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07

七重纱衣: 天才痞妃 46-60

 第四十六章 暴打慕容景逸

    四下无人,只有墙角那醉鬼挣扎着似乎要爬起来,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他含糊不清的口音里,舒荷还是听出,那里面有自己的名字。

    熟人?不会吧,貌似她到这个世界来不认识几个人呢,何况还是个醉鬼?

    想要不理,可是,又架不住心底的好奇,还有,现在已经入秋,白天还行,可是,夜里还是很凉的,这一个醉鬼在这里要是睡上一夜的话,肯定会受凉的。

    好吧,见死不救非她舒荷本色。

    忽略之前那股呛人的酒气,舒荷几步走到跟前,一把捞起了那人的胳膊,利索的将他提了起来。

    “喂,醒醒,醒醒……”这人似乎醉的不清,脑袋耷拉着都抬不起来,不过,摸着衣服料子,上好的绸缎的,看来不是普通人呢?那么,应该不是无家可归的人吧。

    这样最好,舒荷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托起他的下巴,想要拍醒他。

    “喂,醒醒,你家在哪儿?”

    “家?……纤纤……”那人被舒荷兜脸拍了几下,终于有些知觉了,醉眼朦胧中,只见张娇小的脸在自己眼前晃呀晃的,“你……怎么那么……像舒荷……那贱人……”

    “你大爷的!”舒荷愤懑的咒了一句,刚才拍他脸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像慕容景逸那混蛋,刚想将他拖到亮处看清楚时,不想他竟不打自招了。

    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看他醉的连眼睛似乎都睁不开似的,舒荷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弧度,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两下,幽幽道,“死男人,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犯贱的要闯进来,既然如此,本小姐可不客气了哦。”

    “别动,别动……”突然,慕容景逸双手捧起舒荷的脸,双眸猩红,定定的望着她,“舒荷,你……你这贱人到底想怎样?你……还想……勾引本王吗?……本王告诉你,本王喜欢的是纤纤……纤纤……本王不喜欢你,不喜欢……”

    “说完了吗?”双眸一冷,舒荷皮笑肉不笑的哧了一句,说话间,另一手狠狠的抬起,用尽力气啪的一声扇到了他的脸上。

    “慕容景逸,本小姐也不喜欢你!”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慕容景逸头偏向了一边,发丝散落,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遮住了他的脸。

    然而,手中的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身子也动也未动,就保持着被打过后的姿势。

    额!晕了?不会吧?这么不经打?可是,她还没过瘾呢。

    怎么办?再来一拳将他丫的揍醒?

    说到做到,刚举起拳头准备揍向他小腹时,就诡异的发现,他头动了动,如墨发丝慢慢滑落至耳际,露出他俊美无匹的脸,只是,被打的那半边脸明显肿了许多。

    “哼,我知道,我知道……”他双目狰狞,突然朝舒荷吼了起来,双手飞快摁住了她的肩膀,一转身,就将她死死抵在了墙壁上。

    呛人的酒气熏的舒荷胃里翻滚,靠,这混蛋到底喝了多少酒?

    “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们都不喜欢我,都不喜欢……”他突然小下来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自嘲,修长的食指却缓缓抚自舒荷的脸颊,轻轻的来回摩挲着,似情人间最温柔的爱抚。

    舒荷顿时惊悚了!用力将他手拍下,却不料被他反手握住,小小的手被他大掌握在掌心,紧紧的。

    “你喜欢四哥,呵,我早就知道,你们都喜欢四哥……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一点机会也不给我?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可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眼睛里都只有四哥……为什么从来没有我?为什么……”

    “你……疯了吧?”这混蛋到底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他最讨厌的舒荷呀?

    “看看我,好吗?试着……喜欢我好吗?”猛的,将她的小手举到唇边,他疯了般吻了起来。

    一阵鸡皮疙瘩起了全身,舒荷猛然用头撞向他的胸口,只听得闷哼一声,慕容景逸还未动作,她便飞起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随后,以一个千斤顶的姿势狂压到他身上,对着他的俊脸,甩开了膀子,噼里啪啦的就左右开弓起来。

    “你他妈的发疯也不挑个时候,喜欢就去追呀,跟慕容景澜那烂人光明正大的抢呀,在这里发酒疯,靠,还将气撒在柔弱的女人身上,你他妈的就一个废物,就一窝囊废,还敢亲姑奶奶的手,我让你亲,让你亲……”

    一顿巴掌下来,慕容景逸唇角布满血丝,一张俊脸肿的像猪头一样,早已看不出样子了。

    舒荷这才起身,狠狠的啐了一口,“你Y的,让你装B。”

    不过,这样的猪头样倒是跟叶纤纤那只花瓶女很配呢。

    既然这混蛋那么喜欢叶纤纤,她是不是该做点好事成全他们呢?

    想到做到,舒荷立刻将昏迷中的慕容景逸拖到了后背上,然后飞速的朝澜王府奔去。


 第四十七章 绝配

    夜色阑珊,凉凉的夜风轻轻的拂过耳畔,不时夹杂着慕容景逸哼哼的声音。

    舒荷一路小跑着向澜王府奔去,身后,慕容景轩一脸疑惑的跟着,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女人该不会是想抛尸荒野吧?

    一想到刚才舒荷暴揍慕容景逸的场景,他心下一颤,双颊本能的火烧火燎的,一面庆幸,幸好,被揍的不是自己。

    ——

    到了澜王府的门口,舒荷心中一阵得意,不错,看来自己记忆力相当的好哦,只来过一次就记得路线,而且还是黑灯瞎火的,哈哈。

    大门,当然走不得了,于是乎,拖着慕容景逸来到了一处墙角,然后,搬起几块大石头垫脚,就那样背着他艰难的攀了过去。

    不远处的榕树下,慕容景轩双手环抱,斜倚着树干,双眸定定的望着这一幕,那漂亮的眼角直抽抽的。

    心底一遍遍默念,他不是眼花,他不是眼花……

    直到围墙里头传来砰的一声响以及舒荷那戛然而止的‘唉哟’声,他才猛然觉得不对,身子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了过去。

    蹲在墙头上,就发现,原来下围墙的时候,可能是脚下打滑,一不小心,两个人摔倒在地,而慕容景逸正好压在她背上。

    将慕容景逸掀翻在地,舒荷爬起身来,朝他身上狠狠的又踹了一脚,一边低咒道,“你他妈的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死沉死沉的。”就那么一压,差点让她没背过气去。

    慕容景轩嘴角一抽,眼睛本能闭上,心里开始为五哥祈祷,得罪了这个女人,希望五哥能尸骨有存吧。

    坐在地上喘了一会,舒荷一双眼睛不时四处打量了一番。

    这澜王府很安静,守卫什么的嘛?貌似她根本没瞧见。

    难道说是暗卫?

    她不由得朝高处望了望,慕容景轩忙俯下身子,一动不动,心中暗笑,真不知这女人是细心还是假细心?

    若说心不够细,她还知道四处观察情况,若说她心细,可连自己跟了她老半天,她竟然没有发现,这幸亏是自己,若要是不轨之徒,那她岂不是要吃亏?

    正暗自思索着,就见舒荷蹑手蹑脚的背起慕容景逸朝园中那处闪烁着灯光的二层小楼奔去。

    这女人?就这么的……也不怕被人发现?幸亏他跟了来,不然非得被当成刺客抓起来不可。

    不得已,慕容景轩暗地里帮她处置了不少澜王府的明卫和暗卫,只为她能在此畅通无阻,⊙﹏⊙b汗!

    其实,到了这里之后,舒荷才觉得自己失策了,毕竟澜王府这么大,她哪里知道那花瓶女住哪间屋子呢?

    可是,累了这老半天,好歹将慕容景逸这混蛋扛了来,总不能再扛着走吧?

    所以,一咬牙,她又背着他找了,见前方一处亮着灯光的二层小楼,便毫不犹豫的奔了过去,直觉告诉她,是这里没错。

    跟在其后的慕容景轩心中疑惑更甚,这女人想干什么?大半夜的背着他五哥来到四哥府里,难道是想找四哥兴师问罪?可那样直接走大门就可以了,干嘛偷偷摸摸的?

    他亦步亦趋的紧跟其后,对于这个小女人的古怪行为,他的好奇心终于被提到了最高点,好想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哦。

    甚至乎,见她犹疑着找不到路时,他都想提醒她,这里是叶纤纤那女人的住处,四哥的不在这里呢。

    如果她想去,他真的可以带她呢。

    可是,他又不敢上前,怕破坏了这有意思的一幕。

    所以,只鬼影一般的跟在她身后。

    舒荷将慕容景逸拖到廊檐下,身子贴着墙壁一点点的爬起来,随后,小手指沾了点唾液,轻轻的点了点窗户纸,一个大小的窟窿里隐约瞧见叶纤纤婀娜的上半身。

    靠,果真是这花瓶女哇,舒荷一阵鸡冻哇,斜着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想看看这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吗呢?

    就见她腰肢纤细,翩然走动,手里似乎还捧着什么东西。

    “澜,你帮我看看,明晚我该奏哪首曲子好呢?”叶纤纤就势歪进了慕容景澜的怀里,将一本曲谱递到他手里。

    哇咔咔,有奸情哇!

    原来慕容景澜这厮也在这里?嘿,这要是让慕容景逸撞见,该多么劲爆哇。

    不由得,舒荷心里暗叫,再劲爆一点,光搂搂抱抱的算个屁呀,你妈可以那啥啥的呀!

    “纤纤琴技高超,无论哪首曲子,只要经过你手都是一样的美妙动听。”慕容景澜将琴谱往桌子上一扔,双手自然的圈在了她的腰上。

    “嗯哈,你竟会拿我寻开心?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叶纤纤娇笑着睨了他一眼,转身,双臂环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两相贴,鼻息环绕,气氛嗖然暧昧起来,室内温度陡然升高哇。

    快要开始了吗?嘿,想不到慕容景澜看似冰山一样的,哄女人还有一手的呢。

    额,也对,他若不会哄女人,叶纤纤和舒荷怎么被他骗到手的呢?

    “纤纤还会不自信么?”慕容景澜邪肆一笑,轻轻在她下巴处咬了一下,又道,“今儿个本王进宫,没能陪得你,怎么样?衣服和首饰可都定好了?”

    “嗯,是逸陪我一起的。”叶纤纤如实说道,她很想看看,听闻别的男子陪自己,这个男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她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只听慕容景澜轻轻哼了声,“哦。”,便再无其他。

    “澜,你就……你就这么不在意吗?”叶纤纤倒有些恼了,如此是不是说她在他心里并不那么重要?甚至跟别的男人一起,他也不在乎?

    “呵。”慕容景澜一笑,“傻瓜,就算不知道逸,难道还不放心你嘛?若你真的想跟逸有什么,还会等到现在吗?当初在药王谷,你直接就可以选他,不是吗?既然,你选择了本王,那本王岂能连这点自信也没有?”

    “哈,你呀,真是……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哼。”叶纤纤佯装气哼哼的粉拳砸到了他的肩头,惹的他越发笑的恣意,女人,适当的撒娇逗趣还是很有情趣的,这一点,舒荷那女人倒是差了许多,哎,什么时候,她能不那么冷漠倔强的对自己呢?不过,若她改了那性子,还能引的了自己的兴趣么?慕容景澜突然有些矛盾起来。

    一边,很想征服现在带刺的舒荷,另一边,却不想她变成那种围着他转的女人。

    哎,男人心,海底针哇!

    窗外的舒荷,狠狠的鄙视了屋子里的两人,男的自大,女的闷骚,绝配。

    额,那地上躺着的猪头男呢?

    两字:杯具!

    不由得,心底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她狠狠的踢了踢昏迷中的慕容景逸,想让他亲眼看看屋子里的那一幕。


 第四十八章 足够猥琐

    屋内,昏黄的烛火轻轻摇曳。

    叶纤纤依偎在慕容景澜怀里,只觉得心头一阵燥热,只是,鉴于上一次的失败经验,她这次明显矜持了许多,他不主动,她便有足够的耐心。

    “对了,澜,今天皇上为何那般匆匆招你进宫?是有急事么?”

    “嗯。”慕容景澜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让他有些晕乎,低低的呢喃了一句,“八弟醒了。”

    “什么?”叶纤纤一惊,心中划过惊喜,难道说自己配的药有效?

    “八弟醒了。”慕容景澜抬起头,重复了一遍,神色有些莫测高深,“虽然本王还没见到他,不过,父皇母后都这样说。”

    “真的吗?突然就醒了?还是……”其实,叶纤纤很想问,是不是吃了自己的药之后就醒的,若那样的话,自己在北国皇朝的地位就又高了呢。

    本来,明日晚宴过后,她想趁机让慕容景澜向皇上请求赐婚的。

    毕竟,当年舒荷和慕容景澜就是皇上亲自赐婚的,而她要想做得正妃,自然也得有皇上亲自赐婚才好。

    可是,她还担心自己身份卑微,不过一介医女罢了,纵然救了两个皇子的命,治好了皇上的顽疾,可要成为皇室一员,只怕还没那么容易。

    可,如果八皇子慕容景墨是被她治好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先不说他是皇上皇后的心头肉,单说这么多年的疑难杂症,多少太医束手无策,而被她误打误撞的治好了,这不是对她医术的一大肯定么?

    那么,像她这样的医术人才,皇家怎么会放过?别说是王妃,将来恐怕太子妃、皇妃也能担当的。

    瞧着叶纤纤脸上掩饰不住的得意,慕容景澜眉头微锁,倒没她那么乐观。

    毕竟,八弟得宠,世人皆知,若他安好的话,将是他未来权势之路的最大障碍。

    不过,眼下他无权无势,不过仗着皇上皇后的宠爱罢了,倒也不足畏惧。

    “据说,八弟昏睡中,曾梦到了一个神仙姐姐,他说,是神仙姐姐让他醒过来的。”显然,对这一荒诞的说法,慕容景澜觉得很可笑,看来,这八弟被宠在宫中这么多年,心性上只怕还是个孩子呢。

    如此,即便是将来萌宠做了皇上,又能在那个位置上坐多久呢?

    “神仙姐姐?”叶纤纤一乐,眼角眉梢都含着笑意,一边却佯装疑惑,“可八皇子病重期间,也就我跟皇后娘娘伺候左右的呀。”言下之意却很明显,皇后娘娘人老珠黄了怎能担得起神仙姐姐这称呼?况且辈分也不对,所以,慕容景墨口中的那神仙姐姐就是自己了。

    呵,被八皇子认可,这让叶纤纤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神仙姐姐呢,还有比这更美的称呼了吗?

    “难道说八弟口中的神仙姐姐就是纤纤?”本能的,慕容景澜也突然想到这个,毕竟,在他病中期间照料他的,除了皇后,就是叶纤纤了。

    “这个,纤纤可不敢当,还有皇后娘娘呢。”叶纤纤低垂眼帘,羞怯咬唇。

    “哦?是吗?不过,皇后说了,等八弟生日那天,会宴请朝臣女眷进宫赴宴,到时,八弟会亲自指认神仙姐姐,皇后说了,这女子既救了八弟的命,便也是皇家的救命恩人了,所以,她想收那女子为义女,并有皇上亲自册封为安平公主,与其他皇子公主地位均等。”慕容景澜又道,眼底不由得闪过一抹冷冽,果然,八弟的地位非他人能比的呀,就连他口中莫须有的女人也能被封为公主,哼……父皇究竟还是年纪大了。

    “真的吗?”叶纤纤心头雀跃,似乎已经看到那万分的荣耀已然落到了她的头上了。

    公主,高贵的公主,她也要有那一天了吗?

    “呵,公主?本王还是喜欢神仙姐姐这称呼……不过,你这神仙姐姐却是本王的,跟他慕容景墨没有半点关系。”叶纤纤的心思,慕容景澜一眼看出,唇角一勾,狂肆一笑,大掌猛然托起她纤细的腰肢,一个旋转,就将她压于软榻之上。

    天雷地火,蹭的燎原……

    喘息声,衣衫碎裂声,啃咬的吧唧吧唧声,羞的天上的月亮都躲进了云层。

    舒荷一个激灵,猛然从困顿中清醒,刚才两人唧唧哇哇了半天,惹的她半点兴致没有,差点缩墙角找周公去了,这突然里面传来女子痛苦又愉悦的惊叫声,这才让她打了鸡血一般,又振奋了起来。

    “嘿,小子,该你上场了。”刚才踹了慕容景逸一脚,没有将他踹醒,这次,舒荷不客气了,直接从发间拔下玉扇送的簪子,照着他胳膊上狠狠一扎。

    啊——一声痛呼,慕容景逸双眸嗖然圆睁,还来不及看清身旁之人时,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起,随后,腾空而起,头皮发痛,整个人竟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再重重跌落……

    碰的一声响,里面同时响起三道声音,一声痛呼,一声惨叫,一声愕然。

    嘿嘿,匆忙瞟了眼那狭小的软榻上,三人对视的诡异场景,舒荷坏坏一笑,旋即转身,拔腿就跑。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慕容景轩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虽然有些吃惊,但经过了前几次的事件,对于舒荷的这种举动,他到底还是可以接受了。

    从那撞破的窗户里,他瞧的清楚,叶纤纤正一丝不挂的坐在慕容景澜的腰上,纤腰细细,身段倒还不错,而她身下的慕容景澜此刻被遮挡,看不清楚表情,不过,这种时刻,突然闯进一个陌生人,想必他那神情比吞了大便还要难受吧?说不定……雄威被吓的从此不再呢。

    而那五哥……绝对是今晚最无辜最杯具的人。

    被揍的像猪头的脸,此刻彻底的暴露在了心爱的女人面前,而更撕心裂肺的是,通过那双挤的快成一条缝的眼睛里,他清楚的看到叶纤纤和慕容景澜的疯狂。

    究竟会不会打起来呢?谁打谁?

    还是……五哥醒悟过来,摸摸鼻子,然后抱歉的说:对不起,走错门了,再灰溜溜的离开,将门带好后,让他们继续?

    慕容景轩这边脑细胞格外的活跃着,好吧,总算没白跟一趟,让他看到了这么有意思的戏,嘿嘿。

    “啊!”突然,叶纤纤又一声惊叫,双手捂住胸前,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忙仓惶躲进慕容景澜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五弟,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突然闯进这里?”慕容景澜紧紧拥着叶纤纤,脸色阴沉的可怕,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也愣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谁能想像的到,在自家屋里,自家炕头上压女人,会有人破窗而入呢?真是见鬼了。

    更可怕的是,刚才好一会儿,他都没认出来这个脸像猪头的家伙。

    慕容景逸更悲催了,脑子短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只觉得脸痛,身子痛,还有眼睛被眼前的这一幕刺的痛。

    痛痛痛,他妈的,他现在全身的反应只有一个字:痛!

    好吧,似乎都反应过来了?为怕打草惊蛇,慕容景轩忙也飞身离去,反正,身后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这厢,他还要去追那个小女人呢。

    哎,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小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竟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慕容景逸拖来,干了这事?

    嘿,虽然足够猥琐!不过,猥琐的他心里好痒痒啊!

    有这样有趣的女子,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不过,现在发现也不晚,好歹,他今后的人生不至于那么无趣了!O(∩_∩)O哈!


 第四十九章 做我女人怎么样?!

    从澜王府一路狂奔出来,舒荷难掩情绪的亢奋,最后窝在一处墙角下抱着柱子差点笑岔了气,哼,让你们横,今晚就一锅端了,看你们这三个渣男贱女要怎么办?嘿嘿,一想到那诡异的场景,她又止不住一阵咯咯咯的笑出声,廊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朦胧的烛火将她娇俏的小脸映的不胜妖娆,漂亮的眸子越发显得流光溢彩。

    不远处,慕容景轩终于追了上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知她为何这般,因此不自觉的也跟着笑出了声。

    “谁?”舒荷敏锐的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抬眼一望,就见不远处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月色如华,将他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慕容景轩也没打算躲,而是大大方方的朝她走了过来,月夜下,一张颠倒众生的帅气脸上溢满笑意,倾城倾国,邪魅之极!

    “小妖精,跑的挺快。”昏黄的灯光下,他狭长的凤眸里荡漾着细碎的光亮,目光戏谑又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舒荷仰着头,终于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绝美的笑容如玫瑰般兀自在唇边绽开,邪肆的回应,“你跟的也不慢呀!”果然一开始她的感觉就没错呀,原来真的有人在跟踪她,哼,只怕,从她翻墙出醉仙楼那一刻起,这厮就在了吧。

    “呵!”慕容景轩挑挑眉,笑的越发灿烂,似乎还有一丝得意,“我会轻功的呢。”说话间,修长的手指还极其风骚的捻过耳侧的发丝,露出一枚深蓝色的钻石耳钉,在月光下熠熠生光,让其俊俏的面容越发显得妖冶无双。

    “哦,怪不得!”够臭屁的呢,会轻功了不起呀?能跑的过飞机火箭追的过动车快艇么?舒荷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哼了声,一边爬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

    “你跟我干什么?”上了三步台阶,她终于可以与他平视了。

    慕容景轩依旧唇角含笑,瞧着她清澈的眸中认真而倔强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动,眼波流转间竟多了几分轻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温柔的话语,深情的凝视,一手伸出,如此自然的搭在了舒荷的肩上,那神情就好似两人是相识相知许久的恋人一般。

    舒荷一顿,被他臭屁的样子给气乐了,觑眼望了望肩头上的那只咸猪手,肤色白皙,手指修长,就连指甲也修理的整洁而圆润,在灯光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

    靠,比女人的手还要漂亮,舒荷这下是真怒了,狠狠的拍开他的手,就怒道:

    “屁!”当她是傻子哦,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尼玛先不说她不是什么淑女,就说他慕容景轩……这渣男配的上君子这称谓么?

    宁愿不要淑女头衔,舒荷也不承认,眼前的男人会是君子。

    “哼,君子?君子会半夜三更尾随女子么?”她讥诮反问,眼底有着忿忿和不屑之意,哼,要是想为慕容景逸那混蛋报仇就直说,还扯什么淑女君子的,浪费感情!

    “哦?荷儿是认为我有不轨企图么?”唇边始终保持着完美的笑颜,慕容景轩温柔的嗓音里似乎有些无辜。

    “难道不是?”舒荷冷然一笑,“若不是那就滚开,别挡着本姑娘回家的路。”

    “嗯,也不完全不是。”慕容景轩微微抿唇,眉宇之间倔强的神情倒完全像极了一个耍赖的孩子。

    “额!”舒荷一窒,有些无语的瞪着他,不耐的问,“那你说说,跟着我有什么企图?”

    慕容景轩眼睛陡然亮了一下,“那,我说出来,荷儿你不许生气,不许发火哦。”那甜腻的嗓音竟像是对她撒娇卖嗔一般,舒荷本能的一阵鸡皮疙瘩起来,忍不住睨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尼玛不知道半夜三更,本姑娘要回家睡美容觉么?”

    慕容景轩被她接二连三粗鲁的话语弄的满头黑线,不过,到底纵横花丛多年,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所以,面对舒荷这种粗鲁野蛮的女子,他倒也很快适应了过来,眉眼一弯,朝她狠狠的抛了个媚眼,媚眼如丝,让舒荷心尖儿一斗。

    “还不就是那个……我好像喜欢上你了,做我女人怎么样?”神情娇羞无限,然而,话语却是直白万分。

    舒荷顿时惊悚了,神情木木的盯了他三秒,过后,一把将他推开,蹬蹬蹬下了台阶,直接走人。

    这年头疯子特别多,而今晚最甚,先是慕容景逸,再是慕容景轩,敢情她舒荷今晚就是撞邪了,疯子都被她碰上了。

    “喂,”一句话不说就走,这女人也太无视他了吧?还是他话说的不够明白,她没听清楚什么意思?

    一把扯住了舒荷的胳膊,慕容景轩又大声的补了一句,“女人,听好了,我要你。”

    “要你妈的头啊。”舒荷本能的一拳就挥了过来,慕容景轩敏捷一闪,躲开攻击,不等她另一拳袭来,就猛然一把紧紧的抱住了她,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迅速拖到了一处黑暗的角落。

    舒荷心中大骇,抬脚狠狠的踢他的小腿,口中呜呜出声,该死的混蛋,若他敢怎么样的话,她不介意废了他,让他断子绝孙。

    然而,慕容景轩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低低在她耳边‘嘘’了一声,似乎在警告她安静。

    舒荷一顿,抬眼,就见昏暗的光线下,慕容景轩神色有些异常,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周围诡异的气氛。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一阵细细长长的音乐由远及近的传来,乐声悠扬,带着一丝缠绵悱恻的味道,听来凄美温婉,似忧伤女子在苦寻自己的恋人般,悲悲切切却又柔情似水。

    舒荷听罢,本能的觉得浑身发冷,抬眼看向慕容景轩,只见他神色冷然,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便十分警觉的望着那半空之中。

    舒荷本能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天空一片寂静的深蓝色,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空中,淡淡的银雾似的光辉宁静的洒在大地上。

    夜色深沉,清凉的晚风柔柔的吹着,四名打扮一样的女子在前面拿着乐器,正静静的演奏着乐曲,身后跟着一顶四人抬的红色轿子。

    惊悚,惊悚……这回真遇见鬼了吧?舒荷本能的想到《倩女幽魂》中鬼王娶亲的场景,心下骇然,而这时,四女一轿已然神鬼不知的从头顶飞过,伴随而下的竟还有缤纷妖娆的花瓣,远远望去,好似一场粉红色的花瓣雨,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的诡异妖媚。


 第五十章 我是有意的

    夜色下,那四人一轿在半空中越行越远,渐渐的只剩下一片妖娆的夜色,让人恍惚觉得刚才那诡异的一幕不过是个错觉。

    然,空气中那沁入肺腑的桃花香,带着夜的凉意还是不断的在周围弥漫着,让人不容忽视。

    尼玛,真是遇见鬼了!

