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三皇子又病危了,快请御医!快!」一清宫的基总管,慌慌张张的街出主子寝殿,急呼侍卫快请御医救命,并且连忙派人通知皇上。
这已是三皇子本月以来,第三次需要半夜紧急招来御医诊治,基总管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怕他体弱多病的主子真有个什么闪失。
此刻,整个一清官乱成一团,好似主子真的离归天不远了。
宫女掩面,侍卫垂头,众人不敢当真哭出声来,因为这可是犯了诅咒主子的大逆不道之罪。
主子病重为时已久,今晚发病又益发骇人,很有可能就此撒手人寰,唉,主子正值英年且才气纵横,莫非是天妒英才……
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後,皇上连同御医以及另外两位皇子一道出现了。
一见皇上亲临,基总管连同所有一清宫侍卫、宫女急忙叩首迎接。
「皇上——」
「免了!」皇上不耐烦的挥手。「三皇子情况如何?」他心急的问。
「启禀皇上,主子他……今晚吐血了,奴才担心他熬不过今晚……」基总管哽咽的颤著声。
「吐血!此事当真?」大皇子立即质问,神情口吻中暗藏一丝喜色。
「主子於晚膳过後即感不适,随即口吐鲜血,模样甚为吓人。」基总管低著头道出当时的情况。
「这就是你们这些奴才的不是了,没有好好伺候我三皇兄,你们都该死!」五皇子虽语带斥责,隐约中却可听出他的窃喜。
「奴才该死,若主子有个什么闪失,奴才愿以死谢罪!」基总管跪地频频叩首。
「哼!你的贱命不值钱!」五皇子嗤之以鼻。
「奴才——」
「好了,都不用说了,朕要自己瞧瞧去!」皇上沉著声低斥,拂袖直奔三皇子的寝殿。
一干人等包括御医全快步跟上,大夥都急著想知道三皇子的病况有多危急,而且各怀心机、各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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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大学士府邸
「什么,皇上下旨,从咱们三姊妹当中挑一人嫁给三皇子!」殿前大学士麦宏广的么女麦姬惊慌失措的道。
「没错,这是圣旨!」麦宏广抚著灰白长须沉声道。
麦府世代名门贵族,家世显赫,渊源更溯及数代皇亲,论到权势当朝无人可匹敌。而到了麦宏广这一代,权势依然如日中天,他本人博学多闻善於文墨,被封为殿前大学士。
他一共育有三女,分别为麦倩、麦雯及麦姬。
「可是谁不知三皇子是个病夫,既无权又无势,早被皇上排除继任大统的可能,咱们麦府之女历来贵出后妃人选,要我们嫁给一个失势的病夫,这岂不要咱们姊妹自毁前程!要咱们这么牺牲,我可不依!」麦宏广的长女麦倩刻薄的尖声高嚷。
「住口,三皇子自幼体弱,但仍是皇子,你口无遮拦的称他病夫,莫非想被杀头不成!」麦宏广怒斥。
「怕什么!当今皇后是咱们姑母,有她当靠山,咱们还会怕一个即将进棺材的人不成?」麦姬帮腔道。
「你们两个孽女!」麦宏广气结,作势要教训她俩,手才要举起,就传来妻子乔百合的喝止声。
「住手!」乔百合立即护住爱女。
「娘,爹发狠要对我和大姊动粗,你快来救救咱们!」有乔百合依势,麦姬更加有恃无恐。
「宏广,倩儿和姬儿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你气成这样?」乔百合故意说,两手揽著麦倩和麦姬在身後护著。
「她们简直无法无天!竟敢口出逆言的说——」他气得发抖。
「什么逆言!娘,你恐怕还不知道,爹要咱们姊妹中一人嫁给三皇子那病夫为妃,你说这怎么成!」麦倩满脸嫌恶地道。
「什么!」乔百合也是一脸惊讶。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皇旨,谁也不能违背!」他拍著桌案。
「难道你就不能想办法要皇上收回成命吗?又……或者找皇后想想办法,皇后可是你的亲胞妹,她总不会眼睁睁看著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吧,再说麦府还得靠咱们女儿入主皇室,以继续延续咱们麦氏一族在朝廷的势力。」
「这还用你说,我早求见过皇后了,但皇后也没有办法,说是圣旨已下,皇命难违啊!」他无奈地摇摇头。
皇上此次似乎为三皇子的病情担心不已,听说还因此夜不成眠,四处苦寻良医为三皇子治病。
「这……」乔百合一时也失了主意。
「唉,好歹……这三皇子也是显贵的皇子,嫁与他亦是皇妃……」他只得对妻女如此说。
「爹,我不管!皇上的赐婚分明是有意为近来连连传出病危消息的三皇子冲喜,要咱们姊妹牺牲,说什么咱们也不依!」麦姬骄纵的耍脾气拍桌椅。
「此事已成定局,由不得你们,你们三个姊妹之中一定要有一人领旨嫁与三皇子!」他见状,著实气恼,不得不掠下狠话。
「娘!啊!」麦倩和麦姬一听竟不顾形象的放声大哭,好似即将赴死一般。
「好了,娘知道了,别哭了,别哭了——」乔百合溺爱女儿惯了,也拿她们没有办法。
「你们住口,先别急,皇上还说了,此次先为病危的三皇子指婚,这之後大皇子和五皇子的婚配,皇上也将陆续为他们指婚,皇上还暗示,为补偿咱们,这两位皇子的指婚对象就以咱们麦府的另两位末出阁的闺女为优先考量。」他只得说。
「真的!」两女一听,立刻停止嚎啕,神色一改尽是喜色一片。
「宏广,皇上当真作此承诺?」乔百合也是喜不自胜。
「嗯。」他叹息的点头。
「这么说来,咱们就一定要有一人牺牲去成全另外两人了。」麦倩算计的说。
谁都知道皇上虽最宠爱三皇子,但三皇子体弱,继承大统绝对不可能,而相反地,大皇子和五皇子虽不讨皇上欢心,但身强体壮,足以担当重任,此两人一定是皇上钦定继承大统的人选,两人目前更是朝中大臣们争相巴结讨好的对象,若能够成为他们的皂妃,那么将来成为一国之母就指日可待了。
「那么谁牺牲呢?」麦姬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要有人牺牲可就不能是她麦姬了。
两人目光与乔百合对上後,三人立即有志一同的转向一旁不发一语的麦府二小姐,麦雯。
她们怎么忘了,有这么一个最佳的人选!
麦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品茗,深知此刻她们母女三人看向她的目的。
「还有谁呢?」麦倩首先扬著笑脸走向麦雯,「雯儿,大姊素知你淡泊名利,亦不喜陷入宫廷纷争当中,对於我们,你是巴望能早日脱离,不是吗?所以嫁与三皇子对你来说,是最好避离的方式,既然如此,不如你就当行好事领旨嫁了吧!」
「是啊,雯儿,你一向不屑与我们为伍,如今是个大好机会,成全我们也成全你自己!况且你为庶出,能嫁给皇子是极为荣幸,可不要不知好歹了!」麦姬一副麦雯非嫁不可的模样。
麦雯依旧沉默,只是低著头品茶。
「你倒是说话啊,嫁还是不嫁?」麦姬沉不住气的欺上前去,摇扯麦雯要地说出个「嫁」字。
乔百合上前将麦姬由麦雯身上拉开。「够了!」
「娘,你瞧她的样子太不知好歹了,故意逮到机会要为难咱们,我可由不得她拿乔。」一说完,她又要动手。
「住手!」乔百合低斥。
麦姬这才稍有忌讳,气呼呼的闪到一旁去。
「雯儿,姬儿不懂事,做姊姊的人,你可别与她计较才好。」乔百合皮笑肉不笑的说。
麦雯抚了抚被麦姬弄疼了的手臂,微微地点了点头。「若要计较,从小到大这帐又怎么记得完。」
她自幼就被姊姊和妹妹欺陵至今,一切只因她与她们同父异母,而她苦命的亲生母亲只是父亲的一名侍妾,身份低下,当年她生下她後没多久便与世长辞了,她麦雯在麦府内名义上贵为二小姐,实则比下人还不如,经常受父母冷落与姊妹欺负。
「你!」臭丫头!乔百合在心中暗骂。「雯儿,此事只要你肯合作,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
为了让这丫头乖乖牺牲只得暂时先忍著点,待此事过了,瞧她怎么修理这刁丫头!
「宏广,你别杵著,你这做爹的倒是说说话啊!」她故意转向丈夫要他帮忙逼麦雯就范。
麦宏广叹口气。眼下倩儿和姬儿是不可能答应嫁给三皇子了,而圣旨难违,看来也只有委屈雯儿了。
「雯儿,你就——」但他话一到口中,一见麦雯美丽的脸,一股内疚一涌而起,要她领旨出嫁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麦雯冷冷的瞧著父母与姊妹们的脸庞,心头闪过的除了无助之外就是痛楚。
「我愿意。」她木然的说。也许倩儿说得对,嫁给三皇子是她逃离这个令人厌恶的「家」唯一的方式。
「你愿意牺牲了?真是太好了,算你识相!」麦姬扯著嗓子高兴的说。
「这下事情解决了,我就只等著皇上下旨赐婚给大皇子或五皇子为妃了,哎呀,在这之前我得好好的为赐婚做准备,这首要就是要先好好保养我这艳丽无双的脸——抱歉了,我得回房保养去了。娘,这回你得来帮我精心打扮才行!」说完,麦倩一脸兴奋的拉著乔百合,丢下众人直奔寝室装扮去了。
「爹,我也得回房去好好读一读女则了,毕竟将来女儿可是要母仪天下的人呢!」麦姬一路吆喝著下人为她上书院取来女则。
一时之间,三个现实的女人消失无踪,大厅里顿时清静了不少。
「雯儿——」麦宏广没有勇气独自面对麦雯雪亮的目光。
「不用说了,女儿知道爹的苦处。」她幽幽的说。
「爹对不起你。」他瞧著她秀丽无比的脸庞。她像极了她的母亲雪晴,雪白的肌肤毫无瑕疵,双瞳明亮有神,如丝的秀发永远闪著光亮。
「别这么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苦了你了,也毁了你的前程。」雯儿是他三个女儿中最出色的一个,以雯儿之姿一定可以成为未来皇后人选,可惜在百合以及两个姊妹的压迫之下,只好牺牲了。他对於这个女儿一直有亏欠,也疏於照顾,因此待在这个家她吃了不少苦。
「爹,女儿不同於倩儿与姬儿,不热中名利,不善於勾心斗角,倩儿她们才是适合处於深宫恶斗之人,对於雯儿来说,也许好好伺候三皇子就是女儿此生最大的幸福。」她实话实说。
「你……唉,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遭你的姊姊和妹妹欺侮。」他无奈的说。
她淡笑不语。
注视著女儿,他大感意外。
雯儿全身所散发的沉静与威仪,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感到震慑不已,这份与众不同的气质是何时生成的?为何他一直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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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总管,听说本宫的妃子,父皇已选定了?咳……咳……」三皇子横卧於榻上,身躯隐藏在帘後咳个不停。
基总管担心的上前要为主子拍胸顺气,但三皇子挥手要他不用担心,他才退下恭谨地回话。
「启禀三皇子,皇上为您精心挑选的妃子正是殿前大学士麦宏广的二小姐,闺名麦雯。」
「麦雯……是什么样的姑娘?你可曾见过?」
「回主子,奴才没见过,不过听闻麦大学士膝下无子,但生得三个女儿,各个艳若桃李、能文善舞,尤以大女儿麦倩和三女儿麦姬最善交际,经常获邀出席各王公贵族的酒宴,相当积极的与各王公大臣们打交道。」
「是吗……」三皇子蹙眉。「那二小姐麦雯又如何呢?」他好奇的问。
「这个……奴才也不是很清楚,听说二小姐不爱喧闹,平日深居简出,见过她的人不多,不过主子请放心,能匹配主子的女子必是秀外慧中之人。」
「哦,是吗?」他越来越对这二小姐感兴趣了。「父皇可召见过她?」
「召见过了,听说皇上十分满意。」
他挑了挑眉。能让父皇十分满意的可不容易。
「何时成亲父皇可已打定主意?」
「回主子,听说是下月初八,但圣旨末送至一清官,奴才不敢断言。」
「嗯,本宫知道了,咳……咳……你退下吧。」他突然又咳了起来。
「主子,保重啊,可要奴才召来御医?」基总管紧张的问。
「免!」他招手。「御医一到可就要惊动到父皇了,本宫……咳……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你退下吧。」
「可是——」基总管还是一脸的担忧。
「退下!」他翻身躺回被榻内,威严的口气教基总管不敢违背。
基总管无奈,只得退出殿外,但又怕夜里主子病情又变,命人待在主子寝殿外,随时就近伺候。
寝殿内的三皇子辗转反侧,眉宇之间充满著无人可猜得透的深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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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即将迎娶新妃,举国欢腾,京城内外锣鼓喧天,迎妃阵仗声势浩大,整个京城热闹滚滚。
此外,皇上龙颜大悦,下旨大赦天下,并减去地方粮税一季,免徵役男一年,此等殊荣是之前任何一位皇子迎妃都无法享有的。
再瞧瞧麦府内满是皇上、皇后差人送来的各式昂贵奇珍的赐婚礼,堆满麦雯所居的迎钗阁,教所有瞧见的人无不露出惊异钦羡的眼神。
「雯儿,今日是你出嫁的大日子,以你的身分能嫁个皇子应该觉得荣幸至极了,尽管你要嫁的人是个将死的病夫!」麦倩瞧著这一切著实不是滋味,特地前来麦雯的闺房,极尽所能的讽刺一番。
一身凤冠霞帔的麦雯默然不语,反倒是一旁的贴身婢女晴儿,咽不下这口气要出言顶撞,麦雯及时拉住她不让她多言。
她无意多惹是非。
「雯儿,你未来的夫君竟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一场没有新郎的迎亲队伍根本就是—场笑话!倩儿,你说是不是?」一旁的麦姬亦见不得麦雯受到如此的殊荣,继续接口恶毒的讥讽。
「是啊,哪有妃子自己进宫之事,简直笑死人了!」麦倩与麦姬一搭一唱的讪笑。
「两位主子,难道你们就不能多留些口德,积些阴德吗?」晴儿不顾麦雯警告的眼神,忍不住出声。
「哟,你这奴才竟敢教训起咱们来,不要命了!一定是受了你家主子的教唆才敢如此的大胆,瞧我怎么掌你这奴才的贱嘴!」麦姬揪起晴儿的衣领,一巴掌就要挥下,吓得晴儿缩紧身子闭上眼准备受刑。
「住手!不许你动晴儿!」麦雯首度开口,一脸的怒意,两手紧扼住麦姬的手腕,不让她伤了晴儿。
「生气了?我们还以为你清高惯了永远不会动气呢,原来为了奴才还是会动气的,哼!还真是一对有情有义的主子和奴才。」麦倩目光满是不屑。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你们若无意祝福,请不要来打扰,还是请回吧。」麦雯冰冷僵硬的下逐客令,恨透了自己竞有这样心胸狭隘、自私刻薄的姊妹,亦不禁庆幸即将要摆脱她们了。希望自此之後她能过平静安宁的日子。
麦姬立刻说:「你敢赶咱们走,真是好大的胆,别以为今日皇上为你们办下如此盛大的婚礼,你就真以为进入皇族,地位要比咱们高一等了,你别忘了,这场婚礼也是咱们姊妹不要才轮到你的,再说,充其量你不过是个冲喜妇,今日的风光之後就是你未来夫君的丧礼——」
啪!
「住口!」麦雯愤怒激动的打了麦姬一耳光。
麦姬顿时愣住了。
「不准你再口出恶言诅咒三皇子!」她真受够了她们的无礼。
「你敢打我!」麦姬不敢置信的抚著脸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动手打姬儿,我告诉娘去!」麦倩也吃惊的嚷道。
「不用告诉我了,我都瞧见了!」乔百合正巧到来,一脸的气愤。
「娘,你要为我作主!遭此羞辱,我——我不想活了!」一见乔百合到来,麦姬立刻哭得呼天抢地。
「放心,娘不会坐视不管的。」乔百合心疼的揉了揉女儿泛红的脸颊後立即火冒三丈的转向麦雯,「臭丫头!别以为你要出嫁了,老娘就治不了你了!」
乔百合哪受得了爱女受辱,当下就要为麦姬出气,一个箭步上前,狠狠就赏了麦雯一个大耳光,当场打得她眼冒金星跌坐床前,麦雯一边脸颊瞬间红肿,嘴角流出血丝来,可见乔百合下手有多使劲。
「你这是做什么!」麦宏广由外听见房内喧闹,匆忙进房正好见麦雯被打,心一惊,急忙查看麦雯的伤势,见她伤得不轻,甚为气愤。
「小姐!」晴儿也大惊失色,赶忙上前帮忙搀扶起麦雯。
「这是怎么回事?」麦宏广怒不可遏的立刻质问乔百合。
「我……」见丈夫发怒,乔百合也不敢造次。
「爹,是雯儿先动手的,娘不过是替我教训她罢了!」麦姬不以为意的说。
「是这样吗?」雯儿不是闹事之人,他怀疑地转身看向麦雯。
她忍著脸颊的剧痛点了点头。
「老爷,才不是这样的,是大小姐和三小姐出言不逊,小姐忍无可忍,才会——」晴儿急著为主子解释。
「住口!你这奴才,一切还不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以为主子就要嫁给皇子,你跟著狗仗人势的出言忤逆咱们,哪会惹来今天这些事!所以最该死的是你这奴才!」麦倩扬手就要动粗,但在麦宏广狂怒的眼神下,只好心惊的作罢。
「哼!奴才,今天暂且放过你!」麦倩忿忿的收手。
「你们听著,今日是雯儿大喜之日,你们竟将她伤成这模样,三皇子若见了,教我如何向他交代?」他怒问向乔百合三人。
瞧著麦雯脸上的青紫,著实有些吓人,且一时半刻是好不了了,万一三皇子追究起可真是难自圆其说,对自己方才有欠考量的举动,乔百合不禁有些後悔了。「这……」
「怕什么,就算三皇子追究起来,咱们有皇后为我们出头,还怕他一个病弱无权的皇子不成!」麦倩嚣张的道。
「孽女!」闻言,麦宏广气得大骂一声。
「本来就是嘛,爹,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再说,等雯儿奉旨成完亲,接下来就是我和姬儿要嫁给有权有势的大皇子及五皇子,有如此强力後盾的乘龙快婿给爹当靠山,还怕他三皇子责难,爹,你真是没用!」麦倩反讥笑起父亲。
「你——你们这两个丫头,我不教训是不行了!」他气得怒火攻心,走上前就要扬起手。
乔百合立刻拉住他,「好了,她们也没说错,你又何必气成这样?再说你也知道,是雯儿那丫头先动的手,她自己不也承认了,我这做娘的不过是调解家庭纠纷,相信不要说是三皇子质问,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无话可说。」乔百合一面说一面连忙将女儿揽在身後护著,不让他动手。
「你还说,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今天会如此放肆,全是你纵容的结果,她们早晚会为咱们闯下滔天大祸!」他气愤难当。娶妻不贤、教子不当,这全是他的错!
「是呀,你就知道护著你的宝贝雯儿,教子不当的责任全怪在我身上,你怎么不问问姬儿,她也教雯儿给伤了,怎么没听你关心她一声,你这当爹的可真偏心!」乔百合反而指责他。
「是啊,爹真是偏心,瞧我粉脸上这回是烙下五爪印了,待会儿我怎么见客!」麦姬逮到机会立刻哭得惊天动地。
一旁的麦倩也做戏的跟著边哭边抱不平,一时之间麦雯的喜房哭声大作,整个房内哪有一丝喜气。
麦宏广自己瞧著,都觉得头痛,只得满怀歉意的交代晴儿好生照顾麦雯的伤势,他自己则忍著气将三个女瘟神带出房,还麦雯一丝清静。
所有人走後,晴儿哽咽地为麦雯上药。「小姐……」伤得真的很重,她的脸颊此刻不仅红肿变青紫,还伤及嘴唇亦出血。「夫人下手真是狠,竟将你打成这般!」
「好了,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麦雯反而安慰晴儿。
「我怎能不担心?都怪我多嘴才会让你受伤的。」晴儿十分内疚。
麦雯苦笑,「这不干你的事,她们本来就是有意来找麻烦的,就算没有你的顶撞,她们还是会用其他的方式来让我难堪。」
「她们真是过分,同样是姊妹,这又何必!」晴儿不满的叫道。小姐在这个家受气多年,连要出嫁了,一句应有的祝福没有,有的竟是羞辱护骂外加动手打人,这怎能不教人为她的处境感到难过与气愤。
「我认她们是姊妹,她们却不这么认为,也别与她们计较了。」话虽这么说,麦雯的神情却是难过的。
「真是可恶!」晴儿束手无策,因为她只是大学士府邸里的一个小小婢女,想为主子出头都不成。
「啊!」
晴儿一时气愤,上药的手劲加重,惹得麦雯疼痛的低叫出声。
「小姐,对不起!奴婢该死!」发现自己的粗心大意後,晴儿吓得连声道歉。
麦雯疼得说不出话来,晴儿更是惊慌。
不忍晴儿过於难过紧张,麦雯勉强的露出笑容道:「没……没事的。」
「小姐……」主子的善良以及体恤下人的举动看在晴儿眼里,一颗豆大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晴儿衷心希望小姐成为三皇子的妃子後,三皇子能真心待你,让你得到幸福,因为你是晴儿所见过最好的主子,小姐值得得到天底下最美满的幸福。」
主子的心地宽厚且才貌双全,世间少有,三皇子有幸能娶得这样的女子为妃,当真是天大的福分,希望他懂得珍惜才好,否则当真是老天无眼了。
「谢谢。」麦雯浅浅一笑。她连三皇子的面都没见过,真的不知道她未来的夫君会不会珍视她。
「只可惜,三皇子身子不好,晴儿怕他不能保护小姐不受人欺侮。」晴儿忧心的说。她真傻,小姐需要的是一位刚强的男人,这才足以保护她远离夫人及两位小姐的糟蹋,而小姐嫁与这样孱弱的夫君,哪还能获得什么样的幸福呢?说来说去,小姐还真是命苦!
「这不要紧,我会尽一切所能照料夫君,期待他一日一日强壮起来,至於什么名利权位,我本淡泊,只要守著夫君安稳过日,於愿已足。」麦雯真心的说。
她不愿像母亲一样,爱上风流多情且家世傲人的父亲,结果幸福的果实没有尝到,就先死於父亲家族的权斗之中。她怕极了不幸再度降临在她身上,她不求其他,只求简单的幸福,这也是为什么她愿意嫁与三皇子为妃的原因,因为三皇子的体弱,将让她安全的不会卷入宫廷的是非之争,那么即能远离众皇子争夺皇位的风暴,这才能让她享有平凡夫妻的生活,简单而快乐!
「嗯,晴儿知道小姐的心愿,我也会帮小姐努力祈祷三皇子的身体能赶快强健起来,好保护小姐不受欺陵。」
「嗯!」她感激的朝晴儿笑了笑。
「喔,糟了,迎妃时刻就要到了,你的伤怎么办?」晴儿这才注意到,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你快帮我上好药,只要戴上喜帕,旁人就瞧不见我肿胀的脸了。」她镇定的说。
晴儿这才手忙脚乱的为她上药并小心的戴上喜帕,等著迎妃队伍前来接人。
静坐床缘等待,她感觉有人在窥视著她的一切,下意识的撩起喜帕望向窗户,却什么也没看见。
也许是她多心了。她放下手端坐著。
一道身影愤怒的消失无踪。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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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雯不安的坐在一清宫的内寝,厚重的凤冠压在头顶上,随著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觉得沉重不堪。
她不明白,她已枯坐喜床超过一个时辰了,为何却不见夫君前来掀开她的喜帕,为她卸下这一身艳红的负担。
她越想越不安。会不会是三皇子不喜欢他的新妃所以才故意冷落,又或者是他……突然病情加重了!
思及此,她惊坐得更挺了。若三皇子真的病危而她还呆呆的坐在这里,这还得了!
她是他的妃子得照顾他,不是吗?
她心惊得立即拉下喜帕,心急地起身四处张望,想找人询问三皇子的状况。
她得照料她的夫君。
自行拿下沉重的凤冠,她发现寝内竟空无一人。
她无人可问,而一清官毕竟是皇子宫殿,豪华与占地甚广自不在话下,她心急地奔出内寝迷失了方向,被困在大花园内,园内花团锦簇美不胜收,但她无心观看,一心想找到人询问她的夫君人在何处。
慌乱之间,她瞧见一人影立於一团艳丽的牡丹当中,她欣喜的奔往。
「请问……」她小心地问,发现他背对著她,身形消瘦,似乎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这令她不敢打扰。
他是谁?
「想必你是今日刚进宫的新妃了。」他发现了身後的她,开口说话。
「我……」好沉的声音。
「你不是应该在寝内等候新郎为你揭开喜帕,怎么独自跑出来了?」他转身,苍白的脸庞露出不悦的神情。
「我……」瞧著他,她竟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是你等不及的想尽快见到你那病入膏盲、半死不活的夫君?」
啪!她不知哪来的力量竞狠狠打了他耳光,怒视著他。
他愕然地震住了一会儿,接著用力扼住了她的手腕。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他如此放肆!
