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9-07

七重纱衣: 天才痞妃 26-45

 第二十六章 迷路

    晌午的御花园空气清新,风景怡人,明媚的阳光洒下一片绚烂,各色各样的花儿也齐相开放,争奇斗艳,淡淡的花香弥漫整个皇宫。

    很怡人的一天,众宾客的心情也都十分愉悦。

    皇后做事十分细致,为了怕宾客炎热,在御花园中搭起凉棚,可供人休憩,或者赏花。而酒席设在了回廊中,一桌桌,延绵下去,十分别致。

    在回廊当中的水榭上是皇上皇后以及一些朝廷贵族的位置,凉亭四周垂下鲛纱帘,这样半透明的纱帘既可以看四周的情形,又可以让宾客看到皇上与皇后,既亲民又不失大雅。

    一处高台之上,正有一妙龄女子和着欢快的音乐翩然起舞。

    原来,今日之宴不同以往,皇后有令,凡是朝臣之女,未出阁者,今日皆要上台展示下才艺。

    而皇后根据花名册,还要一一亲自审阅这些女孩。

    所以,在第一轮过后,在场之人心中皆有数了。

    北国目前六个皇子中,虽然有几个府中也有妾室,但竟无一人娶妃,看来为了祖宗基业,皇上皇后急了,这才公开选美,只怕也是为了几个皇子的终身大事而来的。

    如此,筵席上的姑娘们,一颗颗芳心顿时绽放了,每个人都跃跃欲试,显得很兴奋,都想在今日的宴会上大展身手,如果有幸被皇后娘娘选上,无论嫁给哪个皇子,好歹也算嫁进了皇室,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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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厢,御花园中觥筹交错,歌舞不歇,另一处僻静的园内,飘着清香的树下,慕容景墨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舒荷,柔声道,“姐姐,这条路我们刚才走过的。”

    “走过吗?我怎么不记得。”舒荷一脸茫然,这皇宫到底有多大呀?为什么他们就是走不出去,而且状似迷路了呢。

    “嗯,你看这棵树,这个亭子……”慕容景墨抓着舒荷的胳膊,来回的晃荡,看她一脸纠结,不由得眼底浮现一抹促狭的笑,嗫喏提醒道,“姐姐,我们好像迷路了。”

    舒荷眨巴着大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扶额,“是哦,应该是迷路了。”

    “那要怎么办?”目光微潋,他乖巧的立在她身侧,等她想办法。

    “墨儿。”她抬起头,猛然对上了他宛若子夜般幽深的眸子,煞那间,星光闪过,璀璨耀眼,让她瞬间失神,怔在了他目光中。

    “姐姐。”抬手,他温柔的替她梳理额前的几屡乱发,仔细的将它们拢到耳后,那纤细的白玉手指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下,落在她左侧的脸颊上,白皙之中隐隐透出粉色的指印。

    骤然间,一丝冷意掠过眸心,“怎么回事?”声音依旧温润,却带着一丝冷厉。

    舒荷愕然,“什么?”

    “谁伤的?”他黛眉轻蹙,漂亮的凤目里,满是深深的怜惜,手指微凉,沿着那粉色的指印,细细的抚摸。

    对于他这个亲昵的动作,舒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里突然涨得慌,好像有东西填满。

    “不,我不小心摔的。”舒荷谎称道,在这样纯真的人面前,她不想提那些龌龊的事跟人。

    “姐姐。”他深深一叹,那含水的剪眸里,有一丝哀怨,“你可知道,女人最大的资本便是外貌,姐姐何以如此不珍惜呢?”

    纵然以前不知道,但经过这几日,她在叶纤纤和本尊舒荷身上,可算是彻底明白了,外貌对于女人的重要。

    如果,舒荷长的再美丽一些,那慕容景澜想必也不会那么容易移情叶纤纤,还有那慕容景逸,也不再只会被叶纤纤美丽的外表所蒙蔽,处处刁难她这么个丑女了,还有其他那些势力的小人们,说不定也不会认为她配不上慕容景澜,而处处刁难她了。

    “姐姐,你不开心了吗?是墨儿说错话了吗?”他慌忙拉住舒荷,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她,生怕她会生气一般。

    舒荷干笑两声,“没有,你说的是实话。”

    他突然勾唇,清浅一笑,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其实,姐姐的眼睛很漂亮的。”

    目光潋滟,泛着点点光泽,宛若月光照水,扬起墨色的碧浪,一圈一圈,璀璨而迷离。

    舒荷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忙收回心神,不敢再看他。

    心底却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同时也在心底将这男人之前仙人的形象彻底推翻。

    什么出尘不染的谪仙嘛,依她看,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妖精,勾魂的本事可不小呢。

    她本能的伸手摸了摸鼻子,生怕刚才一没控制住,又流鼻血。

    “姐姐,你看,那边有人,我们去问一下。”突然,慕容景墨欣喜道。

    舒荷一怔,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名宫女模样的人儿正向另一处回廊走着。

    奇怪,走了半天一个鬼影子没遇见,这突然又来了个神仙似的宫女。

    是的,没错,虽然这宫女只是一身普通妆扮,但丝毫不影响她绝色的姿容。

    靠,皇宫果然是网罗美女的地方,连个小宫女都如此绝色的,那那些妃子什么的,岂不是个个美若天人了。

    来不及感叹,她忙叫住了那宫女,说清楚了缘由。

    那宫女翩然走近,面含微笑,很是客气的道,“御花园在东面,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罢,很是恭敬的在前方带路。

    “谢谢。”舒荷总算松了一口气,忙拉着慕容景墨跟上。

    目光落在舒荷紧紧拉着自己的手上,慕容景墨眼底涌现出温暖的笑意,那碧波荡漾的眸子,映着熠熠的华彩,好似落满星光,璀璨绚烂,夺了日月光华,精致的瑶鼻下,薄唇弯成一抹月牙儿,美人裂清晰可见。

    幸好,这一幕舒荷没有瞧见,不然又要虚火过旺流鼻血了。

    很快,就到了御花园门口,隐隐有乐声飘渺而至。

    “应该就在这里了。”舒荷欣喜道,刚想对带路的宫女说声‘谢谢’,却不料,左看右看,人家早已不见了踪影。

    “耶?人呢?”

    “许是要忙别的,急着走了。”慕容景墨不容她想其他,便拉着她向园内走去。


 第二十七章 惹桃花!

    御花园里很是热闹,没人注意到舒荷和慕容景墨的到来。

    如此正好。

    舒荷带着慕容景墨,找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同桌的还有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一个绿衣清秀白净,一个粉衣可爱机灵。

    “呀……”绿衣女孩见到突然坐下来的两人,不由得惊呼一声,双眸在瞟见慕容景墨时,不由得痴了。

    “不好意思,拼个桌子哈。”舒荷大喇喇的说着,一面拿着酒盅给自己和慕容景墨各倒了杯酒。

    不等慕容景墨说话,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杯,“哈,好酒啊。”

    入口香醇,清冽中带有若有若无的甜,感觉很有力度却不上头,喝起来也舒服,微微张着口,便能感觉到口腔纯净而清凉。

    “姐姐……酒不是这样喝的。”慕容景墨轻轻的睨了她一眼,竟然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雪白帕子,温柔的擦上了她的嘴角残留的酒液。

    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像腊月里,梅花上飘落的雪。

    舒荷舔了舔唇,干笑两声,“没事,这酒烈性不大,你喝喝看。”说实话,在现代,她就是一个标准的酒鬼,也不记得那年多大,反正是心情不好,便拉着好友李娇儿进了一家大排档,两人就着一碟花生米,愣是干光了两瓶二锅头。

    绿衣女孩见两人亲昵的举动,白净小脸刹那间绯红一片,“小女子王小兰,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温柔的嗓音里听着有一丝丝激动的颤抖。

    邻座正扭着头看表演的粉衣女孩,听到身边有人聊天,不由得回头一看,这一看,可了不得……

    “好美……”那骨碌碌的大眼睛往慕容景墨身上一溜,就再也移不开了。

    慕容景墨伸手将舒荷举起的酒杯轻轻拿下,而对身边两个女孩的话置若罔闻,从头至尾,他漂亮的眼睛里就只有舒荷一人。

    而两个女孩花痴般的眼神,舒荷尽收眼底,不由得促狭的笑了起来,身子一倾,凑近慕容景墨的耳边,小声道,“小子,才一出来就惹桃花了,不错嘛,嘿嘿。”

    “姐姐。”闻言,慕容景墨面色一白,碧波荡漾的眸子顿时一片黯然,拿着帕子的手轻轻的垂下,弱声道,“姐姐,休要胡说。”

    音落,便眼帘低垂,贝齿紧咬着唇,安静的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舒荷并不在意,男人有几个不偷腥的?她笑呵呵的对已然石化的两个女孩眨了下眼睛,“我弟弟,墨儿,怎么样?漂亮吧。”

    两个女孩被这直白的一问,顿时又面红羞窘起来,想要低头,却又舍不得不看这么美的男人。

    “嘿嘿。”舒荷大乐,看来花痴的不止自己一人,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平衡了。

    “墨儿,你别光傻坐着啊,带你出来不就是玩的吗?这里有两个漂亮妹妹,多说说话呀。”舒荷只当慕容景墨的安静是因为羞怯,毕竟长期一个人住在冷宫,与人交流自然是有些发憷的。

    慕容景墨抬眸,刚欲说话,就在这时,一阵激烈的掌声响起,舒荷本能的扭头向那热闹之处望去。

    就见那高台之上,苏苏巧笑嫣然的对众人施了礼,随后优雅的下了台,落座席间,从头至尾,高昂着头,那高傲的姿态宛若一只骄傲的孔雀。

    切,刚才进来时,看到那台子上跳舞的人就是那丫头呀,想不到还有两把刷子,只是,那古代的舞蹈实在是挑不起舒荷的兴趣。

    舒荷这边嗤笑一声,显得兴致缺缺,而身边的两个女孩却撇撇嘴聊了起来。

    “这个好像是苏太傅家的长孙女,没想到长的这么好看,而且舞也跳的这么好。”绿衣女子先说,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时不时的偷瞟着慕容景墨,似乎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而说的。

    “是呀,不过依我看,今儿个最美的还属叶姑娘,听说她是药王谷的神医,专门为皇上看病的呢。”粉衣女孩几乎神秘兮兮的道,突然又小了声音,“你们知道吗?”

    “什么?”绿衣女孩一顿。

    舒荷也立刻有了兴趣,看那粉衣女孩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有八卦,八卦嘛,谁不喜欢听,总比那节奏慢的能踩死蚂蚁的什么舞蹈要有趣的多吧。

    见两人很有兴趣的样子,粉衣女孩抿唇一笑,头压低,轻声道,“这叶姑娘可是有两把刷子的,听说四王爷为了她连相府的千金都休了呢。”

    靠,还当是什么有趣的八卦,原来竟是自己?

    舒荷当即没了兴致,便拿起一只肥硕的鸡腿啃了起来,这些天,在相府,她伙食并不好,肚子里早就没油水了,此刻,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她再不吃个饱,那就是傻子。

    “真的?”绿衣女孩睁大了眼睛,“那相府就答应吗?”

    “不答应能怎么样?没听说过吗?那相府大小姐,又蠢又笨,而且相貌丑陋不堪,据说四王爷见了一面之后,就吓的再也不敢见第二眼了。”

    “噗——”嘴里的碎肉猛然喷了出来,舒荷掌不住的抚着肚子,憋着笑道,“抱歉,抱歉,你们继续,继续……”真是不得不佩服八卦的想象力呀。

    “姐姐,你没事吧?”慕容景墨扯了扯她的袖子,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好着呢。”舒荷将鸡腿扔下,又剥了颗莲子扔进嘴里,那吊儿郎当的模样让慕容景墨眼角微抽。

    记忆中,那清雅斯文的女孩怎么也和眼前这个吃相超烂的女人对不上号。

    难道,他搞错了?

    “你怎么不吃?”感觉到他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舒荷有些不好意思,她自己吃的就跟个饿死鬼似的,全然忽视了他了。

    忙将一碟没有动过的虾饺推到他跟前,讨好道,“这个,我一筷子也没动过,快吃吧,瞧你瘦的。”

    眸光微闪,慕容景墨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姐姐,石榴花美吗?”

    “额……”舒荷一愣,不明就里,正欲问,却听见一道尖利的太监的声音高喊着:下一位,相国府舒小姐。

    “啊,是舒府的,舒府的……”粉衣女孩立刻激动起来。

    “就是那个丑陋不堪的小姐吗?”绿衣女子也立刻朝台上望去。

    慕容景墨眉峰微蹙,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舒荷,舒荷耸了耸眉,一撇嘴,颇无奈的道,“好吧,到我了,你在这儿等着,完了,我们去别处玩去。”

    说罢,推开凳子刚想起身,就听得绿衣女子疑惑的声音,“看起来,很漂亮的呀。”

    舒荷一顿,抬眼望去,就见舒柔双手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朝高台上走去,随后,优雅而有礼的行礼,“小女子舒柔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声音清脆,宛若黄鹂出谷,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这是叶纤纤的衣服,她穿着稍微长了些,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此刻,阳光笼罩,立于高台,被人瞩目,舒柔自己都觉得宛若飘在云端,受着众人的膜拜……

    “小女子不才,今日想献上一曲,祝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嘿,敢情没自己啥事呀。

    舒荷乐的又坐了下来,朝慕容景墨笑道,“我今天来真是多余了,来,咱们先吃点东西,然后,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

    这里竟是一些她讨厌的人,她看着就心烦,包括身边两个喋喋不休乱说八卦的女孩。

    “嗯。”慕容景墨欣然点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吃吃喝喝,自己却一筷子没动过。

    舒荷本吃的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被慕容景墨扯了扯胳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的喧闹声没有了,全场静的可怕,落针可闻。

    而那高台之上,舒柔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这……怎么回事?


 第二十八章 八卦

    刹那间,阳光格外刺眼,晃的舒柔有些眼痛,即使隔着绞纱帘,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皇后娘娘那凌厉的眼神,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定定的望着台上跪着的女孩,前一刻的高姿态和此刻的卑微胆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皇后冷然一笑,继续道:

    “本宫再问一次,你确是舒相国之女?可是,跟本宫了解的情况似乎不一样,本宫只听闻夏夫人膝下只有一女,名曰舒荷……可是,你说你叫舒柔?难道是本宫搞错了?”

    舒柔一抖,弱声回道,“回皇后娘娘,民女……民女确实是舒相国之女,只是……”

    “慢着。”突然,一名宫女在皇后娘娘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罢,皇后面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哦,原来是妾室所生。”

    轻轻的话语,低低的笑声,听在舒柔耳里,就像一根带毒的刺,扎的她心尖儿都痛。

    没错,她是妾室所生,所以,这些年,即便在相府,她比嫡出舒荷还要过的滋润风光,可那名分上的等级却始终让她在这些贵族面前抬不起头来。

    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舒柔也没觉得痛,相反,只是将头垂的更低更低……

    她是妾室所生,尽管皇后声音不大,可是,她仍然觉得这句话被所有人听了去,似乎能感觉到无数人在鄙夷的望着她,在嘲笑着她……

    “好了,你先下去吧,王总管,让舒府大小姐过来,本宫想瞧瞧。”皇后随意的挥手,示意舒柔下去。

    就这样,来不及展示自己的美,舒柔就被哄下去了。

    她艰难的起身,步履有些不稳的往台下走去,从头至尾,都垂着头,没敢抬眼看任何人。

    舒荷怔愣的望着台上那一幕,不明白舒柔怎么好端端的又下来了,而且看她走路踉跄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什么打击。

    可是,因为离的太远,她并没有听到舒柔与皇后之间的对话,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太监大声的喊出她的名字时,不由的有些郁闷。

    舒家小姐舒柔都已经上去过了,干嘛还要叫她吗?

    “相国千金,舒荷。”这一次,太监直接报出了名字,生怕再弄错了。

    “姐姐,在叫你呢。”慕容景墨小声道。

    “啊……你就是……”绿衣女子和粉衣女孩异口同声的指着舒荷,下一秒皆尴尬的捂住了嘴。

    想不到,他们刚才非议的对象竟然就坐在身边,这真是难堪呀。

    可是,这跟传闻中的很不一样呢,眼前的舒荷,虽然算不上绝色,可也清丽干净,尤其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总是透着一股子狡黠和灵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蠢会笨呢?