    舒荷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一松懈下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软在了慕容景轩的怀里,一股滚烫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桃花香的味道逐渐被一股清新干净的气息所取代,仿若深蓝色的海边,扑面而来的海风,让人不由得精神为之一震。

    慕容景轩亦缓缓放松了下来,那只本紧捂着她嘴巴的手,很自然的落到她的腰上。

    双手轻轻搂着她的腰,只觉得她腰肢比想象中的还要纤细柔软,手感极好,会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舒荷此刻脑子里都是刚才诡异的景象,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之后,在他怀里微微一动,发丝在他胸前缠绕,“尼玛,刚才你都看见了吧?”

    怀里是少女温软灵动的身子,鼻端缭绕的是她身上独有的少女体香,慕容景轩不禁一阵恍惚,连她的话也未听进耳里,本能的一低头就想吻上她丝滑如缎的黑发,然而,就在此刻,她猛一抬头,“你说……”

    就那么好巧不巧的,那温软的唇印上了她粉嫩的脸颊!

    清澈的双眸陡然睁到最大,死死的瞪着那一双邪魅漂亮的桃花眼,顷刻间,两簇小火苗在那墨似的瞳仁里熊熊燃烧起来。

    “你想亲我?”她牟地一笑,笑容不免有几分阴森,牙齿划过唇瓣,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嘶声,宛若一条被惊扰了的小花蛇在吐着信子,正准备对敌人进行一招致命的攻击。

    慕容景轩本能一个激灵,身子往后倒退一步,正好抵住了墙壁,脑子里牟然闪过舒荷对着慕容景逸的一张俊脸恐怖摧残的场景。

    退无可退,他便嘴唇一咧,讨好的笑了,并且一手举起,郑重且无奈的道,“我不是故意的!”然,眼底那得逞的笑意让人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故意的。

    “是么?”舒荷唇角一勾,眼底划过一抹恶毒的笑意,说话间,一手高高扬起。

    “啊,别打脸!”慕容景轩一吓,本能的抬起胳膊护住了脸,然而,就在这时,舒荷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幽芒,一腿猛然抬起,膝盖快准狠的朝他小腹以下的某处顶了过去。

    “唔……”一声吃痛的闷哼,慕容景轩当即弯下了腰,佝偻着身子,双手捂着下身,神情十分痛苦而幽怨的望着她,牙齿紧咬唇瓣,连话也说不出来,似乎真的很痛恨痛。

    舒荷耸耸肩,一脸微笑的望着他,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了五个字,“我是有意的!”说话时,漂亮的下颚高高扬起,那骄傲十足的神情好似在说:看吧,姐就是这么敢做敢当一人!不像某些个男人。

    慕容景轩俊脸黑沉,对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女人还真敢做?她到底知不知道男人的这个地方其实很脆弱,若是一不小心碰坏了,这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完了。

    然而,看舒荷那没有半丝愧疚的神情,他觉得好委屈,他不过失误亲了她一下,还没好好品尝一下那滋味,就差点被她废了子孙根,呜呜……好半晌才吐出一口长气,声音低哑微弱,“小妖精,坏了你要负责。”

    “负责,负责,我负责将你卖到倾城色当小倌去,你放心,就凭你的姿色,本姑娘再花点银子稍微打点一下,包你能红遍京城。”舒荷恶劣的说,眼睛却是向他小腹下面瞟着,怎么着?听他那话里的意思,那玩意似乎还是好的?刚才她的力度可不小了呢。

    “女人,你往哪看呢?”纵然和女人之间再激情的事情也有过,可是,那都是他压着别人看别人,可此刻被一个女人这样紧盯着下身看,竟让他有种发毛的感觉。

    舒荷撇撇嘴,收回视线,淡淡道,“我不过看看到底伤着了没有?还是你不过装腔作势?”

    慕容景轩眼角一抽,咬牙问,“你要亲自验验吗?”

    “嗯,还是亲自检验一番比较妥当,不然,被你赖上了,我不是吃亏了。”舒荷说着便拍拍手,真欲上前掀他的衣摆,哼,好吧,若没坏的话,她不介意再补上一拳。慕容景轩当即被吓得闪到一旁,“女人,不许过来!”瞧她那猥琐加邪恶的眼神,他心底一片冰凉哇,这女人能不能像正常女人一样啊?难道她还真想将他打压到底呀?

    “帅哥,怎么了?大不了我负责呗,怕什么?”舒荷顿住,朝他挤了挤眼,坏坏笑道,“你放心,姐只瞅一眼。”

    慕容景轩一咬牙,天天打雁,不想今天被雁啄了眼,好个舒荷,果然与众不同。

    俊脸冷沉,宛若这无边的夜色一般,性感的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妖冶中带着几分冷峻,沉吟半晌,他方半推半就的嘟囔了一句,“好,瞅一眼就瞅一眼,不过,说定了,看过了你就得负责。”

    “看过再说!”负责那什么的,是女人说的么?介男人……

    “好。”一咬牙,慕容景轩似乎做出了莫大的牺牲一般,心一横,猛然将她往怀里一拉,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那力度之大,让舒荷怀疑他是不是想用这种办法报复自己——勒死她!

    “荷儿,别闹了,跟你说正经的。”还没等她挣扎,他低沉的嗓音便响在了耳畔,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边,酥酥的麻麻的。

    “说!”舒荷耐着性子吼道,其实吧,她才懒的跟他贫呢?男人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她还怕看了长针眼呢,再说了,以后要是真被他缠上了天天要负责什么的,那她不是要烦死?

    “你去醉仙楼做什么?”他稍稍松开了她,唇角笑意微凝,眼神异常认真的望着她。

    “和你有关吗?”舒荷好笑的问,这男人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你说呢?”究竟还要他说几遍?他喜欢她,想要她,所以,这当然与他有关了。

    舒荷耸耸肩,不置可否。

    “好。”慕容景轩轻轻一叹,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听着,不管以前如何,我都可以不去计较,今后,你只能听我的,只能做我的女人,醉仙楼那种地方,你还是不要去了,你若是缺银子……我……”

    啪——他话音未落,舒荷便抬手给了他一巴掌,神情阴冷而倨傲。

    “听着!”她漆黑的眸中也有着前所未有的的认真,还有怒意,“不管以前如何,那个任人宰割的舒荷已经不在了,而此刻站在你面前的女人,是我,一个全新的舒荷,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更不是你们这些公子哥的玩偶,她有去任何地方的自由,哼,银子?没错,本姑娘现在确实缺银子,可是你他娘的少拿银子来羞辱我,不然姐不介意再灭你一次。”

    顿了顿,她神情冷冽而轻蔑,“还有,做你的女人?我凭什么要做你的女人?你他妈的除了是个王爷,除了有点姿色有点银子之外,还有什么好?我做你的女人,只能听你的话,我疯了?”

    慕容景轩被她吼的一愣一愣的,除了是个王爷,除了有点姿色有点银子之外,他还有什么好?貌似他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身份尊贵,俊朗不凡,家财万贯,这不就是女人们梦寐以求的理想男人么?

    看他一脸茫然,舒荷轻蔑的睨了他一眼,“哼,罢了,跟你们这些爱无能的家伙说这个,真是浪费口水。”

    说罢,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慕容景轩却追上一步。

    “别跟着我,不然。”舒荷回眸,恶狠狠的望了望他,然后,视线邪恶的下移,定在某处,“见到一次,踹一次,踹烂为止。”

    慕容景轩本能的抖了三抖,却还是可怜巴巴的道,“我……真的受伤了,你不送我回去?”

    “小鸟受伤管你脚毛事呀?”舒荷不由得鄙视他一眼。

    慕容景轩额头竖起三道黑线,看着她扭着细腰风姿妖娆的背影,憋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了,三个字:这女人……


 第五十一章 教训舒柔

    回到舒府,已经快半夜了,李嬷嬷等人早已睡下,舒荷这才松了一口气,简单梳洗之后,也就上了床。

    一夜无梦,睡的极香,第二天日上三竿,方在喜儿的叫声中醒过来。

    嘿嘿,一看喜儿那张黑沉的小脸,舒荷就知道怎么回事,一边掀开被子坐起身,一边揉了揉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方道,“喜儿,你是想问我昨儿晚上去哪了?对吗?”

    喜儿鼻子一皱,哼了一声,那小模样好像在说:你还知道呀,大半夜的不回来,害的她们担心死了。

    “嘿,这个嘛,以后告诉你。”舒荷下床,揉了揉她的发,嬉笑道,“对了,过几天,给你带两个朋友,一个叫春花一个叫秋月,是对姐妹,和你一般大,这样以后你就不愁没有玩伴了。”

    “小姐,喜儿不是小孩子了。”还什么玩伴?简直是瞧不起她嘛,不过,这对姐妹是什么样的人呢?既然与大小姐相好的,定然也是好人,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有,第一见面,自己是不是要准备份礼物呢。

    “嘿,等你长到姐姐这么高的时候,再说这句话吧。”舒荷鄙视的睨了她一眼,还不是孩子呢?瞧她那小模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这些年混迹在相府,周围都是些大婶嬷嬷的,估计这小丫头早就闷的快疯了吧。

    轻笑一声,也没多说什么,舒荷就手简单的梳洗了一番,便出了门。

    喜儿好糊弄,可是,李嬷嬷呢?

    这位老人家是真心的将她跟夏之荷当成了主子,当成了一家人,所以,这种半夜不归的事只怕让她不仅是担心,更有害怕了。

    果然,一出门,就见李嬷嬷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瞧见她了,脸色瞬间又是一沉,怕是真的生气了,气她故意瞒着她什么。

    “嗨,奶奶,早哦,今早有什么好吃的?荷儿肚子好饿。”舒荷轻快的打了声招呼,一手揉着肚子,就那么可怜兮兮的依偎到了李嬷嬷的身边。

    李嬷嬷剜了她一眼,却终究狠不下心,将一碟还冒着热气的包子递给她,“韭菜馅儿的,昨晚上我们都吃过了,这些留给你的。”

    舒荷端到鼻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馋嘴的模样,“嗯,好香,奶奶的手艺最棒了。”

    说着,拿起一个包子,一口咬掉半个。

    李嬷嬷见状,紧绷的脸色终于缓了缓,“大小姐,最近……”

    “奶奶,”知道她要问,舒荷忙道,“奶奶你放心,荷儿不会有事的,你也知道前几天皇后设宴的事情,明天晚上还有一次筵席,受请之人皆要献艺助兴的,所以,荷儿这几天是找一个闺蜜苦练舞蹈去了的。”

    “哦?有这等事?那你那闺蜜是?”李嬷嬷疑惑的问。

    “嗯,叫……王小兰。”舒荷脑子一转,就想到那日与她搭讪的女孩。

    “哦。”见她答的这么利索,李嬷嬷信了八分,毕竟,大小姐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个乖巧而懂事的好女孩,不会拿这种事来骗她的。

    其实,别的也倒无所谓,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大小姐别受人欺负,她实在太善良太单纯了。

    “奶奶,你也吃一个。”怕李嬷嬷再问,舒荷谄媚的拿起一个包子塞到她嘴里。

    李嬷嬷被迫咬了一小口,不由笑睨着她,“你这丫头,就知道哄人,不过,嬷嬷我可是要把话先说明白,如今夫人是这个样子,大小姐可千万得保重,不然,夫人,还有我们可要怎么过?”本来好好的,说着说着,这眼圈就有些红了。

    舒荷心头微酸,脸上笑意却更灿烂了,将剩下的包子又递到李嬷嬷嘴里,“奶奶,荷儿现在好着呢,你瞧,我现在不知道有多结实,倒是您,昨儿那包子,您肯定都省给我们吃了吧?”

    李嬷嬷憨憨一笑,大小姐聪明极了,真是什么事也瞒不住她呀,夫人昨儿下午突然嚷着要吃包子,她去厨下找了半天,拢共收罗了那么点面,就着韭菜馅也就做了那么几个,这一分下去,哪里够呢?

    舒柔推开院门,正巧望见舒荷撒着娇儿的喂李嬷嬷吃包子,不由得嗤之以鼻。

    果然跟下人混在一块儿,人也变得这么粗鄙不堪,一个包子,也值得这样?真是……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呢。

    李嬷嬷先瞧到舒柔,心下一惊,本能的起身,嗫喏道,“二……二小姐……”

    舒荷跟着回头,果见舒柔正高昂着头,扭着细腰,一摆一摆的朝这边走来。

    一身淡粉衣裙,将她包裹的粉雕玉琢一般,只是,那眼角眉梢自然流露出的居高临下,让她好似尊贵的公主屈驾贫民窟一般。

    对这女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此刻,见李嬷嬷起身对她行礼,舒荷心里微微动了气。

    二小姐?就她也配,典型的胸大无脑孔雀女罢了。

    “奶奶,站起来做什么?来,这包子还没吃完呢,您不许耍赖哦。”将李嬷嬷又摁到了座位上,舒荷又将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她嘴边,“奶奶,您的手艺可真好,改明儿我再买点肉馅,和在一起的话,只怕味道更好呢。”最主要的是,喜儿那丫头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天天青菜萝卜的,营养肯定不够的。

    “这……这……一切听大小姐的。”舒柔在场,李嬷嬷不敢言他,但碍于舒荷的面子,只低着头诺诺的吃着包子。

    被彻底无视的舒柔,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冷哼一声,径直走到一处石凳前,准备坐下,可突然又直起了身子,嫌恶的皱着鼻子道,“脏死了,都不知道擦一擦吗?”

    言罢,双眸扫过这平破败的小院,唇角划过嘲讽的笑意,雪白的小手遮住了鼻子,“什么味道?难闻死了。舒荷,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收拾一下的吗?搞的像猪窝似的,真恶心。”

    “这……”李嬷嬷面色一窘,她也想收拾的,可是,夫人这毛病,非得一人来看着才行的,而喜儿,她显然不放心,所以,这住的环境自然差了点,可是,喜儿每天都有打扫的,不过,她个孩子,也不能指望太多。

    但是,难闻的味道……她倒没觉得呀,不知道大小姐有没有闻出来?或者大小姐也知道没好意思说出来?

    不由得,对于没照顾好这母女俩,李嬷嬷心里涌现出愧疚。

    舒荷轻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旋即起身,缓缓走到舒柔跟前,一脚蹬在了她之前想坐的石凳上,双手环抱,嗤然一笑,“是哦,我也正奇怪呢,好端端的这难闻的味道从哪儿来的呢?这走近一闻才知道,原来是舒柔姑娘身上的哇。”

    舒柔一顿,俏脸刹那间紧绷了起来,宛若要战斗的母鸡,“舒荷,你说什么?”她一大早可是洗了花瓣浴,换了一套新衣,很隆重的梳洗了一番才过来的,打算将叶纤纤托她带来的朱钗和胭脂送过来便走人的,昨儿个轩王对她那样狠,她定要找机会弥补回来,哼,她就不信,轩王见到她今天的样子会不动心。

    可是,舒荷这贱人竟然如此羞辱她?

    “哇呕……”她一张口,舒荷立刻以手掩鼻,眉头皱紧,嫌恶的差点当场就呕了出来。

    “你……”舒柔气的脸都白了,“贱人,你这什么意思?你……”

    “哇呀呀,闭嘴好吧?”舒荷立刻倒退了好几步,俨然被她身上的气味熏的架不住似的,“舒柔,我知道这气味从哪儿来的了?你……你丫的是昨晚吃大便,早上没漱口就来我这里了吧?怪不得,嘴巴这么臭,熏死人了,瞧你,堂堂相府庶出二小姐,按理说,好歹也该懂点礼数呀,怎么就这么的就过来了?瞧我这好端端的小院子,都被你熏臭了,该死,等会儿还得李嬷嬷和喜儿担水来冲冲才行。”

    一番嘲讽的话宛若刺一般扎的舒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儿,然而,舒荷口齿伶俐,骂人不带脏字不说,说的还跟顺口溜似的,让她想插嘴都不能,只能气的咬牙切齿的听完,方狠狠吼道。

    “贱人,你敢骂本小姐臭?你找死吗?”气的肺快炸了的舒柔,不顾淑女形象,举起双手就朝舒荷抓了过来。

    舒荷勾唇一笑,侧身一闪,在她扑来的瞬间,右脚一勾,就见舒柔一个不稳,摔了一个狗吃屎。

    ⊙﹏⊙b汗,是真的狗吃屎哦。

    不过,这狗是舒柔,而那屎嘛——鸡屎。

    一开始,还没觉着痛,舒柔一阵庆幸,刚想爬起身,却觉得下巴处粘上黏糊糊的东西,本能的用手一抹,再一瞧,大便一样的东西,顿时两眼一直。

    “哦,味道还不错吧?热乎的呢。”舒荷一旁瞧着,很恶劣的笑了。这是喜儿的小花鸡一早上的战果,还没来得及清扫呢,舒柔这是来的巧了,保不齐真是热乎的呢。

    “这是什么?”舒柔起身,却发现,她一早新换的衣裙下摆上滚了一大团,黑乎乎的,恶心死了。

    “鸡屎呀,咱家小花拉的。”舒荷一本正经道,手指还指向正在草丛里找虫子的小花鸡。

    舒柔闻言,再瞧瞧那只花毛小鸡,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胃部猛然一阵翻滚。

    “啊。”凄厉的哀嚎顿时响彻小院的上空。


 第五十二章 别充大尾巴狼!

    “舒荷,我要杀了你。”凄厉哀嚎声过后,舒柔哭了,她的新衣服,还有,她泡了一早上的花瓣浴呀,呜呜……

    舒荷耸耸肩,“你确定?你有那能力吗?”这女人还真不长记性呢,看来那日在马车里的事她早忘了。

    “我……”抬眼,触及到舒荷眼底几斤邪恶的笑意,舒柔猛然一个激灵,不得不说,近来与她的每次交锋,最后吃亏的都是她啊。

    何况今天这里还是她的地盘,她若再撒泼,肯定得不到好处。

    “哼,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舒柔牙齿咬的咯咯响,眼底恨意十足,如果眼刀子能杀人就好了,那么,舒荷起码被她凌迟一百遍了。

    “恩赫。是吗?”舒荷轻挑右眉,眼底带着几分洒然的笑意,“我很期待哦。”对手太弱,真的激不起她什么兴趣呢,就连整她都觉得无聊透顶,哎。

    舒柔气的浑身发抖,尖锐的嗓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一定的,到时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一定要让你跪在我的脚下,求我饶恕,求我。”说话间,她双手紧握成拳,连指甲都掐进了肉里,然而,她却知道根本不是舒荷对手,也唯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心中的愤懑。

    “唔!”舒荷恹恹的吐了口气,这种赌咒发誓的话,听这就让人犯恶心,本能的摆摆手,她有些讥诮的道,“罢了,有种的来点实际的好不?动不动就是些没PI眼的赌咒发誓,郁闷不?是不是还要再来点什么‘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呐?切~一句话,本小姐坐地等着,不过,我可没什么耐心,十年八年的,您老自己玩去吧,本小姐可没空。”

    “你……”舒柔语结,双眸通红,只忿忿的瞪着她,眼底燃烧的怒火恨不能将舒荷化为灰烬。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这让她快憋屈的疯了,可惜现在娘亲被爹罚在佛堂,不能出面帮她,不然,她定要这贱人好看。

    不过,该死的舒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她甚至有些疑惑,以前那个任她欺辱的舒荷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

    “好了,有事说话,没事滚蛋!本小姐可没时间跟你耗。”看她那副刁蛮小姐的样子,舒荷很不客气的开始哄人,哼,小院虽然破,可到底是她舒荷的地盘,她的地盘她做主,可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至少,她舒荷不欢迎的人,连踏进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哼,舒荷,你狠,你够狠。”接连说了两个‘狠’字,舒柔神色冷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粉色小包,轻轻的冷哼一声,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哼,别以为本小姐愿意来你这猪窝,不过是叶姑娘托我将这些东西带给你罢了,她让我劝你,就算再不济,好歹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没钱没势找个差一点的人嫁了也就罢了,何苦去那等下贱地方作践自己?”几支朱钗,还有一盒胭脂……

    叶纤纤给她的?什么意思?

    舒荷双眸微眯,紧紧的盯着舒柔手里的东西,本能的就觉得异常刺眼,哼,她可不认为叶花瓶送她东西是出于好心,是想与她和好?八成……

    得,听罢舒柔的话,她基本也就明白了。

    昨儿个上午不是在街上与到叶纤纤了吗?八成自己进醉仙楼也被她瞧去了,这才导致了舒柔说的那一番话,呵,下贱的地方作践自己?亏她说的出口。

    论下贱,她叶纤纤可不比青楼女子差,昨晚那干柴烈火让人喷鼻血的那一幕,她可没忘记呢。

    虽然她跟慕容景澜两情相悦,可到底没有成亲,她堂而皇之的住进澜王府,理直气壮地的接受准王妃的头衔,这就已经够不要脸的了,可是,谁能料到,外表清纯的像水温柔的似仙一样的女子,暗地里早已爬上了男人的床,而且,嘿嘿,在床上那热情风骚的劲儿,只怕秋菊她们见了,都要脸红吧。

    她还敢说别人?哼,叶纤纤……

    提到这三个字,舒荷不单有厌恶,更有鄙夷和不屑了,甚至有些恶心了。

    更有她仗着几分姿色,勾搭了别人的男人,还要将原配往死里踩,这样歹毒的女人,她舒荷是定然不会与之相与的。

    “是吗?”舒荷唇角笑意微凝,眼底肃然一片,说出来的话嘲讽中带着几丝倔强与凛然,“那就麻烦你给叶花瓶带个话,就说她若真心想帮我,就别小气,几支破钗和一盒胭脂顶个屁用呀?说不定还是个地摊货,连我舒荷都瞧不上,她叶纤纤也送的出手,我都替她脸红。这样,你将这些东西退给她,就说要想入我舒荷的眼,就先拿几万银子来,不然,别他娘的充大尾巴狼,几支破钗就来充好人,她娘的……难道慕容景澜那混蛋没给她银子?好歹也上了人家,这皮肉钱也该给的,不是吗?”

    舒柔被骂的瞠目结舌,尽管舒荷不是骂她,可是,她竟不由的面红耳赤起来,这舒荷说的是什么?……她竟然连这种事也能说的出口?

    “好好,很好,”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心底却有一丝幸灾乐祸,经过昨天叶纤纤过河拆桥的事,她对那女人也有了几分厌恶,这下,看舒荷嘲讽她,不由得暗自叫好,最好叫这两个贱女人互掐吧,两败俱伤最好,哼。

    “是你不要的,到时候可别说我没给你。哼。”其实吧,这东西都是好东西,她第一时间都看过了,瑞蚨祥的正品,钗子精美,胭脂精纯,有时候连银子都买不到呢,所以,当叶纤纤找着她想要回的时候,她便说已经让丫鬟拿回家送去给舒荷了。

    这下,舒荷自己不要,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收为囊中呢?反正,这等上品之物,也只有她舒柔才配,不是吗?

    主意一定,舒柔立刻将东西包了起来,揣进怀里,到时候再对叶纤纤说,舒荷不识抬举,不但看不上这些东西,还亲自将这些东西扔进了臭水沟,如此……她们之间的矛盾,不是越发不可调和了?

    嘿,舒柔为自己的这一想法得意不已,一箭双雕,嘿嘿,既消灭了对手,又得到了宝贝,秒秒……

    之前被舒荷欺辱的愤懑顿时一扫而空,生怕她反悔似的,舒柔丢下一句话,立刻被鬼撵似的逃了。

    看着舒柔的背影,舒荷冷冷一笑: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这舒柔真是没脑子,叶纤纤与舒荷乃情敌,之前屡次设计陷害于她,这次会有那么好心送好东西给她?只怕那朱钗和胭脂也是有问题的呢。

    “大小姐。”李嬷嬷见舒柔走了,方才敢起身说话,刚才的一幕她都瞧了,想不到平时只有挨打受骂的份的舒荷,竟然将舒柔欺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

    不过,她好担心。

    “奶奶,没事。”舒荷安抚的握紧了她的手,笑道,“看吧,不过纸老虎罢了,你怕她,她就会蹬鼻子上脸,你只要给她点教训,她下次就不敢了。”

    “嗯。”李嬷嬷点点头,反正,再糟糕的事情都经历过了,现在,她愿意听大小姐的。

    舒荷再交代了一番,便又换了衣服,打算出去,还没走出院子,就见喜儿一路小跑的撵上自己,随后将自己藏在枕头底下的那本《春宫秘笈》送过来。


 第五十三章 医书!

