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25

田家兔: 佔有欲 21-完

21)

屋子虽大,人却不多,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一部片子放完,两个人都没有动。
夏犹清其实没有看进去多少内容,他的全付心思都在身后给他做垫子的唐华身上。
喜欢一个人是什麼心情呢?如果让夏犹清来说,大约是很绝望的滋味,因為从来没有觉得这段感情能得到回应,所以此刻的对比尤為鲜明。
唐华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给他,背后能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属於唐华的气息充满了他的每一个毛孔,他全身心贪婪地汲取著那种味道,身体代替内心一遍又一遍确认唐华正在身边的事实,夏犹清有一种甜蜜的恍惚……
儘管唐华也许并不能回应他的感情,但至少他许诺了不离不弃的陪伴,这对夏犹清来说,已经足够了,如果你暗暗将一颗心捧给一个人那麼久,那就会知道,一点点的好、一丝丝的希望,都弥足珍贵……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最终是唐华打破了沉默,拍拍夏犹清,提醒他到时间出门了。
两个人一起出门,去吃火锅。
唐华其实并不太喜欢两个人一起去吃火锅,火锅这种食物就适合一堆人热热闹闹地围桌閒话,伸筷子大战,两个人吃未免显得冷清又寂寞,所以夏犹清提到火锅的时候,唐华不由得想到联想到夏犹清的寂寞……他知道夏犹清没什麼朋友的……
那一时生出的心疼,他不知道是本能作祟还是感情至上,他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夏犹清的头,安慰的姿态,不过被安慰的人很莫名其妙吧……
两个人吃火锅到底比唐华想像的好,只要细细观察就能发现很多夏犹清的口味,撇开职场上冷冷的面孔,夏犹清的内在是个很单纯好掌握的人。
他喜欢鲜咸的口味和乾净清爽的食物,比如蔬菜和海鲜,羊肉不太喜欢但是也不讨厌,比较喜欢牛肉,不碰猪脑也不碰内臟,丸类也不喜欢,很喜欢豆製品……
唐华吃饭的速度慢慢就慢下来了,开始给夏犹清烫他爱吃的东西,默默地往他碗裡送。夏犹清吃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疑惑地看著唐华。
唐华问他:“吃饱了麼?”
夏犹清摇摇头,又吃了一会儿,才放下筷子。
“工作之后真没有吃过火锅了。”
“可以想像,以你的人缘,职场不可能有人会陪你吃火锅。”唐华深以為然。
夏犹清微微撇了一下嘴角,说道:“妒忌我是你的助理吧,大家都知道能争到你助理位置,前途坦荡啊。”
唐华勾起唇角,笑道:“那真是多谢你的夸奖了。吃完了?回家吧。”
夏犹清看著他伸过来的手,只犹豫了片刻,便握住了,和他一起手把手走出火锅店。
唐华把夏犹清送回他自己的家,才驱车离开。
临走前他突然摇下车窗叫住正要上楼的夏犹清问道:“这房子是你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怎麼?”
“没事。”
唐华和他道别,摇上车窗,开著车就走了。
隔天大早,夏犹清起床之后意识到今天要上班。他冷著脸纠结,最后拿起手机给唐华髮短信,问他请假的理由。
唐华回了两个字:出差。
於是夏犹清8点半的时候,西服革履一如既往地坐在办公室裡,有所不同的是,唐华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下笑著互道早安。
唐华很少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但凡他笑,总是别有用意。夏犹清也很少笑,他总是一脸面无表情,生活给了他不少挫折,一张冷漠的面具是成本最低的自保工具。可是此刻,他们都摘下了往素的面具,真诚地给对方一个笑容,一句早安,这让这个早晨看起来很美好。
唐华一如往常脱下西装掛在门口,对夏犹清说:“走吧夏助理,今天有重要客户。”
夏犹清整理了一下手裡的档,跟著唐华走去会议室。
9点30分约了华宇集团的CEO沉辰会面。这是桩强姦案,唐华跟了很久,今天是开庭前最后一次和当事人沟通。
案情由之前的反复三次取证,已经有了清晰的脉络,就对方现在能提供的证据来说,基本上庭审唐华不会有任何问题。
只是夏犹清私心裡却是有疑惑的,大抵每个律师的第一条守则就是不要為自己的委託人预设立场,可是这是官方说法,私下裡每个律师都会清楚自己的委託人到底有没有罪,做得越久,就越容易辨别。
夏犹清不会去说或者去想沉辰到底有没有做过,但是他心裡却很确定地认為,沉辰最起码不无辜。
又一次和沉辰的目光相对,夏犹清脸上一贯面无表情的神色都快绷不住了,沉辰的目光阴冷又锐利,仿佛某种冷血动物一样,那种若有似无的Alpha气息让他很不舒服。
好在唐华在场,很好地安抚了他本能的抗拒,也适时為他挡住了那些太过尖锐的来回巡视,才让这场谈话得以继续。
也许唐华已经胸有成竹了,无意和沉辰再多做纠缠,含蓄的结束攀谈,起身送客。
沉辰也没有逗留的意思,三个人一起走到会议室门口,沉辰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夏犹清一眼,如同看著猎物的猎人。
夏犹清在他背后难耐地皱眉,轻声地说:“他一定做过。”
“夏助理,不要议论客户,”唐华冷淡地打断他,“不要把自己当做法官。”
夏犹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句话很出格,於是很自然地闭嘴不再多说。
关系的改变似乎并没有让办公室的节奏有什麼变化,整个下午各自工作,偶尔交流的气氛,很从前并没有两样,这反而让两个人相处地更加放鬆。
因為明天就要出庭,夏犹清有些收尾的文书工作要做,需要加班。唐华也没有走,就留下来陪他。
办公室很安静,夏犹清集中注意力在手边的文件上,都快忘了唐华的存在,唐华则并没有需要加班的工作,纯然是陪同而已。
“对了,有事跟你说。”唐华看著夏犹清心无旁騖的样子,有些坏心地打断他。
“什麼?”夏犹清嘴上回答他,眼睛却还是看向萤幕。
“同居吧?”
此言一出,夏犹清终於捨得将目光放到唐华脸上了。
“為什麼?”
“就算先结婚后恋爱,也要结婚哪,”唐华调笑道,“我想把现在手头那套公寓卖掉,我们一起挑一套房子。”
夏犹清愣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又去看萤幕,慌乱地说:“让我考虑一下……我是说,好的,但是让我想想……”
唐华笑而不语,站在他桌前,越过那办公桌去,伸手抬起他的下顎,弯腰吻他,堵住他不知道在说些什麼的嘴。
夏犹清一时愣愣地不知道回应,却本能地张嘴让他侵入。两人唇齿纠缠,在安静的办公室裡发出淫靡的水声,嘖嘖作响。
“你慢慢考虑,反正买卖房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一吻闭,唐华对他说。
到了这份上,工作是做不下去了,夏犹清收拾东西,关电脑準备和唐华一起下班。
唐华今天却没有再送他回家的意思,直接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一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开灯,夏犹清便觉得整个人狠狠地转了一圈,撞在关起的房门背后,被唐华的身体紧紧地压在了房门上。
顷刻间,他的整个感官,看到、听到、闻到、触到的都是唐华。穿著西装的男人,屈起一条腿,挤进他双腿之间,恶意地顶弄著他的下身,夏犹清几乎无法忍耐地嚶嚀一声,发出短促的呻吟,浑身发软、发烫。
唐华一手撑在他的耳垂,另一隻手则捏著那个漂亮的温莎结摸索著,然后缓缓地,拉松那根领带,顺手一扯,扔在地上……
“一整天,我都想这麼做……”说著,他解开夏犹清西服的纽扣,将他的衬衫下摆从皮带裡抽出,伸进去,沿著敏感而纤细的腰线一路往上,抚摸著那底下火热又细腻的皮肤……
“想把你剥光,打开你的腿,进入你的身体,插到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唐华继续在他的耳边说道,“蒙上你的眼睛,把你关在办公室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就好……”
他一边说,一边手下用力,狠狠地揉搓著那具颤抖的肉体。
夏犹清為他的话、他的气息、他的抚摸而浑身颤抖,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恐惧,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上一秒还是温柔体贴,下一秒就能变得强大霸道,完全控制著他的感官……
“唔……唐华……”他叫他的名字,用甜腻的、发情一样的声音,“唔啊……”
唐华俯身吻住他,就像那个办公室裡的吻一样,缠绵又霸道,毫无怜悯地入侵,几乎没有放过夏犹清嘴裡的任何一个角落,同时伸手解开了他的皮带,一把把他下半身的衣物全部扯落在地上。
微凉的空气接触到温热的肉体,夏犹清被激得腰上一软,整个人都滑落了下去。
唐华则趁机托起他一条腿,让他背靠著门,单腿站立,露出身后的小穴,方便他玩弄。
Omega的身体随时在為被疼爱做好準备,唐华在那入口处慢慢摸索,手上有湿湿地感觉,一些肠液染上他的手指。
“嘖,你湿了……”
夏犹清听到唐华高高在上的声音,说著淫荡的话,整个人都像烧起来一样,搂著对方的脖子,无助地呻吟。
“唔……你……你快进来……”
他扭著腰求欢,被挑起情欲的身体怎麼收到了唐华这种不轻不重地挑逗?
唐华於是如他所愿,伸出一根手指,很容易地划入了那个湿软的小穴。
“你裡面很热,”他说,“害羞的话,会缠得很紧,跟现在一样……”
说著,还坏心地屈起关节,挑逗著。
“一根就够了麼?”他恶劣的问,“你下面的小嘴说不够,你怎麼说?”
“唔……”夏犹清觉得羞耻异常,这和发情期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干什麼,於是有些话怎麼也说不出口。
唐华却很恶劣地真的只是一根手指转动,玩弄著他的小穴,不再进入。
“唔……放过我吧……”夏犹清求饶,“难受……”
“难受?”唐华伸手重重地按压了几下,“难受还咬那麼紧?”
“放鬆,让我的手指进去。”唐华命令道。
夏犹清城府在Alpha的命令下,放鬆自己的身体,欢迎入侵者。
同时伸入的两根手指带来被撑开的疼痛,夏犹清眼角溢出泪水,但是搂著唐华的脖子,贴近他的身体,努力放鬆著自己。
他喜欢这种程度的疼痛,能刺激感官,唐华应该也是知道的,总是恰到好处的粗暴著。
三根手指同时进出他的后穴,汁水淋漓沾了唐华一手,唐华啃咬著他的耳垂,另一手扶著衬衫底下精瘦柔韧的腰身,上下摸索。
“去沙发上。”唐华在他耳边说道,然后一把揽住他的腰,将他扛在肩上走了几步,扔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柔软,但是被扔上去的刹那,夏犹清还是有种头昏眼花的晕眩感……让他整个人呆呆地看著唐华,做不出反应。
唐华欺身而上,坐到他身旁,拦著他的腰将他摆弄到自己腿上,叉开双腿坐在自己身上。
这个角度,他勃起的阴茎在两人之间一览无遗。


22)

“唔……”夏犹清在唐华耳边轻声地呻吟,跨坐在唐华的腿上,扭动著腰。
唐华轻笑一声,拉住他的手帮自己解开皮带和拉鍊。
狰狞赤红的阴茎从前襟露出,和夏犹清的性器贴在一起,竖在两个人之间。
他并不急著享受快感,反而带著戏謔的心态来回抚摸夏犹清裸露的大腿和丰满圆润的屁股。
夏犹清在这种不知道是享受还是折磨的抚摸中难耐地扭动呻吟,朦朧水润的眼睛看著唐华,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请求又有点害羞。
唐华伸手去抚摸他的下唇,手指微微用力,碾压揉搓。夏犹清随著他的动作呻吟,双手抚上他的肩,微微跪直身体,欺近唐华。
“别玩了……”他咬著唐华的手指含糊地说,“来做吧。”
夏犹清抓住唐华在他腿上抚摸的手,拉到自己的股间,扭动著腰,廝磨著。
“湿得好厉害。”唐华说,然后继续著刚才在门边的动作,伸进三根手指扩张,玩弄著湿润的小穴。
夏犹清努力维持自己的姿势,方便唐华入侵自己。
唐华用手指进出了一会儿之后,拉著他,引导他的穴口抵住自己性器的上方,双手扶著他的腰,对夏犹清说:“自己来。”
夏犹清呜咽一声,闭著眼睛缓缓往下坐。
Alpha的性器官有著得天独厚的优势,粗大硬挺,这让夏犹清此刻感觉到既快乐有痛苦。
被唐华填满的感觉,让他从身到心都觉得妥帖,但是唐华实在太大了,仅仅进去三分之一就让他有一种要被刺穿的感觉。即使润滑和扩张也不能减轻被撑到极致的疼痛,他皱著眉发出含糊的呻吟,磨蹭著不肯再动。
唐华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吊在半空,有一种玩夏犹清玩到自己头上的无奈,於是扣著那截细腰,狠狠地一挺身,直接冲到了最深处。
夏犹清被这动作一激,发出一声短促而又含糊地呻吟。唐华却不管他,兀自动了起来。
夏犹清為了稳住身体,搂著唐华的脖子,贴在他的身上,下半身则承受著彻底的侵犯,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柔顺。
不管即使这样,唐华也没有轻易放过他的意思。
在这样抽插了一会儿之后,夏犹清感觉到唐华停了下来,他迷茫地看向操干自己的人,一双眼睛因為水色而显得很无辜。
唐华於是更加有欺负他的衝动:“自己动。”他往沙发背上一靠,真的不再动弹。
夏犹清无奈地皱眉,但是在性事中一贯无法拒绝唐华任何的命令,於是不得不撑起膝盖,开始上下挺动。
他膝盖起伏的动作,当然比不上唐华的腰力,虽然有快感,但是实在太慢了,熬不了多久,就有点受不了了。
喘息声越来越频繁,夹杂著几声不耐的呜咽,他闭著眼睛努力动作,但是还是不能得到全部的快感。
唐华直欺负到他闭著眼睛,从眼角流下眼泪,终於忍不住哭了,这才收手。
他起身,抱著怀裡的人翻了个身,将夏犹清钉在沙发裡,臀部拖在沙发边缘,手勾著他的脖子,就著这样的姿势,他咬著夏犹清的耳朵说:“抓稳了。”
然后伸双手托住那两瓣丰润的屁股,分开臀瓣,开始大力的抽插。
巨大的肉刃以极快的频率进出著那个只属於他的穴道,和夏犹清自己动作时的速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夏犹清在他开始动起来之后,就只记得抓著他的脖子,然后放肆的呻吟。
“啊……啊……轻一点……”他求饶道。但是唐华只把这些话当做情趣,完全不入耳。


23)

