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08

七重纱衣: 天才痞妃 76-85

 第七十六章 舒柔毁容

    夜色笼罩下的皇宫,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观月楼上,舒荷一身雪白披风,冷然如雪,墨发飞扬,不时扫过清丽的双颊。

    唇,一点点的扬起。

    她静静的看着台下那两个对她磕头磕到出血的秋香秋喜,眸中一片幽暗。

    她说过:背叛她,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来人,拖下去。”皇后冷声喝斥,废物,竟然又一次让舒荷这女人逃脱了?

    立刻,四名侍卫上前,就要拖着秋香秋喜。

    秋喜当场就晕死了过去,秋香却抱着侍卫的大腿,怎么拖着都不走,硬是口口声声的求舒荷开恩,说是一切都是二夫人支使的。

    “慢着。”等差不多的时候,舒荷总算开口了。

    清脆的嗓音宛若珠玉落盘,掷地有声。

    所有人精神一震,似乎这才从刚才那一幕激烈的辨白中清醒,似乎对现在这种状况又有些茫然。

    “皇后娘娘圣明。”舒荷行礼道,“民女觉得,冤有头债有主,秋香秋喜两个不过是丫头,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损毁娘娘亲赐的衣服和首饰,何况,她二人与民女无冤无仇的。”

    “那你的意思?”皇后凉声问。

    “既然她们说有人指使,那么,且听她们把话说完,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白。何况,她们口口声声说是二娘指使她们做的,民女觉得,不为别的,就算为了二娘的清白,也得让她们交代清楚,不然,就算杀了她们,可这事一传出去,二娘清誉何在?相府声誉何在?还请皇后娘娘做主。”舒荷缓缓道。

    下面的舒柔听了却是脊梁骨都在发凉,舒荷这分明是想置母亲于死地呀,她想反驳,可是,竟然全身僵如冰块,根本开不了口。

    “好,本宫就依你所说,来人,放开她两个。”皇后道,“大胆奴婢,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冤枉,那本宫就看在舒姑娘的面,允你们一个申辩的机会。再敢妄言,本宫先拔了你们的舌头,然后再剁了喂狗。”

    秋喜早已昏死听不见,秋香则看着皇后冷的神色,早已只剩半条命了,但,不为自己,为了家人,也要拼死抓了这最后一颗救命稻草。

    二夫人,秋香对不起了,死你一个总好过秋香三族被灭。

    “娘娘,奴婢和秋喜本是二夫人身边的丫鬟,一直随侍在二夫人左右,算是她的贴身心腹,上次老爷突然让大小姐和夫人搬进了荷香苑,这让二夫人心生警惕,便派了我二人以伺候夫人大小姐为名,随时注意着这边的情况。本来一直无事,不料那日皇后娘娘亲赐的衣服和首饰给大小姐,这让二夫人非常嫉妒和不悦,然后便命我二人无论如何要将东西毁了,让大小姐不能赴宴。”

    胡说胡说……舒柔在底下急的哭了,心底一遍遍的呐喊着,可没人听的见。

    “是吗?本宫怎么知道你所言属实?”皇后反问。

    “是呀。”舒荷紧接着道,“二娘虽然待我有些严苛些,但好歹我也姓舒,也是相府的一份子呀,皇后娘娘垂怜于我,不也是整个相府的荣耀,就是说出去,二娘面上不也有光么。”

    秋香冷笑,“大小姐,您太单纯了,难道这么些年,您都没有看出来,二夫人不仅不待见您跟大夫人,甚至很恨你们吗?”

    “胡说?二娘怎么会恨我跟娘?我们都是舒家的人。”舒荷瞪她,似乎不信,“秋香,你把话说清楚了,若是发现你连二娘也敢诬陷的话,你死十次都不够。”

    “秋香不敢。”秋香忙点头,又道,“大小姐,大夫人如何病的,奴婢不清楚,但是,大小姐,自从大夫人病后,您在相府过的什么日子,您自个儿还不清楚吗?二夫人想着法子折磨你,免了您和大夫人的月钱不算,还将你们赶到了偏远最破的房子里自生自灭,这倒也罢了,二夫人还将您当下等丫鬟一样使唤,稍不满意便是一顿鸡毛掸子。大小姐,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我……”舒荷垂眉,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咬唇,“那是舒荷愚笨,惹的二娘不开心,所以,二娘才会……”

    月色下,她小脸惨白,越发惹人怜惜。

    慕容景轩双手紧握成拳,从来不知道舒荷在相府过的竟是那样的日子。

    慕容景墨眸色深邃如夜,却似乎一片了然。

    “当然了,只要大夫人和大小姐一天留在府中,二夫人都会不开心的。”秋香继续道,“二夫人在很小的时候便是伺候在老爷身边的,后来成了姨娘,也算是得宠了,谁知道大夫人这样一个标致的人物嫁了过来。二夫人嫉妒成狂……从那个时候起,大夫人和大小姐就成了二夫人的眼中钉了。”

    “这样,”舒荷唇角发颤,轻声一叹,“二娘她何必?娘早已得了失心疯,又怎么能与她争宠?”

    “不仅如此,这一段日子,大小姐的风头盖过了二小姐,这也让二夫人心生嫉恨。”

    “可是,柔妹妹聪明美丽,能歌善舞,而舒荷……早已是被人唾弃的弃妇,又怎么会……”舒荷似是不解。

    秋香哼道,“大小姐这些年名声不好,木讷丑陋胆小卑微……难道到现在您还不知这些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吗?还有,大小姐不好,才能衬出二小姐的好来呀。”

    “二娘她竟有这样的心思。”舒荷故作惊诧。

    底下人也沸腾了,怪不得,他们见到的舒荷和传言很不一样,原来是有人故意毁谤的呀。

    这个二夫人,嫉妒正室,陷害嫡女,真是该死呀。

    相爷怎么也不管的?

    耶,相爷呢?

    众人交首想找舒匡,却发现他人早已不见。

    大概是内宅闹成这样,觉得没脸见人了吧。

    “当然,大小姐,今天晚上,醉仙楼的事,奴婢虽然不知道全过程,但也猜到定与二夫人脱不了干系。”现在,秋香只为脱罪,恨不能把二夫人往死里踩,没有的也得挖空了心思编排几条出来。

    “什么?”舒荷一惊,这倒不在她的算计之内。

    “大小姐只怕不知吧,二夫人与城东何家大夫人是旧识,前些日子,二夫人在瑞蚨祥的铺子里遇到了何夫人……所以……”

    “二娘……”舒荷神情一副颓然,几乎承受不住,“我视二娘如亲生一般,为何二娘会如此……就连我跟娘亲如此,也不愿放过吗?”

    舒柔双眸死死的瞪着舒荷,真想掀开她虚伪的面皮,她视二娘如亲生?狗屁,上次还害娘进佛堂,今晚又要置娘于死地呢。

    “小妖精,你受苦了,想不到庶母如此狠毒。”慕容景轩走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舒荷。

    舒荷就势靠在他身上,嘤嘤的抽泣起来,“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跟娘,娘已经疯了,我也不曾争过什么,为什么二娘就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

    慕容景墨起身,神色幽冷,“母后,此等庶母简直丧心病狂最大恶疾,还请母后主持公道,还舒荷母女一个公道。”

    “舒姑娘的意思呢?”皇后幽幽问。

    “民女……民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说来,她到底是我二娘,我……”舒荷哽咽着,全然六神无主,只凄凄对皇后道,“民女一起单凭娘娘做主,娘娘最是怜惜民女,定能给民女一个公道。”

    高帽子扣上了,接下来是皇后的事了。

    处理轻了,别人不服,处理重了,于她自己皇后的宽厚仁德也是有损的。

    皇后幽幽的盯着舒荷,然后道,“好,既然舒姑娘如此信赖本宫,本宫自然要为你主持公道,不过,此事到底是相国的家务事,本宫也不便插手太多。来人啦,传令给舒相国,让他即刻查清此事,不论谁对谁错,绝不许包庇纵容。三天后,本宫要知晓结果。”

    “是。”

    一个皮球被皇后轻轻的又踢给了舒匡。

    舒荷冷笑,即便皇后不管,这天下的唾沫星子也能将二夫人钱婉淹死了。

    她死了倒是可以一了百了,不死的话,只怕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多谢皇后娘娘。”舒荷客气道。

    “舒姑娘受尽了,今晚……”

    啊!

    皇后正要安抚舒荷几句,毕竟她之前咄咄逼人的气势太过明显,但话刚一开头,就听到一声惨叫。

    “何人惊叫……”

    众人一惊,就听坐席间,惨叫声又不时响起,就见舒柔捧着自己的脸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啊,我的脸,我的脸……”她凄厉的惨叫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风轻羽面色一变。

    “来人,下去看看怎么回事。”皇后吩咐。

    两个宫女走下去一瞧,就见舒柔的一张脸痛苦的扭曲着,原本白净光洁的肌肤此刻猩红一片,甚至散发着**的气息,似要腐烂一般。

    两人惊恐回去禀告。

    “来人,将她抬下去。”皇后闻言不禁皱眉。

    然而,舒柔却是猛然爬了起来,狰狞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尖叫着,“娘娘,娘亲救命啊,是舒荷,是舒荷害我呀。”

    众人懵了,今天晚上这戏一波三折,简直让他们脑子都不够使的呀。

    这下又整的哪出?

    舒荷不语,反正,她一向当舒柔是疯子,被疯子乱指,她习惯了,淡定了,更高傲的不屑了。

    “你是舒家二小姐?”皇后忍着恶心,问。

    “皇后娘娘,您要为民女做主呀。”舒柔不想自己的脸突然如火烧一般疼痛,当即想到可能是用了叶纤纤拖她送给舒荷的那盒胭脂有关,所以,即便是脸毁了,她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的脸怎么了?”

    “民女不知,民女只是用了姐姐给的胭脂,不想就成了这样,民女猜想,定是姐姐在那盒胭脂里下了毒要害我。”舒柔哭道,疼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舒荷凝眉,难道她长了一副蛇蝎心肠的脸吗?怎么谁都可以诬蔑她害人的?怨念的。

    “哦?你就这么肯定是她下了毒?”

    “不是她还能是谁?”舒柔咬着牙。舒荷不死,她跟娘永远就没翻身之日了。

    “娘娘,这位姑娘的脸的确是因毒所致,不过……”一直不语的风轻羽突然开口了。

    “不过什么?”皇后好奇。

    风轻羽垂首,“请娘娘允许草民查看一下,以便确认诊治。”

    “好。”皇后默许。

    风轻羽款款来至回廊之间,用帕子在舒柔的脸上取了点粘液,放在鼻端嗅了一嗅,眉心微皱,疑惑的视线朝一旁坐着的叶纤纤扫了一眼,继而回道。

    “回娘娘话,这位姑娘的脸是中了蝎子毒。”

    “蝎子毒?”皇后疑惑。

    众人不解。

    舒柔一听,顿时惊叫道,“舒荷,你好毒呀,你口口声声说当娘如亲娘,可你还如此害我?”

    “柔妹妹,你脸都毁成这样了,还有力气喊呐?”舒荷讥诮一笑,“姐姐看,你还是先歇着,等羽大夫把话说完呢。”

    舒柔一顿,唯一完好的双眸有如浸了毒的箭一般盯着舒荷。

    见没人搅合了,风轻羽接着道,“普通的蝎子毒一般只要救治的及时,倒可以不伤及命,只是,这位姑娘脸上的蝎子毒,显然不止如此,草民刚才检验过了,这是一种被下了蛊的毒。下毒之人用自己的血液做药引,然后供养蛊体蝎子,这种被下了蛊的蝎子蛊尤其厉害,不但能让人命,而且死状极惨,先是从脸,继而蔓延到整个身体心肺……一点点腐烂……致死。”

    “什么?”舒柔当即瘫软在地,忙抓着风轻羽的腿脚,哭求道,“大夫,救救我,救救我,你知道这毒,您一定有解药对不对,求求您,救救我。”她不想死,更不想死的那么惨呀。

    风轻羽无奈摇头,“如果是普通的蝎子毒,草民自是会解,只是,你身上不但有毒还有蛊,非得先解了蛊才能解毒。”

    “那就,先解蛊,求您,我给您磕头了……”舒柔说着就在地上不住磕头。

    风轻羽忙拦住她,“对不起,在下无能为力,要想解子蛊,非得杀了母蛊才行。”

    “母蛊?”舒柔瞪着泪蒙蒙的眼睛,不解。

    “只有给你下毒的人才能解。”风轻羽把话说的清楚。

    舒柔一瘫,顿时,歹毒的视线朝叶纤纤望去。

    叶纤纤早已在舒柔脸上毒蛊发作时,便有了不好的预感,此刻,见她突然看到自己,顿有一股眼前一黑的感觉。

    果然,就见舒柔踉跄着扑了过来,“叶纤纤,你这歹毒的女人,快给我解药,快给我解药……”

    疯了,所有人都错愕于眼前戏剧化的一幕,只见舒柔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朝叶纤纤扑去,而叶纤纤吓的从椅子上滑落到地。

   
 第七十七章 诬陷

    这一突变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看着舒柔疯子一样的扑来,坐席上不少人忙起来闪躲。

    叶纤纤吓的滑到在地,口里不停的呼唤着慕容景澜。

    慕容景澜一把将她提了起来,护在怀中,看着舒柔,神色肃杀,抬手,一股凌厉的掌风扫了过去。

    舒柔面色一白,就在她以为会死在慕容景澜掌下之时,突然一道人影闪过,将舒柔救了走。

    慕容景澜定睛一瞧,却是慕容景轩,不由怒道,“来人,将那刁女给我舀下!”

    “慢着。”慕容景轩却冷笑起来。

    “六弟。”慕容景逸过来,眼神在兄弟二人之间扫了一下,“此事还是让母后定夺吧。”

    叶纤纤一颤,瞧着慕容景逸的眼神有着一丝幽怨。

    “轩王爷……”想不到关键时候竟是慕容景轩救了自己,舒柔此刻心情非常复杂,悲喜一时间交错重叠,眼泪哗的就止不住的流了。

    对于这女人,他一向不喜不厌的,但今晚因为事关舒荷,他才会多管闲事的出手相救的。

    “有本王在,你不会死。但是,你必须实话实说,否则,谁都帮不了你。”慕容景轩道。

    “我……”舒柔有些迟疑。

    “皇后娘娘在此,只要你说出实情,她会为你做主的。”

    看着慕容景轩俊逸的脸,看着他明眸之中的认真,舒柔心底有了决定。

    朝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朝皇后的方向扑通一声跪下,“皇后娘娘,民女有冤,求皇后娘娘为民女做主。”

    做主,做主,今天晚上这事一桩接一桩,皇后此刻也有些厌烦了,但是碍于众人的面子,也只得点头,“说吧。”

    舒柔痛哭流涕,脸上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本来想借此拖舒荷下水,但听风轻羽说,这毒蛊有的解,并且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因此心下一权衡,也只有找上叶纤纤了。

    想不到叶纤纤这女人如此狠辣,偏偏自己又倒霉的成了舒荷的蘀死鬼。

    心中甚是怨苦,舒柔咬牙哭道,“娘娘,民女的脸上的毒蛊是叶纤纤下的,求娘娘为民女做主。”

    哗——刚才不是说舒荷害她的吗?怎么这会子又是叶纤纤了?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叶纤纤这等清雅似仙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会用这么狠辣的手法害人?

    不会吧。

    想来是舒柔这女人自己容貌毁了,一时间承受不住,便如疯狗一样胡乱咬人呢。

    不少人对她投去了鄙夷的目光,同时离她更是远远的,生怕她会咬上自己一样。

    舒柔心中叫苦,被人嫌弃和冤枉,让她更是生不如死。

    “娘娘,奴婢没有说谎,民女脸上的毒蛊真的是叶纤纤下的,她给民女的胭脂,还在民女家中,如果娘娘不信,派人搜来一验便知。”

    “你胡说,舒柔,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胭脂?”叶纤纤颤颤的靠在慕容景澜怀里,手指着舒柔,神色十分委屈。

    舒柔恨恨的瞪着她,咬牙切齿的恨不能将她美丽的皮囊撕碎,好让她虚伪狠毒的内在暴露在大庭广众。

    “没有吗?那一日在画舫,你我,苏苏姑娘,孙小姐,还有逸王爷,轩王爷……你突然将我拉进船舱里面,告诉我,舒荷在醉仙楼里做下作的事情,然后交给我一些首饰还有胭脂水粉,让我转交给舒荷,还让我转告她,让她好自为之,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没钱没势找个差一点的人嫁了也就罢了,何苦去那等下贱地方作践自己。”

    叶纤纤瞪大无辜的眸子,“你……二小姐,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然编出如此谎话陷害于我?我……怎么会那样说舒姑娘呢?呜呜,我没有说过……”

    说着,委屈的泪也簌簌的顺着她美丽的脸庞落下,楚楚可怜。

    她微仰着头,泪眼迷蒙的望着慕容景澜,“澜,呜呜,我没有……”

    慕容景澜神色清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回话。

    “叶纤纤,你不要再装可怜了,我以为你真有什么好心,想不到你竟然如此歹毒,竟然会对舒荷下这么重的手?哼,抢了人家的男人,还要毁人家的容,让人家全身腐烂而死……你,你好狠毒啊。”舒柔最后一声几乎是喊出来的。

    叶纤纤缩到慕容景澜怀里,害怕的哆嗦,“不不不,我没有,没有……”

    “舒柔。”皇后这时开口了,“你说叶姑娘让你将东西交予舒荷,可为何最后却用在了你自己身上?”

    额——舒柔脸上一烫,悔不当初啊。

    要不是看着那首饰漂亮胭脂名贵,她也不会贪心的留为己用。

    “娘娘,因为……姐姐一直嫉恨叶纤纤抢了澜王爷,所以自然不会收下这些东西,她让我扔了,我想着这些东西都是好的,扔了可惜,就……留下了。”早知如此,就算打死她也不敢用,如今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哦。”皇后视线冷冷的射到了叶纤纤身上,看她楚楚可怜的倚在慕容景澜怀里,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话说,这样表里不一,外表美丽如天使,心肠毒辣如蛇蝎的女子,她一眼就能看穿,同时,也最恨。

    “叶姑娘,舒柔姑娘一口咬定是你下的毒,你可有话要说?”

    叶纤纤一抖,忙离了慕容景澜,也跪在地上,颤巍巍的说,“民女没有,民女也不知道二小姐为何要陷害民女?”

    “陷害?叶纤纤,你敢对天发誓,我是陷害你吗?”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睁着眼就说瞎话,天打雷劈哦。

    叶纤纤不看她,只故作冷静道,“我叶纤纤行的正坐的端,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发誓?倒是二小姐这样做,实在让人很是费解。之前说是舒大小姐害你的,现在又说是我害的,二小姐,你倒是弄弄清楚,皇后娘娘面前,也是你可以随意栽赃陷害他人的吗?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说这个害你那个害你?你有何证据?”

    一番话将舒柔堵了个结实,众人都看向舒柔:你说人陷害的你,你舀出证据呀,没有证据,你丫的就是诬陷。

    皇后娘娘脸色很是不好,今晚来的都是些废物,一个舒荷斗不倒也就罢了,连叶纤纤这么个蛇蝎女也治不了,弄的她还得主持这么个烂摊子,早知,她也该学学慕容天那混蛋,早点回寝宫歇息才是。

    睡个觉也比听一帮蠢货斗嘴斗舌的好。

    观月楼里,慕容景墨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换了个礀势,又将头枕在舒荷的肩上,百无聊赖的样子,“姐姐,我回了母后,咱们先走,好不好?”

    这里除了她,谁他都没兴趣啊。

    舒荷却看的津津有味,舒柔与叶纤纤狗咬狗,还没分出胜负呢。

    “等会。”她随手拍了拍他,“要不,你先走?”

    慕容景墨默了,看她那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不禁摇头,真不明白那两个女人乱咬有什么好看的。

    舒柔愣了愣,马上反驳道,“胭脂就是证据。”

    “是吗?可有人亲眼看见是我交给了你?”叶纤纤也冷眼瞪着她。不知死活的笨女人,私自挪用了还敢骗她舒荷扔进了臭水沟,这下她是自作自受。

    叶纤纤一点也不同情舒柔,反倒因为舒柔愚蠢的没有完成任务而心生鄙薄。

    幸好,那天的事只有她跟舒柔两人在场,所以,她是料定了死无对证,才会有恃无恐。

    舒柔顿时有些傻眼,有些晕眩,这件事只有她跟叶纤纤两人在场……

    陡然,舒柔似乎要疯了,嘶喊道,“叶纤纤,你这骗子,你这贱人,你敢害我……你……”

    叶纤纤一脸冷漠,“二小姐,我原谅你因为容貌被毁而情绪激动的骂人,不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还请二小姐不要再诬陷我了,眼下,我看还是请我师兄先给你诊治才好,不然,中了蝎子毒蛊的死法可是很惨的哦。”

    舒柔顿时怕了,一想到全身腐烂而亡就不寒而栗呀。

    风轻羽冷眼看了看叶纤纤,他已经可以肯定这毒蛊就是她下的了,因为叶纤纤出身苗疆,曾是那里的一个部落头领的女儿,后来那部落被强大的部落袭击,是师父救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她,并且带进了药王谷。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师父发现,她不正经的学医练药,却偷偷的在练狠辣的蛊毒。

    师父当时气的差点将她逐出药王谷,是她亲手毁了蛊书蛊毒,跪在断天涯下三天三夜,并发誓绝不会用蛊害人,才让师父收回了成命。

    不过,从那以后,师父便对她下了禁令,那就是五年之内,绝不许出药王谷一步。

    可是,想不到师父才离开一年,他前脚出了谷,她后脚也出来了。

    所以,那日在街头遇见叶纤纤时,他十分震惊。

    但师父临走时交代过,叶纤纤虽然是他师妹,但是她的事,绝不允许他过问。

    所以,尽管知道叶纤纤违了师命,他也没有多言。

    可是,今天之事,却让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那是一份身为医者的责任和良心。

    身为大夫,在他眼里,没有所谓的好人与坏人,只有需要救治的病患。

    所以,无论如何,治病救人排第一,若论其他,可以等其好了之后,获罪当诛当剐的再慢慢来好了。

    “纤纤,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风轻羽走到叶纤纤跟前,神色严厉,虽然,从小师父就将他与她分开抚养,可是,毕竟整个药王谷,除了师父,也就她了,在心底里,他还是当她是亲人的。

    所以,知道这毒蛊是她下的之后,风轻羽很痛心,想着师父若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好过的。

    叶纤纤抬头,密长的睫毛轻颤,遮住了眼底的一片暗光,“师兄,你在说什么?”

