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19

任雪(葡萄藤): 逆光而行 1-10

1

吴边发现自己醒了。

是真的醒了么?也不太确定。

迷迷糊糊的,头很晕,也很重。

努力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四周都是白色的光影,看不太清楚,什么东西都晕成一团,像是水墨画泡到了水里。

光线倒不暗。

四周也很安静。

其实是安静到极点,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完全听不到别的声音。

摇动一下四肢,似乎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

搞不太清楚是什么状况。

吴边是个很有条理的人,既然一时半会头还昏着,就不如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动,等完全清醒了再说。

可是,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明明人还昏着,身体却很敏感,身下的床单难道是牛皮纸做的,居然会烙人。

吴边在心底暗叹,还是等清醒一点再说吧。

口有点干,喉咙微微发紧,如果现在有一杯水该有多好呀。

陈川从外面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吴边。

两只手分别被两指宽的皮带吊在铜床的两边,修长雪白的腿同样被分开系在床脚的两边,黑发的男子半睁半闭的眼睛迷蒙温柔,柔艳的唇微微张着,仿佛在渴求情人的亲吻。

而身体--偏瘦,但不弱,精实的肌肉给人与力量的美感,微微的隆起,却还不至于像一块块夸张的牛排。

腰很窄,腿很长,应该是很翘的屁股被压在床单上,让人直想吞口水。

那张脸,身材,还有脸上的神情,陈川在心底大叫一声:尤物。

明明欣赏过无数回,可是每一次看到,还是会让人微微收缩瞳孔,摒住呼吸,心脏嘭嘭跳起来。

轻轻地走近,在床畔坐下来,伸出手轻拍他的面颊。

男人摇了摇昏昏的头,似乎拒绝醒来,一双眼睛露出一道清澈的缝,仿佛会有清水流泄出来。

陈川恶意地用手指滑过他的面颊,多么柔软的肌肤,同样是男人,完全没有粗糙的痕迹,仿佛也没有经过刻意保养,就这么浓然天成的软滑。

真是要命。

线条优美的脖子,上面还留有昨天的吻痕,紫红色的,一道道的印子,就像烙印上去的徽迹,令人忍不住想伸出舌头去舔弄,还有颈侧的大动脉,汩汩地流淌着他的生命,真想含在口中呀。

陈川低下头去,用舌尖顶住那条血脉,静静地品尝着男人的活力之源,仿佛感受到他的脉博,然后将自己的心脏放缓,与之合拍,一起--嘭!嘭!嘭!

尖利的牙咬上去,传递过去细细碎碎的痛。

男人这时醒了过来,迅速地弄清楚自己当前的处境,立刻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紧接着开始剧烈的挣扎,不管是手、脚、腰,身体任何可以活动的地方都扭动起来,尤其是脖子,更加试图摆脱对方的纠缠。

"怎么回事?"吴边忍不住问道。

声音略带了点干燥的沙哑,没有水滋润的缘故,却另有一分淫靡的性感,有如情事后慵懒的询问。

男人的脖子猛然闪离嘴唇,陈川不免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于是毫不犹豫地一掌挥到男人的脸上,静室里传来"啪"的一声巨响。

这一掌立刻激怒了男人,开始还是有限度的、以挣脱束缚为目的的挣扎,一个响亮的耳光让男人立刻将陈川归类到敌人的行列,男人的力气显然不小,拼尽全力反抗的结果是诺大的铜床整个地被他拉动起来,原本是麦色的身体衬在黑色丝绸的床单上显得尤为洁白,尽的挣扎逃命的效果是让男人看起来在床上躺着跳动一场淫艳的舞。

陈川静静地立在床的一旁欣赏,然后,缓缓露出一个极淡的微笑。

吴边很愤怒。

可是--就算是拼尽全力,那些皮套完全紧贴住手脚,除非有人解开,否则完全使不上力,也不可能弄伤自己,还有自己现在的姿势,完全地大敞开,在床上摆出大字的造型,不用看光想想都知道有多难看,像解剖台上的青蛙?还是一条砧板上开膛破肚的鱼?

面前的男人是怎么回事?

他究竟是谁?

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似乎是--

脑子似乎可以用的部分不多,想得多一点就剧痛起来,大多数的情况下如一团浆糊一样,吴边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浑浑噩噩的。

但吴边偏偏心里很清楚自己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平时的自己做事清楚干练,很有条理,牙刷朝哪个方向摆都有固定的位置。

怎么会--变成这样?

慢慢镇定下来,打量了一下房间。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屋子,除了床,还有一些基本的卧室设施,连着两个门,其中一个可能是通向外面,另外一个估计是连着浴室。

这些都是吴边猜的,因为两道雪白的门紧闭着。

室内的灯光很亮,窗户的位置拉着厚厚的遮光窗帘,不管外面是白天还是夜晚似乎对这间屋子没有任何影响。

还有,家俱都是米白色,看得出主人很爱清洁,只有身下的床单,是诡异的黑色,让人讨厌的黑,自己这么躺在上面,一定如一具白惨惨的尸体。

静下来的吴边很快知道,如果想知道什么,只能问对面的男人。

而那人男人,刚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应该继续愤怒下去呢?还是转而讨好一下他?

至少先不激怒他吧。

吴边老实了一点,收束自己的肌肉,尽量不发出哪怕一个颤动。

可是醒透以后会发现,屋子里有一点点热,不闷,还不至于出汗的程序,但对于一间有温控装置的屋子来说,是不应该有点热的。

陈川走过来,再次在床的一旁坐下,为吴边的温顺感到欣慰。

伸出掌来轻轻抚摸他的脸,有如抚摸一头宠物,一只狗,或者一只猫。

吴边有些不习惯,但是咬住下唇,终于忍下去。

陈川分出大拇指轻抚男人的眼睑,好美丽的眼睛,黑如墨玉的两颗瞳仁,那么的清澈,却又那么的温柔,眼底跳动的小小惊恐,还有愤怒把,都被收藏得好好的,埋在最深处,不仔细品尝,几乎难以查觉。

陈川垂下头去吻了吻男人的额头,不单单是吻,而且顺便用舌尖勾舔了一番,好甜美的滋味。

这次吴边想闪开,却没有得逞,对方的手如精钢铁铸一般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脑袋,让人不得不觉得愤怒。

吴边张嘴就想咬,牙齿碰在对方的下颌上,磕得双方都疼了。

陈川捂着下巴坐直身体,眼底已经染满怒焰。

吴边有些怕,对方真的发怒了,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很好的事情来吧。

向后缩了缩,虽然不能用手脚,仍然摆出防卫的姿态来。

"可以告诉我是谁么?这里是哪里,还有,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捆起来?"

吴边一连串地问。

陈川忍了忍,漠然地站起来,去屋子的另一角取东西,一边答他:"你叫吴边,这里是尤加里岛,你是我的奴隶,性奴隶。"

说完吴边看到了陈川手上拿来一支KY。

吴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东西。

可是--很害怕别人要对自己做的事情。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陌生人的性奴隶?他拿着KY做什么?难道他现在就要强暴我?

越想越怕。

吴边向后缩。

可是被捆住了四肢,可以缩去哪里?

不要--

想大叫,可是理智和自尊让他叫不出口。

很惊恐,但又不屈,不肯接受事实。

怎么会不记得之前的事,又为什么失去了记忆呢?

陈川不断地靠近,脸上完全没有情动的神色。

可是他要拿KY来强奸我么?--吴边想着,想缩成一团,躲起来逃走,结果却挺了挺腰,把脊背挺得更直,冷冷地问陈川:"你要干什么?"

陈川冷笑,只一瞬间,然后连冷笑都不再赐与,冷淡的脸孔,对吴边说:"废话,当然是使用你。"

使用--一个没有人性的词,难道自己是工具。

吴边几乎是还没有查觉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根手指已经伴随着微凉的物体探进了身体的洞穴里。

身体本能的抽搐一下,想逃开,指尖滑了出去。

陈川垂头,似乎在思考,然后说:"你不想用下面?难道你想用上面服侍我?"

吴边见他放下手里的KY,似乎要向床头走,惊骇莫名,心里说:"为什么还要用上面?"

陈川收回步子,冷笑地说:"你上面还没准备好,等过几天调教好了再说,放心,上面下面我都会使用的。"

说完,一只手扣住吴边的腰,另一支手的手指再次深入洞穴。

吴边在心里大叫"不!要!",可是仍然保持安静,咬着牙,只管闪避,因为他知道,有时候你哭叫喊闹求饶,只会增添敌人的兴致。

可是闪不开,腰被扣住了,身体下面是很滑的丝绸,毫不着力,对方不用使什么劲,就可以把人扣得死死的,而让人恼羞愤怒的手指,却一步步深入。

也许太过羞辱,异物感就尤其明显,探入在第一个指节的时刻停顿下来,似乎卡住了,又似乎不是,指尖恶意地动了动,吴边恨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这么敏感,只觉得有指甲轻轻刮弄淫靡的内壁,有一点点痒,一点点细碎到几不可查的痛,却有什么在向脑子里涌,让脑子变得更加木木的麻麻的。

没过多久,指节挺了挺,长驱直入。

"啊,进来了,"吴边在心里喊,"不要,"吴边晃动屁股,想弄掉这讨厌的手指,却不知道在陈川的眼里,没有晒过阳光尤其雪白的屁股突然扭了扭,眼前的性器,腹沟,全都生动鲜活起来,不再是一动不动的死物。

还有那粉红色形状优雅的性器,也有微微抬头的趋势。

就连皱成一团的菊花,也是深深地含着手指,含得那么的紧,密密褶褶的一环,中间是自己的手指......

想要吞下么?饥渴?想要更多?

手指就这得意洋洋地摇动起来,先是在四壁各处按压揉捏,然后加入一根,再加入一根。

吴边终于不住低声叫:"不要,快点拿出去。"

KY的湿滑让一时不太愿意接受的吴边感到很羞耻,被人像女人一样的玩弄着,但是理智还引导着他不要大声叫喊,可是现在的叫声,对方完全当做没有听到,三根手指在自己的身体里不停地捣弄,而让吴边更加羞辱悲愤的是,因为别人卑鄙无耻的捣弄,自己的身体居然有了反应。

吴边别过头去,狠力地用牙齿咬住下唇,很快嘴里尝到了一丝咸腥和铁锈的味道。

可是没有用的身体,却本能的泛起一阵阵的热潮。

"啊--"吴边想大叫,却一次次将呻吟收拢在自己的嘴里。

不要喊,不要出声,不要回应,似乎是唯一可以做的,找机会反抗,可是现在--能做些什么呢?用下面把他的手指挤出去么?只怕只会取到反效果吧?

陈川的眼里,那具白亮的身体渐渐泛起粉红色的色泽,因为耻辱,上半身想极力的拧转过去,在腰的部分扭出一条极为优美的弧线,小腹紧绷得没有一丝赘肉,还有微微颤动的性器,活泼地摇晃着,渐渐抬头,并在顶端溢出一滴小小的晶莹的泪光来。

三根手指头找到了那个暗处的点,顽皮地用力按下去。

套往手指的身体立刻弹了起来,听到男人无措的大叫:"不要!快点停止吧,求求你了。"

陈川笑起来,哪里有这么快,还早呢。


2

吴边快被这种感觉逼疯过去,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如潮浪般扑来。

明明知道有异物在自己的身体里,却没办法摆脱。

而且,自己的情潮就这么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只要他按一下,自己就要如鱼一样地直挺,而那些手指,如指挥着一具木偶,正在不停地欣喜地进行着一场淫舞。

为什么不昏过去,或者干脆死掉?

吴边一次又一次问自己,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回答是被情欲打乱。

身体不听话地反应着别人的袭弄,就连性具,也完全竖立起来,张扬着对情欲的渴求。

吴边想哭,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个性奴隶么?

有一个声音在悄悄地说不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太多的谜团只会令人头疼,唯一能好受一点的是不再想下去,任由身躯自然反应。

吴边清楚的感觉自己的神经渐渐的紧绷,如一条拉紧的弦,拉紧,再拉紧,弦有些弹力,但并不是弹簧,只有那么微弱的一点点的弹力承受着,哪怕再加一丁点的力量就会断掉。

断掉吧,断掉吧,吴边内心几乎渴求着,呐喊着。

但每当快到临界点的时候,对方似乎知道他的心意,必定会在体内的某处狠狠的刮弄一下。

猛然快感和痛楚交织袭来,颤抖着攀升,又攀升,直至战栗的愉悦如温水漫遍全身。

于是再来一遍,再一次紧绷......

无数个死循环......

吴边本能地想蜷缩起来,如受到母体保护的姿势。

可是被束缚的四肢让他放弃。

折磨,不断地重复的折磨,让人酸楚欲死。

啊--这样下去会不会死?

吴边努力地睁眼,什么时候开始睁眼再次变成一件费力的事情。

四肢没有任何的力量。

可以感觉到四肢的存在,可是大脑失去了对它们的指挥能力,大脑泡在温水里,身体上唯一清醒的似乎就是下身的器具了,难得地睁开眼,视线中它高昴的立着,因为充血变成怒张的红色,微微颤动的顶端被情泪沾湿,耀动着晶莹的色泽。

羞愤欲死--

陈川的嘴角露出恶质的笑意。

掌控别人的感觉真好。

男人的神情如最好的媚药,令陈川蠢蠢欲动。

下身的鼓涨令人欣喜,再一次赞叹:果然是一件尤物。

开心地看着男人的身体在自己的指端起舞,淫靡的媚肉紧紧包裹着操纵它的利器,已经变得娇艳如滴血的嫩肉和修长的手指交缠,随着每一次的进出,似乎挽留,又似乎在迎拒......

男人的神志越来越迷离。

一开始还哀求怒斥,随着情欲的到来变得柔软如绵,情欲高炽带来的薄汗浸湿了他的发,湿润黑色的短发衬托出他秀气的脸宠,身体如渡上一层精油,闪亮着耀人的光芒,早已染满红潮的身体由不住颤抖转为轻轻抽搐,如情人柔靡地招唤,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原本洁白到透明的大腿根部,不知何时变成了如花瓣般的粉红色泽。

陈川笑了,探了探指尖,引人遐思的密处早已火烫如炽,孔穴四周的肌肉,也如春天的花瓣般张开。

准备得差不多了。

从他的体内退出,去浴室清理手指。

回到床侧,男人仍然瘫软,即使努力睁眼,也很吃力。

陈川低下头,对男人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受得了今天晚上的调教,难道又要昏过去,还是会继续丧失记忆哟。"

声音很轻。

可是听到与记忆有关,引起了男人的一阵挣动。

但是身体,早已不听指挥,既使极力挣动,落在陈川的眼里,也不过是微微的抽动了两下。

陈川伸手捧住他的脸颊,在他的嘴唇上肆意舔吻起来。

"啊,很甜。"

唇端有吴边用力隐忍时咬破嘴唇浸出的血滴,滟滟的红色,和情欲相同的色泽。

陈川的利齿也咬在破皮的同一处,顿时传来一丝痛楚,扯回了男人的神志。

"不要--"

男人虚弱地说。

陈川毫不理会,反而探入了舌头,灵活地窜进湿热的口腔,在吴边的唇齿间自由舔弄,勾弄他极力闪避的舌尖。

吴边还想说不要,只发出"唔--唔--"的无助闷声。

炽热,湿滑,满含占有意味的吻是那么的霸道,吴边某一刻甚至怀疑自己的舌头会不会被那个人吸走了,瞬时被夺走所有的空气,吴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用鼻子换气,差不多闷死,血液不停地向头脑处涌,憋闷,再憋闷,引得吴边四肢无力地滑动。

会不会就这样被吻死?