“慢一点?”他故意放慢速度,轻浅地在穴口处进出。
夏犹清被从快感的中拉出,不由得睁眼,控诉地看著唐华,他挺动腰身企图自己追逐快感,但是被唐华恶劣地用手掐住细腰,固定住,不能动弹。
唐华俯身去亲吻他,口舌交缠,还不忘用手安抚夏犹清的性器,看起来很温柔,其实很恶劣。
夏犹清被他的吻挑起一身情欲,但是不得排遣,在侵犯他身体的人故意停顿,甚至用手抚慰他的阴茎,但这都不足以填补他后穴的空虚……
这长长的一吻结束,夏犹清终於放弃了羞耻,开口说:“你快一点……”
唐华满意地勾起唇角,双手按压住夏犹清的腿,推高并拉开。夏犹清整个人下肢敞开,不著一缕,上半身还有件白衬衫敞开著掛在身上,完全是一副任人侵犯的摸样,唐华狠狠地顶到底,将夏犹清撞得深陷入沙发,随即狂风暴雨般开始进出。
唐华衣冠整齐,仅仅拉开拉鍊而已,西裤的面料摩擦著夏犹清赤裸的臀部,带出一片红色,而夏犹清小穴中犯滥的淫水也让唐华的西裤前襟沾染上一片水色。
夏犹清的呻吟因為这个弯曲的体位而有些含糊,闷在了唇舌之间,不太清晰,而唐华在情动时只有剧烈的喘息声,於是安静的室内除了肉体碰撞的声音,还有滋咕滋咕的水声在响。
“唔,你裡面好湿。”唐华凑在夏犹清的耳边说,“好像在邀请我更加用力干你一样。”
“唔……啊……啊啊……”夏犹清眼神朦朧,眼角泛红地看著他,但是说不出话来。
“嘖嘖,真是需要好好疼爱的样子。”唐华说完,就立刻身体力行了起来。
他一贯腰力甚好,也够持久,现在马力全开,夏犹清在他身下觉得灵魂都要离体,整个身体裡唯一盛得下的只有情欲了。
唐华许是之前欺负他太狠了,这会儿也就没再為难他什麼,专盯著夏犹清敏感的一点猛攻,甚至不忘腾出手来安抚他的性器,把夏犹清操弄的很舒服,快感如潮,甚至毫不刁难就让他爽快地射了。
夏犹清在高潮的快感后,撑起身体勾住唐华的脖子廝磨,似乎从他们的第一次开始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高潮之后他仿佛得了重度皮肤饥渴症,无比需要唐华。他不知道别的Omega是不是这样,最起码,这种时刻,他本人是十分享受窝在唐华怀裡的感觉的。
唐华亲吻抚摸著夏犹清,安抚著他的悸动,同时下身不停地挺动,在夏犹清湿热柔软的小穴中进出,在那处因為高潮而短暂抽搐时射在了夏犹清的身体裡。
酣畅的性事过后,唐华没有在夏犹清的身体裡停留,而是抱著他一起进了浴室,来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清洗活动。
夏犹清在浴室裡被唐华挑逗,又射了一次,两人这才穿起浴袍,从浴室出来。
唐华打横抱著夏犹清进了卧室,他的床很大,两个男人窝在上面也不觉得挤,唐华把夏犹清困在怀裡,亲吻他的额头和脸颊,很亲昵地接触著。
“看到你在办公室裡西装革履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这样侵犯你。”他摸索著夏犹清颈侧还未完全消失的牙印说道。
“控制狂,”夏犹清闭著眼睛享受他的抚摸,一边说道,“比以前还变本加厉。”
唐华无所谓地笑:“我没觉得啊,你这是诽谤。”
“24/7地随时听候你的指令,挤佔我所有的时间,压榨得我除了睡觉基本没有私人时间,我有时候怀疑我是不是因為被你用公事隔离了才不得不看上你。”
“听起来是挺过分的,”唐华皱著眉思考,随即又露出一贯很无赖的笑容,“不过我觉得结局很好,过程就不用追究了吧。”
“你这个控制狂。”夏犹清重复道。
唐华抚摸著他的头发笑而不语。控制狂?佔有欲?夏犹清说的确实有道理,他就是这样的人,可是他没有觉得有什麼不好,他想要夏犹清一直呆在他的身边,為此无论要付出什麼他都觉得可以接受。
如果职业前途不受威胁能够让夏犹清安心,他会愿意帮他铺路;如果隐藏Omega的身份能够让夏犹清感到安全,他愿意做天然的抑制剂;如果付出感情可以让夏犹清乖乖待在他身边,他不介意学著怎麼爱上一个Omega。就算这一切的开始只是佔有欲,他一定会给两个人一个很合适的好结局,所以,做一个自恋的控制狂,没什麼不好。


24)

夏犹清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去,唐华却心系明天的庭审,翻身準备下床。结果他刚一动,身侧的人似有所觉,侧身展臂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背后,轻轻廝磨了两下。
唐华莞尔,夏犹清醒著的时候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动情时则分外撩人,但是只有现在这种迷迷糊糊的状态,才展现出对自己的依赖。
他放弃了下床看卷宗的打算,翻过身将人搂在怀裡,闭上眼和他一起睡去。
这样的夜晚,平凡又别有滋味,唐华睡意朦朧间,不由得微笑。
次日清晨,夏犹清在生物鐘的召唤下醒来,发现自己窝在唐华的怀裡睡了一晚。一夜好梦,除了是因為这是自己的Alpha也还因為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他再次闭上眼睛,陶醉在清晨安逸又慵懒的一刻,随后,被身后的亲吻打断了思绪。
唐华迷迷糊糊地浅酌眼前这段细白的脖颈,含糊的鼻音满是性事饜足的沙哑性感,让夏犹清禁不住下腹一紧。
他赶忙起床,冲进浴室梳洗。早上再来一次,今天他怕是上不了班了。
唐华微微睁眼看清醒的夏犹清又露出那种微妙的尷尬,独自躺在床上坏坏地笑。
夏犹清快速地洗了一个澡,在浴室裡找了一圈,果然发现有新的牙刷和毛巾,洗漱完了之后,穿著浴袍走出浴室,他有点纠结。
昨天的西装被唐华脱得满地都是,这样放了一夜,皱的不能再穿,他怎麼去上班?
他站在客厅裡问唐华,唐华笑著指指沙发。
“昨天让秘书买的。”他禽著笑说道,“我‘亲手’量的尺寸,一定不会错。”
“亲手”两个字咬得那麼重,调戏和亲昵并存的曖昧让夏犹清忍不住白了唐华一眼,只是这眼神看起来比起鄙夷更多的却像是勾引,唐虎一边喝牛奶一边可惜著不能早上压著人再做一次。
夏犹清拿起那套西装,就知道一定合身,不仅合身而且剪裁优良,面料上乘。收到这种礼物,其实并不是多开心的事儿,可是唐华的用心却有醉人的甜蜜。
他拉开防尘袋,拿出衣服準备换上,往浴室走了没两步突然想到什麼,回头眯著眼问唐华:“内裤呢?”
唐华咬著牛奶杯很无辜的看著他:“啊……忘记了,家裡也没有新的了。穿我的吧。”
这必然是唐华故意的,夏犹清很肯定。
两个人都穿戴整齐后,坐在餐桌上吃唐华做的早餐,虽然只是简单的西式早餐,不过夏犹清还是有点震惊,唐华看起来像是远厨房的那种人。
唐华看他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对此解释道:“我刚成年的时候母亲身体不好,家裡当时决定搬去偏远一点的小镇让我妈有个好环境养身体,我没有跟著去,自己照顾自己,总要学会简单做点吃的吧。”
夏犹清“哦”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早饭,显然,自己照顾自己也不会做饭的人也是有的,比如夏犹清。


25)

吃完了早饭,夏犹清投桃报李,收拾了碗筷,唐华喝著咖啡追逐他忙碌的背影,眼神裡的满足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时候,看到地上随意乱扔的两双鞋,夏犹清抬眼看唐华,唐华摸摸鼻子和他对视。
下一刻,他欺身而上,再一次把夏犹清压在门板上。
“同居吧。”这是他第二次提起这个话题。
夏犹清愣了一下,抿了一下唇回答他道:“对不起,我没办法那麼快做决定。”
他一个人生活得太久了,重新接纳一个人进入他的生活,这并不容易。更何况……唐华虽然和他在一起,但是仅有承诺没有爱情的生活可以持续多久,诚实的说他没有把握。当然,他一定会為这段正在发展的关系作出努力,但是他不敢毫无保留……
唐华收拢了一下手臂,然后放开夏犹清,站在他对面看著他。
同榻而眠、一起早餐,一起出门的早晨让他整个人沉静在“家”的氛围裡,在出门的那一刻,逻辑和理智、思维和谨慎统统不见,只剩下一种衝动的情绪,想要和夏犹清每天重复著这种生活的模式,可是此时此刻,已经全然清醒。
夏犹清没有说的那些话,他约莫是都懂的,所以这个拥抱即代表了接受他的决定,也是一种安慰和保证。只是,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夏犹清在裡律所两个街口的地方下车步行去上班,一年来第一次,夏犹清比唐华到办公室晚。
上午两个人都很忙,忙得连说话的时间都快没有了。
下午开庭的时间和夏犹清的安排衝突,他有一个取证要去,所以唐华一个人去的。
夏犹清的工作安排是唐华有意為之的。昨天夏犹清的评价他听到了,虽然不赞同这个行為的本身,不过他还是很介意夏犹清难得明显的排斥情绪。当然,更重要的是沉辰看夏犹清的眼神实在让他不爽,能避免就避免无谓的麻烦吧。
庭上的时间,基本上就是唐华的个人秀。对方是沉辰公司的一个办公室助理,财力有限,请的律师实在不怎麼样。同时像强姦案这种类型的案子,在公眾形象上的差异很容易导致陪审团意见的倾向性,不得不说沉辰的外貌和气质给他赚得了很好的印象分。最后,解聘纠纷的证据更是直指这场控诉有报复和污蔑的性质,结果完全没有意外,沉辰当庭被判无罪。
唐华冷漠地站在沉辰背后看他风度翩翩的表示放弃追究对方责任的权利,并且提供了一系列很优厚的解聘条件,不得不说他倾向于相信夏犹清的判断,但是无论如何这一切已经和他无关。
“合作愉快。”沉辰解决完愤怒的原告,面对唐华的面孔却带著一丝微妙的得意。
唐华伸出手和他握手,心裡有些不耐烦这种应对,简单说了几句就準备告辞了。
沉辰也是个人精,不再多做挽留,只是最后悠悠的说了一句:“希望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
唐华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他决定以后再也不会接沉辰的案子,这个男人风度翩翩的面具底下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气质,他实在不耐烦和这种人打交道。
回到办公室,夏犹清已经回来了,他没问案子的结果,唐华也没说,两个人把这个小插曲完全忘到了脑后,办公室的日子也开始慢慢回归正轨。
唐华开始著手找新的房子,要有大卧室,两件书房,最好是楼中楼,私密性要好,也不能太远……
儘管夏犹清还没有答应,但是他相信这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早作準备总没有错。
在没有同居的工作日裡,唐华有时候会带夏犹清回家过夜,偶尔回去夏犹清的小屋,各自回家的日子突然变得遥不可及了。
从某个角度来说,也许夏犹清没有意识到,但这样的日子其实同居并没有差多少。他的房子裡备有唐华的洗漱用具,不是临时买来充数的那种,而是唐华惯用的牌子。衣柜有一角放著两三套西装,那是属於唐华的,而他自己的一部分衣服也搬去了唐华的房子,还有其他的零零总总的东西……两个人生活中的边界已经开始逐渐模糊,渐渐相容。


26)

从抑制剂失效到使用荷尔蒙喷雾,一个月过去了,夏犹清逐渐从刚开始的过度紧张到慢慢适应了身体和气味的新变化,唐华也比较放心了。
儘管律所裡都是Alpha和Beta,但是毕竟不是人人都对荷尔蒙的变化很敏锐,再加上只要是在律所裡,两个人几乎都在一个办公室,所以夏犹清属性的暴露也并没有在律所裡引起什麼波澜。当然,少数敏感的人可能会察觉到一些异样,但是既然没人来问,就当做大家不知道好了。
相比于唐华最近手裡没有大委託的轻鬆,夏犹清则忙得要命。
夏犹清第一年的实习接近尾声,唐华开始渐渐让他负责一些法律援助案件,无论输赢权作练手。唐华本人在公事上还是很严格的,任务压下来,并且不提供额外的帮助,让夏犹清也感觉到了压力。
一周以来夏犹清工作的时常几乎都是法定工作量的一倍了,唐华虽然满意他的认真,不过始终觉得身体最重要,Omega的身体弱点还是很明确的,比如较為弱的体力。
週五下班的时候,夏犹清还在埋头看档案,桌边堆了不少从档案室拷贝出来的案例和发条,几乎都要把他整个人埋进去了。
唐华在整理好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后,转眼看到另一边小办公桌上夏犹清那副孜孜不倦的面孔,大摇其头。
他走过去,俯身合上夏犹清正在阅读的文档,低著头看著夏犹清露出轻鬆的笑容。
“下班吧,你已经準备的很充分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唐华很少在公事上用这种安慰温柔的态度对待夏犹清,不过现在為了哄他下班,偶尔為之吧,他说的也不算是假话。
夏犹清看看唐华,又扫视了一下被自己堆得一片狼藉的办公桌,合上档揉了揉眉心,疲倦地点点头。
“走吧。”
唐华看著他整理桌面,随口和他聊著天。
“去吃饭?”
“有点累,回去吧。”
“去我那裡,我做给你吃?”
“嗯,”夏犹清点点头,“巧酿豆腐。”
唐华失笑,给人做饭还要点菜,还什麼费事点什麼。
“好,待会儿去超市看看,如果没有材料的话就算了。”
“有的。”夏犹清很执著。
唐华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却带著笑。等夏犹清整理好东西,两个人并肩走出办公室,律所已经没有人了,看来大家的週末生活都挺丰富。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一边等电梯上来。
电梯没到,唐华的电话先响了。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色便沉了下来,无奈行有行规,他是律师就必须对委託人保持随叫随到的状态。
接起电话那边便急匆匆地说了一大串,唐华听了一会儿,最后说道:“我马上过去。”然后掛断了电话。
“抱歉,”他转头对夏犹清说,“有公事,我去去就来,你先回家好麼?”
夏犹清想了想跟他说:“不了,我在公司等你,正好把那份卷宗看完。”
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在公司继续加个班。
唐华想想自己也用不了多久,就同意了,拿著车钥匙匆匆进了电梯,还不忘嘱咐夏犹清别把自己弄的太累。
夏犹清目送他进了电梯,这才转回办公室,打开刚才看到一半的卷宗继续阅读。
他大约看了半个小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他以為是唐华办完事情回来,但是未免太快,接起电话才发现是外卖。
他走出办公室去前臺,外卖小弟提著餐盒等他。他接过一大袋食物,一样样打开,都是他比较偏好的食物,甚至还有一道打包的巧酿豆腐。唐华细心体贴起来的用心,让夏犹清对著餐盒发了一小会儿呆,然后才认真的吃起晚饭。
唐华接到的是沉辰秘书的电话,虽然他决定不要跟沉辰续约,但是华宇的委託合同要到下月才到期,这最后一个月,他不得不继续為这位阴沉不善的CEO继续服务。
等他赶到华宇集团的总部,秘书小姐却歉意地说要他到城郊一个警局走一趟。唐华虽然气恼,但是面对娇滴滴的女孩子,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沉著脸赶去城郊的时候,唐华还在想夏犹清有没有好好吃饭。


27)