    风轻羽不跟她转圈子,直接道,“现在将解药舀出来,舒柔姑娘说不定还有救。”

    “师兄?”叶纤纤很是震惊的挺直了身子,过后又颓然落寞的跌坐在地,伤心不已,“别人这么说就罢了,难道连师兄你也怀疑这毒是我下的吗?”

    “难道不是吗?”风轻羽凌厉的望着她,身为医者,最恨为医不仁了。

    叶纤纤泪眼朦胧,猛然摇头,一脸悲伤,“没有,没有,要我说多少遍,没有,师兄,想不到你今日也和别人一样冤枉我,我……枉我平日当你为亲兄,你竟……”

    “解药。”看舒柔的伤势,风轻羽顾不得其他,忙从身上掏出不知什么药丸先给舒柔服下,好压制她身上蛊毒的侵蚀。

    叶纤纤冷笑,咬牙,“没有。”

    “你?”风轻羽看着她,冷冷的。

    叶纤纤亦是一脸冷漠,这个时候交出解药,那不就等于承认了是自己下的毒吗?她会那么傻吗?哼……

    “师兄,这天下会下蛊下毒的人何其多,为何你会认为是我下的呢?说不定……”她狡黠的眸子望向舒柔,“说不定是二小姐在外结了什么仇家,暗地里下的毒呢?这件事总该查一查的,万不能凭着一张口就来胡乱咬人的。刚才,她还说舒荷害的呢,怎么不见问她?”

    “呜呜呜……”舒柔双手捧着脸哭了,哭的很伤心,她这次算彻底的完了,完了。

    舒荷那边仰天长叹,叶纤纤无论何时都想着拖她下水呀。

    本来,舒柔和叶纤纤哪一方惨败,她都是喜闻乐见的,可真的看到叶纤纤胜了舒柔哭了,她又不是滋味起来。

    因为这件事的真相,她知道。

    那就是舒柔没有说谎,叶纤纤却是做了恶事还有恃无恐道貌岸然。

    罢了,猛然起身,舒荷心里有了主意。

    舒柔再怎么讨厌,那也不过是嘴巴贱了点,并未对她有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何况,她是舒府的人,怎么说也是内部矛盾,对付她以后有的是时间,可叶纤纤这女人害完她舒荷又来害舒柔,每每害了人还倒打一耙,将自己伪装成受害人的嘴脸,看着就让人厌。

    而且,这一次,从舒柔身上,舒荷也看出叶纤纤对自己有多恨,那不只是死那么简单,那是不得好死呀。

    所以,她觉得,跟叶纤纤这女人之间,总要有个你死我活的。

    “我可以证明,舒柔没说谎。”舒荷突然高声喊了一句。

    所有人一怔,就连舒柔也震惊的抬起了脸。


 第七十八章 惩治叶纤纤

    舒荷高喊了一声,随后蹬蹬蹬的就快步下了观月楼。

    “姐姐,慢着点。”看她小小的身姿轻盈的从观月楼一路跑下,就跟飞似的,慕容景墨不由一阵心惊肉跳。

    随后,犹不放心,还是亲自跟了上去。

    “皇后娘娘,我可以证明舒柔的话是真的。”走到人群中间,扫了眼叶纤纤,舒荷又重申了一遍。

    舒柔讶异的望着她,难以置信这种人人厌弃的时刻,她会站出来为她说话。

    “哦?你能证明?你怎么证明?”皇后冷笑,这怎么什么事舒荷这女人都能插一杠子的?不过,正因为有了她的参与,她倒立时有了三分兴趣,她倒想看看这一次,这小女人要怎么样才能扳回局面。

    叶纤纤扬着头,冷眼盯着舒荷,她不信她能有什么证据,但是,近来舒荷这女人运气好的出奇,死的都能为她重新活了,所以,她又有一丝担心。

    其他人也面露疑惑的望着她。

    “小妖精。”慕容景轩站到她身侧,怜惜的看她一眼,又狠狠的瞪了眼叶纤纤,“若真是这女人想害你,本王定不会饶过她。”

    “你打的过那两个吗?”舒荷意有所指的瞟了瞟叶纤纤身后站着的慕容景逸和慕容景澜。

    慕容景轩邪佞一笑,“打不过……”

    舒荷白他一眼,打不过还废话。

    就听他突然附在她耳边,“咱偷偷教训这女人。”

    舒荷汗哒哒的……

    一把扫开这不要脸的,清了清嗓子,舒荷道,“回娘娘,舒柔确实找过我,带了几支朱钗和一盒胭脂,说是叶纤纤给的,让我好自为之,不要没脸没皮什么的。嘿,你们都知道的,我跟澜王爷曾经有过一段婚约,因为她的关系,澜王爷退婚了,当然,这种事情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可能都会接受不了,当然,我也难过了好一阵子。但后来想着,叶姑娘这么优秀,比我更适合澜王爷,所以,能看着他们在一起,我也是开心的。”

    忽地,语气一转,带了几分指责,“但是,没想到叶姑娘误会了,所以,她的这些分手费我自然不能要,……何况,我自认为行的正坐的端,并没有做过什么没脸没皮的事,例如,抢人家男人这种事,我舒荷可从来不干的……”

    一句话说的,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其他人皆笑了。

    同时,对叶纤纤这女人似乎又有了新的看法,哼,你说人家没脸没皮,你自己呢?抢了人家男人还骂人家,你丫的也不是好货,再联系之前,大家都以为她是八殿下口中的神仙姐姐,这女人不也没脸没皮的默认了吗?哼……经过这一总结,很多人得出一个结论,叶纤纤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好货。

    所以,这笑声大部分是鄙夷的嘲笑了。

    叶纤纤顿时有些面红耳赤,只觉周围人看她的眼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顿时,张口就想狡辩,“我没……”

    “叶姑娘。”舒荷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冷笑着,“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重要吗?”

    “什么?”叶纤纤一愣。

    “情。”舒荷微微弯唇,微笑如风,说着言不由衷的话竟也能义正言辞的,“亲情友情爱情,无论哪一种,都是值得人去珍惜的。譬如叶姑娘与澜王爷是爱情,那么,舒荷呢?虽然不能成为眷属,可到底曾有过婚约,这不也是一种缘分吗?即便是退了婚,但我想,没有了爱情,难道就不能有亲情和友情吗?这份情难道就不值得珍惜了吗?这种缘分难道不该被尊重吗?”

    叶纤纤微微张着唇,想要反驳,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似乎有点被她绕进去了的感觉。

    陡然,舒荷眼神变得犀利而森寒,“叶姑娘却因为自己的爱情,就随意践踏别人的亲情与友情,你的这种行为难道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吗?你的这种行径难道不可耻吗?”

    是,可耻!

    底下人无声的从心中附和了舒荷的话。

    “我……我没有。”叶纤纤嗫喏出声,求救般的望向慕容景澜。

    慕容景澜却面色森寒,如果那东西真是她给舒荷的呢?那么……其心何其毒也?

    “没有吗?你敢说你没有想过对付我?你敢说你不是故意对舒柔放出消息,让天下人误会我舒荷是在妓院里做下作的事情,从而受尽践踏鄙夷?你敢说澜王爷退婚一事不是你一手促成的?你敢说那次落湖不是你自己跳下去栽赃我的?你敢说……”

    众人屏住了呼吸,睁大着眼睛看舒荷一口气倒豆子似的指责,却不想她突然停了下来……

    众人只觉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上不等下不了,难受。

    “还有呢?”慕容景墨轻轻碰了碰她,小声笑问。

    想想,舒荷扶额,忽地想到,指着她,又道,“你敢说你让舒柔带给我的几支破钗和胭脂,不是在无声的羞辱我吗?你认为那么一点东西就可以弥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吗?还是澜王爷在你心里根本就值那点东西?你这样做,到底是轻贱我舒荷,还是轻贱你和澜王爷的爱情呢?”真是个蠢女人。

    舒荷最后总结,“更何况,这胭脂里竟然还是喂了毒的,你想我不得好死,你敢说没有?啊!”

    所有人听罢,都望着叶纤纤,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敢说没有吗?啊你?你敢说吗?

    面对舒荷绝对的强势,叶纤纤突然有了一丝怯意,但是,这些事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刚想说‘没有’。

    就听舒荷深深一叹,无奈的笑,”当然,你肯定说没有,自古贼喊捉贼的事多着呢?叶姑娘想必对这招已经烂熟于心了吧?“

    叶纤纤一口气憋在胸口,十分痛苦委屈的道,”舒荷,你到底什么意思?虽然,你是舒柔的姐姐,看到她变成这样,你难过是应该的,可也不能竟跟着她一起胡闹诬陷我啊?“

    ”诬陷你?还和她?切~“舒荷右眉一挑,有些好笑,”本小姐可没你那么闲,只要泡到了澜王爷,屁股往那澜王妃的位置一坐,这今后可就吃穿不愁了。我呢,我可不同,我舒荷可是个弃妇,在外名声不好,在家又不受待见,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帮子的人张着嘴等着饭吃呢?你以为我有那闲功夫来诬陷你?“

    一番明讥暗讽的话将叶纤纤说的体无完肤,”舒荷,你休要胡说,我与澜王爷……“

    ”是爱情嘛,像你叶纤纤爱上澜王爷自然不会因为他英俊帅气位尊人贵,就算他是个不入流的乞丐,你该爱也会爱的吧?我懂我懂……“舒荷对她投去一记不耐烦的眼神,话说,一听见这女人娇滴滴可怜兮兮的说话声,她就觉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所以,她根本不给叶纤纤说话的机会。

    ”舒荷,休要在这里耍嘴皮子,就算你说舒柔找过你,谁能证明?“慕容景澜终于出声了,到底叶纤纤是他的女人,于情于理他都得管。

    可舒荷的一句话却无形中在他心口埋下了一根毒刺,他一向位尊人贵,享受别人的膜拜已经是习惯,也从来没考虑过缘由,可是,此刻,他不禁想知道,若真的他只是不入流的乞丐,叶纤纤会看上他吗?会不计名分的跟着他吗?

    ”哟?终于有点男人的样子了,也知道护着女人了?“舒荷不屑的撇撇嘴,还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傲然离开呢。

    ”澜。“叶纤纤望了眼慕容景澜,委屈的眼泪流的更欢了,却让慕容景澜看的一阵心烦,以前也不见她这样啊,怎么现在她跟舒荷倒像反了个个儿呢。

    ”舒荷,你若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就趁早一边凉快去。“慕容景澜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是叶纤纤是他的女人,出了事,他的面子也过不去,所以,无论如何,他要保她,所以,他不想舒荷参与。

    舒荷白他一眼,却是眼睛四顾,待看清了风轻羽,忙将他拽了过来,”小羽子,你没事了吧?“

    小羽子?风轻羽本来面皮就薄,此刻当着众人被她这一喊,顿时,脸红一直蔓延到耳后根。

    ”嗯。“他轻轻点头。

    ”好。“舒荷立马正经了起来,接着问,”你能知道蝎子毒蛊,能像大家更详细的介绍一下吗?“

    ”嗯?“风轻羽有些不懂她的意思。

    舒荷微微凝眉,思索着怎么样将话说的更明白些,顿了顿,方道,”比如,这蝎子毒有什么特点,那个什么蛊呀,你说还有母蛊是吗?是能用肉眼瞧的见的吗?还有这种毒蛊毒性怎么样?是常见常用的吗?是不是一般会点毒啊医啊什么的,就能用呢?“

    虽然舒荷说的不甚明白,但一语点醒梦中人,风轻羽即刻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当即回道,”天下会蛊的人只有苗疆部落,会毒的只有唐门一族,但是苗疆部落近几十年来与中原甚少来往,而唐门中人早已在百年前就销声匿迹于江湖。所以,就我知晓,这天下会蛊会毒的人可能有,但能将两者兼二为一,却是很难找到。“

    一番话说的叶纤纤心惊肉跳,本来舒柔她不怕,再来一个舒荷也不足为惧,可连师兄都帮她们的话……

    ”师兄。“叶纤纤突然喊了一声。

    ”别打岔。“舒荷却当到她身前,遮住她看风轻羽的视线,毕竟是师妹嘛,她怕风轻羽会心软。

    但她不知道风轻羽这人看着柔弱,但心里却有自己的准则,道德感极强。

    若遇到不公之事,别说是师妹,就是师父,他也不管。

    ”而且这毒蛊显然没有成熟,不然,舒柔姑娘只怕早已命丧黄泉。“风轻羽接着道,”子蛊存在于她体内,也并未完全苏醒,想来下蛊之人还并未知晓蛊毒已经种上,但是,子蛊一旦被种上,母蛊很快就会知晓,并且……会有反应。“

    ”什么反应?“舒荷急着知道。

    风轻羽看了看叶纤纤,”因为这种蛊毒是要蛊虫吸了下蛊者的血为引子,所以,蛊毒中上之后,下蛊者的胸口会留下印记,我不知道这种蝎子毒蛊产生之后,印记是什么样子,但肯定有。但凡下蛊也是有一定的风险的,这种印记便是下蛊后留下的隐患,一般一个时辰内,若子蛊亡,母蛊便会反噬下蛊者。“

    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灭敌一千自损五百,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也能做的出,这人该是怎么样的毒呀?就连自己也下的去手?

    当然,舒荷却不这样认为,因为风轻羽说了,这天下会蛊会毒的人那么少,叶纤纤自然有把握害死别人而不伤到自己的。

    ”叶姑娘。“舒荷眼神凉飕飕的瞄向了她的胸口。

    ”不。“叶纤纤猛然捂住自己的胸口,羞愤交加,”师兄,你我同门,缘何你要如此害我?“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印记就会消失的,她只要……

    啊!

    正当她控诉着想拖延时间时,慕容景轩一扬手,一道寒光在叶纤纤胸前划过,就见她胸前的衣衫忽然裂成了两半,从肩头滑落,圆润的肩头,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锁骨,胸前的柔软很是高挺,然而……一对玉峰中间,一只深褐色的蝎子栩栩如生,那歹毒的尾刺正好勾上了她的**,看的让人心生凉意。

    啊,原来真的是她!?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呀,长的一副如花容貌,却生的蛇蝎心肠。

    澜王爷真可怜,身边竟然藏着这样一条毒蛇,哎。

    慕容景轩邪佞勾唇,歪着脑袋在舒荷耳边卖乖,”怎么样?这教训够吗?“

    舒荷看他两眼盯着叶纤纤幽幽冷笑,不由没好气的朝他脑袋上拍了下,”往哪儿瞄呢?“下流胚子。

    慕容景轩也不恼,只咯咯坏笑,望着她,”你吃醋?“

    舒荷瞪他一眼,”小心被蝎子毒死。“

    ”若在你身上,毒死也甘心。“慕容景轩没羞没臊的在她身上磨蹭。

    舒荷忙跳开,却不小心撞进了慕容景墨的怀里。

    慕容景墨揽住她,”这里事情差不多了,该走了。“

    ”走?走哪?“舒荷眨巴着眼睛。

    慕容景墨却将她抱在了怀里,脚尖一点,轻盈飞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让皇后娘娘处理了。

    皇后气闷的直哼哼,一旁的宫女忙上前垂肩捏腿的。

    慕容景轩一阵错愕,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掳人?一眨眼,他也消失。

    现场,只有叶纤纤哆哆嗦嗦蜷缩在地,双手捂着胸口,哭的要晕过去。

    舒柔疯了般就要上前撕了她,被侍卫拦着。

    慕容景澜看着叶纤纤,眸里一片幽暗,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慕容景逸与慕容景澜差不多,甚至更痛苦,这一切都太出乎他的想象,叶纤纤,怎么可能呢?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任何人抵赖。

    此刻,证据确凿,就算有人同情叶纤纤,也说不出半句求情的话来。

    末了,慕容景澜沉痛的说了一句,”请母后秉公办理。“

    皇后冷笑,罢了,这是她今晚唯一满意的事。

    ”来人,将叶纤纤先下押入天牢,择日再审。“皇后沉声道。

    两名侍卫立时走来押起叶纤纤。

    叶纤纤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惶的望着慕容景澜,”澜,救我,救我……“谁都知道,一旦进了天牢,那就是个死啊。

    她叶纤纤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位置,怎么能死?怎么能?

    慕容景澜深深的望着她,”好自为之。“这女人如果聪明,就该知道这个时候乖乖就范才是上上策。

    然而,叶纤纤看不懂他眼里的意思,只当他不管自己了,只害怕的哭喊着救命。

    直到她凄厉的喊声渐渐消失,众人方摇头叹息:可恨这样一个女子啊。

    ——

    耳边,一阵阵凉风呼啸而过,看着在脚下越来越远的皇宫,舒荷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有恐高症呀!

    啊的一阵狼啸之后,她双眼一翻,直接在他怀里晕菜。

    话说,他要带她去哪儿呀?


 第七十九章 初吻

    “姐姐,醒醒……”

    耳边传来慕容景墨低柔的轻唤,舒荷睁开眼睛,入眼便是他碧波荡漾的水眸,噙着盈盈的笑意,突然有些恍惚,“这是哪儿?”

    “街上。 ”他双手托腮,莞尔一笑,如墨的发丝顺着他腮边缓缓垂落,在胸前荡漾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街上?”舒荷疑惑的环顾着这有些狭窄的空间。

    “呵,现在是在车子里,不过,车子是在街上。”对着她茫然的双眸,慕容景墨柔声的解释,水葱般柔嫩的细指轻轻抬起,挑开水蓝色的车帘,露出窗外热闹喧哗的景致。

    舒荷趴到窗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才发现两人的确是在街上。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但街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一排排的宫灯闪烁,宛若一条遨游星空的长龙,千姿百态,热闹非凡,路两旁密密麻麻摆满了小摊贩,人烟如潮,叫卖声此起彼伏,吃的用的玩的用的,竟应有尽有。

    舒荷顿时来了精神,扭头笑道,“出去玩?”

    “嗯。”慕容景墨欣然点头,似乎为这一刻等很久了。

    “慢着。”可等他掀开车帘准备下去的时候,舒荷突然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狠狠的将他压在小榻上,欺身而上,“说,你刚才是用轻功带我来的吧?”

    慕容景墨眨眨眼,笑,“哦,原来那就是轻功呀。”

    笑靥如花,倾国倾城。

    舒荷猛的正了正神色,“别嬉皮笑脸的,今晚你就是用轻功带我出宫的,怎么我上次问你,你还不承认?”

    “墨儿也不知道那就是轻功呀,我见那么多人很无聊很无趣,就想带着姐姐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能认识我们两个的地方,好好玩一下。所以,就来了这里。”话说,他的表情无辜的完美的简直无懈可击。

    可是,怎么可能?“你轻功那么厉害,还能不知道啥叫轻功?”舒荷就是不信。

    “轻功?”慕容景墨却是偏了头,一脸疑惑,“原来姐姐觉得驭风该叫轻功的吗?轻功……轻功,似乎也不错呢,那以后这种功夫就改名叫轻功好了。”

    “驭风?”汗……“那驭风就是能在空中飞的吗?”

    “嗯,也不算飞呢,过程中还需要借力的。”慕容景墨谦虚道。

    汗,“那你没听过什么是轻功吗?”果然是武侠小说害人呢,她还以为古代人就是会轻功的,谁知人家有个更好听更形象的名字——驭风。

    “不啊,姐姐说过。”慕容景墨眯着眼睛猫咪似的谄媚一笑。

    舒荷心头一跳,忙别过脸去,心慌意乱,意乱情迷啊。

    “姐姐。”突然,纤细的腰上攀来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让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他的眼神……黑漆漆一片……他的唇角……娇滴滴的……上扬,让人莫名心跳加速的啊。

    “姐姐脸红的时候可真好看。”他突然坐了起来,咬着她的耳垂喃喃细语,低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暗哑,性感魅惑……又更像是**裸的调戏啊。

    “墨儿你……”坏死了,舒荷娇嗔的想抽手打他。

    他却笑着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经道,“姐姐,再晚夜市就要关闭了哦。”

    说着,先从车上下去。

    舒荷一愣,继而羞恼的一跺脚,“臭小子,连姐都敢调戏,我看你是皮痒痒,小心姐把你皮揭了。”

    等掀了帘子下车,哪里还找的见那小子的影子。

    “墨儿。”舒荷喊了一声,心却突然一慌。

    “姐姐,这儿呢。”前方不远处的小摊前,慕容景墨高举着两串糖葫芦,兴奋的朝她招呼着。

    舒荷闷闷的白了他一眼,臭小子,两串糖葫芦就把他勾走了,都不知道等人一下嘛。

    几步跨到他跟前,碰了他一下,鄙夷的看他,“糖葫芦?你还真会吃。”她早在八岁之后就戒了这玩意了。

    “姐姐不喜欢吃吗?”他很疑惑,一面望望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喃喃低语,“很好吃的呀。”

    “好吃你吃吧,我才不稀罕呢。”舒荷四下环顾,想要看看有没有除了糖葫芦以外其他好吃的小吃。

    “好。”慕容景墨答应着,就一手举着一串,吃了起来。

    舒荷满头黑线,他这吃相,哪里像优雅如斯的贵公子,分明一个没吃过好东西的馋嘴娃子。

    罢了,“我去那边看看。”

    不远处,一处摊前挤满了人,好像有好东西卖呢。

    在现代,这妹子就喜欢人堆里扎,但凡有点儿热闹啥的,总忘不了凑个份子。

    今晚也不例外。

    慕容景墨一边吃着糖葫芦,就跟了上去。

    身后的小贩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大声喊了起来,“喂,公子,你还没给钱呢。”

    慕容景墨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置若罔闻的跟在舒荷身侧。

    舒荷却是听的清楚,疑惑回头,就见卖糖葫芦的小贩一双火眼金睛正盯着她家墨儿呢,不由一颤,问,“你给银子了吗?”