他与她怒目相视,谁也没有开口,而她毫无惧怕的迎向他的目光。
最後反而是他心折了,她果然是个刚毅的女子。「为何如此无礼?」他首先开口。
「不许你侮辱三皇子!」她抽回他扼住的手腕,有些疼痛的揉了揉。
他定定的注视著她,在他的注视下,她心慌的脸红,连忙的低下头来掩饰她的不安。
「你是谁?」这人到底是谁?有著一股教人心悸的气势,且他长得十分俊美,眉宇间有一股威仪,让人不敢多加放肆,他的体格相当俊伟,但却稍显消瘦,气色亦泛青。
「你来此做什么?」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质问她来此的目地。
「我枯坐寝内,担心三皇子是否发生什么事这才冲出殿,谁知一路上没遇到半个宫女,这才迷了路。」她红著脸老实说。
「这么说你是担心那个病夫会突然身亡,让你成了寡妇,这才匆忙地冲出寝殿的啰?」
「你!」她怒不可抑地又扬手向他挥去,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不动。
「莫非你打人打上瘾了!」他竟含著笑,接著正色的又说:「不可再造次了。」
她心惊,满是疑惑地审视著他。「莫非你就是……」
「三皇子,原来您在这里,奴才找了您好久,提醒您别冷落了雯妃娘娘太久。」基总管满头大汗的出现。
她惊讶不已。「你就是三皇子!」
「正是,我的妃子。」他变得笑容可掬。
「你……我……这……」她想到刚才竟狠狠刮了皇子的耳光,她可是犯下滔天大罪了。
知道她的心思,他低笑的朝她耳语道:「不用担心,方才没有人看到,这一切就当作是咱们夫妻的秘密,本宫赐你无罪。但,下次不可再犯。」最後一句他严肃的说。
她悸动了一下。
夫妻的秘密!她头低得更低了。今天起他真是她的夫婿了呢!
「主子,原来您已见到娘娘了。奴才基总管,见过雯妃娘娘。」基总管方才没注意,这会儿认出麦雯连忙行宫中大礼对她跪下参拜。
「快起!」她不习惯,上前扶他起来,他吓得更不敢起身。
「奴才不敢,请雯妃娘娘以後有事尽管吩咐。」
「快别这么说,宫中的礼仪我一点都不懂,今後还请基总管多加教导。」她真心的说。
「雯妃娘娘这么说真是折煞奴才了。」他紧张的回说,在宫中处久了深怕这些贵妇们是有意刁难,故意说些话刺激他们这些奴才,以彰显她们的地位,此刻若奴才们回答得遇於随便,今後可就有苦头吃了。
「我……」瞧他紧张,她担心自己是否说错话。
「基总管,雯妃没有其他意思,你不用多心,好生伺候便是。」三皇子知道基总管有顾忌,为她解释。
「喔,奴才明白了。」基总管这才放心,暗自庆幸这新来的主子并无宫中贵妇气焰,当真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福分。
她依然满是疑问,不了解为何诚惶诚恐的基总管,在三皇子几言後便露出大为放心的表情。
三皇子明白她的心思,凑向她低声又道:「初次进宫,宫中许多积习你还不甚了解,许多时候宫里的人所说的话和心里真正想的往往是相违背的。」
「你是说,这里的人都喜欢说反话?」她吃惊的问。
他低笑。「宫中为这世上最险恶的地方,处久了你便知。」他没想到她真是单纯的可以。
她心惊。原来她逃离了麦府的现实却掉进了更大的虚伪中。
「不过别担心,全宫中就属一清宫最为与世无争,你可以安心自在的待在这里,不需要矫情造作。」见她一脸心惊害怕,他不舍的说。
「嗯。」她这才稍感安心的轻笑出声。
瞧著她单纯的笑容,他不由得看痴了。这种笑容他多少年没见过了,处於宫中,人人各怀心机,所露出的笑容每每暗藏凶机,甚至笑里藏刀欲置他於死地,而她的笑容真诚单纯,是他所见过最美的笑容。而此笑容的主人正是他的皇妃!
「咳咳咳……」一阵风来,惹得他猛咳了起来。
「皇子,这儿是寝外,风大,您还是进屋去,免得病情又发作。」基总管立即关心的上前。
「知道了,咳咳!」他不耐烦的道,并且越咳越烈。
他果然身子不好。她一脸忧心的以身阻挡来风,避免强风直接吹向他,并且伸出手准备搀扶他。
麦雯有些自责为何明知道他的身子不适,还让他在外头说话吹风,她真不是个善体人意的好妻子。
他瞧著她的动作与伸来的双手,愣了一愣。她想保护他,想以一个女子之身来保护他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这样的发现不禁让他痛恨起这没用的身子来。
他是男人,该由他来为她挡风保护才是啊!
「不用,基总管会搀扶本宫。」无法接受地,他冷冷的拒绝她伸来的手。
她尴尬难堪的收回双手。
「基总管……咳咳咳!」他突然狂咳起来。
基总管见状,赶忙熟练的搀住他的手臂,「主子,您还好吧?」
「咳!」一口气上不来,他又咳出血来。
「三皇子!」她惊异的捂住嘴。
基总管大为紧张地拍抚他的背,让他能顺气并急呼侍卫前来帮忙。
「不许惊……动父皇!」才说完,他竟昏厥过去。
一旁的基总管吃惊,立即快速命人小心地将主子搀回寝内。
一刻钟不到,三位御医连袂赶到,众人手忙脚乱地为三皇子把脉诊治,忙得不可开交,就怕三皇子一厥不醒。
瞧著这一叨,麦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站在一旁,因事况紧急也无人搭理她。
她才想要插手帮忙,基总管便将她请到一旁,希望她见谅不要妨碍御医的诊治,还道,三皇子诊病时除了御医以外严禁他人靠近,但她不解为什么,她可是他的妻子呀!为什么连她也不许靠近?
哪知基总管摇著头,更是坚决地将她请出殿外,所以她只能心慌意乱地立於殿外,心急如焚的祈祷三皇子能平安无事,担忧的泪水一颗颗由她的脸庞滑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何种心情,是担忧三皇子病危,还是悲情自己这惊天动地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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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都在这儿陪著本宫,不曾回寝休憩?」三皇子瞧著枕於他殿外,累得席地而睡的麦雯,他不忍叫醒她,侧蹲於她身旁注视著她的睡容足足有好一会儿,这才心疼的问向一旁的基总管。
「回主子,奴才昨夜几次请雯妃娘娘回奴才为其备妥的寝居先行歇息,但娘娘坚持不肯,非要在殿外陪著您,奴才无计可施只好由著她。瞧,这一夜下来,想必是累坏雯妃娘娘了。」基总管好生感动的说。
三皇子无限怜地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痕。昨夜铁定吓坏她了吧!他心中浮现些许罪恶感。
「嗯……三皇子!」他才一碰及她的脸颊她立即惊醒。
「你醒了。」深怕她在殿外待了一夜後会受到风寒,他含笑的取下自己的披风反身为她披上。
「三皇子,你没事了,真是太好了!」见他只是脸色泛白,但完好的站在跟前,她激动的喜极而泣。
「本宫没事了。」他抚了抚她睡乱了的秀发,一身嫣红的霞帔此刻还穿在她身上末脱下。
想她一夜不好睡,真难为了她。他万般不舍。
「没事就好。」她惊吓了一晚,这会儿总算放心了。
他召来宫女为她梳洗,他在一旁耐心等候,待梳洗完毕,他将她召到跟前。
「告诉本宫,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瞧著她益发肿胀的脸颊,一股怒气正逐渐在他心中酝酿。
她几乎忘了自己脸颊上的伤,懊恼脸颊定是丝毫没有消肿的迹象,这才会让三皇子一眼看出。
抚著无法掩饰的脸,她只得说:「没事,我不过……不小心在府里跌了一跤,摔伤了。」她没有说实话,不想将家丑扩大,更不想为大娘与两位姊妹惹来麻烦。
他静静凝视了她脸颊的伤势,久久不发一语,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她心慌的等著他开口。
他轻轻的道:「看来你并不懂得照顾自己,本宫得派人多加看护你了。」他转身命令基总管加派护卫看顾雯妃娘娘,并交代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她。
「不用,需要被照顾的人是你,你不需要派人特别——」她急急说。
他脸色更沉了。「本宫说需要就是需要,你不能违背我。」
「是。」她有些惊讶於他突来的深沉。
明白自己过於严肃,吓著了她,於是他缓了口吻问道:「以宫中之礼,新妃入宫的第二日亲属将获准入宫探访,麦大学上及夫人一干亲属今日都将会求见才是,你希望本宫备什么礼给他们?」一般来说,新妃娘家的人第一次来访,皇子都会为新妃做面子,备些赠礼让新妃娘家的人带回,而他不希望她脸上无光,有意为她做足面子,大力赏赐珍宝玉珠於她的家人。
「这个……宫中有这样规定,臣妾不甚清楚,臣妾想……爹及大娘他们也不是很清楚宫中的规定,应该不会来访探视臣妾才是,三皇子毋需特意备礼。」她支吾的道。
大娘和倩儿、姬儿必然清楚一个新入宫的妃子在成婚的第二日,娘家的人若没前来探望,在宫中将是笑柄一件,连一干奴才都要笑话了,她们有意让她难堪自是知道这不成文的条规,所以今日要她们前来探望是不可能了。
「他们怎么会不清楚宫规?皇后就是出自你们麦家,想必这宫中条规,麦大学士及夫人一定是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他冷笑的戳破,心中气恼自是不在话下。
其实就如他猜测,这麦府今日肯定无人来访,果真放肆到了极点!
「这……」她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皇后进宫已是多年前的事,大学士及夫人会忘记也不是不可能。」他不忍为难,又为她解围的说。唉!人善被人欺!
她说不出话来。
「唉!基总管,这会儿劳你亲自前往麦府一趟,提醒麦府一家,就道三皇子今日午时恭候大驾,殷切盼望见见雯妃的亲人,顺道也想与大学士敍敍旧。」言下之意即是今日麦府的人得进宫拜见,不可有人缺席。
「奴才这就去办。」基总管领命立即退出办事去。他诧异此事主子竟会差他亲自前往,可见主子十分重视此事,不希望麦府今日出丝毫错,领命之後他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谢三皇子。」基总管退下後,她感激的说。莫非他知道她的苦处?否则怎会处处维护她?
「你我夫妻何必言谢。」他淡然说。
「可是——」
「不用说了,是为夫的亏欠你。」他无奈的说。
她想他指的是他虚弱的身子。「三皇子身子不好,不是你的错,所以三皇子没有亏欠雯儿什么,反倒是雯儿,什么都不懂,三皇子病发时我慌了手脚,一点忙也帮不上,三皇子一定觉得雯儿是世上最无用的妻子。」她反而自责起来。
「你……」他垂下眼脸,心中五味杂陈。她也许不是最能干的妻子,但绝对是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朝著她说:「你不是大夫,所以昨夜的事你不用自责。」
「三皇子……经常像昨夜一样病发吗?」她小心的问。
「嗯,害怕了吗?後悔嫁给了一个病夫是吗?」他又突然冷言讽刺。
「你!」她生气的起身。「三皇子不是个病夫,你是雯儿的夫君,是雯儿一生所依靠的人,我不许三皇子再说些自暴自弃或说一些伤害雯儿的话了!」
他微微怔了一下。「本宫明白了。」好个刚烈的女子,他没有看错她,更感激父皇没有为他选错妃。「雯儿,本宫要你记住,你今日的一切委屈为夫的来日定会加倍补偿。」他忍不住万分柔情的说。
「补偿?」她一脸疑惑。「雯儿不需要补偿,雯儿只希望三皇子能健康得足以让雯儿依靠一辈子,这就是雯儿唯一的请求了。」
「本宫明白了。」他趋前环抱住她,决定好好珍爱她。
天啊,瞧他得到什么样的珍宝,老天竟会如此的厚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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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麦宏广携同妻小,特来拜见,贺喜三皇子及雯妃娘娘百年好合。」麦宏广朝著端坐厅前的三皇子及麦雯行下跪礼。今日麦雯已是皇子妃,尽管麦宏广是她的父亲,依然得对她行大礼。
「爹,快起!」麦雯觉得担当不起,连忙起身避开。
「不成,这是宫规,怎能违背?娘娘,你如今身分不同了,这礼还是要行的。」麦宏广坚持说。
「哎呀,我说爹,既然雯儿都说不用行礼,那能免就免了吧!」麦倩接口说。
「是啊,爹,天底下哪有做爹的给女儿行礼的道理,雯儿若真受了,也不怕折寿了!」麦姬当然也是苛薄不输人的不愿跪。
「你们都给我住口,不要在三皇子面前造次,你们还不快给我跪下行礼?」麦宏广低斥。
「哼!」麦倩和麦姬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气愤的跪下。
要不是三皇子派人将她们母女押来,她们才不会来此见雯儿招摇,还让她们自己下跪受辱。不过没关系,这笔帐她们记著,将来她们成为太子妃後定要报今日之仇。
「臣教女无方,还请三皇子及雯妃娘娘见谅。」麦宏广赶忙说。
「嗯,岳丈,你免礼了,长辈给晚辈行礼本就无道理。」三皇子含笑的要他起身。
麦宏广这才敢起身,乔百合母女三人跟著气呼呼的起身立於一旁。
三皇子身子不佳鲜少出席公众场合,所以少有见过他庐山真面目的,这会儿麦倩和麦姬趁著机会正好瞧一眼三皇子的长相。
这姊妹一见,当场脸红心跳。
想不到雯儿嫁的人身子虽嫌消瘦,却极为俊美,堪称当代美男子,这回真让雯儿这贱丫头捡到便宜了,反观她们自己,大皇子及五皇子长相虽也不俗,但与三皇子相比起来,三皇子俊伟的程度哪是他们能相提并论。三皇子果真是人中之龙啊!
「基总管,赐坐!」三皇子吩咐道。
众人坐定後,气氛有些尴尬,麦宏广首先说:「听说昨夜里三皇子病情转危,臣原本十分担心,但今日见皇子气色甚佳,著实放心不少。」
「多谢关心,本宫昨夜确实身体不适,但今日一早醒来已觉精神不少。」三皇子笑说。
「这么说来,雯儿昨夜是独守空闺啰!」麦倩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起来,惹得麦雯难堪的涨红了双颊。
「倩儿!」麦宏广低喝,要麦倩收敛。
她这才收起与麦姬对看讪笑的嘴脸,不以为然的撇嘴噤声。
「小女不懂事,还请三皇子见谅了。」麦宏广怕触怒三皇子连忙说。
「不要紧的,昨夜确实是委屈了雯妃,让她为本宫担心了一晚。」三皇子道。
「三皇子可是皇上最锺爱的皇子,可得要保重身体,免得皇上操劳担心。」
「本宫明白,多谢岳丈关心了。对了,今日众人为何姗姗来迟?莫非岳丈忘了今日是进宫探访出嫁爱女的日子,还得要本宫派人送帖,三推四请的才能将岳丈一家给请进宫来作客?」他切入正题冷笑著。
「这是因为……」麦宏广红著脖子,惶恐地不知如何应答。他总不能实说是因为妻小没有人愿意走这一遭,这才迟了进宫的时辰。
「岳丈无话可说,那岳母可帮著找个理由,给本宫一个交代。」他故意看向乔百合。
只见她气憋著一张脸道:「请三皇子见谅了,因为一早皇后由宫中派人来说要咱们母女进宫叙旧,这才迟些时候来拜见三皇子,还请三皇子多多包容。」她立刻抬出了皇后撑腰。谅他一个小小的皇子也不敢与皇后作对!
「原来如此。」他并无动气,继续又问:「多日不见皇后,据闻皇后身体微恙,许久不喜见客了,你倒有福气见著她的面,不知她老人家可好?尤其知道你昨日嫁了女儿,今日特意召了你们前去,可有说些祝福的话?」
「呃……皇后她……」为避开今日之行她们母女三人,根本是自行进宫要求见皇后,哪知教皇后的宫女以皇后身体不适为由,打了回票,压根没见到皇后的面,一时之间她不知如何回答三皇子的问话。
瞧在眼里,三皇子冷笑。「怎么?皇后她老人家没交代你什么话吗?」
「这……我们没见著皇后。」谎言说不下去,她只得懊恼的承认。
「喔?没见著皇后?」他似笑非笑,让人见了心里发毛,但出乎意料他没在这上头追究,转口又问:「雯妃脸上的伤,沭目惊心,你们可也给本宫一个理由。」他态度平和丝毫看不出已满肚怒气待发。
「这个……」糟了,三皇子果然是为雯儿这贱丫头出气来著。乔百合母女三人立刻怒视麦雯,一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一般。
一定是这贱丫头在三皇子面前搬弄,要他为她出气!
麦雯无奈只得转过身。「三皇子,臣妾——」她想为众人解围,才刚开口,三皇子就扬手要她不必多言,她只得又闭上嘴。
「怎么?又无话可说?」三皇子不悦的抿嘴,紧盯著乔百合非要她给他一个交代。
「这……这都怪雯儿自己欺下犯上,娘才出手教训的。」麦姬哼声,替乔百合道。
雯儿这贱丫头一定装可怜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向三皇子一五一十的说了,既然如此,她们也不必隐瞒什么就实话实说吧。
他蹙紧眉,「可雯妃告诉本宫,她脸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跌倒造成的,怎么会变成是麦夫人动手打的?」他大为讶异地说。
「雯儿说是她自己跌倒的?这个……」麦姬没想到麦雯会为她们掩饰,这下露出马脚了,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原来雯妃你骗了本宫。」他故意说。
麦雯低著头紧咬著下唇,不敢瞧向他怒气的脸。
「哼!就算是教训女儿,麦夫人使的力道也未免有失分寸了!」他忍不住指责。
「妾……妾身这是为三皇子教训她,以免她进宫後不知进退,惹恼了三皇子,恐怕日後要责怪妾身不会教导女儿呢!」乔百合为自己辩解道。
他挑了挑浓眉,「那么本宫不就要多谢夫人在大喜之日为本宫教训妃子,并让众人得知本宫所迎娶的妃子是一个不受教的女子,是该好好调教之人?」
「这……」这回尽管乔百合嘴刁也不敢接口,只得乖乖低头不语。
「好了,这事本宫也不追究了。听说父皇有意将雯妃的两个姊妹赐婚於大皇子与五皇子,可真是恭喜了,麦府近来真是喜事连连。」他话锋一转朝向麦宏广道喜。
「是啊,我与姬儿就分别要嫁与你另外两位有权有势的皇子,今後可要与三皇子平起平坐了呢。」麦倩得意至极便口无遮拦。
「是吗?」
「当然,说不定将来三皇子和雯儿还得恭敬的叫咱们一声皇后娘娘!」麦姬更甚的说。
「还不快给我住口!」在三皇子动气之前,麦宏广就对於两个女儿无耻的言行感到无地自容,不知如何才能堵住她们该死的嘴,就连乔百合也忍不住以眼神责备她俩沉不住气,竟当著三皇子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好个未来的皇后娘娘!」三皇子一脸严肃。
麦姬还不知死活的继续说:「是啊,只有大皇子与五皇子身体健康足以担当重任登基为皇,所以只要能嫁与这两位皇子,我与倩儿他日为帝后也是早晚的事。」她一心要炫耀她也即将入皇族,甚至暗讥三皇子破残之躯与帝位无缘。
「你们想要他日为后,那也得等我父皇百年以後,这时候未到你们现在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计算了。」三皇子用冰冷至极的声调说。言下之意就是两女逆谋皇位,诅咒皇上早日升天。
这还得了!这要传了出去,麦府两女别说嫁与皇子,麦府一家老小必遭株连,哪还有活命的理由。
「三皇子,饶命啊!两个孽女该死,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还请三皇子饶命!」麦宏广知道严重性,拉著妻女立即跪下求饶,此时麦倩姊妹才知祸从口出,竟把平日在家肆无忌惮说的话在三皇子面前说开,这下闯下大祸,两人才知紧张的跪地抖个不停。
三皇子低吟不语,一只长指敲著桌缘,似愤怒异常,怒气未消。
麦雯见状,也急著跪下为她们求情,「三皇子,她们是无心的,你就饶了她们这一回吧!」
「你起身吧!」他不要她为她们下跪。
「不,除非三皇子饶过倩儿她们。」她不肯起身。
「她们如此对你,你还要为她们求情?」他定定望著她,知道她会这么做。
「不管如何她们终究是我的姊妹。」
「是啊,三皇子瞧在亲戚一场的份上,您就当她们不懂事,别要她们的命了。」乔百合赶忙也说。
他瞧著麦倩与麦姬确实吓得抖个不停,这才缓了口吻。
「起来吧,看在雯妃的份上,姑且饶过你们这一回,下次记得谨言慎行,若再出言闯祸可就别怪本宫不留情的向皇上据实以报了。」他亲自扶起麦雯,并低身为她拍去身上的尘埃。
麦府一家这才千谢万谢,连三皇子早先备好的名贵赠礼也不敢收受,火速叩头後快快离去。
离开一清宫後的乔百合,心惊的细想。从方才进宫至逃出宫,三皇子三言两语就轻易的教训了他们一顿,看来这三皇子当真厉害,可不是普通的病猫。今後她得对他多留戒心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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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雯进宫已一个月了,这日风和日丽,三皇子精神状况甚佳,与她相偕至奇颐园内赏花。
「还记得当时雯儿迷了路,就是在这个园子与三皇子第一次相见的。」麦雯笑著回想当时的情况。
她还大胆的打了三皇子一耳光呢!幸亏三皇子宽大,没有对她追究。她偷偷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嗯。」他安适的将她揽在怀里,显得无限满足。
他喜欢有她陪伴的日子,甚至有了她照顾之後,虽然还是体弱,但这整个月下来他没有再发过病。
两人静静舒服的躺了一会儿後,她即要求道:「三皇子,雯儿累了,咱们进殿可好?」
他感激地笑了笑。
与她相处这一个月下来,他知道她有多贴心,明明是顾及他在外头若待太久会累,却故意说是她自己累了需要进寝殿休息。温柔细心的她小心翼翼的怕伤及他的自尊,此举更教他暗叹何时才能成为一个不用令自己妻子担忧的丈夫。
「走吧,咱们进殿吧。」他由她搀扶著慢慢走回寝殿。
两人才坐定,基总管就匆忙来报。
「皇子,皇上、皇后及两位皇子驾到,您可要出殿接驾?」
基总管才说完,皇上与众人已驾列。
「不必,朕已到了。」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他一见皇上,即携著麦雯立即要行礼。
「免了免了,皇儿身体要紧。」皇上自行坐下,挥了挥手。
「谢谢父皇,请恕儿臣未能远迎。」三皇子还是躬身说道。
「嗯,听说你成亲後病况果真有了起色,你的皇兄和皇弟嚷著要来瞧瞧你,顺便见见这新妃是何等的贤慧,竟能让皇儿的病况在短短时间内迅速好转。」皇上笑得合不拢嘴的看向立於三皇子身旁的麦雯。
「是啊,传言果真不假,三皇弟气色果真好多了,病应该就要好了吧?」大皇子审视的打量著三皇子,好似想确定他的身体是否真的已恢复了不少。
「多谢皇兄和皇弟的探望,我是真的稍有起色,不过体力还是不佳,不能久站。」
「是吗?」大皇子的打量更锐利了,像是怕三皇子骗他或三皇子真的病愈似的。
麦雯瞧著他们的举动,觉得奇怪不解。
「有劳雯儿的照顾,近来确实满有精神的。」三皇子轻揽著麦雯状似亲密满足。
「是啊,雯儿立了大功,皇上应当要好好赏她。」皇后首度开口说话。
皇后麦氏是麦雯的姑母,她慈爱的瞧著侄女。
皇后膝下无子,但长年吃斋念佛,不理後宫事务且待人甚为公正,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得以在无亲生子嗣支持的情况下,还能稳坐后座多年。
「这是一定。」一见爱子有起色,皇上龙颜大悦,对麦雯相对的慷慨了起来,当下就赏了她金钗一对,这是历代皇后才有资格佩戴之物,赏给一个皇子妃算是一种极大的荣幸。
麦雯连忙谢恩的收下此礼。
而一旁的大皇子一听父皇竟赠如此珍宝於麦雯,艳羡之情溢於言表,他可是最喜收集珍宝的爱宝之人。
「父皇,您这次的赐婚冲喜还真是造福了三皇兄!瞧,雯妃生得多么娇艳动人,有这般美人作伴也难怪三皇兄的健康得以恢复神速。」五皇子色迷迷的直盯瞧著麦雯打量,未了还冲著她笑说:「嫂子,五皇弟这厢有礼了。」
他向来好色贪杯,这会见麦雯生得气质出众,煞是惊为天人。
怎么从来没见过麦府有这等尤物,早知道就先向父皇要了她,这也不会让父皇将她赐给了三皇兄这病痨鬼,平白糟蹋了这美人儿的青春。
「嗯。」在他不怀好意的目光下,麦雯打了一阵哆嗦,下意识的倚偎向三皇子身旁。
三皇子似乎感受到她的不安,搂紧她不发一语,而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肃怒之气,虽然快速,却教大皇子捕捉到了。
三皇弟久病,眼神少有犀利,这一闪而逝的锐利目光当真是出自三皇弟这病夫?难不成是他眼花看错了?
大皇子心惊。
「父皇,您可真偏心,赐了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妃子给三皇弟,而儿臣与五皇弟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呢!」大皇子故意说。
「放心,朕一向处事公允,对你兄弟俩当然有安排,今日难得你们都在,朕就顺便宣布了。」皇上笑著说。
「哦?」一听有喜事,五皇子眼睛立即一亮。
「皇后、雯儿,这可是有关你们娘家的喜事。」皇上笑著转向她们。
「臣妾猜皇上指的喜事正是将倩儿与姬儿指婚给大皇子与五皇子吧?」这事皇后心中早有数。
「哈哈哈,正是,如今你们麦氏一门可当真与朕是亲上加亲了。」
「多谢皇上恩典!」皇后与麦雯同时为麦氏一门下跪谢恩。
「儿臣们也谢谢父皇恩典赐婚。」大皇子带著五皇子亦行了礼。
「嗯。」谈及喜事皇上笑开了颜。
「父皇,待咱们三兄弟都成完亲,您也该决定太子人选了吧?」瞧皇上此刻心情甚佳,大皇子马上把握机会试探。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小心的注视著皇上,只见皇上笑容丕变。
「朕自认身子还算硬朗,此事不急,过些时候再说。」
「可是朝中大臣人人关心此事,立太子之事父皇不能再拖了。」五皇子还是不死心,这太子之位一日不定,他就一日不得安心。
「是吗……」皇上严肃的看向众人,目光在三皇子身上停顿了一下才接著说:「一切等你们都成完亲後,朕自有主张。」
大皇子与五皇子面面相觑。
父皇究竟有何打算?方才的目光明显的瞥向了三皇弟,这莫非……不可能!