夏犹清吃完晚饭,一个人在安静的办公室阅读卷宗,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小时,因為没有人打扰,他很专注在手头的工作,直到听到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推开,这才抬起头往玻璃门外看。
他一开始以為是唐华回来了,但是唐华应该会先给他打电话,后来以為又是什麼外卖,但想想也不是,所以他看到沉辰的时候有点震惊。
沉辰的脸在办公室外暗沉的走廊灯光下埋在一篇阴影裡,只有一双眼睛闪烁著阴鬱又危险的光芒。
夏犹清直觉地觉得不对,顺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紧握在手裡。
“沉先生。”他站在办公桌后,谨慎的对沉辰点头致意。
沉辰打开门,站在门口,含糊的冷笑了一声。
“夏律师,你好。”
夏犹清瞬间觉得浑身寒毛都在倒竖,沉辰身上那种危险阴鬱的气场仿佛有实质一般,让他整个人都觉得不适。
“律所已经下班了,唐律师也不在,沉先生有事不妨另约时间。”夏犹清虽然不觉得这个情况能用几句话打发走沉辰,但是还是酌情打打太极,希望避免事情变得难看……
沉辰信步走进了办公室,夏犹清发现他往常低垂的刘海全部梳到了后面,框架镜也摘掉了,眼睛完全暴露出来,内裡都是侵略、阴冷的光芒……
“哦……”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可我是来找你的,夏律师。”
沉辰勾著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闭上眼睛,陶醉地深吸一口气。
“你居然是个Omega,真令我意外。”沉辰感慨著,“之前是一直用抑制剂吧?这才让我没发现。哦,对了,华宇生物科技在抑制剂研究方面很有建树哦,如果你用的是我们的產品,恐怕不会那麼容易失效吧。”
夏犹清捏紧了手裡的手机,抿唇不语。
“我呢,虽然是个Alpha,可是实在不喜欢那些柔弱的Omega,征服Beta甚至同样是Alpha的对方这才有意思。”沉辰大大咧咧地在办公室的会客区域坐了下来,坦然地对夏犹清胡言乱语,“不过你却让我觉得够新鲜。”
夏犹清死死盯著他,缓步从办公桌后方走出来,拿著手机拨电话。
“沉先生,你喝醉了,我找人来接你。”
沉辰淡定的看著他打电话,笑道:“对,就是这种冷冰冰的眼神,真动人。”
他放肆地舔了舔嘴唇:“让人想看看你失态的样子,看看你发情的时候眼神是不是也这麼冷冰冰的。”
“啊,对了,放下手机吧,打不出去的。”沉辰啪的把一个小小的黑色机器扔在茶几上,“我把信号遮罩了,不希望别人打扰到我们。”
夏犹清听著手机裡无信号的提示音,心裡危险的预感更加强烈,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表露出任何弱势,否则无疑是雪上加霜。
“沉先生,无论你想做什麼,先想想这是什麼地方,想想你是谁,想想我是谁。”夏犹清委婉地提醒他,“这裡的监视系统很严密。”
沉辰朗声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律所裡显得恐怖又刺耳。
“监控不用你担心,”他说,“正是因為我是沉辰,我才可以為所欲為,我比你想的可清楚多了,夏律师。”
夏犹清现在心裡只回荡著一个念头,无论沉辰要做什麼,他要跑。论力量和速度,他不会是一个Alpha的对手,但是他比沉辰熟悉这幢楼。
他默默地打量自己和沉辰离办公室门口的位置,不动声色地往门外挪。
但沉辰看著他的眼神就仿佛猫看著老鼠,有一种残忍的戏謔。
夏犹清疑心他又有什麼后招,调动全部感官去注意著沉辰在做什麼,但是沉辰显然很享受这种追逐游戏,并不急著揭开答案。
夏犹清心跳如擂,背上沁出冷汗,腿有点发软……他以為自己是紧张,可是很快却觉得不对劲……
“你做了什麼?“镇定的面具终於裂开缝隙,夏犹清厉声质问。
沉辰挑眉,从裤子口袋裡掏出一块硬币大小的蜡状物扔在桌上。
“唔,看上去效果不错,带进来的时候有手掌大小,已经挥发了那麼多了,“他笑笑,”研发部应该得个红包。“
“这是什麼!“夏犹清按压下心裡奇怪的躁动,质问道。
“高度浓缩的Alpha荷尔蒙,為了做成这种挥发的固体状态,可费了不少劲。不过,“沉辰看著夏犹清邪气的笑,“效果著实不错。”
夏犹清在听完沉辰的话之后,眼前居然已经隐隐觉得模糊,他的身体开始回忆起这种滋味,和发情差不多的感受,皮肤变的敏感而呼吸炙热,有所不同的是,他现在居然并不渴求任何紓解,他只是觉得情欲在身体裡流转却完全找不到出口……
快走!
最后的理智发出绝望的命令,他勉强举起脚步往门外挪动,一步、两步……然后颓然倒地,已经顾及不到自己是一种什麼样的姿态了,只想著赶快离开这个危险的人……挣扎著手脚并用往外爬……可是就连这样的动作都没有力气支撑了……
“嘖嘖,真有趣……”沉辰的鞋出现在夏犹清的视线裡,“这倔强的样子,就让人想生生毁了你。”
他突然顿了顿,随后弯腰伸手向下拉了拉夏犹清的衣领,颈侧的牙印就这样露了出来。
“居然被人捷足先登了,是唐律师?”沉辰有点惋惜,“不过也好,抢别人的比抢无主的更有滋味呢。”
说著,沉辰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印记。
“唔……”肌肤相贴的刺激让夏犹清整个人绷紧了,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由皮肤及心底的刺痛,“拿开!不要碰!”
他喘著粗气向沉辰咆哮!
他怎麼敢!怎麼敢去触碰唐华给他的印记!这,才是莫大的侮辱……


28)

沉辰倒也不生气,看著夏犹清无力地拍开自己的手,反而笑了。
“你该知道,越是反抗、越是这副倔强的摸样,我就越兴奋,你大可以继续给我助兴。”
他站直了身体,猛然伸出一隻脚,狠狠地踩在夏犹清的腰上。
夏犹清悴不及防,被他一下踩趴在地上,闷哼一声,脸埋在地毯裡,看不清神色。
沉辰继而脚尖用力,挑著夏犹清的腰把他翻了过来,面朝上躺在地上,随即弯腰,一把抓起夏犹清的两隻手,拖过头顶猛然用力把人拖进了会客区的沙发背后。
夏犹清体重不轻,地毯的摩擦力又大,沉辰拖动他的力量全部落在两边肩膀,虽然不至於脱臼,但也疼的他冒了一头冷汗,两隻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
因為空气中持续挥发的荷尔蒙影响,夏犹清能感觉到体内越来越炙热的情欲,他全身发软,没有力气,眼睛裡水色弥漫,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事物。此时此刻他真的开始感到恐惧,被情欲笼罩、被本能的弱点所击溃的Omega如何在一个丧心病狂的Alpha面前保护自己?
“你如果,”夏犹清喘息地说,“敢对我做什麼,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沉辰居高临下,冷冷地看著他,嘴角的笑容充满残酷和讥讽,他伸出脚用力踏在夏犹清的胸口,蹲下身来,对著几乎无法呼吸的夏犹清说:“到底是什麼让你这样天真?也许你该去看看唐华庭审上的那番表现,这会让你知道金钱可以让律师為我怎样披荆斩棘。”
唐华,此刻听到这个名字,对夏犹清无异於最狠的戕虐,也是对夏犹清又一次的侮辱……
“人渣……”沉辰的脚踏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声音变得轻弱,但是丝毫不减咬牙切齿的仇视。
这种色厉内荏的咒駡反而取悦了沉辰,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践踏别人的感觉,当然,他的回报是一把扯下了夏犹清的皮带,将他的手反扣在背后捆了起来。
“好好享受啊!”他笑言,随即一把扯开了夏犹清的西装外套。
这衣服做工考究,扣子哪有那麼容易扯开,可见此刻沉辰远不如表面上游刃有餘,实则情绪处於极度亢奋中,自然也是极度危险的……
夏犹清在难耐的欲火中不得不勉强保持一份清明,不懈的思考怎麼拜託这困境,然而事实上这远比他想的要困难。
“呼……呼……”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气,脸色涨的緋红,汗珠从皮肤中渗出又沿著额头、脸颊滚落,身前的性器在西装裤裡半软半硬地竖著,不上不下尷尬地感觉让人有一种从身到心的瘙痒……
还有身后的小穴……他熟悉这种粘腻湿润的感觉……每一次当他情动,这幅身体就会準备好被入侵,小穴分泌的液体此刻已慢慢儒湿了他的内裤,这份湿热难当反而又成了一种新的刺激。
沉辰翻身跨坐到夏犹清的腰上,被这种重压刺激,以及虽然陌生但是同样有刺激作用的Alpha的资讯素所惊扰,夏犹清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忘记了呼吸。
“你看,你明明很渴望我……刚才那种倔强的眼神消失了麼?”他俯身,一下一下拍打著夏犹清的脸,捏著他的下顎同他对视。
“身体像个荡妇,嘴却那麼硬。”沉辰一边说一边伸出另一隻手,从夏犹清的腰侧,一路沿著他身体向上,摸到前胸,随后隔著薄薄的衬衫,两隻用力,狠狠地拧了一下夏犹清的乳头。
“啊!”夏犹清一声惨叫,随即一口咬住自己的嘴唇,把所有的呻吟惊呼都吞到了肚子裡。
沉辰似乎觉得了趣味,时轻时重地揉搓那颗乳粒,同时盯著夏犹清的每一个表情。
他用力的时候,仿佛恨不得把那裡给揪下来,放轻力气的时候,又好像在爱抚著。他是一个人渣,是个混蛋,但显然是一个很懂得玩弄情欲的混蛋。
沉辰的另一隻手抹上夏犹清的下唇,那裡已经渗出了血珠,他用手指沾染那抹血色,然后当著夏犹清的面,用舌尖卷进了自己的嘴裡。
“亲爱的,你简直是太懂我了,太知道怎麼让我兴奋了!”沉辰张狂地笑,面容几乎扭曲。
夏犹清吃红著脸,努力呼吸,按捺著身体本能想扭动求欢的衝动,血液在沸腾,但是精神却快被沉辰的戾气所冻结。
“唔……”他难耐地闭上眼,“呜……”
第一次,他痛恨起自己身為一个Omega的事实。如果不是身体的属性,如果不是这对荷尔蒙无法抗拒的身体,他想沉辰绝对不会得手。仅仅是小小的药剂,就足够让他失去自保的能力,这笔即将被人强暴的事实更加伤害他的自尊!
沉辰对於他痛苦的情绪反应几乎可以说是激烈的,夏犹清的屈辱和痛苦对他来说却仿佛最好的催情药物,他伸手掐著沉辰的下顎迫使他仰著头露出一截脖颈,俯下身来舔弄唐华留下的印记。
那个牙印此刻呈现出鲜红的色泽,在沉辰的舔弄下染上水色,仿佛新鲜的伤口一样……
“不,不要……”夏犹清终於露出了脆弱的神态……他企图摇头来摆脱这种刻意的羞辱,但是却被沉辰的手扼制地动弹不得。
忘记了多久没有哭泣,但是此刻,眼泪终於忍不住从眼角滑落,不同于生理性的泪水,这是真正的痛苦与难过。
“唔,哭了?”沉辰满意地看著他的反应,“可是这样就哭了,待会儿眼泪恐怕都不够流吧。”


29)

夏犹清扭回头去,眨著眼睛忍下泪珠,死死地瞪著沉辰。
“我发誓,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因為情欲和哭泣而沙哑的声音让这发自内心的誓言显得脆弱而诱人——至少对沉辰来说是这样的。
他停止了舔弄的动作,抬起头来直视夏犹清的眼睛。
很快你就不会这麼想了,你会乞求我的侵犯,需要我的爱抚,即使你被别人标记。背叛的滋味一定很有趣,好好享受吧。”
“唔……”夏犹清闭上眼呜咽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再作声。
他开始感到恐惧,不是对沉辰,而是对自己的身体。他感到奇异的热流在身体裡流窜却找不到出口,他处於情欲之中,却无法发洩,身体正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他真正恐惧的是真的会如沉辰所说,迷失在这种痛苦中,向暴徒寻求慰藉……
“亲爱的,这滋味什麼样?欲火焚身但是无处发洩?小可怜,你需要点刺激的……”
夏犹清在混吨中感到身体的一丝异样……有什麼东西正冰冷地紧贴他的身体……
“啊……”他不安地挣扎了一下,随即看到了沉辰手上拿的东西。
那是一把锋利而冰冷的小刀,带著冰冷的寒意紧贴著他的腰侧游弋……
沉辰跨坐在他的腰间,钳制住他所有的动作,正控制著小刀,随意地玩弄著夏犹清的身体。
夏犹清眼睁睁看著沉辰带著微笑举起那把刀,快速地落下,带著一道刺眼的寒光划破他的衬衫,以及皮肤……
在最初的寒冷过后立刻感受到炙热而锐利的疼痛,雪白的衬衫上晕开红色的血跡,仿佛画布被染上了顏色一般……
夏犹清吃痛,整个人暂态绷成了一道弓,难耐的痛呼了一声……
沉辰终於放弃了玩弄和羞辱夏犹清的兴致,专心致志地开始做著自己喜欢的事。
他将刀紧贴夏犹清的乳头……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割开他的皮肤,血从伤口裡渗出,先是细小的血珠,随后连成线,然后从伤口中成片地向四周晕开……然后是另一边的乳头,然后是胸口……然后是腰腹……
这种痛苦尖锐而持续,夏犹清被这种痛苦所共同折磨,同时也依旧饱受著情欲的困扰……
从最初的忍耐到忍不住呼痛,到终於惨叫,夏犹清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如此薄弱。
失血并没有带走体内炙热的情欲,反而让身体变的更加敏锐……心跳越加的快速,他感到难以呼吸,也开始感受到视觉和听觉的混乱。疼痛似乎成了身体上唯一最清晰敏锐的感觉,他借此感觉到自己的清醒。
这一切都很糟糕……可对沉辰来说游戏不过是刚开始而已。
“好吧,我们玩的太久了,来点正餐吧。”


30)

夏犹清努力抽动被捆在背后的手,他还不想就此投降,想也知道沉辰的“正餐”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麼好事。可是沉辰显然很有经验,他捆的很紧,即使夏犹清不顾疼痛去挣扎也没有弄开的餘地,何况皮带厚实,完全没有鬆开的跡象。
沉辰似乎也厌倦了夏犹清的挣扎,伸出一隻手狠狠地扼住了夏犹清的喉咙。他用的力气很大,夏犹清此刻的状况实在不太好,被沉辰如此残忍的对待,几乎立刻就要昏过去。
但是很可悲的就是Omega的特殊体质让他在情动的时候很难昏迷,就像天然的兴奋剂一样,而沉辰又拿捏的很好,既然他痛苦万分,却没有真的要他昏过去的意思。
“窒息会让你更兴奋的!”沉辰双目怒睁,脸色緋红而狰狞,显得可怖又诡异。
“你这个……变……态……”夏犹清从喉咙裡虚弱而嘶哑地说到。
“是,我就是变态!”沉辰哈哈大笑,手裡的刀子顺势而下,撕拉一声,划破了夏犹清的裤子和内裤。
“你这裡,”他的手向后伸,手指在夏犹清的小穴处打转,“已经湿了,淫荡的东西,现在谁来干你你都会很饥渴的打开腿迎接吧?”
“唔……”夏犹清紧张地绷紧身体,此时此刻,在这样的羞辱下,他觉得灵魂都快要被痛苦所烤干,连人带心都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不要……这样……放开……”他小声地哀求道,“放开……不……”
哀求和软弱会刺激侵犯者这种常识早就被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他愿意做任何事来换取最后一点点尊严和底线……
但是显然,侵犯他的根本不是人,丝毫没有怜悯心……
“啊!”夏犹清突然拔高声音惨叫,因為沉辰反手将刀把手的部分狠狠地插入了夏犹清的身体裡。
那是一把做工很精美的刀,把手上雕刻有花纹,这些坚韧而精美的雕刻毫不留情地划伤了夏犹清脆弱的内壁,血液顺著刀柄间的空隙从他的身体裡流出……
“还早著呢,我知道Omega的身体可以承受更多。”沉辰则还没有满意,他捏著刀背转动那把刀,满意地听到夏犹清从被他扼住的喉咙间发出压抑不住地惨叫。
“再吃进去点。”沉辰的低语听起来很温柔,但是手上做的事却完全不是这样,他抵住护手更加用力地将刀柄插入夏犹清的后穴。
夏犹清绷直了身体随即又瘫软了下来……眼睛微微合起,呼吸变得轻缓了起来……长时间的缺氧和失血,终於让他的身体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唐华带著一身风尘匆匆赶到,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悲惨而血腥的画面……
他想都没想,冲上去一脚踢在沉辰的胸口,随后拖起他一拳揍在他的脸上,把他甩在了办公室的地上,然后转身去看躺在地上的夏犹清。
"小夏……”唐华跪在夏犹清的身边,声音发颤,整个人也是,他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但是他抑制不住这种颤抖。
夏犹清感到喉咙口的钳制鬆开,听到打斗的声音,然后微微睁眼,看到唐华用一种万分痛苦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凝视了唐华一下,随即像断电的机器一样,彻底陷入了黑暗……
沉辰在两个人的背后站起身,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跡,无趣地撇撇嘴。
“嘖,你居然发现了,可惜。”其实从唐华孤身一人前来,他就知道唐华不会伸张这件事,夏犹清的职业前途容不得这样的污点,但凡他还要做刑诉律师,就被办法同时背负被害者的身份,所以他也算是有恃无恐。只是现在没尝到甜头但是惹了唐华,总归不太高兴。
“你可以滚了。”唐华头也不回地对沉辰说,“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的,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看你牢底坐穿,你对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会加倍回报到你身上,现在,给我滚!”
沉辰耸耸肩,他有的是钱,这个城市还有大把的律师等著帮他脱罪,他甩甩手,甚至轻佻的飞吻了一下,随即离开了唐华的办公室。
唐华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被人淋了一锅热油在心上一样,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这样杀了沉辰,一刀一刀凌迟他,但是不可以,他不得不考虑夏犹清的声誉,不得不考虑夏犹清现在的状况,所以他不得不眼睁睁看著那个变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把所有关於感性的那一面统统关进脑海深处,只用最大的理智来处理眼前一团糟的恋人,他给周琛打电话,简单告知夏犹清的情况,然后帮夏犹清做了简单的止血,又脱下西装為他掩盖去一身的狼藉,随即抱著他走出办公室,开车将他送到周琛的诊所。
周琛在诊所门口等候著两个人的到来,看到他们下车,很快招呼护士将夏犹清带进诊所,他赶著去為夏犹清诊治,来不及安慰一脸痛苦与惊恐的好友,路过唐华的时候他轻拍了唐华的肩膀,随即头也不回的带著夏犹清走进了手术室。
唐华带著一身夏犹清的血跡,失魂落魄地站在诊所的走廊裡……
他在赶去警局的路上想打电话通知夏犹清早点回家,不要再等他,但是电话却不在服务区。怎麼可能呢?他们的办公室在城市最中心,怎麼可能不在服务区?想到这个奇怪的深夜来点,想到沉辰这个人,他按耐不住心裡的不安,最终决定半路调头,回去找夏犹清……
可惜还是晚了,可惜还是大意了,就是没想到沉辰如此大胆也如此变态,就是用正常人的逻辑去揣测一个变态的想法,才会让夏犹清陷入这样的境地……
唐华满心的懊悔,越想越难过,转身狠狠一拳捶在墙上,吓坏了值班的小护士……