    慕容景墨有些茫然无辜的摇摇头,话说,吃东西要给银子的吗?

    “这么说你想吃白食?”舒荷彻底鄙视他了,看着周围不断投来的异样目光,她很想闪的远远的,好向众人昭示,她不认识他。

    “姐姐,什么是白食?”她往后躲一步,他就前进一步,一脸好奇的问。

    周围不断投来鄙夷的目光,原来是姐姐,弟弟吃东西,这当姐姐的竟然不给银子?

    舒荷当即满头黑线的哇,一把将慕容景墨拉过来,干笑两声,“那个,弟弟呀,不是让你在那等着吗?姐姐先这边买点东西,买好了回去一起付银子的呀。”

    “哦。”看她不停的朝自己眨眼,慕容景墨愣愣点头。

    “走吧,刚好这边人多,我等会再来。”说着,舒荷拉着慕容景墨就气呼呼的又回到了卖糖葫芦的小摊前,“老板,多少钱。”

    “十文。”小贩道。

    舒荷看着慕容景墨,“还不快给钱。”这小子,十文钱的白食也敢吃?真是没出息,要吃怎么也得吃个上两的吧。

    “我没钱。”慕容景墨回答的理所当然,“姐姐,你给吧。”

    “我。”舒荷顿时捂紧了自己的口袋,一脸警觉的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有?”她可是穷鬼哦,别想让她掏钱,哼,一旦这十文开了先河,等下还不知道这小子又要怎么花呢。

    “姑娘,就十文……你看你这弟弟长的多好看,要是俺有这么好的弟弟,别说两串糖葫芦,就是……”

    “就是什么?”舒荷怒目反问起小贩来,他根本不是她亲弟弟好不好?而且,他年纪比她大耶,这人,什么眼神。

    “就是……二十文,我也给买。”小贩一急,红着脸嚷道。

    扑——还以为多少呢?敢情小墨儿也就值二十文,嘿嘿。

    “好吧,我掏。”舒荷从口袋里翻了半天,只有一张百两的银票,一锭五两的银子,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不够……

    她忙又将其他兜都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多余的零钱了。

    若是给人五两,找一堆散钱回来太麻烦。

    看着慕容景墨手里还有一根没吃过的糖葫芦,舒荷顿时有了主意,“老板,我们只要一根,这根还你。”

    “什么?”老板一惊,不等反驳,慕容景墨先不干了。

    “姐姐,这根是墨儿的。”

    “你不是吃了一根了吗?”舒荷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底掠过的一丝黯然,她轻飘飘的白他一眼,糖葫芦有什么好吃的?

    “这根是我的。”慕容景墨将吃了一半的和没动过的全部往怀里一揽,任是谁也休想抢走的模样。

    “墨儿。”舒荷有些郁闷了。

    “这位姑娘,我说您也太抠了吧?”这时,小贩看不过去了,“这位小弟弟不过想吃两串糖葫芦,都已经拿到手里了,您还要还回来,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

    “我……”不是他姐姐。

    “姐姐,就买了吧。”慕容景墨拉着她的手,娇滴滴的道。

    十文呢,虽说上次的赏赐也有不少银子,可是媚色还没开张,就已经花了个干净,她口袋里的这些已经是最后的家底了,明天一批新式桌椅又要交货付银子了,呜呜,眼下她是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分花呀。

    可是,看着慕容景墨眼巴巴的样子,大概从小养在宫里也没吃过这东西吧。

    哎,算了,轻叹一声,舒荷还是拿出了唯一的一锭银子付给老板,“麻烦找零。”

    “哎哟,姑娘,不过十文,您给了五两,您知道我这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的散钱找给你呢?”小贩很是为难。

    舒荷瞪眼,“那你什么意思?”

    “您再找找,十文就行,多一文咱也不会要的,好吗?姑娘?”

    靠——

    “五文。”舒荷将五个铜板丢给他,“你刚才不是说我弟弟好看吗?就冲他这份美貌,难道你不该打个半折?”

    “额……”小贩一愣,望着慕容景墨的脸,顿时有些失神,话说,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瞧这眼这眉这这鼻子这嘴……长的咋就这么好看呢。

    “还有,我弟弟这么好看的人,能来你小摊买糖葫芦,那是你的荣幸,是你十辈子想都想不来的福气。你说,就这么着,你是不是得多送一串表表心意啊?”舒荷又道。

    “额……”小贩又是一愣。

    “再来,今晚中秋佳节,这么好的日子,人家在你这里买东西,你不得送点小礼物什么的吗?”

    “额……”小贩懵了。

    “这样吧。我那一根就不要了,这五文你也还我好了。”舒荷掰着手指头算了一番之后,将小贩手里的五个铜板又拿了回来,“另外,礼物就算了,这两根就谢谢老板了。”

    说着,在老板愣愣的眼神下,扯着慕容景墨就走。

    走在她身侧,慕容景墨偷偷的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这么能瞎掰的女人。

    那边,老板一阵迷糊,觉得这小丫头的话很有道理,但两手空空,又莫名少了两根糖葫芦,又觉得哪里不对。

    ——

    从卖糖葫芦那边出来,舒荷立刻转身就到刚才那围满人的小摊去看。

    然而,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进去一看,才发现,什么好东西,原来竟是一个小丫头卖身葬父。

    汗哒哒的,原来这事不是那些无良作者瞎编的,还真有哇。

    瞧这丫头,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张小脸脏兮兮的,看不出什么样子,但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晶亮异常。

    她身侧的一张草席上,躺着一个男人,浑身破烂如乞丐,面上倒是盖了一块干净的单衣。

    身前,地上铺着一张黄表纸,有点像现代人上坟用的那种。

    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字。

    “小姑娘,你……要多少银子?”舒荷问。

    她发现,周围不少人都是看热闹的,就算有些人对这小姑娘有些兴趣,但是,又被各种各样的原因吓的不敢买。

    毕竟,看这丫头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谁知道有没有传染病什么的呀。

    “姐姐,不多,一百两就好。”那小丫头立刻骨碌着一双大眼睛,很是欣喜的回答着舒荷的问话。

    “一百两?”舒荷倒抽一口凉气,那可是她最后的家当了哇,乖乖,这小丫头口气倒不小,难怪身边的人多是看热闹,而没人出手了。

    “姐姐,你买我好吗?”看出舒荷的迟疑,那小丫头突然跪在她跟前,乞求道。

    “我。”舒荷有些为难,“我没那么多银子。”

    “哦,这样啊?”那小丫头显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咧嘴一笑,“姐姐既然这么想买我,那么,然然给你打个九折好了,九十两怎么样?”

    “九十两?还是很贵呀。”舒荷不明白自己怎么还跟这丫头讨价还价起来,不过,不知为何,第一眼瞧这丫头,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哦,那……”小丫头小脸一垮,突然眼睛又是一亮,“姐姐若有心的话,可以先用五两银子,然然只想让父亲有个葬身之处,至于其他……姐姐可以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分期付款?舒荷心下陡然一跳,异常错愕的盯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说不出的鸡冻哇,也不顾众人在场,猛然蹲下身去,凑到她耳边,问了一句,“小丫头,你该不会也是穿来的吧?”

    那小丫头明显身子一僵,眼神错愕又惊喜的盯着舒荷,“姐姐……也是?”那声音明显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哇。

    哇卡卡——一听这话,舒荷顿时明了,望着这张脏兮兮的小脸,很用力很用力的点点头,眼底竟然泪花闪烁。

    娘哇,他乡遇故知啊,老乡见老乡,这眼泪泪汪汪啊……

    “姐姐,怎么了?”看两人相对无言泪横流的模样,慕容景墨担心的问。

    “没,没事。”舒荷一抹眼角的泪,将小丫头拉了起来,伸出手,自我介绍道,“舒荷。”

    那小丫头双手朝她狠狠一握,“季悠然。”说罢,狠狠的啐了一口,咒道,“槽,老娘这不是在做梦吧?”

    所有顿时惊悚,前一刻还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能让人一手捏死的小丫头,转眼就生龙活虎,甚至还一脸痞相,让人大跌眼镜啊。

    舒荷却爽朗一笑,伸手重重在她肩头一捶,“你丫的走运了,看你这样子,穿的够憋屈的吧?”

    季悠然搓了搓手,随后掐了掐自己的腰再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以及捏了下自己的脸,苦笑道,“就如你所见的,苦逼的让人想再死一次重穿。”

    “哈哈哈……”舒荷笑弯了腰,嘿嘿,果然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呀,她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是大家千金,可这季悠然,明显就一小乞丐嘛。

    “好了,姐,看你混的不错,以后妹子就跟你了。”季悠然也不客气,穿越了还能遇到故乡人,而且看舒荷的样子,貌似混的不错,好吧,她先赖上再说。

    “那是自然。”舒荷开心不已,“对了,这个人……”

    季悠然苦笑,望了望地上的老乞丐,“其实,我跟他不熟,只是穿来的那几天,他一直很照顾我,他有病,守了好几天,他愣是没熬过去,哎。”

    “罢了,我先帮你把他安葬了吧。”舒荷道,看着季悠然眼底的一点晶莹,她很明白,这老乞丐大概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让她在茫然惶惑中还有份温暖的人吧。

    “嗯。”季悠然点点头,吸了吸鼻子,忽地笑道,“大恩不言谢。”

    “好说。”舒荷道。

    “姐姐……”慕容景墨警惕的看着季悠然,本能的觉得这个小女孩身上的某种气息跟舒荷很像很像,这让他突然有种不安心的感觉,而且,她们刚才的对话就好像是旧识一样,旧识吗?为何他全然没有印象?

    “呵,墨儿,这丫头跟我有缘,我买了她吧。”舒荷笑道,一面将他拉到身侧,“然然,这是墨儿,我弟弟。”

    季悠然早就看到她身侧的这个美男了,话说,这么美的男人无论往哪儿一站,总会第一时间吸引众人目光的,何况这男人的美,纵然你想忽视,也难啊。

    她朝舒荷眨眼一笑,轻轻附在她耳侧,低低笑道,“看不出呀,这古代也流行姐弟恋啊?”

    “嘘。”舒荷也吃吃轻笑,“他比我大呢,整整大四岁,刚刚好,嘿嘿。”

    “啊?”季悠然异常惊讶的又瞅了眼慕容景墨,直摇头惊叹,“这男人嫩的……”

    “去……”舒荷推了她一下,“什么叫嫩?他那叫纯真,纯天然好不好。嘿嘿。”

    “好吧好吧,不过,他好像很不待见我呢,看来我是打扰你们的好事了吧?”

    “嗯。”舒荷笑,“他平常不怎么出来,所以……”

    “罢。”季悠然当即了然,“我知道了,这样,你给我点银子,我先将这老疙瘩埋了,然后,再去找你,对了,你住哪?方便我去不?”

    “嗯,这样也行。”舒荷想了想,将一百两银票丢给她,“拿着,事办妥了,去醉仙楼找我,报上我的名字,她们会给你安排的。”

    “好。”季悠然看她兜里就这么一张大票子,全给了自己,稍稍顿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接过,便道,“谢了。”

    “嗯,那再见了哦。”舒荷看她一眼,满眼的笑意。

    季悠然也是一样,这一夜,本来是她人生中觉得最痛苦的日子。

    可,舒荷的出现,让她顿时觉得,穿越的日子也没那么糟嘛。

    ——

    季悠然的出现,让舒荷很是兴奋,所以,拉着慕容景墨一口气逛了大半条街,随后,很是豪爽的拿出最后的五两银子。

    “墨儿,想吃什么?姐请客。”

    “真的?”慕容景墨睁大眼睛,有些不信。

    “当然了,姐今晚高兴,这银子啊,你尽管花。”说着,就将银子塞到了他手里,然后,拽着他到处逛去。

    “姐姐,听他们说,今晚子时二刻,湖那边放烟花,咱们也去放,好吗?”慕容景墨提议道。

    “好啊。”最喜欢看烟花了,寂静的夜空,烟花绽放,美的如梦似幻。

    当即,两人就将仅有的五两银子全买了烟花,然后,跟着人群,一起来到青湖边上。

    秋夜,凉意很浓,那近处的湖面,静的很,没有一丝水波。

    湖边柳条长长地低垂,有些枯萎的叶子在淡黄色的灯光下却显得十分诱人。

    月光溶溶,静静的洒下。

    一对对男女或漫步于湖边,或静坐于草地,低低的说着吃吃的笑着……似乎有着说不完的浓情蜜意。

    舒荷不禁面上一热,这里怎么那么像大学校园后面的小树林呀,谈情说爱必备之地。

    踏着月华,和慕容景墨一起行走在青湖的岸边,她心里一阵砰砰乱跳呀。

    好美妙的感觉,有些紧张,有些雀跃,还有些期待……

    “姐姐。”慕容景墨突然站定,舒荷一个不防直直撞了上去。

    哎哟一声还没叫出,他忙伸手将她护住,“姐姐,撞到了吗?”

    舒荷揉了揉鼻子,有些疑惑的盯着他的胸口,这小子白白嫩嫩的,怎么胸膛这么结实?撞的她鼻子好酸好酸。

    “没事。”她捏着鼻子叫道,“你干嘛突然停下?”

    “那边有凳子,我想问姐姐要不要去坐一会?”慕容景墨手指着前方不远的地方。

    “哦,好啊。墨儿说好就好了。”舒荷忙放软了声音,声音娇柔,眼如含水,双颊晕红,低垂的眼帘遮住了她内心的YY。

    慕容景墨有些发怔,她刚才在对他发嗲?

    等反应过来时,唇角不由扬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月华落满,身旁那一绰约红影,端的是妖媚横生,风—骚入骨,诱人浮想联翩。

    舒荷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般,看着他垂在身侧的那只瓷白光润的手,好想好想……牵上去呀。

    虽然,她不止一次的牵过他的手,可那都是无意识的。

    不像现在,就像恋人之间……

    她好期待两人的第一次牵手喔。

    猛吞了口口水,舒荷猛地伸手向前,就想抓他的手。

    却不料,他却在这个档口,突然站定。

    那一抹瑰丽绯色,那一牟然回首,端的是勾人魂魄,美得是潋滟旖旎。

    舒荷只觉心跳漏跳了一拍,伸着的双手还僵在半空中。

    茫茫然间,就听慕容景墨好听的说,“姐姐,到了。”

    明明他的眼神如此清澈,明明他什么也没察觉。

    可是,舒荷却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哦,坐坐坐。”她垂着头,心慌意乱的坐到了椅子上。

    慕容景墨望了她一眼,小声甜甜的,腻歪歪的丢给她一个字:“好!”随后安静坐到了她身侧,舒荷本能身子僵硬了起来,双手垂在双腿之上,几根手指忍不住雀跃着想要跳到身侧那人的手上。

    想看他,不敢,越是不敢,却又更加想看。

    “姐姐,你有心思?”慕容景墨微微偏着头,眸光盈盈的望着她。

    “没,绝对没有。”舒荷顿时一挺小胸脯,高声保证道。

    然而,这一大声喊出来分明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最后,在慕容景墨潋滟的眸光下,又小了声音,干笑道,“今晚的月色好美哦。”

    慕容景墨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声音滑腻,有如上等的丝绸,隐隐带着一丝让人全身躁动的诱惑。

    “今晚的姐姐也好美。”

    舒荷怔怔的望着他,她可不可以当做他的话另有所指呢。

    比如:姐姐,你好美,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再比如:姐姐,你好美,墨儿爱你,我们交往吧?

    再再比如:姐姐,你好美,墨儿想……

    哇呀呀……

    她算是彻底昏头了!彷佛被千百个顶级花痴一起附身,眼前美色只让她馋的口水横流啊!

    最后,还不忘羞答答的娇嗔了一句,“墨儿,你……好坏呢。”

    彭——天空中突然响起噼里啪啦的热闹响声,抬头,就见漂亮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浓浓的夜色下,烟花漫天绽放,流光溢彩的腾空而起,璀灿夺目,绚丽而繁华。

    慕容景墨静静的翘首望向天空,绚烂的色彩在他炫黑的眸子里映射出五彩的花来。

    舒荷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偏着头就那样痴痴的看着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也不过如此吧。

    肩头,突然一紧,还未反应,就跌入他温暖的怀中。

    舒荷一下愣了。

    他松开她的肩,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叫了一声:“荷儿,”他的声音淡淡的,却有一股越淡越叫人无法拒绝的魔力一般,“今晚我过的很开心,谢谢你陪我!”

    老天!

    对着他柔光缱绻的眸子,舒荷只觉得全身上下从头皮到脚底除了牙齿头发丝手脚指甲以外,止不住的颤啊颤啊!

    这小子平时也不像肉麻的人,但是他肉麻起来,也真TMD绝对不是人!

    看她傻愣愣的模样,慕容景墨又深情起来,眼底氤氲着一种热切和期盼的光芒。说:“荷儿,做我的女人!”

    舒荷整个人一呆,心中大叫一声:正有此意!

    这小子莫非有读心术?

    “好吗?”他声音里那种蛊惑的味道越来越浓,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能让聆听者意乱情迷。

    舒荷使劲挣扎保持住一分理智,想要在最后关键时刻拿个把,再不济也得保持点女性的矜持,定要让男人费点心思才能点头才行,可是,看着他眼底的深沉与执着,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竟然不等他问第二句,就非常迫不及待的说了一句,“好。”

    慕容景墨忽地笑了,笑容比烟花还要绚烂。

    舒荷不觉痴了,只觉他漂亮的脸越来越近,唇……突然一紧。

    嗖然意识到了什么,舒荷本能挣扎转头,企图摆脱他的两片嘴唇,心底一遍遍尖叫,初吻呀初吻,这是不是太快了点?他们正式的牵手还没有呢。

    可是他却如影随形,不论她躲到哪里去,他都能稳稳擒住她。

    “墨……唔。”正开口想要声讨之际,他的舌鬼魅般顺势溜进她的口中。

    霸道而又不失温柔,像最软滑的果冻融化在唇齿之间,又像最凛冽的酒精麻痹了她每一根神经。

    一时间,就好像被灌进了最烈的二锅头一般,舒荷只觉得晕乎乎的,浑身都在发软发麻发烫。意识投放到眼前是炫丽的烟花交错绽放在幽蓝的天空。五彩绚烂的光影里,她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软泥。

    心跳如鼓。耳间喧嚣。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从没有过!

    浑身没有了力气,双手只能依附在他的肩上。

    等他终于舍得松开她时,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他用他的额抵着她的额,柔柔地眯起了眉眼,温柔的气息仿佛能让人溺毙,“姐姐,我好喜欢姐姐!姐姐呢?”

    舒荷满足地呼了口气。

    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道美味的盛宴一样,摆在那里,绽放出诱人的光华。即便不动声色时,就能引人垂涎。主动示好后,又有谁抵得住这样的可口诱惑?

    “喜欢!”她开口,声音微哑,还没有从刚才的激情中抽回来。

    “那再亲一次。”像是被幸福猛的撞了一下,心头开始泛起丝丝的甜,慕容景墨低低吃笑,像一只魅惑的妖精,重又将她压下。


 第八十章 亲就亲,谁怕谁?

    黎明的曙光笼罩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又一轮热吻过后,舒荷喘吁吁的想要推开他。

    “墨儿,我,得回去了。”一夜到天明,尽管难分难舍,可是,她真的得回去了。

    “嗯。”他轻轻的哼了声,却并没有松开她,反而很温柔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晚安!”她仰首望着他,含笑的眸子里溺满温柔的光。

    “好!”他宠溺深情的目光亦紧紧的缠绕着她。

    舒荷目光不由下移到腰间紧箍的那双手,娇嗔的睨他一眼,“那你倒是松手啊。”

    他‘哦’了一声,随后缓缓松开缠在她腰上的手臂,只安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你不回宫吗?”她看了眼相府的高墙,只要翻过去,她就到家了。

    他温柔的笑,“我想看着你回去。”

    “哦,好吧。”舒荷狠狠心,不敢再看他,转身就朝那高墙奔去,几个箭步,一脚蹬在墙壁上,双臂一攀,一丈多高的围墙就那么轻而易举的爬了上去。

    横坐在高墙上,回头看了眼,见慕容景墨还站在原地,一袭红衣立在淡青色的薄雾中,风吹过,他的笑容随着风荡漾开,很迷人。

    在看她回眸的刹那,那深邃的黑眸瞬间亮了一下,他的眼神里,又多添加了一丝温柔。

    啊啊啊啊啊!他这个样子还让她怎么走吗?