    看到书皮上那强劲有力的四个大字《春宫秘笈》,舒荷眼角直抽抽,幸亏字迹潦草,希望喜儿这丫头认不出,不然,她这张老脸要往哪儿搁呀!

    喜儿疑惑的望着舒荷,见她白净的脸蛋上突然飘起两朵可疑的红云,不由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嘿,没怎么,对了,这个你怎么拿到的?”舒荷干笑着,一双眼睛直盯着她手里的书,想要抢回来,又怕太过明显,但是,这小丫头还这么小,显然看这个不合适哇,哎,亏她藏在枕头底下了,怎么被她翻到了呢。

    “呵。”喜儿扬眉一笑,孩子气的得意道,“刚才帮小姐叠被子的时候,在小姐枕头下面看到的呀,对了,小姐,这上面画的是妖精打架吗?好像挺有意思的,能借给喜儿看吗?”

    “妖精打架?”舒荷嘴角一抖,差点笑喷,亏得这丫头能想的出来,明明是鱼水之欢,竟被她说成是妖精打架?嘿,好吧,妖精打架就妖精打架,总好过给她普及性教育了。

    “嗯,不是吗?看着像呢。”见舒荷这番表情,喜儿以为说错了,不由疑惑的翻了翻书页,偏着脑袋细细的瞅着,一边还自言自语的乐道,“我看着就像呢,别的书喜儿也看不懂,还是这个画的好,一看就明白,你看这人的手好像在狠狠的揪着他的背呢,不过她自己为什么那么痛苦呢。”

    “那个。”还在看哇?而且还看的那么仔细?舒荷满头黑线密布,顿时惊悚的从她手里抢过书,一面朝院子里瞧瞧,生怕李嬷嬷出来碰见。

    “小姐。”手上一空,喜儿顿时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小嘴,很委屈的模样。

    舒荷立刻笑着哄道,“乖,这个呀,不是什么妖精打架,这个……嗯,是医书,上面都是些人体穴位什么的,你太小,看不懂的。”

    “医书?怪不得呢,好像都没穿衣服呢。”喜儿呐呐点头道,一面暗自羞愧,都怪她懂的太少,刚才还以为人家是脱光了是害怕打架把衣服好衣服撕破了呢。

    “这就是了。”舒荷一副孺子可教的赞同神情,一边忙将书揣进了怀里,“那个,你想看书,改明儿个小姐我给你买几本回来,慢慢看哈。”

    “可是,喜儿不识字要怎么看,小姐,你都买这种带图画的好不好?”一想到有书看,喜儿兴奋的直拍手。

    “嗯,好呀,不过,有空的话,我再教你认字,不然,单单看画……很没意思呢。”舒荷道,看喜儿这求知若渴的神情,心情有些沉重啊有木有?在现代,这样小的年纪应该在校园里和同学们一起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嗯。”认字吗?喜儿兴奋的立刻眼冒金星,拉着舒荷就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从来不知道她一个小丫头也能认字,那不都是少爷小姐们才能做的事么。

    总算转移了这丫头的注意力了,舒荷欣慰的笑了,然后抚着她的头,告诉她,等忙过了这阵,就教她识字,而且,不但要教她识字,琴棋书画什么的,只要她想学的,她都可以请人来教,并且,到时候还会带两个小伙伴陪她一起学习呢。

    这是一副美好的画面,喜儿听的都有些呆了,识字?琴棋书画?她能跟有钱人家的孩子一样进学堂学习吗?是那样的吗?是吗?

    安抚好了喜儿,舒荷便风风火火的赶往醉仙楼,今儿个是最后一日,她还要和姑娘们重新排练一番呢。

    然而,到了醉仙楼,舒荷惊喜的发现又多了三个姐妹,其中一个长的很是标致,就是形容多少有些憔悴,眼圈红红的,眉宇间尽是浓的抹不去的哀愁,另外两个年轻一点,模样清秀,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似乎都受了极大的苦楚与恐惧一般。

    玉扇将那最标致的女子拉上前,向舒荷介绍,说这是她们醉仙楼的姐妹,名叫牡丹,曾经也是这里的红角,三年前弃暗投明,被城北一员外买回去做了第八房小妾。

    本以为从今以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可孰料,男人情薄,刚开始的一年,纵然有大太太和其他妾侍的刁难,好在那员外对她还算体贴,这日子也还能过的下去。

    可是,男人的心总是贪婪的,等新鲜劲儿一过,什么情呀爱呀都他娘的是狗屁,那员外不久之后又娶了一名佃户家的女儿,便将牡丹丢在了脑后,一年前,又迷上了倾城色的一个叫香云的小倌,这叫府里的一干女人们情何以堪?

    本来,对那员外的心就已经凉透,可没想到,这苦日子还只是个开始,男人在外面寻花问柳,这宅院里的女人们闲来无事便一个个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可怜牡丹势单力薄,还出身青楼,更是被欺辱的对象。

    这一番糟践下来,原本珠圆玉润的美人儿没消多久,便成了今日这番骨瘦如柴的憔悴模样了。

    而她身边跟来的两个女子,是她的丫鬟,稍高一点的名叫彩凤,矮一点的叫彩蝶,两人以前在醉仙楼的时候就是伺候牡丹的,后来花老鸨怕牡丹在那边受欺负,便将这两人作为陪嫁一起送了过去。

    没想到,昨儿个晚上快半夜了,这三个女人在冷风中抖抖索索的敲响了醉仙楼的门。

    看三人惊惧的样子,玉扇她们盘问了一晚上,可牡丹只知道低头掉眼泪,愣是一句话不肯解释,这可急坏了她们。

    这不,舒荷一来,玉扇便将她拉了过来,想着她鬼点子多,说不定能从牡丹口里套出点什么来。

    这一番详细的介绍下来,舒荷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牡丹又背过身去,低低的饮泣,不由得轻叹一声,将玉扇拉到门外,狠狠的白了她一眼。

    这还用她问呀?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也得亏玉扇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人。

    “不用问了。”舒荷道,“牡丹姑娘定是在那员外家里呆不下去了,这才逃出来的。”

    “逃?”玉扇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周员外并没有休了牡丹?”这个年代,妾侍私逃那可是罪责很大的,搞不好会被怀疑是身心不洁,会被浸猪笼沉塘的。


 第五十四章 闹场

    “逃?”玉扇吓了一跳,“你的意思是,那周员外并没有休了牡丹?”这个年代,妾侍私逃那可是罪责很大的,搞不好会被怀疑是身心不洁,会被浸猪笼沉塘的。

    “休?”舒荷嗤笑一声,“女人被休,在这狗屎的年代,的确很悲催,可是,也不至于半夜三更仓皇来到醉仙楼吧?”

    玉扇闻言,的确有理,“那是……?”该不会真是牡丹这丫头糊涂的又做了什么傻事吧?这样一想,玉扇的整张脸都吓白了。

    舒荷一耸肩,叹道,“依我看哪,八成没那么简单,只怕牡丹出来,这员外府还没知道,等人知道了,就会来醉仙楼来要人了,毕竟,牡丹无亲无故,能收留她的也就只有这里了。”

    “那……究竟为什么?她要逃?”玉扇有些急了,再怎么不济,和离就是,缘何要半夜三更的逃?

    “这个……”舒荷摊摊手,无奈摇摇头,“只能等她冷静下来自己说了。”

    “可是,那员外府真要来要人怎么办?”玉扇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的,醉仙楼今日不比往日,没钱没势没后台,谁都惹不起呀。

    “正好呀。”舒荷却不以为然,见玉扇紧张的神情,不禁柳眉一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阴冷,“敢欺负我们醉仙楼的姑娘,如此禽兽,来了直接扒皮喂狗。”

    玉扇闻言,心头又是一跳,貌似这次是被舒荷眼底的暴戾吓着了。

    正说着,楼下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花老鸨一声凄厉的哀嚎,“哎哟,我说客官,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没看到门口的牌子么,咱醉仙楼歇业半月,现在还没开业呢,你们就这么大喇喇的闯进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过分?你们醉仙楼姑息养奸,卖给咱们的小婊子都快把我们何府给卖了,你还敢说我们过分?”一道尖锐的女声无论从声高还是气势上立刻盖过了花老鸨,让楼上的人一听,不由浑身一抖。

    “这位夫人,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哦,咱醉仙楼怎么了?老实本分的开门做买卖,又有哪一点不入夫人您的眼,还是说夫人的相公也是咱们这里的客人,夫人这是特特的来寻不是的?不过,要是这样的话,花妈妈我可得说您几句了,有那个本事跑我们这里闹,还不如花点功夫管管自己的相公是正经。”花老鸨见这一帮人是特意来找茬的,顿时神色一凛,哼,这么多年混在青楼这等鱼龙混杂之处,她也不是吃素的。“放你娘的屁!快将牡丹那贱人交出来,不然咱们衙门里见。”又一犀利女声叫嚣了起来。

    楼上舒荷和玉扇听罢,相识一眼,心中意会这是那员外家的来要人了,忙推门进去找牡丹。

    这边,花老鸨也已经猜到眼前的这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便是何员外家的女眷了,不由也冷了脸色,冷笑道,“哟,原来您几位也是姓何的那畜生的女人呐?怪不得呢,瞧各位的架势还真应了一句话呢。”

    “什么?”一娇滴滴的女声问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花老鸨腰肢一扭,笑的脸都起了褶子,然而,很快,脸色一凛,冷声质问,“不过,今天怎么几位夫人光临这里呢?那姓何的小子呢?他躲哪儿去了?自从娶了我们牡丹,他就没来咱们醉仙楼一趟,哼,老娘就知道,他娘的何小子那就是一只白眼儿狼,哼,当年我们牡丹貌美如花,这京城里想追她的男人那多了去了,大到贵族公府小到商贾豪绅,但我们牡丹生性单纯,偏就看上了那人面兽心的小子,可谁知,嫁进你们何府,便受尽了作践呐。哎哟,我可怜的牡丹,那样一个美人儿活生生被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啊。你们,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快,快将那姓何的畜生找来,老娘非得当面问问他,当初娶我们牡丹时,他答应过的话难道是放屁吗?风一吹什么味儿都没了?哼,可没那么容易。”

    几个女人本是来要人的,可没想到花老鸨长着一张利嘴,三言两语的又是骂又是哭的直接将她们弄的一愣一愣的,竟一时间忘了如何打算。

    那厢,舒荷玉扇推门进去,就见彩凤担忧的上前问,“是不是那府里头来人了?”

    牡丹和彩蝶也是神色凄惶的望着她俩,不等人回答,牡丹又抹了把泪,从榻上起身,幽幽道,“罢了,她们要找的人是我,与醉仙楼不相干,我去也就罢了,何苦让她们再来作践其他姐妹?”

    说罢,就要出去,彩凤忙拉住她,急道,“小姐,回不得呀,这要是回去了,你还活不活了?别说大夫人,单是那几个,有哪个是好惹的?就你这样的,那还不把你扒了皮吃肉呀?”

    “我……”牡丹一急,眼泪又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罢了,先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吧。”舒荷听二人磨叽的很,便一把扯过牡丹,将她摁在椅子上坐好,柔声哄道,“牡丹姐姐,你且歇一歇,冷静一下,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有咱们醉仙楼和这帮姐妹们在呢?不怕的。”

    然后,视线落到了彩凤身上,本能的,她觉得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胆识和主见的。

    “彩凤姐姐,都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彩凤瞅着舒荷,又瞟了眼牡丹,最终是深深一叹,道,“哎,这真是人善被人欺呀,都怪我们家小姐心太善,才惹的这些夫人如狼似的一个个咬着不放。”

    一番咬牙切齿之后,彩凤终于倒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前儿个傍晚,何员外的第九房小妾玉屏到了牡丹房中,说是牡丹手巧,想让她帮着做一套婴孩的小衣,原来,这玉屏几日前才被诊断出有了身孕,这才巴巴的各个房中去显摆了一番。

    可巧,赶上晚饭时分,玉屏不走,牡丹也不好意思轰人,便一起吃了晚饭。

    谁知,晚上便出了事了,只听得那边院里传来玉屏凄厉的惨叫,没一会儿便有人说是玉屏小产了,经大夫诊治,是药物所致。

    这下可不得了,药物所致?那不就是有人故意下药致使玉屏小产么?

    何员外当即把府里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部连夜叫到了院子,一个个审问。

    最终,大家矛头竟一致的指向牡丹,原因无非一个,玉屏最后一次是出现在牡丹这里,而且还是在她这里用的晚饭,所以,定然是那那晚的饭菜出了问题。

    经众人一致确认,不等牡丹叫屈,何员外便命人将牡丹锁进了柴房,打算三日后玉屏身子恢复一点后,就将牡丹沉塘血祭那胎死腹中的孩儿。


 第五十五章 公了还是私了?

    “那些人也就罢了,最最可气的是老爷竟然连查也未查,就也同那帮人一样,一准认定了是小姐干的,可怜小姐无辜呀,竟连伸冤的机会也没有。舒姑娘,玉扇姑娘,求求你们,救救小姐吧,她要是回去,定然是不能活了。”彩凤哭着说,差点就要给两人跪下了,她和彩蝶从被卖到醉仙楼就一直伺候在牡丹身边,那时候牡丹是这里的红牌,地位甚高,多亏有她,她姐妹二人才保住了清白之身,再后来又随着她一起出嫁,在她们心里,早已将牡丹当做了亲人。舒荷忙扶她起身,听罢彩凤的话,不止身上发凉,就连心尖儿都开始在发颤。

    一句话不问,连申诉的机会也不给,就这样判定一个无辜女人的死刑?究竟是什么致使这些人如此冷漠与凶残?

    “你放心,我们不会让牡丹姐姐回去的。”玉扇安慰道,一面望了望舒荷。

    舒荷也重重点头,“你们就先在这里歇着,花妈妈一个人在外面,怕应付不来,我下去看看。”

    “我同你一起。”怕舒荷吃亏,玉扇忙也跟了上去。

    “嗯。”舒荷笑着点头,有玉扇这样的姐妹,其实感觉还不赖的。

    “少罗嗦,快将牡丹那贱人滚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跟这老货罗嗦什么,来人,将这醉仙楼翻个底朝天,也要将牡丹那贱人给本夫人挖出来。”

    “你们敢?”

    “你看敢不敢?你们两个,将这老货扔出去,哼,一个妓院老鸨子也敢在本夫人面前猖狂,看今天不好好教训你,看今后你还敢倚老卖老?”

    “哟,你们放开,放开我……”

    “住手!”

    刚到二楼楼梯口,便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花老鸨的挣扎和哀嚎,舒荷闻言,本能的大喝一声,矫健的身子已然顺着楼梯扶手飞速滑了下来,一眨眼,便落在了大厅中央。

    在场所有人一愣,没想到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如此清爽利落的小女人,看她那通身的气质,不像是青楼这种地方该有的女人呢。“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夫人的事?”那位领头的女子,不过三十岁上下年纪,锥子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里竟是严厉与凶狠。

    舒荷不由摇摇头,果然,再好的女子竟到那残酷的深宅大院最终也变成了这般模样,她不相信哪个人生来便是坏的。

    “荷儿,我的儿,你可算是下来了。”看舒荷来的如此及时,花老鸨差点感激涕零,不是么?她要是被扔出去,丢人不说,这副老身板还不摔坏了哦啊。

    “花老鸨,你没事吧?”玉扇这时也从楼梯上蹬蹬蹬跑了下来,忙走到花老鸨身板扶着她,然后,两人一起来到舒荷身后。

    舒荷望了两人一眼,“花老鸨,你带玉扇姐姐且那边坐着喝杯茶,这里交给我好了。”

    “我的儿,这帮老娘们可不是好惹的呢。”花老鸨睨了她一眼,这丫头平时大大咧咧也就算了,可是这种时候可不是嘴上逞强的时候呢,一面她又吩咐玉扇,“快,进院子里,叫姑娘们都出来,就说有人砸场子,让她们去厨房,能拿的家伙都拿来,今天,咱们娘儿几个,就跟这帮泼妇们拼了,哼。”

    醉仙楼开业至今,什么荣辱没经历过,不想今天在她手里,竟然有一帮女人来寻衅滋事,哼,是可忍孰不可忍呐!

    玉扇满头黑线,这老妈妈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跟个舒荷这黄毛丫头似的,一点事情竟然就要火拼?叫姑娘们拿着锅碗瓢勺的跟人打群架,这事她可干不来。

    舒荷闻言却是扑哧一笑,这花妈妈说实在的,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妇人,性格火爆,还带着那么点正义感,呵,就是因为很多事情讲究个情义,所以,她这醉仙楼才办不下去吧,大抵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姑娘,她也不勉强,都自个儿当闺女似的养了起来,你说,青楼没有姑娘,谁来?

    哎——

    “花老鸨,你也太小看我了吧?这点小事还能劳姐姐们动手,切~`”舒荷笑着睨了眼花老鸨,但也没有让她去喝茶了,只是,望着眼前这几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女人,突然咧嘴一笑道,“几位大婶,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小心我们告官哦。”

    “大婶?”除了为首的那个夫人之外,她身后的女子皆是脸色一黑,一双双眼睛顿时冒着怒火的瞪着舒荷。

    “各位大婶凭什么要抓我牡丹姐姐?”舒荷不理她们的眼神,径直问。

    “哼,这是我们何家的家务事,哪里轮的着你个野丫头片子来问。”

    “是吗?”舒荷眼睛微眯,神色一冷,“何家的家务事竟然处理到醉仙楼来了?真是奇怪,花老鸨,她们给了多少场地费?值得你讨这麻烦?”

    “啊?这个,冤枉啊,我的儿,她们可是硬闯进来的,妈妈我拦都拦不住,你瞧瞧,我这胳膊都被掐肿了呢。”花老鸨当即神色一苦,出神入化的配合起舒荷演了这场戏。

    “什么?”舒荷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怒了!

    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茶碗,猛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碎响之后便是她怒不可遏的吼声。

    “岂有此理,妈了个巴子的,你们这帮老娘们敢情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占用场地不付钱,竟然还在此撒野,还敢打我们敬爱的花妈妈?哼,当我们醉仙楼没人了,是吧?”

    “你,你想怎样?”那夫人身后一名娇小的女子,见舒荷一副阎王似的跋扈模样,不禁颤了颤。

    “怎样?”舒荷唇角邪肆勾起,冷然一笑,一边坐到椅子上,双腿一翘,很是嚣张的架到了桌子上,双手交叉于胸前,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荡漾着某种让人心颤的邪恶光芒。

    “这个嘛,要看各位大婶的了,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第五十六章 关门放狗!

    “公了私了?哼,小丫头,毛还没长齐就敢在本夫人面前口出狂言?哼,小心祸从口出。”那夫人倒是见过几分世面,她并没有被舒荷这虚张声势吓倒,反而阴沉沉的笑了,而且还出语威胁了舒荷。

    威胁?靠,她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一手拿起一枚茶盖,在桌子上猛然旋了一个圈,看着那打旋的杯盖,舒荷幽幽的笑了,“是么?夫人就这么笃定我是口出狂言?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想法?”

    那夫人冷冷一笑,一只漂亮的金步摇在发间摇摇欲坠,“想法?哼,本夫人面前还没人敢如此放肆,本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来人,将这老货还有这两个丫头都给我绑起来,其他人,上楼去搜,一定要将牡丹这贱人找出来,找到了本夫人有赏,找不到,你们就勤等着回府家法伺候。”

    “慢着!”舒荷嗖地起身,神色凌厉,“夫人,你可给我听好了,现在,只要你们敢动一动,我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哦。”

    夫人蔑视的望着她,朝身后跟来的三个膀大腰圆的家丁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这丫头抓起来,本夫人今天要将她这张利嘴缝起来,哼,敢威胁本夫人?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我要让你永远都开不了口。”

    “啊,你们敢,老娘跟你们拼了,玉扇,快叫人。”花老鸨见形势不对,忙喊了起来,一边回身去搬椅子。

    哪知,她刚一搬起椅子,就见那边,舒荷忽而出拳,忽而踢腿,整个人如一头爆发的怒狮一般周旋在三个大汉中间,动作快准狠,竟然没容她上前,就已经将三个大汉撂倒在地,不能动弹。

    这是毛状况?花老鸨惊艳的有些傻了眼,嘿嘿,想不到看起来这么柔弱的小丫头打起架来,怎一个英姿飒爽了得!

    “就是他们,他们……”这时,玉扇正好带着其他姑娘们出来,瞧见这一幕,也不由一愣。

    然而,最是惊骇的却是何家的那些女人,尤其是口出狂言的夫人,此刻,她微张着嘴,怔愣的瞪着舒荷,就像见到鬼一般。

    “来人,把门给我关起来,今天本姑娘要关门打狗。”哼,竟想缝了她的嘴,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缝谁的。

    “额,是。”玉扇闻言,忙带着姑娘们守到门口。

    “你,你们想干什么?”三个壮汉被撂倒,剩下的便是她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那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干什么?哼。”舒荷邪恶一笑,“来人,放狗。”

    “是。”春花爽利的答应了一声,竟然真的抱来一只迷你版的小黑狗,这还是她一月前在街头的巷尾捡到的,当时的小黑狗可能才出生不久,弱小的可怜,被她好吃好喝养了一个月后,终于胖了不少。

    然而,这只猫咪一样的小黑狗一出现,舒荷顿时嘴角一抽,好吧,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吧。

    “你们敢。”夫人很快冷静下来,眼神凌厉的可怕。

    “呵,怎么不敢?”舒荷哼笑出声,“咱们醉仙楼开门做生意的,光明正大,几位大婶不分青红皂白的过来砸场子打人,是问,我们自卫也不可么?”

    “你……”

    “我们是为了抓牡丹那贱人。”夫人身后的一红衣女子道。

    “抓人?”舒荷眼睛一眯,露出幽冷的光,“敢问几位是官府的人吗?还是你们有官府下达的通缉令?”

    “这……”

    “是吗?”

    “不是。”

    “不是,那还抓个屁呀?姐可告诉你们,你们这叫私闯名宅,就冲你们几位今天在这里撒野,姐就地将你们灭了,只怕官府追究起来,也会寻你们一个寻衅滋事的罪名。”

    “你别吓唬我们,是你们藏了牡丹,所以,我们才来要人,我们……”

    “藏?我醉仙楼开门做生意,来这里的人都是客,何来藏字一说。何况,我不是说过了吗?各位要来拿人,要么证明你们是官府的人,要么也得有官府下达的通缉令,不然,平白无故的就来要人,那我醉仙楼的客人岂不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我醉仙楼的信誉又被你们置于何地?”

    “你想怎样?”那夫人暗自咬牙,恨恨的问。

    “NO。NO,不是我想怎样?是我想问,各位大婶,你们想怎么样?大清早的就上门来找不痛快,你们说怎么办吧?”舒荷懒懒的问,神情有几分不耐。

    “交出牡丹,我们自不会为难醉仙楼。”夫人哼道。

    “呵,不可能。”舒荷一口回绝,根本没的商量。

    “好吧,本姑娘今儿还有其他事,没功夫跟你们瞎扯,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清楚吧。”舒荷顿了顿,又道,“第一,你们未经许可,私闯名宅,纵人行凶,妄图打砸抢,毁了醉仙楼声誉不说,还伤了我们敬爱的老鸨子花妈妈。第二,你们口口声声要抓牡丹,哼,这其中缘由,本姑娘也算知晓一二,如今,作为她的娘家人,我们自然不会轻易让你们带走她,倘若你们执意认为她是凶手,好,咱们衙门里见,我倒不信,这样的一桩人命案件,不审不问不查就能私自判一个人的死罪?还是……”

    舒荷语气陡然森冷,眼神幽幽的朝那几个女人身上溜了一圈,“还是,各位大婶想乱用私刑,栽赃陷害,草菅人命?”

    “你,我们没有,是老爷下的令。”

    “那就让那狗屁老爷亲自来。”舒荷怒喝。

    那夫人脸色气的发白,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包括老爷,却不想今天被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真是气的她肝都疼。

    “好,好,小丫头,你等着,我就不信,牡丹那贱人能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夫人恨恨的撩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人。

    “慢着!”舒荷见状,断喝一声,“怎么?把我们醉仙楼闹成这样,想一走了之?”


 第五十七章 我的小乖乖!

    “慢着!”舒荷见状,断喝一声,“怎么?把我们醉仙楼闹成这样,想一走了之?”