没有。

据说一个人窒息到临死前会有快感。

正确。

吴边只觉得体内窜过一束麻意,就如被电流击中,酥麻瞬间窜遍全身,然后身体就不由自由地抽搐起来,狠狠地用力地抽搐,有如被按下启动装置自由弹跳的机械人偶。

唇--终于被放开。

陈川很开心地笑。

感觉真好。

吴边--却更虚弱。

抽搐过后的眼神似乎被蒙上了一层白色。

明明没有昏迷,眼睛却是微微张开,只能透进半分光亮。

世界再次变得糊涂。

脑子却渐渐清醒。

有一个声音在问:是继续努力挣扎,还是沉睡下去?

沉睡听上去是个好的选择,很放松,如飘浮水中,慢慢地放松四肢,渐渐地沉入睡眠。

可是--隐约记得有什么和记忆力有关。

吴边问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到明天醒来,就跟今天醒一样,会把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忘掉?

不要!--

惊恐得几乎弹起。

实际上当然没有,只是吴边脑海中的意识在活动。

不能睡着,千万不能睡着,如果继续找不回记忆,怎么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一定一定一定一定不能再睡着了。

以上,只是吴边的思维。

陈川很开心。

床上的男人难得的取悦了他。

想不到让他醒来后会是这种结果,如果--早知道--

早知道也没有别的办法。

陈川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对床上的男人说:"现在,我要进入你。"

吴边不是很明白,他可怜的大脑还没恢复多少思考能力,刚才又想得太多。

他只好呆呆地看着,平静地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

对面的男人去洗了个澡,然后光着身子从洁白的浴室门后走了出来。

嗯,身材不错。

对方的身材很壮实,宽阔的肩和窄腰让他上身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状。

直到赤裎相见,吴边才留意到对方身上的气势,很是逼人。

脸很好,轮廓如雕刻出来,坚毅刚硬,高挺的鼻子和炯炯有神的眼还有丰润的嘴唇下刚才咬过自己的白森森的牙齿。

吴边很麻木地看着对方,谈不上什么印象,也许到明天就会完全忘记。

但是目光往下,他两腿间挺立的凶器......

吴边仿佛天生惧怕,身体本能地瑟缩,想要逃离,可是脚踝处有皮索,被他的退缩带来一阵剧疼。

"不要过来--"明知道无任何阻挡作用,吴边仍虚弱地低喊。

不是不想高声大叫的,实在拿不出力气来。

情欲过后身体不自然地虚软,就像是--具体是什么吴边自己也说不出来。

陈川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惧怕,没关系,反而有一丝得意。

走近,把他的头抱住,正好贴住腹部,那狰狞的凶器就在鼻端唇畔,吴边吓得完全不敢动。

陈川的手在男人的手脑勺上轻抚,轻轻地说:"别怕别怕。"

吴边仿佛天生知道那件凶器的用处,下体已经开始不自然的闷痛。

"不要,不要,不要,"吴边晃动头部,结果只是头越晃越晕。

陈川轻轻地放开男人,走到床侧,一侧身,已伏在男人的身上,就着姿势将凶器顶在男人柔嫩的入口处。

吴边的泪在眼框里打转,头晃得更厉害,伴之的是身体的颤抖,哭泣地大声说:"不要--"

陈川的好心情被也被他哭走了,轻轻地拍打他的脸颊,对他说:"不乖哟,调教了这么多天还怕,是不是还放不开呀?"

吴边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头好昏,只是一味地抗拒。

陈川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男人越是这样,他越要征服,唯一能让男人接受的方式是狠狠地彻底地占有,让他丢掉无谓的羞耻心,让他迷恋情欲,在情欲里沉沦,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有些泪水飞到陈川的脸上,陈川用舌尖舔到,尝了尝,嗯,有点咸,然后点点头,挺进,身下传来一声"噗"的轻响,涂过KY,又扩张过的后庭毫无疑问地接受了外来的侵入,而吴边,轻轻地"啊"了一声,却犹如死去,不再挣扎,静静地向下回落,回落,如果跌入尘埃。

凶器刺进来了,热烫粗大的凶器,轻易地挺进,然后在身体里面。

完全说不出的滋味,绝望,或者说接进虚无。

什么也不想,仿佛听到某一处破碎的声音,而真实中,却是无声的,宁静得有如虚空。

就连羞耻感都没有。

陈川很享受。

那里虽然热烫,经过扩张和KY,却比自己的体温略低,有点凉凉的湿意,如夏日的清爽,既温热,又清凉温柔,如被丝绸包裹,非常的自在惬意。

男人的身体同样,既绵软,又结实。男性的骨骼肌肉让指掌所到之处都弹性十足,完全放弃了抗抵的男人,温顺如丝丝棉花糖。

算是征服了么?

陈川知道不算,他只是失去了抵抗的力量。

舌尖在他柔滑的胸膛上轻舔,含住珠庾,果然,唤醒了他的身体,先是微微的颤抖,继而蜜穴磨人地吸紧。

啊,好紧,对,就是要让他先主动,它含得越紧,抽动的时候才越磨人。

陈川先是缓缓地抽动,然后恶意地找着某点攻击,几下浅入浅出,然后猛然狠狠地深入又抽离......

就在抽离的同时,身下男人的身体猛然挺直,发出用力的喘息声,对,这才是男性身体的本能,放弃了思识,随着情欲的本能动作,呼吸,渴求。

再次深入,探到无底深渊的极致火烫处,男人身体扭动颤抖,似不堪承受,更似情欲薄发,唇齿之际渐渐流泄出轻逸的呻吟。

陈川听到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和--如火山喷发前翻滚不息一般的心脏跳动声。

渐渐失去理智,只管加力在柔软的身体上挞伐......

吴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昏了过去。

像是在海里浮浮沉沉,眼前黑过去,又醒过来,身体时而浮起,时而沉重,心情时而浓暗,时而空白......无法控制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烦,吴边想挥挥手拨开,如果可以一挥手就拨开多好呀,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也无。

只有意识还保有一丝清明,从昏睡后醒来一直到现在的记忆仍然清楚,没有遗失。

渐渐松一口气,记忆还在就好。

以前的可以寻找回来,如果现在的都失去,那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神智随时间的流逝慢慢回复。

在身上侵略不已的凶器已经退出,记得男人得惩的笑容,那样的张狂和肆意,吴边依稀在想,这笑容隐约有几分熟悉,而自己,是从来没有这样笑过的。

身体除了痛,更加麻木,如被垫了棉被的铁锤击打,不知道是否全身上下都是内伤。

内脏仿佛被男人的凶器掏了出来,身体疼得不由自主的不停抽搐,过了一会,才缓慢停止下来。

对方再一次去洗澡。吴边在意识依稀的时候感觉到屋门开合,有人进来清理自己,但不知道是谁。

直到完全清醒,屋子里又只剩下自己和自称是自己主人的人。

吴边轻轻叹气,不知道这种情况将延续到什么时候。

陈川从浴室里出来,见吴边醒了,心里很高兴,仍面无表情,走近,探下指尖,确认一下呼吸正常,又按在他的颈侧默数脉搏,直到确认安好后才松后。

这时候的吴边已经全然醒了,睁开眼,蓄足力量,才问陈川:"你究竟是谁?我不相信你说的话。"

陈川回了他一个冷笑,继续用白色浴巾擦干他的头发,但兴致很好,对吴边说:"你乖乖的上好今天晚上的调教课,我明天告诉你问题的答案。"

调教课--吴边疑惑,要做什么?


3

调教课?--又会发生什么呢?

陈川到的门的一旁按铃,没过一会,一名东方男子推门而入。

吴边看着对于他来说完全陌生的又一名男人。

这个人看起来还是个男孩,个头很矮,只有一个女生的平均高度,大约在一米六左右,五官小巧玲珑,耳朵上打了一排的耳钉,上面一排挂下来的金属个个闪着刺目的光。

脖子处系着一个皮质打满金属锣钉的项圈,手腕上也一样,如果不是可以清楚地看到喉结,吴边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和自己一样,他全身绝大部分赤裸,皮肤很好,光洁如玉,只是在腰围处系了一条比纱还要薄几乎完全透明的布,长短仅供遮住臀部,而在右大腿一侧位置,布料开了条直到腰部的分叉,每当走动的时候,需要遮掩的部分隐隐若现,倒比不系一条布还要诱惑。

而纯白色轻薄柔软的纱质下面,应该也是皮质的器具,吴边猜测它和手腕脖颈上的皮革是同样质地,只是--皮短裤,又这么紧紧勒在身上--会是什么感受呢?

陌生男人走近,向陈川行九十度鞠躬礼,用英语说:"您好,我是调教师1103号。"

陈川抱住手壁半倚在家俱上,仅向征性地点了点头,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床上的吴边,对他说:"今天的调教课继续。"

调教师没有什么表情,礼貌地答了句"是的",然后转身向大床走过来。

吴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谨慎地不敢乱动,不久前才从自称主人的人那里吃过亏,这一次他从一开始就充满敌意,无论表情和姿势都似一只弓起背准备战斗的猫。

没想到矮个子男孩并不靠近吴边,只是走到他身旁,开始将皮索从床柱上解下。

可以解开么?

放我自由?

吴边几乎不敢相信这意外的喜悦。

真的不用再被绑在床上?

不管调教课是做什么,似乎都是一件好事。

手臂才刚被松开,吴边立刻抽回手,两只手轻轻揉着腕部,还有臂部。

被拉开吊捆了这么久,双臂都有着难以释放的酸麻,仅仅是轻轻揉弄几下,完全没有办法解除。

接下来是双腿的自由。

也很麻,吴边探下手去揉弄大腿根部,手指头才按下去,酸意立刻向四周发散。

只是--似乎多了一双手。

抬起头,没想到自称主人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坐在床的一侧,并且双手轻轻按揉着自己的大腿根,两只手魔术般的按揉在最酸痛的位置,带来一阵阵放松和微痛。

"不要--"吴边轻呼,还记得自己不久前如何被他残暴地对待。

男人笑了笑,仍然坚持按揉。

吴边正要挥拳,没想到双手被人拉住,扬起头,正是调教师男孩。

却不料男孩的手劲这么大,吴边想不通以自己的体型为什么挣不开他,拼命的挣扎不停,仍被男孩将双臂拉到身后,捆绑了起来。

不--在心里哀鸣,才得片刻的自由--

可是所有的陌生人都那么的无情。

皮索是一直缠在手脚上的,被解开的是系在床柱上的那一端,所以,调教师只需将皮索在吴边的双腕上缠好,然后提上,吴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颈上也有一条皮索,紧贴着肉,一直都没有发觉,直到现在,因为手臂吊在后颈上,皮索受力向后拉扯,被扯紧的皮索紧勒住颈部,让人喘不过气来。

吴边哑着声音说:"不要绑我好不好,你们谁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调教师又调弄了一下皮索,将双臂吊在正中的位置,可是皮索还是那么紧,勒得吴边无法呼吸,只有用尽极大的力气,才能吸取到一小口空气,而那双烦人的手,还在自己的大腿处不停地揉弄,却不再是一开始解除疲乏的那种,而是变质成情色的揉弄,用指尖在弹性十足的肌肤上弹压按揉,或轻柔得只用指肚在最上层的皮肤上莫有莫无的搓磨,不安分的手指无数次地按入到深处,在腹股沟的丛林里挑拨玩弄......

吴边想都没想,一腿踹过去。

还只踹到一半,小腿已经被人抓住,听到某人无情地说:"你想我把你的腿也绑起来么?"

吴边立刻缩回纤长的腿,向后缩,而调教师男孩却在身后,才刚动作,已靠在他身上,后脑勺顶到他下体的皮质束缚,吴边又小小地向前弹了一点点,僵持在中间位置。

陈川看到他受惊的表情,笑起来,在他大腿上又吃了一把嫩豆腐,才站起身对调教师说:"今天深喉调教课程先放一放,他才刚醒,先把规矩再教一遍,算是休息一天。"

男孩首次见到陈川的笑容,知道他今天心情极好,可能也是顾念到奴隶的身体,前一刻时间的功课差点要了这个奴隶的命,既然主人主动要求给奴隶放假,调教师当然愿意照办。

吴边看到自称自己主人的陌生男人独自离去,将他留给了另一名陌生人。

这个人是调教师,听起来像是一种老师的角色。

还有今天休息。

吴边的脑子还是很糊涂,能想的事情不太多。

他看了看男孩,想着从哪里问起。

男孩的力气很大,将他拉下床扔在地上,左右弄弄,摆成一个下跪的姿势。

地毯很粗糙,磨得皮肤有点疼,不像床单光滑柔腻。

还有--他在说什么。

"以后在主人面前,主人如果没有叫你躺下,只能这么跪着,双膝并拢,腰背挺直,对,肩放平,还有头,别抬起下,垂下,眼睛看着鼻子,鼻尖对准心脏位置。在主人面前,没有主人的允许,是不可以抬头的。"

"可是--"吴边想问。

"不许打断主人说话,在上课的时候,调教师就是你的主人。"

吴边别过头去,挣扎着起身,不理他。

又是一个魔鬼,为什么这里的人全都是魔鬼,全都一心一意想着折磨人。

我为什么要下跪,为什么要叫别人主人,难道我不是自己的主人?

还没等站起来,背上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痛得吴边脚下一软,又跪了回去,只是,再难以跪直。

那人在身后,接着说:"这只是个简单的教训,你的主人不喜欢在你身上留下伤痕,所以我会轻轻地打你,直到你听话为止,放心,我的工具经过特殊的制作,是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伤痕的。"

"不--"吴边大叫,拧侧身去,倒在地板上向男孩狂踢。

可是男孩的身手明显比他敏捷不知道多少,根本没有踢到,男孩已经闪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没踢到人的结果是,两只腿也被绑了起来,而且从脚踝一直缠到膝部,吴边想象自己挣动的样子像一条离了水的美人鱼。

男孩的手劲很大,将吴边再次拎到床上,将他上下左右按平打折,摆出一个脸贴在床单上,而光溜溜的屁股朝天的姿势。

"这个姿势可能是你以后最常要做到的,所以你一定要常常练习,腰一定要挺直,屁股尽力上翘,不管双腿张不张开,你的屁股和你下面的孔洞都是属于主人的,你自己没有任何权力使用,还有一点需要切记,主人没有让你射的时候,一定不准射,否则会受到惩罚,严重的情况下主人可能会把你前面的性器拿掉,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阉割。"

颈部被勒住,呼吸困难,加上被摆出倒栽葱的姿势,还有男孩的恐吓,吴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全被噎在喉咙里。

唯一能动的只有头和腰,两个部分不屈地扭动,倒似摇头摆屁,有如一只刚熟的水蜜桃般的屁股左右摇晃,在满室的光亮下,视线不禁会沿着双股的缝隙的阴暗处直往下去,一直到最后是红种得颜色光泽都异样迷乱的蜜穴。

男孩在心里说:这个奴隶果然是绝品,难怪受到主人的特别的疼爱和照拂。

又教了吴边几个姿势,还有几种绳缚的绑法,吴边只是不肯屈服,但是手脚都没有自由,不管如何挣扎都是做无用功。

直到最后,男孩才停下来,对吴边说,"今天的规则先说到这里,你饿了吧?"

