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09

冰纨: 名门之后 101-130

part101 鱼水欢情

他说出如此扫兴的话,料想少年定然又会面孔一沉狠狠瞪著自己,也已做好被他瞪得浑身发冷的準备,哪知少年却是头也没回,只是自己脱掉鞋子走下漫浸著热水的白石臺阶,弯下腰用手试了试水温,漫不经心地道:“我看你经脉裡已有内息,只消提著一口气,身子自然变得轻巧了,别说浮在水中,就是跳上房也不是难事。”
他一面说,一麵点了点头,直起腰来转回身看向穀靖书,并探出湿淋淋的手掌直接抚上穀靖书敞著的衣襟中露出来的紧实腹部,按揉著同时将他衣衫往旁边扯开,眼神儿柔柔地道:“靖书,还不来帮我脱衣服?”
他这话说得也实在太妙,令原本还想再挣扎一下的穀靖书心头不期然便怦然一动,瞧见少年乌髮明眸,双颊被热气蒸腾得白裡沁红的雋秀模样粉嫩可口;又见他身上衣衫单薄,微有些汗湿,隐约便看得见裡头那具秀挺頎长的修美身躯;下头裤脚轻挽,一双赤足白玉一样踏在水中,也在慢慢变红,整个竟似出水的芙蓉,凌波的仙人一般清丽可爱。他止不住地便春心荡漾,便不拒绝他来脱自己衣服,也不再提什麼自己不会游泳的话,听话地踏前一步,果然双手放到他领子上去,也是一边揉捏著那匀亭的骨肉一边為他脱衣,前头早不自觉地高高翘起来了。
南宫玨三两下将他衣衫扯落,便低头含住他胸膛蓓蕾用力啜吸,双手并在他屁股蛋上捏个不停。穀靖书虽也存著些揩他油的心思,到底做得不够他那般理直气壮,大大方方,被他捏得面红耳赤的,才想也捏一捏他的屁股挽回这一场,腰肢一紧,却已被他拦腰拔萝卜似的抱起来,转身就走向了水池中央。
穀靖书来不及的报复地捏他屁股,双手只好转而扶著他的双肩,两腿也自动分开绕在他腰髖之上,虽不是头一次被这般抱著,却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太重,压著了少年单薄的身体,因此跨贴在少年身上颇有些两股战战的心惊胆战感。
那池水深约二尺,其实不太适合做那“鱼浮水”的动作,但少年兴致来了,自然是什麼也不管他,走到池子中央,吸一口气便搂著穀靖书“噗通”一声扑面倒向水面,却把与他贴面抱著的穀靖书吓得失声惊呼,只觉后背颯然热浪袭来,“啪”地自脑后身边溅起许多水花,一个身子沉重得如石头一般就往水底沉去。
他原先担心的就是这样,然而只沉到一半,便觉少年箍在自己腰上的双手一紧,将他往上带了一带,道:“不是叫你提一口气上来麼,怎麼不动?”
身体不由自主地在水中仰浮起来,穀靖书手忙脚乱的,又怕自己一阵乱来令少年不好掌控,一时更是硬肢硬体,扎手扎脚的,哪还知道怎麼“提一口气上来”,比先前还要更像石头一些。
南宫玨无奈,本待一入水中便探洞入穴地玩耍,谁知他这般慌乱,只好从头教起,教他如何运行体内真气,好让身体变得轻盈一些。谷靖书本来不笨,何况练了才一天便颇有成果,此时被他双手搂著再不惧跌落池底,心下定了,一听就明白过来,遂勉勉强强地也提著真气浮了起来。
南宫玨这便开心得很,抱著他将枪头在那洞口磨了两下,直挺挺地衝撞进去。谷靖书只来得及轻呼一声,那肉穴却已然迫不及待地将他包裹在内,那穴口紧缩,肉壁柔软,被他狠狠!进去又抽出来,弹性十足,却是个极端好!的样子。
南宫玨先在他那穀道内好生磨练了一番枪技,也不知是他今日突然想起,还是受那《甘露谱》艳图的影响,真个就将胯下那根当做长枪一般挥耍,时而乱抖枪尖,时而慢摆枪桿,时而中宫直进,时而左侧右偏。
这回进去没做任何準备,穀靖书体内尚乾涩著,虽有那洗浴的热水被带入进去,其实并不能顶事。可他竟也没感到太大痛楚,只觉屁眼裡满是久违的火辣辣的胀涩感,太久未尝到这股滋味,他反倒觉著有趣,加上肉穴被南宫玨抽出插进的压迫勾弄,只有平了他早晨翻看那书时引起的淫心欲火的,一时舒服得舒展著四肢颈项只管将南宫玨紧搂磨蹭,口中大声呻吟。
南宫玨横衝直撞得够了,便忽而自战阵退回,自己一翻身仰面浮在水上,让穀靖书骑著自己,捻动那艳红的两粒樱桃尖,并望著他轻喘著气道:“靖书,你裡面果然练得很有些火候了,啜著我又吸又砸的好不厉害。你再练其他法子,还不知将来要美妙到什麼地步!”
穀靖书正自被他操弄得欲仙欲死,被他猛然抽身出去,只留个龟头勾著紧致穴口没离开,又被他弄到上头跨骑著,不由神魂颠倒地自己将双腿一夹,屁股往下一送,便嘬著少年枪桿吞吃了大半,也喘道:“小玨,别停,我要……”
“你自己来,什麼时候砸出我的阳精,我便什麼时候放你上去。”
南宫玨懒洋洋的提点著,他无可奈何,少年不主动,他若是太用力,便将少年浮在水面的身体压得沉下去了,那后穴却吃不到多少东西。昨日那式是负著重量向上去吃那巨物,虽然吃力,到底能吃一口是一口;今日却是身轻如浮萍地砸吮著少年,稍有风吹浪涌,便吃不进去。最要紧的是底下没有那承重之处,原本他直接将少年压到池底坐著大干一通也是可以,但他此时神智昏乱,竟没想到这个法子,一味只是如鱼逐饵般地含住少年那物一点一点地廝磨著吞入进去,那后穴力道真是松放时既软又柔,紧咬时既重且急,生恐少年那物重新脱离开去。
南宫玨见他如此老实,也便没有故意与他作对,借著水的浮力任他啜吸,新奇的是只觉自己下半截身体便因他一下下地吞入腹中而被拉得向上浮起,虽是有水的作用,但也足见穀靖书那后穴著实极有力度。他更是不去担心穀靖书能否完成这套动作了,双臂松松地搭在穀靖书脊背上,眯起眼只管享受这奇妙滋味,受用极了。


part102 一心向邪

穀靖书便与他在水中沉浮不下千次,含著珍宝似的小心翼翼,紧缠慢磨,又砸又吮的,好容易将南宫玨整杆巨物都吞入进去,又為著讨好少年加意地旋磨扭摆了许久,直弄得水翻白波,浪打池壁,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有些心满意足了,南宫玨才一气儿泄在了他体内,偏生掐住他的前头又不让他得趣,只哄著他去依著那《甘露谱》的口诀运功。
穀靖书没奈何,只得夹紧了屁眼抱著他就浮在水中开始努力。他这套动作虽没做得完整,但用的自然还是那“鱼浮水”一节的口诀,初次练习,又没有照著书册上的要求去做,本来该有些担忧才是。但他与南宫玨多方交战,早已疲惫不堪,况且出於对南宫玨的信任,也毫不犹豫地去做了,当即便觉那埋藏进自己体内的精液仿佛化实為虚,丝丝缕缕的气息从那儿升腾起来,汇入经脉之中运行。至於前方更是了得,宛如下腹处埋藏了一个小小的太阳,暖烘烘的持续而稳定地供应著一丝丝真气,犹如抽丝剥茧一般,慢慢地果就将那前头的欲望消了下去。
那水虽不是天然的温泉或冰泉,但两人浮沉之间,水在周身无数隻柔软的手一样按揉著,却是最好的助力一般,将那些迴圈於全身,愈来愈强的真气锤炼束缚,令之不再急急躁躁,或管束不力散於体外。
二人这一次在浴室中竟呆了尽两个时辰,若不是裡头时而还有水浪翻腾和少爷遇遇低语地说话声,那些僕人简直就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等他们出来,吃饭的时间早过了,那穀靖书红著一张脸将衣衫掩得紧紧实实的,步履却是稳健得很,已没有了初来时的虚浮无力之感。反是南宫玨竟有些疲倦了,虽还是片刻不离地拉著他的手,却没有再做什麼小动作,出来也不管為什麼会有好几个僕人在外头贼兮兮地守著,只是直奔饭厅裡去。
这两次练功,虽则在练功方式上他没有多费力,其实乃是用自己的精元餵养穀靖书,是以穀靖书也才会进步得那麼快,在今天这第二次习惯了之后精神也比他好得多。他自然察觉得到南宫玨的微小变化,心裡又是感动又是惶恐,但小玨此刻显然急需补充体力,他那些话便也只好压在心底,等小玨恢复了精神再说。
练武之人食量总是非同一般人,南宫家的僕人们也早已习惯,除了那位斯斯文文的二少爷,其他几位主人在吃饭上向来胃口很好。饶是他们準备已够充分,今天的南宫玨也突破了往日的饭量,扫荡了满桌子的菜品之外又叫僕人们多做了几道上来,叫穀靖书看得更是心疼不已,直恐他会吃得噎著。
也亏得南宫玨的体质颇為特异,虽则一样的大吃大喝,那身形比起同龄少年虽则要高一些,整个身躯却还是偏於瘦削,甚至比不上穀靖书的体重,也没有长成他大哥和南宫老爷那般的壮硕体格。穀靖书的饭量如常,因此吃饱了便帮他夹菜添汤的,尽心服侍。其实以南宫玨的身手反应,再远的碟子他也是箸子一伸便够得著,那速度比起谷靖书定然还要快上好多,然而他今天耗费了许多精力,穀靖书又一脸的情深意切,叫他完全没有拒绝的念头,便由著穀靖书伺候自己,吃到满足才罢。
两人横竖整日无事,府中事务又轮不到他们管理,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也不会有人非议,至於这睡的方式有什麼特异之处,既然连南宫老爷也没有约束,下人们知道利害,自然只作看不见,守口如瓶就是。因此饭菜吃罢,少年同他又回房裡研究那《甘露谱》去了。
穀靖书好容易得个没人的空閒,见他一回来又抓起那书,心中忐忑更甚,拙口訥舌地道:“小玨,这功夫果然会取了你的精气,我看便不练下去了。”
南宫玨道:“今日取了,明日又会再生。何况就是不练它,我也一样要灌满你的,那却是白白浪费了。”
穀靖书挨著他坐下来,将他一隻手拿过来放在自己大腿上轻轻抚摸,低声道:“你今天却比以往要累许多,是不是?这东西邪得很,才不过两式,就进展得这样快。世上事向来物极必反,欲速不达,它见效如此之快,怕是反而没什麼好处。”
南宫玨偏头看向他,点头道:“玄冰宫裡的功夫,大多都是这样。有许多诡奇巧妙之处,不过相应的也有许多弊端。不过只要是晓得了那些弊端,注意一些便不会有什麼阻碍。”
穀靖书偷瞄他一眼,红著脸用麼食指在他掌心捏来捏去,道:“那这个……这个有什麼弊端?”
南宫玨认真地道:“你以后便再也离不开我。”
“这、这好像不算什麼弊端……”穀靖书脸越发红了起来,他本来就没想过要离开南宫玨,但南宫玨这样说,显然很在意他的去留,他心中如何不感到甜蜜?
“练功途中可能会有些魔障,不过任何功夫只要练到深了,便也同正统大道一样,那些桎梏总会给你突破的。”南宫玨安慰地在他颈项上啃了一口,喃喃地道,“靖书,你想和我一直在一起是不是?我有时候怕太用力弄伤了你,但你练好了这个,以后我们便不用怕那些了。”
他的思维一如既往地这般单纯,穀靖书晓得在他心裡,与自己交构几乎已是排在练剑之后的第二件重大的事──甚至有时练剑可以草草,这件事却决不会轻易甘休,儘管在外人看来,这根本就是充满肉欲的不正当关系,但南宫玨心思与身体一样的纯粹,在与他欢爱时,便也同样是用著全副的心神在疼爱他了。所以这个出发点虽有些令人无语,穀靖书还是只好点头,只是怕累坏了他,便道:“你今日太辛苦,这就好好休息去吧。练功的事总不能急在一时,否则事倍功半。”
南宫玨道:“我打会儿坐就好了……嗯,我不能陪你,你却不能不练功。”说著又摊开那《甘露谱》,寻到“器物”一节,竟是要穀靖书一刻不停地修炼起来,真真是迫不及待。


part103 欲火焚身

南宫北翊听那大夫说起至亲的血脉呼应大约可唤醒穀云起的可能,哪裡还按捺得住,当下便抽身回到山庄一骑奔去了城中府第。
本来只是吩咐穀靖书来伺候穀云起这样的小事根本用不著他亲自动身,不过他当然记得南宫玨捉著穀靖书便不肯放手的宝贝样儿,就是他亲自前去交涉,也未必就会得到爽爽快快的回答,当然没法派个僕人就让南宫玨听话。
那孩子出去了几趟,似乎是越来越难管了,尤其现在还有了个穀靖书在侧,也不知会吹些什麼枕边风?小玨固执却单纯,若是一心信他,说不得真会叫那书生给驯得服服帖帖。
但他并不因此焦虑,毋寧说,南宫玨有了穀靖书这样一个掣肘其实并不算坏事。那书生与谷云起不同,性子柔顺怯懦,绝不敢违拗自己的意思,极好掌握。何况从上次见面来看,穀靖书对穀云起的好奇心应该也不小,要他去照顾穀云起,他定然是欣然从命,那时就是小玨不太愿意,却也只好由著他了。
穀靖书仿若一隻柔软又结实的剑鞘,将南宫玨的锋刃紧裹著收敛起来,连带的让周围人也不再总受那凌厉寒意的侵扰。
莫非小玨有一天会真的被他教得转了性子,成為一个正常的孩子?
南宫北翊想著忽然又有一些对穀靖书──或者说穀家这两叔侄不满起来。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血亲,但他们本性中的那种善良敦厚却实在不是南宫北翊喜欢的东西。穀云起歷经几次大变,虽则也是狠得下心,却仍不改那温柔的本性,那份狠心倒是全用到自己身上去了,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行為,实在难為南宫北翊赞同。
穀靖书也是。他们没见过几次面,但通过僕人口舌传递消息,却也知道小玨对他几乎是百依百顺,他想要的,南宫玨简直就没拒绝过。
好在那穀靖书懵懵懂懂的,并不晓得什麼利害关系,也没有攛掇过南宫玨做出什麼不太适宜的事。
若是穀靖书当真将穀云起伺候得醒来,那时候穀云起或许会将事情都说给他听?穀靖书会因此挑唆小玨对自己反戈相向麼?
这些考虑和著马匹两旁风景箭一般交替逝去,他虽在考虑,其实并不担心。
毕竟一切都要等到穀云起真正醒来才有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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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靖书以手掩著胯下股后叮噹作响,镶珠嵌玉的羞人装束,身上未著寸缕,心惊胆战地先自门口探出头来瞧了两眼,只看见南宫玨气定神闲地站在臺阶下朝自己招手。
“靖书,过来。”
少年养足了精神,秀丽的面容看起来更是珠玉般饱满圆润,神采飞扬。他双眼止不住地一次次掠过穀靖书的身体,轻易地就能穿透穀靖书前面那包覆不住硕大阴茎的手指,看见它昂首垂涎,鲜红可口的模样。穀靖书往常也时而被他在庭院中光天化日下地姦淫,然而这一回,南宫玨却是给他腰上腿间戴上古怪之极的一系列东西,要他出来玩耍。
那腰上掛著的是条宝石玉带,璀璨夺目的,衬著他雪白的皮肤确然非常好看。只是叫穀靖书有些吃不消的是,这条玉带下还前后垂下几条黄金链子,那前头链子连著一咕嚕的玉环金簪,此刻已给南宫玨非常熟练地分别卡在了他阴茎根部和插进那柔嫩得禁不住任何刺激,却著实敏感得让他快感阵阵的尿道裡去;那链子再往后,却是缀著一隻不大不小的银角儿,自不待言仍是被少年紧紧塞进了肠中的;前后链子紧绷绷地吊在那玉带上,随他走动一步,便来回摩擦著他股间嫩肉,又摇动埋在体内的两支东西,若不是穀靖书这几天在那《甘露谱》著实得了些益处,简直便是寸步难行了。
因此他身上穿戴著这件物什,感觉却比赤身露体地跑出去更加羞惭。
院中没有旁人,南宫玨明亮的双眼又满是期待,他咬了咬牙,终於是不想让小玨失望,便迈出脚步果真走下臺阶。
一边走,一边不由自主地颤抖著。因為那体内的东西著实动得厉害,他股间小腹已是情欲翻涌,却想要拼命压制下去,好稳稳地走到南宫玨的身边。
南宫玨伸出一隻手来接著他,他碰著南宫玨的指掌,那心中却是“轰”地一声,欲火更為炽烈了。可怜穀靖书从踏入这男色风月之后便无一时不遭受著肉欲的侵蚀折磨,而今这《甘露谱》更是将他体内更多的潜力都激发出来,令他竟是无时无刻不想念著亲近少年,贪婪地吸取他的精液。他自己也觉著有一些可怕,便攥著少年的手掌,颤声道:“小玨,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总是这般、这般控制不住……”
南宫玨站在下面一级臺阶上,抬起另一隻手来抚了抚他渗出汗水的通红面颊,温柔地道:“这样的靖书最可爱了,不管做什麼,你都会觉得开心。”
那倒是真的,只要南宫玨愿意亲近自己,是给予一些本来不堪承受的疼痛也好,还是与他共赴那鱼水之欢也好,他都只有兴奋欢喜的,仿佛什麼样的刺激一碰触到自己的皮肤,便全都化作了愉悦的溪流,令自己所感所受除了快感,还是快感。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两三天了,他一直这样亢奋,所以渐渐地,少年将那地下室裡拿上来的东西一点点用在他身上,他也再无从拒绝。理智虽告诉他这样很不对劲,身体伙同那流窜在体内的淫邪内息却自愿在少年面前摊平躺好任由摆佈。
他开始觉得自己体内仿佛是急速地燃烧著一团火焰,那火焰随著修炼的进步愈来愈强,再这样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便会连少年也一同焚毁了。
但他却禁不起少年哪怕朝自己肌肤轻轻拂过一丝儿鼻息的挑逗,清醒的话还未想好,衝口而出的已经是:“小玨,我想要!”


part104 送入虎口

南宫玨正捏著他有若凝脂的手腕揉搓,听说这话,一双眼更是眯得狐狸似的细细的,从下往上覷他一眼,手一用力,趁势便将他从臺阶上拉下来,完全沐浴在自然的天光中。
穀靖书遮掩不及──事实上他两隻手也根本遮不住什麼东西──又被这样大力扯动,踉蹌一步下来,腿间插著的那些物什顿时弄得他筋酥脚软,气喘吁吁,差点没站稳跪在了地上,只得两手都牢牢抓住南宫玨的那条手臂,方能让自己勉强站立。
南宫玨自是稳如山岳毫不动摇,虽有他轻声惊呼过耳,依然只是眯著双眼将眼前这具成熟艳丽的躯体细细打量够。
但见那书生一身皮肉丰腴饱满,被那日光一映,更是如玉树被雪,银花裹冰般风采照人。他此刻双手都抓著南宫玨的手臂,半弓著身子,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拦,更可看清那玉带缀著的几样物什深入他前后的模样。南宫玨不待言也看得很是心痒了,把另一隻手也伸出来在他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及手之处立时发出“啪”一声脆响,并著穀靖书不知是喜欢还是讨厌的轻哼,那两瓣臀肉轻轻颤抖一阵,后穴紧缩,将银角儿吞得更深,带动那黄金的链子窸窸窣窣抽紧,将腰两侧压出浅浅的两道红印子来。
穀靖书挣扎了半晌,好容易才直起身,哀声道:“小玨……”
“嗯?”少年眸光流转,仍止不住地在他肥臀上一阵揉搓,才若无其事地道:“别著急,我们这就到树底下去练功。”也不管那穀靖书此刻是多麼难耐,牵著他手便走向树影幢幢的院落。
小院向来寂静,偶有夏风拂过,树叶颯颯作响,却更是柔和得犹如熟梦一般。穀靖书一面彆扭地夹著两腿跟他走,一面觉著这安静反而让他心慌不已。这恬寧的氛围若是竟被自己那不知羞耻的浪叫声打破,於此闃无人声之时,只怕会传得更远,那岂不是更惹人耻笑?
南宫玨却哪裡管那麼多,将他拖到一棵树下,仰头看了看,自己驀地一下跳起来抓著一根粗壮的枝干复落回地面,那梨树树枝却不甚柔韧,被他这样一拗立时“啪嚓”一声断开。南宫玨拿著那根树枝又往穀靖书身上瞄了两眼,穀靖书不自觉地绷紧了浑身皮肤,道:“小玨,那、那‘燕投林’要投的是竹林,你这院子没有,我看便换成其他招式……”
南宫玨晃著树枝尖端尽在他乳首划动,道:“竹林的话院子外不就有了,我们出去就是。”
他说话倒是淡然得很,穀靖书却窘得满脸通红,道:“我这样子光天化日下走动已经很是羞耻,再要出去,更要被人笑死了!”
“谁敢笑,我杀了他。”
“他们面上不敢笑,心裡也要耻笑的。况且我若出去,那耻笑却是我自找的,你不该怪罪他们……”谷靖书其实浑身燥热得很,但他拼命咽著口水保持神志清醒地与他说话,免得真个糊裡糊涂被他拐出院子,竟在南宫府花园竹林裡做起那档子事来。
南宫玨微微皱了皱眉头,道:“那‘燕投林’今日却是非练不可,好将你体内那些躁动的气息散去,令内力更精纯一些。”
穀靖书站得很是艰难,又被他不停手地撩拨著,更是难过,半个身躯的重量都几乎倾在了他的身上,汗涔涔地贴著少年耳朵沉重地喘息,那情欲是愈来愈火热了。南宫玨一隻手围拥著他,左顾右盼地看著,忽然将他靠树放下,自己抽身一跃飞出院门之外,也不知去做什麼了。
穀靖书背靠树干,离了他的体温,虽是清醒了些,心内的炽火反倒更盛,忍不住自己一手捫住前头那插在尿道口中的细簪轻轻抽插,另一手也逕自摸去股缝中用力按入那只银角儿,一时口鼻轻喘,胸膛起伏,双腿不住叉开大张,完全坠入了肉欲的贪恋中,无法自拔。
那南宫玨才离开不过一忽儿,谁知他竟会性淫到这个地步,半瘫地倚著树身自瀆不已,弄得大腿内侧汁水淋漓的,一道道水痕煞是淫靡。他半昏半醒地用那插在体内的器物干著自己,双眼朦朧,模糊瞥见一个身影在院子门口一顿,转向自己这边走来,忍不住颤声道:“小玨,快来,我要你……你的大肉棒插进来……才成……”
他思慕起南宫玨胯下那物的雄伟粗硕与坚硬力度,眼前更是一片迷离,放在股后的手肆无忌惮地自己掰开一边屁股,将那饥渴地吞咽著银角儿的后穴展露给他看。只是这动作才做出来,那已近在咫尺的人影却是一声冷哼:“荒唐!”
这声音沉雄有力,绝不似南宫玨的清亮柔和,把个穀靖书在懵懂中亦吓得猛然缩成一团,冷汗霎时便遍佈全体,失声道:“南宫老爷!”
他竟然对著突然出现的南宫北翊做出邀欢的举动,而且说出那般不知廉耻的淫荡话语!穀靖书在那一瞬间便将自己整个人蜷缩抱紧,尽力将屁股紧靠著树身不露出来,却哪裡有脸抬头去确认南宫北翊的脸色!南宫北翊方才没直接一掌打下,或是一脚踢来,就已经够好涵养的了。
他羞得没脸抬头,南宫北翊却也為此松了口气,只道:“小玨呢?”竟不问他这身装扮是怎麼回事。
穀靖书訥訥地道:“小玨刚刚出去,我也不知他做什麼去了……”他顿了顿,语声害怕得发抖,声音更是细如蚊蚋地道,“我、我这就去穿好衣服……”
那南宫北翊冷冷道:“小玨教你什麼练了那什麼《甘露谱》不是?才这几天便如此狂浪,他倒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穀靖书更是诚惶诚恐,道:“我、我不知道那《甘露谱》是老爷的,若是不该练,我便不会再练……”
“那也不算我的。”南宫北翊说著语声一顿,仿佛略想起了什麼,微一转头,道,“你练就练了,熬过这淫心媚骨的关头,除那离不开男人之外,也没什麼坏处,倒能驻顏养容,常葆青春。”