    “我真的要走了哦?”她作势要跳进围墙内院,他没有说话,然而,就当她背过身去时,身后忽地响起了他的唤声,“姐姐。”

    啊啊啊啊啊!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胸口那里堵着一团让人躁动不已的东西,让人无端端变得兴奋和喜悦。

    舒荷一闭眼,猛地从墙上跳了下来。

    却是围墙之外。

    看着慕容景墨那张英俊的没有天理的脸温柔的让人溺毙的眼神,舒荷气的咬牙,随后,一跺脚,竟张开双臂又往回跑了去。

    不远处,看着那飞奔回来的身影,慕容景墨只觉得心口某处狠狠一跳,有如点击一般,一种愉悦的幸福充斥着全身,想都没想,竟也迈开了步子朝他奔去。

    狠狠相拥,舒荷觉得浑身都痛,痛却快乐着。

    她笑着将脸埋进他怀里,张着小嘴隔着衣服轻轻的咬着他,“坏人,干嘛喊我?”

    胸口一阵酥麻入骨,他亦将她抱的更紧,恨不能将其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他低着头,亲吻着她的脖子,声音软软的绵绵的,还有一丝含糊不清的性感,就像施了蛊一样,钻进她的耳鼓,钻进她的心房。

    “舍不得。”

    软糯糯的三个字,让人浑身一阵酥麻,舒荷心头充满欢喜,却还是仰起脸,假正经的道,“可是,都快天亮了耶。”

    “嗯。”慕容景墨轻哼了声,不作其他。

    舒荷咬唇,作矜持装,“那再让你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哦。”

    最后那一声尾音‘哦’字拖的很长,很是嗲。

    慕容景墨扑哧就乐了,抿着唇偷偷的笑。

    舒荷这才老脸一红,却还无耻的威胁,“不许笑,笑就不给你抱了。”

    “那,亲一下好不好?”慕容景墨一挑眉,眼神坏的舀叫一个勾人呢。

    舒荷一咬牙,愤愤的挺起小胸脯,高叫,“亲就亲,谁怕谁?”

    之前被他连亲了两次,亲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这一次,她要扳回来,也要将这小子亲晕,亲的他哭爹喊娘,亲的他求饶认输为止,哼。

    伸手就将他漂亮的脑袋拉下来,对上他水润性感的唇瓣,张着血盆大口就咬了上去。

    嘿,小子,别以为姐不会亲人,姐要是亲起来铁定让你觉得姐其实不是个人!

    ——

    “呀,大小姐?”喜儿揉着乱乱的头发,睡眼惺忪的望着院子里一个人傻乐的舒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揉了三遍眼睛,才确定的喊出声。

    舒荷微微咬着唇瓣,红着脸,一想到刚才两人在外面那样的缠绵,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哇。

    原本准备的狂风暴雨般的打击报复不想在他绵绵细密的温柔中化作了一池春水。

    唔,他的唇好软好香,好想一直含在口里,轻轻吮吸,渐渐辗转,缠缠绵绵。

    “大小姐,你怎么了?”喊了一遍,见舒荷没有反应,反倒一脸的笑意,那笑容让人……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彩凤姐姐,你快看大小姐怎么了?喊她不应,就一直傻笑,还有,脸红成这样,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喜儿担忧起来。

    彩凤端了一盆洗脸水,正好路过,瞧见舒荷这副样子,略皱了皱眉,随后,走近,又在她脸上细细一打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大小姐艳遇了?”

    舒荷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吻的滋味,憨笑着看着她,“低调,低调……”

    彩凤白了她一眼,就她这样就差没昭告天下了,也就喜儿那丫头小看不出来,不然,是个人长双眼睛都会看出这女人在发骚呢。

    “怎么了?”喜儿站在舒荷身侧,满脸疑惑,看彩凤姐姐的神情,好像一点不担心呢。

    “大小姐发花痴呢,别打扰她,来,喜儿,帮我把这洗脸水给大夫人送过去。”彩凤道。

    “哦。”喜儿接过脸盆,听话的走了。

    这边,彩凤俏脸顿时没了正经,很八卦的凑到舒荷边上,打听,“唉,什么人?长的怎么样?家住哪里?家中可有妻妾?有没有孩子?”

    “京城人士,美男一枚,妻妾?……应该没有吧。”舒荷含糊回答,脸上始终挂着傻呵呵的笑。

    “本地人?哪个府的?美男……妻妾不知?什么,你连人家有没有娶妻娶妾也不知道就跟人家?”彩凤惊愕了,牡丹的事情可还让她心有余悸呢,这男人呐,可得看准了,不然一辈子苦啊。

    舒荷听她大惊小怪,吃了一惊,“你干嘛问这些?”

    “当然得问了,大小姐,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这男人啊长的美的确看着养眼,可中看未必中用啊,何况,但凡有点礀色的男子,哪个不是花心的。你可别一时被人美貌给迷住了,做下傻事呀。”彩凤好心提醒着,话说,虽然跟舒荷相处的时间不长,可这女人一见美男就走不动道的毛病,她深知啊。

    一大番的劝告,舒荷却只听进去了一句,只乐呵呵的拍了拍彩凤的肩,喃喃道,“中用,中用的……”

    嘎——看着她拍完自己,就晕乎乎的走进放间,彩凤迷糊了纠结了。

    中用?这女人什么意思?哪里中用了?……

    还是,他们已经?

    一想到舒荷刚才那般花痴的模样,彩凤大叫不好,大小姐完了,叫人骗了去了。

    “大小姐,那男人是谁?彩凤今天去会一会去。”彩凤推开门,就见舒荷四仰八叉的仰躺在床上,见她进来,又大笑着在床上打起了滚。

    “彩凤,我好开心呢。”

    墨儿也喜欢她呢,一个晚上,她的初恋有了,初吻也有了,呜呜,好棒哦。

    记不得从多大起,她就幻想着长大,做梦都想着要嫁人,可是,凌斯寒那家伙根本就不把她当女人看,跟她订婚之后,还不停的在外招蜂引蝶的,哎,让她火大呀。

    不过,后来想想,姓凌的比她大了十岁,差不多是亲眼看她从光屁股时代一点点的茁壮成长的,想要像爱一个女人那样爱她,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嘿嘿,还是墨儿,只比她大四岁,不多不多,刚刚好呢,好配好配哦。

    而且不仅在年纪上,就在身高上,舒荷觉得两人也是异常的搭呢。

    踮起脚尖的距离——

    他托着她的腰,微微俯首,她踮起脚尖,轻轻仰头。

    ——绵绵细细的吻。

    唔,好棒的感觉。

    墨儿,姐姐已经开始想念了呢。

    手指掠过唇瓣,那上面似乎还有他残留的气息……

    彩凤看她的样子,心中暗叫不好,这丫头这次好像真陷进去了。

    几步走到床边,坐到床头,看她翘着两只脚丫子,不由又起了身,苦口婆心道,“大小姐,你跟那个男人到底到什么程度了?该不会……那怎么办?他说过什么时候娶你吗?”

    娶?太早了吧?昨晚才开始呢。

    舒荷猛地翻了个身坐起来,看彩凤一脸沉重的样子,就知道她多心了,“彩凤,你别担心嘛,我不过是恋爱了。”

    “恋爱?”彩凤瞪大眸子。

    “嘿嘿,以后再跟你说。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彩凤姐,你先出去好不好?等我哪天闲了,再跟你好好说说他好不好?”舒荷撒着娇哄道。

    “大小姐,可是这等事情怎么能?相爷知不知道?还有,你昨晚一夜未归是跟他在一块儿吧?你们俩有没有……啊……你别推我啊。”

    碰——彩凤看着门被碰的一声关了起来,有些傻眼,这死女人,有色心没人性啊,她是担心好不好?

    嘻嘻,看彩凤气急败坏的样子,舒荷抿唇偷笑,随后又扑到了大床上,抱着枕头,兴奋的乐起来,乐完之后,又挥着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一边大叫:md,姐恋爱了,等了十六年,姐的春天终于来了。

    ——

    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昨晚之后,舒荷整个人容光焕发,心里就像裹了蜜似的,不住的往外喷呀。

    一个人在房间里偷偷回味了半天,这才在喜儿的催促下,换了衣服,出来吃早餐。

    许是心情不错,胃口大开,这一顿早餐,她几乎扫光了三个人的份。

    直让彩凤和喜儿看傻了眼。

    倒是李嬷嬷怔愣之余,欣慰的点头,不错,小姐就是太瘦了,应该多吃。

    ——

    吃完早餐,舒荷拥抱了每个人之后,这才哼着小曲儿乐颠颠的又出门了。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下,李嬷嬷惊悚了。

    彩凤摇头叹息,“女大不中留啊!”

    “什么意思?”李嬷嬷一抖。

    彩凤耸耸肩,没有回话,心里想着: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多个姑爷吧,更有可能是,连小少爷有了也有可能啊。

    ——

    吹着口哨,舒荷一路心情别提多快活了。

    墨儿现在应该回宫了吧?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在想她呢?嘿嘿……

    那宛若神裔般高贵俊美的男人。

    是属于她的吗?

    他亲口对她说:舒荷,做我的女人。

    嘿,他的女人。

    墨儿的女人。

    唔,唇角就不自觉的翘起,舒荷眯着眼睛,只觉得今天的阳光真美,真美呀。

    “一个人傻笑什么?”忽地,耳畔响起一道阴测测的声音,直接将她从那飘渺的云端打到了人来人往的喧嚣街市。

    舒荷凝眉,看着阳光下慕容景轩阴沉的俊脸,微微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他面无表情,声音凉薄。

    “嘿,大清早的你又怎么了?”姐心情好,姐不与有起床气的男人计较,“吃过早饭了吗?姐请客?”

    “不用。”慕容景轩双手抱胸,很是不屑。

    舒荷没所谓的耸耸肩,“不用更好,我正愁没银子呢。”

    “你这个……”慕容景轩扳回她的身子,双眸阴冷的朝她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唇角噙着一抹邪佞的笑,“昨晚,过的很快活?”

    一句话又勾起了那些缠绵的回忆,舒荷没出息的老脸一红,羞答答的垂头不语。

    “你就这点出息?”慕容景轩面色赤红,狠狠的数落着她,“老八到底有什么好?你就非得要他不要我?”

    舒荷巴巴的眨了两下眼睛,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懵。

    “墨儿……好看。”

    慕容景轩只觉一股气血冲出胸口,“我就不好看吗?”一向以美貌骄傲示人的他,怎么也不承认会输于慕容景墨。

    舒荷舔了舔唇,有些矫情有些得意还有些小羞涩,“你也好看,不过。”

    “没有不过,既然我也好看,为什么不要我?”慕容景轩眼神幽怨。

    舒荷低着头,脚尖在地上划啊划啊的。

    “墨儿的好看比你多了那么一点点。”她不怕死的补充道,低低的嗓音里有着窃喜。

    慕容景轩火大,“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你竟然说他比我好看?”

    舒荷忙无辜眨眼,哄道,“你别急嘛,情人眼里出西施,我这样认为,不代表其他人也这样认为,说不定,其他女人眼里,你就比墨儿好看呢。”

    “我不管什么其他女人,我就你要说。”慕容景轩不讲理起来,“你说,我哪里没有他好看了。”

    “这个,这个嘛……”舒荷倒是异常认真的朝他打量起来,器宇轩昂、俊美逼人,话说,也是一个好看的没有天理的人。

    “墨儿比你小啊。”审视了半天,舒荷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慕容景轩满头黑线,“我只比他大一岁。”

    舒荷坏坏一笑,“大一岁是大,大一个月也是大,一天一个时辰一分钟,大就是大,换言之,也就是你比他老,你永远比他先老呀。作为还年轻貌美的我来说,自然要选更年轻一点的他了。”

    慕容景轩那个汗哇,“你敢说我老?”可怜他昨晚才过的二十一岁生日啊。

    “也没有啦。”舒荷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你也别介意啦,人嘛,总有老的时候,谁没有年轻过呢,是不是?”

    慕容景轩一把拍开她的手,鄙视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哦?说说看?”舒荷很有兴致的问。

    慕容景轩不答反问,“笨女人,你就真的认为老八那么单纯?”

    “额?”舒荷微愣,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手指习惯性的在她额头敲了一下,看她傻乎乎的样子,慕容景轩纵然气闷,也撒不出来。

    “死女人,你的脑子一向灵光的很,怎么在老八的事情上反应这么迟钝?”

    “怎么了?”舒荷是真的不懂,墨儿他有什么问题吗?除了长的好看点,轻功不错,又是皇子,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真被你气死。”慕容景轩气的又戳了她一下,“你别忘了,老八是皇上皇后最心爱的皇子,先不说将来皇位是否传给他,就算不传,他的身份,也由不得他自己选妃,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舒荷揉着被他戳红的额头,狠狠白他一眼,“明白明白。”

    看她敷衍的样子,明显没将他话听见耳里,慕容景轩食指一抬,又要敲她的头。

    舒荷这次聪明了,敏捷的一闪,躲开他的无影指,嚷道,“说话就说话,你再暴力,我就无影脚了哦。”说着,作势要踢脚。

    他再敢用手指戳她,她非用无影脚踢死他不可。

    慕容景轩冷哼,“说说看,你明白了什么?”

    舒荷吐了一口气,睨他一眼,“我的小六子姑奶奶,你这心操的,跟彩凤如出一辙。我知道,他是得宠的皇子,我是不得宠的丫头,可那又怎样,爱了就爱了。不管将来如何,我不后悔。”

    好一句不后悔。

    慕容景轩气的没脾气了,“油盐不进,将来有你受的。”

    “要你管?”舒荷心中委屈,怎么才跟墨儿好上,就那么不受待见呢。

    “哼,将来受了屈,你可别来找我。”慕容景轩咬牙道。

    “不找就不找。”舒荷嗤之以鼻,切,他怎么就知道她一定受屈呢?这小子,就不知道盼她点好。

    “好吧。”慕容景轩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总算恢复了点正常,一手搭到她的肩上,幽幽道,“出去快活了一晚上,现在该补偿补偿我了吧?”

    “什么意思?”舒荷警觉的盯着他。

    “不是说请我吃早餐吗?”慕容景轩指着前面的茶楼。

    一看那一品轩的招牌,舒荷顿时脖子一缩就想溜,老大,那里一杯茶就要一两银子,打劫啊,有钱也不是那么花的吧。

    哪里容她溜,慕容景轩一手拎着她的衣领,原地又将舒荷拽了回来。

    “怎么?想反悔?”昨晚的事让他郁闷了一晚上,现在吃她一顿算便宜她了,这女人爱银子,不能让她心疼,那也得让她肉疼。

    舒荷皱眉,“刚才不是说不用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此一时彼一时嘛。”慕容景轩扬扬眉,“一品轩的小笼包子最好吃了,好几天没吃到了,怪想的。”

    “小笼包子嘛,那边不就有?何必那么麻烦还要去那里?”舒荷嬉笑着指了指对面的小包子铺,那门前包子屉里还冒着热腾腾的热气,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呀。

    “不要。”地摊货就想打发他?没门。

    “好吧。”舒荷知道这家伙脾气倔的很,当即也懒的再说了,便答应着。

    “不过,我请客,你付银子,等我有钱了再还你。”

    “你请客我付银子?没道理。”慕容景轩不依,他心情糟糕透了,就想吃一品轩的包子,就这么点小要求,这女人也不满足,太对不起他了。

    舒荷郁闷,双手一摊,做无赖状,“我没银子。”

    “你……”慕容景轩顿时神色委屈,“昨天我生日,你还说送我礼物,结果跟老八快活去了,丢下我一个人,孤魂野鬼一样的,现在,连几个小包子也舍不得买,你真是好狠的心啊,舒荷,你,你对的起我吗?”

    面对他的数落,舒荷很是怨念,不买包子就成了狠心对不起他了?这绕的是不是有点远?

    不过,昨晚他生日,她是想送他礼物的,可惜,身上仅有的一点银子都买了烟花了。

    现在,看慕容景轩一脸幽怨,倒真的有了几分歉意。

    想了想,舒荷道,“小笼包子,我现在是真没银子买。不过,长笀面你要不要吃?”

    “长笀面?”慕容景轩有些讶异,他听过,但却没有吃过,因为没人给他做,而他也不屑别人做。

    “呵,手擀的长笀面呢,面条更筋道,加点青菜,再打俩荷包蛋,嘿嘿……好吃着呢,要不要尝尝?”舒荷故意诱哄着他,“你好好想想哦,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我的手艺,那不是吹的,吃了一次,保你想二次,吃了一碗,包你想再来一碗,吃了上顿,想着下顿,吃……啊。”

    “啰嗦什么,还不快去做,不知道爷没吃早饭吗?”懒的听她啰嗦,慕容景轩拽着她就朝醉仙楼奔去。


 第八十一章 卖身契

    醉仙楼后院的上空,很快炊烟袅袅。

    干净整洁的厨房里,舒荷哼着自编的欢快小曲,围着锅台麻利的切着刚洗净的番茄,旁边的小盘子里摆放着几片娇嫩欲滴的青菜,锅里正烧着水,等水一开,面就可以下锅了。

    慕容景轩大爷似的歪坐在椅子上,看她忙忙碌碌自得其乐的模样,唇角飞扬,眼里荡漾的尽是化不开的笑意。

    他接触过那么多的女人,无论良家的还是风尘的,优雅的还是粗俗的,却无一下过厨房的。

    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进到这种地方,不消说油盐酱醋茶,就连青菜要摘,番茄切成小丁块他都不知道,就更别说,舒荷在他面前和面擀面,再表演魔术般的将那么一大块和好的面揉啊揉抖啊抖的,愣是擀成了薄纸片一般,最后几张叠在一起竟切切就成了一根根细长细长的苗条。

    这一切让他看傻了眼,他从来不知道那白白的面粉会和那细长柔韧的面条有什么关系。

    不一会儿,水烧开了。

    舒荷揭开锅盖,大片的水汽腾的跃上来,将她小小的身子紧紧包裹。

    她拿着锅铲在锅里倒腾了那么几下,然后,便将准备好的面条一小把一小把细细匀匀的散落在锅里,动作不急不躁,甚至还带着那么点闲适和优雅。

    如果说,之前让她进厨房煮面,多少带了那么点为难她的意思,待她真的像那么回事似的在他面前擀面条洗菜切菜,引火烧水什么煮面了,他更添了几分兴致。

    但此刻,这个忙碌中的小女人,很明显的让他有些看痴了。

    今天的舒荷穿了一件银红色小褂,石青色裤子,微微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一片茭白似雪的肌肤。

    长长的发丝尽数向后用一根红色发带绑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没有像时下的姑娘们那样梳成好看的发髻,更没有一件头饰,然而,就是这简单至极的马尾辫,却越发显得她五官清俊立体,眉眼俏丽如画。

    她身材纤细,身量苗条,脚蹬一双青锻面的靴子,这靴子也是她订做的,这后跟明显也是加料的。

    所以,这样的半高跟靴子一穿,不但让她身高增了不少,这婀娜的体态也立马显现了出来。

    不同于那晚比试时的风情与妩媚,不同于中秋夜的大气与洒脱。

    此刻,这小女子置身于烟雾缭绕间,穿梭于锅碗瓢盆之间,那一身的烟火气息,却是别样的迷人!

    慕容景轩心口一荡,浑身有些酥麻的懒坐在椅子上,心头似乎滚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好想将这样的她藏起来,将她所有的美好私藏起来,不被别人发现。

    “很饿了吧?”她忙碌中匆匆回头瞟了他一眼,见他没有说话,便道,“再煮一会会就好了,对了,你没事就帮我再添点柴火,火有些小了。”

    “额?”慕容景轩没有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舒荷又看了他一眼,一身贵气,俨如进了误入贫民窟的王子,罢了,当她没说。

    利索的将番茄和青菜一起撒进了面锅里,她便搽了把手,走到锅洞边,又向里面添了两根木柴。

    火势一下缭绕开,锅里的水被烧的咕咕的响,面条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

    慕容景轩没有吃过这东西,但闻着这味儿,顿时有种饥肠辘辘之感。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这些东西的?”他很奇怪,但脑海中突然想起,昨夜那两个丫头说过,舒荷以前在舒府时过的怎样的日子,顿时明了,也有些心疼了。

    又往锅里撒了点盐,再敲了两个荷包蛋,舒荷回答,“这个呀,也没多久呢,就是刚住校那会儿……”突然意识到说露了嘴,她马上闭了嘴。

    慕容景轩耳朵却是灵的很,“住校?”

    “咳,这有什么好提的,不过就是煮碗面条罢了,不值什么不值什么,呵呵。”舒荷干笑两声,一边拿了个大碗开始捞面条。

    不值什么?这女人也有谦虚的时候?……慕容景轩轻笑,他敢断定,和她差不多的女人,比如叶纤纤,比如舒柔苏苏她们那一类的大小姐,只怕连青菜也不认识的。

    “好了。”舒荷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往桌子上一端,很是自豪的笑道,“来,尝尝看,我舒家手擀面那可是一绝哦,那是我妈的姥姥的姥姥的姥姥那一辈传下来的,传女不传男哦。快吃吧。”

    一大碗的手擀面瞧着细腻顺溜,均匀剔透,两个黄灿灿的鸡蛋,加上红红的番茄,绿色的青菜,汤上飘着油花,香气四溢、热气腾腾。

    “哦,对了,这可是为你生日特意准备的长寿面呢。”舒荷突然想到什么,忙拉他起来,“这样吧,没有蛋糕蜡烛,就对着这碗面许个愿呢,一年就一次生日,不许个愿太亏了。”

    “许愿?”慕容景轩愣愣的望着她,像个傻乎乎的孩子似的。

    “嗯,快闭上眼睛。”舒荷双手合十,让他有模有样的学着,“来,闭着眼睛,然后在心里说出你的愿望。记住,心诚则灵哦。”

    “哦。”看她闭着眼睛,唇微微的动着,俏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生动的笑。

    慕容景轩忽地知道了,他平生第二个愿望是什么了。

    借着别人的生日,舒荷也偷偷的许了个愿,她觉得也许老天爷今天心情好,反正一个愿望是满足,两个也是满足,索性顺带着将她的愿望一起实现好了,嘿嘿。

    她十分愉悦的拿了筷子递给他,然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托腮看着他,眯眼一笑,“吃吧,我妈说了,吃了长寿面就会长长久久的!”