吴边抬起头来,双眼已俱是红色,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被男孩操纵摆弄,竟然比被前一个男人强奸更加难以忍受,前面的男人尽管玩弄自己,但是从不要求服从,而男孩每摆弄出一个动作,都在示意他要记忆,以后要主动地这样去做。

不,不可能做得到,如果这样做,不如去死。

男孩调教师仍然在说:"今天先到这里,你跟我回去奴隶住的地方吧。"

吴边不是很明白,看了看这简洁洁白的房间,还不是自己住的地方,难道还有别的专供奴隶休息的地方?是哪里?又是怎么样的?

男孩先问过吴边:"你会不会很乖,不乱跑乱动?我带你回去,你如果乱跑乱动的话,我会把你绑起来直接拖回去。"

吴边宁愿自己走,于是简单地答了声"是"。

男孩调教师果然解开了缠在他脚上的皮索,然后将两端系起,限制了他的步距,并没有真正担心他逃跑的意思。

吴边也很老实,知道自己的体力根本斗不过看似瘦弱的男孩,还有他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武器,吴边告戒自己,先观察环境,再进一步行动。

被带了出来,外面是一条长得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甬道,所有的门都需要磁卡和不同的密码。

调教师的磁卡存放在腰部的某置,而密码,全部记忆在脑子里,每道门前都是快速的输入六位数字。

出门,来到甬道,推开某扇看上去与其它一模一样的门,门后是一道垂直方向的楼梯,向下走了大约四五十级,来到一处平台,前面有四部电梯。

调教师用磁卡和密码打开一部电梯,带领吴边进去,电梯里完全没有楼层数字,全是不明所以的符号,只看到调教师随意按了一个,然后短短的数秒,电梯来到相应的楼层。

吴边相信,自己醒来呆的房间应该在地面上,而此刻,两个人已经下到地面以下。

说不清原因,可能是因为那个房间有窗户,而这一整层建筑完全没有任何窗户的原因吧。

没有窗户的室内并不比有窗户的室内黑暗。

同样是灯光照明,全都是壁内光源,看不到灯泡,墙壁和天花每隔一段都发出柔和的光亮,照得整个区域纤毫毕现。

还有,这个楼层居然全都用有机玻璃间隔,有些区域透明,有些区域是磨砂玻璃,看不到里面。

吴边还记得调教师说过要带他去进餐,但是这里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有食堂的样子,反倒是......很多莫名其妙的金属仪器,器具,铁链,还有......

吴边打了个寒颤,心里想,地狱也许就是这个样子。

男孩调教师从背后推了推吴边,吴边心里害怕,自然不肯轻易上前。

最后是被男孩拉着手臂,一直拖到一具仪器面前。

还没有猜想仪器是什么用途,吴边已经一脸惨白,尽管丧失了记忆,但是骨子里似乎仍然清楚在它上面吃过的苦头。

吴边根本没有来得及挣扎,手臂已经被解下来塞顶仪器顶端的扣环里。头被按到中央的一个貌似榨汁器的圆锥形橡胶器物上,男孩从一侧转过一个罩子,那个罩子是头部的形状,正好将吴边的头死死扣在这个充口器上。

很快,男孩应该是启动了什么按钮,吴边只觉得口里的物体在扩展,先是罗旋形展开,直到形成圆桶状。

然后--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一条管,应该是一条管子,直探向自己的咽喉深处。

吴边惊骇莫名,差一点呛到,更差一点让那条管探到气管里去。

啊!吴边想大叫。

不要!不要!

可是头被死死的扣住,又惊又急,眼泪狂涌,可是没有人肯放生。

那条管子伸展得不快,先是咽喉,然后进入食道......因为怕仪器伤到自己,身体本能地配合,让它尽量推进得顺利,面对的是一架机器,根本没有办法和它讲道理,你不肯合作,它直接刺穿你的喉管,管你去死。

吴边这才觉得屈辱得粉身碎骨,被人强奸一天,也比不上被一架仪器探入内脏。

泪不停地沿着紧贴仪器的脸滑落下来,可是此刻,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

被异物直探到身体的深处,手却吊在头顶,似乎在被一架冰冷机器强奸的感觉让吴边又一次沉入羞辱得不可自拔的地狱。

而那架机器,才不管你那么多,深入停止后安静了数秒,吴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涌入体内。

不一会,胃部传来饱涨的感觉。

难道是--?

不--

吴边再一次无用的挣扎,扣住双臂的金属磨破了手腕,温热的血汩汩地流出来。

不--不要!

杀了我吧。

被人像牲畜一样的灌食。

吴边只觉得身体不住地发抖,体内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叫嚣:崩溃吧,快点崩溃吧,再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屈辱了。

可是,人,似乎是气不死的。

就算再气苦,仍然清醒地活着。

仪器停下来,收缩,扣住脑袋的面罩打开,扣住手臂的锁同时打开,吴边跳着向后挣脱,绊到自己的脚,滚到地上,却仍然向后躲,而脸上,早已泪留满面。

男孩调教师好奇地蹲下来,看着他,看着他向后缩,奇怪地问:"难道以前的生活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每一次都教你,可是每一次到第二天你都忘记,难道你要这样痛苦一辈子下去?"

男孩调教师不太明白这个奴隶是怎么回事,人家痛苦几回,很快就屈服了,慢慢地习惯,这是人类天生的劣根性,不管怎么地对待,只要能活着,或者活得更好,再屈辱的事情也能习惯吧,这里不只吴边一名奴隶,可是向他每天都要闹一回的绝无仅有,其它的人,闹来闹去,不是死了,只要活着的,几乎都会自己过来进食。

男孩调教师侧过头,看着吴边赤裸的身体和他脸上的泪,叹了口气说:"如果你一直这样,很快会死的。"

吴边恨声回他:"死了也比这样活着好。"

调教师道:"可是你的主人--并不想你死。"

吴边骂道:"我没有什么主人。"

调教师摇头道:"你还是放不下你的羞耻心,如果不是你的主人说你今天休息,我们要加大课程量呢。"

吴边另过头去,根本懒得和他讲,但是心里在害怕,不知道他下一步又怎么样折磨他。


4

男孩调教师从房间里出来就遇到了陈川。

"您好。"

"你好。"

陈川指了指里面,问:"怎么样?怎么又送回来了?"

男孩调教师答:"他似乎很不接受,我不太清楚他的记忆是怎么回事,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仍极端抵触。他的情绪很令人担心,所以我把他带回这里,他似乎好一点了,您说过他今天晚上还需要练习扩张,所以我只挑选了一个中等型号的模型帮他放进去。"

陈川点了点头,想进房间,却没进去,在诺大空旷的长长走廊里站了一会,对调教师挥挥手说:"今天不用再做什么了,你随我来。"

调教师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着陈川走。

这一次进的是另一扇门,另一个楼梯和电梯。

最后经过来到一条长长的传送带,被传送到岛的另一端,某人的私人别墅门口。

陈川没有按门铃,而是毫不客气地用拳头敲门。

门很快开了,调教师在见到开门的男人的第一刻跪了下来,恭敬地叫道:"主人。"

开门的是一名白发白眉的男子,三十多岁年纪,高加索人种,皮肤很白,个头十分高大,比陈川还要高,陈川一米八几,那个男人有一米九,再加上他身材很壮,站在门口像山一样给人威逼的压迫感。

可是见到陈川,他却做了个吓死人的小女孩地动作,嘻笑一声,扑向陈川,倒入陈川的怀里,连声叫:"Mr chen."

陈川在第一时间头疼无比,用力把这口香糖拔离自己身上。

"快点放开,快点放开,我要被你压死了。"

两个人用英语交流。

"不干不干,不放不放,"某巨型男扭起了棉花糖,"你整天只记得你的新奴隶,根本就不过来看我,才不要放手。"

陈川忍到内伤,每一次一来就被巨兽人抱到几乎断气,谁还敢经常过来。

终于还是拔了下来,拖着人往屋里走,陈川大叫:"我们进屋再说。"

巨型男扭着"小"蛮腰跟了进来,而男孩调教师却是跪着膝行进来的。

陈川不太喜欢这个调教师,跟恺尔说了好几次让他换掉,恺尔却说这个小日本男人是岛上最好的调教师,既温柔技巧又好,陈川才勉强答应。

好不容易进了屋,陈川找位置窝好,恺尔则忙上忙下,陈川喜欢手磨原豆咖啡,而恺尔自己喜欢英式红茶,一顿折腾,好不容易捧着个盘子"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

陈川接过咖啡,恺尔才问:"Mr chen,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特地过来有什么事呀?你的宝贝奴隶呢?训练好了么?"

呷了一口咖啡,啊,好苦,让苦涩在舌尖研磨,慢慢地吞下去,仔细回味,还是很苦。

陈川忍不住问:"恺尔,你往我的咖啡里加了黄莲,对不对?"

恺尔缩头,偷偷喝他既加糖又加奶还加蜜的红茶,小小声回答说:"最近我在研究中国的食疗,据说黄莲可以清热解毒......反正--不都是苦的么?"

陈川哭笑不得。

这个无国界男人做事永远是那么的无厘头。

只是--谈到正事的时候,他会好很多。

"我来找你是想问吴边的事情。"

"你的新奴隶?"

陈川点头。

"小一没把他调教好?"

听到恺尔这么问,跪在一旁的男孩身体不自由地瑟缩了一下,眼底情不自禁地闪过一抹惧意。

陈川摇了摇头,把加了料的咖啡杯放回茶几上,道:"不关他事,我只是在想--"

陈川沉吟,整理思绪,想来想去,却又不知道问恺尔什么好,实际上是自己在担心吴边,但是一开始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怎么自己会改变心意呢?

恺尔看着陈川咯咯的笑起来,言下之意:又一个傻子。

喷一口咱香喷喷的红茶呀,美得滋滋的。

有好戏看当然开心,恺尔没想到陈川陷得这么快,当初他把那个叫吴边的男子弄回来,恺尔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总算看到陈川轮陷的表情了,哈哈,太开心了。

恺尔继续美滋滋地喝他的甜茶,陈川意识到自己被人当成了笑料,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他。

"早知有这一天,何必当初呢。"某人得意地把落井下石的话当歌哼。

陈川眼神凶厉,仿佛在说:"再这么得意,小心我杀了你。"

恺尔差点被甜茶呛到,立刻老老实实把杯子放回桌上,端端正正如小学生般坐好,清了清润得不能再润的喉咙,小小心心地说:"我这里,似乎不太适合有情人哟,要改变主意么?"

陈川怒极,一拳拍在茶几上,两只杯子都被震到地上,好在地上铺的是两寸厚长毛地毯,两只杯子死有全尸,不然恺尔可要心疼半年去了,都有路易十四用过的东西啊。

"不,继续调教,"陈川拉不下面子,死不承认,"一定要完成调教课程,我一定要让他从身到心都变成我的性奴隶。"

差点再拍一次桌子骂老娘。

就不信真不舍得一个吴边,调教成性奴隶也好呀,反正都是自己的所有物,到时候要他吸就吸,要插他就插,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哪一点不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性奴隶都比长了刺的情人要强。

对,就这么说定了。

陈川没有意识到是在说服自己,还以为在说服恺尔呢。

恺尔看着念念有辞的陈川冷笑,又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回头有得你哭的时候,到时候又来求我反调教,看我到时候不狂宰你一笔。

陈川抱着头坐着,头疼,眼前却出现粉色的肌肤,还有因用力而绷紧的筋脉,吴边的身体......令人意乱神迷。

突然桌上有个类似于手机的仪器在闪灯,恺尔拿起来,听了一会,笑了笑,放下。

陈川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问:"发生什么事了?"

恺尔的笑意更浓,对陈川说:"你的新奴隶逃跑了。"

仍在跪在一旁的男孩调教师听到恺尔的话,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说话的语音因胆战心惊而变得含糊不清,喃喃地不停地低喊:"主人,不是我,主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放走他。"

恺尔问:"你进出的磁卡呢?"

男孩抬手摸向自己的腰间,顿时,颈部都变得惨白,他垂着头,看不到脸色,单是颤动的肩,都可以说明他有多害怕。

恺尔说:"惩罚你的事呆会再说,你先和陈先生去把人找回来,用你的磁卡并不能出入大楼,应该逃不远的。"

陈川听到恺尔的话,从沙发上跳起来,就要往外走。

迈出几步才发现男孩还跪在地上膝行,急得一把把他拽起,拖着向传送带奔去。

而恺尔则效仿嫦娥,站在门口对着两个飞逝的身影不停挥手,"去吧,去吧,快点奔向你的爱吧,最好一头撞死在里面。"

三步并做两步跑回那幢楼里,回到囚困吴边的房间。

没有人,空荡荡的房间,简捷的屋里藏不下任何人,有身材高大的黑色人种保安立在门口,对陈川摇头。

有一段很短的时间陈川很惊惶,但很快镇静下来,拎起男孩调师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清楚,从我离开后说起。"

没有恺尔在面前,男孩回复了口齿伶俐,仔仔细细地将经过复述一遍。

跳过对吴边讲解规则的部分,和灌食部分,陈川的重点落在后来怎么回到这个房间上。

男孩调教师说:"我本来应该领他到奴隶住的地方去休息,而且还要进行例行的灌洗,但是--他真的不能接受灌食,喂食完以后他一直哭,蜷成一团,接下来呼吸变得不正常,抽搐,还有心率不齐......"

陈川皱眉。

"我可以把他拉走,但是我担心他的情绪,怕他崩溃,之前的调教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进行得一直很顺利,但是今天,他很不一样,抵抗的情绪非常严重,不知道陈先生是不是向他提起过什么,还是他的记忆有恢复的迹象,总之,他似乎到了临界点,陈先生和主人都吩咐过不能让他变成疯子,所以我......"

"所以你心软了?"

男孩点了点头,"他一直哭,说他宁愿回这个房间来等您,要不然他会死,我也觉得他真的快不行了,所以想了想,就自作主张把他送回来了。"

"你记得把他锁好了?"