31)

周琛亲自带了人给夏犹清检查,仔细地检查了外伤后就发现并不足以引致失血昏迷,这反而让周琛心裡一沉。
唐华没有跟他细说夏犹清经歷了什麼,但是夏犹清身上的伤是瞒不住的。
快速血检报告出来的时候,周琛叹了一口气,留了他最好的整形医生给夏犹清一一缝合伤口,然后自己带著报告準备给唐华带去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他身上的伤口很整齐,也相对比较乾净,不存在感染的风险。但是坏消息是其中一半可能会留下疤痕,有一些可以做除疤,但是胸口和腹部各有一道伤口,已经很确定会留下疤痕。”
看著脸色阴晴不定的好友,周琛默默叹了一口气,坏消息不止一个。
他继续说道:“另外,他的快速血检显示血液中荷尔蒙异常,简单来说有人通过人工手段迫使他进入发情期,这直接导致他现在整个身体处於一个混乱的状态,很可能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后遗症。而作為给他标记的Alpha,你可能会带来的影响也是不可预估的。”
“什麼意思?”唐华皱著眉问。
“意思是出於他身体的考虑,我建议你们先隔离,”周琛推了推眼镜,“但我们都知道现在并不仅仅关心他的身体就够了……”
唐华兀自呆坐在医院的走廊裡,半天没有出声。周琛静静的等待他慢慢消化这些坏消息……午夜的医院如此安静,唐华楞楞地看著白色的墙壁,进入脑海的却是夏犹清满身血跡,晕倒在他怀裡的那一幕……
“影响不可预计是麼?”他问,“我要陪著他。”
他转头看著周琛,目光中很多复杂的情绪慢慢沉淀成往常一样的坚定和沉著。
“我不知道会影响到他什麼,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种时候留下他一个人。”
周琛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他也想不通好好的怎麼会发生这种事。他拍了拍他的肩:“唐华,你要足够坚定强大才能支持他。”
唐华疲倦的摸了一把脸,对周琛点点头:“我知道。”
两个人默默在走廊裡站了一会儿,护士就推著病床向两个人走来。
唐华像被电到一样从座位上,匆匆跑去夏犹清的床边,撑著床仔细观察还在昏睡的人。
“他还要过一会儿才会醒,我给你们安排了家庭病房,你也陪著他休息一下吧,天快亮了。”
周琛看他半天没说话,主动帮他安排。
唐华有很多感谢的话,但是对著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周琛依旧拍拍他的肩,把人送到病房。
等到把两个人在病房裡安顿好,交代过唐华一些事情之后,周琛体贴的留两个人独处。
唐华送走了好友,忧愁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夏犹清,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颓然地坐到床边,握著夏犹清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浅吻……
他很累,但是不想睡,因為一闭上眼睛就怕看到夏犹清满身是血的样子。一贯淡定和自信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哀求和脆弱的恐惧……唐华摸了摸胸口,那瞬间的锥心之痛似乎还残留著,让他一想起来就恨不得把夏犹清狠狠地搂在怀裡,保护他永远不受伤害……
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只有一个个选择之后的必然……在那一刻,他突然知道什麼佔有欲,什麼碰巧遇到,都是藉口,他留下了夏犹清,他佔有了这个Omega,他标记了夏犹清,他怎麼敢说自己不喜欢夏犹清?在那一瞬间的痛心后,在自己的Omega被人狠狠地染指后,他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夏犹清对他来说这样重要,容不得一点伤害……
“唉……”唐华又一次叹息,将夏犹清的手掌贴著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再表白,一定很难让你接受吧?”
他喃喃自语道:“你最好没事,否则我大概要去杀人了……”


32)

早晨的时候夏犹清慢慢地清醒了,因為药物和失血的关系他有点发热,体力不太好,醒过来之后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唐华只敢牢牢地盯著他看,半点不敢动,生怕不小心弄痛他,毕竟他现在身上都是不大不小的伤口。
夏犹清睁眼看到唐华一时没反应过来,有点愣愣地,下意识地对唐华笑了一下,然后那个笑容尷尬地僵硬在脸上……纯白的医院和消毒水的味道瞬间让他想起了发生过的事情,感官慢慢回笼……
“唐华……”
“小夏……”唐华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自己在,“你怎麼样?”
“伤口很痛……”夏犹清舔舔嘴唇,有些嘶哑地说。
唐华听到他小声的话,心裡难受的要命,又有一种鬆口气的感觉,慌乱地差点打翻床头柜上的水。一个晚上的时间,他给夏犹清脑补的心理创伤足够把自己吓出好歹,现在听到夏犹清肯开口跟他说话,心裡那种松了一半的感觉是真实的,但夏犹清说的内容却让他痛心地恨不得替他痛。
“咳,喝点水,我叫周琛来看看。”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水杯裡的吸管递到夏犹清嘴边。夏犹清很听话地喝了不少水,然后企图坐起来。
唐华赶忙制止了他:“别动,你身上的伤口刚缝合,周琛嘱咐你卧床几天,”边说边顺手按了床头的铃,“我让他来看看。”
夏犹清点了点头,很乖的继续躺在病床上。医院的被子永远是那种厚重的样子,盖在人身上不见起伏,就显得夏犹清特别的瘦弱,当然这更多的是唐华内心的错觉,可他就是觉得心疼地不得了。
他伸出一隻手摸摸夏犹清的脸,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麼,可是最终也什麼都没说出来。能言会道如他,也有不知道说什麼的一天,唐华唯有苦笑。
护士给夏犹清量了体温和血压,又抽了一点血做详细的血检,周琛来看了一下,确定夏犹清没什麼特别的状况,唐华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夏犹清身体恢复的情况比周琛预料的好,甚至精神也比他们之前预计的要好,但是依旧有不安的阴霾笼罩在唐华心裡,儘管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麼,可是他确实很担心夏犹清……
夏犹清是个很配合的病人,按时吃药,遵医嘱,虽然话有点少,一则他本来也是这样的个性,二则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不会想要他能完全没有事,所以夏犹清看起来状况不算最坏。
周琛因此建议他及早出院,回到熟悉的环境会有助於身心的恢复。
住院5天之后,在周琛的首肯下唐华接夏犹清出院,他打算暂时让夏犹清住到自己家去,方便照顾。
他来回了一趟就把本来也没几样的行李收拾好放回车上,然后回头又去接夏犹清出来。夏犹清其实已经行走正常了,他隐约也觉得自己把夏犹清当做易碎品的态度不太好,但是谁说这场事故没有对唐华造成伤害呢?他的心态也并不算好。
夏犹清看到唐华走进来拉他的手,微微地缩了一下,唐华敏锐地感觉到了,疑惑的看著他。夏犹清看了看唐华,然后主动伸手握住了唐华的手。
“你没事吧?”唐华担心的问。
夏犹清叹了口气,一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摸样,唐华不敢打扰他思考,静静地等待夏犹清的反应。
“我……“夏犹清蠕动了一下嘴唇,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我有点紧张……“
唐华一皱眉,俯身将夏犹清牢牢圈进怀裡。夏犹清有点僵硬,但是唐华却没有放手。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也不要紧张,相信我,一定会没事的。“唐华在夏犹清耳边坚定地保证,”一定会没事的。“
夏犹清在熟悉的怀抱中,终於慢慢地软下了僵硬的身体,伸手抚上唐华的背,闭上眼睛回答他:“嗯……“
唐华向律所请了无限期的假,合伙人有些恼火,不过唐华暂时是不想去管了。
回到家,唐华把夏犹清安置在沙发上,然后自己去整理带回来的一些行李,衣物统统仍进洗衣篮,还有些日用品则放到原来的地方。
忙完这些回到客厅发现夏犹清依旧呆坐在沙发上,仿佛又回到了他第一次到这儿来的拘谨,整个人很紧绷……
唐华默默叹了口气,随即把所有不合时宜的表情统统收起来,走到沙发那儿,蹲在夏犹清面前,抬头看著他,问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唐华,我想回家……“夏犹清看著他慢慢的说。
夏犹清的要求让唐华一愣,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但是很快又掩饰了过去。
“好,先吃个午饭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夏犹清的要求很自然,这种时候他当然很希望回到自己最熟悉的环境,唐华理智上很清楚,可是感情上不免忐忑夏犹清是否真的无法在他身上感受到安全感。他们是属於彼此的A/O,夏犹清的任何一点不信任对唐华来说都是难以言喻的伤害,但是现在,他不敢纠结这个问题,夏犹清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裡,他起身,準备去给夏犹清做饭。
“唐华,“刚转身,沙发上的人拉住了他的手,皱著眉头,有点為难地开口,”我……“
唐华看著他,所以看得到夏犹清眼睛裡的為难和关怀,他意识到自己患得患失的小心眼可能会伤害自己喜欢的人,於是俯身亲吻他。
“不要多想,你做什麼决定都可以,“他认真的说,”我会一直在这裡。“


33)

吃过午饭,唐华如约开车送夏犹清回他自己租住的房子。他问夏犹清自己可不可以一起住过去,夏犹清同意了,这等於换个地方住,唐华也没什麼意见。
等到了夏犹清家裡,唐华就发觉这个决定是对的,和在他房子裡的拘谨不同,夏犹清在这裡显得放鬆多了,唐华对此感到满意。
他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和夏犹清两个人坐在客厅裡聊天。
夏犹清手裡捧著杯蕎麦茶在喝,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华不太想放任他一个人神游,深怕他想到些不好的事,於是和他说话,谈工作。
“我把你手裡的案子分给陈律师手下的那个助理了。”
夏犹清皱了皱眉,说:“那个孔雀男?”
“他有这种外号?”唐华没想到夏犹清这麼死板的人也会给同事起外号。
“是人事小妹起的,”夏犹清勾起嘴角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有几分功底的,不会把委託搞砸,没关系。”
唐华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夏犹清的头。这一个礼拜以来,夏犹清一直是一副淡淡地表情,好像带了一张面具,刚才笑的那一下,让唐华的心都跟著跳跃了一下,忍不住想摸摸他。
夏犹清依旧是僵了一下,然后才放软了身体,看看唐华,没说话。
唐华慢慢把手放下,一点点,抱住了夏犹清。
他想如果他真的够温柔体贴,这种时候就不会勉强夏犹清和他接触,可是作為一个Alpha对他标记过的Omega灭顶的佔有欲胜过了一切,所以即使他感觉到夏犹清身体的僵硬,感觉到他紧张短促的呼吸,还是坚定地环抱著他。
夏犹清皱著眉,闭上眼睛,将头埋在唐华的肩膀处,只要呼吸,就是Alpha的味道,他熟悉的气味和渴望的怀抱,可即使是这样,依旧很紧张。
同类的体温应该是舒适的,但此时此刻只能让他回想起痛苦和屈辱,本能和恐惧互相撕扯著他的理智,本能感到舒适,但是内心感到恐惧……他克制不住得颤抖,却更紧地拥抱唐华。
唐华知道夏犹清终究会接受他的拥抱,他会為他放鬆,不会抗拒他的,他们之间的联繫如此紧密而牢固,他坚信不会被轻易破坏。
“小夏,”他微微收紧手臂,轻轻地在夏犹清的耳边喊他的名字,“是我,不要怕,不要抗拒我……”
他尝试一直和夏犹清说话。
“我们需要谈谈,当然不是现在,但是总有一天你可以忘记这些事情的,一定会。”
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重复著告诉夏犹清一切都会好起来,一切都会过去的。语言是薄弱却又是充满力量的,一次又一次重复和保证,他都希望能给夏犹清带来一些安慰和力量……
这个下午,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练习一个拥抱,听起来很可悲却又有奇异的温暖……
傍晚时分,夏犹清在唐华的腿上醒来,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有些恍惚,原来自己竟然睡著了……
“醒啦?”唐华盯著他看,那目光夏犹清仿佛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
“睡著了,你腿麻麼?”他坐起来,揉了揉唐华的腿。
唐华的脸扭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出去吃晚饭麼?”他任夏犹清给他按摩,随口提议道。
夏犹清的手停顿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叫外卖吧,不太想出门。”
唐华在心裡叹了口气,但也明白有些事要慢慢来,伤口也不会一天就长好。


34)

吃完了饭,唐华先去洗澡,他有意把卧室让给夏犹清独处。
夏犹清在病房裡第一次為伤口换药的时候要求他出去……他顾虑夏犹清的情绪,所以很注意避免在他换药的时候出现。
唐华在浴室裡洗了个澡,然后磨蹭了一会儿,估摸夏犹清应该已经给自己换过药了,这才套了件睡衣打开浴室的门进了卧室。
夏犹清坐在床边正在穿睡衣,看到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把剩下的扣子系好,两个人有点沉默,往素很和谐的气氛现在显得有点尷尬。
“伤口还疼麼?”
夏犹清抬头看了唐华一眼,有点诧异他提起这个话题,但是还是配合地回答说:“没什麼感觉了,应该癒合的不错。”
唐华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有些伤口会留疤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夏犹清提过,现在顺口说了也好。
“小夏,你身上的伤口,有一些可能会留下疤痕。”
夏犹清神色黯然,脸颊随著他咬牙的动作抽搐了一下,半晌才闷著声音回了唐华一句:“我知道,有两道伤口很深,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大概也能感觉得到吧。”
唐华拧起了眉头,两步走到夏犹清身前,蹲下身,伸手揽住夏犹清的后脑迫使他和自己视线相对。
“不要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他痛心的说,“不管发生了什麼,对你来说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能用别人的罪行来伤害你自己。我会让对你做著一切的人付出代价,但如果伤害你的人是你自己,我要怎麼办?”
夏犹清愣了一下,睁大眼睛看著唐华,神色有点茫然,有点悲伤,凝固在脸上,让他一直很成熟稳重的面容显得有点稚气。
“你是最棒的律师,而且我相信法律的公正,我知道你一定可以让他付出代价。”夏犹清轻轻地说,“可是就像这些註定会留下的疤痕一样,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消失,带来的痕跡会一直存在的。”
他痛恨无力的自己,他憎恨不能反抗的本能,他甚至开始痛恨自己是个Omega,可是他要怎麼跟自己的Alpha说这些呢?
夏犹清看著唐华的眼神中流露出心疼的神色,但是他没有办法若无其事。
“唐华,你是一个强大的Alpha,你永远无法体被压制到无法动弹时的恐慌和无力感,所以……”
所以什麼,夏犹清没有说,责怪唐华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很无理取闹,可是这同样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唐华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他很仔细地听夏犹清说话,然后把自己的痛心和难过都细心地收进心底,再睁开眼,继续做一个强大的支撑,面对著自己的Omega。
“小夏,疤痕是伤口癒合后的痕跡,这只代表事情发生过,不代表事情没有过去。你也不是柔弱的、任人宰割的猎物。”
夏犹清也许不够强大,但绝对足够坚韧,他相信即使没有他的到来,沉辰也未必能够得手。就算一时被压制、被控制,夏犹清也一定能在时机合适的时候反抗到底。但这一切也要夏犹清自己相信才可以,他现在需要更多的时间,而唐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谈话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未必没有结果,不过两个人的心情却都不怎麼好。一场罪行带来的后遗症可能会遗留的时间是无法预计的,这让沉辰显得更加罪无可恕,唐华在黑暗裡搂住蜷缩成一团的夏犹清暗暗预估著加紧手头在做的事。
怀裡的身躯从僵硬而安静慢慢变得鬆弛,唐华直到听到夏犹清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了一口气,他前倾身体,轻轻地浅吻夏犹清的后颈,心裡无奈的苦笑。
你怎麼知道我体会不到无力的感觉?对你的痛苦束手无策就是我最大的无力感。