part105 美梦幻影

穀靖书有些呆愣。他此刻还系著那条华丽璀璨,却也同时令他想隐藏的地方更显眼地暴露在南宫北翊面前的那条玉带,实在是狼狈不堪。然而南宫北翊的涵养似乎好得实在太过分了,竟不但没有指责,甚至还向他指点那《甘露谱》的功效。如此和蔼的语气实在叫他反应不过来。
好在南宫北翊也没有留在这裡继续说下去的意思,说完那句话即刻一挥手道:“呆著做什麼,还不去穿好衣服?”
谷靖书如蒙大赦,忙拘僂著身子转到树背后,一眼也不敢朝南宫北翊脸上瞄去,躲躲闪闪遮遮掩掩地从树林子裡迂回进屋,一身白肉辉映著金带珠宝,实在是灿烂夺目。
南宫北翊神色不动,冷眼看他背影,心中方被激起的波澜这才渐渐平息下来。
穀靖书并不知道,他体内那股内息催行,又做出那放浪形骸的姿态时,竟令本因穀云起之事颇多不顺而满怀悒鬱的南宫北翊也不禁一阵心旌神摇,气血翻涌,差点有了情欲反应。
好在南宫北翊虽然性格霸道,百无禁忌,对於情欲之事其实却颇為冷静自持,并不会随意与不喜欢的人交合。只因谷靖书与穀云起样貌实在太相似,他直至迷惑似的走近前来,听见穀靖书话声中喊出“小玨”的名字才一下惊醒,那心中也是莫名有些惊骇,反应出是少年翻出那《甘露谱》给他练了。
诚如戚雪棠所说,玄冰宫中收藏了许多奇功异术,神奇是很神奇,但没成為正统自也有其原因,其中诸如《甘露谱》这类淫法媚功,更是為武林正道所不齿。看穀靖书的样子,自身已很难把持,浑身又总散发出那麼强烈的情欲气味,若非是在南宫玨这裡,只怕早有僕人经受不住那诱惑将他强姦了。
这青年是天生如此淫荡麼?怎地兄长的儿子如此,那穀云起却是半点风情也不通?南宫北翊想到穀靖书珠圆玉润的白皙身影,不免就要拿来同穀云起那清臒瘦削的身躯做个对比──这个却没什麼可比性,好像无论穀靖书有多艳丽诱人,却总还是穀云起才更提得起他的兴趣。
当初将那《甘露谱》从玄冰宫中取出,原本是打算与少彦钻研一番,权作床笫之趣。哪知刚返回家中,便听闻少彦早已成家的消息……
他心中再度一痛,忍不住将拳头捏得格格作响,仰头望著枝叶婆娑的梨树,回想起还是还是少年的少彦那柔软的身姿,清俊的面容,总是对自己信赖有加,温柔顺从的神情,那淡红色的嘴唇微微张翕,吐出的好听的称呼──“南宫大哥!”
“少彦……”
再无人用那般动听的声音喊过他了,他恍惚间仿佛看见梨花胜雪,落英翩翩,少彦姿态轻盈地持著两根碧绿葱翠的竹竿,自树梢祥云般降落。
竹竿?
本来打算将回忆连同幻影一道揽进怀中的南宫北翊猛然一怔,后退一步才看清落到地面的是谁。
“小玨?”
南宫玨好像也很意外,他本来顾盼神飞地一路从围墙树梢凌空跃来,就打算一下落到穀靖书身前让他惊一跳,哪知穀靖书已不在这裡,自己遇著的却竟是许多天不见人影的父亲。
就算是不怎麼守规矩的南宫玨,也不由自主地将双手裡握著的竹竿往背后一藏,道:“父亲!”
竹竿太长,高高地从他头顶冒出来,带著几蓬叶子晃荡不已。少年面色如常,仍是一派冷漠,南宫北翊也在短暂失神之后清醒过来,蹙眉道:“你干的好事!”
南宫玨并不受教,反问道:“什麼事?”
“……那《甘露谱》岂是能随便练的?秽乱门庭,惹人不齿,实為祸患!”
“那不是父亲放在藏剑阁裡的麼?”
南宫北翊语声為之一顿,接道:“我却没叫你去练!”
“我只教靖书练。靖书很聪明,学得很快。”
南宫北翊闭上嘴。他已经不想跟南宫玨说话了,不知从什麼时候起,除了命令和服从外,从南宫玨嘴裡他根本听不到能预料到的答案。少年除却听话,也会為很多不听话的行為找出理直气壮的藉口。比如此刻,南宫北翊真是不想又苦口婆心地提醒他,这《甘露谱》藏在南宫家,怎能交给外人去练云云。想当然少年定然又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靖书不是外人!”
他不说话,南宫玨却要说,眼珠一转,道:“靖书呢,去哪裡了?”
总算父亲在面前,他还没有向面对著二哥那样逕自抽身走去寻找穀靖书。
南宫北翊便道:“你暂时不用想他了,我要带他去田庄,与云起呆在一起。”
南宫玨一怔,左顾右盼的双眼立即转回父亲身上,道:“為什麼?”
“云起要人照料,他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要!”
南宫北翊猜到他不会答应,却是没想到回答得这麼迅速,还没接著说话,南宫玨已然足尖一点,朝侧边纵跃而去,刚跳到门口,便一把接著了好容易才弄掉了那些玉带链子,换上正经衣服的穀靖书,抱著便不放手,道:“靖书要和我在一起,任谁也不能将他带走!”
穀靖书才刚出来,哪知道他们在说什麼,忽地就又被南宫玨热乎乎地黏在身上,又触著南宫北翊暴烈的目光,顿时窘迫无比,连声道:“小玨,放开我。”
“靖书,竹竿我取来了,这就给你插在地上,来练那一式‘燕投林’吧。”
“小玨!”
穀靖书与南宫北翊同声喝出,察觉到自己过於僭越,穀靖书慌忙低头一缩,道:“但、但听老爷吩咐。”
南宫玨不知怎麼有些焦躁,轻一跺脚,道:“靖书,不要管那麼多,只管和我在一起就够了!”
他说著固执地拦腰搂著穀靖书,想要将他往房裡推去,又舍不下接下来想教他的那样招式,左思右想的,竟全然将父亲抛在了脑后。
南宫北翊也乾脆不理会南宫玨的意见了,只看著穀靖书道:“我要你去照顾穀云起,你可愿意?”


part106 心生嫉恨

南宫玨反应何等迅速,他话音未落,已断然摇头道:
“不愿意!”
谷靖书本就慢了一拍,又為他话裡提到的人略吃了一惊,等回过神来,整个人已被少年护犊一般地张开双手拦在背后,眼看竟要和南宫北翊起一场衝突。穀靖书慌忙开口道:“小玨,别胡闹,怎可这样对老爷说话?”
南宫北翊也不禁為儿子的过度反应有些头痛,亦开口道:“我是问他的意思,你答什麼。”顿一顿,发觉少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又道,“何况只是叫他去照顾人,既然想做我南宫家的人,总得為南宫家做些事才是。”
南宫玨毫不犹豫地道:“靖书每天都做很多事的!”
“小玨!”
南宫北翊或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穀靖书却倏地闹了个大红脸。他每日要做的很多事,那只有极少的部分是那事无关的,在这南宫北翊面前,南宫玨要是口无遮拦继续说下去,也不知这位家长还忍不忍得下去,因此他赶忙抓住少年左手制止他说下去。
南宫玨即时回过头坚定地道:“靖书,你不想去的,是不是?”
“我……”
“你什麼?你只喜欢和我在一起,根本不想理会其他人是吧?”
“这个……”
“靖书!”
南宫玨罕见地再次变得焦躁,他烦透了似的紧捉著穀靖书的手,仿佛又回到初时交构的生涩霸道,只想以武力、以威势逼迫穀靖书屈服下去,同意自己的答案。穀靖书被他反手捏得手腕生疼,虽不知道他為什麼一说到穀云起的话题,便会如此失常,但事关那位谷前辈,即使不是南宫北翊的要求,他也实在是很想再与那人见上一面,便咬著牙竟没有告饶。
南宫北翊冷眼看著,只觉这才是三儿子的真正模样,无论对方是谁,均一意孤行,将那不合自己心意的部分全部挥剑斩开──所不同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对穀靖书挥剑相向。
南宫玨瞪著他,见他痛得双眼裡盈出泪光,眉峰紧紧皱起,却就是不开口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虽是也為著自己心情没有立即否认,但拖得时间如此之长,那答案少年心中其实早已有了。
或者在还没问话之前,他便知道会是什麼答案。少年亦蹙著纤细的眉峰,委屈地道:“你今天还没练功。”
这倏然软软的声调,令穀靖书直是有些吃不消,险些没脱口就道:“那我不去算了。”好在他心神荡漾的同时意识到南宫北翊还在旁边,那却是比少年更不好得罪的人物,总算忍耐住了,柔声道:“以后时间还多的是,等谷前辈身子大好,我一定勤练不輟,好不好?”
南宫玨喃喃道:“好不了。”
南宫北翊截口道:“胡说什麼!云起伤虽重,好好调养自然便会有起色。穀靖书,你收拾好东西,这就跟我前去照料。”
南宫玨仍不放手,踌躇一会儿,道:“我不放心。”
南宫北翊这倒意外,道:“不放心什麼,虽是让他照料病人,其实也不用他做太多重活,并不会累著他。”
南宫玨望著穀靖书,入眼的是青年那刚才好好打理过,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墨黑鬢髮,洗漱得乾乾净净的红白面孔,好多天来都没曾让他将衣衫穿得如此得体模样,又一身强敛色欲的庄重,看上去比那肌肤外露,香艳雪白的情景竟令人更多几分怦然心动之感。
少年左手握著他手腕,右手不自觉地抚到他脸颊上。穀靖书知道南宫北翊在旁看著,只好微微躲闪,小声道:“小玨,别这样……”然而少年手指落到他面上,触感却是极端的轻巧柔和,全不似与他欢爱时拧掐他那般兄狠强横,除了一片温柔,竟并没有丝毫的情色意味。穀靖书诧异之下也站定了身子没再躲避,偷眼瞧了瞧少年神色,只觉那表情有些儿朦朦朧朧的,好像正在做梦一般。
他被摸得自己心裡也一片柔情,又和声道:“小玨……”
“靖书这麼可爱,我不放心你离开我太远。”
“这……”
南宫玨驀然回头,对著在儿子与青年男人耳鬢廝磨卿卿我我的画面前完全哑然的南宫北翊道:“我要和靖书一起去。”
南宫北翊心中实是五味陈杂。他一生追求利益的时间多,享受情爱的时间少,中间又有许多波折──那虽然都是他自己造成,但在他来说,自然只觉得自己的幸福太过短暂。眼前两人做出的这幕情景,却让他嫉恨得很。
南宫玨这样容易便得到幸福,就更衬出他的不幸。尤其是二人想要的物件明明长得那般相似,偏是穀靖书这般听话,穀云起却永远也不肯屈就。
更让他心烦的是,南宫玨还是少彦的孩子。虽然长相截然不同,但身形与声音却还是有著少彦的影子。看著形似少彦的少年与貌如穀云起的青年凝望而立,著实让他如鯁在喉,极想立即伸出手去,将那和美的画面彻底撕裂开来,破坏乾净。
穀云起要是看见他们如此亲昵,又会是什麼反应?
他也一定想要分开这两人的,就算不是為著愤恨嫉妒,所要做的事倒意外地总与自己一致。
南宫玨又道:“我和靖书一起,否则靖书也不会去的!”
南宫北翊竖起眉毛,道:“你去做什麼,去了也只会捣乱,尽缠著他不做正事,反要气得云起吐血。”
不管他还是穀云起,看到他们腻在一起的模样估计都绝不会好受。南宫玨却不管,逕自拉著穀靖书的手又往房中走,一面道:“我们进去收拾东西,一会儿便去看那穀云起。但他本来身体那样差,就算好不了,也不能怪靖书没照顾好他。”
南宫北翊从说动穀靖书要前去照顾谷云起时,便有八九分希冀著穀云起醒过来。然而南宫玨说话依然毫不避讳,却将他心情弄得更是恶劣了。若不是念著还要谷靖书帮手,简直就想两步跨上去将那愈来愈目中无人的少年揍个半死。
他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待要转去前院大堂等著,却觉不放心。
因為他突然想起,少年同那谷靖书一起去收拾东西,不知会收拾上些什麼玩意儿?


part107 同情相成

穀内经过一番整葺,变得也不再那麼荒凉。草屋的旁边又加盖了几间更宽敞的竹屋,那都是南宫北翊找了能工巧匠,在不会惊扰穀云起休息的前提下用最小动静搭建起来的,虽有些单薄,夏季裡遮风避雨却是足够,比起逼仄的草屋又舒适得多。
贫瘠的泥地上新植了些花卉,骄阳下儘管有僕人不时洒水,却还是蔫头耷脑。前些天南宫北翊心情还好的时候,也不会觉得这幕景象丧气,反会小心抱著穀云起在外头打起伞盖与他“看”花。穀云起有没有感受到他那番心意他却全不知道,而他除了搂抱,其实就连抚摸这样的动作也不太做,更没有对穀云起说过什麼。
他和穀云起的关系不是佈满伤痕,而是如天堑鸿沟,狠狠将他们割裂在两侧。若不是穀云起身体太差,若不是他对那天门秘宝的执念,他和穀云起绝不会仍像现在这样联繫在一起。
二十多年前的温情脉脉本来就是偽装,那些偽装撕下之后,他南宫北翊狰狞冷酷的真面目已全给穀云起看尽,所以这许多年以来他再如何温言悦色,面容和善,都无法动摇穀云起的心。
而致使穀云起彻底形同废人的那件事,更让南宫北翊满心疲惫。他开始觉得索然无味,仿佛已不能再用以前那样轻鬆咨意的心态来继续扮演那温柔的角色。他在面对谷云起时一向好整以暇,但始终昏迷的谷云起完全拒绝接受他的任何讯息,所以他既觉没有必要,又觉还想再拾起那款款柔情的面具的自己很是可笑。
儘管如此,他却还是牢牢地抓著穀云起不放,在他还没有厌倦整天对著一个神志不清,满身药味的人的时候,抱著他,不说话,自然更没有所谓温存。
谷云起永远也不会信他了,除非醒来的穀云起不是以前的穀云起。
南宫北翊重新回到那座谷地时,忽然便有些心冷地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他还没想好,假如穀云起真的醒来,自己要拿什麼态度去面对他。
但现在首要之事却是让他醒来。
穀靖书很认真,他是真正打算要尽心服侍穀云起的,所以儘管南宫玨很靠不住地果真试图带上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还是给他拦阻住了。──当然,凭他一个人要阻止南宫玨还是有些困难,南宫北翊及时跟进去,这才压下那一摊了满床的珠串玉势,只让收拾了几件衣服便上路。
穀中情形大变样,有三两个僕人在裡头忙著修整屋舍,研磨药草,熬煮汤药。穀云起的身体时时刻刻都需要用药,这几个僕人没有一刻歇著的,就算找穀靖书来照顾,人也不算多。
而穀靖书走进屋子,一看那躺在软榻上的穀云起,便不禁被吓了一跳。
竹屋採光很好,光线明亮,因此便能清楚地看见穀云起蜡黄瘦削的面庞,那紧闭的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
脸颊上一丝肉也没了,仿佛只贴著一张乾枯失水的皮。呼吸自然也是微弱得很,又极不规律,初一见几乎没让穀靖书骇得只恐他已没了气息。
照顾这样的病人,著实是件很叫人头痛的事,所以南宫玨先就跟南宫北翊说过,倘若穀云起好不了,却也不能怪穀靖书照顾不周。他那样无知无识的,照料他的人何从知道他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是自己体内生机断绝,还是一不当心做错了什麼令他死了?
好在穀靖书并非不负责任的人,确认穀云起还活著之后,微微松了口气,接著便心酸得有些想落泪。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时,穀云起瞪著他的凛凛的神气。
虽然那挺可怕的,但这位前辈应该远比他坚强得多,却不知為何竟又病得不成人形。他只记得上次来过之后,南宫北翊安排了大夫来给谷云起看病,自然不知道中途还起过可怕的变故,只是奇怪怎麼这大夫看了许多时,穀云起的病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还加重了。
那大夫倒是一眼就看出穀靖书与穀云起面容肖似,果然应该有血缘关系,倘若真如他所说,通过血亲的细心照顾将穀云起唤醒,他应该可以松一口气才是。然而不知為何,他却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所以穀靖书目光才小心地往他身上一瞥,他便立即翘起鬍子斥责道:“你是他什麼人?弟弟?儿子?怎麼当的家人,人都成这副模样了才晓得来看,先前遭罪的时候怎麼就不见影子?”
穀靖书惶惑地摇头,訥訥地道:“我、我不知道……谷前辈他怎麼会病得这麼重?”
病房内忌人多拥挤,南宫玨又不够安生,所以南宫北翊特意只让穀靖书一个人进屋,自己则坐在屋外不放南宫玨进去。
南宫玨对穀云起也没有兴趣,不过他知道穀云起受伤病重,自己若是在这儿与父亲衝突吵嚷,搅扰得穀云起不能休息,穀靖书肯定会生气,所以难得地没有一意坚持。只是无聊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后,便走到窗子外边,找个能看见穀靖书的地方呆著。
屋内那大夫听闻谷靖书的问话,责駡他的那些话便都搁了下来,往门外看了一眼,帘外正是南宫北翊长大雄武的背影。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很是凄然地说:“这些话却不足為外人道哉!你只要知道,他不但身体伤痛深重,心裡也受创极深。想要再醒过来,那却是极难的。”
谷靖书不明缘由,但看向床上穀云起,只觉从见到他,便从未感觉到他有任何一丝开心愉快的情绪。与每日总是同南宫玨纵情欢乐的自己不同,这位谷前辈整个人都仿佛是用怨愁与痛苦构筑出来的一般,所以他对谁都没有好脸色,也不在意自己被别人厌憎。
但是穀靖书并不因此厌憎他。
他站在床边,稍稍弯下腰去,带著十分的小心轻轻地在穀云起筋骨凸起的乾瘦手背上抚摸了一下。
那微凉的血肉触感令他立时便满心的怜恤与同情。
他早在上次,就一直有著牵掛这个人,想要瞭解他的全部情况的衝动。而这一回,儘管还是不甚瞭解,他却能无比亲近地接近他,照料他。这种感情来得非常强烈,甚至在担忧中夹杂了一些莫名的喜悦。它们冲淡了青年对於谷云起可能死去的阴影,於是穀靖书在他旁边坐下来,按照大夫的指示开始细心地為他按摩肌肉,脸上满是专注之色。
南宫玨就在窗外撅起了嘴。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到穀靖书那样专注的神情却对其他人露出。
而山谷狭小,人倒足有五六个,他虽然跟来了,但看来想要和穀靖书偷一偷欢,必然要冒很大的风险。


part108 所谓后悔

竹屋轩窗大敞,和风徐徐吹过,微微拂动著穀靖书那半新不旧的蓝色衣衫,撩拨著他白裡透红的柔嫩肌肤,而他一双手无比轻柔地按在穀云起形销骨立的肩胛上,小心细緻地帮他活动著筋骨肌肉。
整个下午,他都无暇回望一眼,只在穀云起跟前转悠忙碌,抹汗擦身,推拿按摩,汤药饭食,一件件比起伺候常人都要困难得多,而穀靖书早已定下心要好好服侍这位谷姓前辈,因此儘管这些事都既耗心力又耗时间,他却每一件都做得稳稳妥妥,毫不马虎。
他本来出身贫寒,不是什麼娇生惯养的人。从跟著少年到得南宫家后,每日价除却床上承欢,窗下闲立,偶尔给少年擦擦汗搓搓背外,便几乎没坐过任何家务活,其实早已经不但闲得发慌,而且很有些為自己的“不事生產”惴惴不安。如今得岳父大人之命,又是伺候穀云起,他正是巴不得来效一番力,自然是更加的用心。虽也没做过这等服侍人的活儿,却胜在心思细腻温柔,行事小心周到,比那些僕人又或是南宫北翊则多了些殷切关怀之意,是以这一照顾下来,就连南宫北翊也很难挑得出什麼差错来。
穀云起却仍是没什麼起色。汤水难进,食不下嚥,虽有大夫尽心竭力以各种滋补之物炮製出汤汁给他灌下,那却也只能吊著他一口气,不至活活饿死而已,完全不够令他身体能自愈好转过来。穀云起手指触碰到他的肌肤,每过一阵便总觉得他仿佛又变得轻了些,瘦了些,仿佛时时刻刻都在衰弱下去。这感觉实在令人不太好受,所以穀靖书照顾他时就更加小心谨慎,甚至恨不得能将自己体内过剩的精血都分给他一些,好叫他能睁开眼来,对自己露出笑容。
他这个态度南宫北翊当然只能是十分满意。虽是冷眼旁观,南宫北翊却也不得不承认这血缘天生的亲厚力与亲近感。他并未告诉穀靖书他可能与穀云起有什麼关系,然而穀靖书对穀云起这般的关切同情,却尤胜许多自小一处长大的叔侄。两人长相肖似,虽则穀云起已瘦得快脱了人形,但与穀靖书相对著,很轻易便能见到两人容貌上那种相映相称,相互补足的艳丽景象。你才觉著谷靖书丰神俊朗,温润可口,一转眼又会惊异于穀云起的清冷入骨,翩然若仙;这一边好似肥甘之盈於口舌,那一边正如冰泉之凛於神髓;虽只两人对著,说是姣花照水、皎月映冰,亦难述其交相辉映之态,真叫人恋恋流连,目不暇接。
这幕景象,穀靖书与尚在昏迷中的穀云起自己却是察觉不到,只叫屋外呆著的南宫北翊与南宫玨各各心头蠢动,浮想联翩。那南宫玨素来胡思乱想得多,会如此走神倒也不足為奇。反是南宫北翊看得久了,受到的触动却是最大。
谷靖书天然有一种恬然沉静的敦厚气息,一脸温柔地坐在床头给穀云起送汤喂药,就像春日的暖阳般将冰冷的穀云起也染上了些温暖的色调。本来形容枯槁的穀云起在近来愈发艳光四射的穀靖书面前应该相形见絀的,但果然还是受那血缘关系中和似的调和,不但没奖他衬得落拓黯淡,倒是更加的别有风骨了。
正是在穀靖书的柔和面前,才更显得穀云起的硬挣。
这对比鲜明却融在一起的两人,构成极為协调的一幅图画,美得令人不忍破坏。
而在这样舒适的环境中,穀云起倘若下一刻便睁开眼睛,仿佛也不会是什麼难事了。
南宫北翊的心情却是莫名地有些烦闷。
他目光一转就能看见南宫玨都著嘴直盯著穀靖书瞧的样子,然后就记起穀靖书与南宫玨是如何的相亲相爱,乃至於那在性事上是何等的放浪不堪,百般迎合。他那时确实对自己的儿子拥有这样乖顺的情人產生了嫉恨,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儘管南宫玨现在没有和穀靖书腻在一起,然而他瞧著穀靖书的那副神情态度,却仍然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蜜甜的情意来。
那实在让南宫北翊心烦得很。
谷云起在穀靖书的照顾下很安详,只是南宫玨可以那样地看著穀靖书,他却无法那样看著穀云起。
明明是同样一幅画,却好像只有南宫玨能够欣赏到它的美丽,留给南宫北翊的只有烦恼与阴霾。
穀云起毫无声息地躺在那裡,他却不知怎麼回事,脑海裡总是一幕幕地回想起穀云起还清醒著,身体还好的时候。眼前的穀云起越是死气沉沉,奄奄一息,他回想中“当初”的穀云起就越是活色生香,惹人垂怜。甚至那一顰一怒,一语一声,都生动得仿佛触手可及。
他过去二十多年裡,与穀云起见面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平均一年也未必能有一次,而每一次见面的结局更必然很不愉快。是以更令他恼火的是,老是佔据他脑海的全不是两人关系尚好时亲近亲昵,耳鬢廝磨的美好情景,反而尽是穀云起被困在这穀中之后对自己横眉竖目,冷淡厌憎的模样。
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再总想起这些事情,那情绪就更加恶劣了。唯一能缓解这种焦虑的,大约便是紧接著回忆中穀云起对自己如此无礼之后,自己以更傲慢讽刺的方式对他的回击了。他生来性情倨傲,最受不得别人的轻视贬斥,在少彦死去之后又更加暴躁,困住穀云起虽是仍欲取得那天门秘宝,却连和顏悦色去哄一哄穀云起的意思也懒得了,索性乾脆以折磨穀云起為乐。因此这种“打败”穀云起的回忆倒是多不胜数,然而这种“良药”跟著便有了极為强烈的毒性──穀云起被气得面青唇白的脸几乎充斥了他整个脑海。
说实话,南宫北翊起码有整整半个多时辰没有搞清楚自己在想起穀云起那屡屡被自己气得晕厥的面孔时隐隐抽搐的心臟到底是怎麼回事。等他死死地盯了一动不动的穀云起好半晌,才忽然有些察觉。
他觉得那可能便是所谓“后悔”。