男孩点了点头。

"我把他带回来,他一开始很怕那张床,一进屋就往墙角里缩,我就没有把他吊起来,只是找了把锁,需要磁卡和一个24位密码才能打开的锁,只是锁了他的手。他说如果不把手背到身后锁就让我把扩张器具放进去,我以为......他根本打不开锁,所以就答应他了。"

"他根本是在骗你。"陈川恨声说。

男孩调教师现在也是一幅梨花带雨形状,先前跪在那里哭过了,现在脸上还带着泪痕,被陈川骂得又想哭,只是没有哭出来,晶莹的泪在眼框里打转。

"他这么简单的慌言你也信,居然真的相信,他妈的。"陈川很想摔东西,就恺尔才相信这破小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的表情真的......真的很惨,脸色也很差,如果把他反吊起来,又上了扩张器吊一晚上的话,肯定会再次昏过去,陈先生,您也不想他再昏过去的,是不是?我被他求得心软了,难得他肯合作,他自己抱着腿让我把东西放进去的,我还以为他想通了,不再闹脾气了。"

"还有,就算是有磁卡,每一个门上的密码都不一样,他怎么会知道,谁想得到他会逃走--"

说到这里,男孩终于哭起来,想到晚上将会领受到的惩罚,更是泪如泉涌,却不感哭出声音。

陈川才没心思哄哭鼻子的小孩,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回吴边。

把男孩扔在一旁,与黑人保安交谈起来。

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到处找过?

把临控录像带翻出来看过了么?

没持过的话,再看一遍。

楼里并不是如吴边印象中那样清静无人,其实一直有人进出,在楼面上走动的大概都是恺尔的客人,而楼下而以调教师为主,奴隶在这栋楼里是没有行动自由的,不是被锁住,就是被绑起来,或者关在屋子里。

陈川和黑人保安回去翻看监控录像带,并没有什么精彩花样,很快,他们找到了失踪的吴边。

这栋楼里某一层堆放的杂物的房间里,一道黑影在不停地颤动。

"你们不用跟着,我去带他回来。"陈川向黑人保安示意,他们果然没有跟来。

陈川的贵宾磁卡让他拥有到各处的权力,不久,他就来到了吴边的面前。

好想,好想再缩小一点。

可以缩成一团多好。

好害怕。

头昏昏的,刚才用脑过度了,为了那些密码,现在的头好疼。

明明躲起来了,还是很害怕,不知道会被怎么样。

不要,不要,不要!!!!

陈川叹息,好在他没有伤害自己,只是抱成一团,然后颤抖。

手轻轻地抚在他的肩上,轻柔如春风,竟然会引得他惊跳起来。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吴边吓得惨白的脸,还有状似疯狂的神色,谁看到都会以为他下一刻就会崩溃。

难怪破小孩会被他骗了。

陈川不急,只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的惊慌,看他的惶恐,看他的害怕,和他的一无所措。

吴边哭叫了一阵,见陈川并不过来,再次缩回角落里,抱着自己,发抖。

陈川缓缓地蹲下来,对他说:"你想我把你卖到泰国去做人妖么?这里调教失败的奴隶,有一部分要被阉割,然后注射大量的荷尔蒙,他们会有胸部,如果没有胸部的就让美容医生割开,给他们塞入硅胶,做出两团胸部来,你喜欢自己的胸口有两团柔软的东西么?然后被送到泰国去,学习歌舞,学得好的,可以到外面去接客,有挑选客人的权力,学得不好的就被绑起来,花三五百就能试一下人妖的味道,很多人喜欢,也是泰国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你喜欢哪一种呢?又或者--让调教师把你打破,成为完全没有自主意识的性奴隶,变成主人的人偶,只会听从主人命令行事,主人让你睡就睡,让你吃就吃,让你吃狗屎也自己捡起来放到嘴里。亲爱的,你喜欢哪一种呢?"

声音那么的甜蜜,带一点点诱惑的性感,如轻柔的风在耳边吹拂,却述说着血淋淋残酷的事实。

吴边渐渐安静下来,将自己的手掌刁在嘴里,慢慢地用力,咬,尖利的牙齿旁很快渗出血珠,继而形成一道血流,泉涌般滑下。

陈川站立起来,面带冷冷地微笑,向男人伸出手,温柔地对他说:"起来,跟我回去吧。"

吴边竟然乖顺地,略有迟疑地站起来,向他伸出那只仍在流血的手,被他握住,带着往回走。

"乖,听话,回去只有一点点惩罚,然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温柔的蛊惑掺了糖的甜言蜜语里是否是可以相信的谎言?

被带回屋子里,逃跑用的磁卡从手心中被人取走,从天花上特制的铁架上牵下一条金属锁条,将两只手锁好,被吊跪在床上,膝盖离开床面高度大约两寸左右,两只脚则被皮索牵在大铜床床头的两根铁柱上,想改成坐姿都不行。

陈川亲手从橱柜中取出带着巨大阳具的贞操带,连着直到腰间的皮索。

吴边一眼看到陈川手里的狰狞怪物,就吓得叫起来:"不行,进不去的,不要呀,会弄坏掉的,不要。"

陈川笑得很温柔,在他的柔美的锁骨曲线上轻吻,也很温柔地来到他的身下,将KY涂在黑色器物上,然后送向吴边的后庭。

果然进不去,比三根手指几乎大了一倍的东西,强硬地顶在了入口处。

"乖,把身体放松。"

陈川的头从身后探出来,嘴唇就在耳旁,吴边的耳根立刻红了,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在耳根处轻拂,耳根处的血脉本能地随他的呼吸一同跳动。

是--极力地想放松,可是下身并不听话。

器具顶得越来越用力,虽然是橡胶制品,毕竟不是血肉,仍然很硬,顶得人生疼,就在吴边被顶得想哭出来的时候,突然身下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竟被陈川强行将凶器挤进了体内。

啊,孔道里每一道褶皱都被撑开了吧?

坚硬地冰冷的器具强硬坚毅地一寸寸被推进,推进,直到体内深处,开始是冰凉,接着感觉到不堪承受的内壁传来火辣辣的痛,排泄器官里每一寸柔软的肉壁都快被撕烂了吧,可笑的是人体的承受能力却那么好,竟然还没的烂,只是会痛,像火在烧烤着一样,耳旁仿佛可以听到血肉焦烂的滋滋声,下面被一个冰冷的器具烧灼着。

陈川继续他温柔地工作:把奴隶漂亮的性器塞进窄小的套子里,腰部的皮带系好,腰部是常用的皮带式设计,陈川温柔地用力,把它拉到最后一个扣洞,系好,吴边顿时觉得想干呕,胃部的空间被压缩到约等于零。

陈川的头还停靠在奴隶的肩部,于是他顺便温柔地说:"今天就不给你用导尿管了,先忍着吧,明天早上再排泄,好吗?"

他那么的温情款款,令人难以拒绝。

窄小的套子里暗藏有机关,顶住排泄的孔洞,不打开,绝不会有任何液体溢出。

精心地把一边装备好,吊着的吴边已经将要接近昏迷。

突然他的身体一阵挣动,猛然的惊讶表情令陈川眼神一亮。

痛!被无限放大。

塞在体内的狰狞居然还会震动。

现在不单是肠壁火灼般痛楚,而是整个腹腔里都在痛,如一个巨大的搅肉机正在工作,将要把胃肠骨脏全都搅成肉靡。

"啊--"过于难忍的痛楚让吊着的人全身乱颤,可是口里塞住的口塞堵掉了所有的声息。

陈川仍是那么温柔地在奴隶身上舔吻,没忘记在他耳边说:震动,我只设定了两小时,但是小裤裤你要穿到明天,你的后面实在太紧了,有必要松一松。

吴边觉得自己不会流泪的,应该根本流不出泪水,但是为什么眼前视线糊涂,象在泳池里看世界?

又为什么,会落在魔鬼的手里,让人生死两难?


5

屋子里十分安静。

陈川已立在原地数小时,一动也没有动过。

占据整面墙的大屏幕上的画面定格在一个被吊在床上的男人身上。

同真人比例一样大小的画面很清晰,令人如置身床前,纤毫竟现。

陈川静静地看着那个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因为吴边的双膝不能着床,吊身全身的力量仍然集中在手腕上,即使是皮索,腕部现在已经能看到紫红色的淤痕。他的手掌偏瘦,手指纤长,皮索下露出的一条细细紫痕如手工很好的匠师纹上去的精致花纹,细细伸长的手臂更似蜿蜒向上攀爬的蔓藤。

男人的颈似折断般后仰,陈川的视线每触及他的脸庞,瞳仁都会不自禁的收缩,呼吸停止。

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喜怒悲伤来。被吊着,体内插着巨大得几乎不能容忍的器具,应该是痛苦难忍的吧,还有时时不肯放弃的羞耻心,倔强青涩的男人,怎么会如此平静?难道已经昏过去了?

他诱人的唇微张着,因为调教略显苍白,从当前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鼻管修长挺直,如倒侧下来的山峰。

美丽的事物,却让人惊骇,不单只是洁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还有那双眼睛。

原本似水般温柔狭长的眼睛现在夸张地圆睁着,可以看到瞳孔四周的眼白,如果不是长长睫毛偶然的微颤,会让人错以为吊在这里的只是一具漂亮的尸体。

圆瞪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的焦点,既不是控诉,也没有愤怒,只有平静,如死寂一般的平静。

而他的平静,在陈川的眼里,却似火种,焚烧着,不停爆烈出伤人的火星。

视线向下,凸起的锁骨从未有此刻这般优美,如两张天鹅将展未展的翼,还有胸前的两颗朱红,因为皮肤的失血的青白,尤显得更为娇红欲滴。

小腹处系着贞操裤黑色的皮带,但是肚脐位置是空的,露出一块月牙般的皮肤来,一个小小的坑洞就在这块皮肤的正中间,形状小巧精致。

陈川暗暗叹了口气,可惜,看不到他的性器,应该是很可爱地蜷在拘束里吧,只能靠猜测和想象了。

就这么,安静地凝视他,还是头一次。

他从来不够安静,不管是反抗的时候,还是接受调教的时候,都张扬着情绪,就算是睡梦里,也是不安的。

难得有一刻,这么的宁静,宁静让人产生永恒的错觉。

陈川嘴角扯起,露出一个邪邪的微笑。

不动,不想动,一根指头也不要动。

就这样,天荒地老吧,静静地,相守。

世界的另一头。

每一分钟,每一秒种,每一毫秒,司徒宇都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临界点,可以到下一刻,又缓过来。

不,没有见到尸体,只要没有亲眼见到小边的尸体,一定不能放弃。

宽大的办公桌上一只相框印入眼里,司徒宇伸了伸手,指尖碰到金属框架又缩回来,咬了咬牙,才敢拿起那只相框,相框里--是吴边甜甜抱住自己的笑脸。

两个人身后是蓝天碧水的海滩。

好像是去年在巴利照的。

是么?

还是今年年初到希腊爱琴海的留影。

司徒宇不竟有些慌张,这么重要的时刻,自己竟然会忘记发生在什么时候,怎么会?只有照片上的笑脸,有那么的甜。

小边一向不喜欢长发,说男孩子应该留很短的短发,这样显得精神。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小边的头发都不会长过半寸,几乎半个星期就要理一次。

还有......

小边--

司徒宇突然泪流满面,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哭。

然后习惯性地去看办公室里靠近角落的那张大黑沙发,平时小边无聊地时候,总是躺在上面打电游或者玩电脑。

每当玩到兴致浓的时候,小边的眼神专注在某一个点上,轻轻咬住唇角,有时候会把嘴唇咬得一片殷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每次看到,就忍不住想扑去,咬他的嘴巴,亲他,在他身上烙上自己的唇印,让其它人再也没办法窥视自己的小边。

但是又不舍得打扰他的专注,小边玩电脑的时候不能被打扰,如果打扰了他,一定会有两三天上不了他的床。

有温热的水滴滴到手上,司徒宇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哭了。

又忍不住用手指轻抚原木办公桌上的皮质部分,以前是一张金属办公桌,每次兽性大发把小边压倒在办公桌上的时候小边都会叫好冷,所以才会换了有一大块皮质的原木办公桌,和办公室银色现代装修完全不协调的桌子,仍能够让人听到小边每一次动情地在上吧呻吟尖叫声。

其实小边的身手很不错,如果他不是故事扮演弱小,绝不可能轻易把他压倒。

小边,我的小边......

司徒宇的桌子上堆了一堆的文件。

已经有多少天了?

准确地来说,已经是七天零五个小时四十八分钟。

所有的下属都战战兢兢,没有人敢轻易踏进司徒宇的办公室半步,除了阿博。

"少爷,有边少的消息了。"

阿博的身材高大,退伍后做过多年的雇佣兵,自从十年前还是少年的司徒宇把他救下,他一直跟在司徒宇的身旁,做他的贴身保镖。

司徒宇和吴边两个人的感情,也是他最清楚。

等到阿博进来,司徒宇的泪水已经被擦干,可是做过侦察兵的阿博立刻观察到他红红的眼角。

就连阿博的心里头也是酸酸的。

边少一直很好,对大家都好,和少爷呆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胡乱支使人,也不把别人的性命当狗。

边少是个好人,可是,好人为什么命不好?

司徒宇的话,打断了阿博的思绪。

"快告诉我,他在哪里?他还好吗?"

阿博摇了摇头,想,把边少的下落告诉少爷,自己小命能保住的机率有几分。

司徒宇见到阿博犹豫,脸色立刻白了,急得站起来,连声问:"告诉我,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阿博诺诺,"边少--他没有死--"

一拖再拖,可是再怎么拖,迟早要道出真相。

司徒宇的手掌握成拳,指甲扣里肉里,根本感觉不到痛,因为心口更痛。

不会,我的小边不会死,不会出什么事,只要我用力找,一定能把他找回来。

小边,你一定要坚持,不管是什么样的环境,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来接你。

"我们--没的找到边少,只是有些蛛丝蚂迹显示边少被陈川抓走了,也没有实据,如果真是陈川做的,这次他做得相当干净,我们没有办法开口向他要人。"

阿博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力。

以前不管在沙漠里杀人,还是在热带雨林里战斗,都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郁闷。

没有证据,也就是说,你开口要人,别人可以根本不理你,你指着他骂,他可以说你凭什么骂我,而且--那个人是陈川,从出世就与司徒宇注定是敌人的人,司徒宇也拿他毫无办法的人,两个人年龄是多少岁,就斗了多少年的人,如果是他抓了边少--生还机会很小。

敢许边少会被陈川一块一块地送回来,只为了看到司徒宇痛苦的脸,也许现在边少已经沉在太平洋不知道哪里的海底,也许......也许......

阿博都不敢想下去,脊背上阵阵发凉。

司徒宇颓然瘫坐回椅子上。

心里头哭泣地叫了声:"小边--"

但他的眼神却渐渐冷峻下来,惊慌无措从他身上渐渐淡去,回复到原来那个杀伐绝断凌厉无比的司徒宇。

陈川这个名字在他的嘴边轻喃,仿佛要用言辞将他揉碎。

但是心里仍然不死心,抬起头问阿博:"确定是陈川抓走了小边么?没有别的可能了?"