    只是,容不到她们解释,舒荷已经起身。

    起身的同时,她还习惯性的举起了右手,大喊了一声,“到!”

    就像上学时,老师点名时一样。

    那声‘到’豪气冲天,铿锵有力,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哟,她还真来了,我还以为因为没脸,偷偷走了呢。”苏苏冷笑着道。

    孙芸芸狠狠剜了一眼舒荷,“谁说不是呢,被人退了婚,还敢抛头露面,要是我呀,羞都羞死了。”

    “我敢打赌,等会儿一准比那二小姐还要惨,说不定皇后娘娘知道她的丑事,罚她去做姑子也不一定呢。”

    “哼,做姑子,那不是便宜她了,像她这种贱人,就应该……”

    “应该什么?反正我看呐,就算是贵为相府大小姐,这一被退了婚的,就掉价了,以后只怕也没人敢娶呢。若是识相的话,多陪点嫁妆,说不定还可以给人当个二房小妾什么的,呵呵……”

    这一厢,苏苏等女客们纷纷鄙夷的嘲讽着舒荷,都幸灾乐祸的等着看她的笑话。

    而另一厢,几个男人在看到舒荷的刹那,也都面色各异。

    慕容景澜脸色一沉,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心中涌起几分恼怒,想不到她真的来了,难道她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样的筵席吗?还是说被他退了婚之后,她还想嫁与他人?

    慕容景轩则双眸微眯,细细的审视着大喇喇往台上走的舒荷,那般的洒脱自然,哪里像偷偷躲在角落里哭的样子……

    慕容景逸双眸射出寒光:贱人贱人呀,真是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宇文清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辣的嗓子疼:该死的,是她……这女人竟然是相府大小姐,可恶,这次被他撞见了,活该她好日子到头了,哼!

    “阿嚏,阿嚏……”刚上两步台阶,舒荷本能的打了几个喷嚏,不由得骂道,“靠,哪个杂种骂我?”

    其实,她心里知道,只要她一出现,那些讨厌的家伙们还不往死里咒她贬她呀,所以,她也没好气的在心底怒骂:敢骂她舒荷的都是杂种养的,哼哼。

    “你就是舒荷,夏夫人的女儿?”亭子内,皇后一双幽深的凤目深深的注视着这个丝毫没有淑女气质的女孩。

    她走路大大咧咧,不是那种好看的莲步,而且姿势也不好看,丝毫没有姑娘家该有的那种优雅羞怯。

    “回皇后娘娘,是的。”舒荷有模有样的学着福了福身。

    只是,她不行这个礼还好,一行礼顿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耳边倒吸凉气的声音一阵一阵的。

    “呵呵,她可真有意思,竟然连行礼都不会,哈哈……”

    “哼,瞧,可是我说的,又蠢又笨,给皇后娘娘行礼,竟然还弄反了,这下看她怎么办?”

    “……”

    反了?什么反了?

    都怪底下的那些嘲笑声太大,舒荷想自动忽略都不能,而且,很明显的是在说自己。

    她疑惑的回头望了望台下,那一帮花痴们笑的更欢了。

    “靠,白痴。”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正了正身子,静等着皇后吩咐。

    她这一系列的小动作,皇后尽收眼底,心中有些疑惑,但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不愧是之荷的女儿,果然……清秀白净。”

    清秀白净?好吧,不说丑就行。

    舒荷咧嘴一笑,一拱手,道,“皇后娘娘过奖了。”

    皇后又是一愣,这女孩竟然不怕自己?

    “本宫听闻你与四皇子自小有婚约在身,下个月就该完婚的,可怎么突然的,又取消婚约了?”

    皇后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皇后果然是皇后,一句话就问出了所有人那八卦的心思。

    他们都好想知道,这个被退了婚的女人此刻想说点什么,或是怎么面对如此难堪的问题。

    悲悲戚戚的哭着装可怜,然后请求皇后娘娘做主,让澜王爷收回退婚书?

    愤怒的指责澜王爷始乱终弃,借着相府的过硬背景,逼澜王娶她?

    不过,依他们以往对舒荷的了解,第一种可能性比较大一点。

    正当众人冷笑着,打算看看这位被抛弃的女人如何悲惨哭泣的时候。

    舒荷却大方一笑,不卑不亢的回道,“婚姻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我与澜王爷虽然自小订婚,但奈何,他不爱我,我不爱他,他不愿娶,我也不愿嫁,如此,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最好的结果!”


 第二十九章 对决:征服男人!

    天蓝蓝的,偶尔飘过一丝云,微微的风从耳边拂过,暖暖的。树叶沙沙的声音和鸟飞过时留下的叫声那么和谐的掺杂在一起,像是一首美妙的音乐。

    高台之上,舒荷淡漠如风,阳光细细落下,耀眼夺目,衬的一双晶润的黑眸中漾满熠熠华彩,宛若五彩琉璃,绚烂迷人。

    语毕,她唇角微勾,笑意潇洒恣意,一身异常普通的浅蓝色碎花长裙穿在她身上,清新甜美至极,风过,衣衫如云般在风里漫卷,宛若落花飞舞,愈发衬得一头漆黑的发宛如黑缎在半空里飘拂。

    如此淡漠的态度,让全场的人不由得不为之惊讶,同时,也有鄙夷不屑的,哼,这个时候还充大尾巴狼,不晓得求皇后娘娘做主要去澜王收回退婚书的,真真是个蠢女人。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惊艳。

    不是说相府大小姐舒荷又丑又笨,连话都说不利索吗?

    可此刻站在高台之上,让人着迷的女子又是谁?

    惊讶之余,众人不又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了慕容景澜的身上。

    作为婚约的另一方,他主动退婚,本以为女方真的是又丑又蠢,与他不配,可此刻看着那全身好像笼罩在光环之内的舒荷,这谁配不上谁,还真说不一定呢。

    而且,瞧着舒荷刚才的态度,她可是很明确的说了,她也不爱澜王,而对于澜王不爱她,虽然也提及,但是却给人的感觉,不过是为了照顾澜王的面子而已。

    所以,总的来说,众人心中都得出了这样的感觉:退婚之事,只怕传言有误,不是澜王拒婚,而是这相府的舒大小姐甩了当朝四王爷。

    而看慕容景澜此刻神情,俊脸阴沉,星眸乍寒,宛若千年寒潭般,让人摸不透他真正的情绪,是因为舒荷当场说出这样划清界限的话?还是另有其他……

    “这个贱人,算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知道配不上四哥。”慕容景逸狠狠的捏了捏杯子,冷笑道,不过,心底却因为舒荷的话而松了一口气,不知是因为舒荷拒绝了四哥,从而让叶纤纤地位站稳?还是因为舒荷拒绝的本身……

    慕容景轩轻轻抿了一口酒,眼底掠过兴致,调笑道,“不过,她倒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怎么?难道你对这女人有兴趣?”慕容景逸惊问。

    宇文清冰冷的脸上霎时流露出鄙薄的神色,“哼,都说六王爷风流成性,好色成魔,今日可算见识了,连这种女人也想拽上床吗?”

    “哦?你没兴趣?”慕容景轩隽眉一挑,并没有因为宇文清的奚落而生气,反倒愉悦的道,“如此甚好,既然各位都没兴趣,那本王可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女人……我要了。”

    “六弟。”慕容景澜声音陡寒,双眸犀利的望向慕容景轩,浑身散发着难掩的怒意。

    慕容景逸忙道,“六弟,你胡说什么?先不说这贱人是四哥订过婚的,单说她心思歹毒,狐媚藏奸,这样的女人,你要她作甚?”

    “呵。”慕容景逸邪魅一笑,对于二人的话不甚在意,“五哥此言诧异,女人嘛,不过是暖床的工具而已,你兴致好了,可以逗逗乐子,没兴致了不理好了。管她什么心思心五的,那些个东西,本王没兴趣。”

    言罢,修长的手指捻起腮边的一缕发丝,邪笑道,“不过,这女人,本王倒有了一些兴致,而且……她看起来也不错,不是吗?至少那皮肤可是白嫩的不行,呵……”

    “六弟,这天下女人多的是,你干嘛非得要这贱人?”慕容景逸有些恼了,俊脸也蒙上了一层冰霜。

    而比慕容景逸还要冷的,此刻宛若千年冰山一般的慕容景澜,眼底森寒快要凝结成霜了。

    第一次,他用命令的口吻,冰冷道,“六弟,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四哥都可以给你,但是,她,不行。”

    “哦?叶纤纤也可以?”慕容景轩凤眸微眯,幽深眸底闪烁着似邪似魔的暗光。

    碰——慕容景澜还未回答,慕容景逸便一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你敢?”纤纤是那样美丽温柔的女人,怎么能容他如此羞辱?要不是因为四哥优秀,叶纤纤又情陷于他,他慕容景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拱手相让的。

    闻言,慕容景轩哼笑一声,“呵,五哥何须如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纤纤貌美如花,连五哥这样冷情冷心的人,也为她动心,为弟……会心动,又有什么不可么?”

    一句话将慕容景逸堵的面色紫红,没错,他的确深爱叶纤纤,自从第一眼在药王谷见到她,便爱上了,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而且,当着慕容景澜的面,他不想她被误会,顿时,气恼喝道,“六弟,休要胡说,纤纤乃清白女子,你这样说,万一传出去,让她情何以堪?”

    “罢了。”慕容景澜沉声道,“六弟,四哥今天把话也撂在这儿了,你想要别的女人都可以,只是,舒荷……不行。”

    慕容景轩眼底笑意顿时凝结,似嘲讽的看着他,“四哥这话说的,为弟很不明白,既然四哥不要那女人,为何又要阻拦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呢?难道说……四哥心里还在乎这女人?”

    “不可能。”慕容景逸狠狠瞪了他一眼,但还是不放心的看了慕容景澜。

    老实说,四哥的这种行为也让他很费解,难道说,六弟的话是对的,四哥对舒荷那女人还是有几分情意?那么……纤纤要怎么办?

    慕容景澜却并不打算解释,事实上,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他只知道,舒荷……他纵然不要,也决计不能容忍她投入别的男人怀抱,这一点,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

    “六弟,若不想破坏你我兄弟情分,就听四哥的话。下个月苍国使者会来我朝朝贺,定有美人相赠,到时,四哥会将好的留给你。”

    “呵……”慕容景轩淡淡一笑,不再言语,挑眉,邪肆的目光深深的注视着台上的女子。

    他这人天生逆骨,越被阻止的事,他偏要去做。

    而经过这一番唇舌之争,对于台上的舒荷,他倒是觉得,势必要得到。

    ——

    看来,舒荷的这一出场,引来暗战无数。

    而亭子里的皇后娘娘也不由得对她有了几分兴致,敢爱敢恨,倒颇有她年轻时的风采。

    只是,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般不在乎吗?

    沉吟半晌,皇后突然笑着赞道,“好,很好,好一个你情我愿,好聚好散。”

    只是,下一秒,话锋一转,笑容有些冷,“但是,你可知道,但凡女子一旦被休或是被退婚,这将来……只怕很难再觅个好夫君了。而舒小姐年纪轻轻,若一辈子孤苦一人,岂不可惜?是以……本宫卖舒相国一个面子,让澜儿收回退婚书,准你们择日既成连理,如何?”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靠,她舒荷就长的一副没人要的嘴脸么?偏生这些人喜欢干涉她的生活。

    若是别人,舒荷几乎要发飙了,可是,眼前说这话的人却是当朝皇后,是一伸手杀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的皇后娘娘……

    她顿时忍了不悦,淡淡笑道,“民女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民女刚才说的很清楚,我与澜王爷之间除了那一纸婚约之外,再无半点感情和瓜葛,所以,娘娘美意,民女只能心领却不能接受。”

    “哦。”看舒荷如此坚定决绝,皇后倒也没勉强,只是颇为惋惜的一叹,又道,“本宫看你,倒是个不错的姑娘。今日之宴,凡是本宫所请,皆可在此展示才艺。所以,舒小姐……想为本宫表演点什么呢?”

    展示才艺?无非就是唱歌跳舞弹琴之类的,现代的一些选秀节目,天天上演这样的才艺展示,看的人连胆汁都快吐光了。

    这下,让她展示?靠……她不想,好不好?

    舒荷的沉默,在底下的看客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情况。

    不少以为知晓内情的人,又纷纷窃窃私语的嘲讽起来。

    “哼,皇后娘娘真是抬举了这贱人,这贱人除了会害人,哪里还会什么才艺?”

    “就是,上次在莲泉湖畔,纤纤姑娘邀请她一同演奏,她愣是连半个音也调不好,这舞嘛……就更不用说了,她要是敢将那腰扭一扭,只怕母猪见了,都会笑的。”

    “哈哈……这舒小姐听闻愚笨的很,相爷为她请去的师傅无数,可是她偏学不会,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说,让她展示才艺,真是笑谈啊。”

    ……

    嘲笑声不绝于耳,舒荷没有看也能猜到底下的人是以怎样的一种目光来看她。

    不由得,她冷然一笑。

    不就是展示才艺么?连苏苏那样的舞蹈都能获满堂彩,她怕什么?

    哼,今天,她就要这些眼睛长到屁股上的混蛋们好好瞧瞧,什么叫真正的才艺?

    不是随便哼几句,随便扭个屁股,随便拨几根琴弦,那就叫才艺。

    她,舒荷,要么不做,要做,那定要做的出彩,做的让人刮目相看。

    白皙小巧的脸上突然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舒荷淡声道,“既然皇后娘娘想看,民女自当尽力。不过,这样单纯的歌舞表演,实在无趣,若皇后娘娘准许,民女倒有个不错的主意,不过……”

    “不过什么?”瞧着舒荷几分狡黠的小脸,皇后突然有了几分兴致。

    “就怕民女说出来,皇后会怪罪。”

    “哦?说说看,究竟是何主意?本宫答应你,无论你说什么,本宫恕你无罪便是。”

    “好。”舒荷回头看了下底下的一干人等,他们眼底的各样嘲讽眼神,她尽收眼底。

    回眸,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皇后娘娘,民女觉得……才艺展示莫若才艺对决来的好玩。俗话说,女人美不美,男人说的算,俗话又说,美丽的女人,男人一见全身就会软下来,却……唯有一处是硬的。”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各种惊悚、羞涩、异样、茫然……在众人脸上上演。

    “嘿嘿。”舒荷坏笑一声,继续道,“所以,民女斗胆提议,美女们的才艺比拼,拼技艺拼美貌拼家世,那都是虚的,归根结底,她们不都是想借着这些玩意儿去征服男人伺候男人吗?”

    底下,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舒荷却不以为意,继续道,“所以,一句话,本次对决,比的就是征服男人,无论你是弹琴唱歌跳舞诗画……只要你能让男人们屈服在你的石榴裙下,那么,OK,你赢了。”

    打了个漂亮的响指,舒荷勾唇一笑,目光灼灼。

    哼,要来就来个大的,让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名门闺秀们都见鬼去吧。


 第三十章 千万不要爱上我哦

    音落,舒荷微微勾唇,邪佞一笑,“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这个……”比拼征服男人?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虽然她是过来人,对于这些个事觉得没什么,但是这实在是有伤风化。

    “母后。”慕容景逸就是一个爆脾气,他第一个站起身,眼含嘲讽的怒视着台上的舒荷,沉声道,“儿臣以为不妥,先不说在座之中皆是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单说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伤风化,若真的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笑话?呵,我看你是不敢吧?怎么……怕自己会忍不住……爱上我?”最讨厌这混蛋了,舒荷冷笑着挑眉,十分挑衅的睨着他。

    “你……真是不知羞耻,像你这种贱人,就算脱光了衣服躺在本王面前,本王也不会多看一眼。”慕容景逸咬牙切齿的怒道。

    “哼,是吗?那本小姐可拭目以待呢。”舒荷掩口娇笑,波光流转的眼睛里有轻佻,语气慵懒妖冶,却又宛如丝绸一般柔软华泽,却隐匿着一丝诱惑。

    “逸王爷,可要记住你此刻的话哦,千万不要爱上我哦,呵呵。”

    哼,如果有一天这男人爱上自己,她舒荷发誓,定要他生不如死,死贱男。

    “不要脸,比就比。”慕容景逸刚想发作,对面坐席上的苏苏已然受不住她公然的挑逗慕容景逸,唰的一下站起了身子,大声道。

    “哦,好样儿的。”舒荷一笑,朝她竖起了拇指。

    “苏苏,你疯了?”身侧的孙芸芸轻轻拽了拽她的袖子。

    “哼,怕什么?”苏苏狠狠的道,“这等贱人不给点颜色瞧瞧,她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被澜王爷抛弃不算,现在竟然妄想勾搭逸王爷,实在是可恨至极。”

    一番话顿时道出了在座女生的心声,顿时,不少人也跃跃欲试。

    其实吧,舒荷的话虽然粗,但是理确实对的。

    不是吗?她们从小苦学琴棋书画,究竟为何?不就是为了在找男人时多一项资本吗?不就是为了侍奉男人吗?