35)

唐华原本不是一个浅眠的人,但是今晚註定睡不好。他在熟悉的骚动中醒来,却敏锐的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空气裡满是香甜馥鬱的气息,他熟悉眷恋的气息,那是Omega的味道,发情的味道。
他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转头去看夏犹清,身边的Omega却还在昏睡中。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脸色緋红,紧咬嘴唇却不时发出几声包含情欲的呻吟声。
唐华按捺了一下喧嚣的本能,伸手去推枕边人。
“小夏,醒醒。”他用力推了几下,甚至轻拍夏犹清的脸颊,身边的人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神色茫然地看著他。
这种眼神就好像最好的催情剂,让唐华脑袋一空,几乎都快忘了现在是什麼情况,直接扑上去和夏犹清滚成一团,好在他还剩最后一丝理智,勉强控制住叫嚣的本能。
“你怎麼……”他想问夏犹清怎麼样,也想问他為什麼会发情,但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犹清的一声呻吟所打断。
许是一波情热袭来,夏犹清呻吟一声,整个人在情欲的折磨中痛苦的缩成一团,高温让他的体味散发地更加彻底,唐华被衝击地几乎快要爆炸。
他咬著牙抵御进入Omega身体的衝动,抗拒侵犯他的本能,因為这一切都透露著诡异的不对劲。
他俯身,想给夏犹清一个吻,他的安抚可以缓解夏犹清伴随发情而来的空虚和痛苦,然而出乎他意料的,夏犹清猛然地推开了他。
他在没有防备之下居然真的被推了出去,错愕地回望夏犹清,才发现他眼神完全没有焦点,整个人意识恐怕并不清醒。
“放开……不要过来……”用一种抗拒的姿态蜷缩著身体,夏犹清意识不清地呢喃,抗拒一切接触,甚至企图攻击唐华。
唐华烦躁地几乎忍耐不住强迫夏犹清看清楚他是谁的衝动,可是他知道不可以。夏犹清的情况并不正常,他不该在距上一次发情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裡再次进入发情期,精神上的恍惚更加禁不起他的强迫和压制,所以他不得不用最大的自製力,一步一步走出这个充满荷尔蒙的房间,将自己和夏犹清隔离在门的两边。
周琛又一次在半夜接到唐华的电话,佛也要出火了,可是听完唐华的电话,他也明白唐华焦急的心情,克制了一下脱口而出的咆哮,他冷静地劝慰:“这就是我说的不可预见的影响了,他长期使用抑制剂,刚刚经歷第一次发情并且和一个Alpha结合,然后被强迫摄入了不明的合成荷尔蒙製剂,会出现生理紊乱是很正常的,我只是不能预见是逆向还是正向,现在,答案揭晓了。”
答案揭晓有什麼用,他需要帮助。
“你想让我怎麼办?继续给他使用抑制剂或者荷尔蒙製剂?坦白说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用你最安全了,别的途径都有后遗症。”
唐华烦躁地踱了两步,继续对著电话说:“情况特殊,他现在拒绝我靠近,我能怎麼办?”
他不仅难做,同样也很难熬,被自己的Omega撩动情欲却不能发洩,他也很不好受。
周琛打断他的话,迅速地反驳道:“他抗拒的不是你,而是本能的诱惑,说白了就是自己的臆想。”
“可是我……”也许是情欲的煎熬,也许是夏犹清的不确定,这都让唐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自持,显得犹豫不决。
周琛忍无可忍,适时地推了一把,帮他做了决定。
“别再唧唧歪歪扰我清梦了,怎麼解决发情这个问题你们两个自己协调,医生没用!上床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说完他一把掛了电话!
唐华捏著电话第一次觉得有点无措,周琛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他知道,可是……
可是什麼呢?
他捏了捏手裡的手机,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冷静地做判断,不能再用药物了,夏犹清的身体承受不了;不能真的做爱,夏犹清的精神受不了这种刺激。怎麼办呢?熬过去吧。
他猛然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定了定神,伸手推开了房门。


36)

夏犹清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立刻掉入了另一个仿若梦境的意识黑洞裡,这情景如此熟悉,好像是差点被人侵犯的时候那样不受控制,但是也像是第一次和唐华做爱的时候……
在血管裡滚动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活生生的情欲,他呼吸出的每一口气都带著炙热的温度,喷在自己的皮肤上,有一种要被灼伤的错觉……
房门关上又被打开,熟悉的气息在向他靠近……
应该是让他眷恋的气味,可是心裡却不由自主地弥漫著恐惧……
“离我远点……”他本能地抗拒著,不管是身体的吸引还是心理的抗拒,都让他觉得无法忍耐,所以只能恳求始作俑者离他远一点……
唐华走进房间,立刻就听到夏犹清抗拒的声音。他苦笑,比起情欲,更难压制的是Alpha的控制欲和佔有欲,比如此时此刻,他要用尽所有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压倒夏犹清,强迫他认清自己是谁的衝动……
这间充满Omega发情气味的房间就像一座情欲的牢笼,而此时此刻,笼中的两头困兽谁都无法逃脱。
唐华闭上眼睛忍耐一些粗暴又糟糕的衝动,然后慢慢走到夏犹清的身边。他的行动很慢,因為既不想刺激夏犹清,也很担心刺激到自己。
“小夏,”他喊,“夏犹清。”
夏犹清本能地看向声音的来源,但是眼神湿润而迷茫……这是因為他现在不清醒,可是只有唐华知道这种眼神对他来说是多大的刺激!
“小夏,你醒一醒。”唐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拍夏犹清的脸颊。
发情带来的高热和疼痛消耗了夏犹清的体力,他侧脸回避了一下,但是没有躲开唐华的手,唐华有了防备自然也不会让他无力的反抗带来效果。
“别碰我……”夏犹清意识不清地呢喃,但是身体的本能让他没办法离开唐华的手掌,这碰触带来的气息和触感都让他的身体感到舒适。
唐华终於忍不住用力掰过他的脸,强迫他看著自己。
“小夏,是我,清醒一点,看清楚我是谁!”他盯著夏犹清的眼睛,命令道。
Alpha的命令让发情的Omega无法违抗,夏犹清被迫直视唐华的眼睛,但是眼神依旧没有清醒的跡象,反而更加湿润……
唐华心裡叹了口气,很想说不要用这种眼神看著我,可是这难道能责怪夏犹清麼?
夏犹清家裡没有束具,唐华将自己整个人压在夏犹清身上,靠著体型和体力上的优势压制著发情中无意识挣扎的夏犹清。
被情欲折磨却得不到解脱的话,夏犹清迟早会选择自己抚慰自己,他现在只是因為没有意识到可以这样做而已,但是身体最终会自然地追求快感。
Omega的发情期除了和Alpha做爱,其他的性爱方式根本无法缓解,只是浪费体力而已,所以唐华选择了束缚住夏犹清。
然而这种方式简直可以说是惨烈的,不交合却紧密地贴在一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夏犹清在他身下扭动挣扎、呻吟,不知道是抗拒还是祈求他的接触……但是这对唐华来说都是一样的,无尽的折磨,他粗重地喘息著,时时刻刻都在克制狠狠撕开夏犹清的衣物,插进他身体深处的衝动。
“别动了!”他吼道,“清醒一点!”
这样子的命令显得色厉内荏,并且一点效果都没有……
夏犹清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了火堆中,被炙烤得几乎就要焦掉,但是被束缚著,却连躲避都不可以……
他渴望Alpha的进犯、渴望唐华粗暴地佔有,此时此刻,本能的渴望已经压倒了内心的恐惧……可是唐华在什麼地方?
身体在情欲中挣扎,意识却还在朦朧混吨中,儘管被熟悉的气味所包围,但是夏犹清还是无法辨认出……
疼痛、欲望和迷茫终於将他逼到崩溃的地步,在反复努力也无法摆脱桎梏的情况下,他终於情绪崩溃,哭了出来。
“唐华!”他哭喊著求救,向脑海裡唯一能记起的名字,“唐华……”
这一幕和发生在办公室裡的那一幕如此相似,让唐华整个人一怔,几乎无法反应……
他茫然了,為什麼要忍耐?这是在干什麼呀?折磨自己和夏犹清麼?
“唐华……”夏犹清带著哭腔的声音钻进唐华的耳朵,让他无法思考。
他顺著内心的意愿低下头,吻住了夏犹清。
唇齿纠缠,他狠狠地吸允著夏犹清的舌头,毫不留情地侵犯进他的嘴裡,牙齿撕咬著,即使血腥味弥漫在两个人的嘴裡,他也没有放开。
这个血腥而强势的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唐华觉得有双眼睛盯著他,这才慢慢放开了夏犹清。
而此时此刻,夏犹清正直视著他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
“小夏……”唐华试探地喊了一声。
夏犹清看著他,半晌轻轻地“嗯”了一声。
“唐华……”他叫著Alpha的名字。在情欲升腾的痛苦中,在意识茫然的朦朧中,唐华的气息和唐华的吻,将他带回到了现实,此时此刻,阴影啊、痛苦啊,都不重要,他只想和自己的Alpha好好地、疯狂地做爱
他说:“唐华,进来,我想要你!”


37)

Alpha甚至都没有回答他,而是立刻从善如流地剥去了彼此的衣服。
唐华最后的理智和克制被夏犹清的一句话轻易地蒸发了,世界上好像只剩下夏犹清这一件事值得他在意,其他的统统消失不见。
夏犹清随著唐华的每一次触摸呻吟著,他的意识在清醒和朦朧中游离,而唐华则是欲海中唯一的浮木。
唐华一手分开夏犹清的两条腿,蛮狠地扯下他最后一件遮挡,甩在了地上,然后把自己也剥了个精光,再次覆盖上夏犹清的身体。
赤裸的肌肤相贴让两个人都感觉到了舒适,彼此都在饥渴地抚摸著对方,夏犹清似乎很执著地一再确认跟他做爱的人是唐华一样,一直主动吻著Alpha,唐华对这种吻来者不拒,反客為主地用舌头侵犯夏犹清的嘴,掌控著他的所有感官。
他挤进夏犹清双腿之间,推著他的膝盖将他的腿举起,露出了饥渴的小穴,那裡正滴著透明的淫液,一张一收地等待侵犯。
唐华伸出一根手指,很容易地一插到底,夏犹清缩著腰呻吟了一声,眼角红红地,看著唐华的眼神裡满是媚意。
“你裡面已经很热很湿了,很欢迎我的样子。”他转过脸,舔著夏犹清细嫩的大腿内侧,留下一道湿痕,虽然说这样的话,但并没有马上入侵。
夏犹清在他的刺激下收紧了腿,却又被唐华强硬地打开,整个下身清晰地暴露在唐华的眼前,就跟他们每一次的性爱一样,毫无保留。
唐华伸出手,一把握住夏犹清的两颗小球和阴茎,用掌心揉搓著,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单单是这样的刺激就足以让夏犹清尖叫出声。
他弯下腰,吸允夏犹清的乳头,用牙齿啃咬,那裡有一道疤痕,新长的嫩肉敏感而粉嫩,他一道一道亲吻夏犹清身上的每一道伤痕,细心地舔弄著,留下自己的气息和痕跡。
夏犹清因此从情欲中稍稍清醒了过来,沉默地感受著唐华的动作,直到唐华舔弄到他颈侧的标记。
那是代表承诺和结合的标记,夏犹清变得僵硬,不愉快的回忆再次笼罩了他。
唐华却执意舔弄著,甚至更加用力地揉搓夏犹清的性器,给他快感。
“别……”夏犹清下意识地抗拒著,但是唐华强势地压制了他虚弱的反抗。
“嘘……宝贝,别动,乖乖听话就好。”Alpha的声音虽然温柔,但是命令却不容抗拒,夏犹清停止了挣扎,闭上眼睛,咬著牙,细细的颤抖著。
唐华仔细地亲吻他熟知的夏犹清的每一个敏感点,细心地安抚夏犹清,抚摸他、亲吻他、拥抱他……
他无比耐心地等待夏犹清放鬆下来,诚实地面对自己和以前不一样的身体,忘记不愉快的回忆,很显然,他的安抚是有效的。
发情的高热在唐华的催生下变得更加沸腾,夏犹清的意识裡慢慢只剩下被狠狠操干的渴望,於是那些不愉快和尷尬,慢慢被挤到了角落,变得不那麼重要了。
“嗯啊……唐华……”夏犹清开口叫唐华的名字,他是在哀求唐华狠狠地进入他,可惜说不出口。
唐华在他耳边发出短促的笑声,然后大方地一个挺身,把热硬的性器狠狠地顶进了夏犹清的体内。
“啊啊啊啊……”夏犹清随著他狠狠进入的动作,发出了几声拔高的呻吟,声音软媚撩人。
唐华不等他适应自己的大小,就狠狠地开始挺动腰身,在夏犹清的身体裡进出。
他知道夏犹清的身体很快就会习惯这巨大的肉刃,Omega的身体会分泌出润滑来迎合Alpha的进犯,他和其他所有的Alpha一样,从这种兄狠的进犯裡感受Omega对自己的需要和臣服。
夏犹清在疼痛中感受到快感,被撑开的疼痛和被进出的快感都是他所熟悉的,他躺在唐华的身下,承受著唐华带给他的一切,温顺又诱人。
他伸手搂住唐华的脖子,将双腿勾在唐华的腰上,收缩后穴去迎合唐华的进犯。被撑开的疼痛很快就过去,令人晕眩的快感从结合的地方传出,洗刷著夏犹清的神经……
他放荡地呻吟,甚至用力勾著唐华的腰,催促他更加有力地侵犯自己。
唐华如他所愿,放弃所有的技巧和忍耐,大开大合,狠狠地抽插,一次又一次进出那个湿软的小穴,他的小腹和囊袋“啪啪”地拍打著夏犹清的屁股,带来一片緋红色。
Omega的小穴随著快感的弥漫而水色,汁水随著唐华的肉棒进出而被带出柔软的穴道,低落到床单上。
夏犹清手臂微微用力,将自己的身体贴向唐华。唐华為此停下了进攻的动作,双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托起他的身体,紧紧地和自己贴在一起……
A/O的气息交杂在一起,混合出独特的气味,这一刻他们达成最亲密的姿势,肉体和灵魂都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唐华稍稍变换了一下姿势,抱著夏犹清让他坐在自己怀裡。夏犹清从迷乱的快感中稍稍找回神智,和唐华四目相对,眼睛裡流露出满满的爱恋和柔软……
唐华抬头亲吻他,这个吻不再带有侵犯性,温柔而醉人……
夏犹清收到安抚,即使是这样温柔的接触,也让他整个人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好像溺亡在这种温柔裡一样……
身下的人稍稍动了动腰,夏犹清敏感地叮嚀了一声……
“啊……那裡……”他瞪大了眼睛,随即又微微皱起来眉头。
“嘘……宝贝,放鬆,让我进去。”
唐华搂著夏犹清的腰,将他轻轻抬起,稍稍变换了一下角度,性器顶著夏犹清生殖道的入口,缓缓地挺进。
入口被撑开的酸痛感让夏犹清皱著眉头呻吟,但是那强烈的刺激所带来的快感让他的腰都软了,丝毫不能反抗地被唐华慢慢侵犯……
唐华顾及Omega生殖道的脆弱,放缓了动作,也相应拉长了这种酸胀的感觉……夏犹清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呜咽,混合著喘息和呻吟。
唐华被他的声音刺激地恨不得将人按倒在床上大加伐挞,所以当他完整的进入夏犹清的生殖道后,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始上下顶弄。
夏犹清一时被他的动作弄得几乎无法保持平衡,只能搂著唐华的脖子,稳住自己,因為紧张而缩紧了那处,更是深深地感受到唐华的热度和粗壮,快感成倍的侵袭。
“啊,啊……你慢一点……”
夏犹清无助的哀求,但是唐华却不加理会。
“你那裡吃的那麼积极,慢一点怎麼喂得饱你?”他调笑道,更是挺动了两下腰身,让夏犹清跟著发出急促的呻吟才作罢。