阿博点了点头:"如果有别的可能,那个人也做得太干净了,比陈川还要干净,我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那就只有陈川了。"

最终无力地倒在椅背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撑住脊梁。

因为心已经碎了,不停地大量的血涌出,涌得人虚弱,好累,想哭。

只安静了数秒,司徒宇抬起头来,镇定的神色令阿博也不禁暗暗吃惊。

"先开始撒网,找出陈川的下落,和小边一切有可能的下落,"停了停,"帮我拨个电话找陈川,看他这回想干什么,如果只是利用小边来打击我,我们用尽一切可能把小边换回来。"

"少爷--"阿博有些害怕,少爷口里"一切可能"可以包括的东西太多,甚至包括少爷的命。

司徒宇点了点头,说:"对,包括我的命,只要是陈川要的,我们都给他,只要小边安全回来。"

"陈川和我之间,绝不是谁投降就能解决的问题,必定是以命博命,他抓了小边,就是抓住了我的命,没有办法,这次我们输了。"

阿博看着司徒宇脸上的苦笑,背上直冒冷汗。

难道,这次真的全盘皆输,边少这么重要,重要到少爷牺牲自己的性命都毫不犹豫?

"可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么?"司徒宇揉前额头,"如果我们能找到小边的下落把他救出来,或者......能逼陈川放手。"

原来还有别的方法。

阿博的精神立刻回来了,挺了挺胸,对着司徒宇说:"少爷,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把边少救回来,少爷千万不要太灰心。"

司徒宇点点头,谁也不想真的把性命丢给几十年的敌人。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秘书通知,陈川的电话已接通。

司徒宇居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陈川不禁暗叹,手下做事的人手脚还是不算干净呀。

七天,短短七天就可以追查到自己这里来,司徒宇呀司徒宇,也只能你配得上称做是我真正的敌人。

向后退到扶手椅处,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下,按下接通键,眼睛,仍一刻也未离开过屏幕上的那个男人。


6

"我是陈川。"

"司徒宇。"

两端静默。

两个人相斗了数十年,真正安静下来通话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而每一次都是到了生死交关的关头,每一次,恨入骨髓的敌人的声音听起来却像老友。

司徒宇先提问:"小边是不是被你抓了。"

陈川有些愠怒,招呼都不打,直接冲上门来要人,也的确是司徒宇做事明快的风格。

"你没有证据证明我抓了你的小边。"

"也是--有痕迹显示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把小边还给我,我们两的事情不关他的事,他是个很自由的人,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跟你在一起,就是牵扯进来了。"

"他只是我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是吗?"如果只是其一,今天也不会听到你司徒宇的声音了吧。

两个人间互斗,为此死掉的情人又岂只一两个。

互相派去的间谍,争斗中牺牲的,少说也有七八个,没有听说过哪次主人会亲自打电话来要人的。

"别逼我,陈川。"通过话筒,也可以听到司徒宇的痛苦。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逼你,只是--我们的家族在逼我们,从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死敌,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否则真是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

"是呀,好在我们没有爱上对方。"

两个人同时慨叹不已,庆幸。

"可是--别把小边牵扯进来,大不了,我放手,他与我们无关,他是个自由的精灵。"

争斗许多年仍然势均力敌的敌人,也许应该比朋友更值得尊敬吧。

司徒宇从未在陈川面前这么低姿态地提出要求,接近于恳求的语气,就算是某一次争点夺去他的性命的时候都没有过。

当枪口举至司徒宇的额前,他只会冷冷地说:"要么下手,不要给我机会杀了你。"

那么冷淡镇定的司徒宇现在在电话里恳求放过吴边,陈川想大笑三声,却笑不出来。

"如果说吴边安全地回去,用你的性命换也可以么?"

陈川再一次试探司徒宇的底线。

电话的那一端无声。

无声并不等于拒绝,偏偏是这样的两个敌人,有时候说"是"太困难,说"不"远比"是"容易,无声等于答应,对,你把我的性命拿去,只要放吴边回来,你赢了,什么都是你的,想要什么都拿去吧。

偏偏是这种态度,这种视吴边甚于一切的做法令陈川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为他付出一切,凭什么你可以视吴边为你的私有物?凭什么他不会是我的,你再也无法夺回。

原本就是互相抢夺,什么时候为了哀求两句就会放手,数十年的争斗,如果次次都这样,人家会指着两个人说:这两个人不是敌人,他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东西都可以送来送去。

愤怒几乎是疯狂的降临。

陈川突然狰狞地笑起来,对司徒宇说:"如果你用性命换回去的,不是你的小边,而是我的小边呢?你还愿意换么?"

电话突然就这么断了。

听着电话的盲音,司徒宇被陈川吓呆过去。

他是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小边不是我的,会是陈川的小边?

不,小边绝不可能背叛自己,而陈川,他要对小边做什么?

恺尔带着他的小性奴走了进来,见到陈川正在砸东西,先是手里的电话,再是摇控器,还有花瓶什么的,砸在屏幕上,屏幕已经碎了,画面变成一片黑暗。

恺尔有些心疼花大价钱买回来的特大号等离子屏幕,但是--

更心疼陈川。

但这是不能说的,如果可以说,早已经说了一千次一万次。

陈川与司徒宇的纠缠,家庭的责任,还有--现在这个吴边。

"在生气么?"

"不!"陈川恨恨地说。

明明是在生气,恺尔聪明,不与他争。

"我带了个小奴来给你消消气。"

恺尔指了指一直四肢着地的人形犬。

爬在地上的是白天调教过吴边的山田一郎,恺尔叫他小一。

此刻的男孩换了一身装束,黑色带铜钉的皮带已经除去,装饰一身的是与屋里华丽装饰十分相配衬的金色链条。

鼻子上挂了个鼻环,有三条金链分别连到右耳的三个环上,他垂着头,看不到面孔,细细的闪着金光的链子就垂在腮边,衬着幼嫩粉红的肌肤,妩媚诱人。

手和脚上也分别系着金链,只有五公分长短,限制了他的行动,在他伏下的身体下,隐约可以看到下身也系了链子,可能与乳环连着,而且长度很短,拉得他的性器向前伸出,性器的中间部分束着闪烁耀眼的两个金环。

小一一直爬到陈川的身前。

陈川已经被恺尔拉得坐了下来,神情冷冷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小一很怕这样的陈川,怕他那种随时会扑上来撕碎自己的表情,怕他死死压抑住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如火山般喷发的愤怒。

所以小一特别地用心思,要讨好他,要讨好他,小一不断告诫自己。

小一知道自己此刻哪里最诱人,他动作优雅地爬到陈川的面前,做也跪伏的姿势,用后面对着陈川。

对,是用后面,连恺尔也没想到,他以为小一会替陈川口交什么的,没想到他把自己的屁股献到陈川面前。

白天围在腰上的那条纱还在,淡淡天青色,接近纯白,薄如暗翼,吹弹得破,轻纱下的双丘透出朦朦胧胧的雪光。

小一慢慢探出保养得不错的手指,将勉强盖住屁股的纱再向上拉起一寸左右,渐至欲掩还休的境界,然后,伸直腰,将屁股不停地举高,露出壁缝中那个妖娆的孔来。

艳红的菊花轻轻地翕合,像一只婴儿的小嘴,嘟起,摆成极致诱惑的形状,而小嘴的中央,一条令人震颤的细细金链从深埋的幽暗之处缓缓垂下。

纯金的灿烂光芒,伴着艳粉色的肉靡,夹在绝少接触阳光的洁白肉丘中间,链子的一头下垂到双丘深处某个幽暗的扣着金环的柱状器官上,而另一端,却诱惑地,如设下一个个疑难问题般深埋在菊花深处。

那一端是什么?

一个镂空金球?一串金珠?一个金蛋?还是一个硕大的金质阳具?

疑惑,猜测,好奇心,欲望,连绵在一起,才是人类最美丽的国度。

就在那薄缕轻纱之下,雪堆般的山峰之间,某个洞穴里深埋着你最深切的欲望。

就连在一旁的恺尔也气息渐渐粗重。

而陈川--

却只是站起来,摔袖子走了。

吴边醒来,心里默默地想,这是自己记得的第二次醒来。

根本分不清楚黑夜还是白昼,同样的屋子,同样的灯光,同样的自己。

全身很痛,但那是最不需要介意的事。

从上次醒来到现在的记忆还算是清楚,所经历的调教,逃走,还有那些人说的话都还记得。

他们说自己是个性奴隶,应该很乖地听他们的话,接受教育,才能够得到主人的宠爱。

可是吴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为什么他们给的教育都这么重?让人觉得羞辱?

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羞辱呢?这种感觉又是谁教的?

总是隐隐觉得自己遗失了一些什么,可是吴边想到头疼欲裂仍然想不起来。

只是,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吴边缓缓地睁开眼,确定自己是被抱在一个怀抱里。

双手和双腿都被绑在身后,被皮索绑在一起,指尖可以摸到自己的脚趾,而身体,就这么向前挺直地侧抱在一个人的怀里。

抱住自己的人吴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鼻孔,下巴的形状很漂亮,上面有一层青色的的阴影,鼻孔刚是黑洞洞的。

看不到那人的表情,也看不到眼睛,吴边有些失望,这才注意到有人在动自己的前面。

抱住自己的人一只手端着自己的右侧大腿,另一只手在按压自己胸前的乳首。

有点痛,每一次按下去都带着掐,乳首早已被折磨得充血,但是身体也因为充血的乳首变得怪怪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动感,让人想把腰扭一扭,或者挪挪屁股,总之,不想安静地呆着。

但是扣住大腿的掌很有力,而自己又被绑成向前挺起的形状,令吴边不能动,不单只不能动,想挪一点都不行,何况,还有一个人在对付自己的前面。

那个人从自己双腿间露出一双眼睛,很漂亮的眼睛,相信也是一个有着美丽面孔的漂亮男人,还有他的一双手,特别的白,指尖更接近于纯白,粉红色的指甲片被修剪得形状大小都与手指极之配衬,真是一双漂亮的手。

而那双手,一只握住自己的性器,一只手正拿着东西要向里面塞。

吴边叹气,又是新的调教内容吧。

不用问,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

在这里,除了上调教课,似乎没有别的事情做呢。

但是--哎呀,好痛。

吴边立刻咬住下唇。

真的很痛,异物侵入到身体最最柔软的管道中去,吴边突然中刚醒的浑沌中惊醒过来。

不,这是不对的。

很羞辱,很讨厌,不要!

也很痛!

身后的陈川没想到吴边突然挣扎起来,笑笑,原来醒了,放开他的乳首,将掌扣在小腹上,用力,压得他服服帖帖地粘到自己身上,虽然他仍然在极力的挺动,可是经过了一晚的吊跪,体内涵含的力量早已被抽尽,现在的挣扎无异于小猫爪挥挥,只会让他更可爱而已。

不--

吴边听到自己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哭,大声地哭叫,嘶喊:放过我,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这样是不对的。

在吴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这样做不对,反而所以的记忆都在告诉他,要乖,要听话,不管别人对你做什么,你都该乖乖地听着和接受。

但是另一个声音从哪里来,为什么总是要反抗,为什么要觉得羞耻,吴边不知道,只是本能地听从着,人类,本来就很习惯于听从本能。

异物是一根不知道什么质地的管子,吴边可以看到管子上还套着个仪器。

吴边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第一,这根管子让自己很疼,而且觉得羞耻,第二,灌食的片刻令吴边记忆深刻,有种将对自己失去控制的恐惧深深地掳住吴边的意识,下意识地吴边极力抗拒美手对自己的插入。

"不--"

低低带着泣音的哭叫从口中逸出。

醒来之前的记忆还很清晰,想到就算是大声哭喊也无济于事的无力,浓浓的酸楚袭上心头,泪水不听话地涌了出来。

身后抱住的人低下头来,耳垂立刻感染到他的气息,那人在脖子上慢慢地舔着,仿佛要把自己当做食物吞下去的动作,吓得吴边再不敢乱动。

但是,真的很怕--也很难受--

不管吴边怎么抗拒,管子仍然插到了深处,筒状仪器是套在管子上的,美手将它滑到吴边的眼前,套在他的性器上,那只仪器扣到最深处时,不知道怎么弄,就锁在了吴边的阳具上。

啊,吴边惊呼一声,不再敢乱动。

有着美丽手指的人起身去取另外一件东西。

热烫的舌尖和尖利的齿终于离开了脖颈,吴边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还记得我说过等你醒来还有记忆的话就告诉你你是谁的话么?"

吴边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乖,答:"记得。"

身后的人接着说:"你是我的情人,因为我们很相爱,所以你决定将自己完全献给我,接受调教变成我的性奴隶,你让我给你吃下一种药,让你忘记以前的所有,你一心一意只想从醒来的那一天起为了我而活。"

吴边呆过去。

是真的么?

我的过去,是这样的么?

是这个人的情人,爱他爱到愿意放弃自己?爱他爱到愿意舍弃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他而存在?

可是--

可是什么,吴边也说不出来,以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但是依眼前的情形来看,与男人说的话很相符。

男人不间断地调教自己,只为了有一天找回自己的爱人?

"可是--为什么我连你也忘记了?"

陈川觉得怀里的人太可爱了,居然直接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

奖励一个吻。

湿湿的嘴唇绕到前面来,在吴边的唇上热烈地吻了一下。

"因为你还没有找回自己呀,等你完成了调教课程,找回了自己,就会记得我了,到时候你会完全因为我而存在,而我,会在你想要的任何时刻带给你极致的快乐。"

吴边在心里问:真的么?

他没有问出来,因为目前,除了相信这个男人,还有别的选择么?

但是本能,告诉他,不,不能相信他。

吴边很难解释醒来之前为什么自己想要逃走的事情,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他觉得抱住自己的男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除了带来羞辱和痛苦以外,没有任何的快乐和爱。

想得太多会让吴边头疼,所以他决定先把所有的问题存起来,慢慢再寻找答案。

男人在身后低声说:"我叫陈川,记住我的名字。"

陈川?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吴边暗暗心惊,似乎--真的记得这个名字呢。

但是,还有另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只是--怎么呼不出来,怎么就想不起呢?

有着美丽手指的男人又拿了一些器具来,吴边很害怕,吓得往后缩,被陈川顶住。

陈川用很温柔的声音对怀抱里不停颤抖的声音说:"昨天让你休息,从今天开始,我们继续完成你的调教课了哟。"

吴边想抓住那抹温柔,似乎那是自己现在面对无情残酷世界的唯一依靠,可是那道温柔的声音继续说:"现在要让你学会的是,你身上的所有的孔洞全都属于我,所以,我们会用耳塞把你的耳朵塞起来,让你听不到外面的声音,这样你其它的感官会变得更敏感,鼻子里插入鼻侍管,这样你不用每天中断调教另外进食,你的嘴里除了调教的模型和口塞外,只能吞咽我的阳具,还有你的尿道,它已经被锁起来了,如果你听话,我一般不会往里灌什么东西,也不会让你憋着尿不出来,反而,为了你的肾保持健康,它会定时的吸尿,让你的膀胱一直保持在清洁状态,还有后面,调教完成后,你便便的时候都会有快感,所以,不用担心,灌肠器和扩充肛塞会在你不需要上课和服侍我的时候一直呆里面,这样你就不用每次上厕所都高潮了。"

指尖落在肚脐上,"这里也算是个洞呢,用钻石做个装饰扣在这里吧。"

陈川可以察觉到怀里的身体越来越凉,凉得让人忍不住用指肚上下搓磨,柔软的皮肤滑不留手,目前还是很健康的肤色,等到调教完以后,应该会变得很白了吧?