    “哦。”看着她的笑,慕容景轩只觉得胸口处涨涨的,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一直在蔓延着,眼睛里开始有热气氤氲,他低下头,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面条入口,香浓柔滑,细腻筋道,还带着原味的麦香,吃在嘴里,暖在心头。

    “好吃吧?”看他埋头苦吃,舒荷笑眯了眼睛,心里头也跟着暖暖的,“生日快乐!小六子。”

    “唔……”一丝晶莹从眼角滑落,他没有抬头,只认真而安静的吃着面。

    他吃的很细致,面条一根一根的吃着,鸡蛋一小块一小块的咬着,番茄一小口一小口的吞着,青菜一小片一小片的咽着,就连他从不碰的葱花,竟也突然变得美味起来,一颗不留的吃进嘴里。

    直看他喝完最后一口汤,舒荷才合起惊异张大的嘴巴,愣愣问,“你不是很有钱吗?”

    “嗯?”慕容景轩疑惑挑眉,就着桌子上的茶漱了漱口。

    舒荷皱眉,“我怎么看你像……饿死鬼投胎的?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越有越扣,就像葛朗台似的守财奴一枚?明明银子堆如山却连一碗面条也舍不得吃?”

    慕容景轩伸手捏了下她粉嘟嘟的腮帮子,睨着她笑,“什么饿死鬼?这么难听?何况有这么帅的饿死鬼吗?爷我那是给你面子,看你忙活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才勉为其难的全部吃下罢了,不然,那么难吃的面,鬼才吃呢。”

    舒荷眉头耸动,指着那空空的碗,鄙视着他,“瞧你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儿,切~”

    慕容景轩没有答话,只是笑。

    “好了,面我做完了,你也吃完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舒荷突然站起来道。

    慕容景轩也跟着站了起来,“什么事?”

    舒荷白他一眼,将他吃的干干净净的空碗往他手上一塞,“锅碗瓢勺什么的洗洗干净了。”

    慕容景轩当场石化,愣了半天,对着她干净澄澈中透着狡黠的眸子,红着脸,说,“我不会。”

    切,舒荷越发鄙视了,“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呀。”

    鄙视就鄙视了,君子远庖厨,他才不干呢。

    忙不迭的将碗放下,慕容景轩嘻嘻的笑,“小妖精,爷才发现,你不仅心灵手巧能干,还有一副菩萨心肠呢,你定然不会忍心看着我去干,对吧?何况,你瞧瞧我这双手,拿刀拿剑拿笔还行,拿着抹布刷碗……是不是太糟蹋了?”

    舒荷阴阴的对着他笑,“说了半天,就想我洗呗?”

    慕容景轩立刻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我的小妖精,一点就透,聪明。好吧,这里就交给你了,爷刚才吃的有点多,出去消消食。”

    说着,抬步就要走。

    “慢着。”舒荷伸手挡住他,“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在爷面前,大方的说……”只要不要他一个大男人干女人的事,让他做什么都行,就算以身相许也再所不惜。

    一见有的商量,舒荷立刻乐了,像只狐狸似的,笑眯眯的就将慕容景轩又拉回到椅子上,“来,大爷,我给您沏茶。”

    看着她白嫩小手间捧着的一杯热茶,还有她笑眯眯的眼睛,慕容景轩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直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豪爽了。

    “你想干什么?”瞧她那样子,非奸即盗呀。

    “也没什么。”见他不敢伸手接茶,舒荷就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随后半靠在桌子上,喃喃道,“小六子,你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这生意嘛,是需要银子周转的。”

    “你想借钱?”慕容景轩本能松了一口气,他别的没有,银子倒有的是。

    “聪明。”舒荷打了个漂亮的响指,接着说,“借我点银子,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利息会按市面上的一分不少的付给你,如何?”

    “要借多少?”慕容景轩问。

    “嗯。”舒荷一看有戏,顿时来了兴趣,食指交叠成十字,“十万两,可以吗?”

    慕容景轩眼睛一眯,漂亮的眼底露出一丝精芒。

    “可以吗?”见他不语,舒荷有了一丝不确定,“要不……五万?”

    “一百万两。”慕容景轩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连本带利,爷都送给你媚色了,如何?”

    天上砸馅儿饼了吗?她要借十万,别人给一百万?

    不敢接哇不敢接。

    “你有什么条件?”舒荷不得不防呀。

    慕容景轩唇角一勾,对她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这丫头有时候看着傻乎乎的,其实这心眼却多着的。

    “条件嘛:媚色一半的股权。”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媚色一半的股权?这小子根本就狮子大开口嘛。

    “不行,”舒荷果断拒绝,她可不想自己的东西有一半是属于别人的,“你听着,要么我给你写借据,以后连本带息的还你。要么,你可以入股,但是只是资金投入,每年我可以根据营业额给你分红,至于媚色的经营决策你不得过问。”

    慕容景轩淡淡的笑,“那要是媚色经营不善,爷的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

    舒荷盯着他,狡黠一笑,“所以呀,给你写个借据,就算我赔光了,也不能赔你的,如何?”

    呵——慕容景轩笑容更深,顿了顿,方叹道,“好吧,你这女人死心眼,爷不过是想帮你一把……”

    “我知道。”所以她才拒绝,君子之交淡如水,在现代她见过太多朋友之间因为利益而分道扬镳,甚至反目成仇的。

    “你明白就好。”慕容景轩无奈白她一眼,“不过,借据得按照我说的写。”

    “哦,怎么写?”舒荷心一提。

    “嘿,笔墨伺候。”慕容景轩邪肆一笑。

    ——

    醉仙楼大厅里,看着慕容景轩大笔一挥而就,舒荷很是羡慕呀,话说,她的毛笔字怎么就写不好呢。

    “诺。”将写好的借据丢给她。

    舒荷接过一看,顿时满头黑线,指着上面的条款,不满道,“慕容景轩,你这是什么意思?借银子还银子,再不济,醉仙楼压给你,你……你凭什么写……要我?这算什么借据?分明就是……就是卖身契嘛。”

    慕容景轩端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喝着茶,连眼皮也未抬,幽幽道,“你要是赔个精光,我不扣下你,找谁要银子去?要是你再拍拍屁股溜了,这醉仙楼不过一空架子而已,能值几个钱?”

    舒荷怨念,瞧他说的,她是那么没品的人吗?

    可是,就算她没品,他也不用在条款上写着,若三年内还不上银子,舒荷愿以人抵债,自愿成为慕容景轩的人,无论为奴为仆,绝无异议。

    靠,还为奴为仆?

    瞧着他一派深不可测的模样,她可不可以认为,这厮是不是有私心的?

    “怎么?”见她不语,慕容景轩这才慢悠悠的抬起了头,“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那这银子你还是别借了,要是缺银子花的话,直接进我府里,侍女什么的就不必了,做个厨娘倒还是可以的。瞧你身无三两肉,这一百万两……也不知花的值不值,哎。”

    舒荷顿时被激怒了,皮笑肉不笑道,“小子,别拿话激我。有什么大不了的。签就签,不过,想做我舒荷的主人,还看你有没有那个福气消受了。”

    “嗯。”慕容景轩食指在契约上扣了扣,漫不经心,“那就签了吧。”

    “哼。”舒荷瞪他一眼,拿着笔就在条款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大名,随后,笔一扔,直接没好气道,“银子什么时候给我。”

    慕容景轩将杯子放下,修长的手指从袖内一抽,一沓的银票中随意抽了两张扔在桌子上,“省着点花。”

    舒荷额头竖起三道又粗又黑的线,这厮……到底带了多少银票在身上?随手一抽就是一百万两?靠……他不怕被打劫?

    ——

    拿了这么大额的银票,舒荷真是手抖哇。

    这不是银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了她的卖身契呀。

    仔细的收好之后,她才开始一天的忙碌。

    而慕容景轩显然无聊的无所事事,非要赖在舒荷这里不肯走。

    舒荷无法,只好打发他出去买点东西,哎,不赶走不行呀。

    这厮一双桃花电眼,自他一现身,这醉仙楼里除了玉扇,其他的姑娘们一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的将眼睛往他身上瞄呀,不要说工作了,简直是影响工作呀。

    “六王爷,六王爷,瞧瞧姐姐我煮的面香不香呢?”花老鸨突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四下一瞧,没见着慕容景轩的人,不由叫道,“我的小乖乖,六王爷人呢?”

    舒荷瞧了她一眼,“我说花妈妈,你这妆补的也太厚了点吧?那粉都落到碗里去了。”简直可以做慕容景轩的阿姨了,还姐姐呢,呕……

    花老鸨斜睨了她一眼,一条喷香的帕子打在她身上,“死丫头,嘴里就不能说点好的?怎么样?妈妈我今天这身衣服怎么样?昨天才做出来的,今儿才上身,那老板都说我穿着好看呢。”

    “好看好看。”舒荷笑道。

    “六王爷人呢?”花老鸨乐颠颠的朝她身上一靠,眯眼问。

    扑鼻的香味顿时让舒荷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才止住,“你来迟了,他走了。”

    她捂着鼻子,指了指桌子上摆的满满的长寿面。

    nnd,她可不可以告她们侵权呀?

    一旦知道她为他过生日做了碗长寿面,那些个姑娘们竟然争先恐后的抢占厨房,纷纷煮了各式各样的长寿面出来。

    话说,这醉仙楼俨然成了面馆了。

    可怜,她那一袋子的面粉呀,被糟蹋光了。

    “啊,你让他走的?”花老鸨顿时跨了脸。

    舒荷睨她一眼,“花老鸨呀,她们也就罢了,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怎么?春心荡漾了?姐看你得找个男人了,真的。”

    “真的吗?”花老鸨一惊,手摸了摸脸,一脸羞涩,“小乖乖,你真的觉得花老鸨该找个男人嫁了?”

    “嗯。”舒荷点头,再不嫁的话,她家小六子只怕要遭殃了。

    “嗯嗯。”花老鸨点头,“还是小乖乖贴心,你说说看,我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六王爷……”

    “想都别想。”舒荷立刻打断他的话。

    “那样式的的确难找……但也要找个差不多的吧。”花老鸨说。

    舒荷松了一口气,白了她一眼,“你就不能一气儿把话说完。”吓的她还以为让她做媒,将这老鸨子许配给小六子呢?

    老天,那样的话,慕容景轩还不得把她皮扒了噢。

    “行行行,等忙过了这阵儿,就给你张罗婆家,ok?”看花老鸨一脸春心荡漾,舒荷拍拍她的肩,俨然一副家长样。

    花老鸨笑睨了她一眼,“死丫头,那就指着你了,花老鸨活这么大,一次还没嫁过呢,你可得看准了……”

    晕,谁又嫁过几次吗?

    ——

    中午吃饭的时候,慕容景轩回来了,季悠然也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他们是一起的呢。

    “小妖精,你看看你要的是不是这个?”慕容景轩举着手里的东西问。

    而舒荷却直接忽视她,双眼直直的盯着他身后的小女孩。

    一身荷叶绿的衣裙,清新而恬静。

    标准的瓜子脸,肤色有些苍白,大概长期营养不良所致,细长的眉,大大的眼睛似乎占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

    头发倒不错,黑且亮,不扎不束的披在脑后,越发衬的小脸娇俏可人。

    舒荷愣神的看了半晌,最后才认了出来,忙上前笑道,“你丫的一换马甲差点认不出了。”

    季悠然双手环抱,勾唇一笑,“那啥,你给的银子,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行头,嘿,总不能给你丢人不是?”

    “真没想到你还是个美人坯子呢。”舒荷朝她那张小脸又细细瞧了瞧,真的很像日本动漫中的小女孩啊,直直的长发,瓜子小脸,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哇偶……

    季悠然耸耸眉,低笑,“我也是第一次见。”

    “来,我给你介绍。”舒荷哈哈一笑,然后便带着她与醉仙楼的一干姐妹认识。

    被甩在一旁的慕容景轩,明显觉得受了冷落,这眼睛不由带了几分凉意狠狠打量着季悠然。

    十三四岁的小屁孩,连个女人都称不上,瘦瘦的矮矮的,简直就像从难民窟里来的。

    真不明白,舒荷这女人从哪认识了这些人?

    “这是小六子,我朋友。”女士们完了,终于轮到慕容景轩了,舒荷热络介绍。

    “你好。”季悠然依然很有礼貌的伸出手。慕容景轩凉凉的视线望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而是直接看向舒荷,挑眉邪笑道,“小妖精,为给你买东西,爷的一双腿都快断了,你要怎么报答我?”


 第八十二章 变数

    舒荷白了他一眼,没礼貌的家伙,“这是我朋友季悠然。”好歹人家伸手了,你丫的也要回应一下不是?

    慕容景轩微微皱眉,却还是很勉强的对着一脸笑意的季悠然点了点头。

    舒荷无奈,这家伙怎么了?以往的风流潇洒哪去了?他不是一见漂亮姑娘就喜欢发骚吗?这下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热情了……

    “悠然,这是六王爷慕容景轩,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平时可坏着呢,你可当心着点呢,这小子最会迷惑小女生了。”舒荷半认真半玩笑的拉着季悠然介绍。

    季悠然弯唇浅笑,眸心快速掠过一道幽光,开口笑道,“六王爷,幸会幸会……”

    “嘿,想不到你也学会了这古人的客套。”舒荷笑着碰了一下季悠然。

    季悠然摇头叹息,“没办法,出来混的,总要入乡随俗的。不像你,整的这翻家业……我看看,你想做什么?”

    说着,她径直朝牡丹那边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舒荷脸上的笑意逐渐没了,转身,看向慕容景轩,不满道,“小六子,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告诉我看见漂亮女孩紧张的说不出话哦。”

    慕容景轩站在她身侧,却是一脸的冷冽,“这个女孩,似乎有些面熟。”

    噗——舒荷笑着狠狠睨了他一眼,奚落道,“你这套搭讪女孩的戏码,很过时了耶。”何况,要搭讪的话刚才就应该在季悠然面前表现啊,在她面前说这话,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慕容景轩敛下眸子,心中甚是疑惑,纵然没有见过,可是她身上的气息,他定然在什么地方遇见过的。

    但面对舒荷的奚落,他也只是笑,“爷这样的人物,还需要主动去搭讪吗?”

    “吹吧你。”舒荷讥诮一笑,随后又正经道,“你一天没正事吗?就打算窝在我这里?”

    慕容景轩却是理所当然的回道。“别忘了,我有一百万两银子在你这儿。我好歹有权知道你把这些银子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吧?就算以后真打了水漂,爷好歹也要听声响,不是?”

    “去你的,乌鸦嘴,要真是有那一步,那也是你咒出来的,哼。”舒荷故意板着脸,哼道。

    “呵呵,这倒是我的不是了?”慕容景轩漫不经心的挑眉,“那好,爷就祝你生意兴隆,如何?”

    “承你吉言,你真不走吗?”舒荷又问,“你再不走的话,你那银子可真要打水漂了。你没见着,姑娘们竟傻乎乎的看你了,还有谁的心思放在干活上了?”

    慕容景轩无奈勾唇,“好吧,走就走。不过……你真应该多学学她们。”

    “学什么?”舒荷推他,再不走,今天的进度算没了。

    “多看看眼前的美景呀,难道你不觉得爷今天又帅了一点。”慕容景轩很臭屁的扬了扬眉,一脸风骚的笑道。

    舒荷满头黑线,“帅锅,距离产生美,你老顶着这样一张帅脸在我眼前晃悠,看久了会审美疲劳的,俗话说:美与丑的距离不过一念之间。我前一秒觉得你美,后一秒也许就觉得你丑了……”

    “罢罢罢。”没有更帅,反倒还跟丑挂上勾了,慕容景轩忙摆手打断她的话,临走时叮嘱着,“舒掌柜的,干活归干活,爷那些银子也不急着让你还的,您老这身子骨还得珍惜个,可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不知道累的……”

    话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但是听着倒也觉得窝心。

    舒荷笑笑,对他说,放心,有分寸的。

    ——

    这边送走了慕容景轩,刚要转身回来,冷不防被身边站着的季悠然吓了一跳。

    这家伙怎么跟鬼似的,走路没声音的?

    “看什么?该不会真被我们家的小六子给迷住了吧?”舒荷调笑。

    “你们家的?我倒不知道你们何时竟成了一家的了。”季悠然小小的脸上竟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双眸直直的盯着舒荷。

    舒荷自知失言,面上一红,恼着要打她,“你这小丫头,人不大,心思倒不小,敢取笑你姐姐我。”话说,她这个口头禅在现代的时候就形成习惯了,总喜欢说我家的这个我家的那个……似乎一带上我家的三个字,显得热乎些亲近些,然而,这一次到底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了。

    季悠然躲开,却还是道,“要真是看上了,你该如何?”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还真让人摸不透她的心思。

    舒荷先是一愣,继而干笑一声,“不会吧,难道你真被那小子的美貌迷惑了,对他一见钟情了?”

    季悠然却是深深一叹,“一见钟情这玩意,早在姐二十岁那年就彻底不信了,嘿,我刚才看他,只是好奇……”

    “好奇什么?”舒荷看着她的脸,突然发现,这丫头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装着的却是很不合年纪的成熟与……一些她看不太懂的东西。

    季悠然突然坏坏一笑,“你丫的,你到底有几个男人?这个和昨晚那个明显不是同一个嘛。”

    舒荷脸又是一红,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是看上了慕容景轩,而是疑惑慕容景轩缘何不是慕容景墨吧?

    “该不会在这保守的年代,你想一妻多夫?”季悠然凑在她耳边,戏谑低笑。

    “哪有。”舒荷耳根发烫,忙推开她,讪笑道,“小六子是我朋友,就像你我一样……”

    “哦,这么说昨晚那个才是真命天子,是不是?”季悠然了然的点头。

    一提到慕容景墨,舒荷面上不由浮现一抹神采,就连眼睛都氤氲着朦胧的迷蒙的情愫。

    她点点头,“他叫慕容景墨,是小六子的弟弟。”

    “又是皇子?”季悠然惊诧,一边对着舒荷摇头,“你完了,竟然跟人家兄弟俩玩三角恋,而且都是皇子,你不怕引火烧身吗?”

    “谁玩三角恋呢?”舒荷立刻反驳,像被踩到尾巴似的急的要跳脚了。

    “得,”季悠然立刻安抚似的拍拍她,一边在她耳边哼道,“妹子,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哦,你当人家是朋友,可人家未必当你是朋友呢,那小六子……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哦,他看你的眼神……”

    “怎样?”舒荷纳闷,小六子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吗?

    季悠然狠狠鄙视了她一眼,继而叹道,“这种事,姐是过来人,你没见着他看你的时候连眼睛都蓝了,姐一眼就看的出他是喜欢你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哦……再者,这男人可不是吃素的,你小心着呢,若不喜欢就离远点,不然,哪天被吃干抹净了可别哭鼻子。”

    舒荷忍不住嗤笑她一声,“你还过来人呢?你才多大呀?瞧你说话的样子就跟有过多少男人似的?”

    季悠然唇角一翘,“怎么也比你大,听姐一句话,姐比你懂男人……”

    瞧着她明明小小的模样,却说出老成的话来,舒荷觉得好笑,也没当回事,“罢罢罢,我还忙呢,再说,我跟墨儿的事他知道的……”

    季悠然皱皱眉,对她的反应迟钝显然有些瞧不上,“你还太小,根本就不懂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他们都是一群喜欢征服的动物,有时候越得不到的东西反而更能激发他们的兴趣。就比如你那小六子,依我看,他就像一只匍匐追寻的猎豹,他不在乎追捕的猎物被多少人惦记着,他要的只是这猎物最终属于他。他现在不表露,不代表他就收了要你的心思。”

    舒荷恶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明明小女孩的样儿嘛。

    她好笑道,“你从哪得来的这一套理论?小六子……他女人缘那么好,身边的女人更是各有千秋,看着对面没有,这北国最大的妓院那就是他开的,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我……充其量是个开胃小菜罢了,也许是他吃腻了大鱼大肉,想来点清新素菜罢了,但是,他的这种想法绝对持续不了多久的。你知道吗?我来这里之前,他还跟我府里二小姐打的火热呢,嘿……所以,你放心好了,他啊,或许对我多少有那么点好感,但绝对没有到你说的程度。”

    季悠然对着她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得,姐的话算白说,不过,咱俩打个赌,我说他对你势在必得。”

    “切,无聊。”用自己打赌,舒荷才没那么白痴呢。

    这时,屋里,彩蝶走了过来,喊两人过去吃饭。

    舒荷忙拉她进屋,季悠然笑,“怎么样?不敢了吧?”

