机的时间到了。 
那你……干言万语君儿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回来再打电话给你。不多说了,得登机了。他说著要她好好照顾自己的关心话。 
一路平安,我等你电话。她却只能说出这两句,其他的,她心想算了,等他回来再说吧。不想让他为难,她只说著祝福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里,君儿用多於平常一倍的工作量让自己不断的忙碌再忙碌,想藉此抑制思念的心,但效用不大。 
回新加坡的连傅麒在路途上一直在猜想著父亲召他回家有什么事要谈,他怎么想也没想到明知早晚会来的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他有一点的懊恼且不快,他不知道这是否和他再度遇上君儿有关,他冷然分析著自己的心态,不得不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关系,但男性天生对权势的追逐与执著,压抑了他对君儿那刚萌芽的稚嫩情愫。 
回到家中,父亲立即告知他长老指婚的消息,他明显的不悦表现在脸上。 
儿子,我知道这事来得相当突然,但这是你早就明白的选择,在你起誓的那一天,就已注定了。连京鸣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连傅麒没想到的是真正要面对时,他的心中却已进驻了一个娇俏的人儿,他,是有一丝不舍的。 
怎么,你从不把心中的不悦如此明显的摆在脸上,今儿个却反常了,莫非……儿子有真心喜欢的对象了。 
父亲,你多虑了,我只是不喜欢事情不在我的掌握中发展。连傅麒马上收起他心中的不快,恢复一贯的嬉笑面容。 
在我面前你不必拿这张脸来应付我,去摆给那些老骨董看就够了。连哀鸣一向放任儿子做事的,父子间许多事不必言语即可意会。 
父亲,你可曾後悔?连傅麒问出心中一直挂记的疑惑。 
对什么後悔?江山、权势?连京鸣笑著。这个问题也曾在他心中驻足,但如今他可以笃定的道出答案。 
没错,在这家族里,子子孙孙争得不就是首席当家的位置吗?这是连氏一脉从不放弃的目标。 
不,我不後悔放弃这个人人想要的机会。连京鸣眼神中是全然的满足。你妈如果听到你问我这个问题,她不气坏才怪。他呵呵笑,提到爱妻,即使为她放弃新国总理的职位他也心甘情愿。 
你就是太宠妈了。他早该知道父亲的答案,自小看著父母亲密恩爱的美满生活长大的他,不相信江山会输给美人的魅力。 
等你遇上了你命定的另一半,你就能体会了。他不勉强儿子同他做一样的选择。 
我的另一半,长老们已经替我挑好了。他说得像在市场买鱼买菜似的轻蔑。 
我还是老话一句,我和你妈妈尊重你的选择,虽然你妈妈很讨厌指婚这条规矩,她说这是剥夺人们寻觅真爱相守的权利,她不屑得很。而就因为他放弃江山而就她,她则回报以今生今世全部的爱恋和依归。 
妈她……连傅麒接下来要继续的评论,在听到一声轻柔却威胁力十足的女中音而作罢。 
我怎么样了呀!儿子。乔馨兰雍容华贵的身影自回旋形的阶梯上方一步一步而下。 
母亲您还是和我三岁时一样的美丽动人。连傅麒祭出他每次见到亲爱的母亲大人都要奉上的巴结话。 
臭小子,就只知道用这句话来哄我。乔馨兰拍拍儿子越来越俊俏的脸,转向夫君送上一记亲吻。 
睡醒了。连京呜宠溺的扶著结缡快三十载的爱妻落坐沙发一角,指示一旁的管家送上他刚才吩咐的冰糖燕窝。 
嗯,听到你宝贝儿子的声音,我爬也得爬下来,听听你们父子俩有没有偷说我的坏话。这对完全无视一旁有个二十八岁大的儿子的夫妻,恩爱的模样三十年来一点也没变。 
拜托,小的怎敢在太岁娘娘头上撒野。连傅麒狗腿的巴结著母亲。别看妈妈她外表柔柔弱弱的,脾气一来是十座城墙也抵挡不了的。 
谅你们也不敢。父子们哄得乔馨兰心花怒放。 
对了,儿子呀,怎么会想到要回家了呢?她的宝贝儿子是个花心大少兼工作狂,一个月里见著个五天、六天就算不少了。 
长老们有事找他。连京鸣以眼神示意儿子别泄漏指婚一事。这事他还瞒著妻子,一旦她知晓,一定会跳出来阻止的。 
!她对连氏一族的公事向来漠不关心的。 
嗯,说到这,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过去水莲庄了。连傅麒站起身来,在母亲面颊印下一吻,准备离去。 
水莲庄?谈公事怎会在那儿?有外宾吗?水莲庄是连氏一族的别业,专门用来招待外宾,尤其来者有女性客人时。 
嗯,是有外宾。连傅麒大步一跨已到大门口了。 
他赶紧将母亲留给父亲应付,也只有父亲能招架得了自己娶的女人。 


天使之欲3 

在你生涩却不做作的反应中 
我领略到极致的喜悦 
冲至最狂野的天堂 


第七章 

水莲庄凤仪厅 
从凤仪厅的厅名便可略知它泰半的功用是用来招待女性宾客,且是女主人这重量级的人物,今儿个也不例外。 
邰邵玫,邰氏财阀的掌上明珠,身分地位不输连氏,惊人的家世背景绝对配得上未来的连氏首席当家。长老们果然是精挑细选的个中老手。 
连傅麒冷眼瞧着眼前身着一袭靛紫色旗袍的女人,缎面布料上以金色丝线绣缀出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她美艳无比的脸庞描绘着精心妆点的彩妆,大波浪鬈的栗色发丝披散在背后。这个即将成为他指婚的对象,整体看起来完全符合长老们心目中的人选。 
邰小姐,第一次见面,幸会。客气而疏远的场面话,连傅麒说得是得体有礼。 
连先生,很高兴见到你,我真的觉得万分荣幸能成为你指婚的第一人选。邰邵玫端庄谦和,适度的笑开眼眉。 
你太客气了,以邰氏财阀作为陪衬,你绝对是非常适当的人选。他盯着笑得艳容如花,却眼带夜叉的妖媚女子。她,不是个简单能驾驭的角色,厉害得很。 
我真希望没有附带如此优渥背景的我也能得到连先生的青睐。 
不疾不徐的语气表现出最好的教养,但连傅麒知道那是短期训练出来的,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在低下阶层打滚过的风尘味,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他一眼就望穿她拙劣的演技。 
那是不可能的。 
他坦白得令她愕然,但她马上合上惊张的嘴,再度抬出粉饰过多的讪笑。的确,连氏是何其尊贵的一族,要能配得上,必定是上流社会里的名门望族。她恨得牙痒痒,口中仍婉约娴淑的道。 
据我所知,邰小姐与家人已失散多年,是什幺样的因缘际会能重回团圆?连傅麒率直问道。其实他是一丁点也不相信她的身分真的是邰家失散的女儿,邰邵玫在很小的时候就失踪了,如今冒出来的这个邰氏千金,是如何得到邰氏家族的承认,过程颇耐人寻味。 
是我三叔在香港九龙将我救回来的。邰邵玫像反复演练再演练,语气自然,他从快被人口贩卖集团出售到中东的船舱里将我给救下,在得知我孤女的身分且年龄与邰家当年遗失的孩子相符,以日DNA检查结果确定了我的真正身分,让我能在二十三年后回到亲人的身边,真要感谢老天爷的恩惠。说到最后她语带轻泣,让人更是同情心泛滥。 
连傅麒睨视着端坐在红木精雕龙凤呈样图形的骨董椅上的连氏几位地位崇高的长老们,可笑的相信着这个他们看中意的未来女当家所表演的烂戏码,个个脸上均挂着深表同情的感叹,不住的摇头点头着。 
!那邰三叔真是功不可没,伯父和伯母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连傅麒相信眼前这个邰邵玫的哥哥是绝对不可能高兴起来,以他的聪明,定能识出许多可疑的破绽。 
是啊!还有什幺比团圆更教人感动的。邰邵玫以丝绢拭着眼角,觉得自己演得太好了。 
邰三叔,你真是厉害,能在二十三年后找回邰家失落的明珠。连傅麒正视邰邵玫口中的伟人,邰肇南,一双精明的眼中写着算计,他的企图不难看出,在邰氏里位居权势巅峯的第三人,必是非常的不甘心,这个他找回来的邰邵玫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两人进行着一场互取所需或合作无间的阴谋。 
呃,那幺对于这位指婚的人选邰邵玫小姐,傅麒,你没有意见吧!一位长老轻咳一声,代表其它长老们发言。 
没有。有意见也好,没意见也好,反正只是他登上连氏首席当家位置的一个踏石罢了,就算有意见也只不过是再换一个身分镶金的某家千金。 
那好,就等戈长老将你们两人的生辰八字合过再选个黄道吉日,把这桩亲事办一办。戈长老是连氏一族里对天文地理歧黄之术精通的一位,在连氏里地位相当高。 
一切就偏劳各位长老了。像谈定一件交易,连傅麒就看也不看的签下决定。 
一旁的邰肇南与邰邵玫交换了一个得逞的眼神。 
连傅麒状似无意却犀利的将之留意心中。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能和新加坡华侨界翘楚的连氏结亲,是我邰氏一族的荣幸。邰肇南和长老们攀情交谈着。这件亲事一定,让他的计画更往前迈进一步。 
对于自己能嫁给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邰邵玫的心中更是得意洋洋,没想到她也有这一天,她倾身连傅麒身边,讨好的偎近,以着能媚诱每一个男人的酥软娇哝道:连先生,我可以喊你傅麒吗?款摆的腰肢,扭动的下肢,将丰腴白嫩的大腿侧逼展露着。 
可以。连傅麒冷笑着。骚货就是骚货,他会将她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的。 
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的。一想到能和眼前逭伟岸的男子一起生活,分享着夫妻间的各种关系,尤其是在床上的生活,邰邵玫就更加兴奋。 
我会期待的。期待她必定精采的背景资料。 
连傅麒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邰邵杰,他是邰邵玫的亲大哥,也是他打小一块长大的挚友,两人之间的情谊相当于亲兄弟一般,他相信对于这个平空冒出来的妹妹,邰邵杰的怀疑绝不输他。 
邵杰,最近在忙些什幺?连傅麒直拨邰邵杰个人专线。 
不就是美国的投资案,经微软一案所受的冲击不小。邰邵杰的声调中载满了急迫,像正忙得不可开交。 
邰氏主力投资的事业为商业应用软体,和某世界级的软体公司的合作是最近正要开始的另一项投资案,而另一个软体王国也是属意的投资对象,但如今前者诉讼缠身,投资案可能会有相当大的变数了。 
就算如此也比不上你家发生的那件天大喜事呀!你怎没告诉我。连傅麒直接切进正题。 
你是指哪一桩?邰邵杰一心二用的边讲电话,边注意着道琼指数。 
还有哪一桩?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怎不算大事?如果找到的是真货的话,的确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如果是真货的话。 
怎幺,你听到消息了?邰邵杰的口气里净是轻视,像谈论着一道过夜剩菜般。 
何止听到消息,连人都见过了。连傅麒不悦道,一想到那个假货居然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他就火大。 
!该不会就是在相亲大会上吧?这个倒引起邰邵杰的兴趣了,他曾对要成为连氏首席当家的规定略有所闻,其中对婚姻自主权归由长老团决定的部分特别印象深刻。 
刚刚才结束。对于好朋友看戏般的调侃,连傅麒早有心理准备,但真的事到临头仍不免不舒坦,毕竟被消遣的不是别人是自己。 
我那个『失散多年的妹妹』很漂亮吧!邰邵杰坏坏地再加上一句。 
是啊,漂亮得惊人。连傅麒回想到她脸上那副造假的大家闺秀嘴脸就想吐。 
你真要就送给你吧!邰邵杰恶毒得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省省吧!过夜的馊食连猪都不吃了,更别说人了。连傅麒更恶毒的说词,让电话另一头的人哈哈大笑。 
还好你的品味仍然高档得很,否则我真的得跌破眼镜再重新选配一副了。邰邵杰实话实说。 
你那个浪子三叔从哪儿找来了这个假货?连傅麒正经的问着。 
邰邵杰有三秒钟的沉默。 
她出现得很突然,据三叔所言,他是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中从人口贩子手中救下她的;三叔原本是收她为干女儿的,恰巧在健康检查时,唐医生验出她的DNA和我的母亲很接近,几乎是一模一样,唐医生再经过几项详细的检验,结果出来证实她就是失踪多年的邵玫。邰邵杰的语调中有一丝的迷惑。 
唐医生是邰家的专属医生,和邰肇岷是多年老友,且邰家的两个小孩还是由他接生的,从他的口中吐露出的检验结果,让邰氏夫妇完全深信不移。 
听你的口气,你对这个妹妹是半信半疑。连傅麒指出他的迷点。 