part109 一花双生

夜幕落下,穀中也变得安静下来。谷靖书不用继续给穀云起疏鬆肌骨,便只在昏黄一点的灯下坐著,以手支颐呆瞧著穀云起瘦削的面孔发愣。
窗户已经合拢,日暮时分大夫又让谷云起泡了一次药汤浴,那药香味还未散尽,被近旁的油灯烘热,縈绕在鼻端格外浓重。南宫玨不在穀中,早在晚餐时就被南宫北翊赶回山庄,所以穀靖书才能够这般清閒,不必因著这下半日忙得没曾看过他一眼而补偿地与他温存一番。
当然,穀靖书心中对南宫玨颇有歉疚之情。他自然知道少年跟著自己过来是存著什麼心思,难為他竟能一直忍著没来跟自己捣乱,本来照他下午那般规矩听话的表现,穀靖书更应当著意逢迎奖励他的,然而南宫北翊既令少年离开,他的这份歉疚也只好压在心底。
穀云起长得当真和他极為相像,那眉眼嘴唇,脸型轮廓,简直如同一个模子裡刻出来的。
他和我会有什麼关系吗?
谷靖书心中其实十分好奇,上一次来时,穀云起只顾著跟南宫北翊置气,话语中全然否定自己与他有关系的可能性。但是,南宫北翊将自己与他的血滴在水碗中,两人的血明明融在了一起啊!
“谷前辈……”
明明还记得穀云起厉声喝斥自己的情形,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像,等他醒过来,自己想要与他诉说的各种事情。他与南宫北翊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会住在这裡?怎样才会变得高兴起来?……穀云起会不会愿意与他说这些,他却是不予考虑。
穀云起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眉峰微蹙,眼窝深陷,朦朧的橘黄色灯光在他面颊上投出深深的阴影,瘦得如同骷髏。
穀靖书悵然地轻叹了一口气,门忽地吱呀一声被推开。他转头望去,慌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老爷!”
进来的正是南宫北翊。他与南宫玨一道回了山庄,这时回来穀中,不知要做什麼。他见穀靖书诚惶诚恐的,便随意一挥手让他不用多礼,道:“怎样了?”
穀靖书不由往穀云起面上看了一眼,訥訥地道:“还是老样子。”
南宫北翊皱一皱眉头,走近床边,伸手在穀云起脸上摸了一把,穀靖书在旁看得悬心吊胆的,几乎想脱口让他手劲轻些。好在他及时记起南宫北翊的身份,总算将话咽下,只听南宫北翊又问道:“睡前如厕了不曾?”
穀靖书将目光在穀云起身上放著一刻不敢移开,老老实实地道:“正等著,徐大夫说喝过药汤后半个时辰,也快到时间了。”
南宫北翊略一沉吟,道:“我要為他运功疏通经脉,也要半个时辰。你出去休息一会儿,等我这边结束你再进来伺候。”
“那如厕……”
谷靖书本意想提醒他该到时辰,穀云起昏迷中不能自理,这些都要人手把手地照料才成。那南宫北翊却混没当回事,淡淡道:“这不用你操心。”自己俯下身将穀云起抱了起来。
穀靖书瞧得心痛得很,一句“小心些”在喉咙裡滚来滚去的简直忍不住就要冒出来,南宫北翊却斜睨他一眼,不悦地道:“还不出去?”
“是。”
他真是不想出去,但岳父大人既然已经发话,也只有强压住心头的不舍与担心,低头走出屋外。
南宫北翊抱著穀云起,动作自然没有穀靖书那般轻柔小心,先附在他耳边道:“他这麼关心你,就不是你什麼人,也该承他这份情了,是不是?”
穀云起当然不会答话,他抱著那越发清瘦的躯体在床边坐下,将他单臂环抱著,以脚勾过夜壶来,另一隻手熟练地解开穀云起的裤子,拉出那软绵绵的阴茎,却不忙著為他把尿,手裡握著那物轻轻地捋动著,双眼也直直地凝睇著它。
穀云起一生确然没有同谁亲热过,年过四十,那物却还是十分鲜嫩的淡红色。只是它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儘管南宫北翊手指的动作十分灵巧,却没有激起它的一丝反应。它犹如蛰伏在黑色草丛中的冬眠的蛇,懒洋洋的并不理会任何挑拨。
南宫北翊把玩了它好一阵,它始终毫无动静,南宫北翊也只有轻叹一声,将那铃口对準夜壶嘴,环抱著他的手覆在他小腹膀胱处轻轻按揉,数下之后,那物微微一动,自顶端射出一股清亮的液体,浙浙沥沥地撒入夜壶中。他近来吃进肚裡的几乎都是药,那尿液撒出来竟似乎也有些药味,倒并不污秽。事实在穀靖书还没来之前,似这类要密切接触穀云起私密处的事情,其实都是南宫北翊在处理,所以他经验与动作倒比穀靖书更為丰富有效。
排尿结束,南宫北翊却兀自有些捨不得将他那物放开,仍握在手中温存了好一会儿,等过足了癮头,方才重為他系好裤子,抱著他坐到床上,帮他盘好腿,仍抱在怀中,自己掌心按在他胸腹大穴处,缓缓输去一股内力。
屋外穀靖书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凳上,仰望著星星点点的夜空,微凉的夜风拂过,抚慰著他略有些燥热的肌肤。
他近来修习那《甘露谱》,体温便比以往要稍高一些,但得少年精液滋润便舒服得很。只是今天既没空练那功夫,也没空同少年肆意纠缠,他浑身的火热情欲全是被南宫北翊的威压与对穀云起的殷切关心制衡才压了下来。此刻不需要牵掛穀云起的事,体内的孽火便有些止不住要往外散发开来,一股股热流浑身经脉流转,灼得他皮肉红透,筋酥骨痒,简直有些坐不住了。
他这时忽然有些后悔,白天少年要带上一些淫具玩物,他著实不该阻止,至少此刻少年不在身边,他便偷偷拿那些东西解解馋也好。儘管对於《甘露谱》来说,真正要止住这种饥渴,需要的乃是男人的精液,用那些道具仅能让身体满足片刻,却无法解去那刻骨的淫念。
南宫北翊要给谷云起运功疗伤。
半个时辰。
“……小玨在山庄裡干什麼,為什麼不来找我?……”
在老丈人面前循规蹈矩的书生一遍又一遍地舔著嘴唇,咽著唾沫,那撑在下巴上的手指也已忍不住伸了半截进自己嘴裡轻轻浅浅地戳刺抽插著,后穴缠缠绵绵地绞合收放著,就差少年那物填进来喂饱了。


part110 药医不死

“嗯……唔……小玨,小玨……”
穀靖书津津有味地吮吸著自己的手指,仿佛将之当做了南宫玨的胯下阴茎,从指尖一点点细细地舔弄蚕食到了手指根部,那挨著石凳的屁股直从肉穴深处痒到了臀沟中,哪裡还肯安分地坐著,便将那肥厚的臀肉在石凳上左歪右扭地磨来蹭去,喘息连连,只恨那石凳边缘虽是坚硬,却并非棍状,只能够堪堪磨合进沟壑,全不能深入穴裡。
他如此浮想联翩,鼻息唔嗯,早已经面若桃英,目泛水色,股间渐有水渍盈出,而前头肉棒在他的夹弄之下高挺如松,将那衣衫撑起了好大一块。
他浑身火热,光是舔著手指,扭动腰臀,根本不能满足他满心对肉棒的思慕。他将右手伸到腿间握著自己阴茎反复捋动抚慰著,却恨这物不能自己来用,摸得著却吃不到,真真是叫他难熬之极。他低吟著一个人玩弄自己,然而南宫玨却少有地没有回应他的这份热切渴望,连半个影子也没曾看到。
饥渴难耐的书生大张著双腿,手一开始还勉强矜持地只是小幅度地揉弄著阴茎,到得后来,那淫性不但没消下去,反是愈来愈炽烈,他也便顾不得什麼体面不体面,会不会叫人看见了,探下另一隻手一路直奔那痒得汁水涟涟的穴眼,迫不及待地插进了两根指头。
“啊啊……呜……”
不……不够……
手指实在太短,虽然努力地旋转钻挖著,那滋味与被肉棒进入相比却判若云泥。他气喘吁吁地一面用手指插著自己后穴,一面有些茫然地转动头颈,想找出什麼可以代替阴茎的东西,好让自己解解馋,过过癮。
他这一看,倒真瞧见了一样东西,毛茸茸的粗长而略弯,大小式样看著正如一件阳物,那却是悬掛在屋簷下的一隻大鹿茸。
那鹿茸自然也是要给穀云起治病用的药材,但穀靖书此时神魂颠倒,只要一根阳具来填满自己后穴,一时哪考虑得到那麼多,离得又不远,他神差鬼使地握著襠部那物便弓身两步跨过去,一把将之摘了下来,握在手裡再一看,但见顏色棕红,茸毛细密,紧贴著外皮,捏在手裡不硬不软不凉不冷,那根子底下还起著几道男人阴茎勃起时凸起的青筋似的棱筋,并著许多小疙瘩,当真是绝妙无比的一件天然淫具。
穀靖书喜不自胜,更想不起这东西乃是珍贵的药材了,宝贝地捧著逃也似的回到石凳旁,自己撩起衣衫后摆褪下裤子,将那足有肘长的鹿茸在口裡随意用唾沫润了润,等不及地便抵到后头用力往裡一捅。霎时间便如春花齐放,沸泉奔涌,那鹿茸顶上生著密密的细茸,猛然插进去时,肉壁被那细茸搔动,又是痒又是爽,将个穀靖书喜得连打了几个哆嗦,眼泪都要飆出来了。
他喉间哼哼不已,闭上眼弯腰撅臀,一手往外掰著屁股,另一手便握紧那鹿茸深深浅浅地往裡插去。那鹿茸生得也著实妙绝,硬中带软,既能顺利地肏进他那紧致的小穴,又不似玉银器物般冰冷无情,却随著他穴口砸吮颇有弹性,叫穀靖书吃得满足无比,一时把什麼都抛在脑后了,只管捉著那东西往体内抽送。
自然,他口中含糊呻吟著所喊的名字,仍旧是“小玨”。只是这会儿有了鹿茸这等好物,他实则享受得很,口中虽喊著少年的名字,语气却是满足喜悦之情,不像之前那样渴盼了。
穀靖书就自个儿在屋外浅吟低哦地干著自己那怎麼也填不饱的小穴,因那《甘露谱》上功夫的影响,他虽没有刻意地运功修炼,却兀自自身上散发出一种极為诱人的风情,那仿佛是一种勾人情欲的气味,又或是一种惹人遐思的气息,全不须看见他那风骚浪荡的模样,只在这燠热难当的夏夜穀中,几乎所有人都给那难以平复下来的心猿意马给弄得难以入眠。
离他所在最近的南宫北翊虽在入定之中,却也没有例外。他本来心绪烦乱,早想将穀云起丢给穀靖书自己便不管不问,乐得清閒。然而没曾想穀靖书到来之后与穀云起那样一对照,竟令他心中有些割捨不下。明明一再地告诉自己,穀云起那身硬骨头没什麼滋味可言,何况他言语中的鄙薄厌弃之意又叫人无比难受,但越是回想,他竟越想念那冷眼相对,毫不可爱的穀云起,是以回山庄用过晚餐后,又忍不住回来,亲自来照顾穀云起了。
穀云起现在的身体自然是任人摆弄,然而无论怎样摆弄,他都毫无反应,别说南宫北翊本来便是性情凉薄之人,就是对他颇有情意,怕也受不了他一直死气沉沉的样子。叫穀靖书来侍奉他,竟而重又引起自己对穀云起的莫名牵掛,也是南宫北翊始料未及之事。而此时,他环抱著穀云起為他输入内力推宫活血,那空气裡不知弥漫著什麼令人不安的气息,让他入定中亦不禁心神荡漾起来,明知道怀中的穀云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病得只餘半口气吊著,那心头却止不住地冒出些淫邪念头,浑身燥热起来,搂著穀云起也不顾内息的运行,捧起那面孔便凑过嘴唇吮砸上去,津津有味地舔弄起穀云起单薄的唇瓣来。
嘴唇胶合,两人凑得如此之近,南宫北翊便察觉得到穀云起微弱的呼吸,不甚均匀,一下急一下缓,一下粗一下细地扫著他的上嘴唇,痒痒的,热热的,仿佛一场欲拒还迎的挣扎,又如泼在他心头火苗上的油脂,令他腾地一下猛烈燃烧起来,更热切地将舌头伸进那柔软的唇瓣中,抵开他咬合著的牙齿,肆意在他口腔内扫荡。
穀云起近来裡裡外外都浸泡在药水裡,口中也是一股略有些苦涩的药味。南宫北翊一面抚摸著他瘦得皮包骨头的面颊,一面舔遍了他口中的每个角落,另一隻手也已不再只是抱著他固定身子,却是钻进他鬆鬆垮垮的衣衫,在那柔软的小腹上来回摩挲著,自己的下体则已悄然隆起,抵在穀云起紧绷的臀部。


part111 玉台生莲

穀靖书干到最后,爽利得只瘫在桌面上一阵阵抽搐,那前头蓄势怒张,却是这些天练的功起了作用,并没有射出去,涨红著脸儿也抽搐几下,那储在阴囊裡的阳精仍一丝丝地化作了内息,汇入那周身迴圈不止的内力中。
他美得神魂颠倒,那硕大粗长的鹿茸已整根送入肠中,他后穴便紧咬著那东西自发地吞吐著,又将那留著的寸长的根部在石凳上杵动摇晃,端的不是如活物一般有趣?更加那鹿茸又还有些细茸在裡头搔动肉壁,却让那本就馋嘴的肉穴更為贪婪,身体明明已到高潮,却死死缠著那物不肯放开。他酡红著双颊眼神迷离地只管纵情玩乐,哪晓得竹屋裡的人在自己散发出的情欲气息影响下变成了什麼样子。
“嗯……呼……小玨……肉棒……好大……”
他喃喃自语著,仿佛少年便在身后,而穴内含著的正是少年那骄傲的胯下巨物。他便全心全意地讨好著它,满脸的渴慕与阿諛諂媚之色。那鹿茸到底又不是真的阳物,一直坚挺著绝无软化之意,那令穀靖书快感持续的时间格外悠长,长到他恍恍惚惚地简直是从生到死转了几个来回,两眼朦朦朧朧的,除却回味那深入肉穴的鹿茸带给自己的阵阵喜悦外,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夜风拂在滚烫的肌肤上,格外舒适。
手指捻动著敏感的乳头,带来闪电般的强烈刺激。
光滑的掌心顺著脊线滑过腰间,揉向一颤一颤高翘著的阴茎……
“嗯……小、小玨?”
穀靖书的两隻手还在揉捏著自己的乳头,因此胯下红通通的阴茎忽然被两隻修长有力的手握住时,他不禁惊吓了一跳,双膝一弹便要站起来,夹在腰间的那双手臂却立即用力一箍,将他固定在了原处。他这也才察觉到原来是南宫玨来了,自然也就不再反抗,只是满心地做坏事被抓个正著的心虚感,缩作一团红著脸不再动弹。
南宫玨慢条斯理地捋著他的阴茎,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偏头舔了舔他耳朵,声音略有些低哑地道:“靖书,想我吗?”
穀靖书方才用鹿茸插进屁股自瀆,本已觉那是极度的欢愉快乐,然此刻被他两臂紧紧抱著,背后靠著他结实的胸膛,那种温暖恒定的踏实感觉瞬间充斥全身,让他整个人从一团火似的热烈化作了一汪水般地柔顺驯服,便倚在少年怀裡,小声道:“想死了。”
南宫玨右手在他灼热的肉棒上反复擼动,左手却腾出来摸到他屁股后面,一下便摸著了那鹿茸根部,拿著它左右一晃,搡得穀靖书忍不住颤著声儿媚叫起来,压低嗓子只道:“小玨,不要……”
南宫玨哼了一声,手指顺著那根鹿茸往他穴裡嵌进半截指头,捉著那鹿茸往外拖出一些,又狠狠往裡插进去,道:“你哪裡想我了?白天只想著穀云起,晚上……晚上连等也不等我,便自己一个人玩得这麼开心!哼,你只要有东西插进去就够了,要我也没什麼用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鹿茸捏在手裡抽抽插插的,耳听著穀靖书气短声促的一声声呻吟喘息,又和著后穴裡汁水淋漓的噗嗤响动,一颗心早已经痒得不行,两腿间粗硕的阴茎也直抵在了穀靖书的背上。但他向来忍得,虽是如此,语气裡仍冷淡得很,把个穀靖书急得只要赌咒发誓,分辩自己实在是因想他想得太过厉害,他却始终不见,才会这般不知廉耻地自己拿东西玩弄后穴。南宫玨玩了一阵,心头的气本来有九分都是假作来故意逗弄穀靖书,再玩得爽快,那剩下的一分不忿也早烟消云散,拍著他肥嫩嫩圆鼓鼓的大白屁股要他趴到石桌上去,再自己将两条腿朝边上掰开,好将股间那诱人无比的后庭花朵主动呈献给少年。
穀靖书心裡也极愿意与他玩乐,但这会儿神志清醒,却又记得南宫北翊就在屋裡,不免扭捏推辞了几句。那少年玩性正炽,哪裡管什麼老子父亲的,见他扭捏,手臂用力一绞,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便压到石桌上,三两下将他衣裤扒个精光,露出个白生生红嫩嫩的身段儿,像是冬天的笋子,又像是剥了壳的水煮蛋,光滑柔腻,喷香可口。
南宫玨眼看著摊在自己面前的这无限风光,肆无忌惮地将两手在那肥白滑嫩的屁股和大腿上捏来抓去,并一迭连声地催促穀靖书将两腿打开,好更清晰地欣赏那臀沟裡贪婪地吸吮著鹿茸的小穴。
穀靖书迫不得已,只得照著他的吩咐,双手分别抓著两腿往两边拉开,那石桌是圆的,直径不过半米左右,他上半身趴在上面尚且不够,又把两腿勉强拉上来,那是更為困难。他近来虽开始习武,肢体毕竟不如自幼习武之人的柔软,做不出两腿并成一字大打开的动作,最后团身伏在那石桌上双腿半屈地劈叉著,活似一隻冬眠的癩蛤蟆。
好在南宫玨并不嫌弃他动作的不标準,只眯著眼儿侧头打量一番,那石桌仿佛是一隻高脚的託盘,託盘上盛放著穀靖书腴白柔嫩的肉体,仿佛盛开著一朵雪白莲花。那花心裡偏杵著一截棕红色鹿茸,随著他紧张的呼吸一时被嘬进裡头,一时往外伸出,颤巍巍的格外引人注目。南宫玨再是铁石心肠,看了几眼也禁不住咽了几口唾沫,伸手将那鹿茸往上头掰了掰,另一隻手去蘸了些他裡头流出来的透明汁液,往自己阴茎上抹了几下,随即便提枪上阵,挺著那钢枪一般的阴茎便直接往裡戳进去。
穀靖书未曾想他会如此做法,上一次含著东西被他插进来时,那东西乃是半软不软的,也不算多难。然而这一次那鹿茸本身却也是极為粗壮长硕,再加上少年阴茎,戳得穀靖书失声惊叫,那后穴难得地被只被插进了半隻龟头,便被撑得太过饱胀,不能进去。