    舒荷叹了一声:“好,不敢不敢,行了吧。”没想到,这小丫这么八卦呢。

    不过,她才懒的管什么男人什么动物呢,她只晓得她每天吃好过好,对的起自己,对的起身边亲近的人就行。

    ——

    吃过午饭,舒荷正拿着图纸,看看吧台摆放在哪个位置比较合适。

    突然,彩蝶带了一个人进来。

    那人中等身材,五官平常,但一双眼睛却流露出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精芒,是以,放在这张脸上,舒荷突然觉得有种错觉,似乎,这样的一张脸配不上这双眼睛。

    “请问,您是舒荷小姐吗?”那人见到舒荷,开门见山的问。

    舒荷点头,“是我。”心中却是疑惑,好像不认识他呀。

    那人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笺,恭敬的递出,“我家主人让我把这个送给您。”

    “你家主人?谁啊?”舒荷接过,看着这蓝色镶着金边的蓝色信笺,觉得很是雅致,不由好奇里面的内容。

    “您一看便知。”那人道。

    “哦。”

    打开信笺,却见上面只写了两行小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舒荷的脸“腾”一下变得**辣的,心里像揣了只喝醉酒的兔子,小心肝砰砰的乱蹦。

    丫的!没看出来呀,那小子的一张嘴竟然比蜜还要甜呢,这才一天的时间,就将她哄得晕晕乎乎的!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短短几句,就将她的小心肝哇煽情煽得直颤颤。

    捧着信笺,她笑颜如花,眼前好似浮现出墨儿绝世的容颜,那漂亮的嘴角轻轻的翘着,眉眼之间蕴着又温暖又明媚的笑意。那眼底炫目的光似要将她裹起来,让她变得与喧嚣尘世的一切隔离,眼中心中再看不到其他,只有那个明媚耀眼的微笑少年。

    身体猛然一震,舒荷回过神。

    却是季悠然推了她一把,见她如此,不禁取笑,“花痴!谁的信呢?居然能把自个儿看傻!”

    舒荷小脸又烫起来,囧得一塌糊涂,却还是得瑟的将信笺往她面前一递,“自己看。”

    季悠然眼睛一扫,就那两行小字尽收眼底,却说,“不错,这字写的工整有力,一看就是练过的。”

    舒荷汗,顿时将信笺收回,小心叠好,揣进怀里。

    季悠然笑着靠在桌子上,带着几分轻佻的语气念道,“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舒荷作气恼状,背过身去不理她。

    季悠然却将头搭在她的肩上,笑眯眯道,“我的姑娘,又惹得谁家公子害相思了?”

    “呵,想知道啊,不告诉你。”舒荷往前一步,就见她一个踉跄,不由笑起来,“看你还敢取笑我。”

    季悠然也跟着笑,“姑娘,笑不露齿,笑不露齿……”

    舒荷偏要支出一口小白牙,“就露就露……”

    “得,”季悠然连忙竖起大拇指,“你丫的够强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不淑女,难道不怕你那小男人不要你?”

    舒荷得意的甩了甩头发,“墨儿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是吗?”季悠然幽幽一笑。

    “当然了。”不知为何,季悠然那样的笑意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然而,季悠然这次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朝二楼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舒荷心里突然觉得怪怪的,说不出的感觉。

    ——

    时间如水,静静流淌。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舒荷身边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第一,便是有关叶纤纤的。

    被关进天牢的女人,还有命出来,只怕叶纤纤也算北国第一人了。

    话说,自她被关的第三天,舒柔面上的毒有所缓解,据后来慕容景澜又带去的太医查看,又说只是普通的过敏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毒蛊,那么叶纤纤害人一事自然就不成立了。

    再加上叶纤纤治好过皇上的头疼旧疾,又是两位皇子的救命恩人。

    所以,一旦被确认为是冤枉的,皇上立刻下令将她放了出来,还亲自写了特赦令帮她昭雪冤屈,另外还赏赐了一堆的东西作为补偿。

    不过,事情滑稽的是,皇上诏令还没颁布一刻钟,紧接着,皇后娘娘的口谕也到了,是直接带给慕容景澜的。

    说是,叶纤纤这事很有蹊跷,即便是最后舒柔姑娘亲自替她说情,说是冤枉了她,到底这事也是有些影儿的,人才指着她,再加上她身份卑微,名声不太好,本打算让其回药王谷去的,可毕竟人家女人已经跟了他,也就罢了,让她做个妾吧,以后就好生的待在澜王府,切莫再出来招惹事端了。

    不知道叶纤纤得到这样的处置,究竟作何感想,反正舒荷觉得挺可笑的。

    想是皇上给了颗糖,还没等她尝到甜头呢,这皇后娘娘就来了一闷棍。

    呵,妾……这对于一直自视甚高的叶纤纤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呀。

    破坏了别人的姻缘,抢了别人的男人,到了也就落得一个妾侍的名分,呵,也真够讽刺的了。

    这件事在舒荷心中就当笑话过去了,可另外一件事却让她心里如同扎了一根刺。

    这一天早晨,舒荷刚梳洗完毕,还没吃早饭,就有小丫头来报。

    二夫人昨晚上吊了,但是吊到一半,被丫鬟发现又救了下来,等于,弄个半死,到底还是没死成。

    不过,她这没死成也就罢了,竟然还非要将舒荷拖下水。

    一早,舒府的下人们就传开了,说二夫人临死前写了遗书,说是一辈子兢兢业业的为舒府为舒匡为两个女儿操碎了心,没想到到头来落得一个妒妇毒妇的骂名,是以心灰意冷,无意再苟活于世了。

    她这遗书简直成了控诉书呀,一言一句都在指责舒荷,是舒荷逼死的她呀。

    舒荷冷笑,二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本就厉害,没想到这一次能以这么快的速度绝地反击,倒让人刮目相看呢。

    跟着小丫头走到正房前厅,还没进去,就听见二夫人断断续续的哭声,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含糊不清的哭诉。

    撩了帘子,舒荷径直进去,就见舒匡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

    “呜,大姑娘,你的心也太狠了吧?我到底怎么你了?值得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陷害我作践我?”见到舒荷,二夫人脸色一变,顿时像疯了一般朝她扑了过去。

    舒荷一闪身,躲开她的爪子,朝她脖子上一瞧,冷冷一笑,二夫人这戏演的太假了,上吊还能连脖子上一个印子都没有吗?还能那么大声的又哭又闹的吗?

    “娘,娘,你冷静一点,有爹在,爹会为你做主的。”舒柔忙上前抱住了二夫人,最近几天她都没敢再出门,一直待在府里养伤,此刻,伤虽然好了点,但是还有疤,所以,就算在府里也是戴着面纱的。

    舒荷站在原地,瞅了她们一眼,突然厉声喊起了带她来的丫鬟,“秋杏。”。

    那丫环侯在门外,听见声儿,忽地一抖,哆哆嗦嗦就进了来,“大小姐,唤奴婢有何吩咐?”

    啪——舒荷抬手就给了那丫鬟一巴掌,反正都是二夫人手底下的人,打着也不心疼。

    “混帐东西,二娘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个瞎眼的东西,我看你是舌头不想要了,竟然诅咒二娘上吊?你是盼着二娘早死当吊死鬼吗?”

    秋杏一愣,捂着半边红肿的脸,委屈的泪立刻在眼睛里打转,“奴婢,奴婢没有说谎,二夫人她……昨晚……真的在房中……”她不敢说上吊二字。

    舒荷却是冷笑着说了出来,“你是说上吊吗?怎么可能?二娘脖子上白白净净,连个红印子都找不见,你还敢说二娘上吊?再者,皇后娘娘要彻查的事情还未查清楚,二娘现在怎么敢做下这等傻事?……”

    “舒荷,娘昨晚因为你的事心灰意冷,真的差点做下了糊涂事,要不是杏儿发现的早,只怕现在……”舒柔声音一哽,就要哭来。

    “柔儿,为娘对不起你,为娘被人害成这样子,哪里还有脸出去见人?也只有死了罢了。”二夫人也抱着舒柔哭了起来。

    母女俩在这大厅里一唱一和,哭的好不可怜。

    “哦?真的?”舒荷凝眉望向高坐之上的舒匡。

    舒匡也凝着双眉,突然挥手,屏退了秋杏,然后道,“荷儿,金丝彩衣和首饰的事,爹已经查清楚了,完全是秋香秋喜两个丫头擅作主张,自己毁了东西,等被揭发了,害怕极性,便想推脱给你二娘。此事,也已得二人亲口证实,如今她二人已经自杀谢罪。”

    舒荷心下一颤,整个人浑身冰凉,秋香秋喜自杀谢罪?这就是结果?

    看了她一眼,舒匡继续道,“至于你说你娘是因为中毒得了失心疯,皇上已经派了太医过来,答案是,你娘并未中毒。所以,也就不存在你二娘陷害一说。”

    不是中毒?难道就不是别的吗?

    “何况。”舒匡脸色一沉,又道,“你娘这件事,爹不想再闹大,你明白吗?”

    “就是,家丑不可外扬,现下,只怕这京城都知道咱们府里有个失心疯的女主人了,这万一要追究起来,究竟该说是被人下了毒,还是做了丑事……啊……”

    二夫人正洋洋自得的说着,不想脸上突然砸来一只茶杯,杯子她脸上碎裂,热乎乎的茶水就那样泼洒在她脸上,直烫的她呼天号地。

    “闭上你的臭嘴。”舒荷起身,冷冷的望着她,“钱婉,不要给脸不要脸。”

    “啊,老爷,你看看……我说的不过是实话,她就,呜呜……”

    “舒荷,你太过分了,你竟敢当着爹的面打我娘?你……”

    “你过来我照样打。”舒荷冷声道,舒柔一怔,到底震慑于她清冷的目光。

    “老爷,老爷,这府里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我到底还是她的庶母,是长辈……呜呜,她就这样打我呀,这还让我有何脸面苟活于世啊,呜呜,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算了啊……”二夫人索性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住嘴。”舒匡冷冷的瞄了她一眼,“看你这撒泼的样子,还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不要说昨晚的事不是你故意所为,钱婉,收起你的那一套,这些年,本相早已看的腻了,你若真想死,现在就去,谁敢拦着,本想立刻剁了他的一双手。”

    嘎——二夫人猛然一愣,偷眼瞧着舒匡的神色,知道老虎这次是真被惹毛了,当即一瘪嘴,只吧唧了几声,默默了的擦了泪,不敢吭了。

    舒荷却是看着这一幕,心底哇凉。

    舒匡到底还是偏袒这二夫人的,也或者可以说是偏袒他舒家的面子。

    二夫人毕竟是他的女人,妾欺妻,虐待嫡女,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还是会指责他舒匡,说他这一家之主无能,连个内宅也管不好。

    呵,是呀,一个内宅都管不好,舒荷真的很怀疑,他是凭毛本事当上一国之相的?

    “舒荷,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荷香苑,你和你娘的一切开支用度,将从帐上独立的支取,另外,爹给你一百两银子,再从外面买两个爽利的丫头,毕竟李嬷嬷年纪太大了,喜儿还小……”

    “不用了。”舒荷打断他的话,“舒相国。”

    从他拒绝为夏之荷澄清之时起,她已经拒绝认这个爹了。

    “承蒙舒相照顾了这么多年,我如今也长大了,再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了,既然,都认为我娘做了丑事,都认为我不是你的孩子,那么,我们之间便再无干系。所以,我会马上带着娘离开。当然,我不会让你吃亏。这些年,我跟娘在府里的一切用度,你可以列个清单,改日,我会将银子尽数还过来。”

    舒匡闻言,双眸顿时一片肃杀,她想带夏之荷走?怎么可能?这么多年,哪怕她疯了,他也费尽心机的留在身边,怎么可能会让一个黄毛丫头带她走。

    “哎呀,相爷,您瞅大姑娘这话说的,多无情呀,好歹咱们养了她十六年,这是说走就走的吗?这是几两银子就能算的清的事吗?”二夫人在舒柔的搀扶下,柔柔起身,然后,一脸冷意的望着舒荷。

    舒荷迎上她冰冷的视线,轻轻勾唇,“没错,二夫人,你我之间绝不是几两银子就能了结的事,还有我娘,我们之间的帐,我会慢慢跟你算的。”

    二夫人没来由心下一抖,正要反驳,就听舒匡勃然大怒的声音。

    “放肆,舒荷,想不到你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的出来,看来本相这段日子是纵了你了,来人……”舒匡这下是真的火了,没有人可以将夏之荷从他身边带走。

    舒荷一顿,就见两名暗卫不知从何处落到了身侧,心一凛,竟是好奇,舒匡身边竟然也会有这等高人?


 第八十三章 贵客来访

    舒荷很悲催,她被关禁闭了。

    舒匡派了十几个丫鬟守着了荷香苑的每个出口,不止是她,就连李嬷嬷等人也休想踏出这里半步。

    本来想着凭着她,说不定也能打了这些人闯出去,可是,出去了又能怎样?娘能出的去吗?

    所以,想想也就罢了。

    这些天她本也有些累了,索性安静的歇几天也好,正好还有人守卫着,一应吃穿用度都有外边送,比她们往日的伙食倒好了很多呢。

    嘿……

    ——

    一日,阳光明媚的上午,舒府有贵客来了。

    一听到下人禀报六王爷慕容景轩来了,舒柔忙不迭的梳妆打扮起来,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多擦点粉的话,那些疤还是不容易发现的。

    “杏儿,你看我这样行吗?可还看的出来。”临进门前,舒柔不放心的问。

    秋杏朝她脸上细细看了眼,笑道,“小姐好美,那些疤一点也看不到……”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秋杏只觉得脸颊一疼,双眸怔愣的望着舒柔,只见她神情阴冷,脸色诡异般的难看,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你,死丫头,谁让你提那些疤了,再敢多提一句,本小姐要了你的命。”每每想到自己的脸,想到那样白嫩肌肤上出现的斑驳疤痕,胸口就有一股邪火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

    秋杏不敢再看她狰狞的脸,只垂首点头,“奴婢不敢了,小姐很美。”

    “哼。”舒柔这才冷哼一声,又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发丝,确认没有丝毫错处,方挺直了腰,昂着首,一如既往的骄傲的走进了屋子。

    秋杏打了帘子,舒柔刚一踏进房里,就娇滴滴的先喊了声,“娘,我那花样子你放在哪儿了?”

    及至抬眼,瞧见慕容景轩与舒匡正坐在一起喝茶,方一怔愣,好像误闯至此一般,“轩……王爷。”

    “柔儿。”二夫人笑着让她过来,“轩王爷贵客临门,还不快过来行礼。”

    舒柔羞怯垂首,款款走到前面,盈盈一拜,“舒柔见过轩王爷……”双目含情,眸光似水。

    “起来吧。”慕容景轩淡淡应了一声,却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而是继续和舒匡说着话,“舒相国能者多劳,南方疫情只怕还还得您为父皇分忧了。”

    舒匡却面色平静,道,“微臣听皇上的意思,似乎有意让四殿下处理此事。”

    “哦?四哥么?”慕容景轩手指划过琉光溢彩的杯子,低低一笑,“倒也不错,四哥的贤能那是出了名,相信只要他出马,着疫情定能很快解决。”

    舒匡没有再说话,只是点头微微一笑,心中暗算慕容景轩来此的目的,他不信这位风流王爷会是关心国事来跟他谈论天下大事的,毕竟,这么多年,这位王爷可连一次早朝也没上过呢,更别谈在政治上有何建树了。

    但是,他一大早来就拉着自己谈天说地,北方水灾,南方疫情,国内政治经济局势,甚至与周边各国的关系,在谈到大良国做质子的二殿下时,甚至还滴了几滴泪……

    舒匡疑惑了。到底,他是想要打探点什么?

    “老爷,别尽顾着和六王爷说话,妾身让柔儿沏点新茶,再烹制点点心,您和六王爷去秋怡轩坐坐,岂不是比闷在屋子里强?”二夫人突然柔声说道,一面指着站在一旁安静温婉的舒柔,笑道,“六王爷,不怕您笑话,我这女儿呀,别的倒没什么,但是这烹茶做点心的手艺,可是师承妙心大师的手艺哦,待会您细细尝尝,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舒柔一旁有些脸红,娇嗔道,“娘,王爷他什么点心没吃过,怎会……”

    “点心就罢了,这茶么?本王也喝了快一上午了。”慕容景轩顺势打断了她的话,突然起身,抱拳就向舒匡告辞,“舒相国,本王叨扰多时,该告辞了。”

    “王爷言重,王爷心系国事,乃百姓之福,北国之福,王爷念及下官,乃是下官的荣幸。”舒匡亦起身还礼,很是客气的道。

    “呵,告辞。”慕容景轩爽朗一笑,继而抬步要走。

    这边,舒柔急的喊出,“轩王爷。”一面忙给自己的娘亲使了个眼色。

    二夫人始料未及,忙起身道,“六王爷难得来府上,不如就在这里吃顿饭吧,我府里近日来了名新厨子,菜做的……”

    “哦?会做什么菜?”慕容景轩突然停住,回头笑问。

    二夫人立刻笑眯眯道,“煎炒烹炸,川鲁淮越,样样精通,听凭六王爷喜欢。”

    “哦,”慕容景轩微微思索,笑道,“那就一样捡个舀手的。”

    二夫人眉开眼笑,“好,柔儿,还不快领六王爷去秋怡轩坐坐,为娘先去安排一下,马上来。”

    舒柔立刻娇声应着,“是。轩王爷,这边请。”

    慕容景轩微笑着走在前面,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哦,对了,来了这一晌午了,怎么不见大小姐?”

    舒柔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讪笑道,“姐姐她近日身子有些不爽,正在荷香苑休养呢,不便打扰。”

    “哦,如此说来,本王倒是要去探望探望了。”慕容景轩认真道。

    “啊。”舒柔忙拦了下来,干笑两声,“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病,大概晚上受了凉,娘已经命大夫看过了,说是静养几日便可,不碍的。”

    慕容景轩望了她一眼,然后道,“如此,本王倒更要去瞧瞧了,这样好的天气,闷在屋子里有什么好,既然没大碍,就出来一起坐坐,不是更好?”

    舒柔一愣,看向舒匡,“爹。”

    舒匡脸色微沉,看来传言倒有几分可信了,这六王爷果然是对舒荷有些意思的。

    今天来他这里胡乱聊了小半日,最终还是这个目的吧。

    只是,若是这慕容景轩花名在外,身边女子何其多,又有几分是出自真心呢?更何况,瞧二夫人的意思,分明是想将柔儿配与他的。

    作为父亲,他是不想自己的女儿嫁与这样的一个男人的,可是,作为朝廷官员多年,他深知,变化多端的政权更蘀,往往能独善其身的恰是像六王爷这样的人,风流不羁无心政事,虽然会被人所不耻,却也因为这个原因,可以让他在风云幻化的政治斗争中片叶不沾身,更何况他还有足够的财力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两个女儿,任何一个嫁给他,都比嫁与其他几个王爷强。

    四王爷表面温润内在野心勃勃,五王爷性子太冷,生性残暴,至于八王爷……一想到皇后那双浸了毒汁般的眼神,舒匡不由打了个冷战。

    到底还是六王爷好相与一点,何况他与其他皇子相比,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能力,一点也不差,唯一不足的就是,此人风流,但是,身为男子,有几个不好这个的,普通男子尚且三妻四妾的,何况王爷?

    略一比较,舒匡心中便有了计较,微微笑道,“是了,下官倒是疏忽了,来人,去叫大小姐,就说六王爷来了,让她直接去秋怡轩侯着。”

    “是。”有人立刻去办。

    这边舒柔撅着嘴,有些不乐意了,“爹,姐姐身子不好,再要是吹着风了,可怎么好?”她还指着能与慕容景轩单独相处呢,这下被搅合的,郁闷啊。

    “不过是夜里受了点凉,她那边屋子潮气重,出来走走,见见太阳是会有好处的。”舒匡道,其实,他早已看出了,慕容景轩对这二女儿是没有兴趣的,所以,他才想到了舒荷。

    其实,若是舒荷能嫁给了慕容景轩,与他也是不错的,毕竟,依慕容景轩的财力,说不定将来有帮助的。

    舒柔闻言,眉头轻皱,很是不悦,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几人便一起前往秋怡轩,然而,还未走到一半,突然大管家飞奔而来,战战兢兢地回报说:八殿下来了。

    慕容景墨来了?

    不止是舒匡,就连慕容景轩也是一愣,这小子来做什么?

    容不得多想,舒匡命舒柔带着慕容景轩先行一步,自己则前往主客厅迎人。

    一袭白衣,清华高贵,即使是背影,亦是如此风礀无限。

    舒匡惶惶上前,恭敬道,“微臣见过八殿下。”

    慕容景墨转身,白皙绝美的面容没有多少表情,只是淡漠的看他一眼,随后,一招手,便有一名太监上前,手捧着圣旨,大声宣道,“相国舒匡接旨。”

    舒匡闻言,吓了一跳,忙跪下,恭敬道,“舒匡接旨。”心中暗忖,究竟是何事,皇上竟然会下旨?

    及至听罢太监所念,他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念舒荷乃八皇子救命恩人,皇上皇后兑现承诺,特封舒荷为安平郡主,另外赏赐若干。

    “舒荷姑娘身在何处?这圣旨还需得她亲自接了去。”小太监道。

    舒匡忙伸手接着,道,“小女偶感风寒,怕不宜出面,老夫暂且接下,不日等小女痊愈,将亲自去宫中谢恩。”

    小太监望了一眼慕容景墨,随后道,“如此也罢,那咱家就先行告退了。”

    “送公公。”舒匡道,大管家便立刻在前面相送。

    只是,小太监都走,而八殿下却没动。

    舒匡心中一凛,莫非他也是为了舒荷而来?