没错,经过了这幺多年,能再找回小妹,那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我母亲甚至是喜极而泣的叩谢天地众神,父亲也觉得相当安慰,一切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圆满了。邰邵杰停顿了下来,像对自己话中的疑虑和不信的口气不解。 
可是有点儿不对劲,味道不对,那份气质不对。她有点儿乞儿假装是贵公子,妓女演贵妇似的,就是缺了大家闺秀的真实性。连傅麒说出他先前见面时的观察心得。 
没错,你说得一点也没错。邰邵杰完全同意他的说法。 
那你们还承认她?连傅麒不懂精明如他,会愿意相信这一出拙劣李代桃僵的假千金戏码。 
唉,换成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也会不得不暂时承认。邰邵杰语气中有着无奈和怜惜。 
毕竟盼望了二十几年了。连傅麒对待邰邵杰的母亲一如自己的母亲,他能了解那份渴望。 
是的,母亲被失去骨肉至亲的伤痛折磨得心魂欲碎,而这些年来假冒认亲的人不是没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一再受创;在这个带有唐医生的验明正身下而出现的女子现身时,母亲马上就相信了。邰邵杰缓缓说道。 
但她是个假冒的烂货。连傅麒不同意道。 
是的,她很可能是个冒牌货,但有唐医生的检验证明,她几乎是假冒得很真实。最重要的是,母亲的心可以得到救赎了。看到她露出这幺多年来不曾见到的笑靥,我和父亲也只好睁一眼、闭一眼的不再深究这个『妹妹』的真实性是否百分之百。』邰邵杰说出了这场认亲最重要的一环。 
难道你就这样放过她?不去查清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连傅麒不甘心,这还关系到他,虽然他能忍受婚姻受制于家族那些大老们,但并不意味他能忍受娶个假冒别人女儿的骗子,而那个别人还是他非常尊敬的女士。 
我会查的,但不是现在,得等到我解决掉目前手边的杂务,我才能毫无旁骛放手去进行。邰邵杰说出早已作好的打算。 
好家伙,你说的『杂务』如果指的是在美国的投资案,那这件投入两百万美金的『杂务』也未免被你说得太一文不值了吧!连傅麒实在听不下这个多年老友的小儿科说法。 
对我来说是件别人玩到一半无法收摊的杂务没错呀!邰邵杰懒洋洋地甩着手中的笔。 
!难道这件投资案不是你一手主导的?连傅麒意外这和媒体报导的不一样。 
我是后来才接手,原本是我三叔起头进行的,不过一到了美国那方面,事情突然起了变卦,家族会议在重新评估下才转由我接手去洽谈。邰邵杰的目光重新回到再度起伏的道琼指数,他断定今天的跌幅还是很惨。 
从和邰邵杰的对谈中,连傅麒心中似乎有一种模糊的概念,但却一时抓不住真确的意境。一切似乎一清二楚却又无法真正明了,但可以确定的是,邵杰的三叔邰肇南以及那个假冒邰邵玫的女子,两人必定有着不小的野心和企图。 
好吧!那你就一心去忙你的『杂务』,而我想做的我还是会去进行的。连傅麒暗示着调查的工作是不会等邰邵杰忙完再进行的。 
我不反对,有何进展或需要帮助皆迎欢你来找我。邰邵杰承诺着他同意连傅麒的作法和立场。 
那再联络了。连傅麒结束两人的对话放下话筒。他当机立断的指派人手展开对邰肇南和那个冒牌货的调查工作,他绝对要找出真相弄清楚邰肇南的目的,并且揭开那个冒牌货的假面具。 
一个星期后,连傅麒在调查工作毫无进展下,决定暂时离开新加坡的工作岗位,他下意识的订了飞往台湾的机票。他想念君儿笑靥如花的面容,一个星期不见,不知她可好
坐在候机室里,他的心思飞回到两人在日本共度的假期,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净是他喜爱的画面,在从日本回到台湾后,他只以电话和她联络过,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新加坡,她可有想念他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惦念着一个女人,他处处留情,却又不会去想念任何一个留过情的女人。但那真的算是留情吗?他回想着,她们对他是有情没错,但他呢?认真一想,那似乎只是一种发泄,女人一对他示意,他便顺着她的意来个一夜情或一段露水姻缘,从不涉及真感情,但他和君儿所发生的不仅止于一段露水姻缘或一夜情,他第一次对女人有着维持长久关系的打算,君儿是特别的。 
然而,不管做哪一种的打算,他都无法给予君儿一个婚礼,这个权利将属于由长老们选出、他所必须迎娶的妻子人选,而她虽然无法得到他的真情,却拥有着连太太的空名。在他迎娶别的女人的情形下,君儿能接受其它的安排吗?他不认为她会愿意,她的自尊心绝无法忍受的。 
但他仍会想尽办法来留住她,他要她的伴随,他要……她的爱。他不接受她离开他去爱别的男人的可能性,更别说是嫁给其它的男人,他要独占她。 
而要说服君儿的这个挑战,可说是他所遇见过的最大难题了,但没关系,他喜欢这个挑战。 
薄暮时分,连傅麒飞抵台湾,他先打电话给君儿,回答他的是电话答录机,他实在不怎幺喜欢对着冰冷的机器说话,但他仍是留下讯息。 
君儿来到金梦坊,她帮媚姨带来一组新色系的彩妆,这是她今晚最后的一件工作了,但她一样一样慢慢地解说示范着。她实在是怕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足足瘦了三公斤,原因无他,思念一个人真是最简单的快速减肥方法了。 
是的,她强烈的思念着连傅麒,却也悲伤的发现自己对于他知道的是那幺的少,连一个可以找到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 
她是那幺渴望着能听到他的声音,就算只是听他喊她一声名字,就足够了。 
可是,一个星期了,他一通电话也没打来,更别说是听到他的呼唤。她无力阻止心中自我嘲弄的酸涩泛滥开来,他,恐怕已是忘了她吧
午夜梦醒,她就再也睡不着觉的回想着两人在日本共度的一切,历历在目得让她忍不住泪眼迷蒙,他的谈笑风生、翩然神采,一举一动都在她柔软的心版上刻下了深而不可磨灭的烙痕。 
她几乎已经习惯了有他伴随的时光,但她清楚着两人之间什幺也不算,只能套用一个朋友的名词罢了,而她却心酸的想要更多,那些不可能的更多,像是情人的关系。 
君儿始终惦记着自己的身分和连傅麒的天差地别,那个所有女人最期盼的梦想,在她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不可能了。可她,还是会在心底的最深处一点点、偷偷的、小小的幻想一下下,然后马上收拾起埋进秘密掩藏的箱底。她,也只能如此满足着自己那颗已无法约束的心了。 
君儿……君儿。媚姨慵懒的呼喊着已神游十分钟以上的君儿。 
怎幺了?媚姨还有哪里不了解吗?君儿猛然抬头急着回应。 
没有,这组彩妆我已经在你一个小时的解说中完全了解了,我所不了解的是,哪一个男人能让你这幺失魂落魄,为他消瘦这幺多。媚姨一针见血的指出实事来。 
媚姨,你在说什幺,哪来的男人。君儿知道媚姨看多了人,才会一句话就说中她的心事。 
还想瞒我?她才不会被君儿拙劣的说词给蒙混过去。 
!媚姨,我并不是真想瞒你,而是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我高攀不上的人家。君儿眼中泛酸,心中想是一回事,说出口又是另一种痛楚。 
知道高攀不上,就别再浪费心思和青春在那个没指望的男人身上。她的意思是叫君儿快刀斩乱麻。 
旁观者总是说得理所当然,当局者却怎幺也跳不出心中的迷障。她何尝不想忘了他、不去想他,可人心却是那幺的复杂、不受大脑命令掌控,说要忘就忘得了。 
逃不出情字的迷障就会沉沦得很艰苦,这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情形身处纸醉金迷的酒国里媚姨看得太多。 
个性决定运命,是飞蛾就会扑火。君儿喃喃着汤姆仕太太曾说过的一句话。 
!感情的世界中受苦最多的总是女人。媚姨叹口气,将彩妆组收进美容箱中。 
媚姨……认识她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君儿一直当她像个阿姨一般,虽不是真正的亲人,却交情很深。她能感受到媚姨的关心,媚姨以她自己的方式来表达着。 
这是上一期的货款,艳妮那丫头老是拖欠着要你先代垫付款,你也别老是充当好人,下回她再这样,就别理她。媚姨义正辞严得像个教官。 
我知道了。君儿收下支票,整理着桌面上的瓶瓶罐罐。 
好了、好了,没事别净往这儿跑,好不容易洗干净了,就别再沾上泥水。媚姨一向不爱君儿到店里服务,不管是为她或店里的小姐们。 
嗯,我先回去了。君儿点点头。提起美容箱,她心事重重地离开金梦坊。 
夜晚的街道热闹不下白昼,其中还混着一股夜里才有的脂粉味儿,那种被归属于低下阶层的味道,君儿并不会瞧不起。在这个阶层讨生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她自己也曾蹚了一遭;只是在与连傅麒相识并曾共处的日子里,她总会不安的想起自己的身上曾沾有那脂粉味儿,那个让两人之间差距更大的味道。 
她没有搭车,徒步慢行在人群中。她不急着赶回家,自卑的心想连傅麒恐怕是不会再和她联络了,而那个空无一人的屋子,总是让她害怕回去面对,静静无声得就只有她自己移动造成的声音,那往往会吓了她一大跳。 
在艾苓搬出去后,连傅麒曾让她不再如此忐忑不安一阵子,而如今,她又回到那段自己一人开始生活的日子。 
悄悄地,她贪婪的汲取人群的温度和热闹,那种世界不是只有她一人的感觉是那幺的让人安心。她一个人走着,走着。 
回到家,时针指向十点钟,君儿脱下高跟鞋,先打开音响。 
洗个澡,君儿任由半干的发丝披垂着,打开冰箱,原本常有的牛奶早已被别的饮料所替代了,从她开始一个人生活时。 
随手取出一瓶冰透的梅酒,冰箱中也只有存放这个绿色瓶身的酒液,走到沙发上坐下,她喝了口冰凉的酒汁,轻轻吁一口气,音响正播送一首十分好听的歌曲,她认真的听着。 
是许如芸所唱的如果云知道,君儿出神的听着,酒一杯又一杯的喝着。她在心中笑着自己居然爱上一个高攀不上的人,而那个人,连傅麒,他根本不知道她爱上了他,但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她敢向他乞讨他的爱吗
下雨了吗?她摸摸脸颊,水滴泛流一片。她哭了,真真切切地哭了。 
她任自己尽情地宣泄出心中的苦闷,过了好一会儿,才打嗝地看着桌上的一盒面纸被她抽光了;走到矮几旁,她由下取出一盒新的面纸,抬头看到电话答录机留言灯闪烁着,她按下听取键,一时之间播放出的留言根本没认真细听,但那留言者的声音却敲进她心底的最深一处。 
是连傅麒!她手忙脚乱的再将留言重新播放一次,心悸的听,真的是他。 
君儿,是我,我刚回台湾。在忙吗?我会在向日葵等你到八点半。 
简单的几句话,让君儿的打嗝停止了。 
她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十点半……她颓然垂下双肩,都过了两个小时了,他早就不在那儿了。 
如果她早点回来就好了!她懊恼的想着。 
她将留言再重新倒回听着,一遍又一遍,专注而认真地一字一句细细聆听着。心口空了许多天的大洞正徐徐地缀补缝合起来,以他清朗而真切的声音填满了她渴盼的心扉。 
可是人心真的很贪婪,见不到人时,只期望能听到声音就满足了;可在听到声音后,就会渴望能见上一面。君儿紧盯着电话,似能从电话里瞪出人来。 
端起剩余的半杯梅酒,她一口灌尽,熟辣的液体灼烧着五脏六腑。她是如此的想见到他,比起还没听见留言前一刻的想念更加的想念他,而她却不知如何才能找到他。 
她心想等等看,或许她念念不望的那个人会再打电话来。 
桌上的梅酒就在她的痴心等待中转眼见底,看着瓶中剩余的青梅,和她一样看似孤零零的。 
时针走向十二点,君儿眨眨酸涩的眼。他,可是休息了?否则怎不再打来呢?她哀怨地想着。 
踱步走向冰箱,她取出一瓶未开封的梅酒,旋即开启不用杯子以口啜饮着,不能思考的脑中净是失望的挫折感。爱恋一个人,怎会是如此椎心泣血的痛苦呢
刚才的一场大哭似乎仍有泪水未流尽,否则此刻流淌在她脸上的是什幺
这时,沉寂的电话狂狷作响起来,在两声过后转接到答录机上,而君儿只是呆愣地看着它。 
君儿,是我,你还没回家吗?我很担心。回来后回我一通电话好吗?否则我不能放下心来。赚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而且这幺晚的时间,一个女孩单独在外总是很危险的,我的电话号码是……连傅麒的声音被一声急呼打断了。 