part112 两相对照

穀靖书那臀间穴眼,也算得上是久经沙场,百战不殆的一口利器了。近来修习那《甘露谱》,对於胯下承欢,枪头吮露这类事更是如鱼得水般自在,即使南宫玨再想些新花样出来,他也是基本不会惧怕了。
然而这一回,他先贪图那鹿茸的巨大粗壮,将自己干得欲仙欲死,浑不欲将之从穴中取出,哪裡料到这竟惹得少年不满,偏生要教训他一顿似的竟要与那鹿茸一同来肏干他一回。
南宫玨向来极其“信赖”他身体的承受力,从不以為他会有受不了的时候,此时奋力挺身一插,受到阻碍,却也不以為意,两手将他屁股再往两边掰了掰,摇动阴茎再次挺入。那谷靖书趴在石桌上,姿势既彆扭,皮肉又被硌得生疼,再被少年在背后如此大力捅入,那屁眼疼痛暂且不提,前面那挺翘的阴茎却是被压得快要被桌面磨破皮了,不禁哎育几声,央求道:“小玨,把那东西取出来吧,这样不行的。”
南宫玨又哼了两声,只管用龟头顶著那根鹿茸好让他裡头松和一些,道:“你这儿那麼馋,我看只有这样才喂得饱你。”一面说,一面将龟头在他裡头画著圈儿,果真将那紧致的穴口捣得又有了些空隙,他便抖动肉枪趁虚而入,直插得底下穀靖书那身子一阵雨打梨花般的乱颤,硬咽哀鸣起来。
穀靖书从练那《甘露谱》后,对於南宫玨的乱来渐渐也有些掉以轻心,只因那《甘露谱》中功夫对於交构合欢之事实在是功效妙绝,令他将那后穴调理得愈来愈叫人销魂蚀骨,怎样的艰难姿势,怪奇手段都能顺利做出,身体感觉到的也只有无比的快活。然以往再怎样胡来,与他交合的也只有南宫玨一个。少年有时用些淫具与他玩乐,却是存著要好好观赏他那处风光的心思,偶有就著那插入他身体的东西进入,那些东西也必是些小巧物什,并不妨事。今天这鹿茸这般粗壮长硕,再加上少年那杆巨物,真叫穀靖书好一番消受,被插得后穴胀涩不堪,恰似喉头噎住般难过。更可怕的是儘管受此折磨,他却也不敢扭臀挣扎,只因那屁眼裡被塞得太满,他只觉稍一动弹便会被撑得穴口龟裂,又不免会惹少年生气,只得饮泣吞声兀自撅著屁股任少年抽插。
南宫玨见他浑身肌肉轻轻颤抖,那屁股却端挺不动,心下有些满意,便也不故意捉弄他了,伸手抓著那鹿茸亦将之摇动抽拔起来。他虽没怎麼做过与这样粗大物什一道进入穀靖书体内的事,但无师自通地便掌握著了那些规律,将那鹿茸拔出一些,他自身便大力捅入;将鹿茸插进去时,他自己便略微后退。这般一进一退,两相配合,磨得须臾,竟两者都深入地干进了穀靖书那淫汁涌溢的肠道深处,汁水咕揪作响,那肉壁可被撑得著实饱满,他阴茎摩擦著那柔嫩的肉壁,感觉到穀靖书裡头的紧张与弹性,倏然从心裡头升起一股浓浓的幸福感来。他就著那深入内壁的姿势俯身紧紧抱住穀靖书,脸蛋儿贴著穀靖书汗津津的后颈蹭来蹭去,声音总算不再那麼冷淡低沉,却是有些软乎乎地撒娇地道:“靖书,怎麼你今天一动不动?”
穀靖书“唔嗯”了几声,喘息道:“我、我一动,那儿便要被你撑得坏了……”
“没有坏,不会坏。”
“呜……小……玨,我……被你填得太饱,动不了。”
“你不动,那我也不动了。我们就这麼连在一起,一晚上都不动好了。”
穀靖书浑身一个激灵,失声道:“老爷还在房裡!”
他这般惊慌,南宫玨却满不在乎地只管在他耳垂上啃啃咬咬,含含糊糊地道:“父亲在房裡,那又有什麼关系?”
谷靖书记不起从自己沉迷於鹿茸带来的快感时到现在过了多长时间,顿时急得汗如浆出,道:“我、我若是再被他看见和你这样,却拿什麼面目再来见他?”
他被南宫北翊看到不堪的样子已有好几次,但他所知道的两次好歹都还只是他自己一人的淫荡行径,并没有在和南宫玨交合时被撞见。此刻两人幕天席地的竟就在屋外干起勾当,倘叫南宫北翊出来见著,恐怕是再也忍不住心头怒火了。
南宫玨两隻手穿过他腋下,环抱著他胸膛猛一下将他从石桌上抬起来,竟就以下体顶著他屁眼的姿势抱著他转身往竹屋走去,道:“你想知道,那就让他看一眼好了。”
穀靖书吓得魂飞魄散,连声道:“小玨,不要!放我下来!”一面在他怀裡拼命扭动,屁眼也终於不顾一切地吞吐收放,想要从他的掌控中逃离开去,绝不要被他以这副姿势抱到南宫北翊面前去丢人现眼。南宫玨被他后穴砸吮了这几下,顿时也有些脚软,鼻中轻哼两声,一张脸烧得通红,但双手却并不放鬆力道,跨过两步便走到竹屋门前,“吱呀”一声推开了房门。
穀靖书惨叫一声:“小玨!”整个人在他臂弯中一瘫,害怕得眼泪扑簌簌地就掉了下来。
屋裡蜡烛的光亮立即投到他们两人身上,穀靖书浑身赤裸,雪白丰腴的肉体上偏点缀著醉人的几点殷红,后穴裡又插著两件粗壮物什,在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南宫玨抱著他站在门口,诧异地看了看床上盘坐著的南宫北翊与穀云起,挺腰耸臀地以阴茎戳了戳瘫软无力的穀靖书,道:
“靖书,你看,父亲也在干这事呢,大家都一样的,有什麼好害怕的?”
穀靖书浑浑噩噩中听见这一句,与其说是松一口气,不如说那一口气顿时又给提到了喉头,一惊抬头失声又道:“什麼!”
那床上南宫北翊如南宫玨搂著他一般地搂著穀云起,嘴唇胶合在穀云起的唇上,一双手将穀云起衣衫剥得半褪至臀部,在那瘦骨嶙峋的脊背胸腹上极其老练地揉弄著,竟是一时还未发现他们进来。


part113 同室操戈

穀靖书当然不知道南宫北翊其实是受自己身上散出的催情作用,才会如此淫心大起。他本来十分担心穀云起的身体,瞧见穀云起浑身皮包骨头的模样,已是格外担心一不当心便将他弄得不好了。南宫北翊却似乎全没考虑这些问题,竟以一双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在穀云起乳头、肚脐甚至下腹至胯间处大力揉捏,整个人兴奋得很。倘若真叫他对穀云起做了那等亏耗精血之事,穀云起还能活下来才是怪了,因此谷靖书一时竟顾不得自己的不堪,挣扎著道:“南宫老爷!”
南宫北翊正是情欲勃发之际,他性情在旁人看来颇有些古怪,比如亡妻而不续弦,比如从不曾有过寻花问柳之事,看来无比正直,那却只是表面而已。他不续弦,不与流鶯寻欢,不过是因他心中只念著一个人,便不再屑於与别的人缠绵纠葛罢了。若说到有谁还能暂且替代少彦在他枕席间的位置,这麼多年来也只有穀云起勉强可算。此时被那莫名的情欲激荡内心,二十多年压抑的性欲一同涌上心头,如何还控制得住不发作出来,是以穀云起那麼副凄惨的样子,他也禁不住调弄起来,虽听见南宫玨走进来,又听见穀靖书的惊呼喊叫,却不予理会,只管将手伸到穀云起腿间,抓住那没有反应的物体再次碾压起来。
不算初次见到谷靖书时的情景,南宫玨其实也是头一次瞧见别人做那档子事。虽则那人是他父亲,被玩弄的穀云起又与穀靖书很像,他却没有丝毫避讳之意,将穀靖书抱到竹椅上,仍让他趴著自己挺身压下,又将椅子掉转方向,竟直冲著南宫北翊与穀云起那边,边看著父亲行事,边一进一出地戳刺著穀靖书那绵软紧致的小穴,满眼的新奇与有趣之意。
穀靖书那还在為穀云起担心著,不料南宫玨丝毫不受影响,紧接著便又紧贴著他身躯肏干起来。他怎麼忍得住后穴裡那酥痒入骨、酸麻砭髓的极乐快感,一递一声地便低压著嗓子呻吟起来。那脸蛋泛红,眼睛盈水,一张嘴又要吟哦,又要叫南宫北翊放过穀云起,如何忙得过来,於是喉咙裡哼出的声音全都变了调子,竟是用著淫浪无比、妖媚绝伦的语调,断断续续地劝阻道:“南宫……嗯……老爷……不要……啊……谷前辈……身子……呜嗯……太弱……做不得这事……”
他為著要南宫北翊听见,声音自然拔高了些,南宫玨却根本没有体谅他的心思,只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在他体内进出捣动,弄得他一番话说出来,比起那劝阻之意,倒是淫荡之意更多一些。
南宫北翊手正热乎乎地捂在穀云起阴茎上,当然听得见穀靖书的话。那话落进他耳中反像个充满嘲讽意味的笑话,他本来对穀靖书不怎麼喜欢,这下心情就更糟了,索性冷笑著将另一隻手顺著穀云起脊线滑下去,直滑入那深深的臀缝中,摸著那自己从未真正尝过滋味的小小穴口,偏头看向他们,道:“他做不得,偏你做得?”
穀靖书正被南宫玨与那鹿茸捣弄得魂醉神迷,整个身子莲瓣儿一般地白裡蕴著粉红,汗珠儿颗颗晶莹,恰似雨露倾下,滋润得他愈发艳丽可人。更加上喘息连连,浪吟声声,眼波流转下真是艳光四射,令人心头怦然。那南宫北翊一看之下亦不禁一呆,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整个阴茎肿胀欲裂,恨不得这便插入那温暖紧致的所在,尽情抽弄一番,才消得尽那心头身上的馋意。
谷靖书本来拼著被他瞧见这不堪的样子也要救得穀云起的性命,哪知自己模样竟是催情剂一般的诱人,非但没有令南宫北翊打消了褻玩穀云起的念头,反惹得他欲火更盛,那手指先还只是摸著,这时却已忍不住戳进半截指头,喘息声亦粗重起来。
穀云起一直没有什麼反应,被他插入后穴时却身子一颤,模糊地呻吟了一声。南宫北翊若是还清醒著,自会想到这是他对於之前被强姦仍心有餘悸的害怕的反应,但他此刻被情欲冲昏了头脑,根本无法正常思考,反而兴奋得连连亲吻著他的耳廓,喃喃地道:“云起,云起,你喜欢和我这样是不是?我与你成了好事,你便会醒过来,好好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一面说,一面用手托起穀云起的臀部将之放到自己早已剑拔弩张的阴茎上,颇為猴急地隔著衫裤便顶了起来。
穀云起明显蹙起了眉头,神色更是痛苦,那南宫北翊却不曾注意,紧贴著他柔软的臀肉磨蹭不已,枪头坚硬,淫水流出,只寻著机会便要一举进攻。
那边南宫玨是全然不管父亲在场,甚至是将父亲与谷云起的调情拿来佐餐地,奋力挺动腰身在穀靖书被两根物什撑得难以翕动的淫肠内大肆捣弄,务要将穀靖书干得应接不暇,更没空再去注意穀云起的事。那穀靖书还在挣扎,时而强忍著呻吟叫一声:“谷前辈!”“南宫老爷!”却著实是吐不出完整的句子。他已被搞得两眼发花,看不清床上两人的举动,只得低声央求南宫玨放轻些儿。南宫玨何曾是个听话的主儿,只道:“这双头龙也是《甘露谱》上记著的好招数,靖书好好练功,自然就不怕我力气太大了。”
穀靖书哪有心思去想那心法秘诀,只觉穴裡少年那物一下比一下生猛地杵进深处,带动那鹿茸晃动,细茸不时搔刮著内壁,爽得他一阵又一阵的浑身起鸡皮疙瘩,可心裡却因穀云起的事始终无法真正快活起来,便含泪道:“小玨……你让……老爷不要……嗯……谷前辈……会死的……”
“他本来就要死,死在快活裡不是更好?”
“小玨!”
穀靖书当真哭出了声,南宫玨不由有些迟疑,动作缓了一缓,身子前倾,搂住他赤裸的胸膛都囔道:“你什麼时候為我哭过。”他说到底也只是小孩子心性,不喜欢穀靖书多将注意力投放到别人身上,独佔欲这般强,却也真亏他当初看得下穀靖书在狼星魁胯下承欢,又说得出“拗不过便拗不过,只要你活著便好”的话。见到穀靖书真是伤心了,虽然都都囔囔,却也还是一把将他抱起来,竟径直走向床边去。


part114 火上浇油

他这一突然举动,别说穀靖书,就是南宫北翊也被惊了一下,抬头一望,偏巧落入眼中的又是穀靖书那点缀著两点樱红,昂扬著一根通红孽物的身躯。那雪白屁股被南宫玨紧紧贴著,分明走动间还在往上顶送,更可见到那书生股间淫水滋生,顺著大腿内侧直淌到膝弯去。
这样火热的景象却叫南宫北翊怎生耐得,那双目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地狠剜著穀靖书袒露无遗的肉体,抓在穀云起胸膛上的手情不自禁地加大力度拧捏了几把,尚觉不够。
穀靖书察觉南宫玨的意图,便不由惊慌失措扭腰摆臀试图从南宫玨手中逃离,连声低嚷道:“小玨,放我下来!”但他身子重量一半压在南宫玨臂上,一半却是在那插进他身体的阴茎上,他虽然挣扎,到底怕弄伤了南宫玨,动作也不敢太大,还未有任何成效,南宫玨已经往那边走出了好几步。他慌乱中又触到南宫北翊那炽热淫邪的目光,更是恐惧不已,使尽了浑身解数,将那后穴大力吞吐,想将少年排出体外去。
南宫玨受他这几下结结实实的绞缠研磨,怎样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只是他却并不乱了手脚,下腹才涌起一股兴奋得要泄出的衝动,他便及时提一口真气,忽然身子一弓,足尖点地,纵身一跃跳到床上,也不避父亲眼目,就著那姿势将穀靖书往床铺上一压,赤溜一声拔出半截肉棒,穀靖书那高耸的臀部与正自淫乱收放的后穴顿时被暴露在这南宫父子的视野裡,少年赤红的壮硕阴茎与那疙疙瘩瘩的棕红色鹿茸并插在裡头,旖旎风光如何说得尽!
南宫北翊以前也看过他们两人交欢,只是那时靠得不近,所见不过只是二人不知廉耻的淫乱姿势,已惹得他春心大动。今日偏生被少年将这天生尤物的书生送到眼皮底下,又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地只在那小穴裡戳来刺去,叫南宫北翊看得鼻血也要流下,血管裡流著的仿佛不是血液,却是一股股灼烫的火苗,烫得他浑身燥热,只想翻身跨到穀云起身上,如南宫玨对穀靖书那般尽情在那幽邃穴眼中大抽大弄,释放欲望。
穀靖书呆若木鸡。他原想在南宫玨走到床边之前从少年怀中挣扎出来,哪知少年竟会独出心裁地施展轻功,暂态落到了床上。这时间比他预估的要快了太多,他直至被压在床上就在南宫北翊眼皮子底下给少年快速地抽插了两三下,才浑身颤抖地反应过来,“啊”地惊叫一声,羞愧得再也抬不起头,将脸孔埋在被子裡直想将自己捂死算了。
南宫玨却不放过他,一面深深浅浅地在他肉穴裡翻耕著,一面拍打著他肥厚多肉的屁股,道:“靖书,你不是有话要跟父亲说?”
他这样的悠游自在,尽情享受那书生甜美的肉体,南宫北翊那边被惹得满腔欲火,到底还模糊记得穀云起身体虚弱,是以虽极尽亲狎褻玩之能,那粗长肉棒也紧贴著谷云起已然裸露的臀部沟壑上下摩擦,却只是以中指在那紧窄乾涩的小穴中抽动,并没有蛮横地直闯进去。
穀靖书臊得只觉脸皮都似乎被奔涌的灼烫血液烧穿了,被南宫北翊看著自己受少年操弄的事实已无法改变,他实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形下,那劝阻南宫北翊不要玩弄穀云起的话还怎麼说得出来。就算说出来,又有什麼说服力!
南宫玨又道:“你不说,我帮你说了,好不好?”
这少年真是难得如此体贴,穀靖书埋首枕被间,忙不迭地点头不已,这动作带动上半身前后移动,屁股裡一出一进看得格外分明。南宫玨便向南宫北翊道:“父亲,靖书怕你将穀云起弄死了,所以请你不要干他。”
南宫北翊忍得辛苦,听著怒瞪穀靖书一眼,哑声道:“干不得他,要我干你便成!”
他这话实在大失体统。然而两父子搂著两名男子同床而卧,直是全然摈弃了天理伦常,在此淫乱景象中道出这种话,似乎荒谬,却又像是事所必然。
穀靖书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硬著脖颈只是摇头,口中连嚷道:“小玨,小玨!”
南宫玨做事出人意料,穀靖书与其说是怕南宫北翊的淫语,不如说是怕南宫玨竟而一样的毫不在意,真将自己送给南宫北翊褻玩。他害怕得紧紧啜住少年阴茎,双眼裡泪水流下,又是痛苦,又是不安,还有為著自己无法──或者说不肯為穀云起牺牲自己身体的“自私”產生的愧疚,泣不成声。
南宫玨双手牢牢地握著他的腰肢,本来一挺一退的阴茎此时停下动作,双眼直直地看向南宫北翊,面容泛著情欲的红晕,神情却分外的冷冽。
竹屋内一时只有穀靖书恐惧得啜泣并抽噎地叫著南宫玨,南宫北翊压抑著情欲的粗重喘息声,和他挺著阴茎在穀云起臀缝中反复摩擦的声音,虽非淫声浪语,那声息仍叫人不觉面红耳赤。
南宫玨停顿了一下,道:“不准碰靖书。”
南宫北翊对谷靖书其实真是不感兴趣,方才那话也不过是反讽之意,听得南宫玨当真,他又因著迟迟没曾进入正题,对少年能尽情鞭挞穀靖书的事烦厌之极,冷笑一声,道:“左右不过给人肏屁股的,还要学女人三贞九烈不成?”说著终於忍不住将穀云起也往床板上一压,腾出一隻手来令他摆出屁股高耸的姿势,晃著那足有鸡蛋大的坚硬龟头便挺身刺向穀云起的臀部。
穀靖书被他这句话刺得浑身发冷。他当然不是三贞九烈,那屁股也不是没被别人碰过,此时忽被南宫北翊如此说,却不知少年要作何反应。他这样担心忧虑之时,背上一重,被压上了穀云起的半截身子。那穀云起这些天只以药汤吊命,胸膛上肋骨都能一根根地硌得穀靖书皮肉发疼。穀靖书被他一压,才忙乱地转头瞅了一眼,瞧见的正是南宫北翊一根大屌捣向穀云起屁股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失声呼道:
“谷前辈!”


part115 魂魄归来

南宫北翊双目赤红,阴茎怒张,利剑一般地直往穀云起那隐秘紧缩的穴眼裡戳去,其势已是志在必得,穀靖书那一声又能起得什麼作用?
未料这一回却是少年倏然出手,驀地一把掰著穀云起肩膀,将他猛从穀靖书背上推起来,重新把他推回南宫北翊怀中。如此大幅度移动之下,南宫北翊先对準的部位自然失了準头,那灼烫的阴茎恰恰插入穀云起一双大腿中间,自那微微凹陷的大腿缝隙中穿过,虽不如后穴般紧密有力,触著处却也柔软而富有弹性,颇為舒适。
南宫玨自然不是要帮穀云起,他不过是不满穀靖书被穀云起压著而已。但这行為动机虽有误差,结果却让穀靖书对他感激涕零,讨好地扭动几下腰臀,又忍著羞耻颤声对南宫北翊道:“老爷,谷前辈身子虚弱,当真受不得的。求您开恩,放过他另去找人泻火……”
南宫北翊一击不成,下体被穀云起大腿夹著一阵磨蹭,倒是略消了消火,头脑也总算清醒了些。听见穀靖书这样央求,他当然知晓那是实话,只是儿子今晚这一些举动著实大违常理,不但竟公然在自己面前展示同那书生淫乱交构的姿态,还胆敢出手阻了自己的好事,他就是晓得穀云起真被自己操弄便要没命,也实在忿怒不过南宫玨的悖逆伦常、违抗父命的举止,遂怒声喝道:“滚出去!”
他没有入了穀云起的后穴,却乾脆双手紧握著那双肌肉紧实的大腿,令它们并得紧紧的,阴茎在其中一进一出,颇有一些趣味。那穀云起双膝半跪地歪倒在他怀中,呼吸紊乱,双眉深蹙,焦灼不安,仿佛被噩梦纠缠著一般出了一身的冷汗,那眼皮跳得厉害,却就是挣不醒来,痛苦得很。
穀靖书被南宫北翊那一声吼得浑身一抖,缩成一团动也不敢乱动。南宫玨却理也不理,兀自在穀靖书后穴中抽插得噗嗤作响。这样目中无人的态度更令南宫北翊怒火高涨,只觉少年仿佛向著不能入港的自己示威一般,儘管这种感觉极為荒谬,他却著实愤恨得很。偏在干这种事时争吵动手都不适宜,他也捨不得离了那正紓解著自己欲望的瘦削躯体去教训不听话的少年,索性心一横,就著那从背后环抱的姿势,一隻手托起穀云起半边屁股,又将枪尖般坚硬的龟头强横地向上去顶那远没有穀靖书知情识趣的小穴。
穀云起腰腹不禁一挺,受到如此明显的强姦的威胁,显然激起他昏迷前铭刻在胸中那痛苦绝望的可怕阴影。南宫北翊儘管没有一贯而入,而是试探著抽插,但他龟头才些微顶入,穀云起喉咙裡便发出嘶哑的一声惨叫,鉤上的鱼儿般拼命将腰臀上提扭动,想要逃出他的掌握。然而他水米不进了这麼久,每日的药汤让他活著也仅是苟延残喘,却哪来的力气做出如此激烈的反抗。因此他儘管是狂乱地动弹著,神色凄厉地摇头喊嚷著什麼,腰身却还是牢牢地掌握在南宫北翊掌中,那屁股更是根本离不了他阴茎分毫。
南宫北翊被他这样一挣扎,虽是虚弱无力,却也没得精神去管南宫玨与穀靖书了,只将穀云起紧抱在怀中,一面不放鬆地轻顶著那倔强而不肯妥协的穴口,一面哑声安抚道:“云起,是我,别怕。不会有别的人再来碰你,你乖一些,好好和我行了这事,此后我们便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他语声不可谓不温柔,话语也不可谓不动听,穀云起却并不领情,虽挣了两下便彻底没了力气,但口中叫嚷著的依然是“不要”,面色惨白得可怕,双目茫然地张了张,却仿佛什麼也没看见,只有两行泪水顺著面颊流下,浑身肌肤变得冰凉。
那边南宫玨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却也被他们这边陡起的变故吓了一跳,偏头看过来时,儘管对谷云起全无一点关切同情之心,也还是拧起了眉头,大约是觉著那副模样实在称不上赏心悦目,反是有些败坏兴致。穀靖书更是被吓得呆了,极想伸手抚摸安慰一下他,却又怕惹得南宫北翊不满,只得轻叫两声:“谷前辈!”自己也不由硬咽了。
南宫北翊怀中搂著个冷汗涔涔的滑腻躯体,又是雪冰般冷,端的是不可爱之极。他若是脾气发作,这样无趣的穀云起便绝不想碰。但他将穀云起面孔捧到面前,看见那眼眸微睁,有的倒是一阵惊喜,一时也顾不得那满面的汗水泪水,凑上嘴唇便连连亲吻,热切地低声呢喃道:“云起,你醒了麼?醒了就好,那两个人已经被我赶走,不会再来伤害你。你要是不放心,我便杀了他们,除了我,不叫其他人再敢碰你。”
穀云起的记忆显然完全停留在那日被两名僕人同时进入蹂躪的情形上,双眼裡空空洞洞的,也不知有没有听见南宫北翊的话,只道:“不要!不要!”
南宫北翊见他醒来,已是欢喜得很,那欲望倒消了许多,也不再急著进入他身体,柔声又哄道:“不要就不要。云起,你虚弱得很,想不想吃些东西?”
穀云起呆滞了好一阵,那目光才略微转动,落在南宫北翊面上,傻看了许久,才道:“南宫。”
这一声只是认出人来,确认一下而已,并没有任何情绪在内。南宫北翊心头却猛地一跳,抚著他的脸自己贴上面颊,欣喜而温和地道:“是我。”
穀云起短促地笑了一声,又道:“南宫……南宫……”眼睛却不再看著他,转过目光,投注到正蹙眉瞧著他的南宫玨身上。
他的视野仿佛变得十分狭窄,瞧著一个人时便注意不到其他人,仍是瞧了南宫玨好一阵,才怔怔地道:“少彦?”
南宫北翊眉峰一蹙,拥著他贴近他耳畔,道:“他不是少彦,少彦早已死了。”顿了一顿,又道,“何况他哪裡像少彦了?”
穀云起对他的话置若罔闻,道:“少彦,南宫喜欢你,你知道麼?”
南宫北翊心中驀然一痛,还未有什麼反应,穀云起已又笑了起来,道:“你当然知道,只是我不知道,只有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我如果……”他连说了两个“如果知道”,却说不下去,那瘦骨嶙峋的胸膛猛烈起伏,霎时间仿佛要擂得胸腔碎裂般地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他的身体却偏生没有支撑这咳嗽的力量,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鼻腔裡呛出一些血沫,溅得腮帮面颊星星点点,染红了一片。