    “八殿下亲自为小女之事而来,实在是荷儿三生修来的福气……”

    “她人呢?”慕容景墨负手而立,浑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双眸深邃,似隐着一抹阴郁。

    舒匡一震,中秋晚宴上便领略了他的喜怒无常,此刻,近距离的接近,更迫于他身上无形中散发的强大气势,低首垂眉,脱口而出,“荷儿她在荷香苑养病。”

    “带路。”慕容景墨淡淡瞥了他一眼,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舒匡动动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恭敬道,“请。”

    ——

    “呜呜,什么破牌呀,一个炸都没有,这牌烂的……啊啊啊啊,要撞墙呀。秋凤你的呢?”

    “呀,秋凤姐姐,大小姐又偷看你牌。”

    “死丫头,谁偷看了,我不过瞄了那么一眼……”

    “大小姐,你又耍赖,哼,一对八是不是?正好,我一对十,灭了你。”

    “死秋凤,你赶尽杀绝哦。过……”舒荷咬牙横了秋凤一眼。

    “一张小三,嘿嘿……”

    “谢谢秋凤姐,正好,多了张小八,撩了。”喜儿得瑟的做着鬼脸。

    舒荷顿时很没形象的哇哇乱叫起来,“哇呀呀,原来小八在你家哦,哼。你们两个合伙打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地主?”

    “大小姐,是你自己说的呀。”彩凤很淡定的扫了她一眼。

    汗,“好,小九子,哼,又让我拆牌……”

    彩凤靠在她边上,盯着她手里的牌,有些无语道,“大小姐,其实你不必把这一对九拆掉的,你这四个小四不是可以炸的吗?不然留在家里生蛋不成?”

    “哪有四个四,分明就三个,啊……怎么躲这里?耶,彩凤,你怎么知道我牌?”舒荷一一细数着手里的牌,突然发现不对劲,忙将牌捂在胸口。

    彩凤装傻望天,做茫然状,“唔,我知道吗?我不知道……”

    舒荷顿时眼珠子一转,耍赖道,“死丫头,你敢偷看我牌,犯规犯规,这把不算,重来重来……”反正这把她牌一烂到底,怎么打都是输。

    “不行,大小姐,我就剩5张牌了,这把该我赢的。”喜儿尖叫着不依。

    彩凤面无表情,“最多,也让你看我牌了。”

    “哇,还是我亏呀。”舒荷跨着脸。

    “哈哈,大小姐,这纸,我可帮你留好了呢,待会儿刮鼻子,喜儿下手会轻点的。”喜儿乐着,眼底却透着狡黠,哼,刚才,大小姐那么用力的刮她鼻子,她总算可以报仇了哇。

    舒荷看出她的心思,惨叫哀嚎,“得了吧你,小样儿的,你早算计着报复了吧……”

    ……

    还没到荷香苑,老远的就能听到几个女孩嬉闹的叫声,其中数舒荷的声音最大,也最搞怪。

    舒匡听罢,不由白了脸色,如此生龙活虎还能说身体有恙吗?

    好在,他偷偷瞄了眼慕容景墨,发现他面无异色,相反,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似乎绽放着一抹笑意。

    笑?那是不是表示他此刻心情不算太坏呢?

    如此想着,舒匡心稍稍放了点。

    “耶,舒相国,你们在这里呀?”

    快到荷香苑门口时,突然响起了慕容景轩的声音。

    两人顿住,就见慕容景轩与舒柔正从另一条路上走来。

    慕容景墨微微皱眉,淡眼扫了下舒匡。

    舒匡忙上前回道,“六殿下一早就来了,想来是闲逛到了这里。”

    说话间,慕容景轩已然走到了近前,看着慕容景墨,微微挑了挑眉梢,“哟,八弟也在呀?也是来找小妖精的?”

    “姐姐如今已是安平郡主,小妖精这样的称呼,六哥还是不要再叫罢。”慕容景墨轻轻望了他一眼,便没再说什么,直接朝荷香苑走去。

    慕容景轩忙走到他身侧,低低笑道,“小妖精是我对她最特别的称呼,怎么样?你不乐意?”言语之中颇有几分挑衅的意味。

    慕容景墨只是微微一笑,“不过称呼而已,不值什么,关键是姐姐的心在谁身上。”

    “你就那么肯定是在你身上吗?”慕容景轩瞪他。

    慕容景墨唇角笑意更深,“不然,你如此气急败坏又为那般呢?”

    “……”慕容景轩气住。

    “四个十,狂炸……看你们还有什么牌,哈哈,来来来,贴纸贴纸,把小鼻子都给姐伸过来,哈哈……”

    两人正斗气之时,冷不防被里面传来的一声嚣张刺耳的笑声吓了一跳。

    连忙走进去,就见梧桐树下,三个女孩围着一张石桌子,脸上贴满了小纸片。

    其中以舒荷为最,除了鼻子上,她那一张小脸上几乎全是,就连眼皮和两只耳朵上也都有,更可笑的是,嘴唇上的纸片还会因为她不时说话而不时轻轻飘起。

    她这副模样,简直成了白胡子小老头了。

    扑哧——慕容景轩没忍住,当场便笑喷了。

    舒荷一愣,本来蹲在石凳子上一副二流子的模样,在看到慕容景墨的那一刹那,惊的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

    “啊。”喜儿一回头,就见门口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吓的惊叫一声,便石化了。

    彩凤倒是最冷静的一个,忙抹掉了脸上的纸片,缓缓起身,落落行礼,“奴婢见过六殿下,八殿下,舒相。”惟独少了跟在最后的舒柔。

    舒柔闻言,心里顿时不快,哼,一个臭丫头,竟然不将她二小姐放在眼里,可恶。

    嘴角勾起一抹奚落的笑意,舒柔走上前,看着一桌子的纸牌,冷笑道,“姐姐可真会玩呀,老远的都能听到你们喊的声音,可真是快活呢。”

    舒荷面上一红,不是因为舒柔的话,而是因为,慕容景墨突然造访,他是不是将她的丑样全部看去了?


 第八十四章 嚣张

    舒荷忙拿掉脸上的纸片,一张小脸也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她偷偷瞟了眼慕容景墨,见他正眉目含笑的望着自己,不由也跟着笑了。

    慕容景轩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修长的身子朝她走去,一手自然的搭在了她的肩头,笑道,“在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舒荷一顿,想要抽身,却听他低低道,“别动。”一张纸片在她发梢被取了下来,“瞧你,玩的跟个孩子似的。”

    “呵,没什么,闲的慌,打两牌。”舒荷道,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鼻而来,在慕容景轩嗖然转冷的眸中,她看到了不知何时来至身侧的慕容景墨。

    将她拢在怀中,慕容景墨深深的望着她,唇角噙着温柔的笑,“什么好玩的?竟这样的开心。”

    舒荷嘻嘻一笑,“斗地主。”

    “好玩吗?看你刚才笑的,小脸红红的,好美。”他低着头,宛若深海般的眼睛如此深情的凝着她。

    舒荷有些羞答答的嗔他一眼,一张小脸因他的一句话顿时像让人给煮了一样,五官七窍都热腾腾起来,“你怎么来了?”

    慕容景墨头一低,在她耳边轻轻咬了两个字,“想你。”

    唔……好直白的话语,然而,经由他口中说出,那充满蛊惑的嗓音却是tmd太让人鸡冻鸟。

    舒荷不由虎躯一震,双眸泛光的望着他,好吧,她也好想他。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做不到如他那般旁若无人的说想你,只能用眼神对话了。

    慕容景轩凝着双眉,眼神寒凉的望着慕容景墨,话却是对舒荷说的,“小妖精,听说你夜里受凉了,有没有好些?”

    受凉?她吗?舒荷茫然……

    舒匡眼皮一跳,上前道,“荷儿,今天六殿下和八殿下都来了,你也别在屋子里闷着了,和柔儿一起,带两位殿下园子里逛逛,对身体是有好处的。”

    舒荷眨巴着眼睛,“可是,相爷,您不是说过,不准我踏出这里半步吗?”

    慕容景轩和慕容景墨两人脸色同时一变,皆目光森寒的朝舒匡望去。

    舒匡心头一跳,其实吧,两个黄毛小子在他眼里不足为惧,可是,他们的背后,尤其是八殿下身后可是有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谁,这些年,这女人的手段他早已领教,而这女人唯一的弱点便是这唯一的儿子,为了他,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的。

    “爹那是怕你身子不好,又贪玩,再出去乱跑搞不好小病拖成大病了。今天有两位殿下在,爹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多逛逛倒也无妨。”舒匡道。

    “哦,相爷想的还真是周到。”舒荷嘲讽的冷笑,一边挽过慕容景墨的胳膊,“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那就在府里转转吧。”

    “小妖精,还有我呢?”慕容景轩对她的忽视,表示很大的不满。

    “呵。”舒荷笑睨了他一眼,“自然是少不了你的,走,一起啊。老实说,相府这么大,我也没怎么逛过呢。”

    “再大能大的过宫里吗?”慕容景墨兴致缺缺。

    慕容景轩这次倒同意了,“也是,再美的景致能比宫里还好吗?”若不是因为舒荷,他才懒的来这里。

    舒荷一瘪嘴,“那你们来做什么?”

    “出去玩。”慕容景轩和慕容景墨这次竟然异口同声。

    “好啊。”舒荷一下子亮了眼睛,这几天她憋在荷香苑,就教会了喜儿和彩凤打斗地主了,实在是太闷了。

    “轩王爷,想去哪儿玩?柔儿倒有一个好去处,不知道可合您的意思。”被冷落一旁的舒柔好不容易插进了一句话,被厚厚脂粉遮盖的脸精致的有些像面具。

    慕容景轩没有搭理她,却反而笑嘻嘻的望着舒荷,“小妖精,你想去哪儿玩?”

    “嗯。”舒荷歪着脑袋,想了想,一缕阳光悠然落下,将她小脸耀的一片金灿。

    忽地,她快活的笑开,“我想去骑马。”

    在这样的日子,阳光明媚,秋高气爽,驰马纵横在一片无际的草原上,那该是多么痛快的事啊。

    “好,依你。”慕容景墨宠溺的笑。

    慕容景轩也跟着笑,“罢了,本王前些日子才得了几匹好马,今日就拿出来练练。小妖精,等会你看看,若喜欢,送你一匹。”

    “好。”舒荷很高兴,眉眼尽是笑意。

    舒柔一旁瞧的牙根痒痒,却还是强装笑意,想当着两位美男的面谄媚几句,道,“六王爷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姐姐能得六王爷赏赐的骏马,真是好福气。”

    不想,三人闻言同时变了脸色。

    “什么赏赐,本王的东西那就是小妖精的,她想要随时自取便可。”不等舒荷说话,慕容景轩先呵斥了舒柔一句,惹的人家小姑娘当场有些下不来台,面色青白难看。

    “柔儿不是那个意思。”舒柔讪讪解释,双眸有些含恨的看向舒荷,此刻,她抿唇偷笑,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让她心里光火,哼,什么了不起,六王爷不过图一时新鲜罢了,等过了这阵,看你还轻狂什么。

    “姐姐若喜欢马,宫里刚来了一匹从南国运来的千里良驹,等哪天有空,姐姐去选一匹来。”慕容景墨笑着道。

    “嗯。”舒荷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这个嘛,以后再说吧,姐现在忙的很,哪里有空选马呢,这样吧,好马你们就给姐好生养着,等姐哪天想骑了,直接牵去不就行了。”

    慕容景轩和慕容景墨皆点头称是个好主意。

    舒荷得意一笑,直差点没将舒柔气背过气去,嚣张,太特么嚣张了……

    ——

    出了相府,舒荷看到了一辆豪华马车与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身边这两位款爷的。

    但是,眼下要坐哪辆却是个问题。

    本来,她是想跟墨儿一起的,可慕容景轩巴巴的跟在她边上,一直用很幽怨的眼神望着她,就好像她不做他的车子便是挖他心肺一样让他痛不欲生。

    郁闷呀。

    再来,轿子的话,一个人还行,加上一个她的话,她很怕那十个轿夫会有意见,但是,让墨儿一个人坐轿子,显然看他的神色也知道他不乐意了。

    “既然要去六哥府上,那就坐六哥的车子吧。”到底还是慕容景墨善解人意呀,此话一出,舒荷真想在他脸上啵一口,以兹鼓励呀。

    问题解决,舒荷立刻拉着慕容景墨上到了慕容景轩的马车里。

    一进车里,舒荷立刻被入眼的奢华雅致吸引住了,深海蓝色的丝绒窗帘低垂着,窗帘的一角被风轻轻掀起,能望见窗外明媚的景致,檀木刻制的桌案,上面摆放着精致的果盘,光滑柔软的坐垫,柔软的红色地毯绣着华贵的牡丹,淡淡的熏香不觉间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不得不说,慕容景轩这男人生活的很精致。

    舒荷正自感叹之际,突然听到车外传来慕容景轩不悦的声音。

    “耶,你跟来做甚?”当舒荷和慕容景墨皆上了车子,慕容景轩突然拦住了舒柔,有些不客气的问。

    舒柔当场怔住,尴尬不已,然而,能和两个美男独处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让舒荷这贱人一人独享呢,就算得不到他们的青睐,她也不想让舒荷安生。

    讪笑一声,她将求救的视线看向车子里的舒荷,“姐姐,柔儿也想骑马,就让柔儿跟姐姐一起,好不好?”

    “谁是你姐姐?”舒荷凉薄的望着她,很不想给她面子,这女人过河就拆桥的事她还没找她算账呢。

    舒柔面色一白,还强笑道,“姐姐在生柔儿的气吗?姐姐,柔儿年纪轻不懂事,若有什么得罪姐姐的地方,姐姐您可千万不要生柔儿的气呀。”

    舒荷有些无语的望着她,她能看出舒柔的强颜欢笑,看出她的尴尬愤懑,可就是没想到她脸皮会这么厚。

    “这个,我做不了主,马车不是我的,马匹也不是我的,你问轩王爷吧。”她直接将问题踢给了慕容景轩,话说,舒柔本就是奔着这厮来的,不是吗?自己惹的桃花自己解决吧。

    转脸,舒荷直接拿起小几上的一副九连环,就和慕容景墨两个兴奋的玩了起来。

    舒柔暗自咬牙,眼底掠过一道寒光,却在抬眼的瞬间,又凄楚可怜的看向慕容景轩,“轩……王爷,柔儿自知以前做过很多对不起姐姐的事,柔儿现在都改了,柔儿想……”

    “上车吧。”慕容景轩根本没听她说什么,只是双眼看了下车子里玩的不亦乐乎的两人,便挥手让她上去了。

    舒柔大喜,忙娇滴滴的道,“多谢轩王爷。”

    舒柔一进来,慕容景墨便微微皱起了眉,“好难闻!”

    舒荷其实也闻到了,视线不由朝舒柔脸上望去。

    她知道,舒柔脸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也刻意的用了不少的脂粉遮掩,但那股子腐臭味近距离还是能隐隐的闻见。

    但她本人显然没有意识到,反而因为得到了慕容景轩的许可而沾沾自喜,一上来,便是得意的朝舒荷扬了扬眉,那意思好像在说,即便没有她的话,轩王爷也还是让她上来了。

    唔,舒荷根本懒的搭理她,便垂首与慕容景墨玩去。

    外边,慕容景轩在前面交代了几句,便也上车了。

    刚一上来,他也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下意识的瞥了眼舒柔,舒柔见他望了自己,立刻堆起笑脸,柔声道,“轩王爷,坐这边。”小腰一扭,自己朝里面挪了挪,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然而,慕容景轩望了她一眼,疑惑的微微凝眉,随后便一屁股就坐到了舒柔的另一侧。

    舒柔腮边的笑意瞬间破碎了,她像一个被抛弃的人,独自被冷落在一张长椅上,怔愣的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而舒荷坐在对面的软榻上,左边慕容景轩,右边慕容景墨,美男在侧,笑颜如花,好不自在。

    “耶,墨儿,你是怎么解开的?”对于三两下便将九连环解开,舒荷对慕容景墨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甚至,她根本就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手的,只瞧着那葱白般的手指绕了两下,便好了。

    “呵,这还不简单。”慕容景轩见不过他俩玩的快活,霸道的从慕容景墨手里夺过九连环,手指灵活的移动了几下,也解开了。

    舒荷惊悚了,“这玩意莫非有机关?”不然,身旁的两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开,她怎么不行?

    “呵,哪有那么复杂。”慕容景轩得瑟拿着九连环,开始在她眼前演练,想将每一步的过程细说给她听。

    只是,没等他开讲,慕容景墨低低懒懒的声音来了。

    “姐姐,闷的很。”

    “噢?”舒荷抬头,就见他面色苍白,神情似有倦态,心一惊,忙问,“怎么了?”

    慕容景轩瞪他一眼,眼底含有讥讽,“八弟身子骨弱,该不是连坐个车也会晕吧?”

    晕车?舒荷一顿,看着慕容景墨,貌似有点像呢。

    “姐姐,胸口难受。”慕容景墨就像没听到他的话,身子一歪,就无力的靠到了舒荷的身上。

    “要难受,六哥就命人送你回宫,如何?”慕容景轩开心的说。

    慕容景墨却是眸光盈盈的望着舒荷,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不想这么快回去呢。

    “姐姐,墨儿还想陪你骑马呢。”

    “哦,”舒荷很心疼他,忙将他抱进怀里,小手轻轻的揉着他的胸口,柔声道,“那你先躺一会,等会到了地方就好了。对了,小六子,把车窗打开,透点气会好些。”

    慕容景轩随手开了窗户,凉风吹了进来,他亦跟着讥诮一笑,“八弟,你这样子还要怎么骑马?等会若突然从马上晕了,六哥可担不起这责任哦。”

    “谁说我要骑马了?”慕容景墨靠在舒荷怀里,柔弱纯净的笑,“姐姐骑马,我跟着姐姐就好了呀。”

    慕容景轩满头黑线,“你要跟小妖精共骑一匹?”

    慕容景墨无辜的笑着扬眉,“姐姐不会丢下墨儿不管的。”

    “要骑就自己骑,要女人骑马带你,你……”慕容景轩很是鄙视的望着他。

    慕容景墨却不以为然的耸耸眉,突然仰首望着舒荷,“姐姐,头疼……”

    舒荷忙瞪了慕容景轩一眼,“小六子,别那么大声说话。”

    慕容景轩那个汗。

    慕容景墨得逞的眯着眼笑,“姐姐,怪闷的慌。”

    “还闷呀。”舒荷考虑着要不要直接下车了,就听舒柔谄媚的柔声道,“八殿下,若觉得闷的话,不如让姐姐唱首歌听吧,姐姐的歌最是好听的了。”

    一缕阳光折了进来,慕容景墨微眯了眸子,眸底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舒柔一见,顿时一颤,抿了抿唇,垂首不语了。

    “呵,唱歌嘛,谁不知道舒柔小姐能歌善舞。既然你提议了,不如,你先唱一首听听?”舒荷望着她,说。

    舒柔嘴角一翘,当真正中下怀,话说,她不仅舞姿优美,歌声也很曼妙呢。

    如果能用歌声打动慕容景轩的话……

    想想,舒柔脸上的笑意越发大了,她抬起头,羞怯了瞄了一眼慕容景轩,“若二位殿下不嫌弃的话,舒柔愿意唱一首小曲,给二位殿下解个闷儿。”

    慕容景墨直接将脸埋在舒荷怀里,闭上了眼睛。

    谁想听她唱歌呢,慕容景轩亦是面无表情,“算了,你的那些小曲,不听也罢,听了只怕更闷。”

    没想到他这么不给面子,舒柔表情碎裂,极力伪装的笑就那么僵硬在脸上,难看至极。

    倒是舒荷说话了,“别介,你们不爱听,我还想听呢,对了,舒柔,你会唱什么?捡最拿手的唱给我们听听。”

    没有慕容景轩的允许,舒柔哪敢张口,只得委屈的道,“不了,柔儿会的那点曲子还不够入两位殿下的眼,还是不唱了吧。倒是姐姐……姐姐嗓音独特,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能让人惊艳不已,不如,姐姐再唱一曲,也让柔儿开开眼呢。”

    舒荷笑,她又不是点歌台的,让她唱就唱啊,切~

    “不如这样吧,我们四个人划拳,谁输了谁唱歌,怎么样?”

    哇,舒柔眼睛陡然亮了一下,“好啊。”

    “你们两个呢。”舒荷望了两个男人一眼。

    慕容景轩邪肆一勾唇,“这个自然没问题。”

    慕容景墨却微微蹙眉,有些不乐意,“姐姐,能不能不唱歌,换别的呢?”

    “哦。”舒荷想着他大概不会唱歌,便道,“这样吧,输了的,随意表演一个节目,唱歌,说故事,或者讲笑话什么的都行,怎么样?”

    “可以。”慕容景轩和舒柔都点头。

    慕容景墨也勉强点头应了。

    一下子,马车里的气氛陡然升了上来。

    慕容景墨也稍稍坐直了身子。

    第一局,四人出拳,竟是舒荷输了。

    舒柔有些沮丧,明明刚刚觉得轩王和墨王该出剪刀的,她便出了布,可没想到最后他们竟然跟她一样全是布,如此,舒荷出的拳头便是输了。

    所以,第一局,舒荷要表演节目了。

    慕容景轩与慕容景墨都双目晶亮的望着她,以为她又要一展歌喉,却不想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接下来,青春无敌美少女舒荷要为各位说个笑话,大家听好了。”


 第八十五章 求欢

   舒荷扫了三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一日一对苍蝇母子在一起吃午餐。儿子问苍蝇妈妈:为什么我们每天都吃大便啊?苍蝇妈妈生气的说: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趁热吃!”