    “小丫头,别得寸进尺?”夫人回头,脸色阴冷。

    “嘿。”舒荷亦是痞痞一笑,“今儿,咱就是得寸进尺了,花妈妈,拿算盘来,仔细清算一下,这一早上被她们闹的这样,该赔多少银子?”

    “好叻,我的儿,妈妈我早就算好了。”一提到银子,花老鸨整个人就有如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的嚎了起来,很快,三下五除二的就将银子算了出来。

    共是一千二百两,包括她们来闹场子耽误姑娘们排练的误工费,她胳膊上的伤所赔付的医疗费还有后期诊治的费用,例如有没有后遗症之类的,更有精神损失费之类……

    所以,七七八八加起来,她给了个整数,一千二百两。

    嘎?一千二百两?这么多?舒荷回眸望了眼花老鸨,就见她眯缝的小眼睛里竟是算计的光芒,不由满头黑线,好吧,能在油锅里捞钱,这种人也是值得敬佩的。

    “好的,一千二百两,各位大婶可有异议?”舒荷问。

    “美的你们,你们这是在抢银子吗?”

    “是吗?你们是这样认为的?那好,见官,见官。”舒荷不耐道,她才懒的跟这帮人讨价还价呢,“不过,话我可是说清楚了,到了官府那里,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咱们牡丹姐姐是在你们府里出的事受的屈,我们自然要请官府还一个公道的。对了,那位玉屏小妾据说是因为在牡丹姐姐那儿吃了晚饭,晚上半夜就小产了?”

    “是呀,不是牡丹干的还能是谁?”

    “这位大婶,能不能不要总是挺你那西瓜一样的胸,倒是有空的时候也动动脑子呢。”舒荷不无讽刺的睨了她一眼,继续道,“我可是听说,那玉屏小妾得知怀孕之后,一大早便挨个儿上了你们几位的房里,只是正巧最后一个赶上了牡丹姐姐,若说这嫌疑的话,只怕几位夫人都脱不了干系?还有,吃了晚饭,半夜小产,这期间的一段时间,难道这玉屏就没再吃东西或者喝点什么么?难道就没人趁这机会下药?还有,这堕胎的药种类繁多,并不一定要放在饭菜里吃下才管用,说不定是通过其他途径呢?这要是查的话,只怕你们何府之人都脱不了干系?可偏偏有人将矛头直指牡丹,是想欲盖弥彰还是做贼心虚呢?我倒是建议,将那最先指认牡丹姐姐的人拿出来审问审问,说不定对案情有帮助哦。”

    一番话顿时让在场的女人震住了,纷纷相视一眼,但都有些心虚的别开了脸,就连那夫人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

    今儿个真是栽了,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而且,听她刚才的话,就好像对玉屏小产整件事亲眼目睹了一般,心,陡然咯噔一下。

    “查就查,咱没做那亏心事,怕什么。”几个女人顿时为表白自己无辜,一致赞成。

    倒是那夫人脸色一变,冷声喝止道,“查什么查,家丑不可外扬,你们想让我们何家没脸吗?何况,何家的事轮的着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说东道西的吗?哼。”

    说罢,视线又缓缓望向舒荷,咬牙切齿道,“小丫头,今儿个算你狠,本夫人不与你计较,何况,本夫人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伤了醉仙楼的人,咱们何家不会不认账,你放心,银子一准会让人给你送过来,但是,牡丹却是我们何府的人,无论这件事是不是她干的,她都要回何府的,还希望姑娘不要阻拦。倘若你执意要留的话,那……就算见官,咱们何家也奉陪到底。”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的铿锵有力,似乎句句在理,然而,舒荷听的明白,哼,这夫人刚才何等厉害,这下竟然一派温婉的拿起主妇的范儿来了,看来玉屏小产之事与她是脱不了干系。

    不过,对这种事,她舒荷才懒的管呢,只要保住牡丹,再有便宜银子赚,管她娘的呢。

    “好吧,既然夫人都如此说了,咱不能不卖您一个面子,花妈妈,快拿纸和笔来,让夫人打个欠条,之后的事,夫人爱怎么办悉听尊便。”

    何夫人一听要打欠条,顿时气得怒火中烧,干咳几声,差点吐血,但碍于舒荷凌厉的眼神,到底还是签了,临走时,倒还丢下一句狠话,让她好自为之。

    “是呀,何夫人也当好自为之,自古做了坏事的人是会遭到报应的,不是未报而是时候未到。”舒荷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何夫人心底一个激灵,眼底闪过一丝杀意之后,冷哼一声,带着她那些女眷还有三个挨了揍的家丁狼狈离开。

    何夫人等人一走,醉仙楼楼里顿时沸腾了,几个女人一拥上前将舒荷抱了起来,真是个小乖乖,牙尖嘴利,思维敏捷,还有一身如此厉害的功夫,可眼馋死她们了。

    舒荷在一片嬉闹声中,也笑的花枝乱颤的,“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上去告诉牡丹姐姐她们,就说,好生歇着,晚上咱一起跳舞去,乐呵乐呵,让那狗屁员外见鬼去吧,让男人们见鬼去吧。”

    玉扇眼角一抽,这丫头的思维跳跃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快?

    她脑子里还没有对今儿的事回过神来呢?她这丫头就又想到这上面去了。

    不过,晚上,究竟是怎样的筵席呢?看舒荷如此认真对待,她也有些期待了呢——

    ——对于今儿晚上,谁不期待呢?

    ——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显得越发热闹起来了。

    皇宫中更是如此,今夜注定是个激情澎湃的夜,御花园中,各式宫灯齐齐点燃,灯火通明,有如白昼,奇花异草,幽香弥漫,花圃间一张张桌子错落有致,瓜果美酒,美味佳肴,应有尽有。

    空气中都飘散着让人欲醉的芬芳与躁动。

    乐音响起,几十名舞姬在那早已搭好的高台之上翩翩起舞,月光下,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皇后说了,今夜这里可以不守规矩,不循礼节,年轻人们可以尽情的欢乐。

    没有彩排,没有预演,各色节目在那高台之上一一上演,席间的观众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很快,这里便成了欢乐的海洋。

    皇后安排的节目不过是助兴而已,很快表演完毕,席间众客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热情高涨的不得了。

    在第一轮的高潮中,一白衣女子不知从何处踏风而来,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带着一抹神秘翩然来到了高台的中央,身姿曼妙,长袖挥舞,如彩虹当空,如翠鸟翱翔,一曲优美的舞蹈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座高台建在一座荷塘之上,虽然已经入秋,可那满池荷叶碧绿青翠,一朵朵雪白的莲花点缀其间,夜风轻拂,摇曳多姿,称的那高台之上翩然起舞的女子宛若仙子一般,美妙绝伦,衣袂翻飞,翩然若蝶,似乎随时都要乘风而去,却又带着几分不舍,面纱之下的双眸情浓意浓,带着浓浓的依恋与哀怨,让人看的心都揪了起来。

    众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个个瞪大眼睛紧张的盯着那女子,生怕她突然不见了似的,直到,曲终舞罢,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见那白衣女子如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抬起,缓缓揭下雪白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


 第五十八章 争奇斗妍(比赛开始)

    只见那白衣女子如白玉般的小手轻轻抬起,缓缓揭下雪白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

    好美,眉目如画,清纯若水,就那样静静的立在那里,任由清风拂乱了她墨样的发丝,发丝轻扬,不时扫过她粉嫩的脸颊,平添几分魅惑与愁绪,让人没来由的心中一紧,恨不能将她立刻搂入怀中,温柔抚慰。看着席间众客们一双双惊艳的眸子,那女子心底很是得意,双眸间笑意浓浓,粉嫩的唇角微微一勾,娇滴滴的童音顷刻间让人酥麻了筋骨。

    “小女子苏苏,刚才有幸为大家表演一曲《飞天》,希望大家能喜欢。再有,在座的各位想必都知道三天前这里发生的事吧,没错,今夜,小女子便是应试而来,所以,如果有喜欢小女子的《飞天》的,过了子时,不妨到苏苏画舫一叙。”

    言罢,一双美眸朝众人一扫,魅惑如丝,见众人又一次惊艳出声,这才满意地又踩着雪冰鞋翩然离去。

    原来,为了今晚的比试,皇后在御花园的一处偏园内,给参赛的姑娘们每人临时搭建了一处画舫,画舫前挑着两盏宫灯,上面写有各处画舫主人的名字,但凡有意者,子时过后,皆可来至喜欢的姑娘画舫内,与其一叙,当然,为保证姑娘们的清誉,每座画舫内都配有两名宫女一名女官,不但要负责监督不轨之事,还要记录人数。

    哪座画舫访客最多,那么哪位女子便是今晚的胜出者。

    对于胜出者,是有赏赐的。

    这赏赐嘛,虽然不是金银珠宝,却让在场女子个个热血沸腾怦然心动!那就是:皇后说了,谁能胜出,便能得皇上恩准赐婚,而对象,她也可以任意指定,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只要家中没有夫人正室的,皆可以作为她的候选夫婿。

    这等荣耀,这等机遇,对于这些闺阁女子来说自然是难得的了,是以,今晚来的女孩子们个个表现欲极强,纷纷想把自己最出彩的一面展现出来。

    苏苏落座之后,便又有一妙龄女子上台,自弹自唱一首《醉鸳鸯》,词曲欢快,配上女子清丽的歌喉,倒也有几分吸引人之处,但是与苏苏那惊艳的开场相比,显然逊色了不少,因此,席间渐渐的又热乎了起来,谈笑声不绝于耳。

    孙芸芸自苏苏一落座之后,双眸便又妒又羡的朝她身上瞟,言语之间多了几分冷嘲热讽,“哼,看不出呀,想不到苏妹妹竟然有这一手,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呢。看来,私底下没少花功夫吧?怪不得藏着掖着的,是怕我们学了去吗?”

    “姐姐说的什么话?苏苏从小学舞,姐姐是知道的,往日姐姐跟前也切磋过,今儿个不过兴致一来,就跳了这个,好与不好,反正都这样了,苏苏并不想以艺侍人。”苏苏突然板了脸一本正经道,哼,孙芸芸这女人就是羡慕嫉妒恨,可那又怎样,实力就是实力,她苏苏才艺双绝,又岂是孙芸芸这种出身行伍之家的女子能比的?

    不由得,苏苏脸上流露出一种轻蔑,语调一变,带着几分讥诮,“倒是姐姐,不知今儿个要表演什么呢?听说姐姐剑术不错,难道是想在这里舞个剑?不过,也不错,尽管王爷们个个身手了得,可是,有姐姐这样的花拳绣腿,摆个花架子什么的,想来应该也是有些看头的。”

    “苏苏……”被苏苏道出心思,孙芸芸面色一沉,眼底怒意明显,没错,她出身行伍之家,爹爹是将军,重武轻文,而她自己对那些个琴棋书画什么的也是见着就烦,唱歌五音不全,舞蹈,身子太僵硬,有次更是被苏苏取笑说像是落水的鸭子乱扑通,从此,她便断了这些念头,可是,她剑术高超,绝非苏苏口中的花架子。

    “哼,那我倒是要瞧瞧,王爷是喜欢我的花拳绣腿,还是喜欢妹妹的搔首弄姿?”孙芸芸冷哼一声,不服输的还击了回去,在她认为,她跟苏苏不过半斤八两而已,澜王爷有了叶纤纤,她们想都别想,而逸王爷也是谁都能看的出来,同样情系叶纤纤,所以,对她们二人只怕不相伯仲,而轩王爷……哼,纵横花丛这么多年,见惯了苏苏这样的女子,说不定对她孙芸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

    “哼,那咱们就走着瞧。”她曼妙的舞姿竟然被说成搔首弄姿,苏苏气的牙根痒痒,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再理会她。

    孙芸芸也是瞪了她一眼,各自不相理会。

    一旁的舒柔见了,亦是冷冷一笑,狗咬狗的状况,她是最乐意见到的了。

    不过,今晚注定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场女人争夺征服男人的战争。

    又一名女子表演完毕,还没来得及像众宾客谢礼,孙芸芸便一拍桌子,猛然起身,足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宛若一只轻盈的燕,翩然掠过累累荷叶,优雅落在高台中央。

    “小女子孙芸芸也给各位舞一曲来助助兴。”哼,今天她就要让苏苏这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小贱人好好瞧瞧,她孙芸芸虽不是那娇滴滴的女人,但她也有她的手段和厉害。

    说话间,她眼神微微一凛,腰中抽出一对碧青的鸳鸯剑来,夜色下,带着几许豪情痛快淋漓的舞了起来。

    悠扬的琴声适时荡漾开来,如高山,如流水,潺潺铮铮,女子身材婀娜,步履轻盈,那宝剑在她手上,便如同三尺白绫,柔的不能再柔,轻的不能再轻,偏偏却又寒光凌凌,像水一样至柔、至美、至刚。

    虽然不至苏苏的仙媚之姿,却别有一番动人心魄、英姿飒爽的潇洒情怀。

    观众中又是掌声不断,一名女子能舞出如此犀利的剑法着实让人钦佩不已。

    苏苏见状,暗自咬碎了一口银牙。

    哼,孙芸芸这贱人说她私藏着,她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只怕今日这一剑舞,是她最后的绝技了吧?为了男人,这孙芸芸果然也豁的出去。

    舒柔见了,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但到底还是不屑的撇撇嘴,哼,今晚可不是来比舞或者比武的,比的是征服男人,而征服男人靠的是什么?魅惑……要让男人见了恨不得扑上来,所以,她们跳的好唱的好舞的好,有什么用,能让男人心猿意马,那才是本事,如此,她便安下心来,等待着最后的出击。

    “姐姐也是有备而来呀,今晚这风头也算是赚足了呢。”孙芸芸一落座,苏苏嘲讽的声音便追了来。

    “哼!”孙芸芸冷哼一声,径直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妹妹这是嫉妒了吗?呵,也真是有趣,我这花拳绣腿的,哪里能跟妹妹相比呢?妹妹这心眼也太小了点了吧。”说罢,偏过头,不再不理会她,气的苏苏一跺脚,扭头去看舒柔,见舒柔一直嘴角含笑,便没好气的问,“二小姐笑的好开心,看来对今晚也是势在必得了吧?”

    “哼。”舒柔没所谓的笑笑,一手理了理鬓角的发丝,风情无限的反问,“难道苏小姐不是这样打算?”

    苏苏一噎,脸色一沉,没好气哼道,“那是当然,不然来做什么?”好吧,大家来这里的目的都那么明显,她还有必要藏着掖着吗?

    “呵,那就祝苏小姐好运了。”舒柔皮笑肉不笑的道。

    “哼,”苏苏高傲的接受了,一面又问,“舒荷那女人呢?怎么没见着她?”

    舒柔一顿,貌似今晚她也没见到那贱人,“不清楚。”

    苏苏等人本能的环视了下四周,却发现每个桌子上都有人,却惟独没有舒荷的影子。

    “切。”苏苏撇撇嘴,一脸轻蔑的冷笑,“该不是怕了不敢来了吧?”

    “这个嘛?”若是以前,舒柔也会这样认为,可是,现在的舒荷,她会怕吗?她有些不确定了,不过,的确没有看到舒荷,她在哪儿呢?

    “还用说吗?一定是没脸过来了,哼,她舒荷也太自不量力了,要姿色没姿色,要身段更没身段,就她,还想吸引男人?我看,吸引蛤蟆还差不多。”孙芸芸听到二人的谈话,忍不住也加入了进来。

    “是哦,咯咯咯……就舒荷那模样,蛤蟆见了估计都得躲。”苏苏闻言,忍不住笑着附和,一想到舒荷身边站着一只蛤蟆,她就觉得有趣极了。

    “哼。”舒柔倒没她那么幼稚,不过,她也希望舒荷最好不要来,那样的话,只怕她这辈子也翻不了身了。

    而另一头,几个男人也有些纳闷,尤其是慕容景轩和慕容景逸。

    经过了昨夜,舒荷这小女人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了慕容景轩的心里了,被她丢弃在街头之后,他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流浪狗的感觉,独自灰溜溜的回府,也是一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脑海里竟全是她的样子,怒目而视、讥诮嘲讽、猥琐邪恶、纯真可爱……生动到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那么的清晰了然,他不禁有些糊涂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起这小女人的?怎么对她突然间如此熟悉起来?

    想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动心了,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动心了。

    慕容景轩一想到这个,唇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想他北国六王爷,天生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多少绝色女子见了都要忍不住自惭形秽的,而他……这么多年,也更是瞧不上一个女人。

    毕竟,女人不过是用来取乐的,瞧的顺眼的多玩两日,瞧不顺眼的,想近他身都难,可泱泱大国,寻的一个能瞧的上眼的女人还真难,毕竟,普天之下,能有几个女人能美的过他慕容景轩呢。

    可是,说也奇怪,偏生外貌协会的他独独相中了舒荷这样的女人,姿色平平,身材平平,唯一能说的上来的优点,也就那一身娇嫩的肌肤和那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了。

    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就被这女人吸引的,但是,不可否认的,他被吸引了,昨晚一别之后,他竟开始想念她了,很想很想。

    所以,今晚,他一来就开始遍寻她的身影,想要告诉她他的想念,想要对她说,他并不是爱无能,不懂爱只是因为一直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他爱的女人罢了。

    他很兴奋也很期待,宛若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在等待爱慕的女孩时那种急不可耐又抑制不住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是……眼前女子无数,就是不见舒荷那一张清秀俏丽中带着三分邪气三分痞气的小脸,他,好失望,那女人,该不会不来的吧?难道那日她那样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不过是一时气话?而事实上,她根本没那个胆子来比试?

    台上的女人一个换了一个,始终不见舒荷的影子,慕容景轩的心一点点的灰了。

    到底,是他看错了么?

    那么,这些日子,她所表现出来的特别,究竟是为何?

    真的是他看走了眼,而舒荷还是当日那个木讷柔弱的让人心烦的女子么?不,不是……

    那个敢利用他,敢将他手背掐出血来,敢扇他巴掌,敢扬言毁他子孙根,更敢当面不屑他求爱的女子,怎么可能木讷柔弱?

    可是,舒荷,你现在在哪儿?如果你今晚敢临阵脱逃,他发誓,今后定不会再瞧她一眼。

    一个临阵脱逃的女子并不值得他慕容景轩费心思,不是么?

    而他身侧的慕容景逸,此刻却是戴着一枚银色面具,月色下,正泛着幽冷的光,具他自己说,是因为昨日吃了点海鲜不小心过敏了,所以……但事实怎样,众人都在心底怀疑,海鲜过敏?以前怎么没听说?不过,除了慕容景轩慕容景澜还有叶纤纤之外,便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面具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慕容景逸心中到底愤懑不已,无缘无故的被人揍的像猪头,早上醒来照镜子,吓的他把镜子都摔碎了,那个……那个鼻青脸肿到看不出人形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他慕容景逸?

    而且,最可恨的是,那人还将他丢进了四哥和叶纤纤的房中,还是趁他们亲热的时候,该死,该死啊……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为何他含糊不清的记忆中会有舒荷的影子,他依稀记得她说不喜欢他,还重重的扇了他一巴掌,然后,似乎就是坐在他身上,对着他俊美无匹的脸进行惨无人道的摧残。

    可是,这怎么可能?一想到舒荷娇小纤弱的模样,慕容景逸心底就一次次的否定,但是越否定,那影像便越发清晰,越清晰他就越想否定,也许,他心中知道,他就是被舒荷给揍了,可男人的自尊心让他不愿承认罢了。

    所以,他今晚一定得找舒荷问个清楚,不然憋在心里他非疯不可。

    “澜。”叶纤纤今晚是坐在慕容景澜身边的,见台上表演的女子一个换了一个,但始终不见舒荷身影,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怎么不见舒小姐?”

    慕容景澜也是奇怪,那女人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上次,在御花园门口遇见,就好像听说是迷路的。

    “不用管她,许是觉得没有胜算的希望,不来了呢。”慕容景澜随口道,其实吧,他心里很是矛盾,一方面他想看到舒荷,想看看今晚的她究竟有何不同,竟然那日那般嚣张的口出狂言,说要比试征服男人。可另一方面,他本能的觉得,若舒荷出现,定然又会带来一次震撼,而那种震撼,他不想被其他人瞧见,他只想将她私藏。

    叶纤纤闻言,轻轻蹙眉,似是惋惜,“那样的话,就实在是太可惜了,倘若她能赢的话,说不定能让皇上赐一桩好姻缘呢,毕竟她……”

    她抬眼看了看慕容景澜,欲言又止,但是,其中意思,慕容景澜自然明白,若舒荷能赢的话,就可以让皇上赐婚,这样她就可以嫁给想嫁的人了,包括自己,那样的话,她被弃的身份就会改变,未来的生活或许就不会那么艰难。

    但是,此话由叶纤纤口里说出,他心底没来由的一阵厌恶,十分的不舒服起来,便没有回她,径直看高台之上的表演。

    叶纤纤自讨了个没趣,也就抿抿唇,故作温婉优雅的样子,安静的坐在一旁看表演,心底却是幸灾乐祸的,舒荷最好永远都别出现才好!

    ——

    夜色阑珊,秋夜的风带着丝丝的凉意不停的扫过她乌黑如云的发。

    此刻,坐在树干上,舒荷微微扬着小脸,一脸惬意,遥远的天空透着一抹纯净的深蓝色,一弯明月缓缓穿梭云层,淡淡的清辉悄然洒下,静静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悠然惬意的晃荡着两条小细腿,神情似乎很愉悦,却又似乎有着几分伤感。

    “唉,快中秋了呢!”她的脸上是挂着笑意的,但是那深邃的眸底却是忧伤的,中秋是个团圆的日子,可是,今年的中秋,舒家注定要少她一个了吧?哎,不知道爸妈知道她不见了会怎么样?还是说……那个舒荷穿到了她的身体里?

    “什么中秋?”慕容景墨稍稍偏着头,一双墨玉般的水眸静静的望着她。

    “中秋啊,就是每年农历的八月十五,俗称团圆节,在那一天里,一家人无论天南海北的,都希望能聚到一起来团聚的。”舒荷淡淡一笑,声音里带着几抹愁绪。月是故乡明,人还是亲人好啊,纵然这里也有她牵挂的人,可是,到底还是放不下呀。

    “姐姐想家了吗?”似乎感同身受她的忧伤一般,他墨色的瞳仁里突然翻滚着碧浪,一圈一圈的,在朦胧的月色下,泛着璀璨而迷离的光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黯然的垂下了眸子,贝齿紧紧咬住唇瓣,然而,抑制不住的痛苦还是让他身子微微的颤抖。

    舒荷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听他这样问,也就轻轻的哼了声,算作回应。

    “是呀,姐想家了,太他妈的想了,这里我就没见过几个好人,唉。”她突然自嘲似的感叹了一声,唇角漾起一缕浅浅的笑,偏过头来就望见黯然垂首的慕容景墨,心,又是一动。

    三千青丝飘然泄落在肩头,不时随着夜风轻轻舞动,黛眉如山,凤目剪水,俏鼻樱唇,肌肤赛雪,月光下泛着细柔光泽,无需只言片语,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你面前,便让人心动的无以复加。

    不出意外的,舒荷的心口又跳动的比往常快了起来。

    猛然咽了口口水,舒荷眼巴巴的望着他,愣愣的唤起了他的名字,“墨儿……”

    “嗯?”他怔愣抬头,熠熠黑眸中泛着水样的光泽,宛若月光照水,泛着点点柔光,就那样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神情之间依稀带着几丝茫然,似乎还未从他刚才的情绪中反应过来。

    舒荷的心被狠狠一撞,只觉得一股热流猛然涌上鼻端,她忙仰着头,深深呼吸,靠,不就个美男么,怎么一次两次的总想流鼻血?郁闷的哇!

    “姐姐怎么了?”他担心的问,葱白如玉的手指竟然自动抚上她的鼻端,一本正经的道,“又要流血了吗?我看,姐姐还是去看下大夫比较好,就是上火也不能常常流血的呀。”

    舒荷那个汗哇,姐不是上火好不好?拜托你能不能不要靠的那么近?害的她好想秦守呀。

    “还不都是你害的?”她捂着鼻子,郁闷的嘟囔了一句,狠狠的睨了他一眼之后,便急忙收回视线,怕看了还想看。

    果然,美男就像罂粟一样,看多了会上瘾呀。

    “额?”慕容景墨微微一愣,密长的睫毛半垂下来,遮住了眼底那晶亮的笑意。

    “呼呼呼!”深呼吸三口之后,舒荷方平复情绪,转而方一本正经的对他道,“墨儿,你听好了,以后不许你再用那种眼神看我。”

    “什么眼神?”他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睫毛微翘,忽闪忽闪的,小鹿芭比似的,萌的人恨不能抱进怀里狠狠的蹂躏一番啊。

    “呀呀呀……”舒荷忙别过脸去,忍住上前蹂躏的冲动,口里不停叫唤,“就是现在这样呀,不要再这样看我,不然……”

    “不然怎样?”