三皇弟一出生就体弱多病,御医早断言他活不过三十,所以尽管父皇再怎么疼惜这个皇子,都不可能将皇位传给他!大皇子暗忖。
「那么儿臣们就静待皇旨了。」五皇子只得捺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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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三皇子突来的惊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
「三皇子,你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麦雯惊闻他的叫声立即由隔壁的寝居狂奔而来,见他一身是汗,犹在梦中,似作了恶梦,她心急的要唤醒他。
「雯儿!怎么了?」在她使力的摇晃下他终於惊醒,见她一脸惊慌,反而被她的模样吓到。
「你醒了,作了恶梦吗?」她急忙问。
「是吗……」他一脸茫然。
「是啊,方才你在睡梦中惊叫,吓坏雯儿了。」她余悸犹存。方才她真的好怕他在恶梦中病发不醒,这会儿见他没事,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本宫又作恶梦了吗?」他自言自语。
他已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出现在恶梦中惊醒的状况了,怎么又来了?唉……
「三皇子,你还好吧?」她仔细的为他擦去额际的汗水。
「本宫很好……」
盯著她的每一个小心的动作,再加上由睡梦中惊醒匆忙奔来,此刻的她衣衫不整、长发披肩,一张素净无瑕的脸,模样显得性感极了,教他不由得起了反应。
原本专心为他拭汗的她,感受到他的炽热目光,立即羞赧的停下了手。
「三皇子……」
他捧起她嫣红的粉颊,无限的爱怜,他情不自禁的印上了她的唇。
她的甜美令他一再探求,吻得越是深入越是不可自拔。
她初次体验这种滋味,僵著身子,却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
他是她的夫君,这行房之事本是天经地义,但因他身体虚弱成亲至今两人一直是分房而寝,未曾有过亲密,此时他的这份缠绵著实教她心神荡漾。
她想要成为名副其实的三皇子妃,想要真正成为三皇子的女人……
她是如此的渴望!
突然间,他猛然地推开她。
「怎么了?」还沉醉在缱绻的她对於他突来的举动惊愕不已。
「你……可以回房就寝了。」他整个人冷淡了下来,眼神亦变得黯淡不愿意再瞧她一眼。
「是雯儿做错了什么吗?」她不解为何他刹那间判若两人。
「你没有做错什么,本宫只是累了,想休息。」他表情僵硬的赶她走。
「你!」她咬著唇,眼泪委屈的落下。他竟羞辱她!她倏然起身,含著泪奔出了他的寝殿。
途中正好撞上了闻声而来一脸尴尬的基总管,她更是深感羞愤,掩面直奔回房。
基总管叹了一声,「皇子,您这是……唉……」
他原要为麦雯抱不平,但见著脸上布满阴郁的三皇子,他到嘴边的话又全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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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坐窗前,麦雯已好些天没出自己寝殿了,并非病了,只是羞愤的感觉让她不知如何面对众人,相信此刻一清宫上下都知道她是个失宠的妃子吧!
「雯妃娘娘,这是皇子命奴才送来的燕窝,说是给娘娘赔罪用的。」基总管笑咪咪的送来一碗上等燕窝。
「赔罪!」她有些吃惊。这些天来他对她不闻不问,她当三皇子已厌恶她,不愿意再见到她了呢!
「是啊,皇子还道,今晚召娘娘一道用膳。」
「我……」她有些为难,自那晚过後,她不知如何面对他。
「娘娘,您会到吧?」基总管再次确定的问。
「这……」
「其实,您别多心了,那晚的事,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但,娘娘拧再躲在寝殿里不出现,其他奴才们可就会有些话出现了。」他提醒暗示的说。
她明白基总管是要告诉她,他没有将那晚所看到的事说出去,所以她不用为此感到难为情,但一时之间,女儿家的情思哪能就这么轻易释怀。
瞧她还足有些犹豫,他接著又说:「唉,娘娘几日没见著皇子了吧,恐怕不知道这几日他的身子又——」
「又怎么了?三皇子他身子还好吧?」她一听忍不住著急的问。
「皇子近日又咳个不停了。」这是实情,他叹气的说。
「可有召来御医诊治?」她关心的问。
「没有,皇子不准。」他无奈的说。
「为什么不准?这怎么可以!」她急坏了。万一拖久让病况又严重了,那可就麻烦了。「三皇子人呢?我得瞧瞧他去!」
经基总管这一提点,她才思及三皇子身体不好,行房之事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自己竟粗心大意没有体贴他。她这算是什么好妻子!
麦雯深觉愧疚,希望早些见到他,这声对不起虽说不出口,她也不该与他斗气,万一他原本稍有好转的身子又变差了,这可都是她的错。
「奴才想,此刻主子若不是在寝殿内休息,就是在奇颐园赏景。」他指引她方向。
「我知道了,我找他去!」说完,麦雯匆匆而去。
他摇著头,暗笑道:真是一对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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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这是汤药,你小心服下。」
奇颐园里,一个身材曼妙、身著异族服装的艳丽女子,端著三皇子日常饮用的健身汤药,温柔的奉上。
三皇子笑吟吟的接过汤药,缓缓的饮下。「有劳长风了。」
「这是什么话,从前你的汤药都是长风侍奉的,不是吗?」长风公主娇声说。
「这……但现在不同了,本宫已成亲,这些事雯儿今後都会帮本宫做。」他淡淡的笑著。
「哼,还说呢,此次要不是我父王非要将我召回蒙古祭祖,你又怎么会娶个平凡女子为妃。」她怒不可抑。
她可是身分尊贵的蒙古公主,为求两国和平,父王才特派她长居中原,充当和平使者。
刚到中原时,她第一眼见到三皇子便已对他深深倾心,正打算此次由蒙古回来後请父王主动提及两国和亲,哪知她人才到中原,就听到三皇子已成亲的消息!
一时的大意竟让三皇子教别的女人夺下去,一股恨意油然而生,她长风绝不甘心就此罢休。
「在我心中雯儿并不平凡。」他毫不掩饰的表达。
闻言,她更是妒恨交织。「说起三皇子的雯妃娘娘,长风来了这么久,怎么不见她的人影?」她倒想见见他所谓不平凡的人到底生得何种模样,比得上她长风这蒙古第一美人吗?
「她……这……」他支支吾吾。
她觉得狐疑,「雯妃娘娘不方便见客吗?」
「呃……不是的,她近日与本宫有些斗气。」他无奈的说。
「斗气!好个刁钻的女子,竟敢为难三皇子!」她气愤的说。
「你错了,并非她为难我,而是本宫让她难堪了。」他黯然的摇头叹气。多日不见她,他讶异自己竟如此的思念她,但她一定还在气头上,唉!今晚用膳时希望她已气消。
见他心思神游,言语又对麦雯诸多维护,她立即涌上醋意。「什么事让三皇子如此为她心疼?」
他苦笑,「算了,不提此事了,改日本宫会为公主引荐雯儿的,本宫倒衷心希望长风能与雯儿成为闺中好友。」心疼麦雯在宫中并无友人,长期下来会感觉寂寞,他希望两人能交好,且长风能帮助麦雯尽快适应宫中生活。
她在心中不屑地冷哼,但开口却说:「会的,长风一定会和三皇子的雯儿成为至交好友的。」
他感谢的点头。
「来,咱们来试试我父王特地赠与你的蒙古长袍,想必此袍穿在你的身上一定比我蒙古男儿俊伟。」她取出一件绣工极精致的蒙古传统长袍,小心翼翼地为他披上。
「觉得如何?」瞧他披上长袍的模样,俊极了,她不禁一脸痴迷。
她曾多次幻想著三皇子能穿上蒙古长袍与她一同跨马奔驰在蒙占的大漠上,过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但她知道他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大漠的酷热,可她还是希望见兑他穿上长袍的模样,所以她才会要父王送他这份礼以满足她的渴望。
「很好,也很合身,代本宫向你父正说声谢。」他笑著说,瞧自己一身的异族服装,觉得挺有趣的。
「三皇子若喜欢,我要父王多赠你几件如何?」瞧他欢喜,她欣喜的说。
「不了,本宫一件就够了,但若可以,我倒希望雯儿也能试试这蒙古服,也让她新奇一番。」若雯儿也穿上这异族风味的蒙古长袍,一定有著不同的风情。
闻言,她立即变了脸,他并没有注意到,一心想著麦雯穿著蒙古长袍的模样。
「三皇子若要求,长风试著办。」她咬牙切齿的说,心中却益发怨限。
三皇子竟要求让那可恶的女子穿上她高贵的蒙古服装,这岂不玷污了她蒙古大国?那女子不配!
然而更教她吃惊的是,此时三皇子满心想的都是那女子,开口闭门提到的都是她,一颗心仿佛神游至她身上,此刻在他眼里已看不到她回蒙古前时的宁静无波了。
他已爱上他的新妃子了!
她心惊,才多久不见,他的心就轻易教别的女子掳走了,她脸色大变。
「长风?」终於发现她脸色有异,他关心的询问。
她强抑满心的狂怒,勉强的笑了笑。「我没事,只是一路长途跋涉由蒙古赶回,稍感疲累罢了。」她长风公主不会输给那女子的,她要三皇子成为她的驸马,任何妨碍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那为何不多在府里休息一会儿,还赶来探望本宫?」
「还说呢,多日不见,人家迫不及侍的想见见三皇子,难道三皇子不想也赶快见到长风?」她娇嗔的依向他,亲密地挽住他的手臂,故意在他身上撒娇,甚至主动热情地将她的脸颊贴向他的胸膛。
他不适地咳了咳,她更是无限柔情的为他奉上汤药,还不容他拒绝地亲手喂食。
「三皇子……」麦雯惊异地立於园内一角,注视著他们旁若无人的亲密,慢慢的感到全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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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三皇子,这是你最爱吃的鳝鱼,长风为你夹一块。」长风公主无视他人存在,万种风情的亲自夹了一块鳝鱼送进三皇子碗里。
她主动向三皇子提及今晚要留在一清官里用膳,说是想见见新妃,他不好拒绝,只得让她留下。
但他瞧向异常沉默的麦雯,今晚原本有意向她赔罪的,因为他受不了继续与她冷战。
但,长风在场,一些赔罪的话也得暂时按下。
「呃,雯儿也尝尝吧。」他将才由长风那送来的鳝鱼,讨好的又转而送进麦雯碗里。
她还在为那晚的事感到羞愤吗?希望待会她见了他的赔罪礼後,能释怀些。
长风见三皇子对麦雯小心讨好,怒不可遏,瞪视著她。
麦雯心惊,噤声不语。
方才用膳前三皇子已介绍过了,她知道这艳丽非凡的女子即是蒙古公主,但不知为何公主好几次对她投来锐利的目光,次次都教她感到芒刺在背,心惊胆跳。
「雯儿?」
见她面色有异,他轻唤了她一声,哪知此举竟让她有如惊弓之鸟,将手上的碗筷打翻了。
「你怎么了?」见她这惊慌的模样他颇吃惊,皱眉不解。
「我……」她吞了吞口水,看著满地的碗筷碎屑,感到抱歉。
「哟!敢情雯妃娘娘胆小如鼠,禁不得三皇子的一声轻唤!」长风出声讥讽,见麦雯出糗她十分高兴。
「公主见笑了。」麦雯难堪的回道。这蒙古公主是冲著她来的,对她有著浓浓的敌意,再想著今日在奇颐园看到公主与三皇子相处的情景,两人毫不避讳的热络,以及此时公主眼中对三皇子的暧昧与对她的嫉妒,以一个女子细腻的心思她是不会看错的,公主与三皇子的关系……
想到这里,她胸口一揪,难受得不能自己。
「哼,看来你比三皇子还孱弱,怎么能够伺候他?」长风不客气的激她。
「三皇子身体逐渐康复,也许不需要人在一旁照顾了。」麦雯忍不住回嘴。
「你!」长风气恼。此女好厉害,竟指责她侮辱了三皇子,她不禁赶忙向三皇子解释,「三皇子,长风没别的意思,不过是——」
「本宫没有动气,长风不必在意。」他随口说,一双眼却紧盯著麦雯。她很少情绪失控,今日却心事重重,似乎有事让她魂不守舍。
「雯儿,你病了吗?」他关心的趋前摸摸她的额头,担忧她是病了。
「不要碰我!」她避开了他。
他更加愕然了。难道那晚的事,让她变得如此的厌恶他了?
他脸色转为铁青。
长风喜见他们不和睦,急忙贴向他。「三皇子,你的雯妃好无礼,你怎能忍受得了?」她故意挑拨。
「雯儿!』他也觉得难堪,警告的伸出手要麦雯走向他。
不管如何,他不容她在外人面前违背他。
瞧他与长风的亲昵,她著实无法容忍。「雯儿身体不适,先行退席了,还请三皇子见谅。」她僵硬著身躯,牙一咬,转身奔回内殿。
「雯儿!」他握紧双拳,瞪著她离去的背影,怒火高张。
她竟敢这般放肆!
「哼,三皇子,她就是你口中不平凡的妃子,还果真是无礼、不平凡到了极点!」长风得意地讽刺。
哼,她还以为三皇子喜爱的女子是如何的多情柔顺,才会教三皇子魂牵梦萦,可今日一见,这样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子,根本不足以惧,因为三皇子早晚会冷落她。
他蹙眉,不解的瞧向长风,感觉到两女之间不寻常的火药味。今晚长风对雯儿言语诸多不善,根本无意结交,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质问的眼神下,长风心虚的不敢瞧他,但却暗自窃喜,盘算著她要让麦雯知难而退,不再梗在她与三皇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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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
麦雯掩面奔回寝内,瞧见婢女晴儿,一脸惊喜。晴儿不是应该在麦府当差,怎么会出现在一清宫里?
「小姐!」晴儿一见她先是喜极而泣,但仔细一瞧主子竟双颊带泪,「小姐,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了你吗?」
「我……没有,我……不过是见到晴儿太开心了。」她立即抹抹泪,不愿晴儿为她担心。
「是吗?晴儿也想死小姐了!」晴儿激动地紧紧抱著她。
「我也是!」她连作梦都没想到能在宫里见到晴儿,「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的?」
「当然是三皇子向老爷要了晴儿,说是要我继续伺候小姐,晴儿才出现在这儿的。」
照道理说,新妃进宫不可携带娘家婢仆,宫中自会指派适当人选伺候新主子。所以自麦雯嫁进宫後,她们主仆俩就没再见过面了,但日前三皇子派人前去麦府要人,晴儿这才得以破例和小姐重聚。
「是三皇子的意思?」麦雯颇吃惊。
「嗯,我原以为是小姐的意思,後来进宫後听基总管讲,才知是三皇子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基总管说是三皇子得罪了小姐,所以才要晴儿当赔罪礼,在这守著,准备给小姐一个惊喜。」晴儿兴奋的说。看来三皇子非常疼惜小姐,对小姐可是小心讨好著呢!
「三皇子特意找来晴儿要向我赔罪……」她感动不已,但他怎么知道宫中寂寞,她对晴儿思念得紧?
麦雯虽带著疑惑,仍感激他的安排。
可她今晚却当著蒙古公主的面忤逆他,教他难堪了,这会儿,想必他是要对她失望了。
其实她也不愿成为一个不识大体的女子,但她实在无法忍受三皇子与蒙古公主之间过於亲昵的行为,而且她原本期待晚膳时他能对他和蒙古公主的关系有所解释,但他什么也没提,反倒是蒙古公主的肢体语言表达的极为清楚——她与三皇子的关系匪浅!这才会让她不能忍受的愤然离席。
「小姐,三皇子究竟做了什么事惹恼了你,居然会想到找晴儿做赔罪礼?」晴儿好奇的问。
「他……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小事。」尽管主仆无话不说,她依然不知如何说起这男女床笫间的事,只好一语带过。
「小事?就为一点小事三皇子就大费周章的将晴儿弄进一清宫,可见三皇子有多重视小姐。」晴儿很为她感到高兴。
「嗯。」她乾笑的点头,不知如何应对。
她与三皇子之间的问题越来越大,如今再加上个蒙古公主,她很担心她与他的关系将会演变成如何?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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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长风公主唤住正由长廊经过的麦雯。
麦雯很讶异隔日又在一清宫见到她,昨夜之事让她一夜无眠,想不到今日一早公主又来了。
「公主是来找三皇子的?」她难受的问。
「不是,本公主是专程来找你的。」她语气傲慢。
「你是谁?竟敢对娘娘如此无礼!」一旁的晴儿不认识蒙古公主,见她气焰嚣张,生气的护在麦雯前头质问。
「你又是谁?」长风不屑的反问。
「我是晴儿,是雯妃的新宫女。」晴儿骄傲的说。
「好个奴才!竟敢质问本公主,你是不要脑袋了吗?」
「公主?」晴儿吓著了。糟了,原来这个凶恶的女子竟然是一位公主,自己才一进宫就不知死活的得罪了一个公主!
「公主,你找我有何贵事?」麦雯将晴儿拉至身边,勇敢的迎视长风。一来她不允许晴儿受到期侮,二来见长风来意不善,她心中小心戒备。
「哼,本公主有事同你说。」长风瞪了晴儿一眼後才说。办正事要紧,至於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等日後有空本公主再修理。
「咱们并无交情,公主的事我没有兴趣听。」她无意与长风多说,转身拉著晴儿要走。
「站住!」见她无视自己,长风气怒地将她拦住。
「你想如何?」她也教长风的无礼惹得动气了。
「本公主要你离开一清官!」
「什么?」她吃惊,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清楚,本公主要你离开一清宫、离开三皇子!」长风毫不迟疑的说出来意。
晴儿不敢置信的看著麦雯,不明白这位公主怎么会对主子说出这种话。
麦雯先足愣了愣,接著勃然大怒。「我可是经皇上亲自赐婚的三皇子妃,公主,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口出妄言要我离开!」她明白公主心仪三皇子,但胆敢说出此言实在是过於放肆了!
「那又如何,三皇子是我长风的!」长风大言不惭的说。
麦雯愕然,没想到长风会当著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蒙古女子都像公主这般无礼放肆的吗?」她怒火攻心。
「你!」遭她批评,长风怒极了。「三皇子爱的是我,我希望你能知难而退!」
「三皇子,他爱的是公主!」她大感震惊。
「没错,不妨老实告诉你,本公主正是蒙古国派来中原的和平大使,与三皇子相识多年,彼此相爱,要不是此次父王将我召回蒙古祭祖,三皇子已打算向他父皇提及我俩的婚事,但事有不巧,三皇子病危,皇上才会心急得听信江湖术士之言,赶忙找一女子为三皇子冲喜,期待他能早日康复。」
闻言,麦雯脸色惨白。她没有忘了她被赐婚的目的正是要为三皇子冲喜,但教公主说出口却感到无比的难堪,再加上公主的一句他们「彼此相爱」,简直教她心痛到了极点,原来三皇子早已心有所属。回头再思及他的拒绝,原来是心里有著别的女子,这才不愿意碰她,可笑的是自己还体贴的认为是他的孱弱使然。
这项认知让她无法接受的全身颤抖了起来。
见她心碎震撼的模样,长风满意的继续狠心地说:「你该不是以为三皇子是真心喜欢你吧?如果是那你就太天真了,我回蒙古的这些日子,三皇子思念我思念得紧,如今我回来了,这一清宫怎么还容得下你!」
「公主!不管如何,此刻我家娘娘依然是一清宫的女主人,而公主不过是宫里的一个女客,请公主自重!」一旁的晴儿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见主子受辱,忍不住挺身而出。
「你这奴才,本公主讲话哪有你插话的份!来人啊!」长风作势要召来侍卫对晴儿掌嘴行罚。
「不许动她!」麦雯大怒,威严的斥退侍卫。
侍卫立即听令的退下。
眼见无法挫下麦雯的锐气,长风气愤的说:「三皇子爱的人是我,只有我可以帮助三皇子振作起来,也只有我能帮助他顺利取得皇位!」她骄傲的提醒麦雯她之於三皇子的重要性。
「三皇子有意争取皇位?」麦雯讶异。
「这是当然,哪个皇子不想有朝一日君临天下,受人万世景仰?」长风理所当然的说。
「我怎么不知道,三皇子有这样的雄心……」麦雯震了一下。她还以为他心境恬静与世无争,哪知……
「这就是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女子不能了解的,男人本应胸怀大志,更何况是像三皇子这般的英才,只可惜他身体不好,这才会受到埋没,因此他比其他皇子更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贤内助在背後支持他,而有你这样的妃子只会让他委靡虚弱,丝毫无法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我……」长风说得麦雯哑口无言。
「小姐,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三皇子他不会——」晴儿怕麦雯受到挑动,急於安慰。
但长风所言,已像刀刃字字刻入她的心肺。
长风见计已得逞,心下甚喜。「你应当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冲喜妇,是皇上的一颗棋子,皇上他老人家是如此的锺爱三皇子,怎么不会为三皇子的未来著想而做其他的安排,你说是不是呢?」她恶毒的暗示。
麦雯痛心不已,一口气几乎上不来。自己怎么忘了被赐婚的目的不过是要为三皇子冲喜,只要三皇子身体一恢复,皇上将会另外指婚为他安排更适合的对象,好比一个地位尊贵的蒙古公主,有活力还有势力,不仅可以帮助三皇子健壮起来,还在朝廷的势力上有所助益。
自己就如公主所言,不过是皇上的一颗旗子,这之後她该如何自处?
「公主要我怎么做?」她已感虚弱无力。
很高兴终於达到目的,长风更进一步的要求,「成全长风,成全三皇子。」她逼视一脸惊慌的她,补上一句,「如果你真心为三皇子好的话!」
麦雯怔住了。
「这会儿你应当知道怎么做了吧!」公主凑向她耳边,尖锐的说。
她屏住呼吸,在眼泪没有落下前,急奔而去。
长风得意的放声大笑。这愚蠢的女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相信三两下就可以将她打发出宫了。
==== ==== ====
「不许你再避开本宫了,听到了没有!」三皇子气恼的说,紧握住麦雯的手不让她离开。
他受够了,她一直在逃避他,今日要不是他又咳出血来,她恐怕还是不愿意出现在他面前。
「放开我!」她挣扎的要求。
「我不放,除非你不再逃避本宫!」他气结,抓得更紧。
「你!」挣扎无效,她索性撇开脸不愿意看他。
「唉!雯儿,如果你还在生本宫的气,那也该够了。」没想到她脾气如此倔强,对那晚的事这般耿耿於怀,看来他非得解释一番不可,否则此事没完没了。
「雯儿早不气了。」她红著脸说。
「你若没有生气为何一直冷淡的对待本宫,甚至避不见面?」这几日她竭尽所能的避开他,只要他所到之处她立即走开,他多次召见她,她亦推说生病不愿意前来见他,最後逼得他吐血装病才能将她请来,这会儿人到了,他非得搞清楚不可。
「我……」她低首不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著转。
见她憔悴了不少,他气恼这丫头的倔强折磨了她,也折腾了他。
「雯儿,究竟要本宫怎么做,你才肯释怀?」他无奈的问。
「如果三皇子指的是晴儿的事,雯儿在此谢过三皇子了。」她以为他指的是将晴儿接至宫中陪伴她的事。
说完,她看向一旁随侍在侧的晴儿。这点,她确实是无限的感激。
他叹了一口气,「本宫不是指晴儿的事,你难道忘了,你是本宫的妃子,你不在本宫身边却一直逃避本宫,这成何体统!」他隐忍已久。
「三皇子有长风公主,毋需要雯儿的陪伴。」她知道近日公主天天进宫,有公主贴心相伴,他哪还会想起她。她黯然神伤。
「长风?」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三皇子何须再骗雯儿,你有公主的照顾已足够了,不是吗?」她幽幽的说。
「你才是本宫的妃子,该在我身边的人是你,为何要提及长风?」
「雯儿不过是个冲喜妇,公主才是三皇子未来真正的妃子。」她痛心疾首的别过脸。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一头雾水。
「三皇子,容奴婢插嘴,您这么做真是太对不住我家主子了!」晴儿忍不住为麦雯叫屈。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雯儿不会妨碍你与长风公主的。」麦雯强忍心伤的说。
原来如此,女儿心海底针,原来她是吃长风的醋了,这都怪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想法,才会让她误会了。
不过,此刻他还颇高兴她竟然为他吃醋了,这表示她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雯儿,本宫与长风只是兄妹之情,一切恐怕是你误会了。」他愉快的解释。
「兄妹之情?」她先是睁大眼,接著怒气油然而起,「为何事到如今三皇子还要骗雯儿?」
「骗你?」他愕然。
「没错,你还要欺瞒雯儿到什么地步?」她痛心的说。
「本宫究竟骗了你什么?」她到底要他说什麽?他也光火了。
「三皇子,您真正的心意就说了吧,反正那个蒙古公主都对娘娘说了。」晴儿忍不住脱口而出。
「晴儿,不准你多嘴。」麦雯低斥晴儿。
三皇子沉下脸追问,「长风对你说了什么?」
她摇头不语。
他转而问向晴儿,「晴儿,你说。」
「我……」晴儿小心的看向麦雯,见她警告的摇头,於是噤声不敢开口。
「晴儿!」他严肃的叫道。
他极想知道长风究竟说了什么,让雯儿竟神伤求去。
「这……好,我说!」为了主子她豁出去了!无视麦雯警告的眼神,晴儿说什么也要为主子争一口气。「三皇子,那个蒙古公主对娘娘说,娘娘只是一个冲喜妇,等您身子好转,皇上便会另外为您赐婚,还说娘娘的存在,不仅无法帮您任何一点忙,还只会害您颓废丧志不知长进,更可恶的是,公主还说——」
「晴儿,够了,不要再说了!」麦雯捂著耳朵不愿再听下去。
「不,晴儿,本宫命令你继续说!」他的目光变得深沉。
瞧主子的模样晴儿原不敢再说,但见三皇子怒容只得继续说:「公主还说,您与她真心相爱,要娘娘主动离开一清官成全你们……娘娘……这才会努力避开三皇子,不愿让你们见了她心生为难。」
「长风真这么说?」他紧皱眉头。
没想到长风竟会说这种话,他讶异极了。
「好吧,现在事情说开了,三皇子与公主真心相爱,雯儿愿意成全,三皇子可以随时将雯儿遣送娘家,雯儿没有任何异议。」麦雯心碎的说。
他立刻怒气惊人的扳住她的肩膀,「你听著,不管长风对你说了什么,本宫可以对天发誓,长风与我并无男女之情!」他大声宣示。
对於他的举动,她吓了一跳。「三皇子……」
「雯儿,你小看了自己,所谓的冲喜根本是无稽之谈,父皇的赐婚可不是儿戏,若他不满意你,又怎么可能轻易赐婚?所以你是本宫唯一的妃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气愤的摇著她。
她居然听了他人之言,就动了离开他的念头,她真是天下最傻也是最可恶的女人!