part116 子息不孝

南宫北翊没料到他会突然又咳出血来,心下不由一凛,忙强将他面孔掰过来,不叫他看见南宫玨,道:“别胡思乱想,那些事已过去那麼久……”他说到此处,顿了一顿,心中也满是悵惘痛楚,然而那份痛楚比起穀云起的,竟要逊色不少。他收拾心情,继续劝道:“你一直记恨在心,何苦来的?”
这番话依然不知传进穀云起耳裡没有,他又闭上眼睛,仿佛力气用尽了,萎靡不振的,整个人都瘫软在南宫北翊怀裡。南宫北翊心裡著实也有点慌乱,唯恐方才那一阵刺激让他身体再也撑不下去,便含怒向南宫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出去,一面小心地帮他擦拭著面颊上的血点,声音亦是少有的柔和,道:“云起,有哪裡不舒服麼?”
穀云起不作声,他身子半赤裸著,那双腿间还夹著南宫北翊的阴茎,却也不知他自己感觉到没有。南宫北翊这话问出就觉著有些不妥,就是以他这旁观者看来,谷云起浑身上下只怕没有哪裡是舒服的。然而穀云起动也不动,既不是昏厥过去,也不是故意不理他,看来虽是醒来,那神志却是浑浑噩噩,不甚清明。
南宫玨那边听见穀云起对自己说的话,眉头早皱得紧紧的,紧抱著穀靖书不放手,那下身却也没再动作了,此时接到南宫北翊的眼神,驀然开口道:“少彦是谁?”
南宫北翊哪有心情来理他,只道:“问那麼多做什麼,出去玩你的便是。”
南宫玨目光再转向穀云起,道:“他要死了。”
南宫北翊本就担心,再被他这样一再提醒,更為烦闷,喝道:“胡说八道,还不听话,要我将你赶回家去麼!”
南宫玨却只将穀靖书紧紧搂著,贴著他耳朵遇遇地道:“靖书,你怎麼想的?”
穀靖书刚才虽被他抱著,却深慑於南宫北翊的威压,除却小声啜泣硬咽,并不敢发出什麼言语。南宫玨这样问他,显然却是鼓励他大胆开口。他对南宫北翊再怎样畏惧,但有南宫玨的这番话语,心裡安定不少,泪汪汪地看向他,訥訥地道:“我……我想……”
“想什麼?”
南宫玨还压著他,那两具肉体紧密相连,少年体毛浓密的私处与穀靖书那雪白饱满的屁股贴在一起,挨挨擦擦的,明明是香艳无边的图景,少年的动作神情却无比的认真严肃,竟是在书生淫荡旖旎的风情中添上一抹格外无邪的气息。这本应是两相对立的不同神韵,却糅合得那般通融圆润,仿佛天生便该他们撮成一对儿,连在一块儿似的。
南宫北翊那心裡头又不舒服起来,这小儿子的感情上完美得像是神仙眷侣,却让他怎生好过得起来?少彦早死,穀云起又总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好像他一辈子也过不上南宫玨那样圆满的日子了一般。
穀靖书得南宫玨那篤定态度的支撑,结结巴巴地总算说出来:“我不想谷前辈死。”
南宫玨轻微地敛了敛眉峰,穀靖书意识到,穀云起的身体状况,那大夫既然治不好,小玨又能有什麼办法,自己却是太过為难於他,遂忙又慌慌张张地改口道:“小玨没办法,那也怪不得你,我只是……只是这样想……”
南宫玨淡淡道:“人都是要死的。”
穀靖书不禁黯然,忍不住又偷偷望了穀云起一眼,那委顿无力,仿若油尽灯枯的模样,实实在在是神仙亦无力回天了,只有垂下眼瞼,小声道:“是。”
“不过──”
“什麼?”
才不过稍微带长了点尾音,那穀靖书已禁不住惊喜交集地转头望著他,少年仍是一脸的肃穆,那眼神裡却少有地蕴了点别样的东西。他深深看了穀靖书一眼,又转向一脸阴沉地抱著穀云起的父亲,道:“父亲──”
南宫北翊声音极為冷淡,道:“你要做什麼?”
“我的白骨观心之法,虽然要旨是杀人,倒也可以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
少年的语气虽然平静,然话中那威胁的意味已表露无遗。南宫北翊又岂是甘受要胁之人,冷笑道:“我果然是养了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麼,却要在这时来逼迫於我?”
穀靖书不知南宫玨想做什麼,但听他说“让人恢复片刻的清醒”,自然是针对此时神智昏乱的穀云起而言。南宫玨虽未言明,但就他的亲身经歷来看,让小玨的手段加到穀云起的身上,没有害处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亦不由哀声央求道:“小玨,不要為难谷前辈。”
南宫玨默然,手掌在他头顶髮丝上摩挲著,似乎是在安慰他,只是穀靖书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安慰自己什麼,是不会為难,还是节哀顺变?少年的心思看来单纯,但总是出人意表,他实在无法确定,又只有含羞忍耻地向南宫北翊道:“老爷,您也不要谷前辈有事的,是不是?”
南宫北翊将穀云起衣衫拉起来一些,给他掩住腰胯胸腹,那欲望在这种情形下早消得无影无踪。谷靖书也没有春情勃发,将那《甘露谱》中心法的影响透出来,他当然便能克制住那种欲望,闻言冷冷地道:“你却是要我便受了这不孝子的要胁了?”
穀靖书惶恐得很,瞧瞧南宫玨,又瞧瞧南宫北翊,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麼……”
南宫玨忽然嘴儿一撅,扬起手来“啪”地击在他屁股上,道:“靖书太不用心,才不知道我要问什麼!”
穀靖书被他打得浑身一抖,又因著这清脆的一声在这般静寂紧张的空气中格外响亮而羞得满脸通红,后穴紧缩,带动裡头兀自插著的鹿茸与少年懒洋洋半软下来的阴茎一阵搅动,反刺激得他前头愈发挺直肿胀。他强咽著呻吟,赧顏地埋首进枕被中,又不敢发出声音了。
南宫玨在他臀尖上揉捏了几下,惹得那边南宫北翊怒火暴涨,才又向父亲道:“上次就听你们提起了,那个少彦,和我有什麼关系?你為什麼不肯告诉我?”


part117 战火硝烟

穀靖书将自己一颗脑袋埋在被子裡,那整个身子被南宫玨肆意猥褻的模样其实还暴露在外人眼中,不免有那掩耳盗铃之嫌。况他又不能不去注意这两父子的衝突与穀云起的情况,是以虽是羞得无顏见人,对他们说的话还是清清楚楚听在了耳裡。
南宫玨一面将他屁股当麵团儿似的揉搓,一面说出“少彦”,他顿时恍然大悟,醒过神来,记起上次从穀中回去之后,少年说浑身发冷,要他抱著自己取暖的事。那一回少年对谷云起和南宫北翊所说的话极端迷惑,也曾自语地提到了他们说到的少彦和自己的关系,难怪南宫玨要怪他不够用心。少年心中装著的事一向很少,像这样与以往不太一样的事显然记得深刻。只是谷靖书的思绪可比他要复杂多了,何况现在又是在如此羞耻不堪的境况之下,光是害臊和担心穀云起就够他忙的了,哪有精神去注意别的事?
南宫北翊面色阴鬱,端瞧了怀中奄奄一息的穀云起一阵,缓缓道:“你知道了,又想做什麼?”
南宫玨被他这一句问,惹得忽然有一些不开心,生气地用力一挺腰,自然又捅得穀靖书拼命压抑著情欲的一声哀叫,那神色才略微缓和,道:“我就是想知道。你们说的话裡听起来明明那个少彦就和我有什麼关系!既然是和我有关系,那我為什麼不该知道?”
这个理由似乎是理所当然,然而普通人家,哪有儿子穷追不捨逼问父亲的道理。南宫北翊拧著眉头,仍是不语地只在穀云起身上轻轻抚摸,间或俯面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穀云起已瘦得皮包骨头,真正是形销骨立,本来抱在怀裡都嫌硌手,但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刚才那阵衝动仿佛不只是单纯的肉欲渴望,倒像是忽然被催生出他内心的某种情愫。他的手指碰著穀云起的颧骨,又或是摸著那根根突出的肋骨,感觉到的竟不是以前那种厌烦,反是真心实意地有了些怜惜与疼爱之意。
南宫玨一再催问他少彦的事,却也将他的思绪带向了二十多年前的时光。回想起来,少彦在他心中眼中,固然是极為美貌的,而穀云起又何尝不是丰神俊朗的翩翩美青年?如今虽是大為清减,但看那雨中桃李般躯体乱颤,伏低在南宫玨身下婉转承欢的谷靖书温婉艳丽的模样,便可相见穀云起当初的清丽风姿了。而在南宫北翊眼中,比起穀靖书过於温顺柔婉的性格,显然是穀云起那柔而不媚,温润却刚强的性情更值得欣赏。
他甚至有些搞不清自己的想法了。明明一直都在恨著穀云起的倔强固执,不够柔顺。然而此时抱著这与自己僵持了近半生的男人,心中一样是他不够可爱的硬气与违逆,那恨中却竟似含了足有二十多年的爱一般,令他感觉分外的复杂。
他这回是真的為穀云起的身体忧心,况又沉浸在那矛盾的情感中,更没心情理会少年的质问。只是那少年的性情却是何等的乖戾,无论何时何地,凡有不顺心之事,便只会举剑相向,以武力打开一条通道。此时等不到回答,即使穀靖书那倍受鞭挞的小穴如何销魂蚀骨,却也消不去他心中的不快了,当下双掌在那软绵弹性的屁股上一推,抽身而出,随手将敞开的衣袍扯过来掩住下身,跟著便竖眉侧身,单手撑著床沿倾身探向父亲那边,手掌同时一翻,作势便朝穀云起抓去,口中道:“父亲!”
南宫北翊怎容他如此放肆,抬手一格,双目怒视,喝道:“大胆!”
那南宫玨当真大胆,一击未成已即刻变招,手腕再翻,托向父亲格挡的手腕下方,屈著的手指一展,竟是去截南宫北翊小臂穴道。
南宫北翊却是低估了他的忤逆程度,一时大意下猝不及防,手肘一段经脉给他指尖拂中,立时一麻,不听话地往下一沉,自然便拦不住他。他也毫不客气,另一隻手伺机而动,已一把捉著穀云起纤瘦的腰肢,倏地用力要将穀云起自他臂弯中抢夺过来。
南宫北翊手肘一麻便知不妙,搂著穀云起的右手反射性地加大力气,却还是没有南宫玨动作迅疾,那一下非但没有将穀云起夺回来,反而因与南宫玨的争夺,双方力气加诸穀云起身上,将穀云起勒得又是一阵呛血的咳嗽。南宫北翊手一软,南宫玨便一把捞著穀云起那轻飘飘得竟只像个人影儿的躯体往后一退。
南宫北翊暴怒大吼一声:“小玨!”一挣翻身下床,右手运劲自解手臂穴道,便要跟著扑过去。南宫玨却抬起右手,卡在了穀云起颈项上,一句话还未说,南宫北翊便不得不硬生生止住身形,只急得额角冒汗,道:“不得胡来!把云起还来,我告诉你便是!”
那边穀靖书当然并非全无反应。只是他的反应较诸这两人要慢上许多,少年从他身上离开,他哪料到那是要做什麼,自己慌忙不迭地一头钻进被窝,堪堪遮住了雪白屁股,手颤颤地往后摸著那小穴紧咬著的粗壮鹿茸要将它抽出来,那东西却是被他肠液裹得湿淋淋滑腻腻的极為难弄。他手上使劲,后穴用力,直把自己磨得筋酥骨软,气喘吁吁的,终於弄出了那东西,再从被子裡探出头来看时已不由傻眼,失声道:“小玨,不要!”
南宫玨歪一下头,受到两人几乎同声的阻挠,那扣著穀云起咽喉的手指便放鬆了些。只是穀靖书那一声不但引起南宫玨的注意,亦令南宫北翊那焦灼的心為之一动,脚步一错,弯腰便伸手朝浑身汗水淋漓,香滑柔腻的穀靖书抓去,欲要挟持了穀靖书来逼得南宫玨就范。
南宫玨本已有些妥协,但见南宫北翊这样行动,他是一点犹豫也没有,那指关节又是一屈一压,抵在穀云起的喉结上,顿时刺激得穀云起胸腔也要炸裂了似的一声猛咳,昏晕中竟半醒过来,无力地呻吟一声,双目微张,却连转动眼珠的力气也没有了。


part118 真相大白?

穀靖书那一声喊出来,又哪裡没意识到南宫北翊的意图。然而他此刻和南宫北翊一样关心穀云起的境况,那瞬间竟有半分刻意的要南宫北翊“围魏救赵”,挟持自己好要小玨不得轻举妄动的想法。只是南宫玨早已先下手為强,穀云起在他手裡,无论如何动作都会比南宫北翊更快。
南宫北翊被这一迫,不得不又硬生生停下手,站在那裡不敢再动,急切地喝道:“别乱来!”
穀云起在南宫玨手中软绵绵地动弹著,情形看著极為难受,南宫玨却怎会顾及他的感觉,先看了南宫北翊一眼,手指略松了松,跟著却瞪向穀靖书,冷冷道:“靖书,过来。”
穀靖书被他目光一扫,不由就心虚地抖了抖。本想著小玨应该不至於看出自己刚才那一晃而过的“坏心”,少年那冰寒的语气兜头泼下,却让他冷不丁的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偷瞄一眼少年,半句话不敢多说地只抓起被子试图将自己赤裸的躯体遮掩住,心裡想要磨蹭,却又实在不敢多耽搁时间地蹭下床,硬著头皮一步步挨向南宫玨。
南宫玨轻哼一声,恨恨地一脚轻跺在他赤著的脚背上,这才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南宫北翊身上,道:“你说了,我就将他还给你。”
穀云起仿佛听见这句话,身子又轻轻一颤,沙哑又模糊地道:“不……”双眼也是好容易才抬起来,对上的正是衣衫不整,两襟大开露出一副雄壮胸膛的南宫北翊,一时更是怕得竟往南宫玨怀中缩了缩,满眼的惶惑惊惧之色,摇头又道:“不要……”
他这两句话虽然吐词不清,又极為低沉,但南宫北翊仍听得清清楚楚,心裡又是恼恨,又是恨不能一把将穀云起搂在怀裡,要他接受了自己的爱抚哄诱,而不是这样想要躲避自己,咬牙道:“什麼不要!别不知好歹,我是要救你──”
话说到一般忽然顿住,倒不是他忽然想起应该是先向南宫玨说了少彦的事才更要紧的缘故,却是瞧见穀云起眼皮无力地盖上,又流下泪来,低声惨笑著喃喃道:“救我?救我?南宫会救我?……救回到你的手裡,再由人糟践麼?”
南宫北翊胸中一堵,实在是有些说不出话来。
谷云起曾哭著向他求救,他所给的回应却是让那两名僕人变本加厉地蹂躪他。他现在想要揣度穀云起那时的痛苦已是十分艰难,何况就算是感同身受了,也对改变穀云起心中的遗恨并无帮助。
穀云起这一回醒来,精神却比上一回好得多,竟又能继续说下去,且叹且自嘲地笑道:“没什麼,没什麼。你就将我‘救’回去也没什麼。死在现在,死在将来,又有什麼区别?”他一面说,一面控制不住地长咳起来,仿佛胸腔中一口一口鬱积的血都争先恐后地要涌出口鼻,便要咳著血直到死一般。南宫玨皱著眉头将一隻手按在他胸口,跟著逼视著南宫北翊简洁地道:“你再不说,可也不用我动手了。”
南宫北翊被穀云起那一席话刺得心头几要滴血,闭著嘴想不出怎样答他,只是暗在心中想著:我就要救回你,却不会再让人糟践你,也不会让你死。他心裡这麼想,口中却说不出来,说出来穀云起也不可能相信,因此定了定神,乾脆先理会南宫玨这边的需求,道:“少彦是我的朋友。”
“朋友?”
南宫玨绝非寻常人可比,无论听到什麼样的话,都镇定得很,没有半点放鬆警惕。南宫北翊忍不住又看了穀云起一眼,他本来比南宫玨高的,现在病成这样,身子拘僂,头颅低垂,竟是整个被南宫玨压制在怀中的,格外令人心酸可怜。
说到少彦,不知又会不会令他受到刺激。
“少彦与我乃总角之交,感情很好,也一直走得很近。”
南宫玨也瞟一眼勉强止了咳,气虚神浮的,半点声儿也发不出的穀云起,截口问道:“和我是怎麼回事?”
南宫北翊略一迟疑,还是说了出来:“你是他的孩子。”
“……啊……”
室内静了一瞬,随后却是穀靖书惊得张口轻呼一声,又急忙捂住嘴不敢说话。南宫玨反只是瞪大了眼睛,道:“我是他的孩子?”
南宫北翊点头,知道南宫玨必然还有更多问题要问,也做好準备要回答他,却听南宫玨皱著眉头道:“我是你和他生的?不对……”少年好像总算反应过来,喃喃道,“我原来不是你的孩子。”
“……”
“所以你曾经想要杀我,你杀了少彦的很多亲人……杀了……我的亲人?……”
“小玨……”
穀靖书今天一颗心实在是受够了折腾,又要為穀云起操心,又要為他们父子情谊掛怀,此刻更是担心极了少年,瞧著南宫玨怔怔的面孔,忍不住悄悄伸手捉住他的胳膊,多少给他一些安慰。
南宫玨在这件事上反应已是非常慢的了,说了好几句话,才意识到原来那少彦才是自己的父亲,又才意识到南宫北翊曾杀了自己父亲的兄弟妻子,其实就是杀了自己的伯叔母亲。他的血缘亲情意识向来淡薄,然而明白过这一点时,却还是呆在了那裡,竟是不知所措。
穀靖书惴惴不安地摩挲著他的肌肤,他也像是没有察觉,好半天才重将目光投向南宫北翊,道:“為什麼?”
南宫北翊一直都看著他,十分冷静,缓缓道:“我只是太爱他。”
“爱他?”
少年茫然地重复著,自己则往穀靖书脸上看了一眼,道:“為什麼爱他要杀了他的亲人?”
南宫北翊淡淡地道:“你真的不知道,不明白?”
南宫玨下意识地手指紧了紧,本应该是握紧拳头的动作,手指触到的穀云起的咽喉让他醒过神来,才没接著捏下去,蹙眉道:“不知道!”
南宫北翊便瞧著他,嘲讽般的话语一字字清清楚楚地传进他和穀靖书的耳裡:“这却不是跟你正在做著的事一样,你又怎麼会不明白我為何要杀了他的那些亲人?”


part119

南宫玨一怔。
他已是满心迷惘,那句话也只是不知所措之下随口问出的,是以这句话传进耳裡,他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只道:“什麼一样?”手裡不由自主地却放鬆了些力道。
穀靖书心思比他灵敏,本应比他反应得快些。然而他瑟缩在少年身后,注意力几乎只在少年和被他挟持著的穀云起身上,竟没怎麼留意,更没能将之与自己联繫起来。反而是南宫玨怀中口鼻胸膛上溅满鲜血的穀云起即刻短促而尖锐地冷笑一声,道:“你又要……使诈骗人,以為……我会上当……麼……”
他气息奄奄,语声微弱,吐出一两个字便续不上气,说得分外艰辛。然而话语中条理分明,理智却是极為清醒。
南宫北翊听著实在有些难受,无论是他说话的内容,还是他不管自己下一口气是否还能吊上来,定要来讽刺他的那股子敌意,都令他憋闷无比。然而穀云起此刻如此痛苦,他就是心中烦闷,也著实不好反击回去。倘使这屋裡没有旁人,他或许还拉得下脸来,说两句语气温和的话誆哄著他,此刻气氛这样紧张,又不知少年得知了这些资讯会有什麼反应,自然更没有好的声气,只看著南宫玨,道:“你明白了麼?”
南宫玨茫然得很,他虽还扣著穀云起的咽喉,指掌上其实没再用力。他感到手臂上穀靖书轻柔的触碰,便如抓著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甚為惶惑无助地侧头去看穀靖书,想要青年為他一解心中的迷惑。
穀靖书手挽著他的肘弯,迎上他的目光,亦是不明所以,但见穀云起喘得厉害,目光便满是担忧与痛惜地落到穀云起的身上,克制不住地几想伸手将这饱受折磨的病人接过来悉心照料一番。
许是他关切神情的触动,少年呆愣的表情只在瞧见他的模样后维持了一瞬,便倏地抽动眉梢,霍然掉转头来,瞪著南宫北翊道:“你说什麼一样?你杀少彦……杀他的亲人,和我现在做的……哪裡一样了?”
穀靖书被他猛力的动作吓了一跳,又听清了这话,忍不住惊“啊”一声,道:“小玨,你说什麼?”
南宫玨已经说得很明显,穀靖书问出这句话,便模模糊糊想起南宫北翊所说的杀了少彦是“因為我太爱他”的话,两相对照,他心裡顿时便理清了那所有的干碍纠葛。只是明白是明白,他也早对穀云起有著极為亲切的感觉,乍然听说此人可能与自己有著近於血亲的关系,脑海中轰然作响,直是有些难以置信。
南宫玨心思单纯,却绝非愚钝,明白得怕比穀靖书要早上许多时候。但穀靖书只是惊讶之下无法置信,他却是十分的抗拒那个答案,是以连问了两次,与其说是想得到答案,不如说是想要否定那种可能。但穀靖书一回过神来,泪水哗一下便奔涌而蹙,再顾不得什麼,一面硬咽,一面胆大包天地拉开南宫玨的手,将穀云起接到自己怀中,颤声道:“谷……前辈是我的亲人,為什麼……一直不告诉我?我心裡……心裡也牵掛你得很,你若是说了,我总能早点……向你尽些孝道……”
穀云起浑身无力,虽情绪激亢地反驳道:“不是!”语声却十分含糊,加上南宫玨竟未阻拦,他也只得顺从地趴在了穀靖书的怀中。那书生一时也不管被子从身上滑落,遮掩不住那春光洩露的白嫩肉体,小心翼翼地将穀云起搂著,生怕力气重了令他承受不住。
他身体本就丰润柔软,练了那《甘露谱》的功夫后,更是肌肤水嫩,富有弹性。穀云起枕著他的胸膛,触著的尽是一片细滑柔腻又微带淡淡汗味的厚实肌肉,比起南宫北翊那铁一般坚硬又蛮横霸道的身躯,或是南宫玨那冷酷无情的臂膀,滋味实在是好得太多。他本来立意要撇清与这傻乎乎的书生的关系,免得他自投罗网,让南宫北翊抓著把柄不放。但倚著青年那散发著暖意的丰腴肉体,感到的只有安心和舒适,他略挣扎了两下,终是脱不出那温柔陷阱,便低低都噥了两声,任他搂抱了。
南宫玨没有阻止,也直觉到阻止不了穀靖书的举动。
他瞠视著南宫北翊冷笑的面容,又瞅了瞅穀靖书与穀云起──书生那白嫩的身躯紧贴著穀云起,看来是完全没有空閒来理会他了。而这样的情形要让以前的而他见到,必然不由分说伸手便将二人分开。他对穀靖书过分掛念著穀云起一事耿耿於怀,只因他的心中只有穀靖书,便冀望穀靖书心中也只有他一个。
然而此时,他却再无法作此单纯念想。
穀靖书毫不犹豫地夺走谷云起时,那汹汹的气势已令少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若是这时还阻挠他,必然会惹得穀靖书怒意勃发。
他明明那麼霸道强硬,但现在想到穀靖书恼了后,可能会不理睬自己,心中竟害怕得很。
他那所向披靡的锋利剑刃,在穀靖书那裡不但变得钝了,而且在心底生出了许多优柔犹豫的东西。他原只要享受穀靖书那艳丽可口的肉体便够了,但不知不觉,他仿佛慢慢竟融进书生的心裡,不但要他的肉体,也要他炽热的爱,浓烈的情,那丰富而敏感的心。
然而这并非黑白分明,朦朧模糊的东西,他实在难以把握。他的靖书不但会爱他,也会关心别的人,操心他与别人的相处,担忧著许多在他看来完全不必要的繁杂的事情。
要学会理解这种思想,对少年来说十分艰难。
更糟糕的是,如今连他自己也陷入了这看起来就复杂纷乱的人际纠葛之中。谷靖书抱著穀云起的样子,他感觉到的便不再是先前那种幼稚的嫉妒了,因為他再怎样使著性子,这回也看得出穀靖书与穀云起儘管抱在一起,却并没有与他的那种情色淫欲气息。那两人间涌动著的不知什麼氛围,竟令他隐约萌生了些类似於“渴望”,甚或“羡慕”的细微念头。这些想法如同吮吸著他理智的毒草,在他心中不断蔓延,搅乱著他一直静如止水的心。