    本来,她们觉得要经过皇后的层层选拔,一些品级低的,怕是没多少机会的。

    此刻,经舒荷一提,那不是可以近身贴近这些皇子们?那机会可就大多了。

    一些个才艺不行的,现在也突然有了新的盼头。

    嘿,技艺不行,脸蛋美呀,脸蛋不美的,身材好呀,身材不好的,眼神魅呀,而且……伺候男人的功夫……哼哼……

    总之,这一场技艺,注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为了男人,这些女人们决定放手一搏,最后将对手厮杀干净,独占鳌头。

    够味儿!

    女人们一个个眼睛充血,像打了鸡血一般,已经在酝酿着厮杀比拼了。

    而男人们,尽管有个别很是不耻舒荷的提议,但是……体内那热情狂放的雄性激素,此时却促使他们心底不停的涌出新的渴望。

    见惯了一本正经的女人,他们倒是想看看……淑女变成荡妇,该死何等的勾魂摄魄!

    “母后,儿臣同意五弟的看法,这件事实在有些……胡闹。”一阵诡异的沉寂中,突然响起慕容景澜的声音,此刻,他定定的凝视着台上那一抹纤弱却倔强的身影,脸色阴沉的可怕,星眸深邃,迸射出冷冽的寒刀,就连他冷傲坚毅的下巴都紧绷出一个冷冽的弧度……

    就算想自动忽略,可是那一双眼刀还是刺的舒荷难受,她郁闷的转身,迎视着慕容景澜那冷冽的目光。

    顿了片刻,方无所谓的耸耸眉,娇俏的小脸流露出讥诮的神情。

    “呵,本来就是逗个乐子,形式还是一样的,无非就像之前在台上表演的那些,只是嘛,多了些男人做彩头而已,就是不明白王爷们为什么会多想?而且……想的那么下流?还是……王爷本身就……”

    “贱人,你敢……”慕容景逸差点就冲出桌子,想到台上拍死舒荷了,敢说四哥下流,这女人真是活腻味了。

    “怎么?难道不是?”舒荷迎上慕容景逸杀人般的眼神,冷冷嘲讽,“不过是技艺比拼而已,逸王爷想到哪儿去了?莫不是想着女孩儿们乖乖到床上勾引你么?哼……你还真够肮脏。”

    “大胆……”

    “好了。”皇后娘娘这才开口,基本上她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就像舒荷说的,也就是口味重一点的才艺表演,算不得什么。

    当即点头答应,“好,舒小姐,这宫里也许久没有热闹过了,本宫倒是很期待这一次的比拼呢。不过,舒小姐要不要准备一下呢?”

    “当然。”舒荷爽快道,“三日之后,原班人马,在此决战。”

    “好,本宫准了。”皇后道。

    就这样,皇后的一句话便促成了三日后的比拼,就算有些人想反对,但对上皇后森冷的眼神,也都将话噎到肚子里去了。

    行礼过后,舒荷像打了胜仗一样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慕容景墨不见了。

    问那两个女孩,却见她们一脸茫然,“刚才还在的呢,什么时候走的?”

    “真是,走也不说一声,是身子不舒服了吗?”她可没忘记,他是有病在身的。

    连忙出了御花园,想寻找慕容景墨。

    可是,哪里有他的影子?

    不由得,舒荷心里有些恼意,真是个坏家伙,说好了等会一起玩的,他倒是先走了,没诚意。

    不过,不快也只那么一瞬,一想到刚才气的那帮混蛋们脸色铁青的模样,舒荷心里就畅快了许多。

    不过,三天后的比拼,她是不是该花点心思了呢,想想……

    ——

    出了皇宫,发现早晨带自己进宫的那名随从穆天依旧侯在宫门口。

    舒荷便朝他走去,一面点头笑笑,“等这么久?急了吧?这个给你。”

    说着,将一包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

    穆天打开纸包一看,竟然是半只烤鸡,烤的焦黄,很嫩很香。

    “吃吧,呵呵。”这本来是想留给墨儿的,谁知道没找到他,便给了穆天,难为他等在这里小半天。

    清丽的小脸,亲切自然的笑容,让穆天一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多谢……大小姐。”

    “客气啥。”舒荷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就朝马车走去。

    抬手,掀起车帘一角,刚想跨步上去,却不料,一阵疾风卷来,她纤弱的身子就被一股巨力推到一边。

    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舒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舒荷,俨然一个泼妇般,恶狠狠的骂道,“下贱的东西,这车是本小姐专用的,你也配坐?”


 第三十一章 演戏

    舒荷一个踉跄,忙扶住车身稳住自己,还没等发作,就见一道身影袭来挡在了自己身前。

    慕容景轩身形挺拔,护在舒荷身前几乎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此刻,他英气逼人的脸上满是愠怒,俊眉微挑,眼神犀利而冰冷的瞪着舒柔。

    “舒柔,你太过分了。”

    见舒荷没做停留的出了皇宫,他便借口跟着出来,本想试探试探她心里究竟作何想法,却不想亲眼目睹了如此不堪的一幕。

    “我……我……”对于慕容景轩的突然出现,舒柔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一张俏脸在他的逼视下涨的通红。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本王全都看见了。”慕容景轩一甩袖子,几乎凶狠的制止了舒柔的解释,尽管早就知道这女人的温柔善良都是伪装的,可以前并不觉得讨厌,反正又没打算娶她,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可是,刚才看她那般盛气凌人的指着舒荷骂的时候,他突然对这个女人厌恶到了极点,一想到她狰狞的嘴脸几日前还在自己面前温柔如斯,他就如同吃了只苍蝇般恶心起来。

    “不,轩……是误会,”慕容景轩的恼怒显然给了舒柔沉重的打击,她慌乱的想解释,却越描越黑。

    “误会?骂自己的姐姐是下贱的东西,这也是误会?”慕容景轩不由冷哼。

    “那是……那是……”舒柔嗫喏着,根本无从解释。

    “那是什么?哼,原来你往日的善良纯真都是装出来了,算本王眼拙,错看了你。”慕容景轩冷冷道,一双茶色眸子里满是嫌恶。

    舒柔闻言,身子一颤,几欲倒下,她几乎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俊美如涛却冷漠非常的男人,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而一旁的舒荷,此刻斜靠在车身,一脸兴味。

    呵,有趣有趣。

    原来,狗咬狗能让人如此兴奋呀?

    那么,她要不要添把柴加把火,让他们咬的更厉害一点呢?最好咬死对方?哦,不……两败俱伤半死不活才够意思呢。

    “轩王爷……”嗫喏的声音低若蚊吟,带着点小心翼翼与卑怯的味道,却又正好够在场的人听个清清楚楚。

    “不怪柔妹妹,是……是我不好,我……我不知道这是柔妹妹专用的车子,因为爹安排的,所以……总之,对不起。”

    舒荷乖巧柔顺的立在慕容景轩身侧,颔首垂眉,密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透出瑰丽的倒影,遮住了她眼底的笑意和狡黠。

    “轩王爷。”突然,她抬起头,一双如婴孩般干净澄澈的眼睛里满是自责与哀求,“求您,求您不要怪柔妹妹,是我不好……柔妹妹也是一时生气才这样的。”

    “舒荷……”慕容景轩眼波一转,轻轻一叹,大掌竟然温柔抚上了她的柔滑发丝,“哎,荷儿可真是善良。”

    善良吗?阅女无数的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眼底潜藏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也是奇怪,他竟然愿意配合她演这场戏。

    嘿,不过,她的头发可真好,丝滑柔顺,就像上好的缎子,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清香,这味道……很像……

    色胚,前一刻‘舒荷’,后一刻就‘荷儿’,靠,他们有那么熟吗?

    还有,竟然敢摸他的头发,迟早要卸了他那只脏手。

    舒荷往后一退,躲开他的咸猪手,神情却是楚楚可怜,“王爷,不要怪柔妹妹,好吗?”

    “不要你管,你……你根本就是假惺惺。”看慕容景轩对舒荷的温情脉脉,舒柔几乎快要疯了。

    “妹妹,你……你还怪我么?呜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舒荷委屈的一瘪嘴,一边将袖子擦着眼角,似乎在自责的哭了。

    尽管知道是做戏,慕容景轩心口却突然一紧,一手本能的揽过舒荷入怀,一边狠狠的瞪着舒柔,“舒柔,你还想怎样?荷儿都为你求情了,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不知好歹。”

    “我……”冤枉啊,舒柔此刻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世界颠倒了。

    怎么回事?到底舒荷这贱人施了什么法?

    轩王爷不是一直都宠她的吗?可为何此刻挨骂的是自己,而享受他温暖怀抱的却是舒荷那贱人呢?

    “罢了。”舒荷深深一叹,想要挣开慕容景轩的怀抱,却发现他一只手宛若铁爪一般死死的箍在她腰间,根本就是铁了心的吃她豆腐,不容她挣脱。

    靠,这家伙果然很卑鄙很无耻呀!

    “轩王爷,造成你跟柔妹妹之间的误会,是我的错,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想对你说,柔妹妹对你是真心的,望你切莫辜负她了。”

    真诚无比的神情,恶心巴拉的话语,舒荷很顺溜的就做到了,而且,与此同时,她的一只手绕过腰间,狠狠的掐在了他的手背上,哼,尖尖的指甲掐进肉里,他敢吃她豆腐,她就得让他掉层皮。

    “轩王爷,我说的都是认真的,您千万要慎重哦!”仰首,舒荷邪笑着望着他,只见他俊朗的脸上,笑容有些僵硬,那紧抿的薄唇显然像承受了莫大的痛苦一般。

    手背上传来撕裂的疼,慕容景轩忙想松开她,却不料,她的五根手指死死的掐着他的肉,似乎不撕下片肉不罢休一般。

    不由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忙扯出一抹笑,道,“当然,荷儿说的话,本王自当放在心上。”

    “好,那荷儿就先告辞了。”感觉到湿粘的液体沾在指缝里,舒荷这才松开手,很是温柔的道。

    “等一下。”慕容景轩忙伸手拦住她,却发现伸出的竟是那只被她摧残的手,只见那白皙如玉的手背上此刻竟然血肉模糊,他不由一阵眼晕,却还强笑道,“既然这车子是二小姐的,那荷儿不妨坐本王的车子,如何?”

    “这……”看来刚才掐的还不够狠,果然,应该带把菜刀将他那膀子卸下来。

    舒荷立刻皮笑肉不笑起来,“多谢轩王爷美意,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话的同时,狡黠的眸光若有似无的瞟了眼舒柔,示威的意思很明显。

    果然,已经憋屈的快要爆炸了的舒柔一把拦下了舒荷,却是不敢发作,只勉强露出笑,道,“姐,刚才是柔儿不对,柔儿今天心情不好,所以刚才才语出恶言,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这辆车子本就是爹给我们准备的,姐姐坐自然是可以的。轩王爷,多谢您的美意,我想,姐姐还是同柔儿一起回府的好,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们姐妹之间不合呢。”

    不等慕容景轩说话,舒荷马上附和,“是啊,那就多谢轩王爷美意,荷儿还是同妹妹一起比较好,告辞。”

    说着,撩开车帘,径直上了车子。

    舒柔生怕两人反悔似的,忙也跟着上了车子,只是在上车之前,一双眼睛深深的望了慕容景轩一眼,眸中尽是依恋与哀求。

    慕容景轩却是没有望她一眼,只是望着那微微拂动的车帘,低低的笑。

    马车缓缓驶动,隔着那一道纱帘,他似乎还能感觉到一双邪佞冰冷的目光在绞着自己。

    嘿,这女人竟然真的讨厌自己?

    看着手背上那一片血肉模糊,唇角绽放的邪肆笑意越发浓烈,低头,灵巧的舌尖轻轻舔过那一片腥热……似乎有点甜呢。

   
 第三十二章 邪恶的舒荷!

    马车缓缓行驶,慕容景轩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舒荷这才收回目光,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冷笑。

    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帮自己。

    但是,她绝不会领情,她可没忘记自己穿越那日,她备受欺凌,而那男子却作为一名冷漠的旁观者,甚至上演着与舒柔的肉麻恩爱秀。

    可是,今天,看他对舒柔一反常态的态度,她几乎惊悚了。

    哼,她可不认为这个男人会多么的正义,真的是想帮她?或者看上了她?哦,不,更不可能,舒荷这模样顶多算清秀,绝入不了那个男人的眼,何况要看上早看上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而,对于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她越发厌恶与不屑。

    然而,舒荷思索的目光在舒柔看来却是对慕容景轩的恋恋不舍,所以,车子一转弯,舒柔便再也忍不住的朝她扑了过去。

    “贱人,你去死!”骂声一出,双手已然朝舒荷的脖子掐了上去。

    只觉眼前一道阴影罩来,出于本能反应,舒荷抬起一脚便狠狠踹去。

    碰——阴影还未碰到自己的一角,便跌坐到座位上。

    “你干嘛?找死啊?”舒荷正了正身子,这才发现刚才那道阴影是舒柔,原来这贱女人想偷袭自己。

    “你……咳咳……”舒柔半趴在位置上,一手捂着腹部,脸色惨白,刚才舒荷那一脚不偏不倚正好踢中了她的小腹,好痛,痛的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无聊。”看她这个样子,舒荷也懒的理她,只靠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后,舒柔才觉得缓了过来,漂亮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狰狞,她不敢再贸然上前,却心有不甘。

    “咳咳……贱人……你敢勾引轩王爷?你不要脸,你以为轩王爷会看上你吗?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的样子配吗?”

    好聒噪,看不上就看不上呗,那种男人,也就她舒柔当个宝,她才不稀罕呢。

    见她不语,舒柔气急,一口银牙几乎咬碎,“死丫头,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不要以为轩王爷今天帮了你,你就能飞上枝头,想要当轩王妃,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何况,轩王爷根本不可能看上你这贱人的……”

    “那他是看上了你舒柔这个贱人?”眼皮轻轻掀起一条缝,舒荷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额……舒柔一顿,过后才意识到她被骂了,顿时,怒火越烧越旺,从记事起,舒荷在她面前一直唯唯诺诺,不要说顶嘴骂她,就连正眼也不敢瞧她的。

    “贱人,就算他看不上我,也决计不会看上你的,哼……你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你费尽心机,也没用的。”

    “是么?”舒荷懒懒的哼了一句,一只眼睛轻轻的睁开,觑了眼盛怒中的舒柔,又不痛不痒的呢喃了一句,“那可不一定哦,我看轩王爷……他倒是很想与我亲近呢,呵。”

    “贱人,”那风骚多情的模样顿时刺激的舒柔怒火攻心,不由的大声骂起来,连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了舒荷脸上,“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轩王爷何等尊贵,会看上你?哼,别忘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名门千金,你是你那贱人娘和那低贱的戏子一起淫乱下的贱种,你是……”

    哞地——舒柔尖锐刺耳的骂声戛然而止。

    沉闷的车厢刹那间静的可怕,一种迫人的气势压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舒柔猛咽了口口水,双眸惊恐的瞪着欺身压向自己的女人。

    她说不出话来,下巴被舒荷死死的钳住,不能动弹。

    “贱人,是吗?”唇边掀起的嗤笑微微凝注,握着她下巴的手下意识的收紧,舒荷墨色的眼底掠过一道寒光,“你说本小姐要是将你扒光了从这里扔下去,会怎么样?”

    纤细的手指带着丝丝凉意,顺着她的下巴一路下滑,落在舒柔胸前的衣襟上。

    舒柔的心猛的跳漏了一拍,这一刻,舒荷仿佛来自于地狱的撒旦,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和如北极般冷冽的气息,她瞳孔瞬间放大无数倍,身上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了:“你要干什么?!”

    “你说呢?小美人。”将她的慌张一丝不落的纳入了眼底,舒荷冷傲的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冷眸轻轻的从她煞白的脸色撇过,然后锁定在她细白柔嫩的脖颈上,伸手去碰:“渍渍……果然很滑很嫩呢,你说,要是你被脱光了扔出去,会有多少男人抢着要呢?”