「但三皇子若不是心中有别人,又怎么会对雯儿丝毫不感兴趣……」她红著脸说不下去。
「唉!我——这个……唉!」他苦叹。她怎会以为他对她没有丝毫的兴趣,他可是每晚都强按捺住对她冲动,否则……
唉……他的苦又有谁知?
瞧他气短的模样,她尴尬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雯儿,本宫有了决定了。」沉默良久後,他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本宫要带你去一个地方。」该是信任她的时候了,也只有冒险这么做才能让她真正了解他的处境。
明知父皇可能不同意他这么做,但他情愿冒险也不想失去她!
「什么地方?」她不解。
「先不要问,今晚本宫会去找你,你记得不要睡沉也不许告诉任何人。」他神秘地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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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三皇子果然唤醒了麦雯。
他比了个要她安静的手势,她点头匆匆的披上外衣,随他而去。
她好奇的猜测著他将带她到何处?为何必须这般神秘?
「三皇子,你……」瞧他挽著她的手健步如飞的领在前头,哪有一丝病态,这怎么回事?她心惊的看著他。
知道她满肚子疑惑,他也不解释,迳自一路领她至一清官内的一处僻巷内,接著,竟发现在僻巷内藏有教人难以发现的暗门,他技巧的推开暗门,带她进去。
「到了。」他熟练地点上一旁备好的蜡烛。
「这是哪儿?」她讶异於眼前的景象。
这是一间密室,内部布置简单而舒适。
特别的是,这里头摆满了各式健身用具,看起来像是个练功房。
「一个只有本宫知道的地方,不过现在你也知道了。」他含笑的展现他的秘所。
「为何要带雯儿来此?」她惊异地打量著密室里的摆设。
看得出来,这些设备全被频繁的使用著,因为上面有著深深的磨痕,这代表它们的主人并没有荒废它们。
「本宫想让雯儿见见真实的我。」他直言。
「真实的你?」她更加不解了。
「对,真实的我。」他优雅地坐进一张躺椅内。
恬静的闭上眼睛,只有在这里他才得以卸下伪装,真实的面对自己,而且不再害怕威胁。
「三皇子有事瞒著雯儿?」她走向他。
「嗯,不止瞒你,除了父皇以外,本宫瞒尽天下人。」他语出惊人的说。
她益发感到心惊,瞧他此刻目光炯然有神,完全一扫病容,他不再是她所认识那个举步蹒跚、病虚体弱的三皇子了!他究竟有著什么天大的秘密?
「不过既然是一个瞒尽天下人的秘密,三皇子当真信得过雯儿?愿意将秘密告诉我?」尽管好奇不已,她仍禁不住这么问。
「嗯,本宫决定信任雯儿,因为你是我锺爱的妃子,而今以後咱们将生死与共,祸福同享。」
「三皇子……」他竟说出这样的话,让她大为感动,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露骨的表白对她的爱。
「来,让本宫告诉你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他朝她伸出手。
「嗯。」她温驯的走向他,感激他的信任。
他将她揽进怀里,靠著她,回想著说:「这得从我年幼时开始说起。」说到往事,他眼里明显出现一丝恐惧。「雯儿,你可能不知道,谨妃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亦是本宫的亲生母亲,但她却於本宫年幼时遭人毒杀了,不仅如此,凶手还追杀母亲全家,一夜之间母亲娘家数百人口无一生还,就连本宫深受保护深处皇宫内院,亦难逃毒手,幸亏本宫命大存活了下来,但自此身体却大伤,御医当年救活本宫後就断言本宫将活不过而立之年。」
「啊!」她惊异的叫道。
「雯儿放心,如今不需要御医诊治,本宫虽不至长命百岁,但亦不会让你轻易成为寡妇。」他调侃的说。
她瞪视他一眼,「可是你的身体明明就——」
「本宫是装的。」他打断她的话老实承认。
「装的!」她杏眼圆睁。
「抱歉,本宫不得不如此。」他无奈的说。
「为什么?」她不懂,明明就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要装病骗人。
「因为本宫确实差点死於恶徒之手,而且经那之後身体确实异常虚弱,所以十多年来本宫苦练身体,如今不敢说生龙活虎,却比一般人健壮不少。瞧,这里就是本宫秘密锻练身体的地方,本宫几乎每晚都会到这里,而这里也是宫里教我最感安全与舒适的地方,这件事只有父皇知道,这里的设备也是他秘密为本宫运来的,父皇为保护本宫不再受到要胁,用心良苦,要我继续保密装病直到顺利登基为止。」
「登基!你是说——」
「是的,本宫将是父皇的唯一皇位继承人。」
「可是大皇子及五皇子不是……」太过震撼,她不敢置信。
「不管他们如何处心积虑的想成为太子,这将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不可能?」
她不明白他为何这么有自信他将登基为皇,就她所知,如今朝野上下全认定大皇子及五皇子才有资格继承皇位,光凭三皇子那薄弱的身体想要登基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知道她的想法,他笑了笑。
「那是因为父皇承诺了本宫的母亲谨妃,一定要他将皇位传给我,而父皇深爱母亲,她临终之言他牢记在心,且坚信唯有让本宫位於最高权位才能保我周全,而在这之前,为免当年的奸人再次行凶,只好要本宫暂且隐忍装病,藉以松懈其戒心,且让本宫免於与其他兄弟争权的残害。」其实当年父皇在众兄弟争权夺利下,曾经被陷害追杀,最後不得已的为求自保只好残杀自己手足,才取得今日的皇位。身为皇族这似乎是不可更改的宿命,逼得每个皇族成员都得为权力而斗争。
而父皇将对母亲的爱意与思念,全倾注在他身上,不愿他受这皇族之害,才会要他在尚未登基之前远离争权风暴,暂保周全。
「原来如此。」天,他竟背负悲痛且隐忍装病这么多年,可想而知他为此受了多少罪啊!她不禁为他感到心疼。「三皇子,你可知道当年毒杀你母亲一家的人是谁?」
想不到当年曾发生如此惊心动魄的事,而奸人到底是谁?手段这般凶残与毒辣,竟连当年还是幼子的三皇子也不放过。
他愤恨的摇头握拳。「还没有查出来,但本宫会查出的,因为本宫要为母亲以及所有人报仇!」
她疼惜的轻抚他的脸庞,「这也就是三皇子为什么经常作恶梦的原因吧。」终於知道他的恐惧来源後她有著说不出的心疼。
「嗯。」他努力闭上眼平息怒气,只要提及这一切就教他失去镇静,好一会儿他才恢复,对她露齿一笑。「这就是真实的我,很讶异吧!」
她点头,「所以三皇子根本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男子。」
「没错,甚至在勤练武艺下,本宫身体要比一般男子更强健了。」他骄傲的说。
她展颜。真开怀知道自己的夫君有个健康的身体。
「所以——」他饶富兴味的盯著她。
明白他想到哪里去,她霎时嫣红满腮。
「雯儿,你可知那晚本宫得费多少力气才能由你身上离开?」他爱怜的触摸她柔嫩的唇。多想一亲芳泽啊!
她埋怨的瞪视他。「是吗?雯儿记得那晚三皇子轻而易举的就羞辱打发了雯儿——」
她话还没说完,他猛然的吻住她的唇,并且再三的流连,饥渴的探取她的甜蜜,欲罢不能。
天啊!她先是教他的狂爱吃了一惊,接著禁不住沉醉在他狂野的索吻中。
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拥吻後,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雯儿,你可知本宫已疯狂迷恋上你,那晚要不是因为探子就在外头,逼得本宫不得不放开你,本宫早要了你。」他喘息的说出那晚饮恨之事。
「探子!三皇子是说有人在监视你?」她又是一惊。
「嗯,本宫一直处在被监视中。」
「是谁在监视你?这又是为什么?」她不敢置信的捂著嘴。
「你也知道本宫那对兄弟,一心妄想皇位,又知道父皇特别眷顾我,害怕我病情好转後会与他们争夺皇位,这才随时监看本宫的病况,哼!说难听一点,他们是希望我早点死吧!」他悲哀的说。
「他们竟然——」有这样的兄弟,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唉,他们的顾忌与所作所为本宫能理解,只不过苦了你,为夫的对不起你。」
「原来如此。」所以三皇子并不是对她不感兴趣,而是另有苦衷,思及此她羞红了脸。
「今夜……」他迷恋的望著她。他打算今夜要与她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
「那你与长风公主的关系又是如何?」话虽说开了,她还是忍不住醋意十足的问。
他无奈长叹。看来女人的醋海若不能平息,任男人再如何的表明其志也是枉然。
「本宫与长风并无任何关系,若要说有不过仅止於兄妹之情罢了。」他再次重申。他与长风结识多年,见她一人孤独的待在异乡,这才对她施予兄长之爱特别照顾,没想到这反而引起雯儿的误会。
「但公主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噘著嘴道。
她可是忘不了公主对她讲的那些话。
「说真的,本宫也不知道长风竟会对你说出这么令人惊异的话,本宫想过些日子会找她谈谈,让她明白不可再对你造次了。」
先前长风曾对他多次有意无意的表白,顾及她的颜面,他一直装傻没有拒绝,但如今她危及雯儿,甚至逼雯儿离开他,那么不要说雯儿不能忍受,他也不能原谅她。
了解一切原来是长风公主自作多情,她反倒同情起她来。「那……三皇子记得若找她谈时,可别说得太过分。」同是女儿家她知道单恋的难堪,善良的不忍为难她。
他摇著头苦笑,「你是本宫见过最善良的傻瓜了。」
「是啊,就是傻瓜才会被一个明明是强壮的大个子给装病骗得团团转!」她抱怨的双手扠腰一脸愠色。
想起几次被他发病时的模样吓破胆,如今知道实情,怎不教她生气跺脚,觉得从前的自己像个笨蛋。
「对不起,本宫不是已经奉上了晴儿当作赔罪了?」他赶忙讨好企图要浇息她的怒火。
「对了,说起晴儿,你怎么知道她是我的贴身丫鬟的,又怎么知道我思念她思念得紧?」她从未对他提及晴儿,讶异他竞这般贴心将晴儿送至她身边。
「老实说,你我成婚之前本宫便已前往麦府过了。」他眨著眼承认。
「三皇子去过麦府,何时?」她吃惊的问。
「就在迎妃当日。」
「可是那日你称病无法亲自来迎妃,而是派了随从代为迎妃的,不是吗?」她回想当日的情形。
「你忘了,奉宫只是『称病』。对要成为本宫妃子的女子究竟是生得何等模样可是好奇得很,所以另一个健壮的三皇子,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未来娘子的闺房外了。」他调皮的说完之後眼光却转为愤怒,因为他瞧见了他的妃子是如何受尽家人的欺负与羞辱。
「所以那天的一切你都看到了。」包括晴儿为主抱不平,她遭到大娘教训掴掌,以及被两位姊妹侮辱的话语,他都已亲眼目睹了,想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她与晴儿主仆情深的,但这么丑陋的一面都教他瞧见了,她顿感难为情与丢脸。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心,你当日所受的苦,为夫有朝一日一定替你讨回!」
那日所见後,他气愤难当,差点就现身为她讨回公道,但无奈碍於身分与时机,他只好眼看著妃子受辱无助,强忍著怒气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继续当个无用的病夫。为此他感到十分自责与愧疚。
「不必了,再怎么说她们都是我的亲人,如今我摆脱她们也就足够了。」她并无任何记恨之心。
「你喔!」知道她善良,他没再多说什么,但暗中打定主意,他会好好保护她,今生不会再让她被任何人欺负。
「对了,那么……那日见了雯儿之後,三皇子……可还满意?」她娇羞的问。
他不怀好意的朝著她笑得极暧昧。「满意极了!」
「你……」明白他的意图,她猛吞了一口口水,浑身燥热,心跳加速。
瞧著她女儿娇态,他欲火焚身。
就在今晚,他要占有她,她将会完全的属於他,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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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温柔地吻向麦雯。他终於可以不需要再压抑自己的占有她,今天他要还她一个完美的洞房花烛夜。
他十分珍惜的以指背轻触她的颈项,一路挑逗向下探索,滑行在她洁白的肌肤上,惹来她一阵阵酥麻的战栗。
不期然地,他再次掳获她性感的艳唇,一双大手轻颤的解开她衣衫,逗弄她的舌蕾,轻舔她的贝齿,当她娇吟出声时,他更是毫不迟疑的贴住她的颈项,让每一声呻吟能轻震的传至他的舌,感受她的柔美与激动,随著她的呼吸急促高低他可以轻易知道她已陷入他布下的情网里。
当他解开她的衣襟,他们之间再无阻碍,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完美的女性躯体,他赞叹著。她有著高耸的双峰,如蜜的肌肤,平坦光洁的腹部以及令人欲火高张的柳腰,甚至连她的肚脐都如此性感。他两手紧握住她的细腰,一路抚摸著她美妙的曲线以及完美弹性的臀。天啊,他的妃有著最极致的美,抚著她令他轻颤不已。
她双眼迷蒙性感无比,感受他在她身上施下一点一点刺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能激起她的欢愉,当他舌吻至她的颈窝时,她几乎无法呼吸,逸出的兴奋声紧缩她的心,随著蔽体的衣物在他一一的剥除下,她羞怯的不知所以,一身雪白的肌肤霎时成了粉粉的羞红。
他移开她的手,要她张开双掌去触碰感受他结实的肌肉,陌生的感觉让她又惊又喜,尤其在他鼓励的目光下她触及他的刚硬,她惊吓的缩回手。
他握住她缩回的手,重新紧握他,「不要怕,我纯洁的妃子。」他在她的耳际挑逗的说。
在他的引导下她闭上眼享受新奇的愉悦,他亦也有著空前的满足。
他知道她已准备好迎接他,他慢慢的进入,她突然全身一震,他将她抱得更紧。他的妃子是个处子,一滴鲜红沾上了床单,他温柔的缓了缓,不想心急而伤及脆弱的她,直到感觉她全身紧绷即将爆发,才激情难抑的与她一起冲向高峰,享受著人类原始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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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雯儿……」激情过後,麦雯舒适的枕在三皇子的胸膛。如今她完完全全可以确定她的夫君所言,他的身体确实健康而且相当的……精力过人!
想起他方才的表现,她不禁再度脸红心跳。
「别再称我三皇子了。」他柔声的道。
她一直都恭敬的唤他一声三皇子,难道错了?她抬起头睨向他询问。
「雯儿,我早想纠正你了,你我是夫妻,唤我一声亦夫吧。」这是他的宗名,只有最亲近的人,如父皇及母后才得以唤他的名。
知道这是他给予的恩宠,她欢喜的点头唤道:「亦夫。」
「思。」他愉快的将她环抱得更紧,这可是他渴望已久的事,今日终於如愿以偿的拥有她了。
他的爱妃!他满足审视她激情未退依然酡红的双腮。
在他的打量下,她不由得再度燥热起来,「不要瞧了!」她娇嗔的将头躲进被里。
她的模样娇俏极了,要不是天将亮,他们不能再久留於密室内,他真想再次要了她。
「雯儿,听我说。」他由被里将她抓出,整了整她凌乱的秀发。这可是他狂野下的杰作呢!思及此他身体又是一紧。
但时机不宜,他只得再次强按下冲动。唉,想这世上大概只有这小妮子能扰得他意乱情迷方寸大乱吧!
他发誓,待他能以真实面目示人时,他一定要将她要个够,这也是他欠她的!
「嗯?」她柔情相应。
「咱们得离开了,要不久基总管就要为本宫送来汤药了。」他提醒。
「喔,对,我怎么忘了基总管一向准时的为你侍奉汤药,待会若见不到你可就麻烦了,咱们快走吧!」
她一时心急连忙下床,竟忘了自己一丝不挂,等回头想要找遮掩,已教他的一双无法再安分的手包裹住了。
看来,待会他非得「昏厥」在奇颐园里,让可怜的基总管去自责没有善尽责任的看顾好他病弱的主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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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三皇子,大皇子及五皇子携著妃子们来访。」基总管匆忙来报。
「他们来做什么?」正与麦雯在前殿品茗的三皇子不悦的蹙眉。
「这么说来倩儿与姬儿也一道来了。」麦雯暗叹了口气。
日前大皇子与五皇子已奉旨分别与麦倩及麦姬完成大婚,想不到今日竟主动来访,麦雯心中有不祥预感,他们此番前来一定没好事。
「哟,三皇子好大的架子,两位皇子来访,三皇子竟然连进门相迎的礼仪都省了,这目中可还有大皇子这兄长的存在吗?」话才落下,就听到了麦倩嚣张的声音。
「是啊,雯儿,你该不会连我们是谁都忘了吧?我是姬妃娘娘,大姊可是大皇子的倩妃娘娘,咱们不仅是姊妹,这会儿还成了妯娌了。」麦姬得意的说。她与倩儿的身分已不同已往,今儿个是专程来给她下马威。
「倩儿、姬儿,近来可好?」麦雯只得勉强含笑问候。
瞧她们一身珠光宝气,打扮极华丽,显然是前来示威的。她心里有了谱。
「好得很,咱们可是未来的太子妃人选,你说怎麽会不好!」
她一说完众人变了脸,五皇子更是气急败坏的朝著她喝道:「姬妃,还不快住口!」真是丢人!
「为什么要姬儿住嘴?她又没说错什么!」麦倩不以为意的为麦姬辩护。
「你们!」五皇子气红了眼,对她俩怒目相视。
原以为她们与雯妃是姊妹,带她们同行至一清宫能探出三皇兄更多的事来,哪知才进门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这两个女人口无遮拦,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五皇弟,算了,别与她们计较了。」大皇子尽管也十分气恼,但仍是要五皇子暂且先隐忍下来,他们今日前来另有目的,不容这些愚妇坏事。
「对了,皇兄与皇弟今日怎么有空来访?」三皇子见场面尴尬只得装得若无其事地趋前寒暄道。
「事情是这样的,听说三皇弟近日精神气色要比之前好,为兄的这才特地来探望。」大皇子注视著三皇子的眼神变化後,继续说:「为兄还在想莫非三皇弟得到什么仙丹灵药,这才让身体状况有如此大的增长,若有这种好东西也告诉为兄一声,让为兄的也尝尝鲜。」他故意以开玩笑的口气来探问。
据他的探子来报,三皇子近日神清气爽,身子有大好的迹象,他这才偕同五皇子赶忙来探个究竟。
「大皇兄,你这就不清楚了,之前我就说过,这全是雯妃的功劳,有妃子如此贤德美貌,要是我有病也早好了泰半,不然怎么满足这般如花似玉的娇妻?」
五皇子色性不改,打从一进门,一双色眼就尽在麦雯身上打转,教麦雯浑身不舒服。
一旁的麦姬见状,大为光火。「五皇子,你对雯儿倒是赞誉有加,可惜雯儿已经有了三皇子,她的事就不容你多费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可惜五皇子没病,不然臣妾也会像雯儿伺候三皇子一般伺候你!」她言语极尽讥讽,眼神凶狠得像要将五皇子大卸八块。
「你闭嘴,贱人!」五皇子闻言,气得对著她大骂。好个恶妇竟诅咒自己的丈夫得病!
「好啊,你为了雯儿这贱丫头竟对臣妾恶言相向,我跟你拚了!」麦姬恼羞成怒,不顾身分街上前要与他拚命。
「贱妇,滚开!」麦姬哪是他的对手,一脚就教他踢得远远的,当场跌了个狗吃屎,身上的珠宝玛瑙掉了一地,模样甚是狼狈。
一旁的麦倩见了,却在大皇子警告的眼神下不敢靠近搀扶。
麦雯见状,同情的赶忙上前扶持。「姬儿,你还好吧?」两人才完婚没多久,不是吗?没想到五皇子下手这般狠,完全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情。
「你还敢说,这全是因你这贱人而起,你才是该死之人!」
这脸可丢大了,麦姬转而将怒气发於麦雯身上,反身要对她动粗,一掌打来竟打在前来护妻的三皇子胸膛上。
「咳咳……咳!」受掌的三皇子立即不支的跪地猛咳。
「亦夫!」麦雯惊得大叫。
「三皇弟,你还好吧?」大皇子大惊失色的问。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查看他的伤势,麦姬则是吓坏了的在一旁直发抖。
如果三皇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十个五皇子也护不了她。
「咳咳咳,我……没事……咳咳咳!」三皇子努力的站了起来,众人连忙将他扶於椅上休息。
「三皇兄,真是对不住了,原是来恭喜你身体康复的,想不到姬妃竟如此胆大妄为的伤了你,回头我就好好教训这不知死活的贱妇!」五皇子气得回头就要找吓白了脸的麦姬算帐。
「够了,你别再在三皇弟这儿丢人现眼了!」大皇子向五皇子使了个眼色,要他瞧瞧三皇子的模样。
三皇子受掌後脸色灰白像是难受极了。
他猜测,在父皇即将宣布太子人选之际,三皇弟病况好转之说也许是假的,目的是要欺骗众人,尤其是欺骗父皇让父皇将他重新列为太子的考量人选,因为谁都知道父皇宠爱三皇弟,只可惜他没一副好体魄可承担责任,但他若身体好转,这情况就有可能生变!
五皇子马上明白了他的暗示。
姬妃这一掌倒打得好,反让他们发现三皇子这只纸老虎,原来他身体还是差得很,根本不如传言中的好转,既然这样他们就不必担心了。
「贱人,看在大皇子的份上,今天就姑且放过你!」五皇子暗暗高兴麦姬帮了他们大忙。
麦姬感激的猛点头,狼狈地躲在一旁不敢再多嘴。
「咳咳……」三皇子越咳越凶。
见他越不舒服两兄弟就越是开心,恨不得他就此咳得断气。
麦雯瞧在眼里,怒火油然而起。「各位皇子,亦夫人不舒服,若无其他事,雯儿想他该休息了。」她不客气的下逐客令,不想再看这些让她反胃的嘴脸。
「呃……事实上,今天来除了探望三皇弟,咱们另外还有事想找三皇弟商量。」大皇子开了口,存心试探。
「咳……是什么事劳你和五皇弟走这一趟?」三皇子虚弱的问道。
「是有关父皇立太子的事——」麦倩心急的抢著说。
大皇子立刻瞪了她一眼。
「倩妃不懂事,还请三皇弟见谅。」大皇子僵著脸说。带这泼妇出门当真只有丢脸的份!
「嗯,无妨,你们就是为此事而来?」三皇子轻声的问。
果然!
「呃……是啊,三皇弟可还记得上回我们兄弟同父皇、母后一道前来一清宫时,父皇就曾承诺,待我与五皇弟完成大婚,便要公布立太子之事,但如今我与五皇弟也都成婚一个月了,还不见父皇有一丝暗示,我与五皇弟的意思是想请教三皇弟,父皇可曾向你透露过什么玄机吗?」大皇子故意问道。
「这个……」三皇子皱眉。
「哎呀,大皇子,你说得这么含蓄,恐怕三皇弟还是不了解。三皇子,你皇兄的意思是你病弱不可能继任大统,但父皇可有对你提过要立大皇子为太子的话?」麦倩毫不掩饰私心单刀直入的问。
她一说完,大皇子立刻铁青了脸。这愚妇!
三皇子冷笑,「以我这贱体,对於皇位本就不敢妄想!」
「三皇弟见笑了,为兄的没有这个意思,这全是这愚妇胡说八道。」大皇子赶忙解释。
「嗯,我知道皇兄没这个意思。」三皇子半垂著脸,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三皇兄,我们都知道父皇经常召见探视你,他老人家究竟有没有对你说过些什么?」五皇子按捺不住的追问。
他虽与大皇子交好,但涉及皇位继承的相争,他绝不能相让,毕竟谁没有私心,谁不想有朝一日君临天下?
「父皇什么也没对我说过,不过……」
「不过什么?」两位皇子异口同声心急的问。
「父皇倒是在闲聊中常提到大皇兄。」三皇子语带暗示的说。
「是吗?父皇常提到我。」大皇子立即笑得合不拢嘴。
「那父皇可有提到我什么?」五皇子不甘心急急再追问。
他可不能让大皇兄专美於前。
「至於五皇弟……」三皇子故意吊他胃口。
「如何?」五皇子立即猴急的要知道答案。
「父皇每提及五皇弟便摇头,但什么也没说。」他有意留下想像空间。
「啊!」他一身汗。这表示父皇较为中意大皇兄吗?