part120 繁乱纠葛

靖书……喜欢那个人啊……
从第一次见面就念念不忘的,但……又和与自己在一起不同。
好奇怪。
就因為他们是……亲人……吗?
少年十分茫然。“亲人”这个词对他来说,简直十分陌生。他在过去十几年裡,应该是将南宫家的人当做亲人的,儘管他并没有流露出如穀靖书这般深切的孺慕之情,但相互间的关联在那裡,便如同吃饭喝水一般自然而然,根本不用去考虑。
可是南宫北翊并不是他的父亲。
南宫家的人也不是他的亲人。
那麼,“亲人”这种东西……究竟应该是怎样的?
少彦,还有被“父亲”南宫北翊所杀的那些人,他以前连听也没听过,一点印象也没有。假如他们还在,自己难道会同穀靖书一样,从第一眼看见就非常喜欢,并忍不住要和他们亲近?
“亲情”这种东西,离他实在是有些遥远。
就算看著穀靖书与穀云起那亲近的样子,他也无法想像自己和“真正的亲人”到底该怎样相处。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更棘手的问题──南宫北翊。
少年深深地蹙起眉头,仍旧瞠视著南宫北翊。从来只会单线思维的少年此番难得也有了一种“复杂难言”的体验,他既没弄清楚自己真正的亲人有什麼意义,也搞不明白如今要怎样面对这个叫了十几年“父亲”的男人。
“……”
如果只是单纯的“叫了十几年父亲”也就罢了。
“父子”相对而立,背景声裡唯有穀靖书压抑著情绪轻声啜泣和满怀愧疚地向长辈认错赔罪的声音,以及他彻底是不管南宫家这两父子的衝突,擅自将穀云起抱回床上,帮他擦拭血渍汗水,盖上被子的动静。而南宫玨和南宫北翊却没有什麼话可说,只是看著对方。
“……靖书……”
南宫玨终於开口,清朗圆润的声音遽然有些沙哑乾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南宫北翊,道:“靖书和他……是什麼关系?”
他完全撇开了自己的事情,反去问穀靖书与穀云起的情况。南宫北翊的双眼便朝安静躺卧床上,如同一道淡烟微影的穀云起看去,精神显然因止住南宫玨对穀云起下手而比较放鬆,也没有隐瞒的意思,道:“叔侄。”
穀靖书好容易才将穀云起吐出的血都擦净了,手裡的帕子沁得通红,让他又是揪心,又怕穀云起受到波及而不敢露出太过悲戚的神情,听闻这话亦不由小声抽噎著回过头,道:“我、我父亲没有兄弟……”
南宫北翊全不将他的话当回事,淡淡地道:“因為那不是你真的父亲。”
胡说!穀靖书下意识地就要脱口而出,坚决否定。南宫北翊今日揭露出的事,仅是南宫玨并非他亲生儿子一件就足够令人心神动摇了,难道这样的话也能说上癮了,竟要将他们所有人的血缘亲族都来个彻底的翻覆麼?但他终是记得不能太过无礼,“胡说”两个字是吞下去了,仍强自坚定地反驳道:“老爷怎可这样说话,我们家虽非名门望族,祖上名声却也不能容人随意詆毁玷污!”
只是他一面说,一面便意识到自己忙乱之下只在腰间胡乱围了条汗巾而已。加上这赤身裸体的模样又令他想起自己与小玨做的那许多荒唐事,那玷污了祖上名声的他却是第一个,便不由羞愧地低下了头。只是这走错路是他自己的事,仍不能毁了先辈的名声才是。
南宫北翊缓步向床边踏去一步,南宫玨还在极度矛盾的挣扎中,但不待思想清明,身体已自行动起来,无比迅捷地一晃身挡在了穀靖书身前,露出戒备的神色来。
南宫北翊的目标自是穀云起,被南宫玨挡住去路,多少是考虑到穀云起病得太重受不得刺激,便停了下来,继续道:“谷文睿一家的情况,我前阵子便调查清楚了。他们夫妇是有个孩子,却是个女孩。他们一家人在回乡路上為强盗所杀,除了那将你送回穀家村养大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麼事。至於你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一直瞧著穀云起,瞧见穀云起虽闭了眼,睫毛却在微微的翕动;瞧见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鬆弛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他纵然已经很是同情怜惜穀云起了,但穀云起这样的反应却还是会让他感到愉悦。
虽然嘴上否认穀靖书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但他的心中,到底还是期冀著真的有著这样一个亲人吧。
穀云起与他爱恨纠葛了这许多年,似乎已不再敢轻易相信他人的友好与善意。他原是那样一个瀟然颯爽而诚挚待人的人,硬是压抑著本性以对抗南宫北翊,必然辛苦得很。假如知道穀靖书与自己当真有著血缘关系,就是以他的强韧,也会禁不住软化下来,有了生的渴望吧。
南宫北翊那末一句话迟迟未说,便似故意等著穀云起耐不住性子一般。然而穀云起虽著紧得很,最先开口的却是南宫玨。
少年似乎再也无法忍受他抛出的这明明虚无縹渺,却偏生强大到能将他与穀靖书之间紧密牢固的关系撕开的武器,率先发难了:
“没有其他人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不是麼?”
穀靖书连忙跟著点了点头,还要说话,忽然记起床上躺著的穀云起也在听著,连忙住口,又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背上。他心中实在很為难,既不愿南宫北翊所说是真的,又极想与穀云起有亲缘关系。他也是从小无父无母的,连个稍近一些的亲戚也没有,又读了那许多圣贤书,对於天伦之乐的渴慕比起南宫玨自是要强一些;却也同样是那些圣贤书的影响,他同样不愿别人竟置疑自己的先辈。虽从未与父母蒙面,却并不减父母在侧的仰慕与恭敬,怎可能因南宫北翊一句话就信了。
穀云起仍闭著眼睛,仿佛一无所觉,什麼反应也没有。那南宫北翊陡然被南宫玨出言刁难,却没有丝毫在意,目光一直投注在穀云起身上,道:“没有人知道实情,但他们知道的东西加起来,便可以推断得出──云起,你说呢?”


part121 扑朔迷离

穀云起眼皮一跳,倏然睁开双眼,令然直视南宫北翊。
他身体仍是十分疲惫,双眼也只是半睁,然而那目光落到南宫北翊身上,竟令这铁石心肠的人亦不禁心头一颤,但觉那目光实在太过通透,透彻得仿佛便能看穿他心底所有的念头──甚至包括他自己都没曾意识到的那些想法──一个个都像浸在冰泉裡,晒在阳光下一般清清楚楚地摊了开来。这种完全被看透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他一瞬间甚至產生了心虚躲闪的衝动。
但他立即定下心神,稳住表情,儘量从容地回望著穀云起。他原本就是想引起穀云起的注意,待穀云起重又理会他时,便在神情上话语裡掺上一些温和甜蜜的成分,或者多少能令穀云起那倔强的脾气稍稍改观软和些。此刻骤然间被冷冷地瞧著,他却差点连平静也不能维持。这露出来的表情究竟有没有洩露出自己内心的慌乱也不知道,更没有餘暇去考虑容色是否和悦了。
穀云起不说话,南宫北翊不想让这备受拷问的煎熬拖得太久,遂轻轻咳嗽一声,道:“云起?”
穀云起到底是很累,眼睫毛翕张了几下,又低垂下去,双眸合拢,只餘一道细细的缝隙。南宫北翊看他那般辛苦,只好接著道出自己的推断:“你之前说,你嫂子已身怀九个月身孕,早產也是有可能的。”
穀云起的手冰凉。
穀靖书小心地笼著那只手,更清晰地感到他的枯槁乾瘦,偏生南宫北翊还要这样一再地招惹他,叫他怎也不得安寧,真令穀靖书有些敢怒不敢言的忿然,只好加倍地小心呵护穀云起那微弱的生机。而穀云起终於动了动,手指轻轻翻侧,扣在了他的指缝中。
他没有力气,所以也只能堪堪做出这样细小的动作,不知是对穀靖书的关心表示感激还是安抚。
他也终於出声,喑哑地道:“没有早產。”
南宫北翊正待辩驳,穀云起竟自顾自地接著说了下去:“我為他们收敛下葬时,你也在旁。嫂子腹中的孩子并没有生下来,一尸两命,所以大哥才会难过得失了神,连那些宵小之辈也能伤了他。”
穀靖书这是头一次听他提起往事,那虽是平铺直叙的淡然语气,他所陈述的往事之惨烈却还是令穀靖书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顿时有些恐惧,穀云起说得篤定,即那个侄儿还未出生便胎死腹中,因此南宫北翊所推断的穀靖书与他是叔侄的事自然已不可能,他却兀自害怕得很。只因若是南宫北翊竟推断得正确,他成了穀云起的侄子,那背负起的血海深仇如此沉重,却叫他怎麼负担得起!
南宫北翊一怔,点头道:“没错,是我与你一道去安葬的。”
他没有多说。事实上当年天门惨遭横祸,仅凭穀云起一人,如何能从杀红了眼的大批江湖人士中安然脱身已是问题,更遑论带走那可能隐藏了重大秘密的谷氏夫妇的尸首。那都是南宫北翊為他细心谋划,多方相助,才能让他摆脱了即将缠身的祸患。南宫北翊并不表功,一来他当年帮著穀云起的目的并不单纯,只是想取得他的信任,现在提起也只会被穀云起反讽而已;二来他也清楚两人之间的仇怨绝不是这一点功劳可以抵消的。反是绝口不提,倒可能令穀云起自己想起来,并多生出些感慨。
穀云起又不再说话。但他手指轻扣著穀靖书的,意态却是亲密得多。穀靖书儘管是害怕承担他那样深重的仇恨苦痛,得他这样少的一点亲近示意,仍是感动得心潮起伏,一时便想什麼也不用管,乾脆就认了他做自己叔父,也好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為他拦下南宫北翊的种种折磨欺凌。或者更好,以后能与他住在一起,哪怕早晚伺候在侧,那也是快乐的。
南宫北翊也沉默了一会儿,忽向站在床边又开始发怔的南宫玨道:“让开些,我同云起说些话。”
南宫玨皱了皱眉头,还没说什麼,那穀靖书却立时紧张得半个身子都僵了,耸著肩膀的架势便像要母鸡护崽一样护住穀云起。南宫北翊扫了他一眼,穀靖书又不由臊得满脸通红,记起自己这点三脚猫的架势,放在南宫北翊眼裡根本是全不够看的。南宫玨脑袋裡一片混乱。他并非不够聪明,只是限於被教导过──特别是感情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太少,根本就无从分辨自己的行為举止究竟怎样才是合理;而且牵涉到穀靖书,连原来随心所欲、任意施為的做法也变得不可取。他向来很听南宫北翊的话,但此刻知道南宫北翊不但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还杀害了自己的许多真正的亲人。这个人的话还能不能再听,就算是单纯得近乎傻乎乎的他,也没法毫无芥蒂地说“是”了。
所以他没有让开。
“有什麼话,在这儿说就是了。”
少年重新端正了身姿,并意识到穀靖书对自己此举的赞许之意,他心中一阵清明,赫然不那麼彷徨了。倘若南宫北翊的话不能听,那就听穀靖书的话好了。靖书是自己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变,不是麼?
南宫北翊似笑非笑,道:“这些话你们真的要听?”
穀靖书一呆,不由犹豫地瞧向穀云起,南宫玨却毫不犹豫地开口了:“我反正总听得见,也会告诉靖书。”
这句话令得南宫北翊喉头一噎,记起他跟自己提到少彦的事,其实已经说明自己与穀云起两人单独的谈话被他听到了。他这般毫不在意地说出来,似乎却没法责怪他“偷听”。不仅是因為他是正大光明在听,而且因為要同他讲明白一个道理,实在是一件很费时间和心力的事。
南宫北翊头一次后悔自己对这个孩子教育的缺失,只是这却无法弥补。
他只有咳嗽一声,又道:“云起──”
那意思却是要穀云起开口命他二人出去。谷云起的话谷靖书必然会听,那南宫玨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part122

他这个主意打得不错,可惜谷云起根本理也不想理会,大约也是猜到他的意图,曾受过他的无数次哄骗,如今是连看一眼诱饵的兴趣也没有。
两个小辈在旁,饶是南宫北翊脸皮再厚,也没法当真当著他们的面说出些毫无仪度的话,顿了一晌,确定穀云起果真没有答话的意思,才无可奈何地端肃了面容,道:“你熟知诗书,野史逸闻也瞭若指掌,古人棺材中產子之事想必也不乏听闻。”
穀靖书身子又是一抖,直是有些想哭。他虽没有父母,但从小也受到族中长辈的关切爱护,活得可谓一帆风顺。要他去想像自己婴孩时期竟可能有过这样一番残酷的经歷,实在是无法接受。
南宫北翊却不管他接不接受,又道:“当日你对著兄嫂尸首,失魂落魄喃喃自语地定要找神医甘為霖来医治他们,那时便说过,那甘為霖与你兄长乃莫逆之交。他也许不能医得活死人,但效仿前人之事,大约还是做得到,是不是?”
穀云起虽是疲惫,神经触感其实极為敏锐,细微的动静便会扰得他不得安寧。穀靖书愈听愈是觉得恐惧,笼在他手上的手亦不由轻轻颤抖。穀云起感觉到他的害怕,竟勉强睁了下眼睛,轻声道:“靖书,你出去吧。”
穀靖书乍然听他如此亲切的语气,心头恐惧的冰凉霎时间被热血冲散,便挺了挺胸膛,道:“不,我留下来照顾你。”
谷云起毫无开心的反应,觉得烦似的皱了皱眉头,道:“你走,和小玨一起……走得远远的,不要打扰我们谈话。”
这话自是符合南宫北翊的心意的,穀靖书却不由茫然了起来,望瞭望南宫玨,见少年一双眼也正瞧著自己,那双瞳仁裡迷茫的神色比起自己还要更多。他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道:“我……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和南宫老爷呆在一起……”
谷云起冷冷道:“我们说的是天门穀氏的秘密,不是本家子弟不得闻。”
穀靖书没能反驳,却还是没有收回手,更没有起身。穀云起又道:“怎麼,你就是认了自己是那棺材裡的孩子,也非要攀我天门穀氏这门亲麼?”
他这几句话说得轻声却清晰,且语气凛然,拒绝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其不欲穀靖书继续在侧的意思更是毫无转圈餘地。谷靖书听了心头接连几震,然与其说被他那些话刺痛,倒不如说反是触动了心事,望著穀云起那清臒不堪,却又冷硬如铁的面容,几乎想放声大哭出来:
如果能与你攀上一些亲缘关系,就算让我成為那棺材中出生的孩子,我也愿意!
但他為穀云起强硬的态度所阻,加上喉头硬咽,还未说出这样大胆的话,便被南宫玨一把拉起来。少年以极其俐落的手法将他恋恋不捨的手从穀云起手上拉开,跟著将他拦腰抱起,扛到肩上,逕自转向门外走去。穀靖书硬咽两声,道:“谷前辈……谷……叔叔……”少年已以脚勾开房门,走了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将穀靖书的声音和动静完全隔绝开来。南宫北翊立时一步跨到谷云起床边坐下,接著握住他刚才被穀靖书笼著的手甚是温柔地抚摸著,瞅著他的眼神也颇有一些柔情,道:“你终究还是认了他。”
穀云起哑声道:“你的目的不外如是,如今该心满意足了。”他气虚力弱,喉咙间想必有淤血阻塞,说话时嘶嘶作响,他却没有力气咳出来,而且再咳,怕是又要牵动内腑的伤,再次吐血。南宫北翊左手抚上他憔悴的面颊,温言道:“我是看你太过压抑情绪,又听不进我的劝,才想著要他来照顾你,好让你心情也好一些的。”
穀云起的心情看来并不好,却没有多说什麼,道:“他和小玨在一起,你也应该放心得很。谷家以后再无传人,不会再有人找你寻仇。”他语声微弱,全是气息带动,一丝响亮的音也发不出来,也因此才能说得如此顺畅。南宫北翊这回却默然不语,他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考虑,穀靖书不会有孩子这件事都确然是件好事。只是要说他放心得很,那却也未必。
谷云起想必立时考虑到了那些,他接著道:“小玨什麼也不懂,听到那样的事也没有朝你动手;靖书不知道自己身世;他们对你,其实都没有妨碍。”他说得有些急促,那胸膛起伏呼吸,喉间便又呛出些血点子来。南宫北翊看著心不由一痛,急忙按住他胸膛,又掩住他的嘴,道:“别说了,先顾著你自己──无论如何,那甘為霖总还是要找著才成。”
穀云起忍不住挣扎,南宫北翊索性俯身半压在他的身上。两人衣衫不整,胸口肌肤相贴,穀云起脸颊涨得緋红,眼裡的神色又气又恨,叫南宫北翊看著,儘管触碰到的是皮包骨头的贫弱身躯,却还是心头欲火一阵炽热,更是故意在他胸膛上蹭动摩擦,道:“云起,那甘為霖医术神乎其神,既能让去世几天的孕妇生下孩子,还长得那般壮实,你这身病痛到他那裡,自然也是药到病除。你告诉我,应该怎麼去找他?嗯?”
最后一声“嗯”,却已是压抑不住浓重欲念,充满挑逗性的鼻音。穀云起胸前两粒乳头已又一次硬起来,他动弹时每每便压进他厚实的胸肌裡,有些胀痛,却也莫名地舒服。穀云起的身体经人玩弄过,儘管给他心中留下深重阴影,但身体上的愉悦却也不是没有尝到,被他摩挲得身体起了变化,心裡虽是极力抗拒,身体却產生了一种近乎毁灭前兆的抽尽精血的强烈反应。他既是虚弱难过,又是雀跃欲试;既是满心愤恨,又是一身淫气。南宫北翊俯下头啄著他的颈项锁骨,他无法反抗拒绝,忽然绝望得流下了泪水。
便在此时,屋外不远处传来一下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紧跟著就是穀靖书惊慌失措的呼喊。


part123 為情所动

“小玨,小玨!”
穀靖书被一把扛出竹屋,叫不应穀云起,只好转而叫那扛著自己的人。南宫玨却以肩膀顶著他的小腹,两手分别握著他两条腿的方式一直带他走到水潭边上。穀靖书扭头看见自己屁股高耸在他脸颊侧畔的样子,登时羞得煮过的虾子一般蜷了蜷身体,同时想到自己刚才竟就是以这样一副丑态在向穀云起示好──难怪穀云起会冷嘲热讽的了,有自己这样丢脸的后辈,于祖辈荣光实在没有任何脾益。
但穀靖书也联想到穀云起被南宫北翊抱在怀中褻玩的模样,这之中最印象深刻的自然是南宫北翊挺起那根大屌肏向穀云起屁股的画面──他忍不住又要想,谷前辈从前与南宫老爷这样干过麼?他也是……也是像自己这样,在男人的肉棒之下婉转呻吟,娇媚承欢的麼?这也实在难怪他多想,穀云起和南宫北翊相识这许多年,又是被囚禁著,光看南宫北翊方才情热时的狂乱之态,谁却能想到他还能克制禁欲?
他这顿胡思乱想罢了,才发觉自己已被南宫玨放了下来。少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抱著他,倒好像在想些什麼问题。
谷靖书满心牵掛都在竹屋那头,偏生他那甘露谱的功夫虽让他愈发敏感,但对十多米墙那头的声音却毫无办法。他想起南宫玨说的“我反正听得见”,便也拥著少年摇了摇,央求道:“小玨……”
“靖书。”
“小玨,谷前辈……我叔叔他……”
“靖书,你不要怕。”南宫玨眼珠转了转,一错不错地停在了他的脸上,然后两手从他肩上抬起来,端端地捧住了他的脸,借著淡淡的月光端详著,喃喃道,“不要怕,我不会那麼做的。”
他一面说,一面把自己脸蛋儿贴近前来,挨著穀靖书的轻轻蹭著。谷靖书原以為他叫自己不要怕穀云起会有事,哪知说到最后却是说他自己。他呆了一下,面颊被少年细嫩的肌肤触碰著,又有些鬢髮扰扰地搔著他的鼻梁,他那颗心虽在千般焦虑中,也被拨弄得一阵痒痒,语声不自觉地放缓下来,道:“不会做什麼?”
南宫玨抱著他的头颅,道:“我想了很久,為什麼父……他说我和他做的事一样。可是不一样!我不知道……穀云起是你亲人,知道的话,……”他仰起面孔,又想了一会儿,才愣愣地道,“亲人,对靖书很重要,我如果杀了他,靖书会很难过……所以我不会杀他。”
穀靖书心中不由舒了口气,忍不住怜惜地瞧著他说:“亲人对谁都重要,对你也……”他猛然记起刚才对话中提到的,南宫北翊杀了南宫玨的许多亲人的事。他原本希望南宫玨能和南宫家的这些“亲人”好好相处,然而此刻提到亲人这个话题,对少年来说却是如此残酷。南宫北翊并不是他单纯意义上的养父,同时也是他的仇人才对。少年这许多年来竟是认贼作父,实在是难為他竟还傻傻地只為穀靖书的“亲人”考虑。
念及此处,穀靖书手抚著少年刚才弄散了的,乱蓬蓬的头髮,心酸得至於潸然泪下。他不好再提南宫玨的亲人,便道:“我的亲人对小玨来说,也很重要。我们若是在一起,我的亲人也就是小玨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更不能自相残杀,知道麼?”
南宫玨皱紧眉头,思量了许久,才道:“那他……為什麼要……杀少彦的亲人?”
他想必是不知道该如何去称呼南宫北翊了,遂以一个“他”字代替。同时也并没有就改口称呼少彦為“父亲”,那个人在他心中毕竟是太过模糊,一个空洞的名字毕竟无法承担起“父亲”的形象。
这个问题穀靖书也不知道该怎麼回答。他对南宫北翊与少彦的往事全不瞭解,南宫北翊隻言片语中提到爱慕少彦,甚至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知是嫉妒还是什麼原因,竟将少彦的亲人杀戮殆尽,甚至一度想要杀害小玨──他回想著,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襟,更往少年身上蹭了蹭,哆嗦道:“小玨,别想了。叔叔还和南宫老爷在一起,他变成这样,我怕也是因為南宫老爷……你、你就当是帮我,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动静,万一有对叔叔不利的事……”
南宫玨眉峰紧锁,“嗯”了一声,道:“他说要找到甘為霖给穀云起治病。”
“真的?”
穀靖书倒是喜出望外,简直不敢相信南宫北翊竟会突然转了性,这麼好心。南宫玨还在听著,苍白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泛红,冷不丁地捉著穀靖书的嘴唇轻轻咬了一口。谷靖书正在欣喜中,却也没有留意他為何突然做出这个动作,回望过去,却见少年胸膛微微起伏,气息颇為急促,一双眼亮晶晶地直直地望著他,竟是有些压抑不住情绪的样子,道:“靖书,我喜欢你。”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遍,然而这一次说出来,穀靖书心裡却异样地一颤,还没回应,少年已又道:“你要认穀云起做叔叔,那他也是我的叔叔。你高兴的话,我们也可以和穀云起住在一起,不住南宫家了,好不好?”
这些话与以往少年的语气比起来实在是大為迥异,而穀靖书竟有些不知所以的慌乱,──大约是少年从未有过的恳切语气,大约是少年这出乎意料的反应。他目光逃跑似的在少年映著幽寂月光的面容上扫过,又仓皇地回到那仿佛含著两段脉脉波光的双眼上,一瞬间简直要窒息过去!
他无法说明落入自己眼中的少年的眼神有多深的温柔情意,他只觉得那──不同於以往那贪求的欲望之色,亦不同於饜足的满意之色,抚摸他温驯艳丽身躯时的欣赏之色,那眼神消了一向的强人所难,咄咄逼人,竟柔和得如同一束春日的阳光,又潺湲如永不枯竭的清泉,捐捐汩汩地将那情感都送进他的心底。他说不出话,只有抓紧少年的身体,因為瞧得太痴而双眼酸涩,却又捨不得眨一下眼睛来浪费这宝贵泉流的一点一滴。
“靖书,我因為喜欢你,好像也可以喜欢上别的人……至少,至少不会再将他们全当做尸体……”南宫玨眨了眨眼睛,他眼裡的情感并没有一点减少,那颗心便是永恒的源头,那也让穀靖书总算可以将它当做真实的了,他高兴得连连点头,只道:“小玨,小玨,你终於明白了这些道理,懂得了怎样处世……”
他将少年紧紧拥在怀中,南宫玨毫不反抗,展现出的也是几乎从未有过的温顺态度。那抱在怀中,也才让穀靖书更真切地感到他还是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孩子,自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更不应只是每日价做些淫邪之事,却是要教会他正常的生活,让日子走上正轨才是。
这条路也许很漫长,但小玨已开始懂事,以往的固执也会消去许多吧。
穀靖书亲热地在他耳鬢后颈亲吻著,南宫玨被他这样毫无情色意味的吻竟亲得浑身发软。穀靖书终是想到屋裡的穀云起,温存了片刻便将少年微微推开一些,正待正色说上两句,少年却双膝一软,毫无预兆地向后仰倒过去。而以他向来敏捷俐落的身手,此刻却没有反应过来,竟真是推金山倒玉柱地就委顿跌倒地上。穀靖书虽急忙抓紧他肩膀,仓促间却哪裡抓得住,只得跟著倒下去的少年一同蹲下去,口中急切地嚷道:“小玨,你怎麼了?”