    “你……你敢?”舒柔话虽这么说,身子却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哦?不敢?”看到她的仓惶躲闪,舒荷语言更冷冽,目光更鄙夷和轻视,“那本小姐倒真想见识柔妹妹到底有多冰清玉洁?哼……”

    话音未落,双手便狠戾的撕扯起舒柔的衣服。

    舒柔顿时怕了,想反抗却根本不是舒荷的对手,不消片刻,她身上仅剩一件肚兜和亵裤。

    “不要,不要,呜呜……”双手死死的护住自己,舒柔蜷缩着身子缩在车子的一角,她的脸已经变成了苍白色,像洒了一层冰凉的霜花,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看舒荷。

    她从来不知道,盛怒中的舒荷会如此可怕,她……根本就不是人,她竟然真的敢剥她的衣服?

    此刻,舒柔真的是毫不怀疑舒荷会一怒之下将她拔光扔到车外去了。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那么,自己这一辈子只怕也甭想抬头做人了。

    “你说不要就不要,那本小姐岂不是很没面子?”舒荷冷冷一笑,两指挑起她的下巴,邪肆的目光冷冷的注视着她害怕的模样。

    “不过,看柔妹妹这副身子还真是不错呢,该大的大,不该大的……似乎也不小呢。”她邪恶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舒柔,惹的舒柔浑身如被刺扎,就算不想还是睁开了眼睛,想要发火却在舒荷一个阴测测的眼神下立刻瘪了嘴,哭着求饶。

    “姐姐,我错了,姐姐,饶过柔儿,柔儿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等回到府里,她一定要好好收拾这贱人。

    那眼底一闪而逝的狠毒,舒荷敏锐捕捉。

    “不敢?这世上还有柔妹妹不敢的事?”舒荷往边上小榻上一歪,双脚架起,就当着她的面,很是不雅的翘起了二郎腿。

    “舒荷。”见她俨然不肯放过自己,舒柔不由又叫嚷起来,“你若敢对我怎么样,爹和娘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不说她还忘记了呢,哼,那两个,害的夏之荷母女如此之惨,就算他们不来找她,她也不打算放过他们的。

    猛然一跃而起,舒荷一脚瞪在榻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舒柔,“舒柔,你给我听好了,今天我不会动你,但不是因为不敢,而是……我不想这么便宜了你们,回去给你那给人当小老婆的娘带个话,就说她欠夏之荷母女的债,本小姐……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你……”那声音好像来自地狱一样冰冷,阴沉,让舒柔不由的毛骨悚然,不禁由内到外打一个冷颤。

    这一刻,她才真正的觉察到,舒荷变了,变的让人害怕。

    不由得,她有些慌乱,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和娘亲将来悲惨的命运。

    哦,不,不要……

    她舒荷不过一个贱人的女儿,她怎么能跟自己比?

    何况,还有轩王爷,他之前一直对自己很有兴趣的,而今天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因为……

    舒柔拼命的在为慕容景轩今日对自己的恶劣态度找原因,同时也在思索着该怎么傍上这个极品男人。

    而舒荷则斜倚在软榻之上,双手枕于脑下,轻轻闭着的眼睛,看似睡着了,实则却是在认真的思考着。

    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夏之荷母女的处境,她算是非常了解了,舒荷的境遇,她更是体会的深刻。

    所以,她要改变。

    但是,这种改变靠武力是不行的,虽然她勉强有些身手,对付舒柔这种柔弱女子还行,可是……像慕容景逸这些会武功的王爷们呢?还有他们身后的一些武功高强的侍卫们呢……

    在这古代,他们位尊,而她虽然名为相国之女,可那相国本就是伺候人家慕容家的,而她不也等同于一奴才之女么?

    而在这世上,想要不被人踩在脚底下,尤其是那些专门与她过不去的人,她想过了,必须得比他们还要有权有势才行。

    可是,她无权……

    那么,只有一个途径才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什么?

    银子……哈哈。

    在现代,她从几个哥哥身上,可是完全体会到了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市长又如何?省长又能如何?见了家资雄厚的大哥,还不是点头哈腰的想要巴结投资,哼……

    所以,通过在现代的那一点人生经验,在这个沉闷的马车里,舒荷在有些昏昏欲睡的情况下,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她要经商,她要挣很多很多的银子。

    做不了政治上的皇帝,那她就做商业帝皇。

    她要在这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国度,打造一片属于她舒荷的商业帝国。

    欧也\(^o^)/~


 第三十三章 你好,我叫舒荷!

    “大小姐,大小姐……”

    耳边传来低沉的唤声,舒荷蹙紧了眉头,不耐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迷糊呢喃道,“妈,我再睡会儿。”一边蜷缩着身子又往里钻了钻……

    妈……?车旁站着的穆天不由一怔,当场满头黑线,还来不及思索这声‘妈’字的含义,就听得车子里传来碰的一声闷哼,紧接着是舒荷‘唉哟’一声尖叫。

    “大小姐。”穆天忙掀开车帘,就见舒荷跌坐在地上,一头乌发散落而下,掠过胸前,白底蓝花的衣衫,清新干净,将她衬托得越发的具有小家碧玉之感,灵秀而生动,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大小姐,怎么样了?”他忙伸手想去扶,但转瞬之间,却又触电般的缩回了手,只恭敬的立在车门口,眸光闪烁,俊脸通红,羞窘交加,“对不起,属下唐突了。”

    “你……”扶着软榻,舒荷狼狈的想起身,不料,腿肚子突然抽筋,她很不幸的再度跌坐在地。

    “唔……”她一边揉了揉凌乱的发丝,一边迷糊的看着车门口站着的男人。

    一身黑衣,身形健硕挺拔,五官深邃,带着几分西方人的味道……神色冷峻,眉眼间依稀带着一丝迟疑。

    “你是?”舒荷索性坐在地上,仔细的审视了这个男人,意识一点一点清醒过来。

    该死,她还在这陌生的北国之地,呜呜……

    眼底本能的掠过一丝失落,舒荷轻叹一声,便伸出了一只手,孩子气的嘟囔了一句,“麻烦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软腻沙哑。

    “额。”穆天一顿,琥珀色的眸间溢满错愕,俊脸却微微的红了。

    “拜托,帮个忙,我腿抽筋了。”舒荷瞅了他一眼,手依旧伸着。

    穆天俊眉微皱,稍作迟疑,便果断的钻进了车子,双手扶着舒荷起身。

    淡淡的清香扑入鼻端,让人顷刻间有些迷糊。

    舒荷一下车,便弯着腰不停的拍打着小腿肚子,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来了一点。

    而穆天看着这一幕,俊脸早已红的就像燃烧的烙铁,几乎能煮熟鸡蛋了。

    他不由转身,不敢再看舒荷大喇喇的样子,然而,听着舒荷一会吸气一会呼气的声音,他脑子里还是被搅的乱乱的。

    身边的这个人真的是大小姐吗?

    以前,他也负责送过她去宫中赴宴,可那时,她都是默然无语,甚至带着满脸的无奈的。

    而二小姐和她共乘一车,从来都是占着上风的。

    可是,今日车上的那一幕,他虽然没见着,可是,耳力不错的他却听了个真真切切。

    究竟是大小姐深藏不露,还是?

    “喂……喂……”见这红脸帅哥怔愣的样子,舒荷伸手在他眼前狠劲的晃了两晃。

    “额,大……”

    “什么大大大的?那个……我到了,谢谢你啊。”舒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想不到这么高壮的男人竟然会害羞,呵呵,真是可爱呀!

    “我……属下该做的。”被她眼底的笑意一激,穆天心跳猛然一窒,说话一结巴,差点咬到舌头。

    “哈哈。”舒荷一笑,向他伸出了一只手,“以后别叫我大小姐了,就叫我的名字吧。”

    “这……”叫名字?这怎么可以?虽然知道大小姐一直不受宠,可到底尊卑有别,他怎敢逾矩?

    “好了。”舒荷笑着睨了他一眼,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握,豪爽道,“你好,我叫舒荷,以后请多多关照!”

    一股电流从手指间唰的窜遍全身,穆天整个人僵住了,宛若被雷劈了一般,微微张着嘴,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舒荷耸耸眉,好笑的问,“你呢?叫什么名字。”

    “穆……穆天。”他愣愣回答,神情木然。

    “好了,穆天,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现在,我要回去了,多谢你送我回来,再见。”知道他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她的举动,舒荷也不打扰,说了声‘再见’,便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眸光一点一点聚集,穆天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前方的拐弯处,心……砰砰的跳的很快。

    她,是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

    她给他烤的喷香的鸡,她握着他的手,微笑着问他的名字,她说他们是朋友……

    一切,似乎从这个时刻,有些不一样了。

    ——

    “呀,大小姐回来了。”喜儿正在院子里,坐在小凳上择菜,看见舒荷回来,忙丢下手里的活儿,兴奋的朝她奔了过来。

    “嗯,怎么样?家里可还好?”舒荷牵着喜儿的手,往回走去。

    “好着呢,奶奶将屋子收拾干净了,现在正在煮饭,还有,夫人一上午都很乖呢,在这边玩一会儿,累了就睡下了,只怕到现在还没醒呢。”喜儿快活的说,不知为何,自从搬到这边跟小姐一起住之后,她突然觉得,心敞亮了许多。

    “这就好。”舒荷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宠溺的对她一笑,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给。”

    “什么?”喜儿接过,喷香的味道立刻馋出了她的口水。

    “嘿嘿,打开不就知道了。”舒荷眉眼弯弯,笑的灿烂。

    这一整只烤鸡,半只给了穆天,留了半只带回来,是给喜儿他们三个打打牙祭的。

    来这边的这些日子,舒荷整日不知肉味,所以,今儿个在席上,她可是敞开了肚皮来吃的。

    不过,她也没忘记家里的这几个。

    “哇,烤鸡吗?”喜儿打开一看,半只烤鸡焦黄焦黄,还流着明黄的油,实在让人口水直流的哇。

    见喜儿眼冒星光的馋嘴模样,舒荷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轻轻抚了抚喜儿的肩,这孩子如今十一岁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可她却这么瘦弱?

    “拿去给奶奶热热再吃。”

    “嗯。”喜儿重重点头,忙不迭的奔向厨房。

    午饭,由于在宫中吃的较多,所以,这顿,舒荷只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个人吃。

    半只烤鸡被李嬷嬷切成了好多块,一条鸡腿,她首先夹到了夫人的晚里,然后将一块鸡翅夹给了喜儿,还剩下的几块肉,她舍不得吃,用干净的小碗装了起来,说是这样可以吃好几顿的呢。

    舒荷见了,顿时重重一叹,从李嬷嬷手里夺过碗,将剩下的几块鸡肉,很利索的分摊给三人碗里。

    “大小姐。”李嬷嬷面色微窘,不是她小气,实在是他们现在日子艰难,一顿能有青菜吃就不错了,而且这青菜还是舒荷自己利用空暇在院子的一角种的,所以,能吃上一顿肉,简直就是奢望,如今,有整整半只烤鸡呢,她好好算了下,起码够夫人小姐吃三天的。

    “嬷嬷我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这肉咬不动的。”

    她不愿意吃,夹起碗里的鸡块想给夏之荷,却被舒荷给拦了下来。

    喜儿李嬷嬷如此,也不敢动筷子了,只有夏之荷吃的津津有味。

    舒荷见状,心酸之余,更是下定决心,道,“奶奶,喜儿,娘,你们放心,我舒荷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你们天天有肉吃。”

    天天有肉吃?这该是多么难的事啊,尤其是他们在相府中的地位,几乎不可能呀。

    李嬷嬷默然不语,只无声的吃着饭,怕打击舒荷,也没敢再将肉给其他人了。

    看着埋头吃饭的三人,舒荷神色凝重了起来。

    在现代,她是舒家的掌上明珠,上有老爸老妈还有四个哥哥的照拂,她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现在,看着这屋子里,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痴傻的娘,舒荷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

    至少,她得让这老少三个吃饱穿暖,不是么?


 第三十四章 心动

    入夜,舒荷洗漱完毕,便趴在桌子上继续白天未完成的工作。

    这副画稿只完成了一半,因为没有合适的颜料,所以也只能将就着画个雏形了,希望服装店的老板们能根据她画的衣服款式做出像样的衣服来。

    而且,只有三天的时间,这服装只是其一,还有其他道具……比如舞伴,还需准备呢。

    唔,一想到还有的忙,舒荷疲倦中又带着使不完的劲儿,喝了一大口水之后,又埋头苦干起来。

    她这人就是这样,不干便罢,若干了定会吹毛求疵,力求完美。

    所以,这次比赛,她心中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这计划中的每个细节,她都要亲自设计……

    而且,她这样做不单单只是为了教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们,她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三天后的比试一结束,她舒荷的生活将会彻底改变。

    嘿,光想想日后精彩的生活,舒荷浑身便充满了动力,一缕自信的微笑悄然跃上唇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竟然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窗外,夜色弥漫,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

    慕容景澜伫立在窗前,静静的凝视着屋内那个正认真而努力的画着什么的小女人。

    如银的月华洒落在他身上,泛着淡薄的银光,墨发如染,垂至腰际,宛若瀑布般坠落,几乎融入夜色中的黑在月色之下反射出微弱的光。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似乎并不急于打扰到她,直到她放下手中画笔,将画稿拿起,吹干墨迹,最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就寝之时,慕容景澜方走到门边,轻轻扣起了房门。

    叩叩叩……敲门声突然响起,低沉而突兀。

    舒荷一愣,喜儿来催她睡觉的?

    将画稿收好,舒荷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门边走去。

    “喜儿,你……”门一打开,舒荷刚想说‘喜儿,你先去睡’,就听耳边传来低低的轻唤。

    荷儿!

    一阵惊悚,倦意嗖然溜走,舒荷瞪大一双明眸,愣愣的看着眼前一双做工精致的金丝绣面白底靴子。

    视线缓缓上移,玄色的绸裤,梨花白的长袍,淡蓝色丝线镶边,腰间一条明黄色的镶玉腰带,看起来华丽而尊贵。

    舒荷心下一顿,再往上,她便看到了那人白皙的脖子,线条清晰而坚毅的下颚,微微勾起的薄唇,透着几分冷冽的性感,直挺的鼻翼,深邃如子夜的墨色瞳孔,清澈的眸子却幽深如潭。

    仅仅是一秒的对望,舒荷便觉浑身如被刺扎,忍不住低咒了一声,“靠,真是见鬼了!”

    话出之时,手上一使劲,门,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将慕容景澜以及他想要说的话死死的关到了门外。

    舒荷转身,双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口里不停怨念着。

    果然,熬夜是可怕的,看吧,真是见鬼了,而且还是一只讨厌鬼。

    面对着紧闭的门,慕容景澜整个人错愕的僵硬了一秒,转瞬,一股森冷寒意弥漫全身。

    但是,他努力隐忍住不快,依然想维持着王爷身份带给他的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尊贵。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似乎还带着几分执拗的恼意。

    舒荷一口水差点噎着自己,忙擦拭了嘴角的水迹,她有些不爽的瞪了眼木门。

    不理,吹灭蜡烛,睡觉!

    窗口晕出的昏黄烛光嗖然消失,一片黑暗席卷而来,慕容景澜那仅剩的理智与自尊就这样被硬生生的给踩到了脚底下。

    哐当——门被一脚踹开,舒荷刚一坐起身,就见一道黑影如闪电般朝床边奔了过来,不等她说话,那人冰凉的大掌准确无误的扼住了她白皙纤细的脖子。

    “舒荷,你闹够了没有?”夜凉如水的夜晚,男人冰冷的质问,不带一丝感情。

    靠,是真人……

    比见鬼了还要可怕!

    舒荷忍不住对着黑暗中的模糊影子翻了个白眼,双手则毫不客气的摸上了他的腰穴。

    “啊,你?”嗖然放手,慕容景澜触电般的弹跳起来,昏暗中,俊脸一片通红,有如火烧。

    这女人……竟然摸他那里?