他不禁妒恨的瞄向大皇子,见他一脸得意,彷佛太子之位已非他莫属了,他咬牙切齿的说:「恭喜大皇兄了!」
听出他的不满,大皇子也暗气他气度太小。「一切尚未定数,这声恭喜未免说得太早!」大皇子冷冷回他。
「大皇兄说得也是!」他挑衅的回道。
两人目光僵持不下,暗斗了起来。
「咳!」三皇子用力一声,又当众咳出血来,这才打断了两人暗潮汹涌的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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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你的,竟弄得大皇子与五皇子两人相残了起来。」麦雯送「病急吐血」的三皇子回寝殿後,见四下无人便稍有责备的数落。
他抚掌而笑,「谁教他们利欲薰心,本宫就要他们狗咬狗一嘴毛。」这两人根本是来瞧他死了没有,他没有捉弄一番实在不甘心。
「想不到你也这么顽皮。」她失笑的摇头。
「别瞧我『病恹恹』,有时还是童心未泯的。」他眨著眼,飞快的朝她偷了个香。
「你!」她又喜又气。「万一被人瞧见了,如何是好?」她娇嗔。
「放心,本宫注意过了。」
「还说呢,我瞧你近来是过於得意了,完全忘了有探子这回事,才会惹得大皇子他们匆忙来探个虚实。」
「这点五皇弟倒说对了,有娇妻相伴,有病也要好个泰半,更何况是个无病的健康人。」他趁她不注意又偷了个香。
「亦夫!」
她手扠著腰,要装悍妇却更显娇俏,惹得他心痒难耐,打算再次进攻。
「启禀三皇子,又有访客!」寝外传来基总管的声音。
他深觉扫兴的住了手。「又是谁?打发了吧,就说本宫病重无力见客。」他声音又恢复低沉乏力的音调。
「是长风公主,她就是惊闻大皇子们来访害得主子又吐血,这才特意前来探病的。」基总管恭立於寝殿外。
「是长风?」他双眉皱紧,小心的瞧向一旁人儿的反应。「回了她吧,就说本宫睡了——」
「慢著,让她进来吧。」她突然说。
他惊得挑起眉,「雯儿?」
她笑了笑,「别骗我了,事实上近日长风公主已求见你多次,都被你以病重为由狠心的拒绝了,我想你是怕我见了她不开心,然而这会儿我已知道你真正的心意,不会再乱吃飞醋了,还是让公主进来瞧瞧你的状况吧,否则我想她是不会放心的。」
对於她宽大的胸怀,他著实佩服。他长叹一声。「基总管,有请长风公主。」
「不用请了,长风已到了!」不待基总管前去大殿请人,长风怒气冲冲的冲进寝殿。
「长风!」一见她冲入,三皇子有些愕然。
「三皇子,先前几次你为何不见我?」她终於见著他,眼泪霎时激动地流了下来。
大漠儿女感情外放,二话不说就冲到床前一把抱住了他。
「长风,你……」三皇子一方面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头皮发麻的看向麦雯,他不想再造成任何误会了。
但此情此景他实在不知要如何将长风自他身上拉开,只好硬著头皮以眼神向一旁的麦雯求救。
「公主。」麦雯只得出声让长风知道寝内还有她的存在。
长风猛然抬头。「你也在这里!」她怒言。
「这是本宫的殿所,雯儿是本宫的妃子,她当然得待在这里。」三皇子蹙著眉道。
「三皇子,你!我知道了,这阵子一定是这女人从中作梗,不然你不会不见长风。雯妃,你这个毒妇!」她转向雯儿愤而怒骂。
「长风!」他哪能忍受爱妃受辱,立刻肃然警告。
其实他不见长风是气她曾要逼走雯儿,且对雯儿诸多不敬,而这会儿她竟当著他的面再犯,他的忍耐已到限度了。
「三皇子,你怎能这样对长风?我一听你病急,饭也吃不下的赶来探望,你竟护著她而拒绝见我,你教长风情何以堪!」她索性挑明了她的委屈。
「唉,长风,你我兄妹情谊,本宫又怎会拒绝见你,不过——」
「兄妹情谊!」她震惊。
「正是!」他不得不表明心迹了。
「难道长风一片心意三皇子从来没有明白过?」她不敢置信的说。
「本宫已迎妃,你我无缘。」他只得说。
「三皇子可知因为你娶了她,为此,长风有多痛苦吗?」她流下泪来。
「一切是命。」他希望她能释怀。
「长风不甘心!我哪点比不上她?」她怒指麦雯,状似恨不得杀了她。
碍於不便下床他要麦雯走向他,握住她的柔荑。「长风,这不是比较的问题,而是本宫已心有所属了。」他一脸情深的看著麦雯。
「不!我不相信!三皇子与她才相处多久?你我少说结识也有五年,你没有理由爱上她而没有中意我!」长风不能接受,激动的大叫。
麦雯不忍心,以眼神责备他过於刺激她。「公主,对不起,雯儿是真心爱亦夫,请你成全。」她温柔的请求。
「你唤三皇子什么?三皇子允许你唤他的宗名?」她讶异不已。
据她所知皇子的宗名一般人不可冒犯,而若被允许叫唤即表示此人极为重要,而雯妃竟可随口唤三皇子宗名,看来三皇子这句「心有所属」,一点不假。
长风突然安静下来。
「公主。」见她脸色转白,麦雯担心的趋前探视。
长风直直的盯著她良久,盯得麦雯心惊。
「三皇子,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情意?」
他无奈的闭上眼,只能狠心的说:「没有。」此刻若不狠心点,她恐怕执迷不悟。
「好!」长风性情刚烈,当下抽出匕首。
「公主,你要做什么?」麦雯大惊失色。
她一言不发欺近麦雯。
「长风,你要做什么?不准你胡来!」眼看她一步步逼向手无寸铁的麦雯,在床上装病的他亦大惊。
然而与她们距离甚远,一时无法护住雯儿,他心急如焚的大喝,想起身相助。
「你不准动!」她将匕首转身相向,指著他不许他靠近。
「别乱来!」他只得立於原处,心惊胆跳地看著她逼向花容失色的麦雯。
「如果你敢伤雯儿分毫,本宫不会放过你的!」三皇子怒不可抑。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胆敢伤及雯儿的人!
她顿了顿,然後将麦雯逼近角落,举起匕首戚然的道:「放心,我大漠儿女敢爱敢恨,长风不会伤害你心爱的人,只会伤害我自己!」说完,她举刀便往自己身上插去。
「不!」麦雯想制止,但刀锋来势快,眼看来不及夺下匕首,她只好以身为长风挡下这一刀。
「不!雯儿!」
见状,三皇子心惊赶至想阻止,但已然迟了,眼前的麦雯躺在血泊中,而长风手上的刀应声落地。
雯妃……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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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三皇子脸色阴沉的注视著床上毫无血色的麦雯,深深自责让她遭受这般的伤害。
「皇子,御医说了,娘娘已无大碍了,您自己身子也不好,不如先回寝歇息,娘娘这儿有奴才一干人小心照料著,您不用担心。」担心主子身体撑不住,基总管劝说。
「不用,雯儿由本宫亲自照料!」他冷著脸一口回绝。
他不会让雯儿离开他的视线的。
「可是……」
他虽被他的真心感动,但他的身体要是吃不消,皇上那儿责问起来他这个奴才也是担待不起的啊!
「不要说了!」他怒斥。
三皇子一双眼紧盯著床上的人儿任谁来劝说他都不予以理会。
基总管见状,不禁羡慕起麦雯来。
娘娘啊娘娘,你果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得主子如此厚爱!
「呃……」她缓缓转醒。
「雯儿!」他惊喜的唤道。
她张开乾涩的眼眸,见他一脸的担忧,不解的道:「我怎么了?喔……」她顿感全身酸痛,无力的呻吟起来。
「你可还记得你受伤了?」他心疼,恨不得代她受罪。
「我受伤了……」她想起自己为长风挡下那一刀,「啊!长风公主她还好吧?啊!」麦雯未思及自己,惊跳起来怕长风已遭不幸,这会儿扯动伤口让她痛得又瘫回床上。
「雯儿!」他大叫一声,差点被她的莽撞吓死。
「公主她……」她一心关心长风的现况,若她真的遭遇不幸那她这一刀就白挨了。
他倒抽一口气,「长风没事,是你有事,你怎能不多想想你自己,多想想我?如此的莽撞妄为,万一——」他气结的说不下去。
因为只要一想到她倒地的那一幕,他便全身冻结、血液倒街!
若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几乎可以确定他也无法独活!
在他的生命里已经不能没有她!
「对不起……」感受到他为她极度的忧心,领悟到自己真的过於冲动,完全没有没有顾及到他的感受,歉意油然而生。
「记住,不要再做任何会伤害到自己的事了!」他忍不住要她承诺。
他没有办法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事了!
「是啊,娘娘,皇子为了照顾你可说是衣不解带、夜不能眠,你可千万要保重啊!」基总管也劝说著。
「雯儿知道了。」她盯著三皇子憔悴疲惫的脸,知道这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为她担足了心,自己真是不应该。「亦夫,我答应你,以後绝对不再教你担心。」她感动的承诺。
「没事,醒来就好,事实上是本宫害了你,要不是我,长风也不会——」
「不要再说了,一切都没事了。」她不愿他再为此自责。
他叹了口气。
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挨著她,既心疼又欢喜,他眼里尽是浓情,教基总管及一干随侍都不忍打扰,悄悄退下去,留下空间让他俩谈心。
==== ==== ====
「夫儿,雯儿的伤势可已康复?」皇上与三皇子秘密约於深宫一处偏殿。
皇上已知麦雯受伤之事,关心的问。
「雯儿已无大碍,多谢父皇关心。」三皇子道。
「那就好,但,你可知此事已损及咱们与蒙古国的交情了。」皇上虽无责难的意思,却也提醒他今後的影响。
「儿臣知道,但长风之事还是请父皇见谅,儿臣实在无法接受雯儿以外的女子,所以辜负她的错爱,这也是不得已的事。」他无奈的叹气。
因儿女之情影响两国交谊,是他著实不愿见到的,但却也无法勉强自己接受长风,更何况他心里只有一个雯儿,如何分出多余的爱接受她?若不早日解决这事,长期下来将对长风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是他所不愿见到的。
「朕明白了,好个痴情汉,不愧是朕的皇子!」这让他想起当年他是如何爱恋谨妃,可惜一切已成过往,他有些感伤。「唉,不谈这个,朕有重责大任要交付於你。」皇上意有所指的看向三皇子。
「父皇指的可是立太子一事?」
「这正是朕今天找你来的目的。」
「父皇决定了?」三皇子炯炯直视。
皇上沉重的点头,「此事早晚得面对,况且你那对不成才的兄弟一天到晚求见,要求朕早日立太子,眼看这事是不能拖了。」
「那么,父皇决定何时宣告?」
「七日後。」
「这么急?」
「那天正是祭祖大典,众臣民集聚一堂,朕想给众人来个措手不及!」
「还是父皇设想周到。」
於祭祖大典之日宣布太子人选,让有心人士为之错愕,且礙於当日众兵云集,相信大皇子他们若心有异议,一时之间也不敢轻举妄动。
「夫儿,朕要你回去之後,立即急病攻心,直到大典当日,你可明白?」
他点点头,「儿臣明白,知道该怎么做的。」
大病一场以降低众人对他的戒心,这一直以来是他的工作,只不过这场戏将在日後几天扮演得更逼真,不容露出一丝破绽,若让大皇兄及五皇弟在这之前有了防备,那么可想而知,铁定有一场灾难会发生,他不得不小心处理。
「嗯,你一向聪明过人,行事谨慎,相信不会出任何差错才是。」皇上含笑的说。
夫儿是他最得意与欣慰的儿子,长期以来他就一直期望能将皇位传予他,但宫廷险恶他不得不让夫儿装病以避开恶斗,如今他终於可以向天下宣布他最骄傲的儿子将继承他的皇位一统大下了。
「夫儿,难为你多年,这之後你终於可以以真面目示人了。」
「嗯。」三皇子有些迟疑的道:「但……这之後大皇兄与五皇弟他们……」这两人一心追求皇位,如今希望落空,怎不教他们饮恨抑郁,而他俩亦是父皇之子,父皇怎狠心相待?
「这两个畜生!」皇上眼中露出了一股恨意。
「父皇?」这怎么回事?
「日後你便会明白。」皇上无意多说。
「是。」三皇子心有疑惑却不敢再问。
「对了,看来夫儿十分锺情於雯儿。」皇上转而说道。
夫儿夫妻恩爱,这点让他很欣慰。
毕竟身在宫中能遇及真爱,有如水中捞月难上加难,自他失去谨妃之後,这是他最深的感触,所以见爱子得其所爱,实属万幸。
「这点儿臣就要多谢父皇恩典赐婚了,能得雯儿为妃是儿臣三生有幸。」想到雯儿他立即一脸的光彩,幸福洋溢。
「那就太好了。」一见夫儿就会令他思及当年惨死的谨妃,可恨尽管他已身为九五之尊,依然得让夫儿生活在恐惧之中,无法活得真实,这全是因为当年的凶手至今仍末现身,若无法为谨妃报仇将是他一生最大的抱恨,且深怕百年後於地下也无颜与她相见。
瞧皇上神思远去,三皇子不忍打扰,因为心下多少知道他父皇又思及母亲了。
父皇虽贵为九五之尊,但一路无真爱相随,走来寂寞痛苦,这点他最能体会,对此他不禁更加庆幸自己有雯儿的相伴,之後他为皇,雯儿为后,人间美眷,相比之下,他著实要比父皇幸运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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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弟,你病得不轻,为兄特来探望,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大皇子来到三皇子的床前关心的探问,实则要知道三皇子到底病得有多重。
「你……你是谁……」
瞧三皇弟元气尽失,连他是谁都认不出,似乎离死期不远。
「我是大皇兄啊,你当真连我都认不出?」他不放心,再次追问。
三皇子努力睁开眼,吐著微弱气息。「你……是……是基总管……」
「哼!」他冷哼一声。看来传言不假,三皇弟恐怕熬不过後天的祭祖大典了。
真是死得好啊!
他禁不住露出残酷的冷笑。
「大皇子,我瞧亦夫是不行了,不知大皇子可否代为再寻良方,救救他!」麦雯陪侍一旁,亦哭红了眼。
「他早晚要死,又何必浪费医药!」眼见三皇子已垂死无用,大皇子连伪装也不愿意,翻脸跟翻书一样。
「你!」她气愤不已。「当真是他的好兄弟!」
「哼,他拖得一身病痛早该死了,有道是早死早超生,为兄的也是为他好,让他少受点折磨!」他冷酷无情的说。
麦雯气得说不出话来。
「既然三皇弟来日无多,这前朝墨宝他也用不著了,为兄就代为保管了。」
大皇子迳自取走三皇子寝内的珍宝,那是皇上赠於三皇子,但他心仪已久的东西,这会儿不客气的纳为已有,他还打算等三皇子归天後再来搜括一清宫的宝物。
据他所知三皇子有收藏古物的习惯,这满宫的珍藏他觊觎已久。
「你!」她不敢相信他的所为。
「哼,本宫闻到尸臭了,此处十足晦气,本宫不能久待了,还烦劳你,三皇弟死时记得先通知本宫一声。」说完他连看都不看床上的兄弟一眼,喜不自禁地带著墨宝速速离去。
「可恶!」她气得差点吐血,也为丈夫有这样的兄弟感到悲哀。
三皇子悄悄的由被里伸出手轻握了她一下,要她别太在意,权位会让任何情义荡然无存,让一个人变得丑陋,这即是人性。
她苦笑,明白此刻在他无表情的脸庞下所传递的汛息。「你倒看得开,反而安慰我起来。」她轻声说,不让人听见。
他轻眨了一下眼,无限的悲情不是言语所能形容。
「启禀娘娘,五皇子来访。」基总管进来通知。
「该他了。」她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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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的到来早在他们夫妇的意料中,五皇子为争皇位已与大皇子心生嫌隙,这会儿定是在殿门外瞧大皇子喜孜孜的出殿,这才急於进来探个究竟。
「让他进来吧。」麦雯微微地朝三皇子点了个头後,朝候在殿外的基总管交代。
没多久,五皇子便急急闯进。「三皇兄情况如何?死了吗?」他劈头就这样问。
「蒙五皇子的福,还没有。」麦雯没好气的应道。
「没有,我瞧也快了,不然大皇兄不会笑得跟死了人似的离开。」他嘴上十足的刻薄。
坐於三皇子床边的麦雯快受不了的发作了。
真是太可恶了!
「哟,瞧瞧三皇兄,气若游丝,我说雯儿啊,你才进宫没多久就快成寡妇,今後你该如何是好?」
「雯儿的事,就不劳五皇子费心了。」她不假辞色的冷哼。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本宫可是心疼你的遭遇,有意代三皇兄照顾你。」他猛对她眨眼。
他早有意染指她,只要三皇子一死他打算立即接手。
「五皇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大惊。
「意思是不久父皇就要立本宫为太子,届时你就可以成为太子妃,你说本宫这般的照顾,任三皇兄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含笑的感激吧。」
他竟说出这样忝不知耻的话!
「你!你三皇兄还没断气,你竟在他面前说出这样无耻的话,你真是衣冠禽兽!」她火冒三丈的骂道。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本宫这么做都是因为怜惜你,你不感激本宫还指责本宫的不是,岂不是枉费了本宫这一片心意?」他不以为忤的淫笑著。
「你!你给我滚!」她简直无法忍受,也发现床上的三皇子全身一震,似乎要发作。
不理会麦雯的叫骂,五皇子出奇不意一把抱住她。
「你做什么?」她惊慌失措。
「不如这会儿我给你一个机会,就先好好伺候本宫一下,说不定将来本宫会宠幸你久一点,只要你将本宫伺候得舒服些!」他急色的对她上下其手。
「你住手!」她羞愤得大叫,瞧见床上的三皇子脸色大变就要起身,她忙制止。
可不能在这时候坏事啊。
为免三皇子隐忍不住起身救她,她赶紧朝殿外呼救,「基总管,救命啊!」
「别叫!」他捂住她的嘴。
但殿外的基总管已听到异状,连忙进来,一见到五皇子的恶行,立即愤言。「五皇子,你简直胆大妄为到了极点,竟当著病危的三皇子的面要干如此下流的事!」说著他便冲上前要救下麦雯。
「你这不知死活的奴才,竟敢阻止我!」
五皇子放开麦雯,朝冲向他的基总管用力一击,基总管上了年纪,哪禁得起这一击,当场倒地不起。
「基总管!」见基总管倒地,麦雯惊呼的赶上前查看,深怕他断了气。「你不要过来!」眼角瞧见五皇子又要欺近,她心惊的大声喝止。
「雯儿,我的大美人,你要逃哪去?你那病夫君这会儿正急著去见阎王,基总管这老家伙又不堪一击,殿外那些饭桶护卫早教本宫进来时打发走了,这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你还是乖乖就范吧!」五皇子狞笑著再度欺向她。
「你这畜生!我是你的嫂嫂啊!」她忍不住痛骂。
「嫂嫂又如何?本宫是怜惜你嫁了个无用的病夫啊,本宫那无能的兄弟可能至今还未让你尝过真正的男人滋味,想必你一定是怨恨不已,这会儿本宫可是来慰藉你了,你可别不知好歹!」他威胁著再度要抱住她。
她慌忙的一闪避过。「你有了姬儿,她若知道了,不会善罢甘休的!」
「本宫早厌倦那泼妇了,而且说到这本宫才气,同样是姊妹却差这么多,本宫那病夫三皇兄娶了个尤物,而本宫却获得一个一天到晚只会幻想成为太子妃的愚妇,连冷宫都容不下她,哼!她早晚会被本宫赶出宫去讨饭,所以你别担心她,她不会妨碍你的地位的,只要你好生伺候本宫就行了。」
「啊!」他抓住她了。
一张思心的脸马上就贴向麦雯,她拚命挣扎避开他的侵犯,一不小心撞上了桌角,令她痛得几欲昏厥。
他乘机将她压倒在地。「哼!你别怪本宫不知怜香惜玉,是你自找苦吃!」他粗暴的撕扯她的衣物。
「不!」她惊慌的要打掉他的手,却徒劳无功。
他不顾她的挣扎继续扯著她的衣襟,亟欲一逞兽欲,突然间,他像见鬼似的刷白了脸,停住了粗暴的动作。
「你!」他见到一个半死的人竟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
「还不给我起来!」三皇子由齿缝里进出声音来。
他怒火中烧,几乎克制不住杀人的欲望。
「亦夫!你怎么——」她惊见他竟起身拆穿了伪装。
「你——起来就起来,我还怕你这个病夫不成!」
吃惊过後,五皇子还当三皇子异常的举动是死前的回光返照,想要使最後的一点力气来救他可怜的妃子。
哼!这一脚踏进棺材一半的人,他根本就不怕,三两下他就可以将他撂倒,说不定还可以帮助他早死早超生!
五皇子不屑地想道,起身朝三皇子脸上挥去一拳,却没想到三皇子轻易的就避开,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反击他一拳,当场将他打得摔倒在地,惨叫连连。
五皇子捂著流血的鼻,错愕的大叫,「你!好得很!原来你是装病!我和大皇兄都上了你的当了!」
「你该死!」三皇子一把提起五皇子,逼近他惨白的脸孔。
他竟敢想染指雯儿简直罪不可恕!
三皇兄要杀了他!这念头一起,他吓得直求饶。
「三皇兄,饶命啊!」
「不可饶恕!」三皇子气急败坏,脸色无一丝缓和,出掌将五皇子打得直冲撞到墙壁。
见五皇子惨不忍睹的模样,她连忙阻止。
「亦夫,算了,他是你兄弟。」
「他眼里还有我这个三皇兄吗?」三皇子指著倒在地上呻吟的五皇子叫道。
「我知道错了,三皇兄,求你饶了我这回吧?」为求保命五皇子不顾身上的伤跪地猛磕响头。
「你!」见他如此无用,三皇子怒火更是高张,拿下悬於壁上的短剑,欲手刃这畜生。
「罢了,亦夫,罢了,让他走吧。」她心软,不忍见兄弟相残,上前阻止三皇子取剑。
「不,他不能走!」若让五皇子离去,五皇子一定会马上通知大皇子他伪装的事。
「还是我先送你走吧!」趁他俩不注意,五皇子竞取出藏身小刀,毫不迟疑的朝三皇子刺去。
「啊!」三皇子没有防备,这一刀不偏不倚的刺中。
「天啊!」见状,麦雯惊得冲向三皇子,一把扶住中刀的他,「亦夫!」他腰间中刀,伤口涌出鲜血。
殿外的人远远闻声,不明所以的闯入殿内查看是怎么回事,这时五皇子乘机惊慌失措的逃离一清宫。
糟了!他与大皇兄都上了三皇子的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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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皇上闻讯匆匆赶到,怒不可言。
「都是臣妾坏事!」麦雯自责不已,瞧著此刻真正受伤在床,已叫御医秘密诊疗包扎过,但脸色依然死白的三皇子。
「这怎能怪你,都是五皇弟所为!」他忍著剧痛安慰她。
对她他心疼不已,恨自己竟让爱妃受辱!
「想不到五皇子竟然已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竟然想染指自己的兄嫂!这该死的畜生!」皇上也为之气结。
「父皇,儿臣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只要思及他两个兄弟,一个好财、一个好色,他若真有个不幸,可想而知雯儿将会遭遇的处境,他不禁庆幸他没这么容易死!
皇上点点头,「嗯。」他知道这两人不成才,却没想到竟该死到这个地步!
「啊!」伤口作痛,三皇子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你的伤……」麦雯立即慌张的瞧向他。
「不碍事的,基总管呢,他还好吧?」基总管受五皇子一掌不知伤势如何?他关心的问。
「我已叫晴儿照顾他了,倒是你……唉……」瞧他疼痛难忍,她的心疼无可言喻。
「我自知伤势不重,五皇子并未伤及我的要害。」五皇子平日纵欲女色,根本疏於练身,花拳绣腿根本难以重伤他。
「但这血流……」一思及之前的景况,她还是难以放心。
「这血一会儿便会止住,现在麻烦的是教五皇弟这混帐逃走了!」他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开始担心起之後将发生的事了。
「糟了!你的伪装在祭祖大典前被拆穿了,这要如何是好?」她心急。
「是啊,这下麻烦了,这两个畜生一旦知道夫儿装病後,一定会看穿朕的心思,这会儿肯定有所密谋,看来祭祖大典之日不得安宁了!」皇上一脸凝重。
「皇上是说大皇子他们将密谋造反!」麦雯不敢置信的说。
「他们狼子野心,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皇上嗤之以鼻。
「可是他们是皇上的亲生,岂有儿子反父亲的道理?」
「他们不配!」皇上怒斥。
「父皇?」又一次,三皇子带著疑惑瞧著皇上反常的反应。
难不成,大皇兄与五皇弟不是父皇亲生?
一旁的麦雯亦与三皇子相同为此深感疑惑。
「此事说来话长,朕若非到不得已,不会说出,你们也不用再问。」皇上露出愤恨的凶光。
「儿臣明白了。」三皇子道。
此事显然是父皇极大的机密,既然父皇不愿提起,他这做儿子的当然不便多问。
「嗯,你的伤能让你出席後天的祭祖大典吗?」皇上担心的问。
「没问题,父皇不用担心,现在儿臣担心的是大皇兄及五皇弟不知会想出什么方法反制咱们。」
「依朕评估,这两个畜生布局已久,拉拢了朝中不少将官,在紧要时刻,这些不分是非的将官极有可能受他们鼓动利诱与咱们为敌,他们可能会提前发动政变。」
「若真是如此,事情就不妙了。父皇,此刻在京城可还有足够的兵马可调动?」
「唉,京城的这些兵大都教大皇子收买,只有少数还效忠朕,其他兵散於全国各地,接获朕的命令藉参加祭祖大典移往京城准备做咱们的後盾,如今事出突然,他们恐怕无法提前赶来相助了。」皇上忧心仲仲的说。
「没有其他方法可想了吗?」三皇子不愿坐以待毙,却也为当前危急的局势感到一筹莫展。
「唉!莫非一切是天意,我皇朝就要葬送在朕手里了!」皇上愁眉不展。
「这……」三皇子脸色亦凝重异常。
难道老天真的不帮他?