岛上另一端的别墅里,恺尔对着监控显示器说:陈川,你是个疯子。


7

一年后。

屁股动了动,啊,居然是嘴唇。

全身忍不住战栗,快感如潮水涌遍全身。

热烫潮湿的舌尖伸进来了,居然伸进来了。

伏在床上的人轻轻呻吟一声,语音婉转妩娆,哪里是不要,怎么听起来竟是极致诱惑和娇媚。

正在施与的主人笑了笑,在雪白高耸的屁股上拍打了两下,将两团雪肉拍得一颤一颤地抖动,立时现了几个红指印。

而雪肉中间的小孔却因为湿热的舌头离开,觉得有些凉,难受地吮了吮,菊花骤然开放,又骤然收了回去,粉色艳肉乍然一现,立刻消失在眼前。

满脸笑意的主人忍不住了,将一支手指伸了进去,立刻被用力地吸住。

指头卡在骨节处,欲进不能,欲退不可。

"含得越来越紧了呢。"

素来要求极高的主人也忍不住发出赞叹,而床上的男人只是扭了扭腰。

如果抬起他的头,才会发现,男人早已为情欲所迷,眼神迷蒙纷乱,早已失去焦距,但天生的细长双眼半开半合,温柔得勾人摄魄。

主人的唇再次落在腰上,腰比以前细了不少,纤细得似乎双手就能合围握住,而正巧用力向后挺臀,腰简直弯成了一道半圆的弧形。

舌尖在后腰最敏感处慢慢舔弄,有如一只小蚁在爬,丝丝的痒意扰得人烦恼,但是却不够真切,也不知道他确切地舔在哪里,只有体内的骚痒仿佛被它勾了出来,登时全身上下无处不是那丝不着痕迹的骚痒,情难自禁。

"嗯--"

发出喑哑模糊难辨的声音,却尽是不耐与渴望。

主人笑起来,再吻下去,却是柔软的唇,用力的吸吮,沿着椎骨,一路向下,直至臀缝中。

肌肤在男人的唇下腾起片片红云,男人的喘息声逐渐粗重迷乱。

床上的男人终于忍受不住情动,大力地摇摆起腰来。

后面的蜜穴早已调教得随时能容纳男人的粗大。

主人看了看自己身下,光是眼看着眼前的尤物,下身已经一柱擎天。

忍不住对他说:"马上就来满足你。"在他的耳旁轻诉,即使明知道他听不见。

昂然的硕大因为充血变成紫红色色泽,随着主人的身体来到男人的双脚之间,变成双腿夹住之势。

主人在男人的大腿外侧轻轻地拍了拍,男人轻轻合拢双腿,夹住了主人的硕大。

主人伸出手揽住男人的腰,男人以为主人终于要进来了,身体禁不主轻轻颤抖,却不料主人邪肆地笑了笑,竟在双脚间做起抽插运动来。

大腿内侧的肌肤虽然不似内壁,但也是极敏感,而且主人极尽温柔地用自己的硕大与它们磨擦,动作很慢,轻轻地用自己的热烫在男人娇嫩的嫩肉上慢慢的接触研磨。

男人不耐地挣扎起来,可是腰扣在主人手里,只好无助地挥动双臂,处于身后的主人却只是得意满满的用昂扬的男性在他身上轻戳玩弄。

主人的每一下动作,仿佛都在男人的神经上拉据,主人动得越慢,这条肉锯拉得越慢,男人早已失去了神志,迷乱昏茫,只想主人快一点进入自己。

男人发出狂乱的低喊,完全分辨不出音符和字音,但是嘶哑低沉的嗓音尤为性感诱人。

主人终于忍耐不住,分开男人的双腿,插入进去。

在插入的瞬间,男人停止了动作。

一切的渴望终于得到满足,身体被填得满满的。

世界安静下来,可以感觉到阳具上血脉突突地跳动,也仿佛听得到主人嘭嘭的心跳声。

浑然的粗大楔在身体内,不管头脑再昏茫,不管觉得多孤独寂寞,只要这种被填满的感觉来到,心也渐渐温暖起来,体内被充实,思想被夺走,意识被主人牵离。

体内的茎体被夹逼着,先是有些不耐,胡乱地钻动了一下,在习惯了肉壁的紧窒后开始了他的动作。

主人双手扣紧细腰用力一顿,立刻将男人身体带得猛然后挫,粗大捅入了身体从未到达的深处。

身体仿佛被劈开,有种心灵和灵魂都被人劈开的错觉。

不管经受过多少调教,肉壁仍然会传来闷闷的阵痛,但是酥麻骚痒终于落到了实处,不再是抓也抓不着,挠也挠不到的烦人影雾,男人放任着疼痛和酥痒贯穿自己,仿佛在某一刻,感觉到快乐。

深深的捅入,浅浅地抽出。

男人再次耐不住地摇动屁股。

完美的S形曲线就在掌下,主人忍不住亲吻男人的背,背上还有平时留下的吻痕,殷紫色的斑斑痕迹就如花园里盛开的鲜花。

这是属于我的烙印,主人对自己说。

想到这具完美的身躯属于自己,在自己身下娇吟喘息,在自己的驱驰下如鲜花怒放,想到他眼底的不屈、愤怒、惊惶不安尽已拔除,现在的温畅柔顺......主人只觉得全身电力四窜。

于是再次用力,全然不顾地猛力抽插起来。

被紧紧的夹弄着,仍然游刃有余地来回穿梭。

男人的肉壁颤抖着,仿佛羞涩,仿佛惧怕,仿佛欢迎,又仿佛痛楚,随着男人身体的颤抖,时而夹紧,时而松驰,时而欲迎还惧,时而又情深意切的挽留。

看到男人的充血艳红的媚肉每一次被肉刃带出,再一次又一次被捅塞回去,男人的身体仿佛完全张开在肉刃之下,那样的依恋,那样的留连不舍。

男人先始还是随着抽插抖动身体,慢慢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抽搐不已。

主人被他的抽动一下一下夹得直至颠峰......

忍不住高喊:"太棒了--"

男人听不见,狂乱地甩着头。

情欲伴随着苦恼、羞愧、焦灼、骚动、不安......扰动着他的身心。

安宁......甜蜜......既想把主人的肉刃甩脱,又仿佛想要更多更多。

心底有小小声音在喊:不要呀,停止吧,又有另一个小小声音呐喊:用力吧,捅穿吧。

身体被主人扳成跪立在床上的姿势,就连抓住床单的可能都不再有。

无助地挥手,只能抓住空气,唯一能做的事情只能向后靠,紧紧靠紧主人的身体。

主人的胸膛被情潮熏得热烫,贴在宽大平坦的胸上,找到安心的感觉。

男人的身体随着主人震动,情欲也越加高炽,只是在登上情欲高峰的时候,男人不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么热爱主人毫不留情的捅戮自己,仿佛只有主人大力的鞭挞,才能让人不去留意脑海中偶然闪过的清明。

果然如愿地被主人带上高峰。

在峰顶有闪亮的白光和热烫的雨。

射到体内极深处的热液烫得人全身发抖,也迎来了最终的黑暗。

陈川扶着手中脱力的身体苦笑。

又昏过去了,似乎这具身体太弱,每一次都不堪承受。

不管喂多少,仿佛都没有吃饱一样,真不知道恺尔的营养师是怎么调配的食物。

想拉过毯子来帮他盖好,才想起两个人都没有清理。

以前没有帮他清理的习惯,搞得几次都拉肚子,现在陈川已经是灌肠的老手。

抱着男人向浴室走去。

陈川自己身上也很粘腻,却把男人先抱到灌肠的仪器面前,将平时调好的软管拉进,慢慢插进蜜穴深处。

一有东西插入,男人就有感觉了。

就算在睡梦中,男人仍然发出情动的呻吟声。

陈川忍不住在他身上来回抚摸,暗暗说:"调教得真是好呀。"

完全想不到的结果。

一开始调教的过程大家都很辛苦,男人虽然没有记忆,但是跟从本能,根本不愿意屈服,陈川也有跟进过调教,但是每次看到他不是被虐打就是被责罚,心里十分不安。

后来听从恺尔的话,离开岛上三个月,回去处理了一些不得不亲自出面处理的公事,等到再回来,男人已经是乖乖的性奴。

接下来恺尔安排两个人互相熟悉,建立主奴关系,根据调教师的安排,男人渐渐越来越信任自己,而且,主人只有一个--是调教师给他的潜规则,直至后来,男人眼中只有陈川这一个主人,对他百依百顺,随时敞开身体任他享用。

陈川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恺尔。

但是恺尔那家伙,居然是嘲笑了自己一顿,然后拉着他的奴隶小一就跑了,害得从来没说过的两个字无从出口。

陈川忍不住摸摸鼻子,恺尔这家伙就知道让人欠他的。

灌肠的仪器帮男人清理完体内深处,陈川又帮他洗了个澡,才将他抱回床上。

陈川自己洗澡的时候突然想起来忘记替昨天的鞭伤上药。

等到洗完澡出来,见到男人沉睡得毫无戒防的面孔,陈川把上药的事情给忘记了,爬到男人身旁,死死扣住他的腰,幸福地将脸贴在男人的脸上,幸福地沉入梦乡。


8

陈川很早就醒了,伸手去捞身边的人,结果只掏到空气。

顿时就就怒了。

火冒三丈,怒焰腾腾。

不对别人,是对自己。

不用看都知道,本来应该发火的对象正在床脚猫着,应该还发着烧。

窗外的海鸥叫声凄厉,叫得人心烦得想杀人。

那个人听不见,只有陈川自己在这里发火。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

不管晚上把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不管夜里有多冷,不管是不是做到昏过去,不管临睡前是不是用手臂死死扣住他的腰,为什么早上醒来自己的身边永远是空的,为什么只能在唯一一个地方找到他?

知不知道在这间没有开空调的房间凌晨有多冷?

知不知道光着身子趴在地上睡觉是会死人的?

为什么总是要离开?

陈川想把人抓起来暴打一顿,视线落到他的大腿根处,昨天晚上惩罚的痕迹还在,紫痕交错在雪色肌肤上,别有一情趣意味。但是陈川的性趣提不起来,现在只有生气,更生气。关于这件事的惩罚早已经不止一次两次,各式的手段使到尽,可是--为什么他还要爬到地上去睡?

恨得牙切齿的,但是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川恨死了,恨死了。

向空中挥拳头,连空气都打不到。

该死的,搬到恺尔这间别墅的三楼已经有一个月了,这里不像专门用于调教的房间,温控维持在三十度,这里气候凉爽的时候是不开空调的,凌晨的温度可能只有十几度,可是每天夜里该死的他都会爬到床下才肯去睡,已经冻病了三五次。

陈川吐血的心都有了。

调教,调教,不是应该很听话了么?为什么在这一点上又不肯听话?

很想把那个人狠狠地揪起来,把他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但是--

他的脑袋里面装的不都是自己和恺尔灌输给他的么?

那么,为什么就不肯接受自己的灌输,乖一点到床上睡觉呢?

床脚的人睡得很不踏实,不知道是因为作了不好的梦,还是因为病,卷跷的睫毛一直在不安心地抖动着。

可是陈川连碰都不敢去碰他,也不敢替他盖东西。

他听不见,只要指尖轻轻地触碰都会醒,而任何布料--被单、毛毯、丝绢对于他来说都太粗糙,只要轻轻地贴上他的皮肤,都会把他弄醒,关于这一点,陈川已经屡试不爽。

弄醒来后他肯定不会再睡,只会更加加重他的病情,平时已经少得可怜的睡眠时间......

陈川恨得想杀人!

这该死的调教!

从来没有哪一天有这么恨自己让他接受调教,如果没有接受过该死的调教,他不会有任何触碰都会醒,他不会爬到地上去过夜,他不会睡眠越来越少,他不会像现在这样越来越瘦。

心头泛过丝丝的痛。

看,都瘦得不行了。

比起一年前瘦了许多的身体,皮肤下已经可以见到骨骼的痕迹,原来精实的肌肉呢?现在的脸上不再有婴儿肥,下巴瘦得尖尖的。

不是不心痛,可是该怎么办?

怎么办?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接受过调教的吴边发狂,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瘦弱会让自己失去理智。

不,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找恺尔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川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的时候,已经冲进了恺尔的房间。

直接拎起在对恺尔进行吞吐运动的小一,扔了出去。

"陈川--"

恺尔一声尖叫,一个枕头飞过来。

拨开,全不当一回事,冲到恺尔面前,扑向床前,无视他的一柱擎天,双手扶在他的身侧,俯在他的上面,喊:"我该怎么办?"

恺尔嘻笑道:"想上我么?我可以更主动一点。"

陈川把面贴到恺尔的面前,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几乎贴到鼻尖,盯得恺尔阵阵冷汗。

可是--还是鼓起勇气说:"如果--你不是想上我的话,把小一还给我,"恺尔诺诺,越说越心虚,脸都红了,羞涩地垂下眼,对陈川说:"你知道--男人早上的搏起很正常。"

无力。

陈川总算正常下来,翻身,坐在床沿,背对着恺尔。

恺尔忙向门口招手,叫还在茫然的小一回来继续。

小一小心地看了看,怒气凶凶冲进来的陈川正处于失神状态,似乎--好像--还算安全。

蹑手蹑脚地爬回去,一只手握住恺尔高举的粗大,温柔地将它放进嘴里,灵巧粉色的舌尖立刻伸出来,舔弄吸吮。

恺尔全身通爽,舒服得叫起来。

"听我说两句好么?"陈川仍然背坐着,仿佛不知道恺尔在做什么,闷闷地说。

恺尔心说:来了来了,倒苦水的来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可是被情欲缠着,心情还不错,就听听他讲什么吧。

一边喘息,一边说:"你说你说,我在听着。"

"小边他--不肯在床上睡。"

恺尔差点笑喷,"我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就为这点小事。"

陈川骤然回过身来,恨声问:"小事?"

恺尔一眼扫到陈川眼底的红丝,吓得一缩,小一立刻觉得口里的东西缩小了一号,不禁哀鸣:照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舔得射出来呀,这两天的饭都不用吃了,整个口腔肯定全都磨破皮。

突然想到自己有理,恺尔差点双手叉腰做茶壶状,可惜现在躺着,而且命根子还别人嘴里。

小一含住他下面的袋袋用力一吸,恺尔立刻全身都软了,媚眼丝丝地问陈川:"难道不是小事,性奴隶接受调教的第一部分潜规则里不就包括了:没有主人的允许,不可以在主人床上留宿么?"

"可是--"陈川觉得自己很冤枉,难道最近一个月以来的愤怒,只是因为自己对性奴潜规则不够熟悉?自己不是一个好主人?

恺尔忍笑忍到内伤,终于忍不住对陈川说:"你回去碰碰他的额头,他就会留在床上睡觉了。"

"哦。"

陈川垂着头。

原来是件这么简单的事情。

听到了结果,一口气松下来,想走,却没有走。

可能怒气消散得太快,反而失去了一贯支撑的气力。

或者,不想回去面对他。

因为--原来--错全在自己。

又或者,心底还有一丝丝莫名的不安。

恺尔似乎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伸手拍拍他的肩,眼睛里全是落井下石的诡异笑意,对陈川说:"为什么还不回去?"