    低低柔柔的嗓音突然贴在耳边,温柔香甜的气息滚烫的洒进了脖子,舒荷本能的身子一僵,头一格一格的缓缓转动,就见慕容景墨这厮不知何时将头枕在了她的肩上,那双波光荡漾的黑眸流转着熠熠的华彩,正笑吟吟的望着她。

    勾引啊,赤果果的勾引啊有木有?!

    嗡——脑海里轰然有什么坍塌了,一股热血直冲脑海,舒荷果真脑子一热,架不住心底的那股冲动,竟然双臂一伸,猛然抱着慕容景墨,就在他微微嘟起的唇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啊!”只是,还没来得及品尝那抹芬芳,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重重的从树上掉了下去。

    她害怕的闭紧了眼睛,在坠地的最后一刻,脑子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看吧,这就是你秦守的后果!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反倒一股好闻的气息将她包裹,如冬日寒梅,清香中带着几分冷冽,却又让人莫名欢喜,止不住的心动。

    “姐姐,怎么如此不小心?”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舒荷眼皮动了动,有些心虚的不敢睁开眼睛,此刻,窝在他怀里,小脸也是热辣辣的烫哇。

    尼玛,刚才绝对不是YY呀,她是真的咬了他了,那芬芳柔嫩的感觉到现在还让她心口止不住的跳呢。

    额——不过,她怎么没摔倒?

    猛地,她睁开眼睛,却见慕容景墨抱着她,已然站在树下,被风吹落的树叶不时在半空中飞舞,如银月光下,宛若翩然起舞的蝶。

    “你?你怎么下来了?还有,你怎么抱的我?”舒荷不由疑惑,明明是她先掉下来?可他怎么接的住她呢?难道他也会功夫?不会吧,这么娇滴滴的一个美男,也会功夫?那让她舒荷情何以堪呐?

    慕容景墨一脸茫然,在舒荷的逼视下,最终只低着头诺诺的吐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

    汗,他不知道?难不成又诡异了?

    “我真不知道,刚才,见你掉下来,我一急,伸手拉你,然后就……就这样了。”他委屈的道,低着头,就像一个被人冤枉了的孩子,月光如水,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剪影。

    “好吧,你会功夫吗?”舒荷心一软,声音顷刻柔了许多。

    慕容景墨摇摇头,面色却有点发白,似乎有些娇怯不胜,“姐姐,能先下来吗?”

    额?舒荷这才意识到自个儿还在人家怀里,不觉耳根又是一阵发热,却仍强装镇静,一本正经的哼道,“可以,放我下来。”

    慕容景墨忙放她下来,然后便揉了揉胳膊。

    舒荷顿时满头黑线,她有那么重么?就抱那么一下下就不行了?哼。

    看了看那头高台之上,又一名女子正在卖力的表演,舒荷知道时辰也不早了,便朝他道,“墨儿,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先回去可以吗?”

    “姐姐是要去那边吗?”慕容景墨葱白玉指指向那处筵席的地方,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落寞。

    舒荷故意忽视他的情绪,淡淡哼了声,“嗯。”

    “姐姐也要像她们一样,在那上面表演吗?”低低的声音里似乎有些颤抖,他紧咬唇瓣,似乎有着几分不乐意。

    “墨儿,不许再咬自己。”舒荷猛然上前制止他的这种自虐行为,她发现这家伙只要一不开心,就会咬自己的嘴唇,有时甚至咬出血,该死,那么漂亮的唇呀,她刚刚想咬来着,可最终只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就那样她还自责坏了,可他自己这般不知道怜惜,可恶,早知道,她也咬了,她好想知道,这么漂亮性感的嘴唇咬下去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额……呸呸呸,猛然意识到自己想法猥琐,舒荷心底猛然呸呸几声,将自己拉回到正常轨道上来。

    “你不喜欢吗?”她幽幽的问,却目光有些躲闪,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嗯。”他轻轻点头,“她们是为了那些男人。”

    啊?舒荷顿惊,抬眸看他幽怨的模样,干笑两声,“你,你知道呀?”这么纯净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家伙竟然也知道男女这些事么?⊙﹏⊙b汗!

    “你也是为了他们吗?”他不答反问,漂亮的眉宇之间竟然流露出一种让人心颤的霸气与凛冽。

    舒荷一怔,愣愣的说不出话来,却见他眸光微闪,漂亮的小嘴微微一撅,顿时娇滴滴的握着她的手又撒起娇来,“姐姐,别去好吗?他们不是好人。”

    嘿,原来是小家伙吃醋了呀。

    舒荷心里一暖,忙拍拍他手,安抚道,“你放心,姐姐知道他们不是好人,所以,姐姐今晚就要教训他们一下。”

    “教训?”他眸光一闪,似是了然,漂亮的眼底重又耀上孩子气的纯真笑意,“那姐姐不会动心么?”

    “动心?屁,那些个男人,送给姐姐我也不要。”舒荷不屑的哼道。

    “哦。”慕容景墨阴沉的脸色转瞬便拨开云雾见明月,笑容如斯灿烂,直夺日月之光华。

    “姐姐要怎么教训呢?”他好奇的问,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这个嘛,你在这等着,等我办完了,再回来找你。”舒荷道。

    “嗯,墨儿会等着姐姐回来。”慕容景墨笑意浅浅,乖巧的点头。

    舒荷欣慰点头,唉,多好的男人呀,长的美是一回事,乖巧懂事又听话,却是最难得呀!

    她一边感叹着,一边朝御花园那边走去!

    而此刻,那高台之上,舒柔正在上面表演秋千舞。

    两根铁索各攀在荷塘两岸的树干之上,一根红绸悬空而下,而舒柔柔软灵动的身子便缠绕在那红绸之上,在空中翩然的旋转起舞,像是飞翔,像是步行,又像是耸立,又像是倾斜,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决不失法度,手眼法都应着鼓声。

    今夜,她穿了一件蓝色的衣裙,夜色下,宛若一只惑人的蓝色妖姬,那微微上扬的眼角流露出张扬而妩媚的风情,而在舞蹈的同时,她妖娆有致的身段便被展现的淋漓尽致,让人看了血脉喷张。

    “不要脸。”苏苏在底下忍不住骂了一句,穿的那么薄薄的一层衣衫,还将红绸缠身,关键部位突出的那么厉害,就只差没直接告诉人她的身体器官了。

    “哼,她是在像人展示她身段多好吗?切,我看也未必,不就腰细了点,胸大了点吗?这要是在床上,还不知道能不能经的起折腾呢。”孙芸芸也气的连这种粗俗的话也说了,这分明是在作弊,哼,穿了跟没穿一样,男人见了自然会垂涎欲滴的。

    而另一边,叶纤纤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方风情妖娆的舒柔,眼底滑过一抹嫉妒,没想到今晚还真是人才济济呢,平时,她倒是小看了这些女人了,然而,口里却是低低的赞叹。

    “澜,她跳的好棒。”

    慕容景澜淡淡一笑,对于舒柔那卖弄风骚的表演,他根本没多大兴趣,像这种货色,倾城色随便抓一个出来都要比她强,不过,寻常闺阁女子能有如此大胆,倒是有些让人意外呢。

    叶纤纤见他不以为意,也便放了心,同时,心底很是庆幸,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又对了。

    男人们,即使再好色,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还是会表现的很绅士的,尤其是像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王子们贵族们,他们喜欢女人在床上放荡风骚,但不见得喜欢她在人前如此?

    所以,清纯如水的女子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优雅如兰的女子才是他们的最爱,因为这样会突出他们的品味和高贵的气质。

    哼,看来,舒柔这女人今夜注定得不偿失了,这种大尺度的表演尽管可以吸引男人的眼球,可是,她也不看看来的对象,这要是在青楼妓院,估计想要她的人能挤破头,可这是什么地方?皇宫呀,在座的男子不是皇子就是名门贵族子弟,即使有那方面的偏好,也不会明目张胆的要这种大胆豪放的女子,而且,过了今晚,……淫妇这名号只怕也将追随于她了。

    时间如水,悄然流逝,很快,姑娘们的表演一个接一个的完了,而今晚的精彩绝对让宾客们过足了瘾。

    叶纤纤就是在众人意兴阑珊之际,优雅的上了台。

    她一向自视甚高,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之所以最后一个出场,无非是觉得自己够分量,是压轴的大腕罢了,她要让所有人惊艳,让他们看过她的表演之后,便将之前看到的那些弃之如敝履。

    她有那个自信,所以,选择了这个时刻上了台,尽管此刻宾客们早已兴致缺缺,尽管台下一片喧闹,没人发现又有人上了台,即使发现了,也没太大兴趣。

    然而,当如水的乐音半空中响起之时,底下的喧闹刹那间便静止了,人们不约而同的朝那高台之上望去,就见一白衣素净女子轻轻的荡漾在秋千架上,手抱琵琶,旁若无人的弹着,曲调优美动人,带着一丝哀婉,宛若情人间细细的低语,有着爱恋也有着惆怅,让人听着不觉沉醉其中。

    天光云影,映衬水光湖色,玉影娉婷,轻敛远眺,神情专注。那如瀑长发,流泻腰际,风吹,发动,裙飞,含蓄典雅,温柔可人,千种风情万般怜爱系于发端。

    一切都是那么柔美、婉约!

    那女子凄美的侧影,在月夜中消融、消融……

    直到一曲终了,人们心情仍旧久久不能平静,似乎都融进那忧伤哀婉的情境之中。

    这首曲子名叫《长相思》,在北国很是流行,传说很久之前的北国,因为战乱,男子们都上了战场,而女子们留守家园,日日思君不见君,寂寞长夜,只能对月寄相思,那琵琶的旋律,便宛若女子那低低切切的思语。

    而刚才,叶纤纤静坐在秋千之上,静静的弹着琵琶,神情哀婉唯美,几乎与月色相融,将那种思恋惆怅的情境很完美的展现了出来,让人们似乎跟着她一起陷入思念的哀伤之中。

    “叶姑娘果然不一样。”有人说了一句,接下来便是雷鸣般的掌声,叶纤纤在男人深情女人嫉妒的目光中,宛若高贵温婉的公主一般,优雅的下了台,而台下,慕容景澜和慕容景逸竟然不约而同的朝她伸出了手。

    叶纤纤微微一愣,瞧着慕容景逸的神色有几分尴尬,但很快回过神来,很得体的朝他点点头,然后挽着慕容景澜的胳膊坐了回去。

    慕容景逸讪讪的收回手,木木的坐下,唇角划过一抹自嘲的弧度,终究他是多余的那一个!而昨夜看到的那一幕再一次刺激着他的心,不由得,执起酒壶,猛的灌起了自己。

    慕容景轩淡淡瞟了他一眼,小声哼笑,“自作自受!”然后,斜眼睨了眼一旁卿卿我我的慕容景澜和叶纤纤,冷然一笑,带着几分讥讽。

    一旁的宇文青饮尽最后一杯酒,便冷峻的放下了杯子,今晚他喝了不少的酒,此刻,俊脸霞飞,双目绯红,俨然一副醉态。

    尽管对这些女人们的扭扭捏捏没有半丝兴趣,他仍然等到了最后一刻,可是,最终还是失望了,眼看子时将近,那高台之上却并未出现他期盼的身影。

    舒荷!自从上次宴会之后,他便认为她是不同的,然而……

    唇角泛起一抹苦笑,都是女人,一样的俗不可耐,她舒荷,怎么可能不一样?是他期望太高了。

    “皇后娘娘。”突然,坐席中,苏苏娇滴滴的童音响了起来,“小女子有话要说。”

    那回廊之中一处独立的围屏之后,皇后声音幽幽响起,“说吧。”

    “谢皇后娘娘。”苏苏福了福身,继而眼神微冷,缓缓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之筵席,本是上次未完之续,而上次宴会上,舒家大小姐舒荷提议今天的比试,可是,子时将近,却迟迟不见她的身影,小女子心有疑惑,舒小姐是有事不能来了吗?”

    “这个……”皇后娘娘向旁边的宫女轻轻问道,“舒家大小姐可有在你这请假?”

    那宫女摇摇头,“回娘娘,没有。”

    “本宫也不知晓,不过,既然子时未到,那么大家暂且等等。”皇后慢条斯理的道。

    “若过了子时,舒荷还不见来,要怎么办?”苏苏追问道。

    纱帘之后,皇后神色一暗,眸底闪过一丝寒意,区区小女子竟敢逼问起她来了?

    “本宫自有主张。”冷冷淡淡的一句话,不怒自威,让苏苏一顿,嗖然惊觉自己太急切了些,忙道,“是。”

    苏苏落座之后,议论之声却随之而起,男人们则稍显失望,而女人们则一个个目露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果然是没种的贱人,那天瞧她说的信誓旦旦,还以为她多厉害呢?切~事到临头,还不是只能当缩头乌龟。”

    “不当缩头乌龟能怎么着?那女人又丑又笨,能有什么拿的出手呢?就算她来,顶多也只是当当小丑,薄人一笑罢了,谁还真拿她当个玩意儿吗?”

    “不过,皇后娘娘都发话来比试了,这事岂能当儿戏,她说不来就不来,哼,这次估计有的她好受的了,对了,你们说说,皇后娘娘会怎么惩罚她呢?”

    “惩罚?关进天牢?”

    “不,那样多无趣,依我看,还不如送进勾栏院呢,她不是自称能征服男人吗?那里的男人多,她想要多少都行,哈哈。”

    “哼,想的好,别忘了,她可是舒家大小姐,皇后娘娘怎么着也会卖舒相一个面子的。”

    “哼,那岂能这么便宜了她?咱们岂能被她当猴子耍?”

    “猴子?呵,只怕也是只乐不思蜀的猴子吧?瞧你刚才一曲跳完了还舍不得下台,若不是她急着上去将你推下来,你还想继续一展歌喉吧?”

    “哪有?都怪那小蹄子急的,害的我下台时差点摔了一跤。”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时辰快到了,我们就好好等着,到时候看皇后娘娘怎么处置,若她有意偏袒,咱们就一起联名起谏,定要让舒荷那贱人付出代价不可,哼。”

    “好好,就这么定了,看那贱人以后还敢嚣张?”

    “嚣张?哼,只怕她从今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还敢嚣张?”

    “就是,就是……”

    ……

    这边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的非议着舒荷,那厢,男人们听了,个个眉头紧皱。

    不要以为不在一张桌子上,他们就听不到,事实上,他们都是武功了得的人,这听力自然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所以,纵然那些女人们自以为很小声了,而听在他们耳里却是真真切切的。

    慕容景轩捏着酒杯的手一点点的收紧,好聒噪的女人,真该送去倾城色让隐那个变态好好调教一下。

    而宇文清则是一脸铁青,早已听不下去了,径直起身,就要离开这污浊之地。

    然而,刚离开座位,眼前突然一阵昏暗,周围的宫灯嗖然泯灭,耳边响起众人吃惊的呼声,就在他心头一跳,以为有危险情况之际,却猛然有几十只火把齐齐点燃,绚烂的火光刹那间将御花园上空照的透亮,与此同时,一阵节奏极其欢快的音乐响了起来,十几个少女宛若精灵一般突然不知从何处闯进了这片乐园,她们身穿贴身小衣,灯笼绸裤,露出一截小蛮腰,头戴面纱,只露出一双双漂亮的眼睛。

    明黄色的衣衫缀着晶亮的锁片,浓艳的火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她们身姿婀娜,灵动有序,宛若一只只轻盈的小鹿,翩然起舞在这片花的海洋,那雪白的手臂缀满铃铛,就连手指也穿过铃铛手链,挥舞间,铃铛锁片摇摇直响,与竹笛,二胡,柳琴,手鼓奏响的音乐相互应和,奏出一曲充满力度与欢乐的乐章。

    气氛陡然间升腾了起来!在场所有人的心似乎都被燃烧了起来,一双双眼睛充满迷恋的望着这群突然从天而降的精灵们。

    不同于传统女装的广袖云衫,不同于北国女子的温婉纤柔,这一群美丽的精灵们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而又惑人的异域色彩,热情而奔放,宛若沙漠之中那迎风招展的向日葵。

    她们跟着节拍,扭动着腰肢,在人们迷恋的眸光中缓缓聚到了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儿,似乎是为遮挡什么,这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好奇,那群精灵们身后究竟是什么?

    噢……沙里瓦!噢……沙里瓦…

    噢……嗬!……噢…嗬—噢…嗬!…

    突然,一阵美妙的和音随着音乐响起,精灵们一个个散开,原先围着的圆圈中突然多了一位单腿跪地的少女,齐腰的黄色丝巾遮住了她的发,只露出贴着亮片的光洁额头和那双深邃迷人的大眼睛,随着美妙的音乐,她缓缓起身,无数芬芳的花瓣从她手指间纷纷扬扬的散落。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众人一阵惊艳,纷纷伸长了脖子,想将她看个清楚,这时,却传来一道明媚甜美的歌声,宛若天籁,划过幽蓝的天空,穿过潺潺的流水,一声声传入众人的耳里,轻轻的拨弄着众人的心弦。

    刹那间,胸臆间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欢喜,好似全身的每个细胞都要燃烧起来一般。

    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花瓣

    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依恋

    ……

    女子洁白如玉的纤细手指轻捻面纱,扭动着腰肢,一边唱着歌儿一边带领着一群精灵们缓缓向宾客舞来。

    她眉目含笑,双目含情,眸底闪烁着大胆而真率的光芒,如五彩的琉璃,绚烂夺目。

    她腰肢纤细,灵动如蛇,贴身的小衣紧紧的裹着她,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微微露出的一截小蛮腰,皮肤白皙柔嫩,舞动间充满了柔韧性感的活力,腰腹间也缀满铃铛,露出可爱的肚脐,妩媚且惑人。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噢……嗬

    所有人都惊艳不已,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些缓缓舞到自己身边的精灵们,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生怕惊走了可爱的异域精灵们,直到……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的璀璨的星光星光

    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

    少女略带羞涩的领着身后的姑娘们来至宾客的中间,热情的拉着他们的手,与他们深情歌唱着欢乐着,等宾客们激动地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她那灵巧的身形却巧妙旋转,又如精灵一般逃开,转瞬又落在另一位宾客的跟前。

    就这样,美丽的少女和她的伙伴们跳遍了御花园的每一个角落。

    这里犹若在开一场盛大的焰火晚会,整个御花园都沉浸在美妙的歌声与欢快的舞蹈之中。

    情绪陡然被调动了起来,人们难以自制的想跟着节拍一起舞动一起欢唱,之前被叶纤纤《长相思》浸染的哀伤情绪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下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他们只想简单的歌唱简单的跳舞,简单的欢乐……

    《天竺少女》与《长相思》都是表达爱情的歌曲,然而,《长相思》曲调哀伤委婉,像一位深闺少妇顾影自怜的忧伤,多少过于悲戚!

    而《天竺少女》节奏极其欢快明朗,就像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在遇到爱慕的对象时,勇敢而大胆的表达爱意,虽然够直白,却丝毫没有矫情和做作之感,反倒只让人们觉得一派天真和烂漫!

    爱情是美好的,初恋是美好的,而在这保守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敢于抛开成见抛开世俗……敢如此直接而坦白的告诉心爱的人: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的璀璨的星光星光

    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

    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

    又有谁能用这样纯粹的誓言来守护那一份纯爱:我愿用那充满着纯情的心愿,深深的把你爱怜爱怜

    慕容景澜突然觉得心底涩涩的,眼前少女们欢快的歌唱,却让他莫名有些恍惚,曾经的某个时候,那个女人也曾温情脉脉的望着他,那深情的眼神几乎让他做好了一辈子的打算,然而,最终他还是放开了,放开了……

    双眸轻轻的闭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到舒荷而不是叶纤纤,难道他……

    少女的芬芳突然贴近,他心口一紧,猛然睁开眼,就见少女领着她的伙伴们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她衣衫单薄,这样近距离的贴近,他几乎能望见薄沙下她精致的锁骨还有那一方细腻娇嫩的肌肤。

    她热情的像一团火,在她拉上他手的刹那,他似乎被烫了一下,喉咙一紧,那散发着少女的体香一点点侵袭鼻尖,心下一荡,手本能的就朝她的面纱掀去。

    她就像一只热火的妖精,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将她捉住!

    她弯眼一笑,带着十足的俏皮与风情,一个灵巧的旋转,薄薄面纱扫过他英俊的脸颊,留下一抹惑人的幽香。

    就在他深深呼吸,以为她逃开的刹那,她却牟然回眸,朝他轻轻一眨眼,低低说了一句,“王爷,今夜的你好热情。”

    慕容景澜顿时一窒,整个人有如雷劈一般当场惊住了,然而,转瞬之间,一股愤怒羞恼从心口突突的就烧了起来。

    该死,她是舒荷,这女人竟然是舒荷?

    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跟全场的男人调情?

    他本能的起身,想要逮到这个妖精,叶纤纤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王爷,怎么了?”心底却是恨的要死,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妖妇,将全场男人的魂都勾去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次她算是输了,而且输的是体无完肤。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少女,无疑是今晚的焦点,就连慕容景澜都忍不住想去拉她了么……

    是呀,谁能拒绝这样一位天真美丽的少女?谁能拒绝这样纯真而又大胆的告白?谁能拒绝这样一份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美好?……

    慕容景澜脸色铁青,幽深双眸宛若下了一层霜花,正死死盯住不远处的少女,此刻,她正和她的伙伴们围着宇文清那个大木头跳舞。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此刻,宇文青根本不知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的心情,震撼?哦,不,远远不止震撼那么简单,深门大宅里长大的他,接触的女人不是贪慕虚荣就是争名夺利,甚至心狠手辣不输男子,手段残忍让其心颤,就在刚才,他还听到一群女人不怀好意的非议舒荷,呵,女人,在他心里早已被列为异类,这辈子他再也不想沾惹。

    然而,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精灵们,她们热情的像火,浑身充满了天然的活力,没有扭扭捏捏,没有故作温婉,有的只是纯真,有的只是美好,那种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的最本质的美好。

    少女大胆的向他走近,双手拉起他的手,对他深情的唱着。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心,牟然间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似乎有无数愉悦的因子在快乐的叫嚣着,宇文青双手一紧,本能反握住少女的手,心下已然做出了一个决定,“无论你是谁,嫁给我!”

    那少女俏皮一笑,灵活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反将他衣领一抓,将自己柔软的滚烫的身子贴了上去,唇对着他耳边轻轻的问了一句,“世子,你这是爱上我了吗?”

    额!瞳孔嗖然睁大,宇文清极其震惊的望着眼前蒙着面纱风情又纯真的少女,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是她,竟然是她!

    慕容景轩早已按捺不住了,这个女人勾搭了全场所有的男人,却惟独忘记了他,这让他又气又急。

    是以,当舒荷一个漂亮的转身从宇文清那里离开时,他便如一头迅猛的豹子一般,突然从身后将她捉住。

    舒荷一惊,感觉到男人火热的气息,身子本能一僵,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箍的更紧。

    “小妖精,你还想去哪?”他似惩罚性的轻轻咬了下她小巧粉嫩的耳垂,声音低沉暗哑,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在他怀里转身,面对着他,舒荷不急不恼,依旧笑容如花,清澈双眸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双手轻轻触碰在他的胸口,继续唱着自己的歌儿,俨然和对待其他宾客一样。

    慕容景轩心头涌起一股恼意,一低头,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你想爱恋谁?四哥吗?舒荷,你别忘了,他早抛弃了你。”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噢……沙噢沙噢沙里瓦沙里瓦

    舒荷眼底快速闪过一丝讥诮的寒意,手指微动,身后的伙伴们便齐齐围来,将慕容景轩团团围住,而舒荷却邪恶的一耸眉,轻松脱身。

    一个旋转,却正好从慕容景逸身边闪过,此刻,他正酒意正酣,一连窜的打击让他情绪糟糕透了。

    舒荷的出场,让他着实惊艳了一番,她的美好她的纯真让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然而,越是美好的东西越让他心情烦躁,他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昨夜的一幕,抛开别的不说,叶纤纤那样不着寸缕坐在慕容景澜的腰上,那样……大胆,那样风骚……那惹火的场面就像一根毒刺,不停的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都喊不出声来。

    这一切都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心目中纯洁美丽的仙女一夜间变成了深陷情欲的荡妇,他不知该怎么办,尽管早已想到叶纤纤可能会和四哥怎么样,可是,想归想,亲眼见到了还是觉得根本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他心里痛极,脑子里乱极,他也企图忘记那一幕,可是,越想忘记却发现记的越是清楚,他觉得好脏,一切都好脏好脏。

    脏,好脏!

    他一边独自喝着闷酒,一边口里不停的喊着这两个字,直到一阵带着清香的风从身前掠过,他方带着几丝清醒,一抬眸,却见那宛若精灵般的女子从眼前闪过,本能的,他踉跄着追了出去。

    “不……要……走。”

    舒荷回眸,就见一男子眼神痛楚的望着她,尽管戴着面具,可她还是认出了,这男人是慕容景逸!