「雯儿知道还有一个人能帮得上忙。」一直沉默的麦雯突然出声。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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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皇子要你来求长风相助的?」长风讶异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妇。
麦雯摇著头,「不是,他并不赞成我走这一趟。」事实上他极力反对她来找长风公主帮忙,但是她坚持非来不可。
「喔,那么你还来?」
「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大皇子与五皇子得权之後毒害他与父皇。」她非做点事不可,即便知道长风公主恨她入骨,她还是不愿放弃走这遭,因为放眼京城,长风公主的蒙古兵是唯一能帮助他们对抗大皇子他们的有力兵马,若能得长风公主的帮忙,父皇与亦夫将不必担忧。
「你怎么认为我会帮你们?」长风睨向她。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帮忙,我只想试试看。」
「试试看?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不得杀了你吗?」长风对她怒目相视。
「我知道。」她镇定的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亦夫坚持不许她来求长风公主的原因。
「知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不怕我一刀杀了你?」长风抽出腰上的长刀,口出威胁。
「我不怕!我知道公主是性情中人,不会见死不救。」她无惧的直视长风盛满威胁的双眸。
「你!」长风叹了口气放下长刀。「我永远不及你。」她怅然的说。
「不,公主的豪情与率真是雯儿永远比不上的。」
「你……该觉得恨的人是你,我一再伤你,上次甚至差点要你的命,你却……」
麦雯走向长风,「那是一次意外,而且是我和亦夫不好,把你逼急了。」
「你这是……」突然,长风哭出声来。
「公主?」麦雯讶异的看著她。
「对不起,那次伤你,我好後悔,但这声对不起一直没勇气对你说,更不敢面对三皇子的怒气,他一定不愿再见到我了!」长风哭著说。
「都过去了,我与亦夫都不是记恨之人。」
「不,我长风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之人,欠你的这份情,长风承诺一定会还清,好,我答应出兵助你们巩固地位。」
想不到长风竟如此爽快的答应出兵相助,无限的感激与谢意立即让麦雯红了眼眶。
有了长风的帮忙,他们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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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在此正式宣布,朕之三子亦夫,为继任大统的皇太子!」
祭祀大典的前一日,皇上在大皇子及五皇子按捺不住叛变前,早他们一步在大殿内,召来王公大臣,正式向天下宣布三皇子为太子。
一经宣布,朝野上下立即一片哗然。
「启禀皇上,众人知道您宠爱三皇子,但三皇子体弱多病众所皆知,皇上要立三皇子为太子,恐怕不足以安定社稷,也将造成朝野的不服。」亲大皇子与五皇子的人马错愕的进言。
「是谁说三皇子体弱多病的?」麦雯与三皇子气定神闲的携手由殿外步入。
「三皇子,你不是……」
众人瞧著传言即将断气的三皇子沉稳的步出,且身著一身尊贵的太子服饰,气色红润的与妃子朝皇上行大礼。
这一幕实在太出乎众人意料。
三皇子似笑非笑的望向众人,「众大臣是不是疑惑本宫病得快死了?」他怀抱著爱妃轻跃至龙椅前,接下皇上立他为太子的诏书。
「这……」众人愕然。
「哈哈哈,朕今日就是要昭告天下,三皇子的身体再健康不过,哪有什么病痛,这一切皆是恶意的谣传,相信众王卿在见过健康的三皇子後,没有理由再反对朕立他为太子了吧!」皇上大喜,朗声的说。
「父皇,你说谎!」大皇子闻讯立即与麦倩一同气急败坏的赶来。
想不到父皇他们竟早一步行动,他绝对得保住他的皇位,必要时不惜与父皇反目相向!
「朕说谎?」皇上怔了怔。「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朕说谎!」
「父皇确实说谎,三皇兄身体依然虚弱,不信的话,众人可瞧三皇子此刻双手微颤,显然是勉力强为,他这身体根本不中用!」五皇子也赶来插一脚。
三皇子为他所伤,他再清楚不过,所以父皇若要强说三皇子健康过人,他一句话就可拆穿,不会顺利让三皇子被立为太子。
此时麦姬也随後奔进殿来。
「放肆!朕并未召你们几个进殿,你们好大的胆敢私闯大殿!莫非你们想造反不成?」皇上怒言。
「儿臣不敢,只是不服父皇的决定,定要来讨个公道!」麦倩抢先说道。
「没错!父皇若真执意要立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为太子,相信众臣子也不会信服的!」大皇子点头说。他第一次觉得他的妃子讲话得体,深得他心!
「你们!」皇上怒气攻心。
「大皇子说得没错,既然如此,众臣要求皇上让三皇子使五行拳让众人瞧瞧,若无碍,即可证明三皇子的健康无虑。」一名亲大皇子的大臣步出建言,故意这么要求。
这五行拳是所有皇家子弟自幼必习之武艺,这套拳法是对体力与耐力极佳的考验,一个正常人将一套五行拳完全练一遍,也要满身大汗,更不用说是身有重伤之人使来,恐怕会体力不济的当场倒下。
「这……」皇上面有难色的想要为三皇子拒绝。
「父皇,既然众人有疑惑,就让儿臣使一套拳法,以解众人疑虑。」三皇子神情自然的说。
「这……好,朕就允许你在大殿之上使一套五行拳给众人瞧瞧。」皇上心知已无退缩之路,牙一咬的说。
夫儿,苦了你,你可要撑著点!皇上只能在心底对他说。
三皇子能感受到皇上与麦雯的担忧,朝他们点了点头要他们放心,这才运气使出皇家拳法五行拳。
五行拳一共十式,见他先是轻快的使出五行拳的前五式,到了第六式已逐渐吃力,他的额头冒汗,感觉才仔细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撕裂开来,到了第八式时,他已发颤的感到身体内的血液倒冲,尤其伤口处已湿了一片,不禁庆幸出门前他又在伤口处加包布巾,这才没有让鲜血外渗,暴露了伤口,但抬头定眼瞧麦雯,见她为他担忧得眼眶已蓄满泪水,再瞧向大皇子他们,面露得意之色就等著看他倒下,他牙关一咬,告诉自己绝不能称他们的心的倒下。
在众目睽睽下他凭著意志力忍著伤口的剧痛与失血过多的昏眩,他终於奋力打完十式。
「好!真不愧是朕最骄傲的皇儿!」一见他使完完整的十式,皇上立即激动的为他的坚毅鼓掌叫好。
见三皇子竟能在使完五行拳後还能看似轻松的走回妃子身边,此时众人脸上青白交错,再也说不出话来。
「好了,既然三皇子已通过测试,朕就不许再有异议,三皇子即日起即为我朝皇太子!」皇上大声宣布。
「不!这怎么可以?这太子妃应该是我麦姬所有,怎能让麦雯夺去?臣妾抗议,三皇子不能成为皇太子,皇太子该由五皇子来当才是!」麦姬在大殿之上大声嚷嚷。
「还不住口!」皇上沉著脸怒斥。
「父皇,姬妃并没有说错,儿臣与大皇子才应该是被选为太子的人,请父皇收回立三皇子为太子的成命,改立儿臣或大皇子为太子。」五皇子附和道。
「若朕不肯收回成命,你们又当如何呢?」皇上怒不可抑。
「那父皇就别怪儿臣们得罪了!」大皇子威胁道。
「你们想如何?」三皇子怒道。他们果然有备而来!
「哼!咱们才是天子命,希望父皇成全。咱们调查过了,父皇在京城可动用的兵马不多,主力军还在赶来京城的路上,想要救驾,瞧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此刻殿外已佈满我与大皇子的兵马,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即就会冲进殿来,到时顺我们者昌逆我们者死!」五皇子得意的说。
「你们竟敢忤逆犯上!」三皇子大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的一切行为都是教父皇与你所逼的!」大皇子厉声说。
「大皇子,你跟他们说这么多要干什么?快叫殿外的将兵进来杀光这些人,先夺权再说!」麦倩凶狠的催促。
她急著想赶快处理完这些阻碍的人,早些登基为后。
「你这个愚妇,还不给本宫住嘴!」大皇子受不了的斥道,接著转而向皇上下最後通牒,「父皇,儿臣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愿意收回成命改立太子?」
皇上怒火高张。「绝不!我朝皇位怎么也不能落人你们之手!」
「父皇,你——好!那就别怪咱们不孝了!来人啊!」大皇子大喝。
殿外立即涌进众多士兵,但他们不是将皇上、三皇子和麦雯团团围住,反而将大皇子等一干人全拿下。
见情势逆转,大皇子他们错愕不已。
「这怎么回事?」五皇子大叫。
「怎么回事?你们那些乌合之众早教本公主在殿外悄悄料理掉了,你们现在可是一兵不剩了!」长风步入殿内哈哈大笑。
「是你!蒙古公主!你们竟找到蒙古兵来相助!」大皇子不敢置信,居然会是这种结果。
「长风,谢谢你了。」三皇子趋前的说。
这次真亏她帮了大忙,才能在不伤及一兵一卒的情况下,顺利拿下这叛乱犯上的一干人。
「三皇子别这么说,这是长风欠你与雯妃的。」
「但,还是谢——」
「啊!」
突然,他身後传来一声惊叫。
「是雯儿!」
三皇子转身回头惊见麦姬手持匕首凶恶的抵著麦雯的颈子,他大喝的冲上前。「你要做什么?放开雯儿!」
「我不放!除非你们放了五皇子,让我们走!」麦姬成了漏网之鱼没有被拿下,她趁众人不备时挟持住麦雯做为威胁。
「姬妃,你干得好,不愧是本宫的好妃子!」受俘的五皇子立刻叫好。
「呸,我才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做寡妇,更不想被你害死!」
「你!」五皇子气得说不出话。
「放开雯儿,你已伤了她!」三皇子见刀架在麦雯雪白的颈上,一条血痕已成形,他一颗心紧跟著悬著,唯恐麦姬会失手杀了爱妻。
「哼,伤了她算什么,我想杀了她!」麦姬不屑的叫道。
「你敢!」他狂怒。
「若你不放人,瞧我敢不敢!」她豁出去了,眼见造反失败,活命的机会渺茫,麦雯这贱人是三皇子的心头肉,有她护身相信能保她周全。
「亦夫,不许放人,放他们走将後患无穷,你不要管我!」麦雯心急的阻止。
「贱人,谁要你多嘴!」麦姬反身就给麦雯一巴掌,打得她吐出一口鲜血来。
「雯儿!」三皇子见状,怒火中烧,那一巴掌犹如打在他身上。
「三皇子,你别过来!你放不放人?」麦姬叫嚣道。
「父皇?」他转身看向皇上。
「这……好,放!」皇上怒极,但不得不受威胁的放人。
「谢谢父皇。」三皇子感激的说。他对不住父皇。
一旁的长风无奈,碍於情势也只得放人。
「亦夫,小心!」获得自由的麦雯突然急呼。
「哼,纳命来!」
出乎意外,一获自由的大皇子及五皇子并没有立刻逃命,两人竟连袂攻向三皇子,三皇子措手不及连中数刀,幸亏长风及时赶来相助才让他得以喘口气。
但大皇子及五皇子闪开长风,刀刀致命只攻向他。
「三皇兄,你身上带伤,谅你撑不了多久,只要拿下你,不怕父皇不就范!」五皇子恶毒的又朝他胸口刺上一刀。
他及时闪过,刀只轻轻划过他的衣袖。「要拿下我没这么容易!」
两人见他虽有伤在身,身手却依然矫健,再加上有长风公主一旁相助,他们兄弟俩是讨不到便宜,竟转而攻向皇上,皇上不察竞被擒。
「父皇!」三皇子大惊失色。
「所有人都不许动!」能挟持住皇上,情势又逆转了,大皇子喜出望外。
「你若敢伤及父皇,相信天也不容你!」三皇子举刀相向。
「不用对我说这种话,是父皇先对我不义,所以休怪我无情!」大皇子道。
「你!」皇上被挟,三皇子大怒。
「父皇,我与三皇子、五皇子皆是你的皇儿,但你却偏心让人不服,你这个父皇,咱们不要也罢!」大皇子又道。
皇上气眯了眼,不说一句话。
「哼,儿臣要父皇退位,让儿臣登基为皇!」大皇子竟大言不惭的要求。
「放肆!」
「父皇,你退不退位?」五皇子也开口逼退。
「休想!」皇上咬牙切齿的拒绝。
「那就休怪儿臣等不孝,让父皇早日见阎王了!」大皇子举刀要朝皇上身上砍去。
「父皇,危险!」离皇上最近的麦雯,抢上前推开皇上为他挡下这一刀,随即倒地。
「贱人,谁要你坏事的!」一刀未中,见皇上已趁势脱离他们的束缚,五皇子大怒痛骂倒在地上的麦雯。
「雯儿!」此情此景三皇子见了,哪还能克制情绪,尤其又心急她的伤势,他赶上前挥刀朝这群叛逆攻去,因怒火攻心,刀刀使得毫不留情。
这些该死的人,竟敢想谋杀父皇,还伤及雯儿!当真罪无可恕,饶他们不得!
他神威大发,再加上长风等人相助,不一会儿工夫,大皇子等人再度被擒。
他们著实罪大恶极,此次三皇子打算大义灭亲,为国除害。
「刀下留情啊,三皇子——不,太子,不要忘了,咱们都是你的亲人,大皇子他们更是你的手足,你就饶了咱们的狗命吧!」命在旦夕,麦倩吓得拚命呼喊饶命。
她可不想死啊!
「是啊,三皇弟,怎么说咱们都是你的兄弟,就算犯下天大的罪行,也是父皇的皇儿,就请你与父皇网开一面,饶咱们一命!」死期在即,大皇子吓得魂飞魄散。
「你们……」刀在手上颤抖,三皇子迟疑了。
「夫儿,动手吧,这两个畜生并非朕亲生!」皇上突然开口。
「父皇!」三皇子非常惊讶的看向皇上。
闻言,众人也是非常震惊。
「父皇,何出此言?」大皇子激愤的道。
「是啊,我与大皇兄怎会不是父皇亲生,父皇!你莫要胡言乱语!」五皇子也大声怒责。
「这事朕本不愿说出,因为实在是一件极难堪的宫廷丑事!」皇上扼腕愤言。要不是这两个畜生实在太无法无天,竟敢对他下手要他的命,他也不会当众揭开此令他难堪至极的事。
「父皇,既是宫廷丑事,您若不愿提就当众人没听过。」三皇子淡淡的说。
「不,是到了该宣告众人的时候了。」皇上静下心来,看向三皇子。「而且知道他们不是你的兄弟,之後你对他们就毋需顾及兄弟之情。」
「父皇……」
三皇子及众人屏气等待皇上说出一切。
「事情是发生在朕的身分还是太子的时候,当时朕一共有三个妃子,分别为太子妃真氏、谨妃及现在的皇后,麦氏,但朕一心只宠幸谨妃,也就是夫儿的亡母。谨妃只是朕的侧室,当时朕因对她宠爱有加,再加上太子妃与朕结褵已有五载,仍无生育,朕因而有意废去原来的太子妃真氏改立谨妃为太子妃,此事叫真氏得知,竟为保其太子妃之位,与太监串通好接来宫外壮丁每日与之交好,生下大皇子,此事无意中被朕发现,又因她是朕的父皇为朕所挑选的太子妃,父皇得知她已生下儿子,遂不许朕废妃,立谨妃为太子妃之事就被搁置下来。」皇上说到此,面色难看,双拳紧握。
「这么说来大皇子并非父皇之子。」三皇子沉声说道。
宫廷秘史果真骇人听闻!
「啊!我不信!」大皇子愕然。想不到他竟是母亲与人通奸所生,根本不是皇子!他惊得软下身来。
「你这杀千刀的!原来你是个杂种,我竟嫁了个杂种,我怎么这么命苦啊!」麦倩哭天喊地了起来。
大皇子气极,反身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这杂种还敢打我!老娘跟你拚了!」
她怒得与他拳脚相向,两人大打出手,十分失态,最後还是长风看不下去出手制止,两人才安静下来。
「父皇,儿臣虽与大皇子为同母所生,并不表示儿臣就不是父皇的亲生啊!」一旁的五皇子抖著声说。
「哼,朕若将你们的母亲碎尸万段都不足惜,因为不仅大皇子不是朕之子,就连你五皇子也不是朕的种!」皇上恨得敲击龙椅。
「啊!」五皇子惊跌地上。怎么会……
「记得大皇子出生後,谨妃传来喜讯,朕欣喜欲狂,但谨妃的孩儿才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皇上回想起往事,恨恨的道。
「这是为什么?」此刻已虚弱但安全的靠在三皇子怀内的麦雯不禁惊问。
如果没错,此夭折之子不就是亦夫的兄长吗?
「因为中毒而亡,但当时并不知凶手是何人,一度怀疑是太子妃所为,但苦无证据,让在世不过短短三天的二皇子死得不明不白。」事过多年,皇上想起此事依然伤心。「伤心的谨妃之後又传喜讯,十月怀胎後生下夫儿,为保夫儿周全,朕特将夫儿送入深宫并且日夜加派人手严加保护,不让夫儿受一丝伤害,因为朕知道谨妃受不住再一次丧子的打击,这事让善妒的太子妃瞧在眼里,更加记恨,为报复朕的冷落,竞大胆的夥同壮汉再造一子,让朕戴足了绿帽!」
「这么说,儿臣就是那子……」五皇子听到此已双脚发软,几欲昏厥。
「没错,所以你们都不是朕的亲生,不只如此,你们还是朕一生无法抹去的侮辱!」
「可恶,我还以为自己是皇后命,原来咱们姊妹嫁的都是杂种!」麦姬闻言,气恨得面目扭曲。
「父皇,儿臣还有一疑问,若按照排名,父皇应该还有一个四皇子才是?」麦雯疑惑的问及。
「这事我知情,我来告诉你,四皇子为皇后所生。」三皇子替皇上回答道。
「皇后?但众人皆知皇后并无子嗣,不是吗?」她不解。
「很少人知道,皇后怀孕是在谨妃产下夫儿之後没多久的事,不过可惜的是四皇子并没顺利出生,唉!这无缘的孩儿死在皇后的腹内,当时皇后为此也差点丧命。」皇上接口进一步解释。
「啊!」皇后是她的姑母,听闻之後她极为皇后感到难过。
「那父皇是何时发现大皇子与五皇子不是您亲生的?」三皇子问。
「哼,此事是在当年谨妃一家被杀,你重伤、她亦中毒身亡之後,太子妃突然暴毙,朕由她遗留的日记中发现的。」
「儿臣不信,我们若不是父皇所生,父皇何以没有拆穿此事,还能与我们以父子相称直到今天?」五皇子质疑。
「那是因为兹事体大,此事莫说有辱皇族血统,就朕来说,怎么有脸让天下人得知这等贻笑天下的宫廷丑事!」皇上忿忿然道。
「这……难道儿臣唤了您多年的父皇,父皇对儿臣们没有一丝父子情分?」大皇子哀求道。
「你还敢说,方才是谁不顾父子之情欲置朕於死地!」皇上怒道。
「我……」大皇子哑然无言,突然跌地。
「哼,朕原无意为难你们,只要你们一直安分守己,就让你们以皇子的身分安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哪知你们竟图谋不轨、利欲薰心,这才逼得朕不得不痛下决定,除了你们!」
「父……皇……」五皇子这声父皇叫得元气全无。
完了,他们大势已去,这下连一线生机都没有了。
「父皇,如今真相大白,您要儿臣如何处置?」三皇子请示。
他终於明白一切,这也难怪父皇为什么一直隐瞒不愿对他提及,因为这对父皇来说,是一件抹不去的羞辱。
更何况以父皇神圣不可侵犯的九五之尊身分,这教他有何颜面面对天下人的耻笑?
「大皇子及五皇子犯上作乱,即刻问斩!至於一干从犯和妃妾暂且打入大牢,论罪刑罚!」皇上沉声做下判决。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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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出来了,当心著凉了。」已被立为太子的三皇子关心的由身後环抱住他的爱妃。他刚早朝回来就立即来探望她,见已近深秋,天凉,他担心她衣衫单薄的立於户外会感染风寒。
「你下朝了。」喜见他,麦雯开怀的偎在他的怀抱。
「嗯,你可服用过汤药了?」她为父皇挨上一刀,还在诊治当中,幸亏无大碍,但也够教他心惊胆跳的。
「服用了,倒是你也有伤在身,却一心顾著我而忽略了照顾你自己的伤势。」她转身面对他。
从前以为他有病,一直都是她嘘寒问暖,担心他身体有个闪失,如今完全反了过来,打对她日常照顾伤药的侍奉到额外的进补,他不假他人之手全包了,无微不至的呵护任人见了都要欣羡不已。
「再说如今你身为太子,责任重大,要比从前繁忙多了,你的身体可要比雯儿重要多了。」
「本宫不碍事的,你的伤要紧,本宫可不希望这伤在你美丽的项颈上留下疤痕来。」他一眼望向她细白颈项上的红痕。
颜色淡多了。
他无限心疼的抚著她的颈,麦姬虽没有划深这伤口,但令她脆弱的肌肤留下红红一条细纹,长风特别送她蒙古特制的药膏为她治疗。
他忍不住低首疼惜的轻吻,教她起了一阵轻颤。
「这可是殿外,当心让人瞧见了。」她羞怯的说。
其实一直陪侍一旁的基总管及晴儿见他出现,早就识相的避了开去,不敢有所打扰。
近日整个一清宫上下因主子生活甜蜜,一扫往日主子装病时的阴沉,人人都感受到这份爱的气息,工作起来特别愉悦轻松。
「怕什么,本宫亲吻爱妃天经地义,不怕人瞧!」他恢复健康之貌,亦不在乎他人的监视,终於可以对她不限时间,不限地点,不必保留的表达爱意,这是他「恢复健康」最痛快之处。
「讨厌……」在他的宠爱下她益发娇艳。
越见她的娇柔他越按捺不住想要她,一个倾身又是一个吻。
此回他吻得柔情万千,似要好好的品尝她所有的柔美,惹得她呻吟连连,而他亦激情难耐。
「慢著……雯儿,本宫有件事要先告诉你不可。」在被她迷昏头之前,他强制自己清醒。
由迷茫中被拉回现实,她挑起眉抗议的道:「什么要紧事?」
「十分要紧的事!」
「哦?」她正经了起来。
该不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吧?
「注意听了!」他异常严肃。
「怎么了?」见他肃然,她更心急了。
「雯儿,你有孕了。」他突然宣布。
「什么?你说我有什么来著?」她没听懂,加大了音量追问。
他忍不住爆笑出声,重复一次。「你有孕了!」
「我……我有孕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一遍。「啊!我有孕了,你是说我有孕了?」她大惊。
「是啊,咱们就要有小皇子或小公主了。」他也是喜不自胜。
「这……不对,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孕,而你却知道?」她吃惊的睁大眼睛。
「那是因为本宫已交代御医,只要是有关你的一切,他们都会先向本宫报备。」他理所当然的说。
这可是御医今早所禀的喜事,因急於上朝,他兴奋的忍到现在才告诉她。
「原来如此。」这种事居然由他来告诉她,她显得有些难为情的泛红了双腮。
「怎么了?」他关心的问。
「亦夫……竟然比雯儿还了解雯儿自己。」面对他的细心,她又羞又愧。
以为她怎么了,原来只是女儿家的娇羞,他松了一口气。「这是自当,因为雯儿是本宫的爱妃,雯儿的事为夫的理所当然关心。」他笑著捧著她红通通的俏脸面对他。
「你……你对雯儿太好了。」她几乎要红了眼框。
「傻瓜,是本宫让你吃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如今该是为夫好好疼爱照顾你的时候了。疼你是为夫的责任,爱你是为夫的义务,成为你的俘虏是为夫的心甘情愿。」他抱著她深情不悔的说。
他要弥补先前对她的种种亏欠,他要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亦是最教人羡慕的人!
「亦夫!」她更是紧偎入他的怀里,久久不能自己。
作梦也没想过能获如此男儿的怜惜,今日之幸她带著无限的感激,却也怀抱著深深的不安,这般的快乐是她应享的吗?
会不会有一天老天嫉妒她过於幸福,而要将这一切收回?她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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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儿,你这次一定要救救倩儿与姬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乔百合一早进宫求见,一见麦雯便拉著她大声呼救起来。
「大娘。」见乔百合模样狼狈,麦雯有些惊异。「有话好说,怎么了?」
「雯儿,你要救救你的姊妹啊,太子要判她们死刑啊!」乔百合哭喊的说。
「什么?死刑!」亦夫怎么没对她提过?
「是啊,太子好狠的心,竟判她们死刑,也不想想咱们可是至亲,这么做实在了,你一定要替你的姊妹向太子求情!」
「向我求情也没有用,这是国法,也是父皇的旨意!」太子由外而归,见乔百合上门来说情,下禁怒火扬升。
「太子……」一见他回来,乔百合立即畏缩的低下头来不敢多言,但一只手却拚命的扯著麦雯的衣袖要她说情。
麦雯只得走向他问个清楚。「亦夫,你真判了倩儿她们死刑?」
「嗯,她们与大皇子他们一起图谋造反罪证确凿,论理该斩。」他淡淡的说。
「胡说,她们只是一时胡涂受大皇子他们的教唆才会犯下错事,罪不致死——」乔百合忍不住说。
「住口!她们的野心有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有一丝冤枉?」他怒言。
「这……」乔百合青白了脸。
麦雯瞧了不忍心,「亦夫,难道——」
「雯儿。」知道她心软,他只得举起手,不让她再说下去。「大皇子及五皇子已於当日问斩,而麦倩及麦姬亦是同谋,你可知她们论罪得诛九族,但父皇感念你当日舍身救驾有功,免去你爹一家上下的死罪。但麦倩与麦姬罪行重大饶不得,非斩不可。」
「这……」他说得她不知如何是好,转而看向乔百合。
乔百合为爱女仍不死心抖著声说:「你……如今贵为太子,要救一两个人并非难事,好歹……好歹你也看在雯儿的份上,放过她们。」
她一说完他怒火更大。
「难道你忘了昔日你们是如何对待雯儿的?可还记得迎妃当日对她诸多的羞辱及伤害,嫁与本宫时又是如何受尽你们的耻笑?造反之日,麦姬又是如何拿刀架在雯儿的颈上,拿雯儿的命来威胁本宫?当她们将种种的恶行付诸於雯儿身上时,可有想过雯儿是她们的至亲,可有想过雯儿是她们的姊妹!」他细数她们恶劣的行径,这些也许她们都忘了,但他不会忘,他不会忘记那些人事是如何的伤了他的爱妃,如何让他的爱妃暗地里流泪不止。
乔百合当下惭愧得哑口无言。
「亦夫。」麦雯含著泪。
想不到他竟将她的委屈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雯儿,这样对待过你的人还值得你救吗?」
「我……尽管她们曾经不义於雯儿,但咱们还是姊妹,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不是吗?」她恳求的看向他。
她真的不忍心看著倩儿她们死啊!