!!我是君儿!君儿在听到那殷切盼念的声音时还无法置信,直到确定不是自己的幻听,她火速冲到电话旁,用力抓起话筒,哽咽地呼喊着。 
君儿!怎幺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连傅麒离开车子里,此刻他正行经君儿住处楼下,看着她屋里黑暗暗的,心想她可能还没回家,可他是那幺的想见她一面。 
我……我……千言万语却泪眼迷蒙,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我马上到,你别走开。关掉手机,连傅麒走进电梯里按下君儿所住的楼层。 
!喂……君儿激动的对着无人应话的听筒喊叫。 
怎幺会这样呢?他怎幺收线了?她还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他说的呀!她瘫软在地板上,泪珠子又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铃声又大作起来,君儿急忙接起电话,却发现它还在响着,好一会儿她才发觉是门铃声,奔跑到大门前使劲打开,那张她朝思暮想的面容真实的出现在她眼前,她开口想说些什幺,却只是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君儿,你怎幺了?人不舒服吗?连傅麒端详着她,被她的泪流满腮吓了一大跳。 
我……我……她扑进他宽大的胸怀,像个迷了路的小孩,好不容易才找到亲人般哇哇大哭了起来。 
怎幺了?受了什幺委屈吗?连傅麒爱怜的轻拍着她变得单薄的身子。 
我……我好想你。千言万语中,她真正想说的就只有这一句。 
我也很想你呀!连傅麒心中大喜。她是如此的想念着他。 
可是……你一直没打电话给我。她抽抽噎噎地控诉着。 
哦,君儿,我好抱歉,忙得忘了给你一通电话。连傅麒紧拥着君儿,在沙发上坐下。 
眼见桌上散弃的酒瓶,连傅麒想起上一回来她的住处时,她的孤单和寂寞:他心疼的搂住她,在发顶轻吻着。 
君儿什幺也不希冀了,这真实温暖的怀抱满足了她所有的渴望了。 
君儿……见她不言不语,连傅麒着急了起来。君见,你怪我吧!他小心道。 
回答他的是君儿眼中亮晶晶的喜悦神采,那耀眼的星芒像是得到了今生最大的宝藏。 
不,我不会怪你,你的出现已将所有的失落都缀补完美起来了。 
她唇边幸福的笑容让他大大的震动。 
连,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就算你会笑我,我还是要告诉你。她将满腔的情意毫不隐瞒地说了出来,我爱你。 
连傅麒心中一阵激动,君儿的告白像条细丝线紧缚住他的心,他想坦言他也爱上她了,能得到与她心心相印的答案,让他相当珍惜。 
我要告诉你,我不会笑你的。他拨开她颊边的发丝,拭去斑斑泪痕,柔情深切的说着,因为我也爱你。 
这一晚,连傅麒留宿在君儿的住处,两人带着浓浓的爱意万般缱绻,有着诉不尽的情衷心曲,像要补足分离的这一个星期来的缺憾似的,他们强悍的、温柔的、激烈的、徐缓的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做爱,像要以此来确信对方的存在,彼此片刻也不能分开。 
君儿对着连傅麒完全敞开自己,信服的将自己奉献给他。她不在乎自己的付出是否能得到任何回报,她只知道在两人结合的这一刻,她是真正的、认真的爱着他的。不管日后两人之间会演变成怎幺样,她只在乎这一刻的相知。 



第八章 

时间的流逝有著千种百样的声音,早点的叫卖声,公车载客停靠站的煞车声,校园里的上课钟声,电脑打字的键盘声,印表机来回的撞针声,捷运输送人潮的轮转声,夜市摆摊的吆喝声,每一种声音围绕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光阴一步一步的移动著。 
而君儿在连傅麒的心跳声中听到了时间再度运转的声音。 
她抬头看著睡在她床上的颀长身躯,不敢置信的轻轻覆上他俊美斯文的容颜,她可以就这样看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他说他也爱著她,在听到他亲口说出的那一刻,她甚至是死而无憾了,能得到他的爱,是她一辈子也不敢梦想的事,但他真的说了,他也爱著她。 
偷窥是重罪哦!龙小姐。大手爬上君儿曲线玲珑的小蛮腰,连傅麒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得意道。
我甘愿受你的任何惩罚。君儿俯身送上唇瓣,深情的印著昨晚吻遍她全身的唇。 
你这么甘愿、坦白自首,反而让我舍不得了,我的爱人。连傅麒衔接上那如玫瑰花办般的红唇,再一次赞叹她的柔软与甜美。 
君儿觉得好像还踩在云端。你昨晚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第六次的确认。 
连傅麒伸手丈量著君儿似乎有些缩水的三十四D。我说什么?他坏坏地问。 
就是你说的那一句呀!君儿急得摇著他的手臂。 
我说了哪一句?他故意的装傻,在看到她泪珠闪闪时,他马上收拾起玩笑的态度。小傻蛋,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不停的说著。 
君儿笑出泪水来。够了、够了,我不再问了。她小手轻捂著他说个不停的嘴。 
在她的手心留下一吻,连傅麒包住她纤细的手掌。不够,我还说得不够,而且用说的还不够,我还要做给你看,做到你相信为止。他如饿狼扑羊般,压覆住笑声如银钤的俏人儿。 
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君儿求饶著。 
但连傅麒不理会她的说词,她说她的,他做他的,满室绮丽的柔情蜜意,让好不容易下降的情欲高温再度节节上升。 
连傅麒在接到一通来自新国的越洋电话後,神色凝重的频频皱眉,前一秒两人还笑得开心不已,下一秒他在散落地上的衣物中找到手机,一接通,刚才的笑声就有如被施了魔法般瞬间消失无踪影。 
嗯……嗯,调查如何?有什么新的进展?拿著手机,连傅麒并不避开君儿,就坐在床上接听。 
君儿见他似要长谈,便拾起地上的衣物走进浴室冲个澡。 
她看著浴室里的化妆镜,看到一个脸上洋溢著幸福光彩的女人,浑身是爱的印记,红艳的双唇像成熟的樱桃,在爱的滋润下像只最美丽的彩蝶,整颗心似要拍飞上天。 
她走到莲蓬头下扭开水花,仔细洗涤著雪白的肌肤,享受著两人激情的点滴回忆。 
等她慢慢洗完一个舒服的澡後,连傅麒还在讲电话,她便留给他个人的空间。走到卧房外看到客厅里昨晚两人忘情中脱下散落的衣物,从沙发上一件一件地弃置到房门口,她羞得连脚趾都红透了,她快手快脚的收拾好一切,将两人的衣物放到自动洗衣机中清洗。她转看冰箱中,没有任何可供煮食物的材料;她没想到连傅麒会出现,所以原本许久没开伙的她一点也没准备。 
窗外的夕阳美得像一幅水彩画,橘红、浅紫、深紫、靛紫,融成一片的玫霞景色,君儿发现在认识连傅麒後似乎和夕阳特别有缘,她记得上一回在有马小镇,也一度被这白昼燃烬的末路颜色给感动不已,只因有他的共度和陪伴。 
洗衣机自动将水槽中的衣物洗涤乾净後进行脱水,君儿将脱乾大部分水分的衣物放入烘乾机中滚动烘除其余的水分。不一会儿,烘乾机完成了工作停下滚筒,她把连傅麒的衣物取出。他的衣服是一套休闲衫,不必经过熨烫的处理就可以穿著了,她细心的折叠平整,满心愉悦得像个新婚的小娘子。 
她看看挂钟,心想连傅麒还在通话吗?都已经过了半小时了。她推开自己的房门,被连傅麒从未在她面前显露的严肃给吓了一跳。 
继续调查,我不想听假设的说词,给我正确且真实的报告。他冷然的截断电讯。 
他转头给君儿的却是再温柔不过的笑容,像刚才的谈话马上被丢到九霄云外。谢谢你。他看著她送上的乾净衣物。 
不客气。君儿脸红不已,只能想到这个回答。 
连傅麒坐在双人床上,上身赤裸著,下身虚掩在她粉红色的薄被下,暧昧得像个情夫。君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连傅麒好奇的笑道:在笑什么?我的小女人。他拉著她跌坐在他坚实有力的大腿上,嗅闻著她沐浴後的清香,淡淡的鸢尾花香中,混著一丝山谷百合(铃兰)花香味。 
我笑你睡在我的粉红色床组中,像是个情夫。她吃吃笑道。 
好哇!你想的真是邪恶!情夫的工作就是满足他的女人,想必我的表现让你不满足,才会还有力气取笑我,看我的!连傅麒哈著她痒,让她笑著躲著。 
别……别这样,我错了,我投降!君儿不住的求饶著。 
知道错了吧!他结束这场小小的报复。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她瘫软在他的怀中。 
那你得献上求和之吻。他注视著她笑得脸色红润的绝色面容。 
遵命,我的爱人。她攀住他结实的肩膀,送上她的菱唇。 
连傅麒紧紧搂住她的身体,像要揉进自己的身体里面,大掌上下抚摸著她娇软的背脊,感受著她全然的顺服。 
嗯,连……君儿忘情的呼叫著,意识到他的大手正拢上她的胸乳下沿。 
嗯,我在这儿。他掌中盈满她软热的绵乳。 
我……饿了。君儿喃喃道。 
嗯,我也饿了。他掂著那变轻了些许的三十四D,没关系,他会把减少的部分再养回来。 
那我们出去吃饭吧!君儿离开他的唇,站起身拉著他。 
啊……你是肚子饿呀!他怅然若失的垂下手。 
当然啊!你不也说你饿了?君儿将他的衣物交给他。洗个澡,我们出门吃饭吧!很抱歉,没什么吃的可以招待你,我很少在家开伙的。 
我是饿了呀!不过,此饿非彼饿。连傅麒施施然站起身来。 
君儿尖叫一声,捂住眼急忙转过身去。你没穿衣服!  
连傅麒坏坏地走到她身後,一把抱住她。我当然没穿衣服,你不是看过好几遍了,还会害羞呀
君儿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某一处正炽热而坚硬的抵住她的臀部,她的脸更是烧红。 
我……我去客厅等你。惊鸿一瞥他那颀长的壮硕,她赶紧逃出房间,独留他邪肆而得意的笑声。 
他们在向日葵享用了一顿美味的义大利料理,餐後品尝著老板推荐的卡布奇诺咖啡。 
君儿,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连傅麒考虑了一个晚上,认真提出他所想的。 
好哇,什么事?君儿毫无芥蒂,一脸信任。 
我在想,艾苓结婚搬出去後你自己一个人住,而我待在台湾时一向住在饭店,所以我想,是否我可以去你那住呢?连傅麒神色正经得不带一丝意图。 
呃……好呀!君儿一时之间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可她喜欢他说的这个要求。 
说实在的,她一个人真的住怕了,女性的矜持让她不敢向他做任何的要求,可她的心里是真想和他在一起不分离的。 
你真的欢迎我去你那住?连傅麒没想到君儿会答应得如此简单。 
其实他原本是打算在台湾买个住处,再接君儿一块儿住的,可是他不愿让君儿有受委屈的感觉,毕竟他无法给她婚姻的承诺,同居这个说词会让她受伤害的,所以他才提出由自己搬进她家的作法,反正他只要将她租赁的住处买下,实际上就变成他的房子了,可是他会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告诉她。 
嗯,只要你不把我当成随便的女人就好。君儿微微苦笑道。 
你怎会如此想呢?在我的眼中,你绝对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我说的爱你,就是爱你的自爱和坚强,你绝对不能有这种妄自菲薄的想法。连傅麒的手越过桌面牢牢地握住了她的。 
嗯,其实艾苓要结婚搬出去时,我哭得很伤心,那种孤单一人的恐惧将我整个人团团笼罩著,我著实哭了好几天呢!君儿回想起来还会有点怕怕的,现下连傅麒开口要求同住,那她就再也不需要独自面对孤寂了。 
我会让你无暇去应付寂寞的,尤其是黑漆漆的夜晚时,你将会很忙碌的。他浓烈的挑逗语气让君儿窘怯得连脚趾都蜷曲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她不依的娇嗔,两腮火辣辣的。 
那现在你和我一起去希尔顿搬家吧!连傅麒几乎是迫不及待的。 
嗯,好啊!她喜形於色的轻快道。 
於是这对心心相印的恋人开始了两人世界的新生活。 
新加坡 
占地两千多坪的邰氏祖宅里,完全仿唐代的江南府邸设计,假山、流水、回廊、檐壁,以及亭台楼阁,都是一应的古色古香,一走进这儿有如回到古代的生活空间,除了居住在此的人一身现代衣著,一切就像一出古装戏的布景。 
云淡风清的午后连虫鸣也无声,在一处隐密僻静的假山底下其缕空的内部,阴凉的微暗处置有石桌石椅,平常这一处少有人来,最近却有了两个常客。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躲进这儿来。 
三叔,你找我来这儿做什么?软语细声的女中音轻喃道。 