38)

夏犹清嘴上求饶没被接受,於是搂著唐华主动亲吻他,舔舐他的唇,舌头勾引著他的舌头嬉戏,用身体来求饶……
可惜这举动不亚于火上浇油,唐华眸色愈深,托著夏犹清的腰将他压倒在床铺上,双手推著他的膝盖将他的两条腿举高、分开,浅褐色的小穴因為充血的原因而散发出红润的色泽,显得很诱人,粗大的性器在其中进出,看起来很淫靡……
唐华慢慢地抽出再狠狠地顶进去,每一次都让阳具的头部狠狠撞到生殖道肥厚的肉壁上,一次次的进攻带来酸麻肿胀的感觉,快感也在这种感觉中层叠上升……
身体习惯了从后面得到快感,被进入才能彻底得到安慰,所以即使如此强烈的被刺激,夏犹清还是没有能从前面发洩。情欲推积在身体裡,让他想一个被填满快感的气球一样,随时都会爆炸……
他搂著唐华的肩膀,毫无顾忌地叫床。
“嗯啊……快一点……”刚才的不适早已抛诸脑后,他催促著对方给他带来快感。
唐华从善如流。
“抱著腿。“他吩咐道。
Omega顺从地摆出羞耻的姿势,抱著自己的腿,方便Alpha的侵犯。
发情期的交欢还原了兽性,最初的芥蒂消失后,属於Alpha的控制欲和佔有欲开始佔据上风,唐华接受了夏犹清顺从的表示,俯下身轻轻咬住被标记的部位,用牙齿碾磨,然后下身开始狠狠地、快速地进出。
夏犹清顺从地微微侧首,露出这段颈部,接受唐华的反复标记,Alpha的资讯素淹没了他,他沉浸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中,情欲被推倒了高峰。
“小夏,喊我的名字。“他鬆开那段细白的脖颈,红色的标记上浮现了另一层牙印,显得更加夺目。
夏犹清张了张嘴,含糊的呻吟间夹杂著唐华的名字:“嗯啊……唐、唐华……“
唐华满意地亲了他一下,下身狠狠地顶弄了几下,这“奖赏“让夏犹清被快感刺激地一阵头晕目眩。
唐华看到夏犹清失神的样子,坏心眼地顶著那个入口用力地往裡挺动了两下,仿佛要戳穿那裡似地。
“嗯啊……不要……不行……要、要弄坏了……“夏犹清一眨眼,几滴泪珠从睫毛上挤落,红红的眼角看起来妻楚,但是却很淫荡……
“叫老公。“唐华凑在他耳边恶劣地命令。
Alpha的此时此刻的要求对Omega来说难以违抗,夏犹清耳垂变得通红而滚烫,闭著眼睛将脸埋在唐华的颈侧,呢喃地没有说话……
唐华并不著急催促他,放缓了抽插的动作,诱惑道:“快叫。“
夏犹清呢喃了半天,在他耳边低低地喊了一声:“老公……“
唐华听到了,然后猛然勒住他的腰,开始大力地进出,频率之快让夏犹清感觉自己的内壁就要烧起来了。
“啊啊……不要……会、会痛……“他语无伦次的呻吟……
唐华却没有放慢动作而是要求道:“再喊一次……“
“呜……老公……“
“继续。“
“老公!“
“唔……“唐华的动作愈加快,一层一层累计的快感终於达到巔峰,夏犹清的内壁收紧,濒临高潮,唐华没有阻止,反而更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一起。“汗珠从唐华的额头低落到夏犹清的嘴角,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Alpha浓郁的味道充斥著他的感官,他闭上眼睛,仰著头感觉到唐华在身体裡的性器变得更加炙热粗大。
伴随著唐华一记又深又重的插入,涨大地结卡在了生殖道的入口处,一股重重地精液拍打在敏感又丰盈的内壁上,夏犹清在这样的刺激中达到了高潮。
“嗯啊啊……痛……“
内壁在高潮的抽搐中缩紧,紧紧地环住了涨大的结,漫长的射精过程,让Omega敏感的身体感受到快乐和疼痛并存。
唐华将他牢牢地按在床铺上,此时此刻,Alpha就像强大的猎食动物,绝对不会放鬆钳制。
夏犹清努力放鬆身体,承受著结合所带来的快乐与疼痛,闭著眼睛任由生理性的泪水滚落。
他能感觉到Alpha充满怜惜的爱抚,在长久的射精中抚慰著他的不适,他紧紧地抱住带给自己快感的Alpha,寻求安慰……
两个人就著这种亲密的姿态一起滚落到床铺上,廝磨著、亲吻著,互相抚摸……


39)

这场诡异的发情来势迅猛,去得也快。天亮的时候,房间裡Omega发情时散发出的味道已经淡去,唐华著实担心夏犹清的身体,不顾他的拒绝,还是带他去做了检查。
睡醒后的周琛脾气好了不少,很耐心地告诉唐华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夏犹清现在很好,顺便伤口恢复的也很好。
不管唐华内心还有多少不安和偏执的紧张,周琛的诊断打消了夏犹清最后的疑虑,他準备回去工作了。
唐华在和夏犹清进行关於“是否立刻回去事务所上班”问题的拉锯战中不得不一次次感叹,夏犹清性格中不屈不挠的部分实在是令他佩服,不过也让他很担心。
最后唐华不得不将自己的担忧据实以告。
“因為最后保安发现了监视器的异常到现场查看,你知道那天我们走后办公室的情况……总之,你的属性是瞒不住了,而且关於那天发生了什麼,事务所裡谣言四起……”
夏犹清显然没料到这一节,也愣了一下,随即脱口问道:“谣言怎麼说?”
“誒……你猜?”这裡放冷笑不太能体现唐华的可悲的幽默感,但很能体现他回避的态度。
“我猜要不是我在办公室放浪形骸就是我勾引上司。”
唐华摸摸鼻子,作為流言中的另一个当事人,他也不是不尷尬的,但是唐律师的积威在那裡,闹不到他眼前,对著夏犹清就未必了。
夏犹清叹了口气:“我觉得受到了歧视,凭什麼不能是你勾引我?”
他开了个玩笑,三分真,七分笑。
“眾口悠悠,堵不上的。工作总是要做,不然真的被你包养了,再说今年的考试我不能错过。”
夏犹清的神情挺认真的,但是唐华还是很担忧他到底有没有想好回去事务所会是个什麼处境。
“你要是真的决定回去上班我也不拦著你,不过我的意见还是等到八卦少一点再回去,另外你身体也能恢复的好一些。”
夏犹清笑了一下,侧头露出一段脖子,那裡现在洗白乾净,但是唐华知道一旦夏犹清情动,属於他们的标记就会浮现出来。夏犹清伸出手指点点那个位置,笑著说:“至少也不算全是谣言,我们两的关系他们也没说错。”
唐华莫名觉得这个动作充满了诱惑,可惜现在谈的问题有点严肃,不然可以做点别的运动。
“好吧,认真的说,唐华我有其他打算,不会在这件律所呆很久了……我想考去做公诉律师。”
唐华有点吃惊:“你之前没提过。”
“抱歉,其实在之前就有这个考虑,但是没有跟你说,因為我还不确定,但是最近比较闲,让我有时间好好考虑,最终我决定了。”
其实仔细想想这个想法很有夏犹清的风格,在严肃内敛的外表下很坚定的单纯正直,这种性格确实做公诉律师更好一些,唐华对这个决定倒是很接受。
“那麼就随你吧,不过离考试也不久了,你安心复习比较好,暂时不安排你接手案件了吧,OK?”
夏犹清耸了耸肩,摊手作出一副随你安排的样子。
就这样,唐华和夏犹清意外的长假终於结束。
唐华在复职一星期后就发现,其实回到职场对夏犹清还挺有好处的,忙碌的复习和助理工作让他没有胡思乱想的餘地,反而显得不愉快的事情就这样悄然溜走了。
另外一个发现就是,这次的事给夏犹清的性格也带来了一些悄无声息的改变,比如说更具有攻击性。
办公室裡的流言依旧没有平息,唐华偶然间在茶水间听到律所另一位合伙人带的助理言语间嘲讽夏犹清。
这些后辈未必各个将来能成為好律师,但是牙尖嘴利倒是真的,话裡藏针,刻薄阴损。
唐华知道夏犹清性格骄傲,必然不屑反口,所以格外担心夏犹清吃闷亏,没想到小夏这次却没有不做声,反而俐落反击。
“如果你少花些心思做长舌妇,多对手头的案子上点心,法条比八卦熟悉的话,上个月那件追索案就不会输得那麼惨,也不必在这裡端茶倒水了。”
对方大约没想到夏犹清说话这麼不留情面,揭人就揭短,闷了一下。
夏犹清於是快准狠地给了他最后一击。
“或者你也可以试著爬上司的床?反正你认定了这样很有用,不如自己去试试?”
说完端著咖啡出了茶水间。
唐华自然是吃惊夏犹清突然变得那麼有攻击性,奈何这段反击实在是又准又狠,让他也忍不住那点捉弄的心思,於是突然打开里间的门,端著自己的茶杯走出来,路过目瞪口呆的小助理时,还不忘别有深意地看人家一眼。
这场小闹剧让那位刻薄的助理战战兢兢了整整一个多月,附带的好处是事务所裡的流言终於趋於平静。夏犹清强势的态度让他Omega的身份虽然暴露,但是并未对他的职场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这让唐华既讚叹又满意。


40)

复职以来,唐华的整个工作重心其实围绕著一个人、一件事。他在陪伴夏犹清康复的期间,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深而广的挖掘著关於沉辰的一切。
而现在,沉辰的整个人生几乎都变成了一页一页的文字,躺在他的案头。他研读所有的轨跡,以瞭解沉辰这个人。
从年少时期虐待小动物的不良行為,到后来青少年时期的酒色生活以及虐待床伴的恶名,到后来的职场性骚扰,再到他曾经接手过的强姦案,到最后,对夏犹清……
沉辰的成长史简直是一部犯罪升级的模范标版,可以拿去做教材一样精准。
唐华研究了闹上法庭的三个案件,第一件因為原告是性工作者,几乎可以说是一边倒地被认定是敲诈,沉辰反而被认為是受害人;第二件发生在三年前,被告提出的控告是沉辰口头性骚扰,但是因為劳资纠纷而被认定是诬告,和第三件也就是唐华接手的这件如此相似,只是第三次的时候,沉辰已经得手……
唐华拜访了败诉的原告——李亚,这个失去工作还因為诉讼而承受了经济和精神双重压力的Beta用一个狠狠地耳光将唐华挡在了家门外。
唐华预料到对方的反感,但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揍,顶著浮现出指印的脸在市里开车乱转了一晚上才回家……唐华这辈子大概都没被人当面打脸过,现在也只好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全算到沉辰头上去,让他付出代价。
夏犹清见到他的脸,一脸讶异,唐华顾左右而言他,没告诉他為什麼会这样,好在夏犹清也没执著地追问。
他私心裡不希望诉讼、庭审这些事困扰到夏犹清,他最希望看到的是这些伤害过去了就过去了,相关的一切人和事不要再打扰到夏犹清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唐华第二次去看李亚的时候,防备了挨揍这件事,不过对方一见他就摔门,无论如何都不肯开门的态度也让他有些无可奈何。生活的重压让唐华成了李亚发洩情绪的一个管道,但是他现在有求於人家,不得不硬著头皮上。
三番五次的软磨硬泡,终於让李亚能够听听他说话,唐华暗叹这Beta的性格真是足够倔强强硬,很符合沉辰的选择目标的喜好。
唐华没有提夏犹清的事,也没有解释原因,只是跟李亚说只要他决定上诉,自己就能让沉辰付出代价。
李亚听完若有所思地看著唐华,敏锐地问:“你这样做為了什麼?”
“原因我不能说,但是结果一定是你愿意看到的。”
李亚冷哼一声:“你这是要拿我当枪使,却不肯告诉我原因?我看起来很蠢很好用?”
唐华对他充满攻击性的态度感到很困扰,李亚很有点油盐不进的固执。
“我只能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对律师来说,难道当事人不该是最重要的麼?如果你无心帮助我,只是利用我,请你离开。”
唐华突然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智商和职业水準都在下降,居然硬生生被堵在了那裡……他和李亚对视了很久,终於叹了口气,放弃了律师的套路,真诚的打算和对方谈谈。
“首先,我為你的遭遇感到抱歉,但是诚如你所说,律师以当事人為先,我并不对上一次的庭审感到愧疚,希望你理解。其次,我来这裡并不是要利用你,而是寻求你的帮助。沉辰伤害了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我要他付出代价,在所不惜。最后,只要你上诉,我将会遵守我的职业操守,以你的利益為优先,而绝不仅仅是和沉辰争斗的工具,可以麼?”
李亚是个很感情用事的人,从他对唐华的态度就能感觉得到,所以真诚的谈话显然比摆厉害条件的谈话更得他心,唐华的自白得到了对方的认可,属於唐华的报复真正开始提上日程。
对於唐华的忙碌,夏犹清还是能感觉得到的,他大约能知道唐华在忙什麼,但是唐华既然表现出了不希望他参与的态度,他也尊重唐华的决定。在如何让这件事真正过去方面,他和唐华有一样的想法,不让沉辰或者和沉辰相关的事再打扰他的生活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正式开庭的那一天,唐华又一次看到了沉辰。这个人面兽心的人渣不胖不瘦,似笑非笑,在背后业内知名刑诉律师的陪伴下看上去很悠閒。
唐华远远看著他,面无表情。


41)