    她真的没有走,只静静的站在原地,一手捻着面纱,眉眼含笑,略带羞涩的望着他。

    慕容景逸扔掉了手里的酒壶,脚步不稳的走上前,一把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如果你愿意,本王愿意娶你。”

    他双眸泛红,似燃烧的火焰,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她,深情中还夹杂着一分痛楚,让人几乎不忍怀疑他的真实性。

    就连舒荷听了这句似真的不能再真的话后,也微微一愣。

    如果,如果不是因为那边眼刀子几乎要将自己凌迟的叶纤纤,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刚扔掉的酒壶,如果不是他满嘴的酒气……

    她真的认为,这一次,他是真的。

    可是,除了如果,到底,他还是醉话,疯话。

    舒荷心底一阵嗤笑,这混蛋想女人想疯了吧,竟然接连两次找到要她,而且都是在喝醉了的情况下。

    嘿,就是不知道,他若清醒了,知道自己跟最讨厌的女人求婚,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那时的精彩反应了呢。

    “今晚,你是第二个说要娶我的呢。”鲜白如玉的手轻轻抬起,缓缓的抚上了他的脸颊,舒荷眼底划过一丝狡黠,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遗憾,“可是,你不会娶我的。”

    “不,我娶你,只要你愿意。”这一次,他竟然将话说的异常的利索,也许,醉的并不厉害。

    “是吗?”舒荷吃吃一笑,一手捻上自己的面纱,“如果说,我是你最讨厌的女人呢?你还执意要娶么?”

    说话间,手指轻撩,面纱快速一揭,露出一张清丽中带着几分妩媚动人的面庞,那一双清澈双眸始终含着笑意,眼尾微微上挑,似邪似魅,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

    “你?”慕容景逸心底一震,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脑海中突然嗡嗡作响。

    舒荷讥诮一笑,迅速将面纱戴起,“王爷,可还要娶我?”

    “舒……荷?”一阵夜风吹来,慕容景逸大脑清醒了许多,却更加觉得头疼了,怎么回事?这女人竟然是舒荷?这么纯真可爱的女人竟然是舒荷?为什么?为什么……

    一时间,舒荷的率真与叶纤纤的妖娆,不停的在他眼前闪啊闪啊,直刺的他眼睛发痛。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跟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一定是装的,一定是舒荷那女人装的,她是想故意来迷惑自己?可是……

    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那可爱的精灵早已不见,连带着那一群美丽的少女们在这御花园中消失不见。

    不止是他,全场男人们都跟他一样,对这种场景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不仅手上空了,就连心底也好似空了一大块。

    刚才……那样的欢乐,那样的少女,那样的精灵们……似乎不过是年少时一场美丽而纯真的梦。

    谁人没有年少过,年少时谁人没有梦?

    少女的倩影就这样深深的烙在了他们的脑海,烙进了他们的心底,融进了他们的骨髓……

    “我要娶她!”愣在原地的宇文清,最先反应过来,便第一个向别院走去,舒荷,舒荷,等着我。

    慕容景轩一愣,刚才被一帮美丽的少女拉着一起唱歌跳舞,让舒荷这小妖精从身边逃脱,让他真是恨的牙根痒痒,正想四处寻找她的身影时,宇文清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击的他眼前一黑。

    “该死!”低咒一句,他足尖一点,忙施展轻功超过了宇文清,想第一个赶去舒荷的画舫。

    而被叶纤纤缠住的慕容景澜,见这两个男人飞速赶往别院,当即明了怎么回事,也不顾叶纤纤双手缠着他的胳膊,径直用力将她甩开,还不等叶纤纤叫唤,人已经没了影子。

    今晚,绝对是让他震撼又耻辱的一晚,他的女人,他的舒荷,竟然当着他的面一一与其他男人们拉着手唱着歌跳着舞,这让他情何以堪?该死,她不是只爱着他的吗?她这样做是为什么?报复他的背信弃义?还是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寻一个如意郎君?

    哼,不可能,有他慕容景澜在,她舒荷这辈子休想再嫁他人,要嫁,也只能嫁他!

    眼前一阵风过,又一阵风过,慕容景逸一开始以为是眼花,但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人影,而且都是齐齐向一个地方而去。

    为了她么?

    呵,舒荷,舒荷,今晚她一定得意了吧?自己竟然向她求婚了?

    该死,他竟然向她求婚了。

    可为什么当她揭开面纱时,他一点也不厌恶,一点也不反悔自己说过的话呢?相反,当她讥诮着问他是否还愿意娶时,他的心狠狠一震,差点脱口而出,愿意!

    真的,他从来没想过在感情上去欺骗一个女人,可是,她却飘然而去,根本不等他的答复,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答复吧。

    苦涩一笑,偌大的御花园,男人们女人们不知何时都已经悄然离去,而他……突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

    是那潺潺的山泉是那潺潺的山泉

    是那潺潺的山泉山泉

    耳边似乎又响起少女甜美明媚的歌声,慕容景逸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不可以,可是,脚步却不能自持的也向那别院走去。

    本能的,他似乎不能忍受这个女人嫁与他人。


 第五十九章 柔情缱绻

    月夜阑珊,锦园内,排成一排的画舫皆亮起了灯,晕黄的灯光下,美丽如斯的女子站在门口,美目盼兮!

    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男子从门前匆匆而过,却连一眼也未留下,一颗颗易碎的芳心片刻间如玻璃一般碎了一地一地的。

    眼看着最偏僻最拐角那处舒荷的画舫前挤满了人,这厢女人们皆个个瞪红了眼,一张帕子在掌间几乎搓个粉碎。

    怎么回事?那女人今晚明明没来,可为何这么多人还往她那里挤?

    难道说,最后出场的异域女子便是舒荷?

    不少人这时才想起这个,不免心中又是一阵嫉妒与怨恨!

    “逸王爷!”突然,有人认出了正踉跄着走来的面具男人,凄迷的夜色下,他形单影只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孤单。

    其余女子皆是一怔,忙整理衣衫梳理笑容,以最美的一面来面对这个唯一个没有去舒荷处的男人。

    然而,慕容景逸仅是微微一顿,却并未停留,便步履不稳的向那人多的地方赶去。

    顿时,一颗颗碎了一地的芳心又被人狠狠的撵上去踩了几脚,痛哇!

    可是,凭什么?就连一直厌恶舒荷的逸王爷也会去她那里?今晚真是撞邪了么?还是那女人使了什么妖术迷住了所有男人?

    几个女人忿忿的盯着慕容景逸,恨不能将他的后背烧成衣个火窟窿。

    “逸!”突然一声低低的轻唤传来,他猛然一怔,回头,就见灯火阑珊处,叶纤纤一脸落寞的倚在一株海棠树下,一身素白的衣衫越发称的她面色苍白,形容憔悴。

    慕容景逸心口狠狠一抽,很想将这个柔弱可怜的女人揽进怀里温柔抚慰,可是,当他刚要迈步之时,那不堪的一幕如闪电般狠狠的劈进脑海,让他脑子嗡嗡直响,整个人也有如雷劈,直接僵在当地,纵然有心,似乎也没有那个力气接近她。

    “逸,”见他没有过来,叶纤纤又唤了一声,秀眉深锁,一双水眸氤氲着水雾,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想上前去找他,然而脚步刚要往前迈,身后便有一名宫女上前阻止。

    原来,为了公平起见,女子们只可在画舫周围一丈之处活动。

    叶纤纤眼神一冷,一抹愤恨从眼底一闪而逝,哼,这些个狗奴才,等她哪天得势了非要好好的治治她们不可,敢拦她?不知道她是未来的四王妃吗?不知道她是宫里请来的神医吗?就连皇上对她都客客气气,何况这些下贱的宫女奴才?哼!

    然而,此刻,当着慕容景逸的面,她终究不敢露出本性,只咬着唇,委屈万分的后退回去,没有再说一句话,只用一双充满无辜无助的眼神凄楚的望着慕容景逸。

    慕容景逸顿时明了,看来,四哥这次没有留在叶纤纤处,想必也是去了舒荷那里吧?

    呵,舒荷舒荷,你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四哥都对你重新燃起了兴趣了呢。

    面具下的脸挂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他没有再看叶纤纤一眼,而是转身朝那处走去。

    叶纤纤,终究是四哥的女人,不是吗?

    纵然这模样让他看着心疼,可是终究轮不到他来怜惜的。

    看着慕容景逸头也不回的走了,叶纤纤如遭雷击,整个人一下子就懵了,慕容景澜也就罢了,他到底是舒荷的前未婚夫,今晚舒荷那贱人当着他的面成了全场的焦点,这让他男人的自尊多少会受到点打击的,所以,他这次去找舒荷,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兴师问罪的。

    可是,慕容景逸,这个男人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喜欢她的么?还记得在药王谷的时候,她救了他跟澜两个,每天给他们煎药送饭的,久而久之,她便感觉到了一双火热的目光总是追随着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是慕容景澜,心中惊喜万分,因为这个俊美如斯又冷魅似冰的男人让她觉得好有吸引力,可是,当慕容景逸向自己表白的时候,她方知自己错了。

    她哭了,委屈的哭了。

    那一夜,她扑进慕容景澜的怀里,大声的告诉了他,她爱的人是他,如果他愿意要她,她就跟他走,如果不要,她就一辈子在这谷里,终生不嫁。

    当时的他,并没有回复她,甚至没有看她,那双幽深的眸底有如一汪看不见底的泉,她看不透,就在她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没想到他竟点头了。

    那一刻,她孤寂多年的心终于开花了。

    只是,不想慕容景澜还有个未婚妻,这让她一时间又嫉又恨,这个男人是她看上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有别的女人染指,哪怕是未婚妻也不行。

    所以,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尽管卑劣,可是,她义无反顾的用了,只为将舒荷这女人彻底的从慕容景澜心目中清除干净。

    而这一切,无形中也多亏了慕容景逸的帮忙。

    如果没有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那么多的破绽不会那么容易被掩盖。

    每一次,只要她佯装受伤,这个男人准会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她,然后替她出头,甚至不用她动手,舒荷就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她,也乐于见到男人们为了她而羞辱惩罚另一个女人,尤其是这个女人还跟慕容景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渐渐的,她满足于这种众星捧月的生活,满足于看到其他女子皆低她一等嫉妒她的眼神,满足于男人们围着她转的感觉。

    可是,最近一段日子,不知怎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变化了,尤其是今夜。

    男人们不再围着她叶纤纤,而是一窝蜂的从她门前踏过,去往一个叫舒荷的女人那里。

    心,有如刀绞啊。

    被一个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女人打败,她不服,亦不甘呐!

    看着叶纤纤神色阴冷的样子,舒柔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冷笑,一早她就瞧不上这女人那惺惺作态的样子,自从上次被她出卖之后,她对这女人就再无一丝好感。

    唇角一扬,讥讽的话便脱口而出,“哟,叶姑娘这是怎么了?不在画舫里陪澜王爷,倒一个人站在这里吹风?仔细着凉了,澜王爷可是会心疼的哦。”

    叶纤纤冷冷的盯了她一眼,知她故意奚落,不免怒火中烧,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不也一个人在这吹冷风吗?恐怕要担心着凉的是你吧?瞧你这身子单薄的,也不知道穿件衣服。”

    舒柔面色一白,怒道,“谁说本小姐没穿衣服了?”她不过穿的单薄穿的少了一点罢了。

    “是么?舒小姐穿了衣服吗?”叶纤纤故意眯起眸子,仔细的上下打量着,眼底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打量片刻后,方嬉笑道,“哟,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二小姐原来是穿了衣服的,不过,也都怪二小姐衣服穿的太少,这灯光太暗,叫人看了就跟没穿一样,呵,我劝二小姐还是赶紧进画舫里面去呢,不然叫人见了容易误会。我倒好说,可到时遇到不明就里的还以为二小姐不知廉耻,连衣服也不穿就想勾男人呢。”

    从来不知道叶纤纤伶牙俐齿起来会如此毒舌,舒柔被气的小脸一片通红,一时间竟不知以何作对,狠狠的瞪了她半晌,方忍不住冷笑道,“哼,彼此彼此,在勾男人这方面,我跟叶姑娘顶多算是半斤八两罢了,就算不穿衣服怎么了?本姑娘再怎么不知廉耻,也不会站在这里想拉人家逸王爷上门呐,嘿,不过,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人家逸王爷只怕现在在舒荷那里快活着呢。”

    揭人揭短,今儿这两位算是都找到了对方的痛处,并且使劲的往上踩。

    叶纤纤听罢她的一番话,脸色顷刻间青白交错,难看至极,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哼,舒柔这贱人,还不值得她浪费唇舌,刚才与她的一番言语,不过是因为心情实在太过糟糕,想找个人发泄罢了。

    但要真与这种女人吵架,岂不是有失她叶纤纤的身份?

    别过脸去,不再看舒柔一眼。

    另一头,苏苏看了半天的好戏,这才娇滴滴的笑了出来,“哎哟,我说你们俩呀,人家舒荷那边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功夫在这斗嘴?”

    “哼,不斗嘴又能如何?人家叶姑娘想拉人都拉不到,何况咱们?”舒柔白了一眼苏苏,话却是对着纤纤说的,哼,平时装的跟圣女一样,总感觉比别人高一等似的,今儿个不还是跟她们一样,半个男人也不到她那里去么,哼。

    孙芸芸见状,抿嘴而笑,一边也不忘奚落,“依我看啦,二小姐是没拉,若二小姐亲自出马,怎么着也会来个一个半个的吧,不看别的,就看二小姐如此单薄的站在冷风里,是个男人也得怜惜些个,不是么?”

    “够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舒柔气愤的吼道,“哼,你们这就是嫉妒,嫉妒本小姐身材好,你们那叫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不过,话虽如此,却也敌不过别人那鄙夷的目光,当即命宫女进画舫给她拿了件披风出来。

    “是吗?可是,葡萄本来就是酸的呀。”苏苏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无辜的说道,一面命人从画舫里端出一个果盘,将一窜葡萄拿出来,“不信,你们尝尝,真的是酸的呢。”

    “苏苏。”舒柔气呼呼的瞪着她,一面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披风披在了身上,紧了紧衣衫,冷哼道,“你别得意,哼,有本事让男人们进你这里呀?就知道说风凉话罢了,是谁说过,要给舒荷颜色瞧的?现在,倒让人家把颜色给你瞧了。”

    “我。”苏苏语结,小脸顿时阴了下来,手里的果盘往宫女手里一丢,厉声道,“哼,你看着吧,舒荷那贱人,本小姐迟早会好好教训她的。”

    “是吗?我倒是拭目以待呢,不过,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谁教训谁呢?”舒柔挑挑眉,一脸邪恶的出语挑拨。

    “好了好了,别吵了。”孙芸芸到底年长一些,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内讧的时候。

    “是她先招惹我的。”舒柔恨道。

    “谁让你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谁又吃不到葡萄了?哼。”苏苏恼怒反问。

    “够了,我们还是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总不能就这样傻等一夜,然后看着舒荷那贱人赢吧?”孙芸芸白了两人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知道急么,难道就坐等着输?

    “不然要怎么办?”舒柔郁闷的问,反正她所有的招都使了,但轩王爷今晚却连一眼也未朝她这里看过。

    苏苏也嘲讽的望着孙芸芸,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有办法?你有办法说呀,看你有多大能耐?

    孙芸芸见这二人如此态度,不由得也有些恼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才让大家在一起商量呀,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舒荷那女人赢不了?”

    “赢不了?”叶纤纤这时低低一笑,细白手指指向那头,“你们瞧瞧,都打成这样了,还往里挤着呢,你们说她怎么能赢不了?”说罢,冷然的进了画舫,心,酸溜溜的,纵然不甘,可此刻也无能为力。

    其他几人这才惊觉,舒荷画舫那头的动静还真不小呢,原来是男人们在一起群殴起来了,至于为了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定是与舒荷有关。

    可恶,竟然挑唆着男人们为她打架,舒荷这贱人实在可恶呀!

    这边几个站着的女人恨的牙都快咬碎了,恨不能飞身过去,告诉这帮愚蠢的男人们,干嘛为舒荷这样的女人打架?这边有的是女人,比她漂亮的,比她风情的,比她聪颖的,比她贤惠的,多的是,干嘛非要一棵树上掉死?

    奈何,她们还未跳出范围一步,就被女官给叫了回来。

    最后只能是眼看着那一群互殴的男人们,干着急!

    而舒荷画舫里,为何会出现群殴的情况呢?

    原因只有一个:舒荷,她不见了。

    那么舒荷呢?这女人哪里去了?

    有人以为是慕容景轩或者宇文清给私藏起来了,因为他两人是最先到这里的,但问了半天,两人一口否认,说是到了这里就没见到舒荷的影子,众人不信,因此一开始上来就朝慕容景轩和宇文清两人抡起了拳头。

    但打着打着,也不知怎地,就混战成一团了,反正打死一个便少一个情敌,于是,在场的男人们便卯足了劲儿往对方身上抡。

    如此,不消半个时辰,强势者便霸占了这画舫,弱势一点的直接被扔到了画舫外的草地上,有的直接晕菜,好一点的也是躺在那直哼哼的叫爹喊娘。

    总之,看起来,有些凄惨!

    男人的战争与女子比起来,的确要直接的多!

    战争之后,舒荷画舫里的一张小桌边分别盘坐了四个男人,各自霸据一方。

    慕容景轩首先擦拭了下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瞪着宇文清,这小子敢揍他的脸,真是卑鄙。

    宇文清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不要脸的男人,已经有过那么多女人了,还来这里瞎掺合啥?他宇文清好容易遇到一个对味的女人,这小子上来就抢,太可恨了,是可忍,夺妻之恨绝不可忍,哼,打你脸算便宜你了,下次直接废了你,看你还怎么去骗女人?

    另一对,慕容景逸死死的盯着慕容景澜,面具下的脸看不出神色,但那双幽深的眸子荡漾着一股幽暗森冷的气息,让慕容景澜十分的反感起来。

    哼,逸不是一直厌恶舒荷吗?那他现在来这里做什么?刚才打架的时候,他可一点也不含糊,那架势还真让人觉得是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决斗呢?

    可恶,不要告诉他,逸也中了舒荷的毒?那样,他真的会忍不住想掐死他的。

    空气异常沉闷,一种强大的气流隐隐在四人周围徘徊,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然,碰的一声,慕容景轩一掌拍在了小桌上,怒道,“你们三个什么意思?本王早就撩过话,舒荷这女人是我的,可你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想跟本王硬抢不成?”哼,一帮骗子,平时不都是对舒荷厌恶至极吗?怎么这时候都当宝贝似的抢了?难道那些不过是迷惑敌人的烟雾弹?

    “本世子可没承认她是你的女人。”宇文清一脸冰冷的回道。

    “那你们呢?”慕容景轩怒不可遏的质问慕容景澜和慕容景逸,“四哥,不要忘记,是你主动与舒荷退婚的,是你不要她的,而且,你已经有了叶纤纤,现在又来招惹舒荷,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混蛋吗?”

    “还有,五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也喜欢上了舒荷?你要是敢说这句话,为弟怕会忍不住想掐死你,难道你忘了不久之前你是怎么折磨她的吗?难道你忘了她身上的伤还有她哭着求饶的泪水了吗?”

    “我……”慕容景逸一顿,心口有如堵了一块石头,闷闷的难受极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明明很讨厌舒荷的,可是,却偏偏不想她嫁给其他男人,他……明明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可偏偏脑子里想的却是她,他……此刻很痛苦很纠结。

    看到慕容景逸懊恼痛苦的垂下了头,慕容景轩又将视线盯向慕容景澜。

    慕容景澜薄唇轻勾,扬起一抹淡然的笑,经过刚才的发泄,此刻,他的心情已然平静了许多,一双宛若深海般的眼眸,此刻宁静而深邃,还带着一抹刺眼的自信。

    “六弟。”迎上慕容景轩质问的眼神,慕容景澜回答的不紧不慢,“没错,是我主动与舒荷退婚,是我先不要她,可是,没人规定,我就不能再要她,不是么?”

    “你?”慕容景轩一惊,眼神陡然凶狠了起来,他就已经够不要脸了,可没想到四哥比他还不要脸。

    “你还打算再要她?”宇文清被酒气晕染过的清冽双眸顷刻间变得有些杀气腾腾。

    慕容景逸闻言,猛然抬眸,墨色眼底露出一丝惊讶,逐而讥诮一笑,“这件事四哥只怕还得跟纤纤商量一下的吧?”

    慕容景澜迎着三人各异的目光,冷静道,“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

    “主张?什么主张?你以为舒荷就会甘愿委身于你么?”慕容景轩不由为他的这种自大嗤笑起来,如果是以前,他这样说他还可以接受,可现在,他敢断定,若舒荷在场,定然是二话不说,直接照慕容景澜的脸上直接抡拳头,等揍成跟五哥一样的猪头脸之后,方踏上一脚,然后再恶狠狠的啐一口:让你Y的自大,下次再敢自大,本姑娘见一次揍一次,直接将你揍成猪头三。

    想到这儿,慕容景轩竟突然笑出了声,好期待舒荷能在哦,只是,那女人死哪儿去了?让他等的好生焦急哇。

    “这个就不劳六弟费心了。”慕容景澜冷冷道,他眼底的讥诮他自是看的明白,舒荷的不一样,他更是清楚,但是,他慕容景澜对于想要得到的东西,向来有足够的耐心和手段,即便是舒荷变心了,他也不介意再让她变回来。

    慕容景轩撇撇嘴,冷笑道,“费心?本王才没那么多心思管你的破事呢?本王只是关心荷儿罢了。”

    “荷儿?”三个男人异口同声,眼神一致的朝他射来,该死,他竟然叫的那么亲昵,还荷儿?荷儿是他能叫的吗?

    “切,懒的理你们,我等我的荷儿回来再与你们分辨。”面对刀子般的眼神,慕容景轩异常淡定的躲开,随后歪到一处小榻上,慵懒的道。

    我的荷儿?

    三个男人从桌子边一跃而起直接扑向小榻,接下来便是对慕容景轩的一顿狂殴。

    得瑟,叫你得瑟吧!荷儿也就罢了,还‘我的荷儿’,哼,荷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无耻无耻呀!

    这边因为舒荷打的昏天暗地,而舒荷呢,全浑然不觉,舞蹈一结束,她便安排姐妹们出了宫,而她自己则来到了和慕容景墨事先约好的地方。

    月夜静寂,点点繁星闪烁在幕布一般的夜空。

    榕树下,那月白的身姿全身笼罩于月华之下,秀逸而挺拔,静美犹如仙子,月光如华,静静的落在他垂至腰际的墨发上,泛着淡薄的银光。

    “墨儿。”没想到他竟真的乖乖等在这里,舒荷心头一喜,本能的轻轻的唤了声,声音很低,似乎是怕惊扰了这月夜中的仙子。

    但他还是听见了,牟然回眸,在见到她的刹那,慕容景墨沉静的容颜上立刻展出一轮笑来,宛若繁花绽放,绚烂多姿,那漂亮的眼睛里也满是惊喜的光,闪着碎钻般的华彩,好似亿万颗星星同时苏醒闪烁一般。

    舒荷愣在原地,不由得看的有些呆了,这样的男子,尼玛是真人不?

    “姐姐,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欣喜的向她奔来,激动的拉起她的手,却发现她小手冰凉,不由轻蹙眉头,忙脱下自己的袍子,一言不发的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我不冷,呵呵。”舒荷傻乎乎的笑着,他的袍子很暖和,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香,让她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也让她顿生几分迷恋,是以,客气话虽然这样说着,到底她还是没有将袍子还给他。

    “让你等急了吧?”双手紧了紧他的袍子,她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然而,细细听来,还是听的出,她的声音里好像压抑着一种微微的激动。

    “嗯。”他倒是老实的点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猛然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舒荷一阵惊呼,“你干什么?”好端端的抱她,让人浮想联翩呀!耶,他不是抱不动她的吗?