"他睡着,又病了,我回去也是吵醒他,昨天我还为这事罚了他。"

某人正在后悔。

恺尔嘴角邪恶地抽起,问:"你前几天是不是还用电击惩罚他了?"

某人点头。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怎么让他学会不在床上睡觉的?"

陈川抬起眼,看着恺尔。

"你也知道,一个人在床上睡觉的是几十年的习惯,要让他在短短几天里改不太容易。"

某人白痴一样点头。

"你不是送了些装饰给他么?那套白金的东西,脖子上的环,还有手腕脚踝上的,还记得么?"

当然记得,这些环一直都戴在他身上,除了装饰,当然也有情趣道具的意义,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首饰,全都是量身订做,宽度限得死死的,紧贴在皮肤上的。

"我们用链子系在他脖子上,把他锁在床脚,你知道,他刚恢复神志,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只凭本能做事,晚上当然要回到床上睡,被锁住后,连着惨叫了几个晚上,他又听不见,叫起来不知道多凄惨,好在你不在,那几个晚上,岛上没有一个人能好好睡觉。"

陈川仍然没有表情,但是恺尔很担心自己的真丝床单会不会被人揪出几个洞来。

说到这里,就连恺尔自己,心里也不太舒服,干脆不说了,只看着陈川。

原来--是这样的么?

自己离开的三个月,在他身上还发生过什么?

陈川现在脑子木木的,什么也不敢想下去,刚开始听恺尔讲的时候心里头滴血,恨不得想杀人,等听完了,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恺尔不知道陈川在想什么,想做什么,只见他默默地垂着头走了。

心里奇怪,今天的陈川怎么了?

至少也要发发脾气呀。

吴边其实早已经醒了。

只是不想动,静静地伏在地上。

早已经习惯这个姿势,一定要跪着,又想睡觉的话,算是最舒服的姿势了。

吴边知道在主人面前装睡是不被允许的,被抓到的话会被处罚。

但是--主人在发怒,吴边心里说不出的害怕。

两条大腿的根部和会阴还火辣辣地疼着,也是他几乎整晚没睡的原因,如果再惩罚的话,会是前几天的电击吧。

一想到电击棒,吴边忍不住全身颤抖。

呼吸,尽力呼吸,不要怕,慢慢地,轻轻地呼气,慢慢地吸气,千万别让主人发现在装睡,否则一定会被电击的。

吴边觉得头很重,耳朵和脸上烧得烫烫的,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定不能再被电击。

几天前,确切点来说是五天左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主人又一次暴怒。

他拿来连着电池的电极管,还有黑黑细长条的电极棒。

啊!想都不敢想。

但是痛还记得。

电极管那么粗,从下面塞下去,主人还拿镜子来,硬逼着亲眼看着塞下去,看到粉红色的肉把银白色的金属电极管吞下去,就算平时含惯了各种棒装物的身体也还是会怕的。

而且主人--好残忍。

不,不能说主人的坏话,可是,他弄得人好痛。

平时,主人就算是鞭打,或者是别的惩罚,都不会觉得太痛了,都习惯了,肉体上的痛很快就过去,治一治就会好,实在不行,会有人打镇定剂,睡几天也就好了。

但是那一次,真的好痛。

看到主人的手指按下去,夹住电极管的肉壁马上一阵钻心的痛,然后就控制不了身体了,全身痉挛收缩,所有的肌肉互相撕扯着痛,像被人撕开一样,脑子一阵阵发麻,胸口像被一根锥子往里钻一样痛。

不,再也不要了。

主人却觉得还不够,又拿小电极棒来电的乳首和下面,一阵阵又麻又痛,才电了几下阳具就想要勃起,但是被东西扣着,起不来,像要被拧下来一样的痛。

根本不敢再想下去,再想下去,那些痛好象又回来了。

吴边只觉得一身冷汗,这时候才发现,主人已经出去了。

抬起头,还是不要睡了,越睡越累。

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理自己,为主人的临幸随时做好准备。

这句话早在调教课程的开始阶段,已经成为潜规则,印在吴边的脑海里。

咦,今天主人离开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双手绑到身后。

灌肠有专门的器具在浴室里,大多是调教师帮忙清理,最近一个月搬地方后一直是主人来做这件事,奴隶不需要用到自己的双手,所以只要醒来,手都要被绑起来,有时候,会整天都绑成一个特定的姿势,有一次绑得太久,手腕差点断掉。

吴边看着自己的按在地上的手背,难得今天没有被绑住呢。

也许是主人懒得绑了吧。

吴边没想想太多,每天早上是比较清醒的时刻,一般会拿来思考一下有记忆以来发生的事情,随着白天的调教课,或者主人的爱宠,一天下来,一般会在晚上累昏过去,也只有昏过去的时候可以好好睡一会,这已经成了生活的习惯。

现在的吴边是因主人而活,主人的每一个指令都必须遵从,主人才是奴隶的生命,主人的爱宠是奴隶的幸福......

为什么,今天想到这些平时绝对遵从的东西,心里有些怪怪的。

这种久违了的感觉,曾经出现过。

但是吴边记不太清楚了。

几时呢?

好像是刚恢复记忆的时候。

居然想违抗主人呢?

被主人宠爱的时候还想着拒绝,吴边觉得真好笑。

但是心底突然冒出个声音说:是应该拒绝的呀,你忘记自己为什么活着了吗?

猛然听到这个声音,吴边吓了一跳,左右看看,屋子里并没有其它人。

他把头垂得更低,为自己突然产生的违逆想法感到羞耻和恶心,如果被主人知道了,一定一定会被电击,就连自己,都觉得应该送去被电多打几下,才会乖乖的,不胡思乱想了。

吴边爬到浴室去找他的灌肠设备。

整套金属和胶质联合在一起的设备,直到现在吴边摸上去,心里还是跳跳的。

吴边现在根本不会再去想为什么他会抗拒这些东西,就像他不再去想为什么会产生今天早上那么背逆的思维一样。

他把自己的屁股高高的蹶起,伸手将身后的按摩棒拉了出来,里面还有昨天晚上主人奖赏的精液,吴边之前曾被教导过,这些液体要一滴不剩地装起来喝下去,直到一个月前,主人突然不让喝了,吴边不懂,但是他现在根本不需要想太多的事情,只需要按照主人吩咐的去做就可以了。

将灌肠器的软管插进后穴,柔软的穴立刻淫靡地将它含住,如孩子得到了糖果,自在的吸吮着,生怕糖果离开。就连插入软管的过程也会带来阵阵令人战栗的快感,吴边知道这是调教师对自己身体改造的结果,一连三个月,每天后穴都被灌入浓脂般的霜膏,改造那里的敏感度,纵使微小的神经末梢增生,现在吴边后穴的神经末梢数量比正常人的多出数十倍甚至百倍,就算是异物的插入,都会令他高潮。

可是身体里的情欲再多,吴边的前端仍然只有半勃起状态,没有主人的允许,前端根本不会完全勃起,更别提射精了。

增生的情欲和过高的体温令得吴边的体内泛过阵阵酸麻。

啊,好想有人帮忙舒解一下呀。

可惜主人不在。

而且主人也不是奴隶想要的时候就会给的。

吴边不禁默然,是呀,主人是主人,奴隶是爱慕主人的奴隶。

默默地垂下头,有液体激涌入体内。

其实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现在每天灌肠三次,每次三轮,后穴里一定是干干净净的,吴边不禁望向窗外。

别墅三楼的浴室和以前的房间不一样,这个浴室不单只大,而且浴缸连着一个伸展出去的平台。

现在连向平台的落地窗没有关,有风吹进来,将浴室的白纱窗帘吹得高高扬起,可以看到平台下不远处的海。

海浪永不放弃地一波波奔涌上来,卷起层层白色的浪花。

银色的沙滩如一条玉带在纯净透明的海旁展开来,如薄纱衣裙上的花边,而直到深处仍可以见到海底礁石和游来游去的鱼类的海水,则似那条展开的阔丽纱质裙摆。

真美。

吴边在心底暗暗赞叹。

海上的上空有许多海鸥飞来飞去,自由地在天空中滑翔。

这时,有一只海鸟突然飞到平台上,离吴边很近,两个人之间只相隔一个浴缸。

那只海鸟不怕生,先用红色的鸟嘴挑了挑灰白相间的羽毛,然后用两只湿漉漉的圆眼睛瞪着吴边。

吴边已经清理完毕,他跪坐下来,趴在浴缸边缘,盯着那只鸟看。

鸟昂首挺胸地走了几圈,吴边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想吸引他飞过来,哪里知道海鸟根本不甩他,将脑袋挑得高高的,左右看了看,又看了看吴边,然后展开他不算很大的翅膀扑了扑,就飞走了。

鸟--飞走了。

吴边呆滞。

如被一道闪电击中,脑子嗡的一声,突然如烟火般炸开,眼前火星一片,脑海里只剩下"翅膀""飞走""自由"等字样。

它飞走的动作,在吴边的眼前如放慢镜头。

展开翅膀......两只脚一蹬......翅膀借着飞......飞起来......拍动......升空......在风中滑翔......拍动......飞得更高......

如果海鸟能说话,它们会告诉陈川:

吴川看着那只鸟飞走,眼睛直直的,发了会呆,笑了笑,张开嘴,一口向自己的手腕咬了下去......


9

从恺尔的房间出来,陈川如置身冰库。

自己,还有小边--

想都不敢想下去。

回到楼上,进门之前。

陈川按着扶手,想:什么也不说,拍拍他的额头,先让他睡觉。

休息,就医是最紧要的事。

胡桃木的大门紧紧闭拢,陈川差一点没有气力推开。

就在犹豫的时候,扬起头,从走廊的窗户见到一只灰白相间的海鸟飞了出去。

是从房间飞出去的么?

浴室的阳台?

好张扬的鸟--飞得这么快。

那只鸟给了陈川些许勇气。

他还需要医生,先让他睡觉,安排他上床后自己可以立刻去叫医生。

步子轻快起来,心终于着落到了实处。

推门,进来。

咦,屋子里没有人。

张望一下,四处静悄悄的,平时他常呆的地方只留下一只金色的垫子。

陈川看着那只垫子,眼底尽是暖意。

垫子是上次离岛的时候带回来的,他老是不肯在床上睡,每天早上起床看到他像只小狗一样伏在床脚,让人有送个窝给他的感觉。特地选了与房间挑配的金色,没想到他喜欢伏在上面,纯金色灿烂夺目的垫子上托着他白晰的身体,不知道多赏心悦目。

陈川不着急。

他不在房间里,一定在浴室。

陈川甚至坐在床上等了一会。

他一定在例行晨间清理。

平时陈川也会帮他做,帮他灌肠,灌很多水进去,然后用肛塞塞住,看他因为忍住便意纠结在一起的脸,有时候还会恶作剧地揉弄他鼓涨的小肚肚......陈川笑着看窗外,碧绿的海涛,和天空飞翔的鸟。

浴室的门没关,半掩着,陈川等了一会耐烦心就尽了,大踏步向浴室走去。

推开门,陈川就看见了--

他躲在地上,躺在一丛艳丽娇异的血色花朵里,微微半睁开的眼,不知道看着哪里。

平时白晰的身体现在因失血苍白如纸,一年来没有剪过留下来的齐肩的长发披散开在脑后铺展成一片柔黑的扇形。

他还没有死,身体会偶而挣动,每动一下,身下的血花都会漾出阵阵涟漪。

见到陈川进来,还会抬眼,几不可查的滚动他的眼球,陈川感觉到他的视线对准自己。

他在看我。

是的,他盯着我。

他的眼睛清澈晶莹,就连将要死去的时候也是温柔的。

但是,凝在眼底的是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陈川看到自己扶在浴室门上的手在发抖,他看到阳光从浴室的平台一缕缕地射进来,看到白色的纱质窗帘旗贴般飘扬,看到地上的渐渐漫开的血,只觉得--好冷。

好冷。

身体冷得发颤。

怎么冬天这么快就到了?

既然冬天都到了,为什么还开着窗户吹风?

不是还因为受凉感冒病着么?

陈川突然火大了。

恺尔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陈川。

这小子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等小一来把两个人收拾干净,恺尔决定去三楼看看陈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是小奴隶有点不听话吧,恺尔一边啃着早餐一边闷笑,如果上去看到小奴隶又惹他发闷气,一定要想办办好好再整他一回。

恺尔的早餐吃得特别香甜。

一边啃三明治,一边听到走廊里咚咚咚地有人走动。

探出头去看窗外,难道陈川出去了?

只见到有个调教师离去。

可能是送东西过来吧。

多半陈川又想用什么招呼他的小奴隶,恺尔满肚子看热闹的心思。

"小一,来把牛奶喝了,我们上去看戏。"

牛奶倒在地上的盘子里,小一三两口舔干净。

恺尔急不可待地拉着小一上楼,小一用爬的比较慢,恺尔干脆扔下他,自己先冲了上去。

恺尔对陈川这个新奴隶印象还很深刻,长得很不错,气质中性,有一双很温柔的细长眼睛,手长脚长的,就是脾气不好,调教的时候花了不少功夫,意志很坚定,让他变成性奴隶,狠花了一些功夫。

小跑步上楼,恺尔推开门,没想到一只动物迎上来,还没等他站稳,先发出一声尖叫声:"啊--"

一团黑影扑进怀里。

是什么?是什么?

恺尔吓得腿都软了,毛绒绒的爪子扶在左右肩上,还呼呲呼呲喘气。

"啊--"跟在后面进来的小一也吓了一跳,定下神来才说:"狗--"

哪里来的狗?

恺尔僵着身子不敢动。

小声问:"真的是狗吗?"根本不敢睁眼看。

那只狗仿佛知道在说他,呼呲喘了两声,居然用舌头来舔恺尔,吓得跳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冒着险把黑影推开,才敢睁开眼,在地上团团打转的真是一只狗。

就连恺尔也忍不住问:"怎么会有只狗在这里?"

左右看看,屋里没有人。

恺尔继续往里走。

不在屋里,只有浴室了。

说不定两个人在浴室里做什么,搞什么情趣小动作。

恺尔嘴角上扬,俺这个巨号菲利浦来鸟~~

浴室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恺尔继续冒死向前。

自从屋里出现了大狗,恺尔怕浴室里还有什么动物,手脚自然放轻,蹑手蹑脚地走进去。

这是什么情景?

一只关狗的笼子扔在浴室中央。

陈川将他的新奴隶抱在怀里,一只手托着奴隶的手,奴隶被举起的手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看上去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而陈川--诡异地笑着,在手腕上的血涌处亲一口,又去亲怀里男人的脸,本来一张已经失血白色得纸还白的脸上被陈川弄得血迹斑斑,到处都是血印子和唇印,嘴唇和眼睛两处都几乎被血糊上了。

"陈川,你在做什么?"