站在法庭上看到沉辰,没有唐华预想中的愤怒。这是他的地盘,从他第一次踏上法庭开始,他在这裡获得了他所需要的一切,在这裡,他不畏惧任何人。
沉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对他露出笑容,甚至在眾人看不到的角度,向唐华和站在唐华身边的李亚做了一个猥琐的手势。
唐华拦住了愤怒的李亚,他安抚著被挑起怒气的当事人,对沉辰回以藐视的神色。
很好玩麼?他奉陪,看看谁笑到最后。
这场庭审对沉辰来说就像是插在枕头裡的尖刀。他以為是安枕无忧,却带给他意想不到的疼痛。
首先他就没有预料到代表李亚出庭的不是唐华而是唐华的合伙人,他的代理律师显然也没有想到。
唐华固然很想自己打这场官司,但是他很谨慎地避开了,不必把这一切做的仿佛一场复仇,他要一场公正的审判,不為任何外因所扰。
对方律师一开始完全掌握了主动,他很明智地沿用了唐华上一次辩护的策略,在没有新证据呈上法官的情况下,李亚一方几乎看不到一点胜算,法官也显得有点心不在焉,对方律师甚至频频抬头看向唐华的方向似乎很疑惑為什麼这个局面还要执著上诉。
唐华却只是皱著眉头旁观庭审,看上去很认真却并不焦虑。
转机出现在李亚方的一系列证人出庭,以及律师抛出关於沉辰的厚厚一刀案底。
这些证人中包括沉家曾经的帮佣、沉辰年少时的床伴还包括了沉辰曾经买的男妓等等。
这一系列的证人出庭作证,彻底毁掉了沉辰成功企业家的形象,在他们嘴裡那个真实的沉辰是个残忍、跋扈、有特殊性癖的变态。
对方律师的脸都绿了,而沉辰则一脸阴鬱,脸色不善。
这些证人散落在全国各地,唐华寻找并说服他们上庭的曲折不足為外人道,不过看到沉辰的脸色就觉得值得。
陪审团為这样劲爆的证言所沸腾,法官不得不休庭,给他们讨论的时间。
唐华看到沉辰的代理律师紧皱眉头对沉辰解释著什麼,随后又走向李亚,喋喋不休。
现在认罪?晚了。
李亚果断摇头拒绝了沉辰方提出的协议,对方刚想抬高价码,法官回来了。
刚要高潮的戏码怎麼会让它轻易落幕?
就好像一场漂亮的反转,李亚的代表律师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方还有最后一位元证人需要传召。”
法官似乎一改刚才的索然无味,很快允许了这个请求。
进来的这位老人,精神矍鑠、目光炯炯,沉辰却為此脸色大变,飞快转头看向唐华,眼神怨毒。
唐华报以冷笑,用口型对他说:活该。
这位老人是国内心理疾病研究方面的翘楚专家,他向法庭呈上了一份他签名出具的心理鉴定报告,报告的鉴定对象是沉辰。
“鉴定结果是轻微人格分裂、自恋型人格障碍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在出具这份鉴定的时候我就建议过治疗干预,当然因為种种原因而没得到对方家长的肯定。“
法庭已经嗡嗡作响,人群在议论,法官警告了几次。
沉辰美好的表像就这样彻底被撕了下来,粉粉碎。熟人间的强姦案定罪很大程度上依靠的是原被告各自的信誉度、社会形象等等,这个场面对沉辰来说真是坏透了。
唐华暗自笑笑,认罪未免太轻忽,进监狱对沉辰这样身家的人来说也不过走走过场,他怎麼可能满意?
陪审团走进会议室讨论,所有人都在等待最后的判决,不过心情各有不同。
不一会儿,陪审团代表走了出来,身后跟著所有的其他人。
法官按照习惯开始一一询问。
罪名成立的结果对唐华来说毫不意外,法官要求强制入院治疗的判决倒非常符合唐华的心意。但是这一切远没有这样落幕,他还有别的安排要送给沉辰。
庭审结束后,对方律师率先走到旁听席,看到唐华就苦著脸说:“早说你志在必得,我就不接这事情了,弄得这样难看。说实话,之前如果不是你接手过,我也不会那麼粗心,没好好逼问当事人真相了。“
唐华摊摊手:“和我没太大关系,他罪有应得。“
背后,被法警一左一右看押住的沉辰途径他们的位置,听到这句话,突然转过头看著唐华。
“唐华,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明白吧?“
唐华笑了笑:“恕不奉陪,会有人盯著你的,而我从此不想让你再出现在我的生活裡了。“
他站起来和沉辰对视,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监狱对你来说远远不够,我说了要你付出代价,你可以慢慢体会这些。“
一旁的法警不耐放地拉著沉辰走了,大律师叹了口气,再次感慨自己不该掺和进这档子事,徒惹难堪,也跟了上去。
唐华拦住了他:“良心建议,走后门。“他眨眨眼睛,不善地冷笑了一下。
出现在法院大门的那一刻,迎接沉辰的就是无数的闪光灯和话筒,记者们机关炮一样的发问,不要命地扑上来,问题刁钻刻薄,快门声连成一片。
唐华从侧门绕出来,看人群拥堵沉辰,微笑著享受这一刻的快意。
有很多很多人会喜欢华宇集团的CEO是个心理变态的罪犯这种新闻,同时给普罗大眾增添一点茶餘饭后的乐趣也不错。
监狱远远不够,他要让沉辰的生活整个变成一个巨大的囚笼,每时每刻都活在异样的眼光和对待中;他还要沉辰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权利、财富、别人的尊重等等,这样才够。
“唐大律师,看够了麼?“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唐华有些失态地猛回头,夏犹清站在那裡看他,眼睛裡带点戏謔。
“小夏,你怎麼来了?“
“公事,顺路来接你下班。“夏犹清晃晃手裡的车钥匙,对唐华说。
“走吧,回家。“唐华一览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依旧喧嚣的法院正门……


42)

夏犹清把车钥匙给唐华让他开车,唐华一路握著方向盘频频转头看夏犹清,因為夏犹清一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夏犹清一贯没什麼表情,让唐华有点吃不准他在想什麼。
夏犹清被他的问的一愣,微微笑了下,但是没说话。
夏犹清大二的时候一有閒暇就会去法庭旁听庭审,即使那时候专业知识还很薄弱,但是依旧很认真的吸收著。
他第一次见到唐华就是那时候,这是一场义务法律援助的官司,唐华的当事人很弱势,对方却是有强大律师团队的大公司,但是唐华赢了。
这个西装笔挺的律师在精彩绝伦的庭审辩论后便显得有点沉默,谢绝了对方律师的交谈,冲委託人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提起了自己的公事包离开了法庭,彼时他还没有助理。
夏犹清不得不承认,有那麼一刻,他感受到言语与逻辑、法律与公正之美。
时隔几年,今天看到唐华站在法院门口的背影,天平悬在他的头上,依旧西装笔挺,昂然而立,那个让夏犹清怦然心动的时刻穿越时光,再一次闪现……他的Alpha如此出色,是温柔的守护者、是强大的保护人,是他的伴侣、他爱著的人……
“对了,你选了那麼久房子,有中意的麼?”夏犹清突然发问。
唐华诧异地看著他,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惊喜地说:“当然有,一起去看房?”
“你决定吧,我实在没什麼要求,其实,不管什麼样的房子,一起住就好啦。所以你决定吧。”这是夏犹清这种内敛的性格下,所能说出的最接近告白的话了吧?不过他觉得唐华一定能听懂。
唐华听懂了,并且不仅仅是听懂了。他在夏犹清诧异的目光下把车停到了路边,很认真地看著对方,真诚的开口。
“小夏,我期待的同居,是因為我希望你和我住在一起,不因為你是Omega,不仅仅因為我标记了你,因為你是夏犹清,你是我喜欢的人。“
夏犹清愣住了,然后面无表情地脸红了……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就闭了嘴,不知道继续说什麼。
“我什麼?“说这些话的时候唐华有些紧张,但是一看到夏犹清在他面前老是很单纯很容易害羞的样子,就会起逗弄他的心,紧张什麼都抛到了脑外。
“你真的很好,比我想像中喜欢的人还要好……“夏犹清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依旧红著脸,但很认真的回答唐华,”我很高兴住到一起,很高兴你喜欢我……“
甜蜜的告白结束在夏犹清主动的吻裡……唐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车开回家的,只知道满脑子都是把夏犹清按倒在床铺上狠狠侵犯的衝动!
夏犹清的吻只是心情起伏下对爱人最诚挚的表达,可惜他能控制开始,显然不能掌管结束,当然,被唐华狠狠按在地板上的时候,他虽然觉得有点凉,不过也没有多少抗拒。
唐华撕扯他衣服的动作很粗鲁,纠缠在身体上的衣物不那麼容易被拉扯开,特别是唐华这样不得章法的动作,这些衣服在夏犹清的身上留下不少红痕,当然,他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唐华。
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听起来就像发情的野兽,频频撞击到的地板的动作也是。很快这些衣服就形状扭曲的堆在了地上,两个人赤裸相见。
夏犹清的标记呈现著鲜艳的色泽,唐华压在他身上,伸手抚摸那个牙印。
夏犹清缩了缩脖子,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真想让你全身佈满我的标记,让你永远充满我的味道……“唐华用力按上那个标记,眯著眼睛散发出危险的味道。
夏犹清抬头直视唐华的眼睛,回答他:“也,不是不可以啊……“
“亲爱的,“唐华撑起上身,眯著眼睛危险的看著他,”你今天玩火玩过了,待会别哭著求饶。“
说完,他便没有给夏犹清继续说话的机会,他单手握住夏犹清的两隻手腕,举过头顶压制在地上。
夏犹清為此发出一声略带痛苦的短促呻吟,可是在性爱中他不会挣扎不会反抗,他信任唐华也喜欢唐华在这种时刻的强势。
唐华的另一隻手固定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微微抬头,嘴唇接触,他给了夏犹清一个粗暴直接的吻。
夏犹清张开嘴勉强承受这种入侵,唾液顺著他的嘴角流下来,在颈侧划出一道水线,滑落到锁骨处。
唐华直到夏犹清几乎都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才放开了他,没有再做任何其他的前戏,分开夏犹清的双腿举高并狠狠地将自己挺立的下身插进了夏犹清已经柔软湿润的小穴。
“很痛……“夏犹清睁著眼睛可怜兮兮地看著唐华,喊痛的样子有撒娇的意味。
唐华挺动了几下,换来他微微皱眉的表情。
“这种时候我还挺喜欢让你痛的。“他恶劣的说。
夏犹清闭上眼睛轻缓地呻吟了两下,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放鬆,容纳唐华粗暴的进犯。被进入的疼痛其实也带著快感和甜蜜,因為是喜欢的人,所以唐华的强势和粗鲁也显得别有情趣。
唐华感觉到内壁的蠕动,感受到夏犹清的欢迎,他伸出一隻手抚摸夏犹清丰腴的臀肉,偶尔用力揉捏,进攻的动作停了一会儿,等待夏犹清适应。
“抱著我。“唐华在夏犹清耳边命令道。
夏犹清听话的搂住唐华的脖子,很顺从地敞开身体接受唐华气息的沐浴。
“如果真的受不了,记得求饶哦。“
夏犹清茫然的看著唐华,分不清他在开玩笑还是什麼,直到唐华开始抽插的动作。
每一下都狠狠地离开他的身体再粗暴地一插到底,大力的摆动一次次撞击著夏犹清的臀部,唐华的性器前所未有地涨大,而抽插的频率之快让夏犹清感觉小穴热辣的刺激……
“呜啊……轻、轻一点……“他明白了唐华说求饶是什麼意思了……这种每一次被进入就会向前冲一下,连背部都被磨得生疼的性爱让他有一种会被唐华狠狠做到昏过去的错觉!
而对他的要求,唐华的回应则是汗珠了他的耳垂,狠狠地咬了一下。
“啊!“夏犹清一声尖叫,内壁猛的收紧,勾在唐华背上的手指忍不住握起,在唐华的背上划出几条鲜明的血痕。
唐华被他紧紧收缩内壁的动作刺激,儘管他的身体还因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紧绷,但是唐华还是用力分开了两瓣臀肉,抽出性器又一次狠狠地捅了进去。
夏犹清的呻吟因為衝击而被含糊地堵在喉咙口,泪水顺著眼角滑落,儘管内心觉得这样粗暴的性爱有些可怕,可是身体直白地兴奋著,小穴裡逐渐分泌出更多的淫液,顺著唐华抽出的动作低落,也让唐华的抽插变得更加顺利……
“腿,分开。“唐华在狠狠地进入夏犹清身体的深处后推著他的腿命令。
夏犹清本能地遵从著Alpha的命令,动了动,但是似乎没什麼效果,唐华於是自己动手,分开了他的双腿。
因為快感的积累,夏犹清向上弓起了腰,在自己和唐华的小腹间摩擦著自己的性器。
唐华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扣著他的腰阻止他的动作。
“用后面,才比较舒服不是麼?“
说著,他退出了夏犹清的身体,让他翻身趴跪在地板上。
“唔……“这个姿势让他们看不到彼此的脸,但是却有仿佛兽交一样的快感,也更加方便唐华激烈的入侵。
夏犹清的肩膀抵在地上,分开双腿,手伸到后面分开自己的两瓣臀肉,露出滴著水的红肿穴口。
“唔啊……我要你……“
这是他们第一次交合时唐华命令他做的事,此时此刻被他做出来,又是一种挑逗和诱惑,让唐华深深地觉得今天不做死他简直对不起他这样不遗餘力地添柴加火。
唐华如他所愿,狠狠地进入他露出的小穴。夏犹清因為身后的衝击不得不鬆开手,扶住地板支撑自己,唐华扶著他的白皙丰厚的屁股用力的进出,是不是拍上一巴掌。
微麻的刺痛不但不让他感觉难忍,更带来别样的羞耻感和快感,而每一次被拍打就会缩紧身体,也让唐华爽到了。
“你好像很喜欢?“他故意问。
夏犹清将脸埋在屈起的手肘裡,不理他,当然他也没期待夏犹清真的回答。


43)

被掌摑带来的刺激感,夏犹清耻於承认他是喜欢的,但是唐华却故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拍击他,他连连痛呼,但是那声音裡带了别样的情欲,听起来像在诱惑对方多多欺负他。
唐华连打几下,白皙的臀肉上泛了红,这才停手。夏犹清嘴上不说,但是身体很城市,小穴频频因為疼痛而收缩,滴滴答答地挤下淫液,身前的分身涨得红中带紫,微微颤抖却不能发洩……
他被欲望刺激的狠了,终是想要高潮的滋味,可是唐华每次都在他要去了的时候停下来,不轻不重地摸摸他,亲他两下。
两三次,他就受不了了,终於哭了出来。
“不要折磨我!”他带著哭腔吼道。
唐华俯下身,亲吻他的后颈,不轻不重地咬两下,抽插的动作停止,将自己的阴茎埋在夏犹清的穴道深处。
“我怕你待会儿受不了,不发情的话,你跟不上我的体力。”
夏犹清摇著头呜咽,扭腰追随唐华的动作。
“不要玩了,你,唔……”
唐华亲了亲他的背,如他所愿,不仅下身开始狠狠衝刺,而且用手握著他的阴茎频频刺激。这一次,他每一下都估计著夏犹清的敏感点,每一次撞击都带给他最大的快感,夏犹清被他干的失神,趴在地上,翘起屁股只能承受著侵犯,嘴裡依依呀呀地呻吟,不知所云。
很快,如海浪般层叠的快感就把夏犹清淹没了,他小穴内壁越绞越紧,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唐华知道他即将高潮,这次没有再欺负他,反而加快了频率,一次一次把快感带给夏犹清。
如同堆沙成塔,夏犹清感觉自己越来越接近那个点,直到后穴一紧,透明的淫液在内壁收缩的作用下,从两个人交合的间隙喷射出一些,而精液却一股一股淌了出来……前后一起高潮了。
“呼……唔……”
高潮过后夏犹清整个人都软了,摊在地板上,不想动弹,然而唐华的性器还埋在他的体内,没有要发洩的跡象。
“受不了了?我还没结束呢。”唐华一边说著,一边伸手提起他的腰,让他腹部悬空,挺起翘臀承受自己的抽插。
“啊啊啊哈……”高潮过后身体不应,但是粘膜被摩擦的感觉却分外清晰,他能感受到Alpha尺寸巨大的性器在他的体内进出,伞状的冠状沟一下一下划过褶皱的肠壁,带来酥麻的感觉……
“唔……去床上……”他维持趴伏的姿势,膝盖有点受不了,於是恳求道。
唐华於是就著插入的姿势把他翻了过来,巨大的性器被肠壁摩擦了一圈,微热酥麻的快感让唐华忍不住也哼了一声,随即他拦著夏犹清的腰和腿,把他抱在身上,一下子站了起来。
“啊!”夏犹清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赶忙手忙脚乱地抱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的身体,因為紧张,连内壁都咬得死紧。
唐华托著他屁股的手用力拍了两下,调笑道:“不要那麼饥渴,刚喂饱你,还捨不得放开?”
夏犹清把脸埋在唐华的颈侧,听到这话,张嘴咬了他一口,不痛不痒,唐华全当情趣。
因為重力的关系,唐华的阴茎进入的很深,每走一步都浅浅地摩擦两下,然后进入地更深。
夏犹清含糊不清地呜咽,两隻脚胡乱蹭两下,企图稳住身体,可是他因為紧张而收缩的内壁只是刺激地唐华更加涨大而已。
他被唐华狠狠地抛到床铺上,因為唐华的阴茎抽离,闭拢不上的小穴感到一丝凉意,然后下一秒,Alpha强势地分开他的腿,狠狠地插了进去。
兄狠的抽插让夏犹清稳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想求饶,可是几乎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从喉咙间发出朦朧的呻吟。
腿根因為长久地大张而酸痛,但是苛刻的Alpha还不满意他欢迎的角度,用力折起他的身体,更加分开他的双腿。
在床笫间,他彻底失去了话语权,变成了被动承受的淫兽,只能等待Alpha的施与或者放过。
“嗯嗯……啊……啊……“不应期消失后,身体再一次热络了起来,阴茎挺立。
夏犹清伸出一隻手去抚摸自己,但是被唐华一把抓住。
“射太多了你吃不消,”他说道,“自己握住,不要射出来,嗯?听话。”
“唔……”夏犹清疯狂地摆头,想要抗拒唐华的命令,可是鐫刻在基因裡的本能哪有那麼轻易被压制,他在欲望和服从间摇摆不定,痛苦地扭动身体,环绕在阴茎上的手,时而如唐华的命令一样收紧,又忍不住上下套弄两下。
唐华笑了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然后愈加用力地挺进。
夏犹清被快感和忍耐带来的痛苦逼的发疯,从刚刚开始就没有停过的眼泪掉的更加厉害,一颗一颗从睫毛下滚落。
“唐华,唐华,帮帮我……”他哭泣著祈求,“难受……”
“乖,不是难受,是太爽了。”唐华安抚道,“跟我一起射?”
Alpha的性能力实在不可小覷,和唐华一起高潮不知道要忍耐多久,夏犹清终於彻底情绪崩溃,哭泣著扭动身体,发疯一样地渴求唐华。
唐华意识到玩过了,放弃一般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夏犹清的性器,带著他的手一起抚慰,而自己则更加用力抽插,也不再追求技巧或者花样,只一味地用力,原始地律动。
在夏犹清体内的阴茎随著快感的积累而越发涨大,即使良好地扩张后的Omega也有些承受不了,除了快感,隐隐带来了一些疼痛。
唐华却即将濒临高潮,不再保留地大力、彻底地进出,夏犹清被他干的整个人都失身了,呻吟越轻,顏色迷茫朦朧……
伴随著最后几下又深又重的动作,唐华把自己的阴茎捅进夏犹清身体的伸出,几乎把卵蛋也塞进他的甬道,射出一股炙热的热流。
强力而大量的精液拍打在肠壁上的最后一点刺激,终於让夏犹清彻底失去了意识,他在尖叫和高潮中陷入黑暗,昏了过去……