    他不语,只紧紧的抱着她来到一处假山石上,将她轻轻放下,随后,半蹲下身子,将她的一双赤足握在了掌心。

    被那温热的感觉一包裹,舒荷本能一颤,只觉一股电流从脚心飞速窜遍了全身,整个人顿时石化,宛若僵硬的石雕。

    “你,你,做,什么?”突然的,就觉得喉咙有些干燥,舒荷舔了舔唇,却发现连话也说不利索了,望着那一双葱白如玉的手在握着自己的一双小脚,顷刻间额头布满黑线,竟有一种暴殄天物之感。

    “我,脚……脏。”她终于红着脸秀囧的哼着。

    “嗯。”慕容景墨没有抬头,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清她的话,他只是轻轻的哼了声,一边掏出一枚锦帕,细细的温柔的替她擦去脚上的污渍。

    舒荷本能想缩回脚,刚才跳舞时,她可是赤着脚的,所以,这脚上定然很脏,可他竟然用那么干净的帕子替她擦?那动作轻柔之极,宛若清风也如流水,就好像她是一块易碎的珍宝,不敢过多用力。

    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时间不知如何,就那样傻傻的望着他,望着他,心口处,一如反常的跳的欢快……咚咚咚……之声有如擂鼓一般。

    他的手绵软温热,很快,她冰凉的脚便觉得暖和起来,两人身子贴的很近,甚至于他身上淡淡的体香,她也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味道就像午夜的紫罗兰,散发着幽香和神秘的气息。

    牟地,她全身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夜风扫过,卷起片片落叶,半空中飞旋而落,竟若繁花漫天。

    飘飘洒洒的落在襟上,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抬眸看向她,碧波涟涟的眸子里柔情缱绻。

    舒荷一愣,在他的注视下,心陡然提了起来,一双清澈似泉的眸子氤氤氲氲,宛若迷途的小鹿一般,漾着无辜和迷惘,还有一丝让人心潮澎湃的紧张与期盼!

    如水的月光映着她光洁如玉的肌肤,泛着凝脂的白,颤颤薄翼的长睫犹如暗夜的蝶,令人无尽怜惜……

    凤眸微眯,眸色一暗,突然的,他一手环住她的脖子,拉下她的头,唇便贴了上去。

    她紧张的闭上了眼,气息相融的刹那,耳畔犹若无数烟花齐齐绽放,绚烂璀璨!

    虽然只是轻轻的触碰,可是那芬芳柔软的触感却让舒荷小心肝颤啊颤的,尽管亲的是她的眼睛,让她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不过那也只是一瞬而已,因为那美好的感觉让她不禁畅想,若这双宛若花瓣一样美丽芬芳的唇瓣吻上自己的唇,那该是多么的美妙和性感呢?

    不过,眼睛离嘴唇那么近,嘿嘿,眼睛都亲了,嘴唇还怕亲不到吗?

    这厢舒荷无限邪恶眼泛桃花的YY着,而慕容景墨稍稍松开了她,一双略带棕色的眼眸依旧有着如泉水一般的清亮润泽,静静的凝视着她,眼波盈盈,波光流转,原本明美的双颊也浮起淡淡的红晕,看起来好似蜜桃般柔嫩。

    “姐姐,喜欢吗?”他突然出声,漂亮的薄唇也绽开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舒荷一顿,嗖然回过神来,迎面跌进他深邃的眸子,那里好似星光落满,璀璨迷离,炫目的夺人心魂,微佻的眼尾,映着俏皮的笑意,竟是这般的邪魅无边。

    那么片刻,舒荷的呼吸懵然停滞。

    ——

    时间慢慢流淌,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的坐在假山石上,看了一夜的星星,没有说一句话,却有一种温暖的美好的感觉悄然在两人周围弥漫。

    偏过头,看着慕容景墨枕在自己肩头的沉静睡颜,舒荷唇角噙起一抹温柔的笑,第一次,在这陌生的时空,她觉得心里没有那种彷徨无助的空洞感觉,不再觉得独在异世的孤寂与悲凉,相反,感觉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的陪伴,她很幸福。

    这个人不需言语,无需安慰,只需在她感觉到寂寞孤独冷的时候,能握着她的手静静的守护在她身边就好。

    幸福,真的,此刻,她的心便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眼底溢满温柔,舒荷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肢,将披在身上的袍子往他肩上搭了搭,感觉到他像小猫似的又往自己脖子里蹭了蹭,她抿着唇,笑意深浓。

    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之后,便也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打算趁这黎明时分赶紧补个回笼觉。

    这厢,她刚一闭眼,那厢,慕容景墨墨玉似的黑眸悄然睁开,眼底漾着一丝浓的化不开的舒缓温暖的笑意,一手轻抬,缓缓圈住她,紧紧的将她纤弱的身子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舒荷入睡极快,轻轻的哼了声,像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一般,只在他胸口蹭了两蹭,便又窝在他怀里睡着了,而且睡的极香,似乎还做了一个甜甜的美梦,以至于在他怀里便咯咯的笑出声。

    看她这般,慕容景墨绝色的容颜上也焕发了温柔似水的柔光,一缕初阳落下,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但很快,一阵嘈杂声传来,慕容景墨还来不及阻止,舒荷在他怀里惊醒。

    “没事。”慕容景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着,但见舒荷挣扎着起身,一抹寒芒在眼底一闪而逝。

    “我……”舒荷脸微微一热,没想到自己真睡着了,而且还窝在人家怀里,嘿,看来她果然具备秦守的潜质,就连睡着了也不忘吃人家豆腐⊙﹏⊙b汗!

    “还早,再睡一会呢?”他的手还搁在她的肩上。

    舒荷迟疑,但那边似乎动静又大了些,仔细一听,似乎宫中已经出动了侍卫在寻找自己?

    找她?

    舒荷先是一愣,转而一个激灵,哦,老天,她怎么光顾着美男,竟把那件事给忘了?皇后可是让她们表演完回画舫的。

    “啊,该死。”她低咒一声,慌忙起身。这下惨了,她一夜未归,估计她的画舫里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吧,这下输的可是够惨烈了,嘿,到时候恐怕要被那些女人们嘲笑死了,哎……

    “怎么了?”看她胡乱揉发,一脸悲催的模样,慕容景墨也忙起身,顺便将自己身上的袍子又披到了她身上。

    “我……”舒荷急的乱转,但看那边侍卫似乎正往这边赶来,忙推着慕容景墨走,“快,快走,别被他们发现了。”

    然后,不容分说,一转身,飞快朝那些侍卫们奔去。

    她走的太急,以至于慕容景墨喊了句什么,也没听清。

    只是,等到跟着前来寻找的侍卫回画舫的时候,她突然一顿:耶,她刚才那么急着推慕容景墨走干什么?搞的就像跟他偷情,怕被人捉奸似的?

    不过,猛一拍脑门,舒荷嘿嘿的笑了:可不,昨夜的她私会慕容景墨,不就像偷情么?嘿嘿,那感觉还真不赖呢。

    “死女人,你这一夜跑哪儿去了?”正YY昨夜美好之际,不想一道恼怒的男声传来,还没看清是谁,舒荷的胳膊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抓住了。

    “耶!你是……轩王爷?”看着眼前这鼻青脸肿的男人,舒荷眯眼仔细分辨着,最终不确定的问。

    “不是本王还能是谁?”慕容景轩没好气的吼道,他在这里等了她一夜,这女人倒好,才不过几个时辰没见,竟然就认不出他了,真是可恶!(舒荷:切,被揍的猪头样,鬼能认得出呢。)

    “舒荷!”

    额,舒荷无辜的眨了眨眼,大清早的这家伙发什么疯?不过,他这脸是被谁揍的?

    正准备问了,身边突然冒出三道身影,并且异口同声的唤了声“舒荷!”

    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怒意,让舒荷本能一抖,再瞧这三人,脸上挂彩的程度一点也不比慕容景轩少,不由恶寒,“尼玛,有病是不是?大清早的没事化伤残妆来吓人呀?”

    小手轻轻拍了拍心口,一开始看慕容景轩那模样,还以为是被人揍的呢,这下看到另外三个,她淡定了,敢情这几个男人无聊,化妆成这副残样想吓她呢,靠,她舒荷可不是吓大的,有种的就化吸血鬼呢,她倒是有点害怕那沾血的红唇。

    “你昨晚去哪儿了?”宇文清一把扯过慕容景轩,自己上前冷峻的质问,那神情就像怀疑自己的小妻子在外偷腥一般,让舒荷本能的眼角一抽,额头飘过三道黑线。

    嘴角一扯,舒荷干笑两声,睨着他道,“帅哥,你是哪位?本小姐去哪,用的着向你汇报么?”真是,莫名其妙。

    “你?”宇文清还没说完,慕容景澜一把又将舒荷扯到了自己这边,双眸死死的盯着她身上的袍子,眼神逐渐冷却,“你身上的袍子是谁的?”

    该死,一夜未归,竟然还披了件男人的袍子回来,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昨夜,他们几个傻瓜一样苦等着她的时候,而她,这个天杀的女人却跟别的男人厮混去了。

    慕容景逸面具后的双眸陡然一冷,“这是男人的衣服。”

    慕容景轩和宇文清这才后知后觉的朝她身上瞄着,这本来就青紫的脸上越发好看了起来。

    “你,你竟然跟别的男人鬼混,你?”慕容景轩俨然一副受伤的神情,哀嚎道,“你对不起我。”亏他为了她挨了好多拳,这脸到现在还火辣辣的痛呢,该死,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

    “无聊吧。”舒荷猛然推开慕容景澜,随后朝这几人扫了一眼,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耐道,“拜托几位,要想找我麻烦,能不能先弄干净清爽点?一个个顶个猪头脸,很倒胃口的,好哇?”

    语毕,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方一脸郁闷的走进画舫,丢下几个一脸茫然与愤怒的男人。

    她说什么?猪头脸?

    她竟然说北国最优秀最俊美的男人是猪头脸,这女人到底长没长眼睛?

    几个男人恶狠狠的相识了一眼,但最终在彼此的眼中确实瞧到了自己恶心的样子,不由又是怒火中烧啊。

    但是,这次却没有再打架,而是一个个竟然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开。

    干什么?赶紧的收拾自己去呀。

    ——

    舒荷进到画舫之后,便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衫,轻巧而简洁,在这个略显萧瑟的深秋季节,倒显出一种别样的灵动与活力。

    晌午时分,明媚的阳光照耀大地,御花园中到处飘着花香,还是在昨晚盛会的地方,皇上皇后亲临了。

    舒荷与其他女子一起,每四人一桌被安排在花圃间的筵席上。

    很快,皇后便让女官取出昨夜统计的数据,细细一瞧,眸中闪过一丝讶异,竟然——所有男子只为舒荷一人。

    底下,舒荷低着头,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耳边那些聒噪的讥讽,她早已听得麻木了,骂就骂吧,反正她也不会少一块肉,哼。

    不过,她们都赢了,还对她这么不依不饶的,未免太失大女子风范了吧?

    她这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摇头感慨,谁说古代女子就温良贤淑了?她遇见的可都是些毒舌哦。

    而其他桌上,所有女子今日竟出奇的一致起来,嫉恨的目光竟唰唰的齐齐向她射来,宛若毒箭一般。

    尼玛!舒荷终于受不了这些刀光剑影的,手中瓜子壳一扬,怒道,“再看,再看将尼玛眼珠子挖下来。”

    “舒荷!”

    一道女子声音,舒荷以为是哪个女人要叫板自己,不由环视四周,却发现,竟是那高台之上的女官,只听她用一种铿锵有力的声音继续喊道,“昨夜,胜出者:舒家大小姐舒荷。”

    嘎!舒荷当即傻了眼,她没听错吧?胜出者舒荷?是她吗?她赢了?怎么会?她昨晚都没在画舫,还会有男人去吗?嘿,还真是奇了怪了?

    “舒小姐,请。”那女官念完之后,对舒荷的方向投以一个大大的微笑。

    舒荷当即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嘿嘿,胜出者嘛,能将叶纤纤等一干女子击败,证明她身上的女人魅力还是很大的嘛,哈哈。

    怪不得,自己一来,就有无数道杀人般的眼光在凌迟着她,无数恶语谩骂在摧残她的耳膜,原来是这个?

    嘿,罢了,咱是胜出者,咱有大女子风范,咱不跟输不起的小女人们计较!

    “来了!”舒荷一举手,随后屁颠屁颠的朝那台上一路小跑着上去,就像上小学时上领奖台的感觉一般,那劲头——十足的嚣张加二啊。

    女人们顿时一头黑线,就这……男的们眼睛都被猪拱瞎了吧。

    可是,男人们则一个个面含微笑,看吧,人家多自然,多么真多么纯,卿本佳人,何惧俗礼?他们喜爱的女人就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舒荷一路蹬蹬蹬小跑到了高台之上,对着那漂亮的女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灿烂至极,一边还不忘握了握女官的手,激动的道:“谢谢,多谢支持,等会请姐姐吃饭哈。”

    那女官面色一红,朝她点点头,微笑道,“舒小姐客气了。”一边好意提醒,“皇上皇后娘娘在此,舒小姐快快行礼吧。”

    “嗯。”舒荷愉悦的答应了一声,转而朝皇后弯腰福了福身子,大声道,“小女子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汗,她本来想说什么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什么的,又怕这个朝代不时兴这个,所以话到口边又忙改了过去。

    终于她这简单的行礼,而且还行反了的举动,众人又是一片唏嘘。

    倒是皇后微微一笑,对她的失误有了接受的能力,只见她对着皇上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随后便望着舒荷,温和而端庄的道:“舒小姐,刚才本宫跟皇上商议了,既然你是这次比试的胜出者,那么,本宫说过的话会全部兑现。现在,你可以跟本宫说说,你是否有情投意合之男子?皇上会与你赐婚,而本宫还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哦。”

    “赐婚?”舒荷眨巴了下眼睛,这是什么状况?不过,她倒是对皇后所说的那一份丰厚的嫁妆颇感兴趣。

    “嗯。”皇后点点头,继续笑道,“不管你喜欢的是谁家男人,只要未娶妻者,本宫与皇上都可以为你指婚。”

    “这样呀。”怎么好端端的说到指婚呢?舒荷脑海中本能的想到了墨儿,想到了昨夜月下两人相互依偎的温馨,一时间差点脱口而出,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墨儿,那个似仙似魅一般的精灵男人,迷一样的出现在了她的生活里,让她时常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她的一场春梦。

    无疑,对这个男人,她有些心动了。

    可是,心动之外,她还有理智的。

    能够在这皇宫来去自如的男人,怎可能普通?

    能有这般气度与风华的男子,怎可能平庸?

    昨夜,她多少次的想要问出口,但终究害怕得到失望的答案,而胆怯放弃了。

    他,墨儿,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唯一觉得干净澄澈的人,在他面前,她的心很安宁,不会因为突然来到这陌生异世而惶恐慌乱,她用不着将自己伪装的像一只刺猬,逮谁扎谁,更不用时刻戒备着,怕受到伤害和羞辱。

    见到他,她的心便会快乐,便会欢喜,喜欢他赖着自己的感觉,喜欢他深深的注视着她,说姐姐你的眼睛很漂亮,喜欢他用那么干净的帕子为她擦脚上的污渍,更喜欢他单纯的亲吻她的眼睛……

    她喜欢与他现在这种单纯而温馨的关系,她害怕自己一说出来,什么美好的感觉都被破坏了。

    因此上,话到嘴边却生生的被咽了回去,舒荷转而咧嘴一笑,没心没肺的样子,“皇后娘娘,能不能换点别的?”

    “什么意思?”皇后一愣,似乎没有听明白。

    而底下那些等待的男子更是一头雾水,内心更被焦急与不确定折磨着,舒荷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快点选一个得了,省的他们一个个悬着心掉着胆的。

    “呵,是这样的,小女子并无中意的男子,所以,赐婚一事只怕要让皇上娘娘失望了。”舒荷平静的道,然而,这一句清浅无痕的话语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那一干男子们顿时一个个里外焦透啊!


 第六十章 请君入瓮

    “呵,是这样的,小女子并无中意的男子,所以,赐婚一事只怕要让皇上娘娘失望了。”舒荷平静的道,然而,这一句清浅无痕的话语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的那一干男子们顿时一个个里外焦透啊!

    并无中意男子?慕容景澜脑海中不停闪过这句话,心口处一阵阵紧缩,不知该庆幸还是该伤心?原本解除婚约之时,就想着与她彻底撇清关系,可是,真的这样时,他又很不是滋味起来,他几乎不愿意相信,这么短的日子,她就真的将他忘的一干二净了?虽然是他悔婚在先,可是,就现在看来,她的无情绝情一点也不比他少吧?就她现在的态度,让他怎能相信,曾经那一段日子,她是那般的爱恋自己?是否,那些也只是个美丽又残忍的谎言呢?

    慕容景逸听罢,心口一紧,有点酸,但很快整个人却放松了下来,她拒绝了,一如自己想象,可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究竟是如愿还是失望?他也有些迷糊了。

    慕容景轩一把折扇挡住了大半张脸,在听完舒荷的话后,急的差点冲了上去,但又怕自己的这副残样暴露于大庭广众,于是,到底按捺了下来,不过,心底不服呀,这可恶的女人,她竟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呀?真是个笨蛋女人,就算没有中意的,那么说说他慕容景轩也可以的呀?好歹也是北国六王爷呢,跟了他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算,最主要的是天天有他这样的美男陪伴,不也是一种享受么?

    宇文清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舒荷的反应倒没有让他意外失望,反倒让他对这女人又多了一丝欣赏和兴趣,另外,没有中意男子?呵,那更好,证明他还有机会不是吗?本来他就比慕容景澜他们晚认识她,现在看来大家都是在一个起跑线上了,那么,他便有足够的信心和耐心来成为这个女人所中意的男人了。

    场上其他男人听罢,一个个则摇摇头各自叹息,但很快又抬起头,重新抖擞了精神,不是吗?梦中少女依旧单身,不证明他们还有机会……

    是以,受伤神马的,在男人们中间只存在了那么一小会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一个个的脸上又都燃起了希望的灿烂笑容。

    气氛,随之又活跃了起来。

    而女人们,从舒荷一出现,便恨不能用眼神杀了她,一个个的生怕她抢了自己如意郎君似的,这下,听她拒绝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之后,却又对她鄙夷了起来。

    看吧,多蠢的女人,夫君自己选,皇上赐婚,皇后送嫁,如此荣耀,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了?天下还有比这更蠢的事了吗?更有,拒绝皇上皇后的美意?她胆子可够肥的呢,就不怕惹怒了圣意,吃不了兜着走吗?

    哼,不过,若是皇上皇后怒了,狠狠的惩罚舒荷,那不就是她们最乐意见到的吗?

    毕竟,从昨夜的状况来看,未来嫁夫之路,舒荷可是一个极其碍眼的障碍啊,在场的可都是上流贵族的精英子弟,这都对这个女人有意思了,那她们可怎么办?她们可不想嫁了个夫君,而夫君却想着别的女人。

    是以,等禁戒解除之后,女人又开始期盼着舒荷能倒霉,倒大霉,永远不能翻身的那种最好,哼!

    皇后闻言也是一怔,凝视着舒荷,沉吟良久方问,“舒姑娘的意思是,在场男子无一人是你心中所想?难道我北国男子就如此不堪?竟无一人能入你舒荷的眼?”声音不大,依旧有着皇后固有的尊贵与威仪,但是细细听来,却能觉出这其中隐隐有着一丝怒意。

    的确,她舒荷不过一名被人悔婚了的弃妇,竟然对堂堂北国众多优秀男子如此不屑一顾?更是接而连三的拒绝她的好意?哼,真是够不识抬举!

    底下人也听出了皇后语气中隐隐的不悦,有人为其捏了一把汗,有人则幸灾乐祸,恨不能再添把油加把火,让皇后的怒火来的更猛烈些吧。

    舒荷心中一顿,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问,她自然也能听出皇后的不悦,但是,面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不卑不亢,缓缓回道,“皇后娘娘误会了,小女子只说并无中意男子,却并没有说北国男子不堪,更没有说不入我舒荷的眼?”

    “是吗?”珠帘之后,皇后的眼神凌厉如刺。

    “是的。”舒荷继续道,“皇后娘娘圣明,在场的各位公子皆是出类拔萃,大家有目共睹,只是,舒荷愚钝,却也知晓姻缘之事并非儿戏,并非一人之愿就能幸福美满的,缘分自不必说,更主要的是要二人之间要两情相悦情投意合。而我自知平凡,不过一介尘俗弱女子,但也希望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他,无需权贵,无需富有,最主要的是,他是真心待我,我亦真心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顿了顿,她轻轻一叹,唇角间不觉划过一抹无奈的笑意,但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的,回眸,淡淡扫过筵席上所有的人,包括伤害过她的那些男人女人们,微微一笑,突然道:

    “试问,在场的公子有谁能做到?”

    额——一句话顿时将之前所有想要要她的男人问住了。

    真心待她,自然可以,女人嘛,能要的了什么,无非就是名分地位虚荣财富,亦或者……宠爱。

    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怎么可能?在这个年代,就连普通的老百姓家,但凡家境宽裕一点的都有个三妻四妾的,何况他们这些王孙贵族们?有的现在就已经妻妾成群了,想要舒荷,无非是为自己多添一个乐趣罢了,若说为了她,而舍弃其他女人,这个……

    不少人当即便有些犹豫了,在舒荷晶亮双眸的逼视下,竟然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慕容景澜是震惊,今晚的舒荷带给他的无疑是天翻地覆惊涛骇浪的震撼,之前那般自不用说,从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他就已经知晓,这个女人是真真切切的变了,以前她卑微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甚至他一个温柔的眼神一个温暖的怀抱,就足以让她满足,可是,现在,远远不够,而且,他敏锐的觉得,就算他现在不要其他女人,连叶纤纤也不要,只要她舒荷一人的话,只怕她还是会拒绝。

    看着她那清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纯净双眸,看着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自信光芒,他才惊觉,这个女人要的远远不止一个男人而已,她要的是一个男人完整的爱,完整的心。

    而这些,恰恰是他慕容景澜给不起的。

    舒荷,舒荷,你到底是将他慕容景澜彻底抛出心房之外了吗?

    可,越是如此,他想要她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起来。

    慕容景逸眼里也是写满不可思议,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年代,竟然真有女子敢提出这么大胆的想法?只是,真的能么?能么?

    慕容景轩则是一愣,脑子里迅速闪过他的那些女人们,怎么办?要怎么办?现在就回去将那些女人全部处理干净了?

    宇文清眼底满是激赏,从来,他都认为男女在一起是因为相爱,并不因为其他的因素,而且三妻四妾什么的最是麻烦,以前,他一提,便会遭到其他男人的鄙视,没想到,今天一个女人竟然和他有一样的见识,他,好高兴,突然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舒姑娘,在下愿意。”他站起身,俊脸依旧冷峻,看似平常,但那低沉中依然难以抑制激动的声音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此话一出,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宇文清的身上,舒荷也是意外,没想到是他?那个当街骑马差点踩到她的男人?记忆中他是个冷酷又高傲的男人,不过自那次之后,他们也没什么交集,可今天这一出算什么?

    脑海中不由想到,昨夜,这个男人抓着她,动情的说:不论你是谁,嫁给我。

    汗,他该不会是认真的吧?

    就在舒荷思索着要怎么答复这男人的时候,他旁边一位紫衣男子也立刻站了起来,手中的折扇一收,大声喊了一句,“小妖精,你是我的,不许答应他。”

    舒荷微微眯眼,这才认出,这秋意浓浓时节拿折扇的二货就是慕容景轩。

    被慕容景轩这么一喊,底下的气氛似乎又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男人们开始蠢蠢欲动了,就连京城两大美男都抢着要了,那证明舒荷这女人与众不同啦,那他们是否……

    不少人开始私底下合计了,要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还是要一帮庸俗不堪的女人?

    底下的女人们也开始有些坐不住了,这是什么个状况?舒荷这贱人分明是刁难,怎么可能?哪个男人会甘愿只娶一个女人?任凭她们再美貌如花家世显赫,最多也只盼着入主主母正妻之位而已,至于妾侍,自然是不愿但也不敢阻止的呀。

    可是,舒荷这贱人就这么大喇喇的提了出来,而且,还有这么多男人似乎很愿意为她废妻废妾呢。

    这个女人,真就是个祸害啊!

    “哼,舒荷,你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你个不要脸的女人,口口声声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背地里究竟有多少个男人?只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吧?”这时,苏苏再也忍不住的站起来,面红耳赤的斥责舒荷起来,声音尖锐而有力。

    平地惊雷啊,晴天霹雳啊,有木有?

    底下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纷纷将疑惑的目光看向高台之上的舒荷。

    舒荷微微笑,笑容却有些冷,这些女人,终究还是忍不住的要挑衅了么?

    “皇后娘娘,小女子苏苏有事要禀报。”不容舒荷解释,苏苏即刻对皇后行礼道。

    “哦?何事?”皇后也是一头雾水,但显然对这个突发状况倒有了几分兴致。她倒想看看舒荷这个云淡风轻的女人究竟如何来应付这种不利状况。

    “是。”苏苏道,“回皇后娘娘,我要举报舒荷,我要举报这女人根本不配做今天的胜出者,因为……”

    顿了顿,她目光扫了一眼四下里因她的话而热议的人们,非常满意她那句话带来的惊人效果,一番冷笑之后,大声道,“因为她是妓女!她配不上在场的任何一个公子”

    哗——沸腾,沸腾,热议宛若烧沸的开水咕咕的往外冒呀。

    “妓女?舒家大小姐竟然是妓女?怎么可能?这苏小姐是不是疯了?这话岂是能胡乱说的。”

    “是呀,怎么会这么说呢?舒相若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出人命呢?”