珊瑚,你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邰肇南揽紧唤名珊瑚的女子,一点长辈样子也没有。 
三叔,我们不是说好了,在这个家中我是邰邵玫,不是那个千人枕、万人压的柳珊瑚。她气恼不已的跺脚。 
珊瑚,是的,这个名为邰家失散多年的千金,真实的身分是个名为柳珊瑚的应召女郎,是邰肇南到香港出差时,在一次和她交易当中想出一个李代桃僵的计画,以她为棋子,设计一切,让她以邰邵玫的身分进入邰家。 
珊瑚的年纪和失踪多年的邰邵玫相当,但她却混迹在杂乱低下的卖春世界里,她是被母亲的不知第几任丈夫在欠下巨额赌债後,以她正当二十岁的黄金年华抵债卖给赌场。 
她从如一张白纸般的不懂世事,经历一再的抵抗换来挨揍,逃跑换来监禁,不从换来强暴後,她妥协的堕落了,她甚至在习惯後转变成个中高手;什么样的客人要用什么样的招式来应付,客人要任何一种服务她都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满足他。她一直过著这样的生活,直到她遇见了邰肇南,这个新加坡来的富商,他赎下她的身契。 
他给了她一个跳脱这个卖身生涯、以新的身分进入上流社会的机会,只要她接受他的安排,各种上流社会人士的生活习惯,高贵气质的培养,饱读各种知识,将她塑造成一个名门淑女,然後以失踪多年的邰邵玫的假身分进入邰家。她不知道邰肇南的目的和企图是什么,她也不需要知道,她只知道要紧紧抓住目前所有的一切。邰氏的千金小姐有个多年来亟欲补偿她的母亲,她是那么的慈爱而温煦,像圣经中耶稣的母亲玛利亚,她几乎是沉溺在她满满的母爱里;而邰家千金的身分让她倍受三千宠爱,有著供应不尽任她挥霍的金钱,这是她作梦也想像不到的生活,所以她一心一意的听任邰肇南的命令行事。 
哦,对哦,你现在是我大哥的女儿,喊我三叔的小侄女。他大手拨开她上身的网状线衫,钻进蕾丝胸罩里,掳掠著她软糖似的胸脯。 
既然……你是我的三叔,这种行为是不是就不该再有了。珊瑚扭动著身子,躲避他的毛手毛脚。 
邰肇南眼中精光一闪,森冷的语气中净是恫喝,你以为你真的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可以指示我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了吗?他毫不留情的加重力道,将她的乳房给捏疼。 
好痛!你弄痛我了!珊瑚扳著他的大掌,受不住地喊疼。 
痛,这种痛还算不上什么,如果你这张可爱的嘴巴再乱说些我不喜欢听的话,珊瑚,你知道的,我可以将你拱上目前的身分地位,我也可以让你过比你之前的生活更悲惨的日子。他逼近她的耳畔,温柔地呢喃著最残酷的威胁,懂吗
我……这我当然知道。珊瑚恐惧的点点头。她早已忘了那些低下阶层的生活,而邰肇南的恫喝绝不是说假的,他的确有此能耐让她生也可以,也可以让她过得生不如死。 
那你还会告诉我什么是不可以的吗?珊瑚。邰肇南放松手掌的劲力,转为轻揉慢弄。 
不,我不敢了。珊瑚深知识时务的重要性,这是让她在堕入卖笑生涯後,让她能一直平安无事的混迹的保身明则。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邰肇南眼中森冷的精光一敛,换上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狂肆掠夺。 
他的大手钻进她雪纺纱短裙下,寻找著那片他品尝过无数次的甜点佳肴;她则无奈的配合著他发出他一向爱听的淫声秽语。他更是兴奋,一个反转将她放在石桌上,翻起那掩藏不了多少隐私的裙底,她穿著吊袜带的下半身尽露无遗,细致的蕾丝底裤薄薄的一层,仅仅稍微遮掩住那三角形的黑影,他一个撕扯,那片美丽的布料转眼破碎离身,可怜兮兮地被丢弃在石桌下。  
邰肇南看著珊瑚泪珠凝睫,楚楚动人得让他男性里隐藏的一股兽性街出藩篱,欲一展雄风狂暴的驰骋发泄在她娇软雪白的身子上。他掀开她的上衣,剥掉胸罩,让两只白嫩玉乳弹跳而出,他再以狂狮扑杀猎物之势,张口用力含住她右边的雪峯,唇舌饥渴的舔洗吸吮著,她历练的女体马上有著最诚实的反应,她挤压著软绵的熟乳不断送进他的口中,两脚曲起抵在石桌硬实的边沿身子蠕动著。 
珊瑚,你的身体不会说谎的,它是多么的迫不及待。邰肇南中广的身躯进占她敞开的两腿间,他掏出早已硬如炽铁的熟箭,在她微湿的蜜谷间磨蹭著。 
给我,快给我!珊瑚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场荒谬的野合。 
你再多求我一些,我也许会给你一个痛快。他扭拧著那充血的核儿,残忍的弄痛著她。 
好痛!珊瑚忍不住滴下一串泪花。 
会吗?他两指探弄著那爱泉涌出的穴口,邪气秽语的揶揄她,不过这儿可是爽死了。 
!珊瑚感觉邰肇南的粗硬在她最柔嫩的一处浅浅地戳刺著,并未进入,这让她更是骚痒难耐,她浑圆修长的双腿夹紧他,作著无言的邀约。 
!看我插得你死去活来。邰肇南一个抖身,粗鲁的贯进珊瑚的甬道里,引得她弓身吟叫出声。 
嗯……啊……珊瑚痛恨自己的身体无法摆脱邰肇南的挑逗而反应著他的挺进。 
珊瑚啊,看我们合作得多麽愉快呀!邰肇南男性雄风正是狂暴的怒吼著。 
他一再抽插著珊瑚翻开的绯红色花唇,兴奋地挤捏著她软绵的椒乳,将那顶峯的蓓蕾给掐得硬挺凸出,他伸出舌头将两朵红花舔得水亮,胯下的雄风凶猛的攻击著她滑腻热烫的蜜道。 
哈……哦……啊…… 
珊瑚知道邰肇南要到达高潮爆发出来了。啊!不……不要……不可以……射……射在里面…… 
我偏偏要射在你的里面,要满满的射在最深处罗!邰肇南几个急速街刺,溃决在珊瑚痉挛的幽径中。 
阴凉暗室中云雨过後,交欢的味道浓烈地翻涌著,珊瑚虚软的瞪视著假山的一角,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破烂的洋娃娃。 
邰肇南抽出自己,整理著衣著,一面下令著,你的婚期快决定了,趁连家在确定的日子还没通知前,你每个晚上十二点都要来我房间里报到。他冷酷无情的道出在她出嫁前他将物尽其用的决定。 
在邰肇南走了有好一会儿後,珊瑚才撑起自己似被狂风肆虐过力殆气馁的身体,她麻木的拉好衣服、抚顺裙子,没穿内裤的她像个游魂般荡离这座造形巍然的假山,每走一步邰肇南遗留在她体内的白浊精夜便流出滑下她的大腿内侧。她知道就算结了婚,进入另一个显赫的家族里,邰肇南也不会放过她的,这一辈子她是逃不开他了。 
君儿能感觉得到连傅麒这趟回新加坡带著一份不耐烦的心事回台湾,是什么事让他困扰了
正因两人真正一块生活,她有意无意中总会碰触到他以往从不在她面前显现的另一面,她好奇也害怕著,眼前的两人世界像是与他另一个生活隔绝的玻璃缸,虽然亲密,但她却总会不由得想探知他的另一个世界,他对她可有著如何的打算吗?他们真的可以这样一直在一起吗
这天,君儿结束了排定的美容保养课程,她到超级市场买了许多的食材,打算回家煮一顿丰盛的晚餐。她最爱为连傅麒烹调的美食被他一扫而空的感觉,混杂著骄傲、喜悦和甜蜜的幸福。 
她将东西买得差不多後,走到收银台交由服务小姐结帐。提著两大袋的东西,她走出位於地下室的超市,站在街角准备走到对面搭乘计程车回家。 
等待绿灯的这时她不经意的看到了嬿嬿,她有些儿落寞的坐在公车站牌下的椅子上,君儿向她那儿走过去。 
!嬿嬿,好久不见,你在等车吗?她有一阵子没接到嬿嬿约做保养的电话了。她曾打电话找她,却一直没联络上,使她不由得猜想著她怎么了吗?是否出了什么事?她关心这个像姊妹的朋友。 
是你啊!君儿。嬿嬿回答得有气无力。 
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吗?君儿看著她微微苍白的脸庞。 
是吗?我的脸色那么糟,要说没事不就骗不了人。她摸摸脸颊,苦笑的扯动嘴角。 
君儿在她旁边坐下。出了什么事吗?她关心的问著。 
我……我被骗了!嬿嬿哀痛的低喊著。 
君儿马上联想到嬿嬿提过的恋情。是那个男人吗
嗯。嬿嬿不怕说出来会被她嘲笑,他把我存的钱给借走,然後一去不回了。她眼中蓄满了泪水,似要涌出眼眶,但被她强忍了回去。 
多少钱?君儿蹙眉、忧心忡仲,她知道嬿嬿存钱存得辛苦,而且那些钱是要还债的,要是还不出来,不知道会又被逼得做出什么样的牺牲。 
两百万。嬿嬿喃喃说出她努力一年所存的卖笑钱。 
嬿嬿,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君儿难过的拉住嬿嬿冰冷的手。 
是我太没有识人的眼光了,你早就在帮著我了,是我一直忽视你的叮咛,被爱情给冲昏下头,一个劲儿的栽进他甜言蜜语编织的陷阱里;会被骗,也是我自己活该。嬿嬿哽咽著,痛心疾首的责怪自己的傻。 
不,嬿嬿,你千万别这么想,是那个男人太不应该了,利用了你的真情来骗取你的钱财,他太可恶了!君儿在心中将那个没良心的男人骂个狗血淋头。 
反正钱是拿不回来了,再怎么懊恼也没有用了。嬿嬿看著车流来来往往,几次想冲了过去了结自己。 
你可别想不开,找不到那个男的了吗?君儿看著嬿嬿的眼睛望向路中央,一股不好的想法让她心惊胆战,下意识地紧握住她那几乎失温的手心。 
遇见了你我不会了,那个男人,我是找不到了,他给我的一切联络资料和方法都是假的,我还傻得一次也没去确认过。嬿嬿失神的凝视著君儿包覆著她的温暖小手。 
那你拿什么去还债?君儿提出最重要的问题。 
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了。嬿嬿一字一句,像死神已在她面前招手。 
你别胡说了,我那儿大约有八十万,我再想办法帮你凑足两百万,你真的绝对不可以有灰心的念头。君儿急切的喊著,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绝对不能在此刻放著嬿嬿不管,她怕她会做出傻事来。 
君儿,谢谢你。嬿嬿了无生气的眼眸露出一丝温度。只有你在此刻还是一样的热血心肠,你该躲得远远的才是明智之举。 
你说那什么话,现在听我的,你先回家等,我马上回去凑钱,你一定要等我。君儿笃定的口气给了嬿嬿信心。 
你……真的有办法?嬿嬿反而担心起君儿要用什麽办法弄到钱。你可别胡来。 
放心,我不会的。君儿给她一个放心的笑容。 
於是君儿在将嬿嬿赶回家後,自己也尽快的回到家;而回到家时,连傅麒刚好也回到家了。 
连,借我一百二十万。君儿不忸怩迂回的坦言直说。 
好呀!什么时候要?连傅麒脱下外套,一口答应。 
你不问我拿钱做什么?君儿愣愣的,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问也不问的就应允了。 
你的眼神清澈明亮,直直照进我的心中,它告诉著我,一向不对我提出任何要求的你会开口借钱,那必定是你真的有急需,而你会想到我,我很高兴。连傅麒了解的细心道。 
君儿心中一阵震撼,泪水哗啦啦地流下。 
连傅麒手忙脚乱的拭著她突来的泪水泛滥。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要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哭了
我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才哭的。君儿泪中有著感动窝心的笑容。 
哎呀!我对你好应该要笑才对嘛!连傅麒揽她入怀,揉拧著她娇嫩的颊畔。 
连……君儿甜软的轻唤著。 
嗯,什么事?连傅麒轻吻著她小巧白皙的下巴。 
我好爱你。君儿深情地诉说著她心中最真实的思慕。 
多爱?他轻啄著她微微上弯的红唇。 
我好爱、好爱、好爱你,爱到了非听你的声音不可,非闻你的味道不行,只有在你的身边……她回吻著他的唇。 
如何?他爱死她纯真的告白了。 
只有在你的身边,我才会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女人。连傅麒揽著君儿跳著圆舞曲,旋进了卧房,扑倒在软软的被褥上。 
还有呢?连傅麒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一颗又一颗,让她洁白姣美的身子一寸一寸展露在他的眼前。 
就会头晕晕的,整颗心都沉淀下来了!君儿闭上眼,全心全意的领受他即将带给她绝无仅有的燎原情欲。 
君儿,今晚的你似乎又和昨天之前我所知道的君儿有些不同了。他抚摸著她那在他细心照料下的丰盈,已回复了原有的三十四D 
啊……这……这……有吗?我还是一样的我呀!他轻握住她一只白玉椒乳,揉弄得它越来越是胀大,还低头对著樱红的乳尖呵气。 
君儿,我总觉得你要飞走了似的。连傅麒张口含进凸出变硬的蕊珠子。 
!我要飞了哦!君儿细声吟喃著他在她身上的弹拨。 
不行,你得待在我的身边才行,你只能在我怀里飞翔。他一个收口,用力吮住她甜美的蓓蕾。 