整个别墅都回荡着恺尔的尖叫声。

只有陈川仿佛没有听到,还在独自威胁着怀里的男人:"我看你逃到哪里去,你要是再逃的的话,我就把你关在笼子里。"陈川举起男人的头,让他的眼睛朝着笼子的方向,可是男人的眼睛根本是闭着的。陈川不管,继续说:"笼子很小是吧?你要呆在里头只能全身都卷起来。到时候我用狗狗最喜欢的肉汤涂满你全身,把骨胶质做成的肉骨头狗粮塞到你的身后的洞里,嘴里塞满狗狗最喜欢吃的碎牛肉,让那些狗狗好好的疼爱你。你知道么?不管你怎么卷起身体,你下面的肉洞都是对着笼子外面,狗的舌头很长,它们会在你的身上不停地舔......"

嘴里说着残忍的话,脸上还带着冷冷的笑意。

惊叫过后的恺尔吓得只觉得见了鬼。

半晌才反应过来,再次大叫:"陈川你疯了,再不叫医生,他就死了。"

惊吓过后的恺尔冲上去,狠狠打了陈川一个耳光,将他怀里的男人抢了过来,果然,还有气,应该还有得救。

陈川被打了以后却是呆呆的,什么也不做,坐在血泊里。

恺尔连声大喊:"小一,叫医生过来,快,快。"

"来个人。"

被恺尔尖叫声惊动,已有几个仆人来到三楼,恺尔指挥他们把陈川从浴室里弄走,陈川也不反抗,任由别人带他走。

可是,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回头,却见到被恺尔抢走的人睁开眼。

陈川挣扎着靠了过来,看着男人。

那么的苍白,那么的无力,生命的流逝让他看起来无比的虚弱。

陈川伸出沾满血液的手指想去摸他的脸,没想到男人一扬手,居然将他挥开了。

"滚--"

男人脱力的怒骂,如用生命喊出,微弱,低哑,嘶沉。

却如一把长刀,将天幕撕开,将在场的所有人砍得血肉淋漓。

每一个都呆过去。

每一个都不知道想什么。

他为什么就算是死,也死得骄傲且高贵。

每一个人都可以听到他直戮心灵的怒吼,他的不屈、他的愤怒,他铮铮的灵魂。

他不是在叫某一个人滚,而是在叫在场的所有人滚蛋。

他就算是离去,也要一个人干干净净的走。

他的高傲令无数人羞辱不如。

令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抬不起头来。

他--用一个字,把每一个人骂得羞愤欲死。

医生来了,男人被带走。

但是屋里的人大多都没有走。

恺尔是跟着医生走的。

陈川一个人冲进了浴室。


10

恺尔再来找陈川,陈川仍然在浴室里。

跪在浴缸前面,凝视窗外的海。

那只狗在屋里跑来跑去,踩得满地的血色梅花印,在白色的浴室地板砖上,倒似画了一幅中国画。

血干了后的颜色发黑,一大块,似一朵牡丹花型。

陈川有半截裤管在血里,他自己没留意,沾到差不多到膝头都是血。

听到恺尔进来的声音,他缓缓回过头,死寂的双眼望了一眼恺尔,哑着嗓子问:"情况怎么样?"

恺尔双手抱胸问他:"你想他死么?"

陈川眼底闪过一末痛,摇了摇头,"不想。"

"可是你根本不送他去救治,还搞了只狗回来。"恺尔呲牙咧嘴的,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人,心疼的人弄伤了自己,他还有心思去找条狗回来威胁他。

陈川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气疯了。"

恺尔气极,跳起来骂,"气疯了你就把他放在那任他流血任他死?如果今天我没上来,如果我今天来晚一点,他根本就救不回来了,你怎么办?你到时候要我拿你怎么办?"

"怎么办?"陈川喃喃的念,对自己说:我也不知道。

恺尔问:"你心里清楚得很是不是?"

陈川疑惑:"清楚什么?"

恺尔道:"还要我一点一点地说么?"

"......"

"好,我就说给你听。"恺尔简直是气疯了。

"你把人从司徒宇那弄回来,一开始只是打算让司徒宇急,让司徒宇发疯,是不是?然后或杀或放随便,杀呢,省事,放呢,随便丢到哪,打个电话让司徒宇去接就是了。你们两个从小到大互掐,拿住别人弱点就不松手,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几十年了,是不是?"

陈川点点头,"抓司徒宇个把情人当然正常,他杀我的情人也不止杀一个两个。"

"但是后来你发现司徒宇对吴边是真的,你的想法就变了。"

陈川点头。

"你想抓着吴边,给他洗脑,然后送回去,让司徒宇看到爱人变成一个废物哭都哭不出来,你们两争斗,牺牲个把外人算得了什么,哼。"

恺尔鼻孔朝天,即使体谅,仍十分不屑。

陈川道:"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你不要怪我,我们这些人,有谁真把别人的命当命过,你这不也是......"

"打住打住,别提我,"恺尔可不想把自己卷进去,"你也就是看中我这地方了。你既不想把人还给司徒宇,自己又看上了吴边,就想着把他拖我这来,帮你调教调教,反正都被你洗脑了,废人一个,你喜欢,调教成宠物留着也不是可以--"

陈川眼瞳微缩,恺尔竟不敢再说下去。

"是,他被洗了脑,我却喜欢上了他,也不后悔,想着你帮我把他调教成宠物,我可以随时带在身边,给司徒宇见到了,只怕先气得吐血,我既得了人,又对付了司徒宇,一举多得,岂不是好事。"

恺尔冷笑,指责陈川:"你明明知道--"

陈川冷冷地瞪回:"我知道什么?"

恺尔被他瞪了,又急又气,道:"你明明知道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陈川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我知道什么?"

两个人说来说去,简直吵起架来。

恺尔的脸色也冷了,冷哼了一声,"你还不肯承认,自从吴边恢复神志,你心里肯定清楚他迟早一天会恢复忘记,因为你洗脑的手段,是让他不会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到今天为止,他不单只记得前一天的事,他连一年前的事都记得。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对他的洗脑失败了,你应该早就知道,所以才会在他恢复神志后不久就让我给他加快调教课程,那时候我还奇怪你怎么突然性饥渴了,就算是喜欢他,也是过只是个性奴隶,没想到你是在抓紧时间,一心一意想在他恢复记忆前彻底成为你的性宠物。"

陈川的眼神飘远,恺尔的指责一句句骂在心上。

想大喊一声:恺尔,你骂得好。

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克制隐忍着脾气。

恺尔猜得没错,自己安排的洗脑自己心里当然有数,吴边不应该恢复神志,洗脑过后的吴边应该只会记得醒来后发生的一切,每一次昏睡过去,他的记忆就会刷新,所以之前的调教几乎都没有用,每一天醒来的吴边都是一个没有记忆的新生儿。

就是那时候喜欢上他的吧,清纯得毫无杂质的眼神,对世界懵懂无知却又无比好奇的心灵,还有纯洁得不带半分杂质的灵魂,他的秀美,他的灵气,他的一切,都吸引着自己。

吴边--

陈川在心底低喊。

我都对你做了什么?

恺尔静默。

陈川,真是自己认识的陈川么?

十几年来的知交好友,甚至是爱着他的,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明明知道吴边会有恢复记忆的一天,却仍然对他进行性调教。一旦吴边记起所有的一切,他会变成怎么样?会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而陈川又能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恢复了记忆的吴边呢?

陈川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喃喃地念着:"我只是忍不住......就这么放手。"

"所以你骗他,说他是你曾经的情人,说他连自己的生命记忆都不要,愿意为你献身成为你最乖巧的性奴,哈!哈!这样天大的笑话也只有没有任何记忆的吴边会相信。你瞒着他的过去,瞒着还有一个司徒宇在苦苦找他回去,唯一想要的不过是吴边肯留在你身边,不管是他心甘情愿的留,还是成为性奴隶被潜规则限制地留下。哈!陈川,我没想到你真的疯了,为了吴边,你竟然做了疯子才做的事情。陈!川!我竟没想到你会如此爱他。"

陈川扬起头,被恺尔骂得眼睛都红了,向恺尔大吼:"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这么做。"

恺尔举起手里一直拿的医疗报告,摔在陈川的脸上,"你!真!无!耻!你这么做了以为有没有想过后果?你欺负司徒宇永远找不到他么?还是心怀侥幸吴边永远不会恢复记忆?司徒宇与你做对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你有几分手段,难道他没有?你知不知道他早就知道吴边在我尤加里岛上?只不过我这岛平时招待的都是全世界的达官显贵,多多少少有些势力,你又知不知道这一年来,司徒宇拼尽身家财产,将我的势力已经快要清除干净?陈川,你一直在快乐地做着你的梦中人,有没有看一眼我?我快因为你失去这个岛了,你知不知道?"

陈川退了一步,脸色都白了。

原来司徒宇早就知道了。

原来司徒宇一直在对付恺尔。

原来......

恺尔--我一直在欠你越来越多么?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川实得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恺尔心中一寒,气得冷笑,"早告诉你有用么?早一点告诉你,你就肯放手么?早告诉你只会被你理解成我不愿意帮你吧,你把吴边送到岛上来就是因为你觉得这世界上没几个人敢动尤加里岛,你有恃无恐,你对我的力量太过于自信,说有人会摧毁这个岛你只会当成笑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你一直觉得司徒宇的力量没有你的大,你从来都没有看到他爱一个人的决心。"

脸色更白,似抽掉了全身的血液,陈川问:"难道真的危急到这种地步了么?"

"没错,司徒宇这一次是算准了对付我,即使吴边不在尤加里岛上,他也打听清楚了我们两的关系,用这招围魏救赵,誓要逼你放出吴边。"

陈川完全说不出话来。

司徒宇这次竟是拼了全力来救吴边,真的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要了。

动尤加里岛只怕比动外面的一个小国家还要危险,多少国家的亲王权贵甚至首相总统在这个岛上往来,有多少的后宫宠物来自于这个岛上的调教,这里虽然只是太平洋中心一个根本在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岛,但是,这里几乎是黑道的圣地,各种权势的庇佑,还有恺尔多年来的经营,尤加里岛可以不驻一兵一卒依然足以自保。

司徒宇--也疯了。

恺尔踏前两步,揪住陈川的肩,笑着说:"看,你们两个疯子--"

扬起手,打了陈川一个耳光。

陈川捂着脸,静默。

这一掌是该得的,恺尔虽然是朋友,但是已经为自己死而后已。

恺尔问:"我还有一个问题,只有你可以回答我。"

"什么?你尽管问。"

"吴边会恢复记忆也是你手下留情么?否则洗脑后,就算是经过特种训练的特工也不可能恢复记忆,他怎么可能,你在对他动手之前就已经动心了?"

陈川苦笑,答:"这你倒是冤枉我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洗脑的整个过程没有出错,我也没有加别的什么暗示,一切都是自动执行的。"

两个人都不太明白。

想啊想,想不到结果。

恺尔喃喃地念着:"如果洗脑的过程没有错,你又没有错,错的只有被洗脑的吴边,难道他的大脑--"

陈川没有留意到恺尔的自言自语,他更关心的是恺尔的尤加里岛的安危,想来想去,也没有结果,忍不住问:"尤加里岛真的没救了么?有什么办法?我可以做什么?"

说到这里,恺尔冷笑,"你当然可以替我做一件事,不单只可以保全尤加里,还能让司徒宇乖乖回家去。"

那件事,当然是指--

陈川跳起来,正想说话,被恺尔打断。

"难道你想说不?"

陈川发觉自己太冲动了,被恺尔一问,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变了脸的恺尔也是黑道一名枭雄,平时对陈川的心意不同,待人处事自然不同,但是涉及到尤加里岛的安危存亡,恺尔难得地拿出冷静的态度来,不再徇私情。

"你好好的想想,值不值得为吴边陪上我一辈子的基业,虽说是朋友,我还是不想看到你无情我无义的一天。"

"你这是在逼我--"

"你需要有个人逼一逼,现在吴边已经恢复记忆,就算他的身体再需要你,在他的脑海里,你只怕狗都不如,你抱着他去跳太平洋我不管,但是你抱着我的尤加里岛去跳太平洋,我一定要骂醒你,如果吴边从头到尾爱你,说不定我还站在支持你的一边,现在--哼,我恨不得连你一起打包送给司徒宇。"

"......"

"我留点时间给你想一想,想好了自己打电话通知大家。"

"......"

"还有,吴边我先帮你守着,他的伤不轻,手上的肌肉都咬断了,呸,你还弄只狗吓他,他根本不怕你吓,抱定了心死得越快越好。你还是不要想他了,快点把他还给司徒宇吧,我求你了。"

恺尔今天说的话比平时一年说的还要多。

陈川知道恺尔说的都对。

但是--

怎么舍得放手,如果舍得,也不会--

一直想争取多一点,一直想,快一点让吴边离不开自己,到时候司徒宇就算是找到,说不定吴边会对司徒宇说自己不想跟他回去。一直对尤加里岛的安危无比放心,一直--

是太自负了么?

差一点快要害死恺尔。

恺尔和吴边,谁轻谁重?

吴边,不舍得,但是恺尔,如果失去,会觉得少了身上的一部分。

恺尔似手足,失去手足会残废,吴边似心,没了心还可以活着。

陈川冷笑,不是几十年来都活得没心没肺么?

吴边还给司徒宇,至少还活着,经过调教,吴边再也不是原来的吴边,司徒宇说不定会抛弃他,到时候还有带吴边回来的一天。

如果失去了尤加里岛,恺尔只会死掉,恺尔会跟岛同存亡,这个损失......

不用比也知道。

陈川找了个角落窝起来,没有留意到自己坐在床脚送给吴边的金色垫子上。

只是觉得那里够软,会有很舒服,还有自己喜欢的气息。

真--不想放手呀。

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现在才觉得心疼,整个心脏像被一把刀细细剐一样的痛。

为什么心会痛呢?明明是意识和神经上的痛苦,为什么生理上会产生真实的痛。

他恢复记忆了吧?

他叫我滚。

他不想看到我。

陈川笑起来。

可是只要我勾勾手指,他就会高潮。

熟悉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带,熟悉他身上每一寸肌肤......

还给司徒宇,这些是还得去的么?经过调教的身体,应该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陈川呵呵地笑起来,谁都可以看到他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只有他自己以为自己在笑。

有恺尔的守护,陈川很安心。

对于恺尔,陈川一直都很安心,只要是恺尔说的话,做的事,陈川这么多年,早已给予了充分的信任,否则,谁说把吴边还给司徒宇,陈川想都不会想。

真的!真的!要还回去么?

怎么会被逼到如此的绝路上了呢?

陈川笑得更大声,大声喊:"司徒宇,你真是好样的,算我这盘输给你,但是这一局还没完,我未必不会赢你。"

恺尔听到楼上的嘶喊,知道有些人想通了。

看了看躺在自己床上的还在昏迷的人,有些人永远都想不通吧。

司徒宇为了吴边,命都不要了。

吴边被调教成这样的身体,又能回到司徒宇身边去么?

听怕会应了陈川说过的一句话:司徒宇,你肯用你的性命换我的小边回去么?

还有,为什么洗脑会对他没有作用呢?

这个吴边,身上还有多少解不开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