    完毕……

    三人皆愣,面面相觑。

    “姐姐,这就没了?”舒柔睁大眼睛,眸含嘲讽。

    “嗯,没了。继续。”舒荷伸手在背后握起了拳头,这一次一定要赢。

    慕容景墨与慕容景轩相视一眼,皆满头黑线,好吧,如此恶趣味的笑话出自舒荷之口,也就罢了。

    “可是,一点也不好笑呀。”舒柔有点不依不饶,就想看舒荷出丑,哼,你说的笑话都不逗人笑,还算什么笑话呢。

    “哦,那我没办法了。”舒荷一摊手,显得有些无奈,突然,伸手在果盘里抓了些点心,塞进舒柔手里,“既然笑话没逗乐你,那我用这点心给你赔罪好了,趁热吃,别客气。”

    噗——慕容景轩先笑了。

    慕容景墨依旧面无表情。

    舒柔却是一脸猪肝色,讪讪将点心送到盘子里,娇嗔道,“姐姐,你耍赖哦……”

    “有吗?”舒荷一脸无辜,“刚才的规则是,输的一方要表演个节目,节目自选,可没说表演一定要让众人满意呀,也就是说,我说了笑话,也没人规定就得让你们笑,不是?”

    额——舒柔被噎的够呛。

    ——

    第二局,舒荷作弊,出拳晚了半秒,可没想到眼前一花,竟然输的还是她。

    有些难以置信!

    看来,身旁的两个小子是有意针对她了。

    “姐姐,不要笑话了。”不等她开始,慕容景墨水眸盈盈的望着她,先把她后路退了。

    舒荷汗,正想着再说过色一点荤段子呢,好吧,免了。

    “那,说个故事吧。”舒荷眉头一皱,就有了。

    两个男人又是一阵失望,他们又不是孩子,听什么故事。

    只有舒柔含着嘲讽的笑。

    舒荷突然清了清嗓子,面色冷峻,低沉的嗓音缓缓道,“一对夫妻和一群人去登山,当他们准备攻峰天气突然变坏,但大家执意上山。于是留下夫妻中的妻子看营。过了三天谁都没回来,这个妻子有点担心,她等呀等呀,到了第七天,大家终于回来了,可是唯独她的男人没有回来。”

    舒荷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三人的反应,果然,大家脸上出现了疑惑的神色。

    “那这个男人呢?”舒柔问。

    “哎。”舒荷一叹,继续幽幽道,“回来的人告诉她,在攻峰的第一天,那个男人就不幸死了!他们之所以这么拼命的赶在头七回来,是担心这男人可能会回来找她。”

    舒柔一颤,“那男人不是死了吗?怎么还能回来找她?”

    舒荷诡异一笑,“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赶回来。他们围成一个圈,把女人放在中间,到了快十二点时,突然她的男人浑身是血的出现了。他冲进去一把抓住她就往外跑。”

    啊——舒柔闻言,吓的一声惊叫,“他……他不是死了吗?”

    三人同时对她投去了一记白眼,示意她闭嘴,不要一惊一乍的,舒柔害怕的颤抖,却只得紧闭着嘴唇,不敢发声了。

    慕容景轩好奇的问,“那后来呢?”

    “后来,那女人吓得哇哇大叫,极力挣扎,这时那男人告诉她:在攻峰的第一天就发生了山难!全部的人都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什么?”慕容景轩有些错愕,“那然后呢?”

    “然后?然后没有了呀。”舒荷摊摊手,捻了颗樱桃丢进嘴里。

    “怎么就没有呢?那到底那个男人死了没有?”慕容景轩问。

    “你猜啊。”舒荷好笑的看着他。

    慕容景轩一头雾水,“那个男人和回来的那些人有一边在说谎?”

    “嘿,这个问题嘛,你慢慢纠结好了。”舒荷拍拍他的肩,笑道。话说,这个小故事曾经吓的自己好几宿没敢睡觉,因为一闭眼就会去纠结到底谁在说谎,哎。

    慕容景墨却凑到她耳边,低低吃笑,“姐姐,你真是坏死了。”

    “哦?”舒荷愣愣望着他。

    “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答案,也可以说有多种答案,关键是看你怎么去想它了。”慕容景墨轻轻说道。

    舒荷一颤,错愕望着他,“不要告诉我你知道答案?不然,我会认为你跟我一样呢?”不会也是穿的吧。

    “答案就是没有标准答案。”慕容景轩听着他俩的对话,突然醒悟道。

    汗,这两人……曾经困扰过她好几晚的问题,一下子就被他们识破了,好没意思啊。

    “不说了不说了。”舒荷摆摆手,双手托腮,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

    “姐姐,不玩了吗?”舒柔小心翼翼的问,玩了两局,她一局也没输过,一路上尽听舒荷瞎说了,她还一样没展示过呢,真是不甘。

    “玩?总是我一人输,没意思。”舒荷是看出来了,两个男人是一心的想看她出节目。

    舒柔撇撇嘴,心中恨道得了便宜还卖乖,两个皇子在侧,让她有机会展示自己,还得瑟什么?

    想了想,她突然笑了起来,“哦,对了,我才也想到一个笑话,呵呵……说来还真是好笑呢,就是上个月发生的事,不知你们听过没有……”

    舒柔巧笑着想讨个好卖个乖,不想马车骤然停下,她的下半截话还没说出来,便生生的被打断了。

    只听车夫回道:轩王府到了。

    舒荷扶着慕容景墨下车,慕容景轩紧随其后,舒柔一脸缀缀,想到以前慕容景轩也曾对自己殷勤过,不免又是一阵失落。

    到了轩王府,几人先被安排在花厅里喝茶,慕容景轩准备亲自去马厩挑几匹好马。

    舒荷要了一匹白马,那雪亮的皮毛在阳光下耀眼夺目,漂亮极了。

    慕容景轩有些不舍,却还是将白马牵与了她,“小妖精,眼光够毒啊,竟然一眼就相中了我的雪儿。”

    原来这是他的坐骑呀,舒荷嘿嘿的笑,“当然,选就要选最好的呢!”

    慕容景墨似乎不会骑,所以,舒荷自动的将他归到自己一组了,反正这雪儿看起来结实强健,驮两个人应该不是问题。

    自己的坐骑被舒荷霸了,慕容景轩只得退而求其次,选了一匹棕红色的宝马,这匹马性子有些烈,才到他这里不久,还没骑过,不如今天就带它出去跑跑。

    舒柔也不错,竟得了一匹枣红色的小母马,这让她很是兴奋,她觉得女孩子骑马就要骑这种娇小温顺一点,像舒荷那样的,把男人都要比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出了轩王府,几人打算从后街一路向西,目的地便是西郊那片广袤的峡谷。

    “墨儿,等会可要抱紧我哦。”舒荷一手牵着缰绳,一手牵着慕容景墨,看到慕容景轩与舒柔皆上了马,又不放心的对他叮嘱了一句,“等会要是我骑的快了,你不适应就要说哦。”

    “知道了,姐姐。”慕容景墨莞尔一笑,长臂一伸,就探到她的腰上。

    舒荷一愣,还没猜到他要做什么,身子已经被他腾空而起,接下来,整个人便是被迫的坐在马背上。

    “墨儿,你?”抬头,便是他意气飞扬的脸,笑意盈盈,透着几分坏坏的邪。

    一低头,慕容景墨对着傻乎乎的她轻轻眨眼,“姐姐,抱紧我哦。”

    舒荷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他朗声道,“六哥,为弟先行一步,西郊见。”

    说着,双腿一夹,大手一扬,“驾……”白马瞬间疾驰奔出。

    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舒荷吓的赶紧抱紧了他,耳边似乎听到慕容景轩大吼了一声‘该死’,随后,便望见他匆忙跃上了马急速追来,而那始终呆愣着一旁的舒柔似乎至此还没有反应过来,呼……舒荷突然有种恶作剧的感觉,竟兴奋的笑了。

    不过,还没跑多远,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路狂奔,也不看看地方吗?

    老天,这可是在熙攘的大街上,不是在无人的草原上呀!

    眼看着路上的行人惊慌失措的往旁边急闪,舒荷的心都快吓到嗓子眼里,这要是冲撞了人该怎么办?

    “墨儿,快放我下来!”白马跑的很快,舒荷被颠的左右摇晃,身子都要散了架了,不得已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可是,这样相对而坐,实在是太尴尬了。

    “呵,抱紧一点,不然摔着了,我可不管哦。”瞧她脸色都变了,慕容景墨却笑的更欢,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腰上,用力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可恶,停下来。”这小子怎么这么鲁莽?舒荷尖叫着,脸几乎贴着他的胸膛,他的雄性气息立刻将她紧紧围绕,不同于以往的冷冽淡雅,此刻,他的味道灼热而狂肆,像是缀了一层暖暖的阳光。

    她一阵恍惚,但想着他这样骑下去,不撞到别人,摔了自己,也是麻烦的,于是,一咬牙,伸手抵到他的胸口,挣扎着就要下马。

    “臭小子,不会骑就停下来呀。”

    “啊,抓紧呀,快掉下去了。”慕容景墨忙一把拽着她,却故意抖动着缰绳,带着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吓的舒荷尖叫着闭上了眼,双手更紧的抱住了他,一动不敢动。

    看着她终于听话的抱着他不动,慕容景墨阴谋得逞般,勾起的唇角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大掌沿着她的腰缓缓游上,抚住了她的后脑勺,手指轻柔的摩挲着她柔滑的发丝。

    不知过了多久,奔跑的速度终于停了下来,舒荷终于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僻静的草地。

    低低沉沉的戏谑笑声从头顶飘了过来,“胆小鬼,有我在,怎么会让你摔下去?”

    温柔的嗓音就像一股暖流,缓缓滑遍全身,舒荷没有抬头,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该有多柔软深情。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担心会掉下去,因为有他在。

    可是,他不是不会骑吗?臭小子,敢骗她?哼,扯开嘴角,她佯装生气的样子,“都要像你这样骑马,不摔死也会颠出半条命的。”

    说着,一边用手拍了拍胸口,以安抚那颗差点跳出来的心。

    “呵呵,让你难受了吗?那这次我们骑慢一点。”他温柔的笑,双手绕过她的腰后,提起了缰绳,白马缓慢而悠闲的开始在草地上漫步。

    怎么?还不让她下马吗?舒荷要抗议了,这时,越过他的肩头,看见慕容景轩已经骑马飞奔了过来,紫色的衣衫在风中张扬飞舞,有如一团妖娆的火焰。

    “啊,小六子赶上来了。”舒荷突然兴奋的大叫,一边朝慕容景轩挥舞双手。

    慕容景墨眸光一黯,佞笑道,“那我们再跑快点,姐姐,抱紧了。”

    “啊!”白马突然提速,舒荷被这突如其来的速度惊的差点从马背上掉下去,好在他的手臂够长,一直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圈在了怀里。

    身后,慕容景轩依旧紧追不放。

    晕,这两人……来玩的,还是来赛马的?

    可是,能不能不要拉上她啊?这么狂肆的速度,她快要颠散架了,好不好?

    好吧,就当是坐上了一辆有点疯狂的动车算了。

    轻叹一声,舒荷抱着慕容景墨的腰肢,将脸埋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干脆……补个觉先。

    及至黄昏,白马驮着两人来到了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

    “姐姐,醒醒。”头顶传来慕容景墨柔柔暖暖的声音,舒荷缓缓睁开眼睛,夜幕下,他的眼睛笑如星芒。

    “唔,停了?”舒荷正了正身子,惊觉两人还在马背上,“这是哪?”

    她茫然的环顾了四周,黄昏下的山谷,宁静优美,像极了一副美丽的画卷。

    “蝴蝶谷。”慕容景墨柔声说道,双手依然紧紧搂着她,两人就这样悠然的骑着马,漫步在山谷中的一片草地上。

    “蝴蝶谷,挺好听的名字。”舒荷扒了下头发,顺着他的话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小六子呢?”

    慕容景墨眼神微闪,“不知道呢,他骑术太差,没追上我们。”

    汗,慕容景轩骑术太差?刚才她可是看到了,那小子骑在马上就跟一阵风似的,怎么可能会差?分明是她的墨儿骑术太好。

    “耶,你不是不会骑吗?”舒荷皱眉问。

    慕容景墨无辜眨眼,“墨儿没说过不会骑呀。”

    “你……”舒荷想了想,他似乎真没说过,不过……“你坐个马车都能晕车,怎么会骑马呢?”

    慕容景墨望着她,孩子气的咧嘴一笑,“谁说,晕车的人就不能骑马了?”

    嘎?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舒荷很无辜,明明他刚才的表现弱爆了,害的她还想着要大显身手,带他骑马狂奔,让他领略追风的感觉了。

    岂料,她被人当风给追了。

    这不,慕容景轩和舒柔人都不知道追哪去了呢。

    再看看慕容景墨,舒荷突然觉得,这小子腹黑呀……

    “姐姐,别这么看着墨儿,我会……受不住的。”对上她审视的双眸,慕容景墨眼神灼灼,还带着那么点的坏。

    舒荷狠狠鄙视了他一眼,“小子,不许想歪,说正经的,你是不是早计划好了,一骑上马,就带我来这里?”

    “姐姐,墨儿只想单独和你在一起。”他说的异常的正经,只是,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狡黠,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好吧,美人面前,舒荷承认自制力不够。

    何况,他嘴巴像抹了蜜,想和你单独在一起,看吧,什么理由比这个更能让人心花怒放的呢。

    “你,好坏。”舒荷脸上流露出一抹娇羞,眼睛羞答答的朝他狠狠瞟了一眼。

    慕容景墨抿唇一笑,打马朝山谷里去。

    “耶,还往里去吗?”舒荷胆小,这深山老林的,大晚上的会不会有野兽什么的呀。

    慕容景墨稍稍偏首,笑睨着她,“当然了,不然跑这么远做什么?”见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便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子,笑道,“放心,这山谷里没有野兽,再说就算有野兽,不是还有我吗?墨儿是不会让野兽吃了你的。”

    切,谁又在乎这个了?舒荷暗自嘀咕了一句,好吧,她就胆小怎么了?

    她一脸的紧张,甚至有些神经兮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一惊,“墨儿,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慕容景墨轻轻摇头,接着又翘起唇角,邪肆的笑,“胆小鬼,放松一点,就算是我,也不会在你不点头的情况下,吃了你的。”

    舒荷本在暗自思索着会不会突然有个什么猛兽从林子里扑过来,冷不防被他凑到眼前魅惑的笑吓的一愣,本能的道,“谁怕你吃了?”

    “哦?不怕?”慕容景墨微挑秀眉,接着嘴角微微一扯,扬起一抹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舒荷被盯的浑身不自在,这才想到他所说的‘吃’是什么意思了,顿时,面上一热,小拳头轻轻捶上了他的肩,“墨儿,你变坏了。”

    “姐姐,还怕吗?”他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问。

    耶!被他这么一闹,她刚才的紧张真的烟消云散了呢。

    “去,姐什么时候怕过?”她那死要面子的性子让她嗖然挺起了胸膛,不服气的跟他吼道。

    慕容景墨道,“那好,这里晚上我还没来过呢,那我们一起去玩。”

    啊?晚上没来过?那他刚才还说没有野兽,他又骗人的吧?

    舒荷心里一阵怨念,人已经被他拖着走了。

    山谷里传出清凉的风,夹带着让人心旷神怡的花香,舒荷跑了没多远,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高高的山脉被小溪环绕着,潺潺的流水,鸀鸀葱葱的树叶,以及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小花点缀着鸀色的草地,夕阳下,花草快活的随风起舞,宛如五彩缤纷的波浪层层叠叠地上下起伏着,人置身其中,渀佛都要飘起来似的。

    前方,有一座小型的瀑布,瀑布下的一滩湖水闪着色色金光,那么的楚楚诱人。

    舒荷眼里写满了讶异,她也曾去过不少名山秀水,可是,都未见过这般美丽安静而祥和的世外桃源。

    “这里…好美。”她回眸,却发现慕容景墨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侧,并且低着头满意的看着她眼里的欣喜,“怎么样?带你来,没吃亏吧?”

    舒荷低垂眼帘,抿嘴笑,不语。

    哼,算你小子有心思,够浪漫,嘿嘿。

    然而她不知道,就是这种简单的略带羞涩的笑意,让慕容景墨看的心里痒痒的,有如小猫的爪子在他心尖儿上轻轻的挠着,有点痛,却欲罢不能的想要更重的挠下去。

    他抓起了她的手,有些激动的带着她穿过花丛,来到草地深处,坐下,静听瀑布溪水声。

    “姐姐。”许久,他忽然低低出声。

    “嗯?”舒荷答应,侧首望着他,他绝美的侧颜映着晚霞淡淡的红色,分外的楚楚动人。

    “能再遇见你,我好开心。”他捧起她的脸,冰凉的指腹轻柔的抚上她的眉梢,墨玉般的眼睛有着微微的孤寂和些许的期盼。

    舒荷的身子渐渐一颤,暮色逐渐袭来,昏暗中,他双眸灼灼生辉,她轻轻启唇,低低回应,“我也是。”

    慕容景墨眸光微漾,张开双臂抱着她,手臂的力道越来越紧,几乎将她箍得快要上不来气。

    他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姐姐,这一世,我们不要分开。”

    被他箍的太紧,舒荷没有听清,但是那呢喃的低语定是情话没错了。

    她面上一阵阵滚烫,身上骨头被抱的都有些疼了,可还是舍不得他松开。

    夜渐渐来临,无边的夜色很快将两人包裹。

    “来。”他拉她起来,向瀑布走去,“刚才一路也累着了吧?这里的水是温的,来,洗洗。”

    说着,曲腿半跪在水边上,双手捧起了一捧清水,猛然洒到了舒荷的脸上,“姐姐,看,这水多清。”

    啊,冷不防被水击到脸上,舒荷惊叫一声,娇嗔的恐吓道,“小子,你敢泼我水,小心我把你扔水里去。”

    “哈哈,那你过来呀,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子。”慕容景墨索性跳到了水里,不停的用水泼着她,就像一个顽劣的孩子。

    “啊,你这坏蛋。”不想他闹的更欢起来,舒荷的衣服马上就湿了一大片,她又气又恼,索性一个助跑,直接以压倒他的架势扑到了水里。

    慕容景墨也不躲,反倒张开了双臂迎接着她似的。

    就这样,扑通一声,两具重叠的身体沉沉的倒在水里,溅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

    夜,悄然来临,一轮杏黄色的满月,悄悄从山嘴处爬出来,把倒影投入湖水中。

    “臭小子,看你还敢泼我?”别以为他长的好看,她就不敢对他怎样?哼,此时,她压在他的身上,看着他俊美的脸模糊在清澈的水中,不由得意起来,“快说,以后不敢了,不然,我就让你把这湖里的水全喝光。”

    邪魅的笑溢上嘴角,他的双手也从水下悄然抚上她的腰,两指稍稍用力,却准确的摁在了她敏感的腰穴之上。

    “啊…”一阵酥麻滚过全身,舒荷惊叫着弹开,站起的身子又重重的朝后到去,而就在同一时刻,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大片水花如白玉散开,慕容景墨修长的身子已然敏捷的跃起,顺带着拎着她欲沉入水底的身子,翩然跃到了岸边。

    整个身子刚腾空而起,转眼又被压到了地上,舒荷猛咽了口水,心内暗叹,这家伙速度好快,然而,看着他双眸里异样的神色,莫名心慌起来,勉强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呵呵,墨儿,你的轻功好厉害哦,你是怎么做到的?能那么快从水里飞到岸上?”

    “这还要多亏你呀!”他笑,笑容邪魅异常,微微扬起的唇角弯起月牙般的形状,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下滑,最后凝聚在唇瓣,一点一滴落在她的面上,冰冰的凉,却又好似滚烫异常。

    她看到他清澈的眸子缓缓燃起的火苗,她看到他喉结无声的滚动,更感觉到一种细微又敏感的声响。

    倾耳细听,原来是她的心跳和着他的喘息。

    她不敢再动,暗自骂自己真没用,如此情景,不吃还等什么?可是,为嘛她就是不敢呢?

    身体僵硬的像块木头,脑海中拼命搜索着曾经在哥哥那里看来的生动画面,可偏是一个镜头都想不起来。

    她似乎,都不记得要怎么开始了。

    是先压他,还是先脱衣服?脱他的还是脱自己的?

    “刚才,我是闹着玩的。”到底,她还是没出息的,有贼心没贼胆,她暗自狠狠的鄙视了一下自己,小手却慌乱的他身侧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推着他的胳膊,“你能不能起来?”

    不然,这样压下去真的很危险的,她已经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子和急促灼热的呼吸了。

    可是,要怎么办?她突然好紧张,甚至有些害怕了。

    尽管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是女人总会有那么一次的。

    可是,在他炙热的包裹下,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僵硬的身体在微微发颤。

    “姐姐。”炫黑的眸子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宛若深邃的大海,几乎存心要将舒荷溺毙,他手指撩过她额头紧贴着湿发,声音微哑,“姐姐,有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子的你好美。”

    当然没有。舒荷万分慌乱中竟不忘白了他一眼,人不说她丑就不错了。

    “呵呵,那样最好。”她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而且这答案让他欣喜不已,双手捧着她娇小的脸,一低头,冰凉的唇便落在她的额头上,“姐姐的美好,只能是我的,也只给我,好吗?”

    她的美好?只给他——什么意思?

    难道这莫非就是这小子的‘求欢’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