嗯,我只在你的怀里飞翔!她紧抱住他的肩头,将自己更往他的口中送。 
一场巫山云雨情急遽而缠绵,他的阳刚、她的阴柔,调和地演奏著一首又一首古老的爱之乐曲。 
连傅麒抬起埋首在君儿背上的头颅,轻抚著在他重力加速度的街刺下昏过去的娇软胴体。雪白凝脂般的美背上两个淡粉红色三角形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眯著眼研究著,两个位於肩胛骨间的直角三角形左右对称著,不像胎记,若是的话早先他就应该看过的:他指尖在上头画抚著,脑中似有一段记忆一闪而过,快得让他来不及捕捉。 
辗转醒过来的君儿害羞一笑。我睡著了。她翻坐起,拉过薄被掩住胸前。 
君儿,你的背部有胎记吗?连傅麒聊天似地问著。那对三角形看似一双翅膀。 
没有啊!君儿伸手摸摸背後,觉得连傅麒问得好奇怪。 
我看看。他再细看,那两个粉红色正慢慢转淡著。 
有吗?君儿好奇著自己的背部他又不是没看过。 
没有了。连傅麒无法理解那粉红色几乎已不见了。 
是本来就没有,不是没有了。瞧你说得好像胎记突然冒出来了似的。君儿离开凌乱的床铺,进入浴室。 
这时连傅麒的手机乍响,他心不在焉的接起。 
喂,戈长老,你好!连傅麒恭敬而有礼。 
小伙子,是什么事,让你可以把揪出邰老三那只老狐狸的诡计的重头戏给搁在一旁,一个礼拜也不闻不问?戈壁,这个连氏族裔中特异能力非常诡谲的老者,古怪的性子和其他的人合不来,却独独和连傅麒这个後生小辈处得愉快极了。 
阿正回消息了?还是梅兰那边有进展了?连傅麒还为刚刚的发现困惑著。阿正是他手下一个专任秘密调查工作的保镖,梅兰则是他的副手。 
看来你是没那闲工夫和我扯淡,那我就长话短说。你的怀疑没有错,梅兰那儿有一些你会有兴趣的发现,你晚一点会收到我寄的快递,内容相当精采。一戈壁清清喉咙,正色道:邰老三和那个他带回来的女人两人之间非比寻常,而且邰家的那个姓唐的蒙古大夫,著了邰老三的道,被他抓了个把柄,所以什么都得听他的,就这样了。 
连傅麒听完戈壁筒略的报告,满意一笑。果然。 
哦,对了,没想到那群老头子老虽老,动作还满快的,拿到你们俩八字合出的黄道吉日,大大小小一切准备得差不多了,已经要进行下聘的动作,要你快点回来。戈壁老讦的笑道。又有场好戏可看了。 
别忘了那群老头子里,你也算其中一个。连傅麒反唇相稽。 
臭小子,你皮痒啊!拿我和那几个老顽固比。戈壁怒发冲冠。他最恨别人说他老,虽然他七十有五了。 
我会找个时间回一趟新加坡的。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记忆又闪过连傅麒的脑中,他不理会戈壁接下又说了些什么,就关掉手机的通讯。 
他似乎在哪儿看过这个画面,那对粉红色的三角形。 
记忆停格在一个小女娃儿身上……啊!那是……天使


第九章 

惊人的发现让向来以沉著冷静自傲的连傅麒也为之震撼,他将所知的线索串连起来,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他看了眼腕表,九点整,他在手机上键入邰邵杰个人专用联络电话号码,占线中,他又重拨了几次,还是一样。他心中焦急著不能马上联络上邰邵杰本人,当下他又马上拨通电话给他的秘书,交代购买两张明日飞往新加坡的机票,他决定带君儿回新加坡,他有预感,所有一切答案到那儿就揭晓了。 
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君儿罩件浴袍,自蒸气氤氲的浴室走出来,正拭乾发尾的水珠。 
君儿,明天和我一道回新加坡好吗?连傅麒脑中思转著说服君儿的理由。 
怎……你怎么会突然要我和你一块回新加坡?君儿被他吓了一跳,他的提议让她不知所措。 
临时有件急事,非得回去一趟。连傅麒只恨还不能说出所有的一切。 
那我在家等你回来就好了,不用一块去吧!君儿退缩,想躲在安全熟悉的地方。新加坡,对那儿她有种陌生的怯意。 
不行,我不想和你分离,回去新加坡可能得待上好几天,我不愿离开你那么多天,晚上没有你睡在怀里我会睡不著觉。他搬出最有效也最事实的理由。 
可是我……他的说服力让君儿犹豫不决起来了。 
分离,她没想到,可真发生了,却又是那么的令人依依不舍。一想到上一次他回转新加坡的那几天,她的生活简直是苦不堪言的寂寞。 
好啦!到新加坡玩个几天嘛。看到君儿的动摇,连傅麒再继续游说她。 
好……好吧!不过我得先安排好几件事。君儿终於答应了。 
那就明天下午的飞机。连傅麒开心的抱住她。 
新加坡,那个乾净的国家,是君儿唯一的印象。 
隔天一早,君儿将从连傅麒那儿借来的钱凑上她自己手头上的钱,合起来共两百万,马上送到嬿嬿家。 
君儿,你是怎么借到钱的?才一夜的时间。妩妩红著眼眶,不敢置信地看著颤抖的手中君儿送来的两百万支票。 
是向银行借的,可不是抢来的。君儿笑嘻嘻道著。 
连傅麒倒变成了她个人的银行似的,但也多亏有他,事情才能顺利解决。 
谢谢你,我一有钱就会马上还你的。嬿嬿破涕为笑,她绝不会忘了君儿的这份恩情。 
对了,我一直想问问你,那个骗了你的钱的男人叫什么名字?让我遇上他,一定叫他把从你这儿骗去的钱给吐出来!君儿手握拳,忿忿不平道。 
那个卑劣的男人名叫邰肇南。妩妩咬牙切齿地说,恨不得拆他骨血。 
连傅麒看著戈壁寄给他的快递,那是一张薄薄的VCD,他将它放入电脑的光碟机中,上面的黄色小灯闪了闪,POWERDVD便自动的开始播放。 
画面上是他认得的地方,那是邰家的花园里颇为僻静的假山一角,邰肇南和邰邵玫先後抵达其下的一个洞穴,两人之间的肢体动作一点也不像叔侄,倒像是嫖客和妓女般的肆无忌惮,而当他听到邰肇南叫唤邰邵玫另一个名字时,他是一点也不惊讶了,那个真名为柳珊瑚的女子,表面对邰肇南恭敬迎合,但他看出她眼底隐忍的一丝叛逆。 
两人合演了一出相当精采但儿童不宜的色情电影,他跳过那段最激烈淫荡的部分;第二段的场景换了个像是诊所的地方,他不认得是何处,但他却认得出现的两个人,其中一人仍是柳珊瑚,而另一个人则是邰家的专属医生唐彬。 
柳珊瑚先是楚楚可怜的嘤泣著,在唐彬走近安慰她时,她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愕然反应不及时抱紧著,用艳红菱唇堵住他张口欲说的话,他的挣扎在她极富技巧的挑逗下软化了下来。柳珊瑚伸出白皙的纤纤小手,飞快的拉下唐彬裤子的拉链,毫不迟疑的探手伸入,抓握住他微微贲起的男性象徵时,他所有的理智全部瘫痪了,他一反斯文尔雅的表相,一把抓住她膨软熟熟的椒乳,在她以十指撩揉起他更强烈的快感时,他也加重劲道的搓揉著手中的丰盈。欲火一发不可收拾,他快速的脱下她身上简单而面积不多的布料。 
哦,唐医生,你好硬、好熟又好大。柳珊瑚淫荡的说著暧昧的言语。 
你这个小妖精!唐彬在褪去她全部的衣服後,贪婪的扫视著眼前赤条条的白皙女体。 
唐医生,你别这么看人家嘛!她嘴上如此说著,却一脚举高磨蹭著他的下体。 
好,我不看,用摸的,用做的。唐彬无暇细思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软玉温香在怀,他只想著要赶快冲进她的体内,恣意妄为的掠夺她销魂的每一寸。 
柳珊瑚笑里藏刀,将自己迎向唐彬的手、口,一边手脚并用的脱下他的衣物。 
唐彬尝尽柳珊瑚口中的每一处角落,大手将她搂得贴紧他的胸前,她耸动的椒乳挤压著他,让他更是迫不及待,在两人全裸相向时,他探索著她的密径,发现她已湿软的欢迎著他,他一个使力,两指没入她狭窄的甬道里,抽拉旋转、交互不停的运动著。 
柳珊瑚使出浑身解数,妖娆的配合著,适时的挺胸、扭腰、摆臀、抬腿、拱高自己。唐彬简直是狂野得红了眼,他将她推贴在一面落地的大镜子前方,从後面进入了她,抽插著她紧缚住他的蜜径。柳珊瑚的脸侧贴在镜面上,胸前两只圆润也贴在上头,在唐彬冲进她时,那对丰盈更被挤压的密合著,两人维持著这个姿势交合。 
唐彬在不知第几回的冲刺後,一阵猛烈狂插,在柳珊瑚的体内射入了他的高潮。 
而他没想到的是那面镜子是一面特殊的魔术镜,在他这一边看起来就只是一面镜子,但镜子的另一面却是能透视他这一边的玻璃镜。而他的办公室的隔壁是邰肇南租下的单位,他在共用的墙壁上装设了这面镜子,营造工程神秘的进行,连唐彬也没察觉到。 
从头到尾,两人所发生的一切,全部都被收录进镜子後架设的一台摄录影机里。 
看来这就是唐彬落在邰肇南手中的把柄了,他那个悍妻及她强势的娘家若知道了这个故事,必定不会让他好过了。连傅麒冷笑的想。 
如此看来那DNA的监定根本是假造的,是邰肇南一手策画了这个虚伪的邰邵玫回归邰家,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连傅麒百思不解,一甩头,他决定将这个问题留给邰邵杰去伤脑筋。 

新加坡 
君儿的不安在抵达连傅麒位於新加坡市区一处宅邸的门口时爬升到了顶点,她的心中净是慌乱,他则轻揽著她,给她一个鼓励的笑容。 
别担心,我父母亲人和蔼可亲得很,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要一副如临大敌般的惊惧。他拉住她些微冰冷的小手。 
我……我想我还是别打扰他们了,你送我去住旅馆吧!君儿仍是有点儿怕怕的。 
不行,你自己一个人在旅馆我不放心。先进去看看嘛!如果你见过我父母後还是坚持要去住旅馆的话,我再送你去,这总可以了吧!连傅麒相信他那个宝贝母亲绝对会使出妙方留下君儿的。 
那……好吧!君儿硬著头皮,有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微妙感觉。 
她跟著连傅麒走进雅致而清丽的客厅,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兴高采烈的走了出来。 
少爷,真高兴你回来了。她两手拉住连傅麒。 
余妈,你还是一样的苗条美丽。连傅麒又开始施展他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危险笑容。 
还是一样的甜言蜜语,不过我就是无法抗拒的爱听。被唤叫余妈的中年妇女呵呵地笑著,在看到一旁的君儿时,表情一敛,从头到尾的将她扫瞄了一遍。 
君儿,这是余妈。连傅麒为两人介绍著,余妈,她是君儿,我带她回来住个几天。 
余妈,您好。君儿好不容易地微笑著。 
嗯,好好好,女孩子就是要多笑才漂亮,像朵花儿。余妈拍拍君儿有点苍白的脸蛋,笑容扩展阔来。 
余妈,我父母亲人呢!连傅麒拉著君儿落坐。 
儿子呀!我们可是等你等了好久,你可总算是现身了。乔馨兰伴著夫君一同走进客厅。 
母亲,您还是和我三岁时一样的美丽动人。连傅麒嘻皮笑脸的说出裹上一层蜜的美丽言辞。 
换别句来巴结我吧!乔馨兰在儿子脸颊上轻拍两下,撒娇般甜腻道。 
母亲大人,我实在找不出比这一句更贴切的真话了。连傅麒将身後的君儿拉到双亲面前。 
连京鸣精光内敛的眼瞳若有所思的闪过一份了然,他真心的笑了开来。 
父亲,母亲,这是君儿。连傅麒的手始终紧握著君儿。君儿,我父母亲。 
伯父,伯母,你们好,不好意思打扰了。君儿礼貌的点头行礼。 
不会的,一点也不打扰,欢迎、欢迎!乔馨兰热情的将君儿从连傅麒的手中给夺了过来。 
君儿,你千万别拘束,就当是回到自个儿的家。连京鸣笑容可掬的看著君儿。 
谢谢伯父、伯母。君儿七上八下的不安终於在两老熟络的言语中稍稍放下心来。 
你一定累了或想梳洗一下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乔馨兰拉著君儿便往客房走去。 
我……君儿回头看著连傅麒。 
你可别有去住旅馆的念头,我绝不放心你一个如花似玉般的女孩子去住外面。乔馨兰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拉著君儿离开了客厅。 
连氏父子有三秒钟的静默,然後不约而同的笑出来。 
事情我都大约听戈长老提过了,你有什么计画?连京鸣先提出问题。 
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要如何进行,一切得等我联络上邵杰才能决定。连傅麒虽已有腹案,但他可不想打草惊蛇。 
!看来你是信心十足了。连京鸣看著儿子眼中写著笃定。 
虽没十成,也有九成九。连傅麒向父亲坦言道。 
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连京鸣拍著儿子坚毅的肩膀。 
谢谢你,父亲。连傅麒回给父亲一个感激的笑脸。 
很像,君儿很像茵涵她年轻时的模样。连京鸣向儿子轻声说道。 
连傅麒没想到父亲会如此说。父亲,你看出来了
你太小看你的父亲大人了。他神秘一笑。你是很杰出了,但还是得再多磨练、磨练。 
看著父亲睿智的眼中写著激赏和肯定,连傅麒敬佩地了解到父亲为何甘心放弃争取首席大当家的权利了。 