    “无风不起浪,既然苏小姐这样说,想必也是有点影子才敢如此笃定的。”

    “我看不像,舒姑娘如此纯真美好,怎么会做那等下作的事,何况……”

    “何况什么?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舒家大小姐在相府并不受宠呢,如今又被澜王退婚,这……一时间万念俱灰想不开业是有可能的。”

    “哦?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呢,看她一副清纯如水的模样,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女人。”

    “去去去,胡说什么,人家舒姑娘还没说话呢,你们怎么能听凭那苏小姐一面之词?哼,说不定人家嫉妒舒大小姐才诬陷的呢。”

    “哦,有可能……”

    底下各种议论纷纷而起,基本上站在两边的各有一半,男人几乎站在舒荷一边,他们不相信如此美好纯净的少女会做出那样的事,而女人们,尽管也不敢相信,可是,她们却都是希望苏苏的话是真的,如此,舒荷今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阳光明媚,温暖如丝,可是,站在高台之上,看着苏苏恶毒的目光,舒荷却陡然觉得全身发凉,一股凉丝丝的寒意从头顶一直窜到了脚心。

    究竟是怎样的仇恨才能将一个女子至于如此呢?恨不能让其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于挫骨扬灰。

    没错,挫骨扬灰。

    在这个年代,女子清誉何其重要?良家女子被说成是妓女,只怕就算是死,也得背负着这屈辱的十字架呀,终究是死不瞑目的,这无疑是比挫骨扬灰更可怕呀。

    “苏苏,你胡说什么?”慕容景轩第一个站出来,厉声呵斥苏苏。舒荷去醉仙楼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去侦察过,不过和里面的一些姑娘们玩闹而已,连一个男子也没有,完全是清清白白的。

    “哼,我胡说,你问她,舒荷,你敢说你没去过醉仙楼那种地方?”苏苏理直气壮地道,一面还不忘拉帮结派,“这件事,我们都知道,轩王爷,你不也知道吗?还有逸王爷,叶姑娘,舒二小姐,孙小姐,我们都可以做见证人。”

    “蠢女人?去那种地方就一定是妓女吗?”慕容景轩气道,“没有真凭实据,休要胡说,不然休怪本王不客气。”

    苏苏撇撇嘴,一脸嘲讽的盯着他,“哼,轩王爷这话说的,去那种地方的女人除了妓女还能是什么?试问,哪个良家女子会去那里?轩王爷,你如此包庇那女人,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要是这样的话,苏苏倒是挺同情王爷的,哼,还没娶过门,这绿帽子只怕都能压死您了。”

    “苏苏……”慕容景轩脸色一白,气的当即挥出一掌,幸亏被慕容景逸拦了下来,这苏苏到底是太傅的孙女,平时在家娇纵坏了,若被伤了,只怕也会很麻烦。

    “哼。”慕容景轩俊脸阴森,从来没有一件事能让他如此动怒过。

    他转身,刚要对皇后为舒荷解释点什么,这个时候,舒荷却对他感激一笑,“轩王爷,多谢你如此护着舒荷。”说真的,她真没想到这个时候,慕容景轩会帮着她,若是以往,那些男人们只怕会一窝蜂的添油加醋的来作践她,可是,今日,其他人都没有说话,而,慕容景轩还差点为了她打了苏苏,这让她意外,又有些小小的感动呢。

    或许,那家伙说要她的话并不全然作假吧。

    “小妖精,我……”看她脸上那淡淡的笑,慕容景轩牟然觉得刺眼极了,心疼极了。

    别的女人遇到这种羞辱,只怕没当场晕倒,也得哭的可怜了,可是,她竟笑了,笑了……

    是被伤的太多已经麻木了吗?可是,那清澈眸底漾过的一抹伤又怎么逃的过他的眼睛。

    小妖精,他的小妖精……

    这个时候,他宁愿她能像正常的女人那样,大哭大闹,或者寻求他的保护,而不是如此倔强的独自面对。

    此刻,她小小的身姿伫立在那高台之上,宛若一株骄阳烈日下独自绽放的白梅,瘦高的身材,肌肤莹白,眉目清秀,小而薄的唇,眼神淡漠,透着一种固执的纤弱,让人心生怜惜,却不敢轻慢。

    心,牟然一紧,慕容景轩就那样定定的望着她,好想,好想将她揽入怀里好好的抚慰,告诉她,别怕,有他慕容景轩在,任何人休想欺负她。

    可是,舒荷却很快收回视线,“皇后娘娘……”

    “舒姑娘,苏小姐说的可有此事?”皇后却打断了她的话,眼神犀利,语气冰冷。

    舒荷轻轻吐了一口气,好释放心底的郁闷,顿了顿,唇角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浅笑,神情淡淡,回道,“舒荷确实去过醉仙楼。”

    什么?底下一众男人的小心肝轰然碎了一片一片的呀,慕容景澜眼欲瞠裂,宇文清手握成拳,身子都在颤抖。

    这样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子怎么可能?

    “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认了。”苏苏不无得意的吼道。

    “呵,敢问苏小姐,我承认什么了?”舒荷嗤的一笑,眯起的眸子里却射出森冷的寒意。

    “你说你去过醉仙楼。”苏苏指着她,一双眼睛充满幸灾乐祸的笑意朝众人望了望。

    “是吗?去过醉仙楼的都是妓女?”舒荷一挑眉,蔑视一笑,“那么按照苏姑娘的意思,进出这皇宫的都是皇上皇后了?你去瑞蚨祥买衣服就是那里的裁缝了?去仙府居吃饭就是那里的伙计了?你去澜王府,莫非就是那里的王妃不成?”

    “……”苏苏一时语结,愣愣的不知如何作答。

    过了好一会儿,方又叫嚷了起来,“你,你这是在狡辩,不然,你说说你去那里做什么?”神情有些歇斯底里起来,俨然一只炸了毛的母鸡。

    “这个,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舒荷收起笑容,神色凛然,周身气质,神圣不可侵犯。

    “哼,我看你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吧?”苏苏又是得意起来。

    舒荷扫了她一眼,目光幽冷,带着几分讥讽,突然,话锋一转,问,“那敢问苏苏姑娘,前儿晚上在逸王府所为何事呀?”

    “额?”苏苏一愣,神色却有些不自然,“我什么时候去过逸王府?”

    “前儿晚上子时,如果你不承认的话,我可以找逸王府的看门大爷来确认一下。”舒荷道。

    “你,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逸王府。”苏苏立刻尖声否认,而她周围,立刻也传来了非议之声,堂堂太傅的小孙女,不是传言最是贤淑温婉,是闺阁女子中的典范吗?可这三更半夜的去男人家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恩赫~

    “是吗?那就奇怪了,前儿晚上你没去逸王府?那你去了哪里?”舒荷故作思索状。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苏苏怒道。

    “哦~”一阵嘘声响起,不止是舒荷,底下的一干众人也笑了。

    原来你挖别人的隐私就行,别人说你的就不行啊,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不由得,大家对苏苏这个小女人,由之前的美好印象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哼,我看你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说吧?”舒荷眉眼一弯,邪恶的笑了起来,竟将她之前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她。

    苏苏又气又急,这小脸有如调色板一般,各种颜色轮番上演。

    “你,你,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去逸王府,你要我说什么?”

    “怎么?去了不敢承认么?”

    “我没去。”

    “去了。”

    “没去没去,我就没去……”两人一番对吼,苏苏气的直跳脚,差点当众就要撒泼起来。

    舒荷犹自冷笑,“去了,本姑娘亲眼所见,前儿个你就是去了逸王府,去偷会你的逸王爷吧。”哼,陷害人的本事并不是只有她苏苏才会,

    “没有没有,我不是去偷会逸王爷,”被人当众揭穿,苏苏心里到底是慌乱的,毕竟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她也深知深夜去一男子家中甚为不妥,可是,昨日见逸王爷撇下叶纤纤独自离开后,她便有了心,以为逸王爷对叶纤纤心生嫌隙,这个时候是她介入的大好时机,当晚,便趁着夜深乔装进了逸王府,哪知,等了大半夜,慕容景逸却一直没有回府,直让她独自坐冷板凳等了一夜,亏呀。

    “那你偷会谁了?”舒荷挑挑眉,十分八卦的问。

    “我偷会……我谁都没有偷会,我……”苏苏语无伦次,差点被绕了进去,不由得有些急了。

    “谁都没有吗?难道你敢说你根本不喜欢逸王爷?”舒荷紧追不放,哼,敢惹她舒荷,她就要有那个本事承担后果。

    “我……”不喜欢吗?不,她喜欢,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舒荷仔细审视她的反应,再次确定,自己一向准确的第六感这次又准了一次,“你不说话,那就表示你喜欢了?那么,前天晚上是去逸王府见你的心上人了吧?”

    “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喜欢逸王爷,”尽管喜欢,可是若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承认,她的声誉也算是彻底扫地了,所以,思量一番,苏苏还是愤懑的吼了出来,但又怕真的惹怒了慕容景逸,所以,急的差点就要哭了。

    舒荷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女人一看就是死鸭子嘴硬,“切,喜欢就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我……”

    “男未婚,女未嫁,孤男寡女半夜幽会,这也很正常的嘛。”舒荷继续奚落。

    “没有没有,我说过了没有,舒荷,你这贱人,你诬蔑我。”苏苏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大脑,快疯了,舒荷这女人为什么偏偏抓着她不放?

    “有没有诬蔑,你自己心里清楚,前晚,你就是在逸王府。”舒荷眼神一冷,直视她的眼睛,那眼底的精芒让苏苏突然觉得有些无所遁形,她本能一颤,嗫喏道:

    “没有,前晚我在家,我的丫鬟可以作证。”

    “是吗?前晚你在家?那你去逸王府的那晚是哪晚?”舒荷冷声追问。

    “前晚我本来就在家,去逸王府的那晚是昨晚……”苏苏被逼到了死角一般,牟地吼了起来。

    轰——沸腾啊沸腾吧,今天可真是八卦的一天啊,这料爆的是一个比一个猛呀,堂堂太傅家,家教森严,可是小孙女却半夜三更去一个男人家里?啊……这行径可够开放啊!不知道一向保守刻板的太傅听到这消息,会是怎样一个反应呢?

    舒荷顿时抿唇不语了!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她一双清澈的眸子带着凉薄的笑意,就那样讥诮的望着一脸呆傻的苏苏。

    本来,今日她一举得胜,心情不错,没打算和这些个看她不顺眼的女人过不去的,可是,苏苏逼她太甚,妓女,哼,多沉重的帽子扣在了她头上啊,如果是当初的舒荷,只怕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只可惜,今天活该苏苏这小女人倒霉,遇到的是她舒荷。

    一想到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了苏苏一军,舒荷心里不由有几分小小得意,不过,也怪苏苏脾气够爆,却没有多少脑子,自己瞎编的东西竟然就击的她自乱阵脚,还一不小心吐露了这么猛的料,哼,看来今后好一段时间,她是不敢再露脸了吧。

    苏苏错愕的瞪着一脸笑意的舒荷,耳边非议声不断,嗡嗡直响,不断的充斥着她的耳膜,眼前,更有无数小星星在闪烁不定。

    刚才,她说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说昨晚去逸王府的?

    此刻,看着舒荷眼底讥诮的冷笑,她方知自己中了圈套了,想要争辩,却是那般的无力,尤其是眼前一双双鄙视的眼神,让她突然好晕。

    “不,我没有……”她慌了,面色惨白,整个人恍如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竟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没有?什么没有?我们都听见了,你亲口说去了逸王府。”

    “是呀,半夜三更的,一个小女子去别人的府里,想做什么?”

    “逸王爷风流倜傥,一般的女子见了就往上扑的情况是有的,可是没想到堂堂苏太傅的小孙女也会是其中一个,哎,真不知道,若苏太傅知道了,会怎么样?”

    “怎么样?没脸见人了呗,嘿,看那老家伙以后还怎么敢说人,说嘴打嘴,自己的孙女给他的这一记耳光可够狠呢。”

    ……

    耳边,什么难听的话都出来了,更将她的祖父给搬了出来,苏苏胸口一阵憋闷,差点连呼吸也要停滞了一般。

    唔~``来不及哼一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如同一滩泥一般,顿时瘫软了下去,一旁的孙芸芸忙扶住她。

    “怎么回事?”皇后问,神情有几分鄙薄,真是个蠢货,就这么的被舒荷请君入瓮的给将了一军?还没整治别人,自己倒先晕了,没用啊没用,倒是舒荷彻底的让她刮目相看了,临危不乱,心思敏捷,竟能在这种状况下请君入瓮,将整个局面完全扭转了过来。

    这小女子倒是有几分胆识的,如若为自己所用?……

    “回娘娘,苏苏姑娘晕倒了。”

    “那就扶她下去歇着吧。”皇后令道。

    很快,就有两个宫女上前,从孙芸芸手中接过苏苏,架着走了。

    舒荷也不恋战,反正这件事过后,她苏苏的名声比之舒荷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舒荷大战苏苏的口水仗中没有反应之时,舒荷却突然转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皇后娘娘,民女也有话要说。”

    “哦?舒小姐,有何话说?起来说便可。”这时,说话的竟是皇上,从他与皇后一起亲临现场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开口,所以,他这一开口,底下人一愣,但很快全场肃静,落针可闻。

    “谢皇上。”舒荷落落起身,俏脸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阳光下,恬静如斯,温婉可亲,似乎一点也没受刚才的影响,“民女想就刚才苏苏姑娘说的事向大家解释一下。”

    哦?众人立刻竖起了耳朵,难道另有隐情?

    “这个……舒姑娘若有隐情的话,可以不用解释。”皇上很深明大义的道。

    “呵,这个倒不用,其实压根就没啥好隐瞒的。”舒荷唇角笑意越发深了,柔声道,“在座的似乎都知道醉仙楼是青楼妓院,那么,是否也知道醉仙楼早在一年多前就几乎没有生意了?”

    额~这个,倒是真的,众所周知,自从倾城色开在了醉仙楼的对面,这醉仙楼便如日落西山,一日不如一日,今天经舒荷这一提,大家才发现,这醉仙楼似乎许久没有人进出了,难道说生意早断了?那那帮姑娘们呢?以什么过活?

    见众人都没说话,舒荷又道,“醉仙楼如今就剩下花老鸨和几个年纪较大的姑娘而已,她们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收入,唯有帮人做做刺绣度日罢了。就算是这样,也是入不敷出,姑娘们甚至天天青菜小粥,三月不知肉味了。”

    哗——这么凄惨?

    “那舒姑娘的意思是?”皇后沉着声音问。

    “我的意思是,这醉仙楼早已关门歇业了,而我进去主要是和老鸨子谈点买卖罢了。”

    “买卖?哼,和妓院老板谈买卖?还能是什么清白的买卖么?”底下,舒柔冷哼了一声,一边四下望了周围人一眼,想寻求见识相同者,却发现,所有人都注视着舒荷,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根本没人在意她说了什么,由是,气呼呼的坐直了身子,恶狠狠的瞪着舒荷,心中又将她骂了千百遍。

    “什么买卖?”皇后有些好奇起来,第一次,她才正视起舒荷来,第一次,觉得这个外表看起来并不算最出众的女人却有着如此让人惊艳的一面。

    “收购醉仙楼。”舒荷扬起漂亮的下颚,眼神之中闪过灼灼光芒,“从今日起,我,舒荷便是醉仙楼的当家掌柜。”事实吧,昨晚知道舒荷的身份,知道她带着姑娘们是进宫表演之时,花老鸨便做了决定,将这醉仙楼与一干姑娘们全托付给她了,包括她自己。

    “什么?”皇后一怔,竟有女子如此大胆,扬言收购青楼,还说是当家掌柜的。

    “呵,想不到她不做妓女,却要做妓女的头儿,果然是不同凡响呀。”底下,孙芸芸逮着机会便大声的嘲笑起来,这次比试,她们一干女人算是憋屈的快疯了。

    “哼,舒荷,你疯了不成,你将舒府置于何地?爹是不会答应的。”舒柔佯装生气的指责起来,完全一副卫道士的嘴脸,心底却是希望舒荷将这件事闹大,闹的不能收拾才好呢。

    “澜,舒姑娘这是……太不妥了,你到底该劝劝才是。”叶纤纤这时轻轻扯了扯慕容景澜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劝道,实则却是再一次提醒他,哼,舒荷这个女人到底与醉仙楼这种肮脏之地脱不了关系的。

    从昨儿晚上开始,她叶纤纤就一直被她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刚才苏苏出面,她还以为能将舒荷废了,没想到苏苏竟是个蠢的,自己倒先被舒荷给废了。

    她又气又闷,虽然安静的坐在席间,却一直在伺机而动,这下,听闻舒荷如此说,不免心思又活了,想要让慕容景澜动怒,从而带动众人,一起打压舒荷嚣张的气焰。

    然而,慕容景澜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只轻轻的将她的手按下,不动声色的望着舒荷,这让她又是一阵失望。

    而慕容景澜此刻却是另有想法的,本能的,他觉得舒荷这女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收购醉仙楼,做青楼妓院的头儿?不,不会,她一定有别的想法。

    所以,他根本没有出声,而是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惊喜与震撼,他似乎已经从之前的愤懑不满中走了出来,竟不自觉的开始期待着舒荷再一次的出彩。

    “呵,妓女的头儿?”舒荷听出嘲讽,不由勾唇一笑,眼底竟是不屑,她不单要做妓院的头儿,她还要做整个娱乐行业的头儿,别的不行,吃喝玩乐,她最是在行。

    “这话说的……似乎也太看轻我舒荷了。”哼笑意声过后,舒荷清了清嗓子,神情愉悦,朗声道,“今天,我就将话撩在这儿了,醉仙楼从此更名媚色,由我舒荷做掌柜的,至于是否还是青楼妓院,哼……十日后,各位一去便知,不过……我媚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哦。”

    “媚色?”底下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开始对舒荷的这一媚色有了兴趣。

    看着众人的反应,舒荷便知道自己的营销策略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客人这方面只怕是够了,眼下要办的就是醉仙楼的重新改制问题。

    “舒姑娘还真是有胆有识呢。”皇后想了想,竟想不到别的话来称赞了。

    “皇后娘娘过奖了。”舒荷莞尔一笑,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关于赐婚一事,舒荷到底让娘娘失望了。”

    皇后一笑,“呵,舒姑娘心诚坦荡,倒给本宫好好上了一课呢。”

    “舒荷不敢。”舒荷倒是谦虚了一回。

    皇后点头夸赞道,“呵,舒姑娘有胆有识,不卑不亢,谦逊有礼,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女孩,本宫倒觉得将来能娶舒姑娘之人定是有福之人。”

    “嗯,这样吧,将来若舒姑娘有了意中人,朕再帮你赐婚,如何?”皇上也附和着皇后,笑道。

    “如此,就多谢皇上娘娘了。”舒荷也不推辞,大大方方的笑着接受了,然而,心底却是急了,该死,她提这个,无非是想要皇后之前说的那批嫁妆而已,唉,不知道能不能提前预支呢?早知道的话就随便说一个了,把嫁妆先诳来再说,毕竟,媚色开张,是需要银子的,而且是大把大把的。

    “嗯,本宫刚才跟皇上商议过了,既然,舒姑娘不要赐婚,那么,作为这次比试的胜出者,这赏赐还是要的。皇上,你说吧。”

    “朕就赐舒姑娘黄金百两,白银千两,绫罗绸缎百匹。”皇上高声道。

    “多谢皇上。”舒荷扑通一声就跪下谢恩,心底乐开了花哇,想什么来什么,黄金百两哇,应该值不少银子吧?

    脑海中飞速闪过前些日子在花老鸨那里问来的计量办法,在这个年代的话,一两黄金大概等于10两白银,合计现代的人民币的话,起码有2000元。

    一两黄金两千块,百两黄金大概能有二十万呢,再加白银千两,娘啊,不就是四十万么?

    没,没算错的吧?舒荷顿时有些鸡冻了,再想想那些上好的绫罗绸缎,嘿嘿,这下真是小发了一笔呢。

    ——

    接近午时,阳光烈了些,皇上皇后相携着回寝宫了,只留这御花园给年轻人们开心玩乐。

    舒荷可没那个心思在这里玩,她要速速回醉仙楼,将好消息告诉姑娘们,嘿嘿,黄金白银绫罗绸缎,这下,花老鸨的眼睛都该笑弯了吧,春花秋月该添置点新衣了,玉扇姐姐可以打点首饰,还要买点肉回去犒劳下喜儿呢,嘿嘿,总之,花钱的地方好多好多呀。

    舒荷一边离开筵席,往御花园的门口走,一边激动的想着领了这批真金白银之后的花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温柔女声。

    “舒姑娘,这么急着要走么?不留下来与我们一同喝一杯?听逸说,那边的海棠花开的正艳,我们打算吃过午饭一起去赏海棠呢,舒姑娘不如一起吧?”

    舒荷抬头,却是叶纤纤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不由一怔,这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只她一个人?慕容景澜和慕容景逸呢?

    “舒姑娘在看什么?”叶纤纤微微的笑,只是这笑在她精致的脸上怎么看怎么有些僵硬呢,让她不由得想起曾经在蜡像馆看到的蜡像,⊙﹏⊙b汗。

    “没什么,怎么就叶姑娘一个人?”舒荷随意的问。

    “呵,舒姑娘不也一个人吗?”叶纤纤反问,她背对着阳光,一片阴暗落在她眉宇之间,让舒荷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今儿个她高兴,也就无所谓,所以,不管对方是何用意,也是扬唇一笑,道,“呵,我正打算出宫。”

    “哦?舒姑娘不打算与我们一起吗?那边海棠开的很美呢,逸已经吩咐下去了,说是在那边的花圃边上摆一桌酒,这样既可赏花,又可共饮,岂不乐哉。”叶纤纤笑意嫣然的道,那特意加重的语调让舒荷听了起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就显摆有男人为她献殷勤么?不过,怎么不是慕容景澜?
   
    ⊙﹏⊙b汗,果然八卦无止境,不过,对叶纤纤这女人与慕容景澜景逸三人之间的八卦,舒荷并无太大兴趣,是以,听她如此说的时候,也只是淡淡一笑,回道,“不了,我俗的很,哪里有叶姑娘这等雅兴,赏海棠就罢了,我还有点事呢,就先告辞了。”

    “舒姑娘这是不给我面子吗?”叶纤纤却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唇角笑意一凝,神情顿时有几分阴冷,“莫非舒姑娘是瞧不起我了?也对,你这次不但赢得比试,还能获得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赏识,我还没有说一声恭喜呢!”

    靠,看来是存心找茬的,舒荷这下才算明白了,不由一阵冷笑,“叶姑娘这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是怪我赢了你?”说着,利落的抽回了胳膊。

    “赢我?你觉得你赢了吗?别忘了,你的男人现在是我的。”叶纤纤古怪一笑,神色傲然的睨着她,眼底有着不可一世的优越,然而,这招会让以前的舒荷哭,可对现在的舒荷来说无疑像个笑话。

    “呵,错。”舒荷有些好笑的望着她,举起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边笑道,“慕容景澜并不是我的男人,他只与我有过婚约,却并未举行过婚礼,更未行过夫妻之实,是以,称为我舒荷的男人,他还不配。况且,对于他,我舒荷并无半点爱意,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叶姑娘呢,替我接收了这个男人,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处理他呢。”

    这女人屡次在她面前炫耀抢了她的男人,哎,真是无聊的很呢,不过,想在口舌上赢她舒荷,她还欠点火候。

    “你……”叶纤纤被她一番奚落的话激的脸色紫涨,没想到以前那个遇到她便会自卑的垂头不语的舒荷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起来,她恨恨一笑,正欲反驳之时,双眸突然望见那边树下正在行来的人影,猛然,神色一变,竟然抬手朝自己的脸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舒荷一顿,就见她半边白皙脸颊上印着清晰的五根红指印,而更让她惊愕的是,叶纤纤原本阴冷的神情转瞬之间变得凄楚可怜,那双美丽水眸顷刻间水雾弥漫,片刻间凝结成珠,顺着她的眼角簌簌的滚落,那模样,十足的琼瑶笔下悲情可怜的女主啊。

    我去,这女人是在演戏么?

    “舒姑娘,你,你……”叶纤纤一手捂着半边有些红肿的脸,一边流着泪无语凝噎的望着舒荷,眼神悲戚,有些愤懑,更多无辜,越发楚楚可怜。

    舒荷不由好笑,“你丫的精神分裂吧。”

    然而,话音刚落,便有一道身影从身后闪过,很快来到叶纤纤跟前,“纤纤,你怎么了?”

    看着慕容景逸突然出现,舒荷顿时了然了,心里对叶纤纤这个女人顷刻间连鄙视的份都没有了,剩下的便是厌恶,浓浓的厌恶。

    靠自虐耍心机来暗算别人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成为她舒荷的对手,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