他恼怒於她的心软,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愿告诉她已判麦倩及麦姬死刑的原因。「不要再说了,此事不是本宫所能做主,若父皇无意恩典亦是枉然!」他拂袖说。
生气她总是过於善忘更过於善良,这才会让人一再欺侮,这回说什么他也不能再饶恕麦倩她们,因为她们罪大恶极!
「你!哼!不要以为你现在贵为太子,就了不起了,既然无意相救就算了,我会告诉倩儿及姬儿,之後做了恶鬼也不放过你们,要日夜来纠缠让你们不得安宁!」见连麦雯都无力说动他救人,乔百合立即翻脸。
「哼!」他冷哼,让麦雯瞧瞧乔百合现实的模样。
「大娘!」麦雯愣住。
「不要叫我,你这没用的丫头连自己的丈夫都说不动,当初真是白养你了!倩儿及姬儿要是真的成了刀下冤魂就全是你的错!臭丫头!你该死!」乔百合态度丕变,对她恶言相向。
麦雯捂唇。
这就是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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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你真的要去?」晴儿觉得不妥的阻止。
「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麦雯披上斗篷,用以遮掩她的身分。
「可太子交代你有孕在身,不希望你在没有他陪伴之下外出,更何况是到大牢那样的地方。」晴儿哭丧著脸劝说著。
「但我若没有去探望倩儿及姬儿她们,我会良心过意不去的,所以才会留你在宫里帮我隐瞒,机伶点别让亦夫知道了,我会赶在亦夫下早朝前回来。」她还是执意要走这一趟。
「娘娘……」瞧著主子只身前往,晴儿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开始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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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莫非是来看咱们姊妹笑话的!」麦姬怒道。
「是啊,娘都告诉我们了,你与你那不可一世的太子是如何无情的见死不救!」麦倩也啐声。
「我……」麦雯才出现在大牢,一句话尚未说,就已教麦倩和麦姬怒斥了好几句。
「贱人,咱们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一身肮脏的麦姬朝她吐了口口水。
她惊慌的闪过。
「贱丫头,不如你陪咱们一起死!」麦倩由铁栏杆里伸出乌黑的双手扯住她的斗篷,吓得她花容失色的扯回,不敢再靠近她们。
「你别得意,那是你好运,嫁了个真皇子,咱们姊妹运气差竟嫁了个冒牌的真杂种,这才让你这般得意的见咱们落难,不过咱们会日夜的诅咒你,不会让你有好下场的!贱人!」麦姬扯著嗓子咒骂。
「你们……」她心惊的放下为她们准备的一些菜肴和水果。
晴儿说得对,她根本不该来,她们见了她只会更痛恨,再说,她们至今没有为她们的罪行感到丝毫悔悟。
对於她们,她实在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於是,她决定要离开,正要转身而逃,乔百合刚好出现。
「雯儿!」
「大娘!」
「你来做什么?」见她到来,乔百合讶异的质问。
「我……我只是想来瞧瞧倩儿及姬儿她们,不过她们……」她不安的回头朝麦倩她们瞧去。
只见她们仍是凶恶的朝她咒骂连连。
「莫非,你说动太子改变主意放了倩儿她们了?」乔百合一改惊喜的问。
「不是的——」她摇头。
「不是!」乔百合脸色又变,看向地上她带来的食物。「人都要死了,还带这些东西来装什么好心!」
乔百合冷言冷语,不屑的将东西粗鲁的踢至一旁。
她见状,无奈地说:「那……雯儿走了。」她真的来错了!
「走得好,贱人,咱们不想再见到你了!」麦姬隔著铁栏杆赶人。
她十分难堪,转身急急要走。
「慢……慢著!」乔百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叫住她。
麦雯停下脚步转过身。八成大娘又想到了什么要羞辱她的话,这才叫住她。
「呃……我说雯儿,真是对不住了,都是大娘不好,瞧,你特意带来慰问倩儿她们的东西竟被我踢了一地。」乔百合态度全然大改,还弯下身一个个拾起她踢翻了一地的东西,脸上布满教人不安的歉意。
这怎么回事?麦雯心一惊。
「娘,你叫住那贱人做什么?让她滚!」麦倩又叫。
「你们住口!」乔百合转身朝她们斥喝。
她们这才气呼呼的暂时停止叫骂。
见她们表情还是凶恶的对著麦雯,她只得将麦雯领出大牢後说:「唉,雯儿,你可别怪她们,她们在牢里待久了,脾气自然不好,总之一个要死之人,你就别同她们计较了。」
「雯儿没有怪她们。」她小声的说。
「还有,大娘也不对,方才对你态度不善,那是因为大娘到皇后那儿吃了闭门羹,这才心情不好对你发脾气,唉!」乔百合一面说一面偷瞄著她的反应。
「你去见了皇后?」她讶异。
「是啊,可惜皇后不见我。」乔百合哀声叹气的说。
这老贱人完全忘了他们当年的恩德,竟三番两次不见她!
「大娘是为倩儿她们之事而去?」
「废话,除了这个难道还有别的事不成!」乔百合一时忘记嘴脸又变,但随即又想起虚伪的笑了一下,「哎呀,大娘为倩儿她们的事只得到处磕头求人,如今麦家失了势成了落水狗,不仅雯儿你帮不上咱们的忙,就连皇后都对咱们避之唯恐不及。」
麦雯闻言,尴尬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说雯儿啊,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算大娘最後一次求你,帮大娘一个忙?」伪善了一会儿,乔百合终於开口说了。
「这……」
「放心,大娘不是要你再去求太子放了她们,大娘是要你带我入宫见皇后。」乔百合说。
雯儿是太子妃,她若要求见皇后,轻而易举,皇后这老贱人不会不见她,届时自己就可以太子妃之母跟著进宫见这贱人,只要一见到这老贱人的面,她就有办法要她非救倩儿她们不可。
「进宫见皇后?」
「是啊,眼下只有皇后能说得动皇上,让皇上下旨免倩儿她们一死。」
「可是……」
「怎么,我虽不是你亲生母亲,好歹你也叫了我多年的娘,连这点忙你都不肯帮?」乔百合当下又拉下脸来。
她叹了口气,「好吧,这就当我为倩儿及姬儿她们尽点力。」她只得答应带乔百合走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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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我并没有召见你!」皇后召见太子妃,见乔百合跟在身後,立刻变了脸。
「皇后,难道忘了妾身可是您的兄嫂、太子妃的母亲,为何见了妾身如此讶异?」乔百合瞪著皇后。
「这……你们此番求见到底为何事?」皇后吸了一口气後强自镇定的问。
「启禀母后,儿臣与大娘是为倩儿与姬儿而来的,还请母后代为向父皇说情能免其一死。」麦雯低声说出来意,有些讶异於皇后乍见乔百合时的失态反应。
「雯儿,你应知我吃斋念佛已久早不管事,况且皇上行事自有主张,不见得会听我的,所以这倩儿与姬儿之事,我是帮不上忙了,你与百合还是请回吧。」皇后不由分说的打了回票。
「皇后多年吃斋念佛所为何来?无非是要求个心安不是吗?这会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后何乐而不为?」乔百合突然说。
「放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脸色大变。
一旁的麦雯亦吃惊不已。大娘竟敢对母后说出如此不敬的话!
「皇后,您难道要妾身明说?」乔百合大胆的与皇后对峙。
「你!」皇后一向慈颜,此刻勃然大怒。「雯儿,我有意留百合叙旧,聊些往事,你先跪安吧。」皇后藉口支开麦雯。
「儿臣……这就跪安了。」麦雯觉得事有蹊跷,但碍於皇后之命只好退出。
她带著深深的疑惑走到皇后所居的宫外,这才注意到她遗落了斗篷在殿内,於是快步走回,到了殿外发现无人看守,似乎所有人都被支开了。
这怎么回事?
她轻步上前,清楚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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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只求皇后顾及从前,救救我儿!」乔百合态度强硬的道。
「若我若说不,你又该当如何?」皇后同样强势。
「那就别怪妾身求见皇上当众说出当年的事——」
「你住口!」皇后突然大喝,激动得喘息不止。
「我偏不,皇后怎么不想想你如今能母仪天下,当年是谁助你有今天的地位?」乔百合逼说。
「不要再提当年的事了!」皇后愤然击桌。
「为什么不要提?皇后平日吃斋念佛不就是在为当年所造的孽赎罪?想来吃斋念佛已久,你的罪孽也减轻不少了吧?」乔百合讥讽。
「住嘴!你快给我住嘴!」皇后激动得似乎要杀了乔百合。
乔百合一点都无所惧的继续说:「妾身已为皇后封口多年,若要妾身继续保持沉默,就端看皇后怎么做了。」她有恃无恐的口出威胁。
「你想怎么样?」皇后刷白了脸,咬著牙问。
「妾身只要皇后别忘恩负义,对兄长的女儿见死不救。」
「此事我说过了,主意全在皇上,我也莫可奈何!」
「既然如此,妾身也莫可奈何的要为死去的谨妃讨个公道!」她冷冷的说。
「你!」皇后面目狰狞了起来。
「皇后,你平日一副慈眉善目,虔心向佛的模样,想必没有人会相信那心狠手辣,密杀谨妃全家的主谋竟会是当今皇后,此事若教皇上和太子知道了,一定是不敢相信吧!」
「他们不会知道的!」皇后目露杀机。
「你!你……你想杀人灭口?」见皇后不怀好意的走向她,乔百合此时才注意到自己太大意了。
「是又怎么样,是你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的,你怨不了我!」皇后抽出藏刀逼向她。
「来……来人啊……救……救命啊!」她惊恐的大叫。
想不到皇后竟要对她下毒手!
「不用叫了,此殿内外的宫女护卫,都被我遣走了,任你叫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发现死在这里。」
「你……你早有心杀我!」乔百合吃惊。
「从你不择手段要求见我起,我就知道你已按捺不住,早晚会危及我,我不过做了些防备罢了。」
「若……若杀了我你怎么向宏广交代?」乔百合被逼至墙角,一身是汗。
「大哥娶妻不贤,我早想帮他料理,之後我会告诉他,你求我救人不成,愤而谋刺我,教我的侍卫错杀了,相信他听了该是不忧反喜才是。」
「你!」乔百合气得全身发抖。
「你就安心见阎王去吧,我一样会为你像对谨妃一样的求佛,让你早死早超生的!」皇后高举刀,眼看就要朝她剌下。
「母后,住手!」殿外的麦雯仓皇的推门而入。
「雯儿!」皇后大惊。
雯儿居然没走,那么方才她与乔百合的对话雯儿全听见了?
「大娘快逃!」麦雯大叫著。
「你们谁也休想走!」
皇后看似文弱,谁知她竟怀有一身武艺,转眼间就将奔逃至门口的乔百合擒回,而且一掌将她打得吐血倒地。
「大娘!」麦雯惊得奔至乔百合身边。
「你……快逃,她会……杀了你的!」乔百合忍著痛说。
「不,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你!」乔百合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咳了一声便昏了过去。
「雯儿,赴死吧!我要你走谁教你又回头,就怨不得我了!」皇后举掌就要朝她的头顶而去。
「皇后,皇上及太子驾到!」殿外有人禀报。
「亦夫!」麦雯惊喜。「救——」
皇后一惊,火速收回掌,快速点住她的穴道,她连呼叫也来不及便昏死了过去。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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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和太子今日怎么有空一同造访臣妾?」待他们进殿坐定後,皇后神色自若的问。
「那是因为太子有喜事要亲自向皇后说。」皇上龙心大悦没注意到她的异样。
但太子心细地察觉她气息略有不稳、发丝稍有凌乱,不若从前的沉稳。
察觉到太子的注意,她立刻以手平复微乱的发丝。「呃……太子有何喜事?」
「启禀母后,雯儿有喜了!」提及此太子不禁笑容满面,洋溢著即将为人父的喜悦,忘了皇后的异状。
「哦!那可是天大的喜事,我可要好好的恭喜太子了。」
「是啊,如今朕就只有太子一脉,著实期盼雯儿能为咱们皇族再添新军,壮实咱们的力量。」皇上笑说。
「瞧雯儿才传喜讯,皇上就高兴成这模样,若雯儿能再一举得男,那皇上不知要如何的大肆庆祝了!」
「那自是一定的!」皇上笑得合不拢嘴。「对了,雯儿初次怀孕,太子又身负朕赋予的重任,无暇全心照顾,朕有意请皇后在诵经之余代为多加探望照顾,毕竟皇后较为细心,比那些粗手粗脚的宫女好多了,朕也会放心,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这……这当然好,臣妾也喜爱雯儿,之後会多加留意的。」
「嗯,那就有劳皇后了。」皇上满意的点头。
「儿臣也谢过母后了,对了,母后,雯儿今日可曾来过?」太子突然问。
他瞧见一件熟悉之物悬披於殿内的椅上。
「太子为何有此问?」她一震,浑身僵硬。
他暗惊。母后怎么了?为何问及雯儿是否来过教她如此震惊?
「呃,没事,今早儿臣才向雯儿提及希望她能与母后多亲近,免得儿臣政事繁忙她待在宫中寂寞,所以儿臣顺口一问,不知雯儿可曾到访?」他再次瞄向椅上的斗篷,随口说。
「没有,雯儿今日未曾求见过我。」她火速的否认。
他轻皱眉头,「喔。」他没点破斗篷之事。
或许他认错了,那斗篷并非雯儿的,只是母后的态度为何这般紧张?
「呃……臣妾突然感到身体不适,还请皇上与太子恕罪。」才一下子,皇后便显得全身无力,亟欲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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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雯儿前去大牢探望麦倩及麦姬至今未归!」太子回宫後惊闻爱妃失踪,他的一颗心立即揪紧。
「是啊,天色已黑,主子一早就出宫了,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晴儿惊慌失措,咚的一声跪地禀报。
「怎么会?我不是要你照顾好她不许她只身外出的吗?」他又急又怒。
这会儿雯儿还有孕在身,可别出了什么事才好。
「晴儿该死,阻止不了主子,她说她非去不可,而且说是去去就回,还不许……晴儿告诉太子,哪知道天都黑了还不见她回来。」她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若娘娘真出了什么差错,是她没阻止主子她外出,这全都是她的错!
他气得拂袖,转而问向一旁亦是担忧不已的基总管。「基总管,可派人去大牢寻过了?」
「启禀太子,奴才早派人去寻了好几回了。」基总管赶忙回说。
「怎么说?」他心焦如焚的追问。
「派去的人回说,大牢里的狱卒证实娘娘确实有去过,但没多久就与麦夫人一道走了。」
「与麦夫人一道走了?」雯儿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他颇震惊。「有没说她们到了哪去?」他顿感心神不宁。
基总管摇头。「没说,没人知道她们的去向。」
「麦夫人可回到她的府邸了吗?」他再问。
「麦府那奴才也派人去过了,麦学士因麦倩及麦姬两位女儿的事,丢官在家,镇日饮酒浇愁,奴才派去的人问及麦夫人的事,他醉得一问三不知,不过麦府的奴才倒是说了,麦夫人去探望大牢的两位女儿也至今未归。」
「哦?若她们也没回麦府,那么她们能上哪儿去呢?」思及此,他顿时心头一惊。「晴儿!」他镇定下来,改问道:「雯儿今日出门时穿著如何?」
乍闻雯儿的失踪,让他一时乱了方寸,但这会儿他开始静下心来捆思。
「主子今日出门时一身轻便并无特别,但为了避免醒目,她特别披了一件斗篷在身上。」她想了一下道。
「可是黑色的斗篷。」他追问。
「正是,那件是主子外出时最爱穿著的。」她急忙补充说。
他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
「嗯,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他点点头,脸色变得沉重。
母后为何要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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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醒醒!」麦雯唤醒伤得不轻的乔百合,小心的喂她喝水,担心她会伤重不治。
「雯儿……」乔百合有气无力的睁开眼。
「大娘,你要撑著点啊!」麦雯心急的唤著乔百合就怕她撑不住倒下。
「这……是哪儿?」乔百合努力张眼看著四周。
「我也不知道,我醒来人就在这里了,我猜想应该是在皇后宫院的一角吧。」麦雯猜测。
瞧这四周虽称不上脏乱,但十分简陋,像先前她曾注意过在皇后宫殿外的冷宫。
「可出得去?」乔百合急问。
「不行,方才大娘还没醒之前我已检查过了,这儿的四个窗及大门都教人用钉子钉死,咱们被困住了。」麦雯将实情告诉她。
「咱们被皇后那老贱人囚禁了!」乔百合喘著息恨恨的说,但想不到皇后竟没杀她。
「咱们该怎么办?」麦雯开始忧心,太子若找不到她是要如何的焦急了。
「都是我连累你的,唉!你可以不要救我的,你若不出现皇后那老贱人也不会连你一并下毒手。」乔百合第一次对麦雯心生愧疚。
「快别这么说,咱们会逃出去的,不然亦夫也会找到咱们的。」麦雯乐观的说。
「雯儿,我……这般对你,你还是……唉!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这回乔百合真的是有所感悟了。
她怎么也料不到有一天会为雯儿这丫头所救。
她用力咳了一声。
「大娘,你还好吧?」麦雯关心的趋前为乔百合抹去嘴角的血痕。
「放心,在皇后那老贱人未受到报应之前,我不会比她早死的!」
「大娘,雯儿想问当年的事,母后她当真……」麦雯惊於先前所闻,想要知道更清楚,却不知道该不该问。
「哼,你是要问那贱人杀了谨妃一家的事?」知道麦雯的心思,乔百合爽快的说出。
「嗯,此事当真?」麦雯心惊胆跳的问。
「千真万确!」她冷哼的说。
「这么说来母后真的是杀亦夫母亲一家的凶手!」怎么也想不到凶手竟是亦夫叫了二十几年的母后,这太教人不敢相信了!
「这一切都是那贱人善妒所引起的,咳咳!」
「怎么说?」
乔百合先是忍了忍咳意才开口说:「这事原本是咱们的秘密,这辈子我以为都不可能提及,但皇后那贱人如此狠心绝情,就休怪我将此事公诸於世!」
麦雯屏住气息,安静地听著。
「你也知道当年皇上还是太子时一共有三个妃子,分别是太子妃真氏、谨妃及现在的皇后麦氏,咳咳……但这三人的性格完全不同,太子妃真氏性情暴躁善忌,谨妃为人宽厚,而皇后则深沉内敛。真氏虽为太子妃,但失宠於皇上,皇上专宠谨妃这是众所皆知的事,她因而含恨,处处伺机要夺回皇上的注意力,用尽方法这才会……淫乱宫廷还生下两个假皇子,但真氏不过是图谋自己并末加害他人,不像……咳咳!皇后那贱人手段可就毒辣多了!」
因为气愤,乔百合越讲越激动,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麦雯大惊,忙为乔百合顺气。「大娘……」
「无妨,让我继续说。」她举手要麦雯别担心。「雯儿,你可知道二皇子是谁下的毒手?」
「据父皇他们说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怀疑是太子妃真氏所为不是吗?」
「错,不是太子妃真氏干的!」
「不是……你是说是母后下的手!」麦雯惊叫出声。
「没错,就是她趁谨妃熟睡之际在二皇子的唇上抹上剧毒,让那不足月的孩儿就这么一命呜呼!」
「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麦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因为她妒忌谨妃得子,所以不让这个孩子活下来,她要让谨妃痛不欲生!而且因她平日沉默少言,又表现出一副无欲无争的伪善,没有人会怀疑孩子是她杀的,反倒都怀疑起平日善於争宠的真氏。」
「好狠啊!」看不出一脸慈蔼的母后竟是如此恶毒。
「这之後,见谨妃丧子痛苦,她确实痛快了一阵子,但她没料到谨妃後来又顺利受孕喜获麟儿,此次皇上有了戒心,对这个孩儿多加保护,让她没有机会再下手杀人,她只得含恨作罢,咳咳……而不久後她竟也得孕,她喜出望外,认为此子是能让皇上对她多加重视的好机会,哼,也许是她造孽太深,於生产时竟难产,四皇子就这样死於她的腹内。」
「母后难产这事我已知,然後呢?」麦雯急於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後,她性情变得更凶残,因为她见皇上如此疼爱三皇子,对她流产一事只是漠不关心的几句问候,再加上太子妃真氏的五皇子亦接著出生,她在宫中完全没有地位,於是她心怀杀机。」乔百合思及往事心有余悸。
「正因为如此,她杀了谨妃及其全家!」麦雯惊说。
「没错。」乔百合点头。
「杀了这么多人全是母后一人所为?」麦雯骇然疑惑。
「当然不是,她在深宫之中如何能亲自杀人?」乔百合眼神开始不安。
「有人帮她!」
「嗯。」乔百合低下头应声。
麦雯见状,心头一震。
想起乔百合与皇后的对话,她轻声说:「你怪皇后忘恩负义,莫非这人是……」麦雯不敢想也不敢再说下去。
「你猜得没错,那贱人的刽子手正是你的父亲、我的丈夫麦宏广!」
「果然是爹!」麦雯不能承受的跌坐地上。
她害怕知道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是的,你爹为帮助亲妹妹获得权势,於是帮她痛下杀手,不仅杀了谨妃,还在那贱人的指示下连谨妃一家数百口也斩草除根!」乔百合至今犹记得麦宏广杀人归来时那一身骇人的血腥。
「爹……他竟……」麦雯当场泪如雨下。
爹竟是杀谨妃及其一家的刽子手,这教她今後如何面对亦夫?
麦雯颤抖不止,不知如何是好。
「至於当时中毒获救的三皇子,则是我在那贱人的安排下,伪装成奶娘潜进宫里下的毒手,不过,也许是我太紧张将毒药剂量放少了,这才让三皇子有命活了下来。」乔百合惭愧的承认。
「啊!」麦雯听到此心为之破碎。
「唉!大娘了解你知道这事後的打击,但这事实谁也无法改变,只能说我和你爹对不起你!」
「你们……」深受打击的麦雯已泣不成声。
如今她还有什么面目再见亦夫!自己竟是他仇人的女儿!
「还有一事,雯儿要问清楚,我母亲也是麦氏一族人,她……她知道此事吗?还是……她也有参与?」她忍不住抖著声问。
瞧著麦雯发颤的唇,知道这答案对她很重要,乔百合坚定的道:「没有。」
麦雯松了一口气。
娘没有参与就好,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承受这双重打击。
「不过你娘的死与这也有关。」乔百合突然说。
「有关?爹及下人都告诉我,娘是死於家族恶斗——死於大娘的排挤,不是吗?」麦雯小声的说出她以为的事实。
「哼,你爹倒好,把所有罪状都推到我身上,没错,我是嫉妒你爹专宠你娘,百般要将你娘逐出家门,但我还没有狠到将她害死的地步!」乔百合气愤不平。
「那……我娘是怎么死的?」麦雯心惊的问。
「你娘是自杀死的!」
「自杀!」麦雯惊呼。
「对,就是自杀,因为在她得知你爹干了什么好事之後,悲愤的自杀了。咳咳……她留下遗书痛责她爱错人,竟爱上了个……没有人性的杀人魔,她无颜再活下去,所以选择了却残生为你爹的恶行赎罪!」
「娘!」麦雯忍不住哭喊。
「唉,其实你的性子就跟你娘一样倔,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喜欢你的原因,因为我一见你就会想起你娘,想起自己有多不如她!」乔百合承认的说。
麦雯掩面痛哭。
今日所闻足以改变她的人生,粉碎她的梦以及她的爱!她不知将何去何从。
「唉,事已至此,大娘也无话可说,如今只希望你……能够逃得出去,让我少些罪孽……咳咳咳!」乔百合越来越虚弱,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大娘,你振作点!」麦雯扶著乔百合紧张的再喂她一口水。
幸亏这屋里备有一点水及粮食,看来母后似乎还无意杀她们,但为什么呢?
母后当时就急著要杀她们灭口,何以留著她们还不下手?
「雯儿,我被伤及内腑,怕是不行了,你一定要逃出去,将此事告诉太子,绝……绝对不能饶了皇后这贱人!」乔百合气虚,还不肯罢休。
「不,你也要振作,咱们一起逃出去,你别忘了,倩儿及姬儿她们还等著你去救!」麦雯激励乔百合振作。
「雯儿,你真是个好人。」乔百合感伤的道。
「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先想办法逃出这里再说!」她们不能久待在这里,大娘需要赶紧找大夫治疗,否则只怕大娘她要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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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说的可是真的?没看错?」皇上由龙椅上惊跳起身。
「父皇,儿臣确实看见雯儿的斗篷出现在皇后的居处。」太子正色的道。
「这么说来太子是怀疑雯儿的失踪与皇后有关?」
「儿臣不敢断言,所以这才来禀明父皇,让父皇定夺此事。」
「但……没道理啊,皇后为何要抓雯儿?雯儿是她的侄女,又是太子的太子妃,她没理由这么做。」
皇后一向少言少语虔心礼佛,怎可能与雯儿失踪有关?
「这事儿臣也不明白,不过儿臣知道麦夫人也与雯儿一併失踪了。」
「麦宏广的夫人也失踪了?」皇上闻言一惊。
「嗯。」
「对夫人失踪之事,宏广他怎么说?」
太子叹气的摇著头,「麦学士镇日酒醉在家,对妻子失踪一事不闻不问。」
「有这种事!」皇上也讶异。
「父皇,麦夫人也是母后的兄嫂,她与雯儿同时失踪,麦学士竟不闻不问,母后亦无关心之意,这中间著实透著古怪,儿臣想要查清楚。」
「太子想怎么做?」
「儿臣想今夜夜探皇后寝殴。」太子说出意图。
「这……」皇上睁大眼。
「还请父皇恩准。」雯儿已失踪三天,他不能再枯等下去,所以他一定得采取行动,即使冒犯母后他也在所不惜!