    舒荷也紧跟着一跃而起,行动迅速的奔至书桌旁,点燃了蜡烛。

    烛火如豆,晕黄的光瞬间照亮了整间屋子。

    “呵,原来是澜王爷呀?我还当是鬼呢。”舒荷双手环抱于胸前,斜倚着书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充满讥诮,“哼,我就说嘛,我舒荷生平光明磊落,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怎么着也不至于深更半夜遇见鬼的。”

    他的心被她讥诮的神情刺痛了一下,冷冽的眼眸划过一抹伤,但转瞬就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倨傲与睥睨,神情冷得如同冰雪。

    “舒荷,你听好了,本王今晚来,是要警告你,不许再胡闹下去,三天之后的筵席,也不准参加。如果……你想靠这种方式来吸引本王的注意,那么……”他唇角陡然沁出一丝近乎锋利的笑意,略带暗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不屑,“哼,你做到了,本王会收回退婚书,准你嫁进澜王府,但是,只能是侧妃之位,这已经是本王最大的让步!”

    舒荷微微偏着头,状似很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清澈双眸深深的凝视着这个把自己看的像神祗一般的男人,听他把话说完,方盈盈一笑。

    “王爷,你好没情趣哦?深更半夜的闯进荷儿闺房,难道就是为了教训我吗?”

    闻言,他扬起漂亮的下颚,轻启薄唇,“话,本王就点到为止,你好自为之。如果你知道收敛,三日后,本王自会将聘礼如数奉上,成亲之日也不用择日,就定在你我婚约之日。”

    “哼,荷儿还以为……你是想我了,所以……”她掩口娇笑,波光流转的眼睛里有着欲拒还迎的轻佻,“王爷,你是想荷儿了,对吗?”

    在昏黄的烛光下,舒荷半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她眼睛里的戏谑与讥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如楚楚可怜的小媳妇,那低柔婉转的嗓音更依然宛如丝绸一般柔软华泽,隐隐藏匿着一丝难以抗拒的诱惑。

    慕容景澜心中一荡,一股燥热突然在心底流窜,眸中掠过浓厚的情欲,身子本能的朝舒荷靠近。

    “荷儿。”他温柔的唤着她的名字,双眸定定的望着她。

    她,算不上绝美,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却对男人有着一股致命的魅惑。

    干净透明的脸上粉黛未施,饱满红艳的嘴唇犹如桃花般诱人,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瀑布般的长发乌黑如墨,细腻如丝,随意的洒落在肩头。

    心,忽地悸动了一下。

    这一刻,她竟美的令人窒息!

    “荷儿。”他轻轻一叹,长臂一伸,就想拥她入怀。

    一丝狡黠涌入眼底,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舒荷迅猛的抓起桌上的墨汁,毫不客气的朝慕容景澜兜头倒下。


 第三十五章 告你性骚扰!

    刹那间,慕容景澜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黑色的墨汁顺着他的脸颊宛如一条条小溪般缓缓的往下流淌着,一张俊脸突然变得黑脸包公似的,狼狈不堪。

    舒荷冷笑着望着他的狼狈,一想到他刚才的盛气凌人还有邪恶下流的心思,心里犹不解气,秀眉微挑,嘲讽的骂道。

    “你从小缺钙,长大缺爱,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左脸欠抽,右脸欠踹。驴见驴踢,猪见猪踩。天生就是属黄瓜的,欠拍!后天属核桃的,欠捶!终生属破摩托的,欠踹!找个媳妇属螺丝钉的,欠拧!你说你,姐姐我教你练刀,你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贱!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真是的,何必呢?!”

    一连窜绕开令似的谩骂,舒荷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后,又继续冷笑道,“哼,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就敢开染坊。不要怪姐欺负你,实在是你他妈的太不长眼,半夜三更过来找捶,那不是犯贱吗?姐看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料竟是人渣中的极品,禽兽中的禽兽。看看你现在这德性,都没个猪样啦!现在把你丢到厕所里,厕所都能吐了,把你扔进黑洞里,黑洞也能自我爆炸了!”

    “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哼……我看你呀,才是至尊无敌下贱厚脸皮,一巴掌把你打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姐早就不只一次的警告过你,姐压根就对你没意思,可你他妈的还三番两次的来胡搅蛮缠,说一些人类听不懂的鬼话,小心姐告你性骚扰?”

    错愕—愤怒—不解—有趣—

    看着舒荷靠在书桌上,喝一口水就说一连串他听不懂的话,那模样实在有趣之极,虽然他知道,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定然是骂他的话,而且骂的很难听。

    可是,那生动的小脸,晶亮的双眸,还有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竟然让他有种狠狠吻上去的冲动。

    牟然间,慕容景澜觉得心底某处被触碰了一下,原本被羞辱的恼怒竟然片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在她的谩骂声中,那沾着墨汁的唇角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他笑了,平生第一次是发自内心的笑,笑的恣意而魅惑。

    靠,被骂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而且笑的这么风骚?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舒荷不由得狠狠狠鄙视了他一眼,“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我看你澜王爷算是无可救药了。”

    “荷儿。”慕容景澜定定的望着她,喉头一紧,目光愈加的炙热,似乎要将她燃烧起来一般。

    “想不到我的荷儿也有如此泼辣有趣的一面,呵,本王喜欢,甚是喜欢。”

    “靠,被骂傻了吧你?”舒荷惊悚的抖了抖,她泼他墨汁骂他贱人,他还说喜欢?靠,这人真是贱的没治了。

    “哼,你放心,你在本王这里丢失埋葬的心,本王迟早会帮你再找回来,你,舒荷,注定只能是我慕容景澜的。记住!”

    笃定的话语有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让舒荷有着一瞬间的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心里气的吐血,抓起桌子上的砚台狠狠的朝他的脸砸了过去。

    “滚,给我马不停蹄的滚,永远有多远,你他妈的就给老娘滚多远。”真是败给这种自恋自大的家伙了,舒荷此刻连骂都嫌浪费口水了。

    头一偏,慕容景澜敏锐的躲过砚台,黑白交错的脸上展出一轮笑来,“舒荷,迟早有一天,本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投入我的怀抱。”

    语毕,不等舒荷发作,便迅速从窗口跃了出去。

    室内陡然静了下来,窗外夜色正浓,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深海蓝色的窗帘轻轻起舞,不时扫过窗边的琉璃灯。

    舒荷怔了一会儿,突然,一拍脑袋,看着地上的砚台还有那漆黑的墨汁,心中懊悔不已。

    这墨汁可是喜儿刮了半天的锅底灰,然后一点一点的磨给自己的呢。

    就这么浪费了,哎,真是可惜!

    早知道应该……

    视线落在桌子上,除了几本书还有一支笔。

    哎,早知道就应该用笔戳那死男人的眼睛,哼,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样淫邪的望着她了。

    不过,一想到慕容景澜最后看自己那灼热的眼神,还有那眼神背后势在必得的架势,舒荷就觉得全身的小米粒都起来了。

    太恶心了,她才不要和那种男人呢。

    ——

    离了舒荷的院子,慕容景澜飞快往府里赶。

    老实说,这墨汁泼在脸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太恶心了。

    湿乎乎的难受不说,隐隐还能闻见一丝让人作呕的酸腐的味道,就好像隔夜饭嗖了一样。

    没有惊扰任何一个人,他径直回到自己房中,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下人们看了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刚一进内寝就被眼前的一幕晃的有些眼晕。

    偌大的梨花木床上,叶纤纤正香甜的酣睡着,身上只着红色肚兜还白色亵裤,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如玉般的光泽。

    慕容景澜眉头微皱,没有说话,便自行进到侧间的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叶纤纤睁开一双迷蒙的大眼,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妩媚的弧度。

    慕容景澜半夜从外面回来,一回来就去洗澡,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暧昧的暗示。

    身子稍稍动了动,望着侧间那微微晃动的珠帘,一抹情欲跃上眼底眉梢。

    从进了澜王府的第一晚,他们便有了美好的第一次,自从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她有足够的魅力能让男人离不开她。

    只是……自从生日那天,舒荷被羞辱然后反常离去之后,慕容景澜便再也没有碰过她。

    她也曾试着勾引过几次,但都被他不着痕迹的拒绝。

    她想,也许是舒荷这贱人最近闹的太凶了,让澜王爷面子上过不去,因此心里有火,对那种事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不过,今天晚上……

    哗啦啦的水声不时传出,叶纤纤心口燥热不已,不用看似乎都能想象的到,那晶莹的水珠顺着慕容景澜健硕的胸口缓缓滴落时的性感。

    哞地,她快速的褪了肚兜和亵裤,光光洁洁的钻进了被窝。

    她要给他惊喜,要给他销魂难忘的一夜。

    叶纤纤正充满期待与幻想,慕容景澜便挑开珠帘走了出来,健硕的身体只披了件紫色的绸袍,看起来性感十足。

    那该死的墨汁,恶心的味道,让他差点搓脱了皮。

    可是,细闻一下,还是有。

    慕容景澜郁闷不已,墨汁不是该有墨香的吗?为什么舒荷泼到他脸上的却这么的难闻?

    一边嗅着味道,一边往床边走去,待走到床前,慕容景澜英俊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叶纤纤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而被单上,散落着她的衣物,就包括他一回来时看到的红色肚兜和白色亵裤。

    这说明了什么?他心底一清二楚。

    如果按以往,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钻进被窝,覆上她温软如玉的身体好好的享受,可是,今晚,他不想。

    不但不想,看到叶纤纤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进入他卧房,光着身子躺上他的床,慕容景澜心底陡然涌起浓浓的不悦。

    叶纤纤不知道,她一向聪慧,自以为对男人无所不能,然今晚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触碰了慕容景澜的底线。


 第三十六章 倾城色

    时间仿佛静止,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叶纤纤敏锐的感觉到两道目光刺棱棱落在自己身上,犀利而深沉。

    心口一窒,她猛然睁开眼睛,迎面撞进慕容景澜一双黑漆漆的眸中,那里就好像一潭深秋的湖水,弥漫着凉意。

    “澜……”低低的嗓音,有着一丝不解与委屈。

    “本王今晚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他背过身去,不看她的眼睛,一边沉声令道,“来人……”

    “澜。”叶纤纤慌忙起身,奔至他身后,拦腰将他抱住。

    仅仅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叶纤纤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健硕,他滚烫的体温,还有他身上散发的若有似无的沐浴过后的独属于男人干净的味道。

    这个味道,让她有些迷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将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背,温热湿濡的鼻息喷在他的皮肤上,似乎是颤抖,也是渴望。

    一双柔夷柔弱无骨,从他的后腰穿过,紧紧贴着他健硕的腰肢,缓缓勒紧。

    慕容景澜身体一僵,本想推开她的手,最终却放弃了。

    “澜,我害怕。”叶纤纤快要哭了似的,微微啜着气,一动不动的紧紧抱着他。

    然,依偎在他后背的她,敏锐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与嘲讽,哼,男人……除了自己那不知情为何物的师兄之外,她就不信,自己如此不着寸缕的站在眼前,这世上还有男人不会动心的。

    圈着他的腰肢,她小猫般蹭着他缓缓来至他胸前。

    双手贴在他胸前,猫儿一样扒抓着。

    “澜,你不爱纤纤了吗?你不要纤纤了吗?”才蓄过泪水的眼眸此刻尤其惹人怜惜,叶纤纤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俏丽的鼻尖往上抬了抬,蹭上他的下颌,脸颊……

    慕容景澜小腹一紧,喉咙发干,猛然低头,对着那殷红的唇便吻了上去。

    唇齿交缠的瞬间,叶纤纤整个人嗖然酥软掉,舌尖揉揉软软的缠上他的。

    她的主动,让慕容景澜脑子一涨,单手扣住她的头,他狂肆的加深了这个吻。

    喘气连绵,神经错乱,痴缠,疯狂的占有。

    迷离的烛光下,一室旖旎,两道紧紧相拥的身影跌倒在大床上。

    叶纤纤本能惊呼一声,却让慕容景澜猛然清醒,这才看清楚了身下之人,长发似墨绸般散落,玉样的肌肤中透出诱人的红晕,媚眼如丝,勾魂摄魄。

    眸光微闪,该死的,他刚才想到了什么?朦胧烛光下,舒荷那喋喋不休的小嘴?

    看他迟疑,叶纤纤双手却更紧的缠住了他的脖子,“澜,我要……”

    低柔婉转的娇语,羞答答的邀请,若是以往定能让慕容景澜血脉喷张,可是,此刻,看着叶纤纤布满红潮的小脸,他突然没了兴致。

    “夜深了,明天一大早还有事,先睡吧。”翻身下来,慕容景澜背对着她,自顾自睡去。

    “额。”叶纤纤错愕的望着他的后背,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及。

    “澜,怎么了?”她伸手推了推,却见慕容景澜裹了裹被子,又往床外挪了挪,口里只含糊的哼了声,“累了。”

    叶纤纤突然有些慌了,如果一个男人连你的身体都不迷恋了,你还能指望他对你的爱持续多久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对,开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他的热烈与激情,只是中途的时候,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随后便是兴致全无,冷漠如冰,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拥着她入睡,更是给他一个冰冷的后背,甚至,这种事情中途停止连个合理的解释也没有。

    他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她?

    叶纤纤脑海中突然想到了舒荷,再联系这几日慕容景澜对舒荷的反应,心中渐渐明朗,同时也升起一股森冷的寒意。

    舒荷,想不到这女人还真是顽强呢,她这么整,竟然还能勾的住慕容景澜,呵,看来自己是小看了她。

    不过,有她叶纤纤在,她舒荷就得识相着躲着点,而她偏偏不识趣,竟然公然跟自己抢男人?那么,这一次,她定要让这个女人尝点实在的苦头不可。

    舒荷,不要怪我哦,怪只怪,你是慕容景澜的未婚妻,怪只怪你慢慢走进了这个男人的心,哼!

    ——

    睡梦中的舒荷,突然打了个喷嚏,翻身,裹着被子又缩到床角里去。

    此刻,她正做着美梦,梦中……一个年轻男子正微笑向她伸出手,在石榴花开的树下,轻轻对她说着什么。

    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却本能的觉得,这男人很美,而且是那种令人窒息的美。

    她想听清他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听不见,耳边安静的出奇,连微风拂过树梢也无半点声响。

    她只能看见他如樱花一般的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

    呜呜,好急!

    “喂,你在说什么?啊……”

    舒荷一急,猛然朝那男子跑了过去,却不料,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一栽,屁股顿时传来疼痛的感觉。

    “啊,小姐。”喜儿推门进来,正巧撞见了舒荷从床上掉下来的危险场景,吓的脸色一白,连忙上前去扶。

    “唔……”舒荷揉了揉屁股,一边扶着喜儿爬了起来。

    原来是做梦呀?哎,搞的她从床上摔下来,可真是够衰的了。

    “小姐,奶奶已经做好了早饭,喊你去吃呢。”喜儿一边给她准备洗脸水,一边说。

    “嗯。”舒荷胡乱的抓了抓头发,看着窗外阳光明媚,不由有些郁闷,“该死,又睡过头了。”

    “小姐。”喜儿疑惑的走来,“小姐怎么了?难道有急事吗?”不然,多睡会怕什么呢?反正二夫人现在在佛堂,小姐也不用去伺候了。

    “嗯,不是很急,但也不能耽搁了。”舒荷匆匆洗了把脸,便同喜儿一同去厨房用早饭。

    同样,只匆匆扒了两口稀饭,舒荷便匆忙出府,李嬷嬷问什么事这么急,也只含糊着回了一句:回来再说,很快,便一阵风似的没了影。

    看着舒荷风风火火离去的身影,李嬷嬷和喜儿皆是惊愕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大小姐一向沉静有余活泼不足,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路小跑的,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不过,大小姐这样子真好。”喜儿却莞尔一笑。

    “就你懂?”李嬷嬷笑睨了她一眼,转身回到屋中,伺候夏之荷吃饭,心中却在祈祷,大小姐不要再出事就好。

    ——

    这边,舒荷带着昨晚加班熬夜画出来的服装样图,找了几家店,最终确定在一家名叫‘瑞福祥’的成衣店里定制,一共20套。

    办好之后,便直接拐进了附近最繁华的庆隆街,这里商铺林立,人流熙来攘往,热闹非凡。

    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茶楼、酒肆、赌馆、妓院……应有尽有。

    真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而舒荷今天的目标,便是这庆隆街的妓院。

    根据瑞福祥掌柜的介绍,这庆隆街上有两大妓院,一座是曾经风靡北国的醉仙楼,一座是三年前突然兴起的倾城色。

    掌柜的说,若她有意,可去倾城色,据说这里的姑娘个个美若天仙、文采风流,不管是达官贵人、文人墨客、市井之徒都喜欢进这里;而这里的小倌们则更是柔媚多情、销魂入骨。

    总之一句话,进了倾城色的人,无论男女,包你乐不思蜀,恨不得死在里面。

    靠,男女都伺候,怪不得生意如此火爆,就连曾经妓院中的大牌醉仙楼也被挤兑的快要关门歇业了。

    站在倾城色的门口,身边不断有人进出,丝竹之音莺声燕语不断,浪笑声和客人们的哄声此起彼伏,撩拨的人心痒痒。

    然而,经过细心一思索,舒荷还是忍住了好奇去一探究竟的心,一转身,直奔对面冷冷清清的醉仙楼。


 第三十七章 第一青楼

    这醉仙楼布置的着实清雅,古色古香的木雕透着朴实的底蕴,各种雕花和镂空的装饰,低调而奢华,依稀能看出曾经的辉煌。

    大厅很是空旷,错落着摆放了几张桌椅,却并无一人。

    舒荷不禁有些错愕,生意差也不至于差到这份上吧?对面倾城色可是忙的老鸨子腿肚子都快飞起来了,可这边呢?咋一个人影都没有?还是……生意清淡,老鸨子和姑娘们各自收拾铺盖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自己不就白来了?