part124 肆意姦淫

那南宫北翊正尽情享受著逗弄穀云起身体的乐趣,他虽还从未真正尝过穀云起的滋味,但上次那两名僕人干得那般兴起,亦不难想像这清瘦病弱的故友那处是如何的美妙销魂。何况他更有自信,经他手的调弄,穀云起再不识情趣,怕也熬不住那淫欲煎骨熬髓的滋味。那屋外穀靖书和南宫玨发生什麼事,他本是全然抛之脑后,一心只想让底下那还待要抗拒自己的穀云起欲火焚身,哭著来向自己求饶。然而穀云起身体不争气,头脑却清醒得很,听见穀靖书那般呼喊,已咬牙道:“南宫北翊!”
“嗯,云起,你生气时喊我的声音真可爱。”南宫北翊故意在他腋下轻搔了两下,又俯下头去,含著他一边乳头极尽挑逗之能地以舌尖舔弄碾压。他也不是不知道穀云起身体是如何的脆弱不堪,然而穀云起坚执顽固、不肯妥协的态度,却又最能挑起他的好胜之心,他便要将他弄得受不了了,改口退步,才打算作罢。所以他不但玩弄著穀云起的乳头,下身也再次顶进穀云起的两腿之间,竟大有攻城掠地之意。
穀云起气得脸色煞白,却没有一丝力气。他一旦想到后穴被进入的可怕经歷,便害怕得几要发抖,然而恐惧之中却也冷静下来。他从被迫醒来后,精神便既衰弱又极易受干扰,肌肤的敏感度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所有的这一切都在飞快地消耗著他的精力,南宫北翊的每一下碰触,都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正被熊熊燃烧的欲火一丝丝地熬干。假如南宫北翊想佔有他──哈,这可笑的事端──他在那抵在臀间梭巡欲入的壮硕龟头进去的那一刹那,便会毫无疑问地被顶碎成几块,彻底离开这可鄙的世界了。
死的方式再可笑,却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者唯一的解脱方式,不是麼?
靖书,小玨,他们怎麼样,他也根本无暇顾及,不是麼?
穀云起闭著嘴唇不再说话,他在南宫北翊的抚弄下不由自主地颤抖,等著那最末的一刀降临。
南宫北翊到底发现他面上那不祥的等死的气息,他已将勃起的阴茎堪堪在穀云起的臀缝中抽插了好几次,三过门而未入,终於停下来,双手扶著穀云起双肩将他小心搂抱起来,轻声低哄道:“云起,找到甘為霖治好了你,我们便能日日交欢,夜夜同眠。你也想的,对不对?你这儿──”他一隻手顺著穀云起脊背往下滑落,滑到那臀缝中,来回摩挲,满含猥褻之意地附在他耳边道,“这儿又紧又热,无时无刻不含著我的肉棒。我时时刻刻将你喂饱,在你裡面洒满种子,让你再也不会寂寞孤独,痛苦难过。”
他手指戏弄著穀云起紧缩的后穴,指尖数著数目似的顺著一道道褶皱滑来滑去,穀云起哪曾想竟会听到他这样淫秽的话语。他施展那些手段,掠夺他的身体,穀云起只当那不过是戕害自己的另一种方式罢了。但这样没羞没耻的设想被他呵著热气送进耳裡,竟激得他心头狂跳,愈加兴奋起来。
南宫北翊自然感觉到他变得灼热的气息,心中格外满意。他料定穀云起虽是顽固,但对他却始终难忘旧情。他只要稍加手段,不怕这倔强的美丽猎物不屈服投向的。况方才他已被惹起了情丝,以前那些不耐烦都消了不少,穀云起再说什麼冷淡拒绝的话,他也只当那是耳旁风,仍旧好言好语地哄著就是。今日将谷云起逗弄成这样面红耳赤的模样,已叫他尽情享受了这人彆扭性子裡的风情,比起那百依百顺倒更有滋味。
他也不管穀云起到底是什麼态度,一边褻玩著他的肉体,一边又在他股缝间摩擦起来。穀云起被他当做木偶般摆弄,麵团般揉搓,挣又挣不得,就连咬牙切齿的气力也不够了。那面上神情含羞带怒,双眸裡隐含露珠,一边尖牙咬著一点嘴唇皮,虽极力克制,那口鼻间呼出的气息与哼声却是止不住的曖昧勾人,更叫南宫北翊生出了百般怜爱之心,那下体愈加兴奋起来,火热粗壮的巨物抵紧穀云起臀缝,来回捣弄抽插,虽没进去,倒也弄得有滋有味。
穀云起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被一个男人以阴茎猥褻著,他想要拒绝这种感受,然而被南宫北翊紧紧抓著的臀瓣内侧,那敏感柔嫩的肌肉上灼热的触感却一刻也没有停下。他恨自己身体的软弱、空虚,连咬断舌尖的力气也没有,他尝试著闭上呼吸,然而维持不到被他戳刺两下的时间,便脑中昏黑地又吸起气来。他完全无法可想,只能任由南宫北翊在这具残破的躯体上為所欲為,而南宫北翊抽插的速度愈来愈快,简直就有些忽视了他的承受力地猛力摇晃著他,终於猛然拔出,骄傲而得意地在穀云起腹部摇头晃脑,并故意地对著他挺立著两粒樱红乳头的胸膛吐出了涎液。
穀云起双眼模糊,但那东西又红又粗,耀武扬威地将那乳白色的粘稠液体一股接一股地喷洒到他身上,却还是给他留下了既惊骇又羞辱的记忆。那南宫北翊也不知蓄积了多久,射得又多又高,竟令他下頷也沾上一些,胸膛更是几乎被他洒遍了,让南宫北翊这发洩过后满足得直喘气,道:“云起,喜欢我的肉棒麼?你身体好了,我便用它让你每天都欲仙欲死,快活无边。”
谷云起头脑昏沉,胸口气血燥热翻涌,直到喉头,又给他一次次咽下,嗓子更是被那咸涩腥苦的血气毁得连呼吸也要发痛。他无力顾及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惨剧了,只浑浑噩噩地道:“我要去看靖书。”
南宫北翊在他身上肆意胡来了一回,意态倒閒散了些,轻鬆地道:“你想做什麼,我如今都让你称心如意,这就出去看他们吧。”说著收拾了自己衣衫,然抬头对著穀云起那满身掛著自己精液的样子一凝睇,忽然有些捨不得抹去这些痕跡,便粗略地以衣衫裹住他的躯体,道:“你身上满是我的味道,可不是美味得很?”
穀云起半昏半睡的,被他一把抱起,跨下床去,便要去看穀靖书与南宫玨的境况。


part125 因為爱你

南宫玨忽然向后倒下,幸亏穀靖书及时抱住,被他那一下带得狼狈地踉蹌一步蹲跪在地上,才没有令南宫玨跌伤摔痛。穀靖书慌张地问询,南宫玨也似乎未曾料及,“唔”了一声,双目晕眩似的闭了闭,才恍恍惚惚地道:“靖书,我好像动不了。”
穀靖书正搂著他整个绵软的身体,只觉他连头颅也无力仰起,得须枕著自己臂弯才行,这样的南宫玨他何曾见过,一时不由便害怕起来,道:“这、这是怎麼回事?小玨,你生病了麼?我叫徐大夫来帮你看看──”他著实是慌得很了,全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副浑身赤裸的模样,只担心著少年的身体,抱著少年便站起来要往大夫与那两名僕人住著的茅屋裡去。
南宫玨眨了眨眼睛,双眼裡那份焕发著爱意的生动光辉依然流光溢彩,看起来并不惊慌,道:“靖书,别怕。”他虽动不了,但那镇定的语气还是令穀靖书稍微安心,声音也不怎麼颤慄了,倒略有些怪责他地嗔道:“你别吓我,突然这样倒下,真……真叫人担心!”其实叫他担心的哪裡只有南宫玨倒下这事,少年一直躺在他怀中动也不动,那肢体鬆弛乏力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他口中虽这麼说,心头又怎能彻底放下心来。
南宫玨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道:“靖书,我喜欢你。”
穀靖书一呆,猛然竟有些害臊,咕噥道:“怎麼又说?……我也喜欢你。”少年说过许多次喜欢他,方才甚至还说為著喜欢他,也会喜欢别的人,不再将人当做尸体来看,他為之感动的效力还没过呢,少年却像是格外地爱上了这种甜言蜜语,还要继续说,仍然看著他的眼睛,又道:“我就是喜欢靖书。我原来以為干你的屁股就是喜欢,把你干得快活无比就是喜欢,你漂亮、听话、好玩……我就喜欢,可是……可是靖书,原来喜欢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他问了穀靖书问题,却又并不等他回答,自己接著说下去:“我喜欢干你,但又不喜欢只是干你;我让你快活,可你快活的时候又不快活;我不懂得太多,所以加倍地和你欢爱玩乐,我这麼笨,你真的不讨厌我,嫌恶我吗?”
穀靖书急忙摇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少年便仍用那亮晶晶的眼珠儿盯著他,瞧得他胸口发堵,竟说不出话来。少年那麼盯了他一会儿,道:“靖书,你真好。”他说著闭上眼睛,微微都著嘴巴,好像示意穀靖书来亲吻。谷靖书满心裡的想法却也不知该怎麼说出来,见他唇瓣湿润可爱,便逕自低头吻了下去。少年失了力气,便连嘴唇也是柔软香甜的,只任著穀靖书来肆意掠夺。谷靖书几曾有将他完全掌握在手的经歷,一面吻,一面便不由想入非非,只觉自己拥著这样温驯可人的少年,实在是梦想不到的一桩美事。
南宫玨与他舌尖交缠了一会儿,轻轻吐气,悄声在他颊畔道:“好了,靖书。趁著他还没有出来,你快先离开这裡。”
穀靖书又是一呆,失声道:“為什麼?”倒也警觉地压低了嗓音,并将少年抱紧,仓皇地朝竹屋裡望瞭望──他当然是不太想多和南宫北翊相处,但南宫北翊却守著穀云起,他如何放心得下,就此离开?
南宫玨稍一敛眉,道:“我没有力气,打不过他的,自然只有叫你避开。”
“可……可是……”谷靖书简直反应不过来,訥訥地道,“為什麼要与他打起来?”
南宫玨便瞪了他一眼,道:“笨蛋!他喜欢少彦,就杀了少彦最亲的人;他现在喜欢的又是谁,你还不知道麼?”
南宫北翊如今喜欢穀云起,穀靖书可不就要成了穀云起最亲的人?
穀靖书反应过来,虽不免觉得从少彦的事例来推断南宫北翊的一切行事有失偏颇,他却也没法反驳,只是心系穀云起,不忍捨下他而去,踌躇道:“小玨,你到底怎麼了,力气总有办法恢复,告诉我怎麼做好麼?”
南宫玨垂下眼瞼,道:“没有办法。”
“怎麼会,你功夫那麼高,又不会一下子就全都消失。”
穀靖书从遇见他以来,便见他所向披靡,一往无前的勇猛姿态,便是南宫北翊与他面对著面,也从来不会轻易忤逆惹怒了他。那样坚定强大的少年已在他心中形成无所不能的印象,况少年当真是说到做到,从来没有食言的时候。他虽不是鼓动少年去与南宫北翊动手,却还是知道武技傍身方能稳妥一些。
南宫玨耷拉著眼皮,一时间无精打采的,都囔道:“就是没办法……我不要再变成那样,而且也变不回那样。靖书,你快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云起叔还在……”
“他也要你走,而且要你走得远远的,你没听见麼?”
“我……”
退让逃避,从来不是南宫玨的性格。穀靖书左右為难,又不肯相信南宫玨这无力的样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始终满含期望恳求地望著少年。南宫玨触到他的目光,那向来清明澄净的眼中竟也盛满了烦恼,再次催促道:“靖书,还不走吗?我没法保护你,我……我想好好地爱你,就算没有力气,打不过别人,我也想要这样……可是靖书要好好活著才行!”
南宫玨终究不是万能的。
穀靖书到底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他审视著怀中这清秀俊美的少年──他一直只注意著他那与外表相反的强横的实力,坚决的姿态,还有那总是主宰著自己的巨大魅力,然而──这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啊!他那麼懵懂无知,横衝直撞,而自己受了什麼的蒙蔽,竟不但没有為他担心,反而一再试图将他向著危险的境地推去?
甚至在他如此虚弱无力的时候?
穀靖书霎时间“刷”地通红了整张脸,抱著少年挺起胸膛,道:“小玨没有力气,那麼,应该由我来保护小玨,保护叔叔才是!”他说著,那竹屋门正吱呀一声打开,南宫北翊抱著棉花般轻的穀云起踏步出来,很是闲淡地道:“云起让我问问你们,发生什麼事了?”
那谷云起脑袋勾在他怀中,蜷缩成一团,也不知是醒著,还是昏睡了过去,并没有朝穀靖书他们看过来。


part126 故友托孤

谷靖书刚才向南宫玨说了这番豪言壮语,还未有所表现,便被南宫北翊的突然介入给吓了一跳,那挺起来的胸膛几乎立时又缩了回去。所幸他怀裡还抱著南宫玨,身躯刚一拘僂便意识到不对,重又挺直起来,只是全然不想洩露南宫玨此时的情状,对他的问题便无言以对,木然而立了。
南宫北翊也好像没怎麼把他们的事情放在心上,虽在走过来,那步子却是从容悠閒得很,同时对著伏在自己怀中的穀云起温柔呢喃,遇遇低语,仿佛他只是带著情人在月下漫步而已。穀云起没有回应,他也不著恼,亦只将之当做是这脾气执拗的情人闹的小小彆扭。
穀靖书在看到南宫北翊出来的那刹那,其实就很后悔没有听南宫玨的话先一步逃开。可是他的双眼再一扫南宫北翊抱著的穀云起,又為良心煎熬著灵魂颤抖地庆倖自己没有真的抛下穀云起逃跑。他僵硬地数著南宫北翊愈来愈近的步伐,偷眼溜著南宫玨的表情,想从他那裡获得一些应付他叫了十几年父亲的人的经验,可一无所获。南宫玨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依偎在他怀裡,面色恬淡,而且满溢著温情和幸福。
他这边还没个主意,南宫北翊却已经走近前来,淡淡扫一眼他们两个,虽明见著南宫玨那副动弹不得的样子,却也毫不讶异,仍是轻言细语地道:“云起,你不是要看靖书麼?他就在你眼前,你看就是了。”
穀靖书听见这话,一面為竟被南宫北翊这样好声气地说出自己名字而打个寒襟,一面又有些诧异和激动,忍不住便道:“叔叔……”
穀云起蹙紧眉头,勉力张开眼睛,月光下那眉宇间晦暗之色甚重,衬得他目光也分外黯淡。他循著穀靖书的声音略略转动眼珠,模糊地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穀靖书顿时便想要去亲近他些,甚至连南宫北翊强大的威压也不怕了。南宫北翊却显然并不想让他们离得太近,对南宫玨更是漠不关心,只低声哄著穀云起:“看过他没事,我们便回屋裡去。外面太凉,小心受了寒。”
穀靖书张口欲言,南宫北翊一双眼及时地刺到他脸上,利刃似的剜得穀靖书几乎肌肤生疼。他张著口话卡在喉咙裡,自己却也在思虑著,只觉小玨的事来问穀云起,穀云起也并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问南宫北翊,南宫北翊既看见了,还这样不管不问的,怕找他也根本无济於事;说出来让穀云起听见,反而增添了他的烦恼。因此终是咽了下去,道:“叔叔,我没事。你的身体不好,却须好生养护才是,不必太记掛我们。”
他这几句话也全是真心,关切爱护之意溢於言表。穀云起面容苦涩,对他的话亦不作回应,跟著又轻轻挣扎,似想转过头来找寻什麼。
南宫北翊忙托住他的脑袋,却也将他头颅固定在自己怀裡,道:“夜这麼深,早该睡了,你又虚弱得很,快别乱动。”说著转身要走。穀云起却并不听话,双唇蠕动,终於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道:“小玨。”
这两个字出口,南宫北翊面色阴沉,穀靖书有些奇怪,南宫玨也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一回南宫北翊刀子似的目光再扫过来,遇到的却是少年毫不示弱的瞪视。他虽动弹不得,可脾性裡那无所畏惧的性子却没有半分改变,自己介面问道:“穀……你叫我做什麼?”
穀云起的目光终於在南宫北翊不情不愿的协助下落到南宫玨身上,少年那全需穀靖书搂著才能站立的模样自然也令他吃了一惊,几乎是反射性地便朝南宫北翊看去:“你……”
“这却不关我的事。”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老交情,南宫北翊不用他说完也知道他的意思,一口否决。接著又低头凝睇著他的眼睛,道:“就是不想你太过担心,才没打算告诉你。况且这孩子刚才对你那般无礼,你更不必管他的事。”
穀云起仍是被他气得头晕眼花,好一阵才有力气道:“他……少彦……将他……交托给我……”他想说的哪裡只是这几个字,然而气息实在太微弱,就这几个字也说得十分艰难。南宫北翊又怎麼会不明白他的想法,心下却仍是不快,也不知是因他提到少彦,还是因他总要挑剔自己做法的缘故,便道:“他已经长大成人,你自顾不暇,还要操这份多餘的心做什麼?”
但这话必然令穀云起更生气,他紧跟著改口道:“若是真的担心,你倒是告诉我那甘為霖在何处,或是怎样去找他,也好请他来一併為你们诊治。”
这句话却煞是有理,穀靖书听说眼睛都不由一亮,虽不想太让穀云起烦恼,却还是禁不住哀求道:“叔叔,倘若那位甘神医真能治你的病,你便听我们一回,找他来将你治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好不好?”
南宫北翊亦顺著他的话头继续哄道:“靖书这麼关心你,你就是不想听我的话,也為他,為小玨考虑考虑。”
穀云起呆了好一阵,才道:“我不是你叔叔……你又乱叫什麼?”
这话自然是对穀靖书说的,南宫北翊却接了话茬,道:“小玨不是少彦託付给你的?”
原先是他不想管南宫玨的事,此刻却又拿南宫玨来说动穀云起,那关心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实在可想而知。穀云起脑筋清晰,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果然不能撇下南宫玨不管,微微叹息似的道:“他怎麼了?”
南宫北翊顿觉说服有望,总算又抬头来看了南宫玨一眼,道:“便是不太听话,内息走岔了路。”
穀靖书也是这才晓得怎麼回事,忙看向南宫玨求证,南宫玨反而竖起眉毛不甚领情地道:“我没有什麼事,你们不用管我。”
“小玨!……”
穀靖书虽不赞同南宫玨的这句话,穀云起倒好像听进去了,道:“你教他的功夫,你其实有法子帮他。”总是铁了心不提那甘為霖的茬。
南宫北翊一怔,还在考虑是否要反驳他的话,他已又道:“甘為霖虽是我大哥的朋友,我却根本没见过他。我若是知道他在哪裡,怎麼找他,当年就去找到他了,又怎会和你在一起。”
他这话说得南宫北翊心头不期然竟是一阵嫉妒,道:“怎麼就不会和我在一起?你无论要去哪裡,我都是陪著你的。”