君儿,我这么喊你可以吗?你看这个房间还可以吗?乔馨兰慈祥的带著君儿进入一间典雅清秀的卧房。 
伯母,您当然可以喊我君儿,这个房间是我所看过最美的卧房了。君儿没想到她担心了老半天,一切却是如此亲善。 
那么希望你住得愉快。乔馨兰打开一扇茶色玻璃落地窗,清风流动。 
伯母,谢谢你。君儿在面对乔馨兰温婉慈爱的脸孔,孺慕之情自然而生。 
哪儿的话,你是傅麒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我相信这其中必有他的用意,你对他而言必定有著特别的意义。我自己没有女儿,看到你还真想认你当乾女儿,不过傅麒一定不会同意的。知子莫若母,乔馨兰投给君儿一个定心丸。 
伯母,不瞒您说,我是一个孤女,若真能有您这样的母亲,那定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君儿坦诚道。 
会的,我相信我绝对会有听到你喊我一声妈的时候。乔馨兰铁口直断。 
君儿心中却不这么认为,但她不想破坏眼前这一片和谐,所以她将乔馨兰的话放在心门外,不敢认真的放进心坎里。 
在十五个小时後,连傅麒终於直接找到了邰邵杰,在他的书房里两人面对面的坐著,连傅麒先将戈壁交给他的VCD递给邰邵杰。 
三十分钟後,邰邵杰眼中因看过内容而有著杀人的欲念。这个王八蛋!玩弄人心,操控人性真有这么好玩吗?他单手折断手中的笔。 
你打算怎么做?连傅麒快人快语。 
妈妈又会伤心好久……邰邵杰一想到揭发的後果,心中悲伤不已。 
不会的。连傅麒口气中有著十足十的信心。 
怎么说?邰邵杰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在箱根的那一个夏天吗?连傅麒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道。 
我怎么忘得了,我母亲的笑容就遗失在那一年的夏天。邰邵杰苦笑的眼中有著一丝哀恸。 
那一年邰邵杰七岁,小他三个月的连傅麒虚岁也算七岁,由於两人的父母交情匪浅,所以连傅麒在告诉母亲邵母邀他一起和邰邵杰到邰家位於日本箱根的别墅度假时,母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所以连傅麒和邰邵杰和邰氏夫妇,以及邰邵杰甫出生不久、刚满八个月大的小妹妹,一行人来到绿意盎然、清风宜人的箱根别墅。 
这个假期是连傅麒童年里其中之一的一个完美的回忆,两个小男生打球、游泳、钓鱼,样样玩得不亦乐乎,而且他们共同发现了一个邰小妹妹身上的小秘密。 
那天下午,两个小男孩在湖里游过两、三回,觉得有些困意想回别墅小憩,回到後院发现睡在大树下摇篮里的女娃儿正在哭著,小小的脸蛋红通通,两个小男生紧张了起来。 
哎呀!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哥哥疼你。邰邵杰手脚俐落的抱起女婴孩,很有经验的轻拍著软绵的小身子。 
邵杰,你有奶哥的味道哦!连傅麒取笑道。 
去你的!我的妹妹,我不疼难道留给你疼呀!女娃哭声变得细细抽泣。 
她是不是饿了?连傅麒问了个实际的问题。 
有可能。邰邵杰拿起摇篮里的开水递到女娃儿嘴边,她没兴趣的转开头。 
那有可能是尿尿了。这也是连傅麒这些天来观察邰妈妈照顾小女婴而得来的心得。 
我看看。邰邵杰翻动著女娃儿的衣物。 
哎呀!不对啦,我看你妈妈都是先这样的。连傅麒拿了块帮宝适。 
不是这样啦!邰邵杰扯著衣服的蝴蝶结。 
原本小声哭泣的女婴孩翻了个身用力的大声哭了起来,两个小男孩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邰邵杰的母亲朱茵涵从屋里拿著装满奶水的奶瓶急忙跑了出来。 
哎呀!哥哥们,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朱茵涵好笑的整理著小女儿凌乱的衣物。 
我们……两个小男生不知如何说明原由。 
邰妈妈,侬侬是个小天使!连傅麒如发现新大陆般大喊。侬侬是小娃儿的昵称。 
真的耶,我的妹妹是个小天使!顺著连傅麒手指方向,邰邵杰也兴奋的嚷著。 
哎呀!让你们发现妹妹的秘密了。朱茵涵笑吟吟地将女儿哭得汗湿的棉衫换下,打算套上另一件婴儿服。 
小名为侬侬的女娃儿在母亲的安抚下哭声暂歇,两个小男生好奇的观看著小女婴白嫩的背部,因为用力哭泣的缘故,在凝脂的雪肤上位於背部的上方,两肩胛骨其间浮现了两个小小、淡淡的粉红色对称直角三角形,像是一对翅膀。 
我的妹妹是小天使。邰邵杰骄傲的向连傅麒炫耀著。 
那只要侬侬当我的新娘子,那我的老婆就也是天使了。连傅麒不甘示弱的回嘴。 
侬侬要当我的新娘子,才不是你的新娘子。两个小男生友谊出现危机。 
看著争相不让的两个小男孩,朱茵涵抱著小女儿摇头大笑著。好啦、好啦,别吵了,侬侬会被你们吓到的。话一说完,两人马上闭口。 
邵杰,你是侬侬的亲哥哥,所以侬侬永远只能当你的妹妹,至於傅麒,他看到了侬侬的秘密了,我们得要他对妹妹负责哦
两个小男生对这番道理似懂非懂。 
我会负责的。连傅麒拍胸发誓著。 
好吧!我会监督你的,绝不让你欺负我们家侬侬。邰邵杰像个小大人,叉腰点头著。 
那我们家的侬侬就要拜托傅麒了。朱茵涵跟著两个小孩子一起开玩笑著。 
妹妹来,见见你的新郎哦!抱著香软的小女娃,调整著使她最舒适的姿势,朱茵涵将奶瓶送到她小巧红嫩的嘴中,饥饿的小女婴用力的吸吮起来。 
连傅麒再次著迷的看著甜美的小东西,以他这小小年纪的专注,细细地凝望著他的新娘子。 
你可要好好地对待我妹妹哦!邰邵杰像个小母鸡般在一旁叮嘱著。 
两个大男人一同回忆著那段童年往事。 
後来你也知道的,回国後不久,妹妹就被绑架失踪了。邰邵杰仍不能置信,竟会有人如此可恶,以绑架这种残酷的手段伤害他纤细的母亲。 
如果我告诉你,二十几年後的现在,我在一个女孩子的背後又再度看到那对粉红色翅膀,你信吗?连傅麒缓缓道出他的发现。 
邰邵杰几乎是跳了起来。信!我信,那个女孩子现在人在哪里?他的反应是那么的强烈,比起邰肇南带回那个伪装的柳珊瑚出现时,几近两极化的态度。 
她现在在我父母亲那儿,我找你是想更进一步的确定,你的手上有当初唐彬所做的DNA比对资料吗?连傅麒冷静的说出他所要查明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有,报告书留存在我这儿。邰邵杰马上找出。 
那我马上回去带那个女孩到市府医院,你带著报告书,我们一个小时後在那碰头。连傅麒做出最有效率的进行方向。 
我马上出门。邰邵杰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那就医院门口见了。连傅麒在车库追上疾行的好友。 
两人眼中交换著一抹事实揭晓的亢奋,各自开车离开,向著一致的目标前进。 
连傅麒回到家中,以检疫的理由将君儿带往医院,君儿完全相信的跟随他。 
到了市府医院,君儿听任连傅麒的指示,由护理人员进行著抽血的工作,待抽足了所需要的量後,两人一同走出检验站。连傅麒为她介绍了一个朋友,君儿很高兴能认识他的朋友,只是那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是热腾腾的迫切。这让她有些怪异,她并不担心自己,而是不解那人身上似乎有著一种吸引自己的情愫,但那份奇妙的感觉又非关男女之间的火花,而是另一种更温馨的感觉。 
君儿,这是我的老友邰邵杰,是他提出要检查的。连傅麒以手肘推了推看呆了的友人。邵杰,这位是我说过的君儿,刚才我已带她抽完血了,一切就等报告书出炉了。 
君儿,很高兴认识你。邰邵杰激动得两手握紧君儿伸出的右手。 
邰先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面对他的热情,君儿手骨有些吃痛。 
我们到对面的咖啡馆坐坐吧!连傅麒技巧的分开邰邵杰忘情的表现,他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 
三人心情各异的在咖啡馆里聊著,连傅麒的话不多,问得最起劲的是邰邵杰,而话说得最多的则是君儿。 
君儿,我听连说你和他是在台湾认识的?邰邵杰调整好激荡的情绪波动,试著慢慢提出他心中的一些问题,他婉转的开口,不希望吓到她,更别说是伤害到她。 
嗯,我们第一次的碰面相当不愉快,那是在机场大厅里,他在人来人往的电梯前夺走了我的初吻,我几乎被他吓坏了,简直是逃命似地跳上计程车。回想起来,君儿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我听连说你打小就住在孤儿院?邰邵杰几乎是艰涩的说出这个问题。 
君儿有些讶异第一次见面的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她寻求连傅麒的帮助。 
君儿,邵杰没有恶意,他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 
连傅麒的话让君儿有些奇怪,但看到邰邵杰诚恳的目光,她心想,反正这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於是她坦白的回答著。 
是的,我从小就住在孤儿院了,院长汤姆仕和他的太太,是我所认得的亲人,据他们所说的,我到院里那时大概是八、九个月大吧!君儿简约说道。 
你难道不曾想寻找你的亲人吗?邰邵杰紧张的抓住水杯,用力得指调节都泛白。 
我怎么可能不曾想过,只是毫无头绪要从何找起,汤姆仕夫妇说我出现在孤儿院门口时,除了身上穿的一件婴儿服和一条薄薄的被巾,就无其他长物,更别说是身分证明了。君儿淡淡一笑,掩饰著心中的愁绪。 
连傅麒适时地握住她的手,给予坚定的力量,君儿感激的注视著他。 
君儿,我……邰邵杰急切的想表达心中的意念,却怎么也找不到适当的说词。 
邰先生,你别在意,我并不在意说出自己的出身。君儿反过来安慰著邰邵杰。 
那你会怨恨你的真正亲人吗?你现在过得快乐吗?这是最重要的问题。 
正因为此刻的我很快乐,所以我一点也不会怨恨他们,我倒是该感谢我的母亲,谢谢她将我生下来,我才能有幸认识连。君儿甜蜜的凝望著连傅麒,眼中是坦荡荡的真挚。 
邰邵杰此刻才能分神注意到连傅麒对待君儿的态度简直就像是最亲密的爱人一般,而君儿则像是只快乐的小鸟,眼光心思全部倾注围绕著他翩翩飞翔。他很简单便能得到结论,两人正是一对热恋中的爱人。他放心的笑了,不管报告的结果如何,他都真心祝福著他们。 
三人之间愉快的谈话在三个小时後邰邵杰的手机响起来电声时告一段落,君儿可以感觉得到邰邵杰看著她的目光又恢复先前刚见面时的热切。 
检验结果出来了?!我马上过去。邰邵杰和连傅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我们一同过去吧!君儿敏感的觉得那话中似有种慎重的判决。她看向连傅麒,他仍是那个要她放心的眼神。 
回到市府医院,邰邵杰和连傅麒带著君儿来到院长室,院长向他们点头致礼,示意他们在一旁的沙发组坐下,他的手中拿著刚出炉的报告书,他先告诉了邰邵杰结论。 
邰先生,医生群的检验结果是肯定的,两人的DNA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院长很权威的说出院里的几位首席医生共同的答案。 
院长操著正统的国语说著,所以君儿可以听懂他说的话,但她有些诧异著,他说的是DNA,为何会扯上DNA?是指她吗?那是谁的DNA和她一模一样
君儿,很抱歉对你做了些隐瞒,但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绝无恶意,只是要谨慎求得真正的事实。邰邵杰搭住君儿微颤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神更热切。你听好,刚才院长说的,是我委托医生群为你和另一人所做的DNA血亲监定,一个是你,另外一人是我的母亲,你们的DNA几乎是完全相同,这代表著一个结论。邰邵杰停顿下来。 
君儿被这突来的事件给弄得有些混乱了。他说什么?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同?这代表著什么?她有些恐惧、有些害怕、更有些兴奋,她几乎是渴望却又担心著他将说出口的答案。 
邰邵杰坚定的开口,这个结论告诉著我们你们是母女。 
君儿闻言脑中一片空白,她转头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连傅麒,後者缓缓点头。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惊人了,她只是抽点血做个例行性的检疫,怎会变成DNA检验,而更不可思议的是邰邵杰竟说她的DNA和他的母亲相符,那她不就和他也是亲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母亲,一个突然蹦出来的兄弟,她仓皇得无法消化他所说的一切。 