    正郁闷之极,突然,听闻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舒荷扭头,就见一年轻女子从二楼缓缓踱了下来。

    “你……是这里的老鸨?”舒荷不禁有些怀疑。

    这女子大约二八年纪,身材匀称,体态婀娜,身着绛红色罗裙,腰束翠色丝带,越发显得不堪盈盈一握。

    乌发如泉,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眸若秋水,灿若星辰。

    舒荷眼睛陡然亮了,心里狠狠的惊艳了一把。

    美人啊美人,比画里的还要美。

    眼看着舒荷贼亮的眼睛死盯着自己,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声音越发清冷的质问,“你是谁?”

    额,舒荷微顿,忙一拱手,道,“小女子舒荷,请问这里是醉仙楼?是……青楼吧?”

    如果不是之前打听清楚,如果不是看它开在了倾城色的对面,如果不是看到了那三个闪亮亮的‘醉仙楼’的招牌,舒荷还以为误进了哪个大家小姐的禁地呢。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说不定掌柜的情报有误,这醉仙楼早已撑不下去易主了呢。

    听闻‘青楼’二字,女子脸上陡然阴沉,几步踱到舒荷跟前,清冷双眸凌厉的看着舒荷,“姑娘想必走错了地方,若想买欢,就应该去对面的倾城色。”

    “靠,不会吧?这里真倒了?”舒荷郁闷的叫道。

    “你?”女子柳眉一竖,正要发作,就听见一道尖锐又做作的女声传来,“唉哟,我的玉扇小祖宗,拿个花样子也去了这老半天,姑娘们可都等着呢。”

    舒荷一仰头,就见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正攀在二楼扶梯上向下看。

    汗,这个才是老鸨子吧?

    “你……”舒荷一个‘你’字在舌尖刚刚打转,就见那老鸨子飞一般的从二楼下来,微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挤的那厚厚的脂粉洒了一路。

    “唉哟,客官快请快请,您是有相好的还是要妈妈我给你找一个?我可是跟您说啊,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个顶个的漂亮,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清纯的,妩媚的,风骚的,性感的……”

    “花妈妈……”见花老鸨逢人便以为是客的那种财迷样儿,玉扇很鄙夷的剜了她一眼,冷冷道,“人家是女子,是要去对面倾城色的。”

    “什么?”花老鸨一听,胖脸立刻拉了下来,“倾城色?有什么好?不就仗着六王爷的背景,才将我们踩在脚下的吗?哼……一帮踩低爬高的家伙,背地里使阴招,专挖人墙角,呜呜……”

    撩起袖子,虚擦了下眼角,花老鸨突然又抓住舒荷的手,劝道,“姑娘,看你的样子,不常来吧?妈妈我可跟你说哦,别看倾城色花名在外,实际上那里的姑娘们可没我们的好看呢,那些小倌们……哼,也不见得有多好呢。姑娘不如来我醉仙楼,妈妈给你介绍最好的,不如,你看玉扇姑娘怎么样?她可是这庆隆街上最美的女人了。”

    舒荷露齿一笑,“妈妈说的是,玉扇姑娘确实很美。”

    玉扇闻言,不觉面上一红,再想到刚才舒荷看自己时那贼兮兮的目光,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

    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便转身朝楼上走去。

    “怎么样?玉扇就是脾气倔性子冷了点,但人却是极好的,若姑娘有意,妈妈我倒是可以成全。”花老鸨见舒荷眯着眼笑嘻嘻的盯着玉扇的背影,只觉得这事有门,顿时热络的撮合起来。

    “好,很好……”舒荷只想着以羽扇这样的美貌,定能吸引住男人的目光。

    而且,她和叶纤纤不同,叶纤纤美在温婉乖顺,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而这玉扇,却美在清冷孤绝,倔强冷漠的性子倒越发能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

    听闻舒荷连说两个‘好’字,花老鸨一颗沉寂许久的心顿时又开了第二春,忙赔笑道,“姑娘满意就好,只是,这银子……”

    “嗯?银子?”玉扇快步蹬上二楼,一转眼就没影了,舒荷这才收回目光,听闻花老鸨说银子,不禁一怔。

    银子这东西是好,可是她也缺呀。

    “怎么?姑娘上这儿来没带银子?”看舒荷神色,花老鸨刚刚绽放的心花顿时萎了一半。

    “呵,怎么可能呢?”舒荷不由讪笑两声,自古以来,她最恨两种人,一种打骂女人的男人,一种连女人卖肉的钱都想赖的人。

    虽然,她不是来做那下流事,但是,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的女人都是些什么人?她们出卖肉体出卖灵魂,只得那一点点的肉资,她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坑她们的。

    “那就好,五百两,姑娘觉得意下如何?”花老鸨突然伸出一只手,一口价就将玉扇卖了。

    舒荷惊愕,“你穷疯了吧?”

    “多了?那四百八十两?”花老鸨面色一僵,忙自动的降低了价格,话说,三月未曾开张,她们这醉仙楼早已撑不下去了,若不是姑娘们闲来刺绣卖钱,只怕现在连稀饭也喝不上了。

    所以,这花老鸨此刻疾病乱投医,也不管舒荷是男是女,反正只要她肯出钱,什么都行。

    舒荷一头黑线,不禁白了花老鸨一眼,悲催呀,怪不得玉扇女娘们摆着一张臭脸,她貌若天仙,却沦落至此,自然心情好不到哪儿去。

    五百两?亏花老鸨开的了口,就算是五千两,舒荷觉得这样的女子,她也不敢亵渎呀,说实话,第一眼就觉得,玉扇身上除了清冷之外,还有一种让人不敢轻慢的高贵与优雅,这也是她真正让人着迷的地方。

    “这样吧,花妈妈,玉扇姑娘的事我们以后再提,今天我来是有别的事情。”舒荷整理了下情绪,慢条斯理的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向花老鸨陈述。

    花老鸨听罢,沉吟半晌,方犹疑的问,“你是说教她们跳舞?可……姑娘为何这么做呢?”

    “呵。”舒荷轻轻一笑,拍了拍花老鸨的肩,样子有些痞痞的,“花老鸨,你放心,事成之后,这银子绝少不了你的,还有……你这醉仙楼的生意,我包了,本姑娘今儿就把话给你撩下了。不出一年,这醉仙楼和对面的倾城色定然会掉个个儿。明年的这个时候,你看着吧,醉仙楼绝对会成为庆隆街的第一青楼,成为行业的翘楚,业界的奇葩,到时候,花老鸨,你就天天躺在被窝里数银子吧。”

    好吧,尽管对舒荷说的半信半疑,但是一提到躺在被窝里数银子,花老鸨立刻财迷了心智,忙不迭的点头应了。

    “好,就这么定了,那我这醉仙楼的姑娘们可都交给舒姑娘调教了。”

    “好说好说。”舒荷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老鸨子还挺单纯,嘿嘿,不过,她倒是真的可以拿这么一家妓院来练练手了。


 第三十八章 小露一手!

    舒荷与花老鸨商议好之后,便随她上了二楼,进了牡丹阁,姑娘们正聚在这里一起做刺绣。

    这还是城东柳员外家的活计,三天之内急要的,说是为了给老太太过六十大寿时要用的。

    姑娘们做的很认真仔细,因为柳家财大气粗,这单活接下来少说也能挣个三百两银子,这还不包括赏银呢。

    所以,当花老鸨跟大家介绍,说是舒姑娘要教大家跳舞,然后去参加一项很有意思的活动时,在场所有人都认为花老鸨是疯了,不然怎么就那么轻易相信一个初次见面的黄毛丫头呢?

    “就你?还想教我们跳舞?”玉扇是第一个站出来,她鄙夷的上下打量了下舒荷,嗤鼻一笑,“先跳个给我们看看?”

    面对嘲讽,舒荷不介意的咧嘴一笑,一面扬了扬漂亮的眉,很是自信的道,“当然可以,不过,若我跳的好,你们几个可就得跟着我后面学哦。”

    看舒荷自信满满的样子,玉扇微微一愣,花老鸨却先站出来,“那是自然,若跟舒小姐有好日子过,谁不干呢?”刚才舒荷可是跟她保证了,只要跟着她,不但能保住她这醉仙楼,今后她跟她的这些姑娘们还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有大房子住,有小丫鬟小厮伺候着,胭脂水粉绫罗绸缎样样都是上好的,更有……天天有肉吃,这个……对于三月不知肉味的花老鸨诱惑尤其大。

    “这位舒小姐是?”一旁,有人好奇的问,毕竟看舒荷的样子不像大富之家的小姐呢,所以,对花老鸨的话,她们很是怀疑。

    “舒荷。”不等花老鸨介绍,舒荷朝众人一拱手,颇为豪爽的介绍道,一面让大家让个地儿,她开始了。

    场地很小,没有音乐,但她还是那样欢快的舞了起来,一举手一投足,看似没有章法,却透露出原始的诱人味道,她身姿灵巧,轻盈飘曳,眼波流转,迷人至极。

    简单的几个动作下来,众人皆服了,看的出来,舒荷是有舞蹈底子的,而且舞技非常棒。

    “怎么样?”看出众人眼底惊艳的神色,舒荷姿势一收,一手弯于胸前,很自然大方的朝众人行了个谢幕礼。

    “你想教我们跳什么舞?”玉扇认真的问。

    虽然心底对舒荷很不待见,可是,就刚才舒荷小露身手的那么几下子,玉扇心中看的明白,没有十几年的功底只怕下不来,尤其是眼神与动作的协调,还有期中所晕散出来的意境,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所以,玉扇心中倒也对她有几分刮目相看。

    当然,刺绣的确能赚银子,可以缓解一段日子的危机,可是长期下去呢?这醉仙楼可是这几个姐妹们的家了,没有了它,她们真不知何去何从。

    而舒荷,看似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若没有几分把握,断然不敢下这样的保证,所以,玉扇心底有了衡量: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许这小丫头能给醉仙楼带来新的生机呢。

    见玉扇已然妥协,舒荷心底小小得意了一把,看来老妈逼着她学了那么多年的舞蹈,还是有用处的。

    “当然是好看的舞了。”舒荷打了个漂亮的响指,接着让在座的姑娘们都起身,排成一队,她要好好探探她们的底。

    结果,除了玉扇之外,其他几个皆有些黯然。

    原来,这里算上花老鸨和玉扇,一共也就十一个,还有一对姐妹花,年纪很小,最多也就跟喜儿一般大,舒荷立刻让花老鸨带着两人走出队列。

    而剩下的八个,除了玉扇之外,其余几人面容并不出众,而且年纪似乎也不小了。

    “就这么多人了吗?”舒荷不由疑惑起来,开妓院,怎么着也得有几个压箱底的美人吧。

    “嗯。”花老鸨点点头,神情有些无奈和哀伤。

    除了玉扇,但凡颇有些姿色的早已跳槽进了倾城色,剩下的这几个不是年纪太大就是长的丑的,要不就是病歪歪的,总之一句话,留下的几乎都是歪瓜裂枣。

    舒荷眼角一抽,好嘛,敢情还需要她从头开始打造哇。

    不过,没关系,她是谁?她是舒荷,她可是京城第一娱乐会所‘魅色’的幕后boss舒慕宸的妹妹。

    这点小麻烦还难不住她!

    略作沉吟,舒荷便清了清嗓子,神情一冷,异常严肃,“那好,你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就跟我了,注意,认真学,因为时间有限。”

    接下来,舒荷便带着八个女孩一起到了一楼大厅,先从最基本的舞蹈动作开始教起。

    这一教就是大半天,日落西山,舒荷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了相府。

    只简单的敷衍了李嬷嬷担心的询问,便随意的扒了两口饭,就上床睡觉了。

    她要养精蓄素,以待明日新的部署。

    ——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不等喜儿来叫,她便醒了,开始自己梳洗。

    乌黑的长发直接用一根红色发带绑成了一个马尾辫,换去了长裙,她直接穿了一件轻薄紧身的红色小衣,下身着一条黑色绣着小花图案的灯笼绸裤,简洁利落的就出了门。

    没有马车,她就一路小跑着到了庆隆街,反正就当锻炼身体了。

    庆隆街的早晨依旧是喧嚣而热闹的,这里似乎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

    舒荷在一处包子摊前停了下来,打算买点早点,顺便带去慰劳慰劳那些姐妹们,昨天,她们可是很配合自己来着。

    “啊,快让开,快让开……”突然,一道粗狂而焦急的嘶吼声传来,舒荷一顿,耳边很快又响起男男女女的惊叫声。

    循声望去,原来,一匹受惊的马正疯了般的踏蹄而来。

    靠,危险,舒荷本能的侧身闪到包子摊后边,然而,错身的瞬间,一道青灰色身影却跑了出去。

    “啊,我的书稿,我的书稿……”那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街道,蹲在地上不停的捡着散落的书页。

    眼看,疯马即将踏来,那人依旧傻愣愣的捡着书页,周围喧嚣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大伙都吓傻了,只惊恐万分的看着这一幕,竟忘记了喊他。

    舒荷也吓的傻了眼,双眸之中只有那疯了一般冲过来的马,怎么办?怎么办?那人要被踩死了。

    “啊!你他妈的找死啊?”脑子一热,舒荷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做到的。

    据事后回忆,似乎也回忆不起来,反正,当时她顺手抄起了蒸笼上的包子,狠狠的朝那疯马砸了过去,而人却已经扑向那还在捡东西的书呆子。

    当人们满以为这两人会血溅当场,会被马匹踩烂之时,舒荷却抱着那书呆子敏捷的从马肚子底下滚了过去。

    也许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许是那匹疯马被肉包子的香味迷惑了,也许是人们的惊叫声吓住了疯马,也许是……老天注定了,要以这样一个危险而刺激的方式,安排了她跟这个男人的相遇?


 第三十九章 蛋定的吃豆腐

    身子利落的扑在青衣男子的身上,在疯马蹋蹄而来的瞬间,舒荷果断的抱着他几个利落的翻滚,直接从马肚子底下滚了过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胆小的都捂住了眼睛,舒荷更是抱住了男子的头部,死死闭住眼睛。

    一丝疼痛从胳膊上传来,她也没在意,直到,耳边,呼啸之声渐渐远去,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一颗心砰砰乱跳,完全有一种从阎王殿溜了一圈回来的感觉,尽管衣衫单薄,可是,后背全湿了。

    “死呆子,要死也不找地方?要是连累我,姑奶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危险过去,舒荷这才想起身下这个差点害自己没命的家伙,不由得眼一瞪,放开嗓子暴吼起来,妈的,刚才她是真害怕了,呜呜,小心肝到现在还扑通扑通呢。

    众人微怔,这才从惊险刺激的一幕回过神来,就见一年轻女子正强势的坐在一年轻男子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脑袋,一脸愤懑的模样,似乎要吃人一般。

    而那男子……

    人群中再次爆发吸气的声音。

    啊……好漂亮好温柔的男生……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唇如桃瓣,目若秋波。

    好一个俏生生的公子,竟然生的如此风流韵致,真叫人大饱眼福呀。

    此刻,被身上女子突然一吼,那男子面色一白,又密又长的睫毛颤了颤,如受惊的蝴蝶般,柔弱而无辜。

    这一颤如此的轻如此的柔,那么的静那么的美,让舒荷的心,莫名地狠狠的揪了一下,不由伸手抚上那轻颤的睫毛。

    “啊!”男子轻呼一声,惨白的双颊陡然浮上两抹醉人的酡红。

    粉面桃花,大抵如此吧!