part127 权衡利弊

他多年来从来自认只爱著少彦一个,并每每践踏嘲笑穀云起对自己的感情。但穀云起话中若是摒弃了他却去推许旁人,他一样会觉得不高兴。上次只因穀云起一句“寧肯给那世上千人万人碰,也不想与你有这种事”,便指使两名僕人糟蹋蹂躪了他。此刻话语中更是敌意毕露,也不管自己早已离题万里,简直就有些幼稚。
只是穀云起没有精神与力气来反驳揭穿他那所谓“陪著”不过是為了监视与探听秘密便利而已,南宫北翊当年寸步不离地守著他,安慰他时也是一般的温柔体贴。只是这份细心在如今早被勘破真面目的情形下,却只有无尽的讽刺意味。谷云起也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了,喘息了一会儿,道:“你帮小玨恢复。”
言简意賅,毫无商议之意。
南宫北翊倒是一怔,大概从未听过穀云起用如此篤定的命令语气说话。在他的印象中,穀云起是谦和而温雅的,所以才会那麼轻易落入自己当年张设的陷阱。穀云起想必下定决心不再听他的任何话语,接著又道:“你,让小玨恢复,放他们,安全离开。我……给你,天门……”
除了南宫玨,穀靖书与南宫北翊都大為震动,只是两人惊异的内容大不相同。谷靖书是感慨穀云起虽总是不肯与自己认亲,态度裡却对自己两人百般回护,他心裡早认定无论如何都将他作為亲叔父来看,穀云起这麼為他们考虑,虽可能是為著少彦曾托孤的南宫玨,但他早已说过,对方的亲人便也是自己的亲人,南宫玨的亲人长辈不也正是他的?双方到底会成為一家人的。
南宫北翊為之惊诧的却是穀云起抛出的那巨大的诱饵──天门……天门所藏秘宝?穀云起说出这话,究竟……
无可置疑,他的心再硬如铁石,此时也不禁怦怦猛跳了起来。穀云起并没有要含糊其辞,闪避利害的意思。他话没说完,一是不欲穀靖书二人知道太多,二是本已上气不接下气说不下去。他的眼神很是冷静,并不像是神智昏乱下的胡言乱语。
南宫北翊吃惊的眼神对上他冷静的眼睛,几乎呆了一阵,才醒悟过来,忽然有些狼狈和痛苦。
他终於不可能忽视那天门宝藏的秘密,虽然怀疑,虽然顾虑,但他眼中仍有藏不住的贪婪与狂热,而这神色必然全落入了穀云起的眼中。这也是他痛苦狼狈的来源──无论穀云起是不是真心要告诉他那个宝藏的秘密,他面对这消息时便丝毫没再想起穀云起性命堪忧的事实,已足够穀云起一直冷眼待他了。
他对穀云起的“爱”究竟比不上对那秘宝的执著。而更令他感到烦闷的是,穀云起并没有丝毫的伤心,仿佛他的一切心思想法,他早已看得清楚明白,不会再有任何期望。
南宫北翊心中的痛苦挣扎,旁人都看不出来。谷靖书在一旁思绪翻腾起伏良久,终於也压不住心头的那份感动,驀然开口道:“叔叔,小玨和我都把你当做亲叔叔来看待。你若是喜欢,我们住在一起,早晚服侍你,便如一家人那般乐和融融,却不是快活得很?”
那原话中还有一句“离开南宫家”,南宫北翊在眼前,他多少也知道厉害,自便隐去不提。只是穀云起面色木然,毫无反应。他虽不瞭解南宫北翊与穀云起的爱恨纠葛,但就近来瞭解到的南宫北翊那乖戾的性子,又怎麼不明白这位命苦的叔父是因為谁才会这样漠视自己的性命的。他手裡抱著不能动弹的南宫玨,本来就忧心得很,再看到穀云起这样凄凉的模样,更心疼得恨不能南宫北翊这就消失了,他们三人从此之后好好过活。穀云起的心情若是好一些,或许身体便不会好得这样慢了。
南宫北翊却被他惊醒,不分好歹先怒瞪他一眼,手中将穀云起抱得更紧一些,低头勉强露出温和的神色,道:“那些事……先不必顾及。”他究竟捨不得一口将找到秘宝的可能性否决,只有尽力往这丑恶的贪婪之上抹上更多的甜言蜜语,用以盖住它的本来形貌──“你的身体更重要些,就算找不到甘為霖,总有更好的大夫,养好伤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穀云起并未被他迷惑,只是执拗地道:“帮他。”
南宫北翊无法可以施。
他也是头一次感到束手缚脚的滋味。那并不仅是顾虑到穀云起的身体,更重要的是穀云起的意愿。顺从他的心意,自是最好的。但对南宫北翊来说这却实在是两难。
他再三地看向南宫玨,那少年因著少彦的事,虽还未对他露出明显的敌意,但以前对他的信赖听话却也不复存在了。他為著保住穀云起而不惜揭露当年往事,竟没有在其中编造任何谎言,不能不说是一大失策。只是不说谎并不表示他品性诚实,或许是不想在对待少彦的事情上有任何掺假,或许是根本懒得糊弄头脑过於单纯的少年,他曾做了出来,也不怕坦然说出。
何况南宫玨从与穀靖书相识以来,那性子已有了很大转变。从以前绝对的冰冷无情,只听从他的命令,变得开始重视穀靖书的话,那脑海裡考虑的事情大约也比以前复杂暗恋许多。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变化,但他对南宫玨本无甚父子亲情,几乎是冷眼看著少年往情感的泥淖裡一步步陷深。那放任自流的方式也已有彻底放弃之意,便是撕破脸皮也无所谓。
只是没想到,穀云起如此重视南宫玨,令他此刻境地当真窘迫得很。
南宫玨体力下降,连精神也有些不济了。先前还能振作精神瞪大眼睛咄咄逼人地瞪著南宫北翊,过得一会儿,便也跟普通的少年一般,困得打起了呵欠。哪怕南宫北翊与穀云起争论的话题正与自己相关,他也是无暇理会的了,耷拉著眼皮都著嘴便要在穀靖书怀中睡著。
他今日听闻了许多切身相关的往事,又经歷了身世大白的变故,若是平常人定然情绪激动全然无法入眠。只是他向来单纯又冷淡,虽是懂得了“情”之复杂纠葛,但对那早已故去的亲生父亲却毕竟没有深刻的情谊,南宫北翊也暂还未做出威胁到他们的事,他对南宫北翊除了态度变得冷淡与不信任之外,倒是没有什麼怒意,处之泰然。只是苦了穀靖书与穀云起,两人却為了他的情况操心不已。
南宫北翊沉思许久,终於又开了口,道:“我可以帮他,你却须告诉他们,不得干涉我与你的事情。”


part128 积威难抵

他的话才出口,穀靖书已猛然摇头,急道:“叔叔,不要!”
南宫北翊怒目而视,积威之下,穀靖书还是害怕得哆嗦了一下,但随即便挺直腰身,坚执地道:“叔叔,我们是一家人,再……再怎样,也该是外人不能干涉我们才是!”他说到“外人”之时,著实有些害怕南宫北翊会愤怒到伸手拧断了自己的脖子。然而心一横说完,南宫北翊也没有轻举妄动,他到底还是在乎穀云起的想法的。
穀云起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只是蓄积力气似的呆瞧著天,以及那遮住了他视野裡半边夜空的南宫北翊的脸廓影子。他的眼神空空洞洞的,说不出还有什麼意识在内,南宫北翊看著竟不由有些為他感到心酸,遂又缓和了顏色,道:“云起,小玨那孩子有些乖违常理。他动不了还是好的,若是动得了,捣起乱就是我也没法应付得来。我和他是什麼关系,你不是也一清二楚,这样的要求我怎能不慎重一些?”
对他来说,这般好声好气地解释行事缘由,那也是极為难得的。穀云起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不等他说完,已自顾自地道:“我们没有关系。”
南宫北翊一怔,穀云起接著说:“我和他们,本就没有关系。我和你……”他凄凉地笑了一下,这回倒是瞧著了南宫北翊的眼睛,反逼得南宫北翊情不自禁地想要躲闪开去,不去深味他双眸裡那浓重的死气。“我不骗你,你也……不要骗我……”
他的语声何其惨痛,神气裡又带著一种仿佛自己也不怎麼相信的虚无縹渺的顏色,那瞬间便令南宫北翊立时将眼前的他与二十多年前的重合了起来──只是那时的穀云起并不知道南宫北翊会欺骗自己,他只是常用那从苦痛中挣扎出来的强作坚忍的,温润含笑而满怀信任的目光瞧著南宫,一点点地显出那歷经苦楚,却更為硬朗莹润的光彩。
他将他从绝望的深渊拉起来,又亲手捣碎了那颗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心。
南宫北翊浑身悚然掠过一阵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的战慄感,忽然惊讶于自己当年竟是那般的愚钝,竟不知穀云起当初其实拥有多麼艳丽而迷人的姿态,竟不懂得细细品尝穀云起那别具魅力的滋味。他内心因為这阵波澜而不禁涌起一股狂喜的──也许不太适合如今抱著命悬一线的穀云起的情况的诡异情绪。他终於忍不住俯下头,近乎粗暴地捕捉住那双乾枯单薄的唇瓣,带著这种新生的,热烈的“爱”的情感肆意地舔舐吮吸,自然全不理会侧边还有其他的人在看著。
穀靖书先没反应过穀云起的意思,待得一呆醒悟之时,眼前见著的已是南宫北翊以吻来承诺他似的火热景象。这书生经歷的阵仗已是够丰富的了,连自己被肏干的模样亦被别人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南宫北翊想要干穀云起的样子他也不是没见过,谁曾想乍然见著这个场景,他竟还会猛然面红耳赤,喉头也被掐住似的说不出话来。
那穀云起也不出声,不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脸色却始终漠然,甚至连自己呼吸快不能维持也无动於衷。那穀靖书脸一红,不自觉地移开目光去看南宫玨的睡顏,少年表情也说不上是高兴或是不高兴,微微地蹙著眉都著嘴,鼻息间又十分酣然,并没有被什麼忧愁噩梦困扰。他格外怜爱这样温驯服帖的少年,是以看了好一会儿,才又惊觉到穀云起竟是毫不在意地答应了南宫北翊的那个要求,这下他如何还按捺得住,驀地抬头出声道:“叔叔,不行!”
他声音极大,饶是南宫北翊怎样沉溺于与穀云起唇舌交缠的甜蜜中,也被他这一声打断氛围。他亦是猛然一抬头,怒狮一般目眥近裂地瞪向穀靖书,喉间仿若吐出千钧重量的声气,一声大喝:“闭嘴!”
这一下有若青天下平地一声雷,震得穀云起耳中嗡然鸣响,头晕目眩,气血翻涌,那脚下更是一个踉蹌,险些没将南宫玨摔在了地上──他站也站不稳地东倒西歪,一颗心骇惧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哪还说得出话来,只听南宫北翊冷笑在那滚滚雷声之外传来:“给你三分顏色,你倒愈来愈放肆了。此处哪裡容得你来插嘴!”
这南宫家家长近来一直為穀云起的事忧愁苦思,确然便疏於管教他们两人。此时重振威严,饶是穀靖书再怎麼理直气壮,却也被吓得双腿发颤,气吁吁地无力反驳。
穀云起那颗心大约是早已定下,既不将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不来理会穀靖书是否受了委屈。况他一直只有将穀靖书往离自己远的地方推的,南宫北翊要替他将这两名小辈赶得远远的,反而正符合了他的心意。他又被南宫北翊牢牢护在怀中,南宫北翊那一声大喝全然没曾波及到他,他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了。
只是南宫玨却被吵得醒了。少年一被惊醒,立时如一头警觉的小豹子一般,儘管身不能动,仍气势汹汹地将一双目光刺向南宫北翊,道:“不准欺负靖书!”
他说话时已没有了往日悠长雄浑的气息,气虚声促的,一时竟毫无威慑之力。他仍旧试图绷起全身的气力来维护穀靖书的尊严与安全,但却如同被剥去了锋利的爪子与牙齿一般,纵使尽力地张牙舞爪,却不具任何实效。
南宫北翊对他倒要客气一些,目光一转,在他脸上晃了晃,道:“你现在没法保护他。”
南宫玨双眉骤然紧锁,眸中瞳孔也收缩起来。他显然是想要调动力气,然而一再咬牙,那腮上肌肉轻颤,浑身却果然是提不起一丝力气,额上紧张与惊惧的汗水涔涔下来,他瞧著南宫北翊的目光不由满含著愤怒与急躁,恍若是被缚住了手脚,一旦解开束缚,当即便会跳起来扑向南宫北翊,狠狠地与他交手过招。
穀靖书这时才缓过神定住心,一见南宫玨的表情顿时骇了一跳,赶忙抬手抚住他的左边面颊,遮挡住他与南宫北翊的视线交锋,颤声道:“小玨,你累了,快好好休息,不要担心我。”


part129 一分為二

他是怕少年惹怒了南宫北翊,為两人带来一场以他们此刻的处境全然无法抵御的灾难。少年视线被阻,却哪裡甘心屈服他人之下,奋力便是张口一声:“杀……唔!……”
原来谷靖书进来修习内力,虽不免有些淫邪之气,但身强体健也不是假的,这时动作反比少年反应更快,手一翻便捂住了他那即将惹祸的嘴,匆匆对他摇头。
少年那被南宫北翊轻蔑神色挑起的狂气经他温软目光的抚慰,虽仍有些不忿,但喉咙裡都囔了几声,那声音因被堵著嘴而含含糊糊的,听来倒是可爱得很,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南宫北翊也没有著恼。他的心思几乎全放在了穀云起身上,答应过穀云起要帮南宫玨解决了这走火入魔的难题,又见穀靖书终於识得进退,便有些满意,手掌抚摸著穀云起的脸颊令他注意听著自己履行诺言,对那少年道:“你不高兴,却也须知我说的乃是实话。你动也动不得,别说保护,怕以后的日子裡还要给他带来许多麻烦。而他想要的……”他说著眼睛一瞟那姿容风骚的青年书生,谷靖书為著眼前事态紧张,身体虽还光裸著,却少了先前的那份淫浪媚态。他话也不说完,只意有所指地从鼻中冷笑了两声出来,那边两个纵欲成性的年轻人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穀靖书立即便涨红了脸,大著胆子争辩道:“没有这回事!”
只是他口中这麼说,心裡却也不禁有些骇然发愁,记起自己身体一旦被那《甘露谱》的内息催动,便即克制不住地渴求著少年肆意鞭挞自己的情状来。他是在少年强大到仿佛掌握著全世界的时候练的这功夫,如今连少年自己也走火入魔了,他儘管安慰著自己不必担忧,其实怎麼能不忐忑不安。
南宫玨的心思更单纯一些,听到这番挑拨的话,果然在意得很,一双眼不住在穀靖书面上梭巡,喃喃道:“靖书,我麻烦吗?”
穀靖书急得只要将他揉进自己皮肉骨血裡,好叫他明白自己与他生死均是一处,绝无这觉得对方麻烦的顾虑,一口否决道:“他胡说!小玨和我在一起,永远都只有让我开心的,不会有一丝麻烦!”
少年却又逕自自言自语著:“靖书想要被我干,我却没法动……”
穀靖书羞恼地再次堵住他的嘴,低声在他耳旁嚷道:“我、我自己会动!……”
“但我没有力气,靖书会满足不了。”
南宫北翊听得清楚,少年将那事当做日常饮水吃饭般理所当然地剖析著说出来,忽然叫他又生出些羡慕嫉妒的心思,道:“你满足不了他,他却未必没有满足自己的办法。”
他这话中包藏祸心,亦叫穀靖书大吃了一惊,才要强烈反驳,少年却竟赞同地道:“没错,靖书有办法满足自己。”穀靖书不禁跺脚道:“小玨!”
那南宫北翊紧跟著说道:“你便眼看著他与旁的男人勾勾搭搭,将那屁股随意给别人肏干?”
他言语中对穀靖书向来毫不客气,穀靖书被他贬刺得眼圈都泛了红,南宫玨则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还未回应,被南宫北翊紧抱著的穀云起却倏地发出一声嘲弄的轻笑。南宫北翊听闻脸色驀然大变,记起这话却是戳著了穀云起的痛处,那也同样是他的痛处。
他原是要刺激得南宫玨忍无可忍,必然答应自己说出的条件以恢复内力,此刻后院起火,他也顾不得这话到底有没有作用了,慌忙捧著穀云起的面颊低声细语地哄他怜他,唯恐自己太伤他的心了。
南宫玨也同样在跟穀靖书遇遇私语地道:“靖书,為什麼你要和旁的男人勾勾搭搭,把屁股给别人肏干?”穀靖书身心俱疲,只道:“别胡说八道!”南宫玨兀自睁著一双清亮的眼睛瞧著他道:“靖书喜欢被干屁股,想要鹿茸玉势银角儿,我都给你的。”
穀靖书被刺激了半晌,陡然听见他这话,一时竟是哭笑不得,又有种雨过天晴,破涕為笑的宽怀之感,道:“小玨……你、你真是个小坏蛋!”
南宫玨给南宫北翊循循善诱地开导了这一阵,倒是也有些开窍了,声音一下提高,道:“可是我还想要用我的肉棒让靖书满足,也想好好地喜欢我的靖书!父……我不想再那麼笨,连靖书喜欢不喜欢,高兴不高兴都不懂得。我想……我想和靖书……和靖书好好在一起!”
“小、小玨……”
穀靖书被他猛地大声宣扬要“用我的肉棒”让自己满足惊得一跳,紧跟著却又為他的话而感动,只觉少年话语虽然简单,裡头却是含著一幅两人未来相依相偎,白头终老的温馨图景。这过於美满的想像令得穀靖书几乎忘记了这图景裡并没有穀云起的影子,而少年已将目光转向南宫北翊,那边南宫北翊抚慰了穀云起半天也不见穀云起有什麼好的反应,正是怏怏不乐的,瞅见俩小的倏然间又变得甜甜蜜蜜起来,心裡的火气盛得几乎要从眼耳口鼻裡窜出来。
南宫玨看著他,一点也不客气。
“我要恢复过来好好疼爱靖书!”
他明明没有听见南宫北翊答应穀云起的事,对南宫北翊也已经半是敌对的态度了,可是说话间却好像仍当两人是往常的父子关系一般,只要提出合理要求,南宫北翊便会点头同意──而南宫北翊无言地盯了他一会儿后,果真点了点头。
少年甚至再次强调:“不要以前那样!”
“你情竇已开,就是想变成以前的样子,也已经不可能了。”
南宫北翊语气裡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一面淡淡道:“你若恢复,永远不得再出现在我与云起面前。随你们爱去哪裡,我既答应云起要為你想办法,以后也绝不会过问你们行止。”
穀靖书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看向那蜷缩在南宫北翊怀中的穀云起。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嗓子却哑了似的,什麼也说不出来。
他沉浸在与南宫玨相守一生的甜蜜中,赫然便将穀云起给忘在了九霄云外。纵然此时他已想起,但那份与美丽可爱的小情人相知相爱的巨大幸福感依然充斥满他的心臟。
对穀云起的歉疚愧对,便被赶到小小的角落,再无法撼动那爱意与南宫玨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他两相难為,不得已只得沉寂下来,耳听少年鏗鏘应答的一声。
“好!”
这将他与穀云起彻底地割裂开来,而他甚至没有感到疼痛的餘暇。


part130 人形兵器

南宫北翊抱著穀云起回到竹屋,已是大半夜过后。
穀云起一直清醒著,南宫北翊固然晓得他保持清醒的用意,虽是既担忧又有些烦闷,却什麼劝诫的话也不能说。直到撇下那对儿年轻人回到屋内,他才放下心头悬石,小心让穀云起躺回床上,正想说句温柔体贴的话儿好叫他睡梦也香甜一些,穀云起却已然闔上双眸,自行睡去。
这个人从来都没曾想要依赖於他,在少彦的事情过后,更是连一丝软弱情态也不肯在他面前表露。他依靠自己到了如此绝情,简直能令任何想要亲近他的人都灰心丧气的地步,南宫北翊怎能不深觉受挫,心裡口中,赫然尝到一种苦涩的味道。
“云起……”
他无可奈何,总不能专程叫醒穀云起,就為著听他那些甜言蜜语。他向来自私自大惯了,但深諳捕捉人心之道,明白能打动人心的往往并非言语,而是行动。
只是穀云起现在的身体,也不能承受他太过热烈的行动。他瞧著这人睡著的容顏,伸手抚摸著他的面颊,他的额头,终於俯下身,在那光洁的额心轻轻吻了一下,喃喃自语地道:“好好休息,明天……”
他简直有些悵惘,嘴唇在穀云起的额头上游移著,思虑著那令人期待又烦恼的明天。
谷云起性子刚强,说一不二,一定要告诉他天门秘宝的所在地吧?倘若单从俘获穀云起的心这点来考虑,他应当拒绝,并且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派出去找那甘為霖来為他治病。但他一想到拒绝,那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欲望与不甘又怎麼会比对穀云起的所谓“爱”要少?毋寧说,那时间更长,那感情更深。这交相纠缠一起,让他心裡全是复杂的痛苦。
他实在太贪心,贪心得既想要穀云起的人,也想要穀云起心中那个宝藏的秘密。他的这种痴心妄想却也无法对穀云起啟齿,那恐怕只会在谷云起冷冽而讽刺的神情中再添上重重的一抹嘲弄之色,而且从报复的角度讲,绝不会让他妄想得逞。
唉,云起,云起!
南宫北翊轻轻拥著他,将自己的身体也游鱼般地滑入被窝中,紧贴著那脆弱的肉体,在心中叹惋不已。他将度过一个不眠之夜,為著思考怎样才能让自己的愿望两全其美。
穀云起睡得反而极為踏实,他显然早已在心中做了决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优柔,哪怕是睡在狼子野心的“仇敌”的臂弯中,哪怕是被人虎视眈眈地覬覦著他所剩下的一切。他睡得很熟,呼吸轻微柔弱而均匀,仿佛永远也不会被打断,被吵醒。
这模样让南宫北翊又怜,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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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玨双眼骨碌著在穀靖书身上滚来滚去,打量了个遍,终於开口道:“靖书。”
穀靖书还呆愕著,应声“啊”,才把目光从抱走穀云起的南宫北翊背上收回来,忽然面红耳赤,小声道:“小玨……”
“刚才他说的话,你听清了麼?”
“这,我……”
穀靖书显得局促不安的,光著的双脚忍不住左右互踩,大脚趾蹭来又蹭去,扭捏得很。南宫玨立时便皱起了眉毛,道:“你不想我恢复过来麼,这麼不专心听话?他说了,我练的功夫本来是视活物為死物,断情绝性,便如没有感情的刀剑一样──”
穀靖书慌忙道:“我好好听了,这些都知道。小玨以前受的苦太多,我、我日后定然加倍补偿於你……”
南宫玨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道:“刀剑有了感情,就会变得脆弱,变得犹豫,毫无用处,所以我现在不能动弹。”他说著翘了翘鼻子,努力想要在穀靖书身上蹭一蹭,没有成功,便沮丧得很,儘管穀靖书察觉到他的意图主动将他脑袋捧到自己胸膛上与他亲昵了一番,他还是很不满足,抽著鼻翼在谷靖书厚实的胸肌上触来触去,都囔道:“靖书,我要你。”
“现……现在麼?”
穀靖书浑身都开始发烫,既期待,又莫名地有些不安。他这麼心神不寧,正是因為南宫北翊说的那可以一试的方法,实在是太过超乎他的想像。偏生除了他之外,竟连包括穀云起在内的其他几人仿佛都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对劲。
既然是刀剑因不必要的感情滋蔓產生裂纹,要让他重新变回冰冷无情的刀剑已是不可能。那麼剩下的途径便只有让他变成真真正正的“人”了。
“想要让他恢复过来,你便与他一直交合,一刻也不要分开,直到……他能够动了為止。”
与南宫玨交合,那并不是什麼难以施行的事。然而,“一直交合”?
这会持续到什麼时候?一天一夜?三天三夜?还是……谷靖书简直想像不出来,他羞于啟齿向南宫北翊问询这种事情,南宫玨则是根本没考虑到这个问题。而他此刻进一步思索,发现问题就更多了:所谓交合,要做到什麼地步才行?要让少年射出来,还是让他一直保持坚挺的状态?这种事体力消耗如此之大,自己和小玨做那麼长时间,要是……要是饿了怎麼办?
南宫玨哪知道他脑子裡乱纷纷的都在想些什麼,只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现在,越快恢复越好,不是吗?”
“呜……小玨,事情没有那麼简单,你想……”
不理书生支支吾吾的担心,少年两眼亮晶晶的,显然是被南宫北翊说的方法提起了无限的兴趣,就连困倦也不觉得了,只管催促穀靖书快些行事。穀靖书性子虽是软弱可欺,但想到这件事事关重大,又怎能草率行事,总得一一安排妥当了才好真的开始,便定了心不受南宫玨的催促,反问他一些这方法的功法道理所在,行事细则、饮食安排等问题,一面从从容容地抱著南宫玨回到竹屋外石桌旁,将自己衣服拿来穿上,又悄悄凑到窗外试图往裡看一眼那南宫北翊与穀云起的情形。
南宫北翊正拥著穀云起钻进被窝,其实哪裡不知道外头的动静,但懒得理会,便只弹指一挥,风声颯然,屋内亮著的烛火顿时灭尽,穀靖书视野中便只剩下一片漆黑了。
南宫玨被他放在石桌上,很是有些不满地叫他:“靖书,靖书!”
穀靖书看不见什麼,慌忙地溜回桌边,一把抱著了少年,又回头对著那岑寂无声的竹屋轻轻叹了口气,终於也做出了决定,低头在少年脸颊上亲了亲,道:“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