44)

唐华看到夏犹清脸上带著犹未乾涸的泪痕,侧头躺在沾满各种体液的床单上,也觉得自己失控了。他抱起夏犹清往隔壁客房走,怀裡的人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旋即将脸埋到他臂弯裡,舒心地接著睡,他不禁莞尔。
顺手换了床单,看到厨房裡有整理好的食材,他接手做起了夏犹清未完的工作,不过晚饭应该要叫夜宵了。
背后的客厅很安静,但是房间裡睡著他喜欢的人,厨房有烟火、有水汽、有咕都咕都的声响,冒泡的蒸汽都带著幸福的滋味,万家灯火,突然就有了与眾不同的的一盏灯;一间屋子因為多了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家。
不到一个月,唐华和夏犹清就商量好了新房的事宜。夏犹清拿出了积蓄的三分之二,唐华比他多出了一些,加起来刚刚够一间两室一厅的屋子,不大不小,刚满百平米,正好事宜两个人居住。因為图省事,买的是精装的房子,自此算是正式有了一个隻属於两个人的家。一人一把钥匙,开同一扇门,不仅仅是爱人,也是家人。
刚刚搬进新家的第一个週末就是夏犹清执业考试的时间,儘管这半年来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遭遇到了自己想像不到的打击,也意外收穫了意想不到的感情,但是始终没有动摇他实现自己人生规划的决心。
考试不简单,但他準备的很充分,从考场走出的那一刻起,他觉得前所未有的轻鬆,特别是看到唐华正站在门口等著接他,满满的幸福感好像唐华递过来的热咖啡一样,让他从身到心都觉得妥帖。
他一手握著纸杯,另一手拉著唐华的手,瀟洒地说:“走,回家。”
唐华看著他也笑,顺从地被他拉著走,傍晚亮起的路灯拖著两个人的影子,在来来往往的其他考生和人群裡,亲密地缠成一道。
两个人开车回到家,开门进了客厅。夏犹清想著唐华也许会為他庆祝脱离考试苦海的特别晚餐或者别的什麼,但是没想到迎接他的是现在这个场面。
唐华站在客厅裡,手捧著戒指对他微笑,说:“我们结婚吧。”
这场面如此意外又出奇地和谐,没有大张旗鼓的阵仗,唐华仿佛说著一个最自然不过的决定,但是眼神却又那麼诚恳。
“你怎麼……?”
“唔,我只是觉得按照正常的流程,这是必然要完成的契约。”
从买了房子,拿到大本子,看到上工工整整并排印著两个人的名字是,唐华就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想到了另个该拿的本子。
他也暗暗地想过很多出其不意的场面,很多乱七八糟的花招,但最终还是选择现在这样,在夏犹清顺利完成职业考试之后,在他们两个人的家裡,郑重而简单地求婚,观眾0,只有当事人。
夏犹清有点不知所措,他刚刚参加了长达一天的重要考试,轻鬆但疲倦,脑子不太好用,所以他没办法理清楚现在这种惊讶、感动、甜蜜和紧张交织的情绪,他抬头下意识地看向唐华,唐华依旧维持著刚刚的姿势,不疾不徐等待他的回答。
“我……咳咳,你想清楚了麼?”
唐华挑了挑眉,神色有些责备,像是在说,你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夏犹清看明白了,突然笑出声:“抱歉,我想我刚刚要说的是我愿意。”
他伸出手,让主动求婚的人可以帮他戴上戒指,唐华依旧维持著刚刚那副温柔又酷的表情,但是微凉发硬的手指和套了两次才把戒指套进去的行為终究洩露了他的紧张,导致夏犹清在给他戴上另一枚戒指时,反而淡定了。
一直正经又害羞的夏犹清此时此刻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他将戒指推到位,一把握住唐华的手,直视著对方的眼睛,认真的说:“不要放开手,不要摘下戒指,不要背叛,不要欺骗,不要离开。”
唐华坦然地看著他,亲吻他的嘴唇,“亲爱的,我保证。”

--正文完--


番外一 有关怀孕

唐华最近觉得夏犹清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劲,Omega的资讯素他再熟悉不过,可是这味道最近变得有所不同。原来甜蜜诱人的气味如今变得很饱满,当然也很香甜,但是却不再挑动他的情欲,这是……
晚上夏犹清回家的时候,他在饭桌上提了。夏犹清面露疑惑的神色,对他说道:“你也闻到了?我也觉得像……”
其实两个人心裡都想著十有八九应该就是了,但是还是决定去做个检查。
“不管怎么样,週末去一次诊所吧,先确定一下。”唐华这么说著。
夏犹清点了点头,脸上也看不出是喜是忧。
意外怀孕这件事,大概要追溯到夏犹清出院之后意外发情的事,半夜裡的交欢,成结却没有避孕,以Omega的体质来说,这样怀孕实在太过容易。那段日子太过混乱,两个人谁都没有细想这件事,结果现在他们不得不好好细想了。
唐华对这件本该高兴的事持保留态度。夏犹清的职业生涯面临拐点,这时候怀孕绝对不是什么好时机……另外他也很担心夏犹清的心态,他显然并没有做好怀孕的準备,别说Omega了,作為Alpha的自己也没有那么快準备好迎接一个新的家庭成员。
夏犹清倒是过的比唐华想的要淡定,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安或者焦躁的情绪,週末在两个人的等待中如期而至。
出发去诊所之前,夏犹清终於表现出该有的紧张,唐华儘量安抚他,但其实自己心裡也有点没底。
两个可能会成為准爸爸的男人只能互相安抚著对方,忐忑地等待结果。
给夏犹清抽血的是个脸熟的护士,当然,以最近他们俩来诊所的频率来说,大多数护士和他们都挺熟悉的。
血检的结果很快就抵到了两人眼前,周琛看报告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本来就有点紧张的两个人更加难耐这种磨人的等待,但是周琛的表情看起来专注又专业,让他们不敢提意见。无论多么理智成熟的人,到了这一刻,都只能当傻瓜。
“首先,恭喜你们要做爸爸了。”周琛最终放下检验单开始宣读结果,“不过有一些忧虑要和你们谈谈。”
夏犹清下意识地握紧了唐华的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和自己一样有些僵硬汗湿。两个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忧虑。
那段时间夏犹清的身体接连遭受健康危机,显然不是怀孕的好时机,这两人都知道,但是由周琛嘴裡说出这种诊断,还是让人觉得很难过。
“因為夏犹清那段时间体内荷尔蒙紊乱的关系,胎儿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严重如畸形或者发育障碍,当然轻微的话可能只是一些发育迟缓。另外,这个孩子也会对Omega的身体造成额外的孕期负担。”
“所以?”唐华追问道。
“简单来说孕期会变得难熬,而这个孩子,将会很难养。”
对於唐华和夏犹清来说,这个消息无异於一个大打击,不过周琛还没说完。
“一般而言,我会建议终止妊娠。”
周琛对於老是由自己带来坏消息也感到很无奈,但是他的工作使然,不得不实话实说。
夏犹清听完这话,脸色一变,唐华一直注意他的反应,用力握住他的手,安慰道:“你先别著急,未必只有死路一条啊。”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周琛,周琛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你们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也不是不行,但是就像我说的,可能会带给你很大负担,这个孩子也不一定会健康。”
夏犹清茫然地看著唐华,唐华搂著他的肩,亲吻他的脸颊和额头,安慰他,可说到底,自己心裡也没有底。
最终两个人也没有说什么,和周琛预约了复诊的时间,决定两个人回家好好商量一下。
回去的路上气氛很压抑,夏犹清一直看著窗外,无意识地一直转动著自己的婚戒。
唐华从诊所出来后,逐渐从刚才的茫然无措中冷静了下来,於是有条有理的思维模式再次佔据了上峰。在他私心裡,还未成型的孩子自然没有夏犹清重要,一般而言,Omega的身体都很适合生育,怀孕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但是夏犹清本身还在抑制剂失效的过渡期内,而周琛的诊断也说怀这个孩子可能让夏犹清很难受,他心裡多少有点介意,但是无论如何,这还要看夏犹清怎么决定。
且不论后续如何,从知道夏犹清怀孕了那一刻开始,唐华就有点反应过度,把他当易碎品处理,似乎上次夏犹清受伤时,他也这样。平时越冷静,极端起来就越极端,唐华就是典型。
直到夏犹清忍无可忍地制止了唐华给他拿拖鞋,似乎还有帮他穿的意思之后,唐华才拍拍衣服,收敛了一些。
吃过午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聊天,正襟危坐的样子,气氛特别严肃。
夏犹清盯著唐华一直看,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心裡在想什么。
唐华对於夏犹清偶尔当面走神,一贯採取直接打破沉默的做法,这次也是。
夏犹清对於唐华问他在想什么的问题,似乎有些犹豫要怎么回答,但最后还是诚实地开口了:“我其实,没有做好怀孕的準备。”
唐华点了点头,并不打断他,如果夏犹清真的作出遗憾的决定,他也是会赞同的。
“我刚刚转去做公诉律师,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怀孕不是一个好时机。另外,我打心底裡也没做好怀孕的準备,你知道,毕竟6个月前我还从未考虑过结婚这件事,更不要提有孩子了……”
大约是唐华的沉默让夏犹清有所顾虑,他说得吞吞吐吐。唐华意识到自己的不言不语可能让夏犹清误会了,赶忙表态:“你继续说,我会尊重你的决定的,有异议我们也可以讨论。”
夏犹清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我应该选择不要这个孩子的,可是……”
他握紧了左手的无名指,把戒指包在掌心,无措地看著唐华:“可是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除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夜晚,夏犹清几乎从来没有在唐华面前流露出如此柔弱又温情的表情,这让唐华觉得整颗心都软成一团了。
他握著夏犹清的手,很认真的说:“小夏,儘管我这样说可能很冷血,但是我真的觉得你比孩子重要太多,所以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如果你选择放弃,我会支持;如果你选择留下这个孩子,我依然支持。”
他将夏犹清的手捧在自己的手裡,亲吻著。
“小夏,对我来说婚姻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如果你没有做好生育的準备,我绝对不会著急,哪怕你不想要孩子,我也不会在意,重要的只有你而已。”
夏犹清看著唐华的眼睛,裡面有自己的倒影,和太多太多说不出的感情,他向前倾身,额头抵著唐华的额头,呢喃道:“唐华,我真的、真的很爱你……”
当太多的感动堆积在心裡之后,能说出来的,反而只有一句简单的爱语,可其中包含的感情,相爱的人会懂。
他们没有作出决定,夏犹清说他要想一想,唐华没有异议,於是这件事情,继续悬而未决。
直到他们两个坐到周琛面前,依然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唐华在心裡暗暗叹了口气,最终觉得还是应该让自己来承担这个责任。
“不要。”他在三个人面对面长久的沉默后开口回答周琛的问题,夏犹清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但是沉默不语。
这种不反对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只是这个决定很明显让夏犹清非常愧疚。
从理性来说,不管谁都知道这是正确的选择,但是从感情角度来说,不管谁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唐华捏了捏他的手,目光炯炯:“抱歉,我希望你这一次能够尊重我的决定。”
夏犹清握紧了他的手……唐华的话不过是善意的开脱,他希望夏犹清能够放轻鬆,如果很在意心理包袱,那就让他来背。夏犹清何尝不能体会这种用心?他无言的接受了这种好意……
一旦决定作下,矛盾和纠结奇异的消失了,就算依旧遗憾和愧疚,但是唐华和夏犹清都不会再犹豫。
周琛开了药给两个人,列印处方的时候不冷不热地安慰了一句:“其实我个人觉得这是一个合适的决定。”
夏犹清苦笑。
药物作用下,胚胎会因為资讯素隔离而停止发育,最终被身体吸收。整个过程几乎是无知无觉得,唐华很庆倖现代医学的优势,否则再多一番折腾他怕夏犹清心裡难过,自己也不好受……
周琛盯著他把药吃完,服药后观察了6个小时后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
唐华坐进车裡,不急著开车,细心地為夏犹清系好安全带,顺手摸摸他的头,凝视著他。
“对不起,我太自私。我顾虑不了太多,只希望你夙愿得偿,梦想可以实现,希望你轻鬆快乐,日子过得简单容易,希望你眼裡只有我,不需要其他的人……”
夏犹清看看他,伸手覆盖上唐华握著拍档的手,有些低的温度让他微微皱眉。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决定,是我们一起决定的。所以我也很抱歉,自私的那个是我,顾虑前途,考虑职业生涯,也担忧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小孩的未来。”
两个人互相对视良久,终於一起叹息著摇摇头,不再纠结於此。
车子从停车场滑了出去,慢慢向两个人的家裡开,车厢裡开著电臺,放著不知名的音乐,空气裡有淡淡的压抑。
夏犹清轻轻转动无名指上的婚戒,摩挲著。唐华餘光瞥到他的动作,趁红灯的时候拉住他的手……
这是一个冷静理智到残酷的决定,夏犹清觉得唐华是在分担他的愧疚,可是只有唐华知道,他私心裡确实有一丝抗拒,抗拒有人佔据夏犹清的视线,抗拒著新生命的到来……
爱总是伴随著深刻的佔有欲,只要你越爱眼前人一份,就越无法容忍他的目光不在你身上,血脉传承的本能在这种佔有欲下也会变得薄弱,也许这有些病态,但是唐华发现自己似乎也不想去克制。
“小夏,我爱你。”他抓住他的手,亲吻他们的婚戒。这个Omega把心和人一起双手奉上,他圈进了生命裡,就没有决定放手,也许这佔有欲真的变态,可是也只能这样了,因為他们是标记的共有者,刻进基因裡的羈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