「嗯,去吧,此事就当朕完全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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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全都退下吧,我要休息了。」皇后一身整齐坐於床沿挥手要众宫女离去。
「皇后娘娘,奴才等尚未为娘娘梳洗,等奴才们为娘娘梳洗好就可以退下了。」一名带头的宫女道。
「不用,今日我想自己动手。」
「皇后要自己动手?」宫女讶异。
皇后竟要自己梳洗?从来没这等事!莫非不满意一干奴才的伺候?她惶恐的猜测。
其实他人不知道,她伺候皇后多年,皇后貌似和善,从下为难奴才,但私底下她挑剔苛刻,遇有不如意不会明著惩罚奴才,但那些犯了错的奴才,往往一段时间後会莫名其妙的失踪。
有监於此,她一向小心伺候,深怕多有得罪,招来祸事。
「我今日有兴致,想动手玩玩,你们不必多心,下去吧。」皇后淡淡的说。
「奴才明白了,这就退下,还请皇后娘娘早些休息。」领头的宫女这才安心,与众人一同跪安。
众人走後,皇后立即起身,似乎有意外出,正要踏出殿外就传来呼叫声。
「不好了,不好了!失火了,失火了!」
皇后脸色顿变,「哪里失火了?」她立即招来人问。
「启禀皇后娘娘,是宫外的冷宫突然著火了!」来人跪着说。
「冷宫!」她大惊,心急的就起身要冲出。
「啟禀皇后娘娘,皇上听闻冷宫著火,心系娘娘的安危,此刻已驾到!」
她前脚才踏出就传来太监的禀报声,她急怒的缩回脚迎接圣驾。
「皇后,冷宫大火,你可受惊了?」皇上审视著皇后惊魂未定的脸庞。
「臣妾没事,皇上不用担心。」她说著一双眼直往外瞧,希望皇上见她无事能赶快离开,她还有要事要办!
「皇后有事?」偏偏皇上不走还打量著她。
「没……没事。」她急得竞口吃。
「没事……还是皇后关心外头的火势如何?」
「是啊,臣妾想瞧瞧火烧得如何,可有伤亡?」她额头冒汗的回说。
「皇后真是宅心仁厚,这般关心下人的安危,你们这些奴才,有幸伺候皇后是你们的福气,还不向皇后谢恩!」皇上指著众人道。
一干奴才立即跪下谢恩道:「多谢皇后体恤奴才等!」
皇后一颗心悬著,坐立难安只得作笑的要众人平身。
皇上冷眼瞧著。
不久,来人报。「启禀皇上、皇后,冷宫的火已扑息了。」
「可有发现伤亡?」皇后迫不及待的问。
「启禀皇后,没有。」来人回报。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们可有查看清楚?」她著急的说。
「皇后,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冷宫会死人似的?」皇上蹙著眉说。
这宫外的冷宫已废弃多时,平日鲜少人进出,这把大火本来就烧得奇怪,而皇后又一副那儿有人在的口吻,而且此人可能已经被烧死了!
「这……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一时心急,所以……所以口快了。」知道自己失态她镇定了心神。
「哦,既然皇后关心,那火已灭了,朕就陪皇后前去查看一番。」
「这……不……」她心惊。
「走吧,咱们瞧瞧去。」来不及阻止,皇上已大步而去。
她惊慌得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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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你撑著点,快到了,再走几步路咱们就出冷宫,也就安全了。」麦雯扶著乔百合,两人模样狼狈的逃出火场。
这把火是麦雯放的,她见乔百合越咳越厉害,若再不看大夫会没命了,情急之下只好孤注一掷放火引人注意,然後趁乱逃出,但也惊险的差点被烧死。
不过幸运的是她与大娘都只是呛伤,并无大碍。
「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我会……撑住的。」乔百合喘著息的说。
「大娘——糟了!前面有人,咱们快蹲下。」麦雯发现前头有人影晃动,赶忙拉著她蹲下身来藏住。
「咳咳咳……」乔百合在此时克制不住的咳了起来。
「谁?是谁?」对方大喝。
「这声音……是太子,是太子的声音!」听出是太子的声音,乔百合大喜,就要出声求救。
「大娘,别叫。」麦雯制止的说。
「为什么?」乔百合不解。
「雯儿……雯儿没脸见他。」麦雯神情极为难过的说。
「你!你这是何苦!」乔百合眼巴巴的看著太子走远而没有叫住他。
这丫头果真跟她娘一模一样,一样正直得教人生气。
「大娘,咱们可以靠自己逃出去的,你不用担心。」
「唉,你避得了太子一时,难道避得了他一世?不管如何你现在的身分都是他的太子妃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麦雯一阵心酸的哽咽。
「你这丫头真是傻瓜!」乔百合无奈的骂道。
「雯儿知道,但我此刻就是没办法见他。」亦夫,想你是寻雯儿寻得心急不堪,雯儿对不起你!
她瞧著他消失的方向,在心里淌著血。
「你——罢了,咱们先逃出那贱人的寝宫再说,咦,不好了,前面好像有一票人朝这儿来了。」乔百合惊叫著。
「是父皇还有母后!」麦雯在看清楚来人後低呼。
「是那贱人!」乔百合气得就要起身与皇后拚命。
「大娘,你冷静点,她身边站著的可是父皇,你如此冲出去会惊动父皇的。」麦雯阻止了她。
「惊动了皇上最好,正好让皇上知道这贱人的真面目!」
「可是你别忘了,你这么说出来你及爹也都难逃一死。」麦雯提醒著。他们可都是当年皇后的帮手啊,皇上若知道了如何逃得过一死?
「这……」乔百合迟疑了。她只是一时气愤要找皇后拚命,但思及这之後她将有的下场,怕死的不敢生事。
「大娘,走吧,咱们先走吧。」麦雯无奈的拉著她的手说。
现在还不是时机,等她们逃出去,安排好一切她自会向皇上及亦夫说明当年的一切。
「好吧,咱们走,就暂且放过那贱人!」乔百合忿忿的说。
「是谁?」
两人才一移动身子,就听到大喝声。
「有刺客!快护驾!」
「糟了,咱们被发现了!」麦雯惊慌的叫道。
「雯儿,我受了伤跑不动,你自己快逃吧!」她们已被皇上的侍卫队发现,乔百合惊慌的推著麦雯要她先逃。
「不!要走一起走!」她不愿放下乔百合自己逃。
「你快走,再不走,咱们两人都走不了!」乔百合焦急的使力将麦雯推向一旁的树丛。
「大娘!」
「有刺客,快搜!」又传来侍卫队大叫声。
「快逃!」
侍卫队逐渐逼近,乔百合低声催促,麦雯无奈这才低下身躲至一旁。
「是你!」突然传来一声太子的惊声低呼。
他竟在这儿找到她!
「太子!」乔百合吃了一惊。他不是走远了吗?怎么又回头了?
「你怎么在这里?」太子立即问。
「我……太子救命,不要让皇后那贱人找到我!」她立即跪下求助。
「你……」
见她一身灰黑凌乱显然刚从火场逃出,正要问她麦雯的下落时,侍卫队已接近,他只得暂时打住要她先藏身在树後,他则等著侍卫队出现。
「啊,属下叩见太子殿下!」乍见太子居然就是他们所寻的刺客,侍卫队吓得全体跪地,不敢抬头。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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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怎么是你!」皇后一脸吃惊。
「儿臣叩见父皇、母后。」太子一见他们到来立刻躬身行礼。
「太子,免礼。」皇上说。
「太子怎么会在这里的?」皇上朝太子使了个眼神故意问。
「儿臣是惊闻冷宫起火,担心母后安危,这才赶来查看,怎知这群奴才竟当儿臣是刺客,让父皇及母后受惊了。」
「喔,原来如此。」皇上点点头说。
「不知这场大火可有吓著母后?」太子转而问。
「啊……有你父皇相陪,自是无事。呃……不知太子方才可有发现什么人吗?」她忍不住探问,一双眼不断四处的梭巡著,目光移向乔百合的藏身处。
「母后在找什么人吗?」太子立即支开她的注意力。
「没没……没有。」她赶忙对著他说。
「哦?方才儿臣查看过了,这儿燃烧成灰烬,什么也不剩。」
「是吗?」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么说来是教这两个该死的人逃跑了!这下糟了!她後悔一时心软没立即杀了她们。
「这儿刚烧过气味正浓,儿臣有请父皇及母后先行回殿休息,这儿就交给儿臣善後了。」太子有意支开皇后,以眼神朝皇上暗示。
「也好,皇后走吧,这儿就交给太子处里了。」皇上会意的拉著皇后转身要走。
突然,一声咳嗽声由树後传来。
皇后马上机警的回身。「谁?是谁躲在树後?」
「没有,是儿臣被烟呛到了。」太子立即掩饰。
「是吗?」皇后没有多问,因为她也不希望皇上及太子发现她要找的人,她要秘密杀掉她们。
「走吧,皇后。」皇上在太子的暗示下急催她离去。
「臣妾这就走——」
「咳咳咳!」
这连著几声的重咳,太子青白著脸想掩饰都来不及,不待皇后反应,训练有术的侍卫队快速的冲向树旁,「捉到刺客了!」乔百合被揪了出来。
「麦夫人!你怎会是刺客?」皇上大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妾身不是刺客!」乔百合吓得跪地猛叩头。
「大胆!冷宫失火,你又藏於树後,你肯定有意制造紊乱後行刺!来人啊!将她给我拿下!」皇后惊见乔百合立即先发制人。
「慢著,母后,麦夫人怎么会是刺客??她与母后是姑嫂,没有理由行刺母后,儿臣想这一切可能是误会。」太子阻止来人拿下乔百合。
「这……太子说得对,有可能是一场误会,把她交给我,我会查清楚!」皇后心急想先拿下乔百合,不让她有机会说出一切。
「不!皇上、太子,救命啊!千万不要将妾身交给皇后,她会杀了我的!她会杀了我的!」乔百合惊慌的拉著太子的衣摆大叫救命。
「这……母后——」太子心惊想开口救下乔百合。
皇后先发作,「她疯了,让我将她带回请御医为她诊治!」说著她亲自揪起乔百合的手,不容她反抗就要押走。
「不要!你这贱人!放开我!你休想杀人灭口!」乔百合使尽全力挣扎大喊。
「皇后,且慢。」旁观的皇上终於开口。
该死!皇后表情僵硬的道:「皇上,她病了,胡言乱语,臣妾得立刻带她走,免得她惊扰了圣驾!」
「麦夫人何时生病了?朕怎么都没听你提起?」皇上的疑惑已写在脸上。
「不,皇上明察,妾身没病,有病的是皇后,她得了丧心病!」乔百合高声痛骂。
「放肆!竟敢一再侮辱我,饶你不得!」皇后抽出一旁侍卫的剑,一剑就要刺向乔百合。
「母后,住手!」太子一个闪身夺下她的剑。
母后为何心急的要置麦夫人於死地?莫非她有什么秘密怕麦夫人说出?
「太子,你好大胆,敢冒犯我!」皇后惊见手上的剑遭太子夺去,大怒。
「儿臣不敢,只是请母后剑下留人,毕竟麦夫人是雯儿的大娘,请母后看在雯儿的份上免她一死。」
「不行,她罪大恶极,我不能放过她!」皇后不肯放人。
「皇后,除了方才的不敬,麦夫人还犯了什么错事,让皇后非杀她不可?」皇上蹙著眉问。
皇后此刻杀气腾腾,完全不若他所认识的那个温驯慈厚的皇后了!
「这……」皇后支支吾吾。
「让我来说,妾身所犯的错就是知道皇后太多的秘密,所以她非杀我不可!」乔百合赶忙说道。
「皇后的秘密?」皇上越来越心惊了。
「胡说!臣妾哪有什么秘密!」皇后慌乱地立即否认。
「我没有胡说,皇后藏著一个隐瞒了皇上多年的天大的秘密!」乔百合忍著胸口的剧痛道。
皇上脸色骤变。
「住口!皇上,臣妾就说她疯了,您可不要听信她胡言乱语,臣妾——」皇后急於解释。
「皇后,你暂且住口,朕想听听麦夫人怎么说。」皇上扬手制止皇后再多言。「麦夫人,你倒告诉朕,皇后有什么秘密瞒了朕多年?」他转而向乔百合问明白。
「这……」乔百合看向皇后,见她正怒视著警告她,似乎在告诉她若说出秘密她也没会命。
她不禁迟疑了。
皇上眉蹙得更深了,「麦夫人?」她为何又不说了?
「我……这……」
「皇上,瞧,她无话可说,真是疯了,还是将她交给臣妾处里吧。」皇后得意的道。
哼!这乔百合怕死得很,谅她也不敢说出一切。
皇后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乔百合的衣领,粗暴的拖著她走。
「住手!我说!反正落在你这贱人手里也是死路一条,要死大家一起死!」乔百合大叫,「救命啊!皇上,皇后就是当年杀了谨妃的主凶!」
「什么!」皇上大震。
「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子亦是惊讶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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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麦夫人所言可是真的?」皇上在听完乔百合所说,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凶手竟然是皇后!
「皇上,她并无证据,信口开河污衊臣妾!」皇后努力辩解。
「证据!你大哥麦宏广就是证据,他为你杀人除去障碍……咳咳……你才得以顺利的登向皇后之位,而瞧瞧你怎么对他的,眼睁睁看著他……咳……丢官在家买醉,两个女儿在牢里待斩,不仅如此,你还狠心的想杀我灭口,你好毒辣的心!皇上,您要为我作主为谨妃报仇!」乔百合体力不济的喘息不休。
她重伤能苦撑至今说完全部的真相已是奇迹,这会儿恐怕是不行了。
「皇后!」皇上怒不可言。
「皇上……」皇后惊恐的倒退好几步,不敢面对盛怒中的皇上。
「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皇上简直不敢置信,双手愤怒的克制不了颤抖地指著她。
「臣妾……无话可说。」见事情无法再隐瞒,皇后惊怕的立即跪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皇上恨恨的问。
她缓缓泪下,心中的愤恨油然而起。「因为你!」
「因为朕?」他愕然。
「就是因为皇上!自从臣妾进宫成为皇上的妃子,皇上从没有正眼瞧过臣妾一眼。」
「你……」
「皇上眼里只有谨妃,又何曾想过臣妾的感受?又何曾想过臣妾也需要皇上的疼惜。当初皇上若只爱谨妃一人又何苦造孽的迎臣妾入宫,受这如同活寡妇的罪!」她一古脑将多年的积怨一吐而出。
「你!当初迎娶你是朕的母后的旨意,因为你麦氏一族在朝中颇有力量,母后要朕巩固在朝中地位,才硬是安排你进宫成为朕的妃子。你进宫後,朕虽没特别宠幸你,但对你也不薄,让你一路成为一国之母、母仪天下!」
「错!若谨妃没死这皇后轮得到臣妾来做吗?」她愤然的问。
「这……」
「皇上答不出来,是不是?谨妃拥有皇上所有的爱,臣妾会这么做也是皇上造成的,想当年谨妃有孕时皇上天天前去探望,关爱之情溢於言表,而当臣妾怀有四皇子时,皇上一共只来探望过臣妾两次,一次是听闻臣妾有喜之时,另一次则是惊闻四皇子不幸夭折,臣妾亦性命垂危,皇上才出现,臣妾亦如同谨妃经历丧子之痛,但皇上对待两个妃子却有天壤之别,你教臣妾怎么忍得下这口气,怎么不发狂的想杀尽情敌一家?」
「你!」皇上气结,站不住的跌退两步。
一旁的太子赶紧上前搀扶。「父皇!」
皇上摇著头,「皇后说得没错,一切是朕造的孽,是朕有愧於你,但你策画杀了谨妃及其一家,连当年年纪还小的太子你都不放过,你这般狠毒没有资格成为皇后!」他痛心疾首的说。
「皇上怎能这么说?臣妾也不是全为自己而杀人,太子妃真氏她淫乱宫廷为皇上生下两个假皇子,也是我为皇上抱不平而除去家丑——」
「你是说真儿不是暴毙而亡,她也是你杀死的!」他惊得叫道。
「没错,我一心为皇上著想,除去这不忠之妇,让一直詖欺瞒的皇上知道大皇子及五皇子其实是孽种,并非皇上亲生!」
「但此事朕是由真儿所留下的日记——莫非真儿的日记也是你故意让朕发现的?」
「正是,臣妾用心良苦为皇上图谋,所以谁敢说臣妾没有资格坐上皇后之位!」她怒说。
「母后,杀人偿命这是律法,你不能以杀人为手段达到你的私欲!」太子忍不住说。
「你住口!这些年来,我没有再害过你,真心把你当儿子看待,而且当日要不是你告诉我雯儿已有孕在身,我一时心软,早杀了雯儿及乔百合这贱人,当年的秘密也不会曝光!」她饮恨的说。
「所以当日雯儿确实在你那儿!你伤了她吗?她人在哪?」太子激动的问。
「哼,我将那丫头及这贱人关在那著火的冷宫,这会儿只见乔百合这贱人而不见雯儿,说不定她已被火烧死了吧!」她恶毒的说。
「不,雯儿不会死的!」太子怒火冲天。「麦夫人,既然你已逃出,那雯儿人呢?」他转而心急的问向已倒在一旁的乔百合。
「雯……雯儿……她……」只见她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再也说不出的断了气。
「麦夫人!」他大惊。
他失去雯儿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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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儿,你在哪里?雯儿!」太子疯狂的在火烧过的废墟里寻找他的爱妃的下落。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相信她已死!
「太子,属下找遍了冷宫,没有人在废墟里被烧死!」来人禀报。
他松了一口气。「太好了!」
只要没找到雯儿的尸体就足以证明她没死!但她人在哪?为何至今仍不见她的踪影?
「启禀太子,属下也已搜遍了皇后殿里各处,仍然没有太子妃的踪影。」来人又报。「没有!」他心往下沉了沉。
雯儿到底在哪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全吗?
为何没与他联络?
他心焦如焚,极度思念担忧著他的爱妃。
「雯儿,你到底在哪?」他再也压抑不住的仰天嘶吼。
声音传达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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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雯心头一震,眼泪霎时落下。
亦夫!她似乎感应到他嘶吼的呼叫声。
原谅雯儿,让雯儿走吧!
雯儿没有资格成为你的妃子,更没有资格获得你的眷顾。
雯儿没有颜面见你,雯儿是你仇人的女儿啊!你应将我碎尸万段以报这杀母之深仇大恨!
要不是有孕在身,雯儿应在你面前自尽谢罪才是啊!
所以忘了雯儿吧,就让雯儿自生自灭,独自忍受这椎心之苦,以赎父亲当年之罪!
「亦夫……」她泪流满面,不能自己的在心底呼唤著太子之名,她的夫君、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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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太子,你该歇息了!」长风有些生气的说。
「还早,本宫想再为父皇多批些公文後再歇息不迟,长风若有事不妨先回。」太子头也不抬。
她深吸一口气,「够了,你想累死自己吗?」她忍受不了的抢下他手上的毛笔。
他不悦的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太子该休息了,你已经坐在这儿批公文批上整整一天了。」她无奈的提醒。
「本宫知道,父皇年纪大了,又经皇后这事的打击,身体逐渐不行了,本宫这做儿臣的帮父皇多分忧解劳也是应该的。」他夺回笔继续埋头苦干。
「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如此用心於国政真的是为了帮皇上分忧解劳,还是为你自己逃避痛苦?」她忍不住说。
他震了一下。「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咬牙道。
他还是不肯面对!摇摇头,她决定逼他。「长风说太子变得冷酷无情,只埋首於政务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你将自己与世隔绝了!」
啪!手上的笔在他用力下断成两截。
「不要再说了!」他暴怒的出言警告。
她心一惊的後退,本想转身逃走继而一想,她不能再让他这样下去了,於是鼓起勇气继续说:「不要骗人了,太子忘不了雯儿,更恨她的不告而别,所以你折磨自己、冷酷对人,瞧瞧这整个一清官上下哪有一丝生气,奴才们哪个敢在你面前露出一点笑容,这似乎是对他们愤世嫉俗的主子的一种大不敬,你怎能让自己及众人变成这样?若雯儿知道了不知要为此心疼——」
「她不会知道!也不会在乎的!」他愤恨的低吼。「她已经走了!」他闭上眼痛苦的不愿承认麦雯没死却不愿回到他身边的事实。
「太子怎么知道雯儿不在乎、不关心?也许她正看著你,正为你担心不已——」她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他猛然扼住她。
「我……」
「你说雯儿正看著我为我担心是什么意思?」他心急兴奋的问。莫非她知道雯儿的下落?
「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激励太子振作罢了。」她心惊的说。
「你!」一股强烈的失望向他袭来,放开扼住她的手,他闭眼後再也忍不住的以手击向墙壁。
「太子!」见他如此伤害自己,她惊得上前制止。
但他激动得似乎只想寻求发泄,用力将她推开,依然徒手愤击硬墙,两拳已鲜血淋漓。
「太子当真如此思念雯儿?」眼看他不罢休的伤害自己,她愕然心痛。
他闻言,停下手来。
「雯儿她……我想我知道她在哪!」她终於含泪说。
他全身一震,接著旋身街向她用满是鲜血的手再次紧扼住她。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的?你……你又在骗我!该死!」他先是狂喜的追问,接著愤怒的认为不可能。
「长风没有骗你,我……可能知道雯儿的下落。」她被他的模样吓坏了。
「可能?」他放开她。
她揉了揉教他抓痛的手。「嗯,缉人是我蒙古兵的专长,长风早要手下为太子四处去探寻雯儿的下落,日前我接到来报,发现一人像极了雯儿——」
「她在哪里?快告诉本宫!」听到此他迫不及待的打断她。
「要我告诉你可以,长风有一个问题要问太子!」
「问题?快问,然後快告诉本宫雯儿的下落!」他等不及的说。
「你别急,长风要问太子可知雯儿为何要离开你?」
「为何这么问?」他皱眉。
「因为这很重要,你若不知道她为什么离你而去,那么就算你找到她,她也不会跟你回来的。」
他呆愕住,「什么原因?」
「太子该不会至今仍不知道雯儿为什么而走避吧?」
「这……」事实上他曾想过千百个雯儿离开他的原因,但没一个原因是他认为雯儿是为此非离开不可的。
「唉,太子如此聪明怎么就是不懂雯儿的心思?」她叹气。
「你……可否告诉本宫为什么吗?」他难堪但不得不问。
她又叹一声,「雯儿是为她父亲赎罪这才远离。」
「这本宫知道,但本宫恨的惩的是她的父亲,并不会迁怒於她,她何罪之有,又何须要逃?」他不解。
「太子可知道雯儿这么避开原因有二。」
「哦?」
「其一,父亲干下如此罪大恶极之事她自认无颜再见太子的面;其二,她是不想为难你啊!」
「不想为难本宫什么?」他还是不懂。
她摇著头,真觉得他迟钝,自己与雯儿怎么会爱上这呆头鹅。「太子不想想,若雯儿在身边你如何能报母亲一家的仇?」她提点。
「本宫明白了!」他突然激动的说。「雯儿真是太傻了,她是怕若是在本宫身边,本宫会顾及她而无法拿下她父亲,无法报这杀母之仇!」
「嗯,不仅如此,她还担心你隐忍如此的深仇大恨不能报,这痛苦长期下来不是她可以为你承受的,再说,太子要杀的可是她的亲爹啊,这又教她如何面对杀父之人,左右都教她痛苦不堪无以承受,她这才选择离去。」
「啊!雯儿心思竟如此细腻!」他怔然。
难怪多年来他始终无法真正了解雯儿为何非走不可的原因,还责怪她,他真是太不了解她了!
「所以太子在见雯儿之前,该想想自己怎么做。」
「本宫知道了,长风,谢谢你了!」他喜不自胜。
他知道如何解开雯儿的心结了!
他并没杀了雯儿的爹,只是将他驱离京城,这不完全因为他是雯儿的爹,而是因为他顿悟冤冤相报何时了,他不愿再造孽於彼此,所以他请求父皇特赦了麦倩与麦姬,免她们一死的改判她们发配边疆服役。
雯儿若是知道这些,将明白她的顾忌与为难是多么的多余。
这傻丫头,平白让他们彼此痛苦这么多年!他见到她非罚她不可!
不过终於有她的下落了!
她可知他有多想她!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
「这是雯儿可能在的地址,长风只能说可能,太子莫要抱太大的希望,万一不是——」
「没有万一,这人一定是雯儿无误!」他坚信。
说完,取了地址人急著奔出。
「等等!」她唤住他。
他停下不解的望著他。
「长风还有一事相问。」她说得极小声,且不安。
「长风,有事尽管说。」以为她有困难需要他相助,他爽快的说。
「太子,自古君王多嫔妃,长风……愿居雯儿之下,不知太子……」她小声的请求,羞赧的说不下去。
她对他依然没有死心。
「你……」他愣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以为多年了,她已释怀对他的感情,想不到……
「唉,长风,本宫爱雯儿就跟父皇当年专爱谨妃一样,不,本宫是更甚几分,在本宫眼里完全容不下别的女子。本宫视你如妹,不想你步入母后的後尘,受尽被冷落之苦,你可明白?」
闻言,她不怒反笑。「去吧,长风明白了,你是真心为我好!」
再次被他拒绝她没有愤怒,更证明她没爱错人,太子果真是专情种子,爱一个就会爱到底,永不变心!
这样的男人她虽然得不到,但能让他视为妹妹般爱护已足够。
由她的表情他知道她是真正想通了。
带著一丝轻松,如今轮到他去寻回他渴望的挚爱了……
远远的,他看见一个窈窕的女子一手携著一只装满了食物的篮子,另一手牵著一名可爱的稚儿,一边走著一边唱著童歌。
他露齿而笑,无限的感情在心里荡漾著。
我的妃、我的子……
这次,你们休想再离开我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