你是我失散了二十二年的妹妹,是妈妈被偷偷抱走的小女儿。邰邵杰继续说道。 
我……我……君儿看向邰邵杰褐金色的眼中那闪烁的星芒,她终於知道为何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么迫切的炽热。 
是的,你就是我的妹妹,真正的名字应该是邰邵玫。邰邵杰笃定的道出他绝对认定的真实。 
我……我有家人?我不是个没亲没戚的孤女?君儿压抑不住心中那股强烈的激荡,那种以为自己孑然一身的心痛,以往曾被嘲笑的心酸,被一股像重生得到亲人的狂喜给淹没。 
是的,你有父亲、母亲、和一个哥哥,也就是我。邰邵杰慈爱的轻声告诉这个他好不容易才寻回的妹妹。 
连,你听到了吗?我不是孤儿!我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哥哥。她眼中蓄满水气,热泪盈眶的脸上是她今生最美的笑容。 
君儿,恭喜你找到自己的亲人了。连傅麒真心为她高兴著。虽然在台湾时,他就已有预感是这样的结局,但真正看到她如此欢欣的面容,他还是感动不已。 
连,谢谢你。邰邵杰热烈的握住他的手。 
这没什么,能看到你们一家在二十几年後团圆,真是太好了。连傅麒看向容貌酷似的兄妹,只怪自己没在更早之前发现。 
那么现在我先带你回家看看,有些东西我想先让你看看。邰邵杰几乎不敢放开手,对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 
嗯。君儿点点头,徵询著连傅麒的同行。 
走吧!连傅麒同意道。 
邰邵杰带著君儿,这个他正牌的妹妹,准备回到她在八个多月大时便被迫离开的家。 


第十章 

邰氏位於新加坡市郊的一处产业,这是属於邰邵杰父母亲所拥有的宅邸,邰邵杰和他的双亲曾经在此度过一段非常愉快而且美好的生活,直到他的妹妹失踪後,欢笑便不再在这儿出现过了。 
邰邵杰带著君儿和连傅麒一同进入虽无人居住却整理得乾乾净净的屋子,窗明几净、阳光充足,庭院里绿草如茵、花团锦簇,是一个适合孩子成长的园地,可惜并无童稚的笑声。 
这儿,是你和我的出生地,直到你失踪之前,爸、妈以及你和我,我们就是住在这儿的。邰邵杰打开一扇拱形落地百叶门扉,数种花香、清灵鸟语随风吹送满室。 
君儿目光痴迷的收尽室内的每一个角落。这是她的家,她梦想了许多年的家的模样。 
上楼吧!我想让你看的东西在二楼。三人转而拾级而上。 
来到一扇米白色门扉前,邰邵杰看了君儿一眼,缓缓打开门。 
是一间婴儿房,君儿一步一步走进,看著精心布置的粉红色空间,墙角、天花板和地板似连成一片。散置各处的婴儿玩具,祥和而温馨的表达出布置者的用心和巧思。她贪婪细看的瞪大眼睛,感受著载满这个小小空间里的温柔氛围。婴孩的笑声,母亲轻哼的梦幻摇篮曲,似在眼前转播著。 
邰邵杰走至一张樱桃木桌前,那应该不是桌子而是婴孩的护理台,桌子三面设有护围,铺垫著一层软被,上面有个粉红色的小盒子,透明的盒盖可以一眼望见里头装的是婴儿专用痱子粉以及粉扑。 
君儿双手颤抖的轻轻抚过,那稚嫩的香气是她曾沾染过的呵护。 
邰邵杰拉开中间的一格抽屉,取出一本原来应是米白色而如今已泛昏黄的册子,他将它放到君儿的手中,点头示意她翻看里面。 
手中泛黄的手记,封面稍有磨痕但无太过的损伤,看得出主人细心的呵护。 
她吸了口气,颤抖著指尖翻开内页,第一页上面夹著一张约七、八个月大的小女婴的照片,她穿著一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开心地在茵茵绿草地上爬行著,小脸蛋上笑容无邪,天真得像个小天使般。她翻看照片背面,一行娟秀工整的字迹写著亲亲我的小乖,妈咪好爱你,希望你平安快乐地长大,下行注明著摄影时小女婴正好满八个月。 
雾气迅速涌进她的眼中,她轻轻抚著那字句,似能从照片上汲取到母亲浓重的爱心。眨眨眼,她翻开第一页,密密麻麻的字写满纸张,有些字滴到水似地晕开了,她鼓起勇气读看著。 
十二月十二日 
我情愿老天爷罚我让我瞎了双目,折断我的手足,剜去我的心肝,也不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的小孩。一个月了,歹徒抱走了小乖已经一个月了,除了第三天的一通要求赎款的电话,一切就如石沉大海般音讯全无。我真的不敢想,不敢去想他们合。如何对待我的小乖,我只能不断的向上天祈祷,叩求我的孩子能平安地活下去,不管她何时才能回到我的身边,只要她能活下去,我不敢再奢求其他。 
十二一月十三日  
我的孩子还是没有下落,一切能动用的警力,肇岷对黑白两道悬赏的重金,私家侦探,全都没有任何帮助。新闻媒体在宅邸围墙外死守著不去,像一群等待吃食腐尸的秃鹰。我不敢看向门口,我只能待在小乖的房里,将她的小铃铛收好,将她爱听的音乐铃擦拭乾净,免得一丁点灰尘让她打个小喷嚏。我将她的小衣、小裤、小鞋整理清洁,我最爱看她穿上那件嫩粉红的碎花小洋装了。我抱著她的小枕和小被子,看著天窗外的清蓝白云向云中的仙人求著,让我的小乖平安的活下去。 
十二月十四日 
我的小乖究竟在哪里?她平安吗?我的胸房胀痛著等待我的孩子来吸吮奶水。老天,她到底在哪呢
十二月十五日 
在温室里的小摇篮还沾有著小乖的奶香,她的笑声彷佛还回荡在红花绿叶之间,但我猛一回头,摇篮是空的,我哭著捶打著地面,直到肇岷赶来将我拉起身,他用手帕包扎著我的手,心疼我在粗硬的地面上敲打而造成破皮流血。我浑然不知,若是如此可以让我的孩子平安回来,捶断我的手我也甘愿。 
十二月十六日 
我梦见小乖在哭,她在害怕,我可以感觉得到。老天呀!所有的责难都由我来承担吧,不要伤害了我的小女儿。不要伤了她一丝一毫。 
看到这,君儿停了下来,环视粉红色系的婴儿房,里头的一切就像二十几年前一样,保持得一尘不染,似乎在等待著随时会归来的小婴孩。婴儿床上的小枕、小被,顶上悬挂的音乐铃,都被细心的照顾著。 
看著纸上又有字被晕开了,泪,她摸摸脸颊的湿意,彷佛看到这手记里的字句间埋著她的母亲二十多年前的哭泣,一个心碎的妈妈不断的向上苍祈祷,只愿她的孩子平安。 
她心中那个空了二十几年的洞,一下子似乎盈满了,由这本手记里所保存的母爱给填满了。 
她不是弃婴,她不是没人要、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她有个世上最爱她的母亲呢!她几乎要高兴得飞上天了。 
妈妈呢?她迫切的想马上见到她。 
妈妈呢?她现在人在哪里,快带我去看她呀!君儿急忙的拉著邰邵杰。 
别急,妈妈现在人不在新加坡。邰邵杰几乎是立刻就再度喜爱上这个失而复得的妹妹。 
那她在哪儿呢?她更急了,她是如此渴望亲人们,尤其是在了解母亲这二十多年来为她所承受的哀恸,她心中已是满满的不舍和愧疚了。 
她的身子在失去你之後的日子里一天比一天赢弱,爸爸在不希望她继续住在这儿睹物思人而日渐憔悴的情况下,带著她到瑞士的别业静养著。一邰邵杰轻描淡写的说著。 
全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君儿又难过的哭了起来。 
别哭,妈妈如果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邰邵杰安慰著泪流不止的妹妹。 
是啊,君儿,你该以高兴的面容来迎接你好不容易找回的亲人。连傅麒轻扶著她颤动的肩膀。 
嗯,我该开心的。她一边拭去颊畔的泪珠,一边扯出一个破涕为笑的表情。 
我马上通知爸爸带妈妈回国,他们一定会欣喜若狂。邰邵杰走出婴儿房。 
君儿……连傅麒看著视线仍胶著在房里的每一处的君儿。 
我想在这儿再待一会儿。她眷恋的拉拉音乐铃。 
他意会她的心情,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连傅麒在书房找到刚打完电话的邰邵杰。 
我已经将一切全都告诉我父亲了,他说会立刻整装回国。邰邵杰轻快的放下话筒。 
那个冒牌货来过这儿吗?连傅麒问出他的疑惑。 
没有。邰邵杰不屑的撇下嘴角。 
现下可说是真相大白了,你可有啥计画?连傅麒对这个真相可说是满意得不得了。试想,原本他就不当那个冒充邰邵玫的柳珊瑚是他婚配的对象而随便敷衍了事的应付著,可如今找出她冒充的真相和证据,即刻便可揭穿她的假面,而真正的邰邵玫也找到了,竟是他在台湾认识的君儿,一切的一切是否就在箱根那个美丽的白树林中早已注定好了?不然人海茫茫,为何他们两人会相遇、相识、相恋呢
从三叔安排柳珊瑚冒名出现时,我就一直在怀疑一件事。邰邵杰冷凝的脸上是一片肃杀之气。 
什么事?连傅麒感到邰邵杰寒冽的口气很不寻常。 
当年的绑架案是否是我三叔一手策昼的。那场可怕的梦魇。 
你是说……连傅麒迅速分析著前後经过,发现这项可能性相当高。 
他一直对屈就下位相当不满。邰邵杰知道自己所猜测的很接近事实了。 
我一直相当不解,他找来柳珊瑚顶替,对他有何利益?连傅麒想到之前一直不解之处。 
邰家的长孙女拥有著一项特殊的继承权,一生下来,便继承了守护邰氏一族兴旺的宝物。邰邵杰娓娓道来。不知为何,邰氏一族的每一辈,都只有长男产下女儿,所以有了这项传统。他回想著父亲曾告诉过他有关这项传统的细节。 
那宝物是什么东西?连傅麒好奇一问。 
我也未曾见过,听出嫁到英国的姑姑说过,它对有心人而言是能带来财富的至宝,但无心之人得到它只会弃之如敝屣。他还记得那时姑姑脸上那崇敬的肃穆。 
那你三叔的目的是那项宝物了。这个结论似乎符合了种种犯案的可能性。 
连,告诉我,你真的爱君儿吗?邰邵杰目光如炬。一旦牵涉到他的至亲,就算是好友也不能轻易放行,他必须确定这一点,才能决定要如何进行下一步。 
我爱她。连傅麒毫不迟疑的坚定回答。 
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在你订婚的那一天做个了结。 
邰邵杰决断的话意让连傅麒意会的点头。好吧!那也正合我意。就在所有人的面前一次解决。 
宴席间宾主尽欢,醇酒佳肴佐伴著满室的人影舞动著一曲又一曲的华尔滋。 
君儿在连傅麒的怀中舞弄著今晚不知是第几首的圆舞曲,她脚下浮沉似踩在云端,脸上的笑容灿烂迷人,若不是连傅麒整晚一直守在她身边霸住她,恐怕她早已被那些闻到花香而扑飞过来的蜂群给团团围住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美丽可人的,可从未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中公开展示她,所以在看到一个又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男子争相邀她共舞时,他甚至差点拿刀一一砍了他们伸过来的手。 
君儿,会不会累?休息一下吧!他轻抚著她花办似的樱唇。 
嗯,好啊!君儿微喘的点点头,任由他将她带到一处隐密的阳台角落。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帮你拿点饮料来。他体贴的脱下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裸露在夜风中的雪白肩背。 
嗯。她柔顺的等待。 
今晚连傅麒带她临时来参加这个晚宴,宴会的主人是市长夫人,她喜欢偶尔举办个一、两次舞会,广邀名门贵族来个社交交流,而连傅麒是代表他那对任性的父母亲参加的,他的母亲讨厌这种场面,连带疼爱她的父亲也不想参加,所以就由他带著她来了。 
君儿惊艳的目光在花木扶疏的庭园中流连忘返,她深吸一口紫丁香混合著白木兰的浪漫香味,隐约中察觉隔壁的阳台站著几个女性,她们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让君儿见闻到所谓上流社会的交流。 
她并不感兴趣,只是耳朵没有开阔的功能,所以她们的话一字不漏的传人她的耳中。 
你看到连氏那未来的首席当家吗
一个尖声细气的妇人开口,君儿纳闷著她是指连傅麒吗
连傅麒那个帅小子吗?他一进来我就看到了。另一个格格笑个不停,有著浑圆的嗓音的妇人回应著。 
看到他带来的那个交际花了吗?一整晚就看她不停地招蜂引蝶。 
是指她吗?她有吗?冤枉呀!她什么也没做,就是有一些无聊的男子一直过来搭讪,她可是很讨厌的呢
我说嘛!男人就是这样,家里一个,外面一堆。两个女人有同感的点点头。 
那个女的难道不知道要坐上连氏首席当家夫人的宝座,她可是一点希望也没有的。 
君儿无法理解她们的意思为何。什么家里一个?外面一堆?难道连傅麒结婚了?她恐惧著这个答案。 
虽然他们还未结婚,可我听说连氏一族里里外外正忙著订婚的事宜呢
君儿闻言手心一片冰冷。结婚?他要和谁结婚