    舒荷又是狠狠的惊艳了一把,这古代真是个出美男的好地方,先抛开成见不说,她遇见的可都是个顶个的美呀。

    啧啧……这要是让四哥见了,看他还敢不敢号称,他的媚色网罗天下绝色了。

    哼,就现代那些个不是有些娘娘腔就是经过后期加工的二次产品,能跟这些纯天然的美男比么?

    答案是绝不可能的,云泥之别,长眼睛的都能瞧的见,没长眼睛的,用手摸也能摸的到,瞧吧,这男人……这眼睛鼻子嘴巴长的,还有这皮肤摸起来好光好滑哦,就像滑腻的豆腐一样,手感超好的嗷。

    “姑……姑娘……”男子嗫喏出声,一对梨涡儿若隐若现,惊愕的双眸清澈如泉,此刻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额。”舒荷嗖然一惊,才知自己这行为不妥,不能人家长的美,她就可以随便摸上去呀。

    唇一咧,露出一口洁白的小瓷牙,她干笑两声,两指却粉恶劣的在他腮边轻轻捏了把,一边还一本正经的道,“哦,我瞧瞧,伤着了没?唔,幸好,连擦伤都没,不错不错。”美男漂亮脸蛋保住了,这妹子的一颗心甭提多快活了,所以,这豆腐吃的嘛,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异常的蛋定呐。

    “没……没事,姑娘……你伤着了,我……给你包扎。”不敢直视舒荷的眼睛,那男子面色越发红的滴血,眸光躲闪的眸子只怯生生的望着舒荷的左胳膊。

    原来,刚才疯马踏过的时候,后蹄子蹭到了舒荷的胳膊,袖子被撕裂了一块,露出一截白嫩的胳膊,只是,被蹭破了皮的地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哟,我说怎么有点痛呢,原来伤着了,靠,那匹马呢?逮着了姐非扒了皮不可。”舒荷一边看着伤口,一边咬牙切齿道,心底哀嚎,她这白嫩的皮肤哟,可千万不要留下疤呢。

    “无碍的,我瞧瞧。”舒荷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那男子神色便自然了许多,说话也不哆嗦大舌头了,相反,他的声音很好听,宛若清风拂过琴弦,落花飘在水上,很容易就能让人跟随他的话语。

    舒荷愣愣的看着他握起自己的手腕,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绢帕轻轻拭去皮肤上的血污,再缓缓从布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药瓶,细长的小指轻轻挑起一点乳白色的膏体,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处。

    整个过程,他都表现的十分熟练与利索,手指更是轻柔如水,那微凉的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按摩在伤处,那样的轻那样的柔,就好像……在抚摸着情人的皮肤。

    舒荷一颗愤懑狂躁的心刹那间被丢到了爪哇国,她只安静的像只猫儿一般,任由他为自己擦药。

    耳边嘲杂声不断,可两人却能心无旁骛,风过,空气中弥散着淡淡雪莲花的香味。

    舒荷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味道真好。

    “有没有好点?”他问,眼眉垂的很低。

    “什么?”舒荷没听清,也低下头,凑近问。

    他也不在意,自顾自低低言语,“应该无碍了,这雪花膏姑娘留着,在患处……”

    “师兄?”

    就在男子温柔细语的向舒荷叮嘱怎么用药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带着几分惊愕传来了过来,说话间,人已经来到了跟前。

    “纤纤?”

    “师兄?”

    舒荷和风轻羽同时一愣,仰首望去,就见叶纤纤一脸惊喜的望着风轻羽,身侧,则毫无意外的跟着双眉紧拧的慕容景逸。

    其实,刚才发生惊险一幕之时,他们就已经到了现场,只是那时,还不知道那要被踩死的男人是风轻羽,也就是叶纤纤的师兄,更不知道那救人的人会是舒荷。

    而且,就算此刻见到了,两人依旧不敢相信,马蹄之下完好无损,一个柔弱女子是怎么做到的?……光是那份胆量就不得不让人敬佩。

    她就不怕死么?慕容景逸心底一角似乎被什么突然轻轻扯开了,连他这个会武功的男子都没做到的事,她舒荷竟然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仰首就见慕容景逸冷峻的脸,舒荷的好心情瞬间去了大半,脸上的笑意悄然冷却,她又低下头,有些郁闷的手指画圈圈。

    真是流年不利呀,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让人恶心的家伙?改明儿事情忙完了,定要去庙里拜拜才行。

    “师兄?她怎么在这儿?”惊喜的眼神在看到舒荷的瞬间转为惊愕,随之又有了一丝凌厉。

    “姑娘,这雪花膏给你。”风轻羽并没有理会叶纤纤,只是继续被打断的事,等舒荷胳膊上的伤痕有些淡去之时,方扶着舒荷起了身。

    舒荷也不客气,将雪花膏揣进怀里,就刚才那么一点抹到伤处,便一点痛楚也没有了,她就知道,这玩意是个好东西。

    “多谢!”朝风轻羽一拱手,舒荷打算走人,心底却有些酸溜溜的,凭毛?这么美滴滴的男人会是叶贱人的师兄呢?真是……暴殄天物呀!

    “舒小姐。”叶纤纤却叫住了她,眸色之中有几分冷意,“想不到你竟认识我师兄?”

    舒荷回头,挑眉一笑,“稀奇么?”你妹的,搞的天下美男就像是她叶纤纤家似的。

    “你……”叶纤纤一顿,刚才看师兄那样温柔的替姝和清理伤口,她心里就像烧了一把火,难受极了,她跟师兄相处了十几年,他曾未对自己如此过,就连话似乎也不愿意多说,可是,对舒荷却……

    “不,只是,好奇……”

    舒荷看出她眼底的森冷与嫉妒,不由笑的更欢,唇角轻扯,勾出几分邪气,一双清澈的眸子滴溜溜的在她与慕容景逸身上一转,似乎是很奇怪的哼道,“耶?怎么叶小姐没跟澜王爷一起,反倒是是跟逸王爷一起?”

    叶纤纤面色一僵,“澜他有事,逸陪我……”

    “慢慢慢……”舒荷伸手打断了她的解释,眼底笑意促狭且恶劣,“我只不过有一点小小好奇罢了,叶小姐无须解释,你跟谁在一起那是你自己的事,本小姐没兴趣知道。”哼,就算知道是误会,她也不会让她解释清楚,就这样让她憋着,让她郁闷好了,嘿嘿。

    语毕,舒荷朝风轻羽摆了摆手,眼波流转,笑颜如花,“帅哥,再见了,下次走路要当心了,再摔一次,本小姐可不救了哦。”

    说着笑着,便在众人的视线中,昂首挺胸,迈着猫步、扭着细腰,很妖娆的向醉仙楼走去。

    身后,三双眼睛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的被她吸引。


 第四十章 何苦呢

    曾有人说,女人的背影最能引起男人无限的联想。

    然而,能打动男人的不单单只是背影,还有期间散发的气息与感受,或优雅或温顺,或坚强或纤弱,或性感或妖娆……

    所以说,尽管舒荷身材纤弱骨感,浑身透着一股子清纯如水的气质,但那扭腰摆臀的走姿,却风情万种中弥漫着一股妖娆妩媚,宛若一只乖俏而慵懒的猫咪,稍稍一个动作,便能撩拨的人心痒痒。

    叶纤纤恨恨的瞪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用力咬了咬唇,转瞬,望着慕容景逸的漆黑的凤眸弥漫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十分楚楚可怜,“逸,你说刚才舒小姐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误会我跟你?这可怎么办?要是传出去,澜会怎么想?呜呜……”

    慕容景逸一怔,舒荷话里的讽刺意味他当然听的出来,只是,这一次很奇怪的是,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窝火愤怒,相反,脑子里却因为舒荷的这句话微微一动。

    然而叶纤纤的反应却让他心底狠狠一痛,就算误会又怎样?难道她不明白他的心意吗?这么久以来,尽管知道她爱的是四哥,他也不强求,只是强忍着内心的渴望与苦涩,默默的追随在她身边,想要陪伴着她保护着她,不想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可是……

    “纤纤就这么怕别人误会?那为何不等四哥回来?”对于在心爱的女人心目中一直是个候补角色,慕容景逸真的从未埋怨过,可是,这一刻,他却被伤到了。

    他以为,只要对她好就行了,迟早她会感受的到,就算不爱,至少也会明白他的心。

    可是,这一刻,她却只担心她自己的名誉与四哥是否生气。

    她有没有在乎过他的感受?

    一大早,她来找他,说是四哥有要务在身不能陪她,而她却想去瑞福祥订几套衣服还有首饰,想让他帮着选一下,就为她一句话,他推去了所有的事务,一心一意只为她。

    可是,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破坏她清白的人了?让她作难的人了?

    他讥诮的话语以及冷冽的眼神,让叶纤纤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逸?”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四哥,那么就该让四哥陪着才是,何苦……?”何苦又来招惹他?本想问出口,可是话到嘴边,看着叶纤纤泫然若滴的眼神,他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到底,他还是不忍,尽管他也很受伤。

    叶纤纤也敏锐的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该死,她本来那样说,只是觉得慕容景逸会像以往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去找舒荷麻烦,然后警告舒荷不准谣言毁她清誉,却不想,慕容景逸这一次竟然想岔了。

    “逸,你怎么了?你生气了么?是纤纤说错什么话了吗?”叶纤纤睁大着迷蒙的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簌簌的落,让她看起来越发惹人怜。

    看她这个样子,慕容景逸心底的气恼刹那间被揉的烟消云散,他深深一叹,本能的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抱歉,我……”

    “逸,是我不好,我惹你不高兴了?”叶纤纤哭着摇头,那柔弱无骨的模样让慕容景逸心中狠狠一荡,恨不能立刻拥她入怀,狠狠的抱紧她,然而,不能,他始终记得她是四哥的女人。

    “没事,我也有错,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瑞福祥。”慕容景逸收回手,温柔中多了分疏离的礼数。

    叶纤纤微一蹙眉,这并不是她想要的效果,该死,怎么了?今天真是撞鬼了,不单舒荷不同往日,师兄让她大跌眼镜,就连她一直很有把握攥在手心里的慕容景逸竟然也有异样,似乎不那么容易掌握了呢。

    不由得,她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却流露出一抹温婉乖巧的浅笑,轻轻点头,哼了一声,“嗯。”

    转而,又想对师兄说一声,却发现风轻羽从头至尾根本就没关注过他们,他还犹自在那寻找着散落的书稿,“师兄,你……”

    最后一张书稿也在馒头铺的蒸笼里被找到,风轻羽数了数,一张都没少,不由的松了口气,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抿,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宛若微风吹过摇曳的花枝,落英缤纷。

    “公子,这书稿很重要吧?看你这么宝贝它,差点连命都没了。”想起刚才那一幕,馒头店掌柜一颗心还砰砰乱跳,瞧着风轻羽这样的人物,要是被马踩死了,就算不死或者被踩坏了,那该是多让人伤心的事啊。

    风轻羽望着掌柜的,有些羞窘的笑笑,一面将书稿收好放进布袋里,随后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他,“店家,刚才弄坏了您的蒸笼和馒头,真是抱歉。”

    掌柜的一愣,忙伸手推拒,“哪里哪里,不就几个馒头嘛,若能救下公子,就把这些馒头全部砸了也值啊。”他这是真心话,往往,赤诚之心更多的存在于普通的百姓之中。

    风轻羽还只是笑,腼腆中带着那么一抹羞涩,他本不善言辞,见掌柜的推拒,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将银子往那桌子上一放,转身就跑,害的掌柜的忙拿起银子就追。

    瞧着那一跑一追的两道身影,叶纤纤一愣,她还没跟师兄说上话呢。

    “我们走吧,你师兄既然在京城,咱们改日再拜访就是。”慕容景逸道。

    “嗯。”叶纤纤点头,其实吧,对于风轻羽的出现,她心里又喜又怕的,喜的是师兄的医术,有他在身边,自己将来定会大展宏图的,怕的是师兄会拿出师父之命,让她回药王谷。

    不过,她是打定了主意,既然出了那无聊的地儿,这辈子打死也不会再回去的。

    就在两人刚想转身去瑞福祥时,叶纤纤眼尖的看到舒荷的身影,此刻,她正在醉仙楼的门口和一街头小贩买了几根烤红薯,随后便乐滋滋的进去了。

    “逸。”叶纤纤逮到宝似的,一把揪住慕容景逸的袖子,指着醉仙楼,“我刚才看舒小姐进了那里。”

    “什么?”慕容景逸一愣,醉仙楼是什么地方,他自然知道,只是舒荷进去做什么?

    “逸?那里不是……不是……”叶纤纤话到口边,却羞红了脸,到底那‘妓院’二字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慕容景逸,心里却是狠狠得意了一把,寻常人家姑娘进那种地方,她舒荷是真的想身败名裂么?那她倒不妨帮一把呢。

    慕容景逸也是疑惑,难道那女人穷了到那种地方去……?不,不可能,再怎么说也是相府千金,怎么可能做那种下作的事,他不信。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去一探究竟,毕竟身边还有个纯洁如水的女子,他自然不能去那种地方。

    “罢了,那种贱人管她作甚,我们先去瑞福祥吧。”慕容景逸道。

    “好。”叶纤纤很乖巧的应着,心底却因为慕容景逸嫌恶的神色而越发得意,哼,舒荷,好死不死的落在她手上,哎,算她倒霉吧。


 第四十一章 魅色

    一大早来就见姑娘们很卖力的大厅里开练了,舒荷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把,正巧门口有卖烤红薯的叫卖声,她便用身上不多的银子买了些回来,算是犒劳这些认真的姐妹们。

    不得不说,这醉仙楼曾经的辉煌倒也是名之所归,尽管花老鸨说剩下的除了玉扇之外都是歪瓜裂枣的,可是,舒荷却知道,她们的底子都是极好,想她昨儿个也就教了几遍,没想到她们竟然就全会了,不光舞姿优美,甚至连怎么出场都排练的相当给力,这让她倒省了不少的心。

    双腿盘坐在软榻之上,舒荷一边吃着烤红薯,一边看着姑娘们的表演,眼中笑意从来就没断过,本想让她们休息休息,可是,玉扇却说了,这舞看着好似都熟练了,可是,姑娘们有些眼神和动作还不太能和谐起来,因此还需加紧练习,她可不希望到时候给醉仙楼丢脸。

    罢了,有玉扇这样认真负责舞蹈功底又棒的督导教练在场,舒荷也就放心了,于是乎,心闲人闲,身子一歪,斜卧在软榻上,随手便拿起旁边小几上的书,打算和古人交流交流思想。

    却不料,一看到书皮上的四个大字,她浑身一哆嗦,小心肝扑通扑通一阵乱跳,顿时有些不蛋定了——

    《春宫秘籍》?!靠,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桌面上?

    手指几乎哆嗦的翻开书页,汗哒哒的,原来还有这样的姿势?舒荷又汗,腿不要劈折了不?耶,这个这个……交缠的跟麻花似的,舒荷一时间有些看不出来是什么,不禁摇头,看来这画《春宫秘籍》的家伙画工不咋地呀,竟然画的看不出什么。

    看吧,在现代就不用这么费事了,所谓的AV事业已经发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了,有真人版,谁还看这个呢。

    好吧,为了古人的性福事业,舒荷觉得她有必要要为他们重新画一些清晰而细腻的春宫,最主要的是,这上面的姿势有些还比较传统,女性基本处于被动地位,没太多乐趣可言。

    所以,她决定以这为基础,再创新一下,然后再加点划时代的东西,譬如:SM什么的。

    可是,正当她摇头感叹之际,脑海中一个灵光顿闪,她忙将书页反过来看,不由得低咒了一声,“靠,3P。”

    怪不得她刚才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可是,也不用这么劲爆吧?夹心饼什么的……画的跟个蜘蛛织网似的,如果配段文字介绍什么的,就好了。

    “怎么了?”听闻舒荷的低咒,玉扇以为是姑娘们的动作出了问题,便走过来问。

    “没什么,不过觉得这《春宫》画的有些粗糙罢了。”舒荷不以为意,直接翻到那一页,指给玉扇看。

    玉扇一瞧,俏脸顿时通红一片,羞答答的垂了眸子,低啐了一口,“你……真是个……”无赖二字还没说出口,她早已跳着走开了。

    舒荷一阵错愕,咋地了,难道身在青楼,她连这个都没看过?可是,这书不就在这小几上么?