女人又道:是呀!门当户对的两个人,听说是长老们指婚,连氏的规矩还真是不简单。 
君儿心儿狂跳,她无法思考,脑中只回荡著连傅麒要和别人结婚的消息。那么她呢?他说他也爱她,那他是要将她放在他心中的哪个位置?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可不是嘛!据说连氏在满清皇朝时是相当於亲王地位的一族,所以婚配是由皇帝老爷来决定,就是『指婚』,现在没皇帝了,就由长老团决定。 
原来他的身世地位是如此高贵的,而她呢?对自己的身世她还没有完全的确定,可长期的自卑心态再度冒了出来,将她紧紧包围起来,她呼吸急促得一下又一下的猛烈吸取空气中的氧气。 
那他不就是想在婚前玩一玩罢了。两个女人妄下臆测结论著。 
君儿困难的退离微暗的阳台,她无法再待下去了。 
取来两杯香槟的连傅麒看到君儿一脸苍白的往门口走去,他急忙放下酒杯追了上去。 
君儿,你要去哪儿?他在车道追上脚步匆促的君儿,一把抓住她。 
不要碰我!她像被火烫著般抽开手。 
君儿,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他担忧地问著。 
恭喜你要结婚了。君儿看到他愕然一顿,心酸的咬著下唇。看来那两个女人说得没错。 
君儿,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听我说!连傅麒著急著她误会了,他得解释清楚。 
一个催魂般的女音在此刻插入。 
傅麒,真巧,在这儿遇见你。柳珊瑚嫉妒的挽紧她认定是属於她的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连傅麒冷静下来,压抑著踢开柳珊瑚那半贴上来的身体的街动。 
我陪三叔一块儿来的,他在里头,你不进去跟他打个招呼吗?她得意的瞟睨了君儿一眼。 
你先进去,我送送朋友就进去。衡量目前情况,连傅麒心想还不能打草惊蛇,於是唤来司机。他在君儿水汪汪的泪眼中,吩咐司机将君儿送回家。
那我等你一块儿进去。柳珊瑚自以为打赢了这一仗,对君儿挑衅的讪笑著。 
连傅麒无奈的目送君儿离开,心想回家再跟她解释。 
然而,结束晚宴回到家中,连傅麒遍寻不著君儿的身影,招来司机一问,才知道君儿并没有回来,因为她要司机送她到邰邵杰那儿,他於是拨电话给邰邵杰。 
她哭累得睡著了。邰邵杰有点责怪著这个让他妹子伤心的友人。 
她误会了。连傅麒把宴会时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邰邵杰心疼著妹妹白白受了委屈。 
我现在去接她回来。连傅麒准备著要出门。 
不用了,我想让她先在这边住下,等她心情平静下来,我再解释给她听。他心中另有打算。 
可是……连傅麒犹豫不决。 
别可是了,爸妈他们明天就回来了,我想安排一下让我们一家四口团圆。一这才是他不急著让君儿回去的原因。 
那好吧!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她?连傅麒知道君儿期待著能见到母亲的。 
就你订婚那天吧!把所有一切苦难全都做个了结的那一天。邰邵杰平心静气道著。他也很期待那一天。 
後天?那好吧!连傅麒无奈的让步。 
君儿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个上午了,她烦闷的想藉由淙淙水流抚去心中的重块。 
今早醒来时,她那个刚相认不久的哥哥便在餐桌上告诉了她连傅麒本欲过来接她,但他帮她挡了回去,她说不出心中是放心还是更愁云惨雾。 
一想到他的未婚妻,那个美貌而艳光四射的女子,想必有个相当强势的家庭背景,方能与他匹配得宜,他们看起来是很登对的一双。 
她一叹,难道两人先前互相表白的心迹全是幻梦一场?是假的吗
不知流下第几次的泪珠混在池水里,她一个深潜让自己沉到池底,碧波荡漾中,一切是全然的宁静,一摆手,她浮出水面奋力划著自由式,在池中激起水花阵阵。她不停地来回游动著,直到四肢疲软,肺部发出急促喘息的抗议,她才爬上岸坐在池边,头低垂在两膝之间,闭目静思著,直到一声娇柔的惊呼将她唤醒。 
君儿转过身,看到一个慈目的中年妇女,她的眉尖轻锁似长年如此而有著的淡淡细纹,令她好奇的是自己似乎在哪看过她。妇人那圆杏般的水眸,柳梢似的眉尖,挺秀的鼻梁,她眼熟得很。 
你……你的背……妇人抖著指,激动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的背怎么了吗?君儿不解的伸手摸摸背部。 
你的背後有一双翅膀。邰邵杰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他搀扶住妇人抖瑟的肩。 
邵杰,她……妇人苍白的面容有一丝迫不及待的潮红。 
是的,妈妈,你没眼花,她才是我们真正失踪多年的宝贝。邰邵杰缓缓地向母亲说道。 
朱茵涵捂住口,却阻不住一声呜咽逸出,在看到那双暌违多年的翅膀,她几乎以为今生无缘再见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君儿仍不敢置信的迷惑著,看到她哭得那么伤心,她的心都拧疼了起来。 
孩子……我的心肝宝贝。朱茵涵伸出乎掌握住君儿,轻轻拂开她额角,在那儿有一道浅浅、已泛白的小小疤痕。这是你六个月大时从床上掉下去时弄伤的,你哭了好久,哭累了才睡著。 
妈妈。君儿扑进她的怀里,喊出她渴望多年的期冀。 
刚停好车从车库走过来的邰肇岷,正好目睹了这对他这辈子最爱女性抱著哭成一团,对这个迟来的团圆不禁感谢著上天,他们家的恶梦终於醒了。 
隶属连氏观光产业之一的碧玺大饭店,今日是一片金红色的喜气洋洋。 
受邀连府及邰府订婚宴的宾客将饭店里外挤得水泄不通,妆点得美轮美奂的大厅里,宾客祝贺之词洋溢;饭店外车水马龙,来访的记者和好奇的路人将车道占据,造成大塞车。 
订婚典礼预定在六楼的龙凤阁举行,此楼的警备滴水不漏的严密,若非持有邀请函是不得进入,连氏一族早巳在会场内等候多时,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订婚宴的男主角连傅麒,以及他的父母亲。 
大家的脸上一片喜气,除了乔馨兰,她在生老公和儿子的气,她气老公居然没有告诉她儿子指婚这等大事,更气的是那个笨儿子,居然放著君儿这么美好纯净的女孩不娶,去娶邰家那个丑女人。 
没错,那个长老团选出来的儿媳妇让她看不顺眼,觉得她越看越丑。这对父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否则这么简单的事竟会看不出来。原本她气得不想来了,可在她那个坏透了的老公说到时会有相当精采的好戏可看,暗示她错过会後悔一辈子时,她勉为其难的来了。 
女方的人到场了吗?长老团中出任司仪的人问著另一个负责会场秩序者。 
早就到场准备了。他看看大厅中央一个红木骨董挂钟,金钟摆左右摇动著,时分针指向十点。 
吉时良辰快到了,典礼可以开始进行,去请女方的人进场吧!拉拉身上缎面锦织长袍马褂,司仪走向主持位置。 
偌大的厅堂中,中国古老的乐器之一八音响彻每个角落,那代表著喜气的乐音,似在示意在场人士今天这一个典礼场面隆重得相当不寻常。 
女方人马浩浩荡荡簇拥著柳珊瑚进入穿堂,她一身金缕绣红缎是传统的中国服饰旗袍。 
而男主角连傅麒也同样身著传统中国服饰,一袭黑绸绣银龙长袍,黑漆的头发抹上发胶向後梳,有著黑道教父的狠劲。他目光如炬,紧盯著柳珊瑚和邰肇南,今天他要为君儿讨回一个公道。 
双方家族的重臣大老分别就座定位,连京鸣扶著爱妻入座男方主席,而女方家长邰肇岷也拥著妻子就座,气氛看似热闹的厅堂上,众人莫不对这场订婚典礼抱以佳偶天成的观礼态度。 
在今天这个黄道吉日,连氏未来首席大当家连傅麒,与邰氏掌上千金邰邵玫小姐,要在在座各位见证之下,拟订结婚前之大定之礼,典礼开始。司仪朗诵著前导致词。 
一旁服务人员忙将早已准备多时,置於茶盘上的桂圆甜茶交给婷婷站立起的柳珊瑚,而在她准备为男方奉茶时,连傅麒突然站起来走向司仪,取过司仪一时惊愕中松手的麦克风,不疾不徐道—— 
趁著今天各位齐聚一堂,我想有一件事必须弄清楚,那就是即将与我订下婚约的邰小姐,她,是否真的就是邰氏失踪多年的邰邵玫。他语惊四座的话,像在厅中投下一颗炸弹。 
周围马上响闹著此起彼落的讨论,眼光亦犀利地射向女主角。柳珊瑚苍白著一张脸,连傅麒杀她个措手不及,众人的目光像一把把锐器,刺得她慌张起来,直觉的望向邰肇南。 
连傅麒,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指控毫无根据。我要你向我们女方做最慎重的道歉。邰肇南老脸涨红成猪肝色,厉声疾呼地为自己壮大声势。 
我的手边有一些资料,在在显示著眼前这个邰邵玫是个冒牌货。连傅麒扬扬手中不知何时冒出来的一袋资料。 
!你少在那装神弄鬼的,你若不想结我们邰氏这门亲事,直说无妨,不必使这种手段!邰肇南怒目相向,只差扑向连傅麒。 
我是很想结邰氏这门亲的,甚至在邰小姐八个多月大时,我就已许下了这门亲事了,如果邰小姐没有失踪的话,现下和我订婚的会是她本人。连傅麒冰冻人心的眼光扫向心虚的两人。 
她就是邰邵玫呀!邰肇南坚持著他的计谋。 
不,她不是!如地狱使者般的冷漠,连傅麒铁口直断,她的本名叫柳珊瑚,是邰三叔你从香港找来顶替冒名的假货。连傅麒手一扬,将一片VCD放入视听组合中,那假山下洞穴中两人的丑事呈现在众人面前。 
你……邰肇南脸色灰败,心中如骨牌一面倒著。 
我有唐医生的DNA监定证明,我是如假包换的邰邵玫!柳珊瑚脑中思绪大乱,但她紧抓著一个念头,那就是她不能放掉这个新的身分,她必须为自己保住邰氏干金的地位。 
柳珊瑚,你当别人的棋子当得还不够吗?还要执迷不悟下去吗?连傅麒可惜一叹。 
萤幕上的镜头转到她色诱唐彬的情景,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若我说要你再抽血做一次DNA监定,你敢吗?不过这当然得是在另一个医生的查验下。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 
我……柳珊瑚手一软,手中的托盘应声落地。 
连傅麒话锋一转,威武的肃杀之气扫向邰肇南。而且根据我的调查,当年邰氏的小千金失踪一案,和邰肇南有绝对的关系。 
连傅麒这个消息在众人之间更引爆了轰然讨论。 
小子,这项毁谤很严重,你最好有心理准备,我会告得你一文不值的。邰肇南跳起来,老羞成怒的狂吼。 
我找来了一个人,她有一段检调单位都会相当有兴趣的述说。连傅麒手一挥,掩身在男方休息室的一名妇人慢慢走出。 
那是艾美娜!朱茵涵认出那是照顾女儿的保母。 
是他!是他要我把小姐偷偷抱给他带来的人,他答应会娶我的,可是事後他却要杀了我灭口。艾美娜泪流满面,激动的指证邰肇南的罪行。 
在场的警界人士向邰肇南逼近。这件近二十三年的悬案在多年後的今天竟又有了离奇的新发展,而涉有重嫌的竟是直系血亲的亲人。 
你们无权抓我,放开我!被警方人员箝制走出厅堂的邰肇南还不住地狂吼。 
另外两个警方人员也抓住了柳珊瑚和艾美娜,准备带回侦讯。 
等等
朱茵涵将抓住柳珊瑚的警察喊住,她走上前,担忧的看著柳珊瑚。这个和她的女儿同年的女孩子,虽然她假冒了她的女儿,却是真心诚意的喊她妈妈。 
珊瑚,我知道你是被人利用的,其实你的本性不坏,我会替你请个好律师的,愿神保佑你。她取下颈项上一条银链,上头系著一个银光灿灿的十字架,她将项链垂挂在柳珊瑚的颈上。 
柳珊瑚热泪淌流满面,她的心中不再有怨恨,在她如此的堕落、肮脏後,竞还能得到圣洁的关怀,她的心房似乎照入一线光芒,让她能有勇气去面对任何困境。 
谢谢您。柳珊瑚感动的握一握朱茵涵如母亲般温暖的纤手,不舍的随著警方而走。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这一幕动容。 
小子,你搞这一出戏,订婚是订不成了。连氏长老戈壁挤到连傅麒身边,打哈哈地取笑著。 
谁说订不成?你来刚好,司仪换你来当。连傅麒把主持的位置让给他。 
可是没新娘订啥亲?戈壁跳脚地问。 
谁说没新娘,我的新娘还是邰氏的千金,真正失散多年的邰邵玫。连傅麒走下台阶,扬声宣喊著,君儿,相信我,唯有你才是我今生的新娘
邰邵杰牵著哭成泪人儿的妹妹从另一间休息室走了出来。 
答应我,嫁给我好吗?连傅麒单膝跪地,拿出口袋里连氏的传家之宝,一枚长两公分、宽一公分的红粉色碧玺钻。 
大厅一片寂静无声,众人屏息以待。 
好。君儿笑中有泪的点头答应。 
现场立时欢呼鼓掌声不断,连傅麒在八音的喜乐伴奏中,将戒指套人君儿的青葱中指,实现了他二十二年前就定下的天使之约。 
PS. 
有个意外收获就是,在律师的出面下,君儿替嬿嬿将邰肇南从她那儿骗去的钱全数要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