    舒荷随便一翻,又翻出两本来,一本《极乐春宫》,一本《春宫百式》,内容多大同小异,也不知道谁copy谁的,或者同一作者?看那勾勒的线条什么的,貌似很像呢。

    这边,玉扇羞窘的回去,几个姑娘顿时也不蛋定了,纷纷聚在一块儿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其中一个胆大的还走过来问舒荷,“舒小姐,您对这个也有兴趣?”

    舒荷抬头,眼底划过一丝茫然,话说,还有人对这个没兴趣的么?

    尽管,有很多的卫道士们谈性色变,可是,私下里,只怕,一提到‘性’字比普通人更会热血沸腾呢,嘿嘿,不流鼻血就罢了。

    “嗯。”舒荷大方的点头,想来这些姑娘们对这些早已熟记于心了,她也没必要装B,不是么?

    “不过,这里面画的有些简单粗糙,如果纯粹是为了教授性姿势,在这画的下面能配些文字,说明一下,各种体位需要怎么配合,或是根据实施主体的情况来定,然后能达到怎样的效果,都详细的说一下较好;如果是为了达到那什么……起性的效果,嘿嘿……”

    “要怎样?”那女子羞红了脸,却还是好奇的问。

    舒荷将书一扔,起身,道,“这玩意就有些过时了。”总不能一边那什么一边看书吧。

    不过,能让人起兴从而获得更多快乐的东西,这倒是有技巧可学的。

    说起这个的话,四哥手底下一个叫‘妖魅儿’的家伙,不但人长的妖孽无双,这方面的技术据说也是无人能敌,似乎再难缠的客人到他手里,都能被调教的像一滩水似的,那滋味……据那家伙自己说是销魂的让人想死,但死不了,就成了生不如死,却又甘之若饴。

    每每点名要他的客人提前几个月走关系排队不行,狂甩人民币也不行……

    按他自己的说法就是:他妖魅儿看不上的就算百万千万的砸到他跟前,他也不屑,他妖魅儿若看的上的,就算亿万也要。

    似乎,这家伙真的是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按理说,在那地方上班的人大部分不是因为被迫无奈就是经济困难,可是,这厮却绝对是个例外。

    他的背景,她不清楚,可是,他绝对不是个能拿权势和金钱能收买的家伙,而仅有的几次相遇,也让她有种诡异的感觉:这家伙进这种地方,纯粹是因为……因为太过自恋,他喜欢那种操纵一切被人崇拜的恨不能扑到的感觉。

    汗哒哒的,竟然还有这种人,一想到那家伙斜挑的凤眸朝她轻轻一眨,红唇低语:小荷儿,爷给你把处破了,好不好?

    舒荷不由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好恐怖。

    “怎么了?”

    “没,没什么。”舒荷搓了搓胳膊,暗自唏嘘,妹的,怎么好好的看舞呢,就变成看《春宫》聊《春宫》了?最后竟然还想到了妖魅儿那死人妖,诡异诡异呀!

    “刚才你说这个过时了,那什么才不是过时的?”有人异常好学的问,这时,花老鸨提着一壶茶和那对姐妹花也走了进来,听这样问,不由得也好奇的听了起来。

    眼望着一双双眼睛渴望的望着她,舒荷那个汗哇,话说,她虽然在四哥媚色里耳濡目染,也知道些个,可是,对着这一群女人来解说的话,她还是……有些怯的,毕竟,她只身纸上谈兵,没有这些人的实战经验呀。

    讪笑两声,舒荷道,“这个嘛,过些时日再说,咱们现在休息一会,下午我将服装拿过来,你们试试。对了,花老鸨,这两日大门都要关好了,不管有谁好奇,都不要开,而且……得照我的话放出风声,知道吗?”

    “嗯,都照做了,只身……舒小姐究竟为何要这样呢?”花老鸨疑惑的问。关门歇业可是行业大忌,她生怕这一关门,从此以后再无客人上门了。

    可是,看着花老鸨担忧的神色,舒荷轻轻一笑,给她一记安慰的眼神,“放心,这醉仙楼已经好几个月没生意了,难道还在乎这一时吗?不过,你放心,几日之后,我保证,这醉仙楼定然会人头爆满,不过,就你们几个能应付的过来吗?”

    “额……”花老鸨有些迷惘,醉仙楼的辉煌她不敢奢望,只希望能维持下去,能给这几个可怜的姑娘一个安生的住处便罢了。

    “好吧,”舒荷也不多说,说多了他们未必懂,这叫营销策略。

    青楼这种地方该有的东西,对面倾城色基本都有了,而且做的相当到位,所以,她舒荷若要在险中取胜,唯有出其不意,一招制胜了,这一招便是——魅色。


 第四十二章 炒作VS谣言

    秋日的午后,阳光格外的慵懒,晶莹剔透的将一切都照的那么的缓慢。

    醉仙楼的门口不时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好奇看客,自从昨儿个这里大门紧闭,很多人便留了心,毕竟,这家青楼虽然现在生意清淡,但它曾经的辉煌却影响了一代人,甚至乎,它简直就是这庆隆街的活标志。

    因此,习惯了有它存在的人们,突然一日见它闭门不接客了,便一个个的赶了来,想探个究竟,可是……花老鸨愣是不给解释,等被逼急了,也只是拿着帕子往他们脸上甩,口里直嚷嚷快走快走,咱这里忙着呢,不容打扰。

    于是乎,众人的好奇心越发浓厚了,有人从门窗的缝隙里偷偷往里瞧,却根本瞧不出个大概,只依稀能望见姑娘们水袖舞动,身姿曼妙,却根本对不上谁跟谁。

    正当人们有些扫兴之时,悠扬而欢快的乐音从里传了出来,隐隐还有姑娘们的笑声。

    怎么回事?人们开始不蛋定了,成日间一成不变的生活让他们对于一点新鲜的事物或者变化都格外感兴趣。

    越是不让看越是想看,越是不让知道,人越是打破了头皮的想要瞧个明白。

    嘿,知道大门不能开,舒荷便跑到后院,打算翻墙出去,岂料,一翻墙头,却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在了想要翻墙而入的几人。

    “你们这是做什么?想进去吗?”舒荷拍了拍手,一本正经的道,“我告诉你们呵,还是别试了,你不知道里面……”话到口边又突然止住。

    “里面怎么样?”几人异口同声的问。

    舒荷眉头一凝,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一叹,“罢了,不提也罢,提了本姑娘心情很糟糕呀。”

    说着,抬起脚步就走。可是,马上就有两个人拦住了去路,“姑娘,里面到底怎么了?说实话,在下可跟那花老鸨是旧识,见她这两日闭门不见客,生怕她会有什么不测。”

    “对对对。”立刻,有人附和,“该不是因为生意维持不下去想不开吧?”

    “靠,想不开你个大头鬼哦!”舒荷狠狠的一记爆栗敲在那人头上,一边撇撇嘴道,“谁说醉仙楼维持不下去了?依我看,她们好着呢,哼……有酒有肉,弹琴歌舞,玩的可开心了,就是……”

    “就是怎样?”

    “就是太小气了。”舒荷说着狠狠的咬了咬牙,忿忿道,“本姑娘一大早给她们送了二十匹的上好绸缎,却连口水也没让喝一口就被打发出来了,本想着趁人不备,看看里面的景致,谁料只远远的瞧见些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儿,还没来得及细瞧,就被哄出来了。而且很可恶的是,是被人直接从这里扔出来的。”

    “啥?竟有这等事?”几人惊愕的连舌头都快掉下来了。

    不是说醉仙楼如日落西山,再也起不来了吗?不是说花老鸨一年前就开始变卖家当度日?不是说她们那里的姑娘,但凡有点姿色有点手段的都跳槽到了对面倾城色了吗?不是说……醉仙楼已经穷的连稀饭都喝不上了吗?

    那她们怎么能买的起上好绸缎?怎么还能有酒有肉,有那闲情逸致弹琴歌舞?

    “姑娘,你不会是眼花吧?”有人不信。

    “切,你大爷才眼花。”舒荷狠狠的鄙视了那人一眼,她舒荷眼神好着呢,哼,“不信,你自己进去瞧瞧,里面可热闹着呢,听说前些时候从外域进来了别有风味的美人儿呢,那可不是咱北国美女能比的,人家那脸蛋那身材还有那魅劲儿,嘿嘿……知道为什么醉仙楼里的姑娘们为什么一个个的都爱往倾城色跑?”

    “难道不是因为醉仙楼快要倒闭,姑娘们要寻个好下家?”

    “屁!”舒荷双手环抱于胸前,对于这人的话很是不屑,“还寻个好下家呢?那是她们没有能力呆在醉仙楼,这才退而求其次去到倾城色。人家醉仙楼如今来的可都是些体面的大人物,这品味和档次自然不一样。这不,今儿早上,本姑娘奉命送来的二十匹上好绸缎,据说就是某位恩客赏给秋菊姑娘的,就这……秋菊姑娘连看都未看一眼,还是说上月某位神秘客人送给玉扇姑娘的猫眼儿戒指,那才是价值连城呢,晚上不用点灯,能将整个醉仙楼照的如同白昼。”

    “真的?”有这等事,为何他们这些人会不知道?

    舒荷耸耸肩,“爱信不信。”说罢,推开众人,迈步走开。

    身后,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越来越大。

    舒荷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抹大大的弧度,好吧,本来是想逗那几个人玩的,也想制止一下他们翻墙过去打扰姑娘们排练,不想说着说着……这嘴巴竟管不住了,嘿嘿,不过,如此也好,就当是重新开业前的炒作了。

    ——

    这边舒荷摆脱了追问的群众,忙赶向瑞福祥拿衣服,暂且不提。

    另一边,叶纤纤在慕容景逸的陪同下,在瑞福祥订了几套时下最流行的衣服还有首饰,随后便也因闲着无事,便邀请几位俊男美女一同游湖。

    清水湖边,几只画舫静静而立,船上一共四女三男。

    叶纤纤和慕容景逸不算,还有舒柔、苏苏和孙小芸,另外两个男人则是慕容景轩和宇文清。

    本来,慕容景轩打算去倾城色,却不想半路上遇见了舒柔苏苏和孙小芸,三个女人便一拥而上,将他缠的不行,正巧此时,宇文清骑马路过,慕容景轩便坏心眼的拉上了他。

    而叶纤纤和慕容景逸也正好从瑞福祥出来,于是乎,也不用去府里请了,就直接去清水湖游玩了。

    弹琴唱曲儿,一番才艺展示之后,便是男男女女们闲聊时刻。

    “柔儿姑娘,能否过来一下。”就在众人聊的起兴之时,叶纤纤叫上了舒柔。

    舒柔一顿,忙跟了上去,两人进到了船舱里边。

    “叶姑娘有何事?”对于叶纤纤,舒柔还是很客气的。

    叶纤纤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轻轻一叹,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粉色小包裹递给她。

    “麻烦你将这些交给舒荷小姐。”

    “给她?这些是?”舒柔诧异不已,打开一看,竟是几只极其精致漂亮的朱钗,还有一瓶潋滟阁的胭脂。

    “麻烦你了。”叶纤纤重又叮嘱一遍。

    “可以,只是,叶姑娘为何要送她这些东西?”这么漂亮的朱钗,还有这么昂贵又上好的胭脂,舒荷那等贱人岂能配的上?

    “这……”叶纤纤面现难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难道叶姑娘有难言之隐?还是……”叶纤纤的反应让舒柔敏锐的想到了什么,“难不成那贱人逼着你向你要东西?还真是不要脸呢。”

    “不,不,不是的。”叶纤纤忙道,生怕她误会似的,“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舒荷姑娘并没有向我要,只是,我一时看不过去吧了,想她到底是相府的千金小姐,去那种地方谋生……实在是……”

    “什么?那种地方?”舒柔一惊,敏锐的捕捉到了叶纤纤口里的信息,直觉这跟舒荷有关,而且很不好的关系。

    “什么?哎呀,我说了什么吗?”叶纤纤忙捂住嘴,状似惊慌失措的模样,“哦,抱歉,柔儿姑娘,我……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千万别再问了,还有,这一百两银票,是我的贴己,麻烦你也一起带给她吧。”

    舒柔这下却没有收,而是认真的望着叶纤纤,“叶姑娘,舒荷乃柔儿之长姐,她的事不仅跟我有关,而且还事关相府清誉,还请告知清楚。”

    “这……这个……”叶纤纤为难至极,犹豫片刻,方抬起头,纠结的道,“这件事暂时知晓的人也并不多,我也只是今日偶然撞见罢了,事情到底为何却不是很清楚,但是,到底那种地方不该是我们女孩儿家该去的地儿,所以,柔儿姑娘知道了,倒是可以相劝一二。”

    舒柔心里急死了,但对于叶纤纤小心谨慎的态度,也只能耐着性子。

    “好吧,我今儿早上看到舒荷小姐进了醉仙楼,而且,看她的样子对那里似乎很熟,想来在那里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什么?她敢当妓女?”直接跳过一系列的猜想,舒柔果断而大胆的想到了这一层面。毕竟,如果没有这么严重的话,叶纤纤也不会这么藏着掖着,还暗地里给她使银子来接济舒荷了。

    “嘘。”叶纤纤忙捂住了她的嘴,神色紧张,“别让人听了去。”

    “怕什么?她敢做还怕别人说么?这贱人……竟然下贱到去做妓女?真是丢尽了我们舒家的脸面。”舒柔气愤的吼了起来。

    她这一吼,顿时让船舱外的几人怔住了。妓女?舒荷?


 第四十三章 欲盖弥彰

    舒荷?妓女?

    众人皆愕然,一时间很难将两者联系起来。

    倒是慕容景轩第一个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海,嗖地,他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桌子,直接奔进船舱,一手揪住了舒柔的衣领,很不客气的将她甩出了舱外。

    “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本王说一遍。”

    舒柔重重的摔在甲板上,还来不及呼痛,就被慕容景轩冰寒的视线吓的傻了,张着小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说呀,你刚才说舒荷怎么了?不说清楚,今天本王就让你好看!”见她怔愣不语,慕容景轩半蹲下身子,两指重重的钳住了她的下巴,眼神犀利,语气森冷,让舒柔只觉得心底一凉,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轩……王爷,怎……怎么了?”她战战兢兢的问,不明白又是哪里惹着这位爷了。

    “怎么?还想让本王问第三遍吗?”慕容景轩耐心早已被磨光,修长圆润的手指在她娇嫩的脸颊轻轻划过,一道浅浅的细细的痕迹印了出来。

    舒柔只觉一阵刺微的痛,倒没觉出其他,倒是慕容景逸一瞧,忙过来扯住慕容景轩,“六弟,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要是真伤着了柔儿姑娘怎么办?”

    “五哥,刚才她说了什么,你也是听到了,不是吗?”慕容景轩冷笑着推开慕容景逸,眸中划过一抹凌厉,却是望向随后跟来的叶纤纤的,“既然这贱人不说,那么,还烦请叶姑娘说一遍。”

    其实,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事定与叶纤纤有关,这女人,哼,自从出现之后,无时无刻不在背地里生事,先是挑拨的四哥与舒荷解除婚约,再暗地里勾引五哥,让其与四哥心生嫌隙,更让他不屑和厌恶,这女人还一次次的妄想勾引自己,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本来,她做这些事,他都无所谓,毕竟女人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像他这种生在皇家的人自然比别人更看的透。

    不过,她若单纯的争宠也无所谓,可是,她不该霸占了四哥,还去勾搭五哥,让其情陷不能自拔,还来勾搭自己?难道她以为慕容家的男儿都非她叶纤纤不可吗?

    更有,这女人心思不可谓不歹毒,抢了别人的未婚夫也就罢了,还一次次的将人逼到绝境。

    妓院?妓女?呵……得亏这女人想的出来?此话一传出去,舒荷清誉何在?即使她心思再豪放,也架不住这样的羞辱呀。

    叶纤纤心中一紧,有些心虚的躲开慕容景轩犀利的双眸,说实话,慕容家几个兄弟,她最拿不定主意的便是这慕容景轩,看似风流不羁,却每每不为她所动,那盈盈笑意背后总是流露着让她发毛的感觉。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并未说准,我只是想拖柔儿姑娘办件事罢了,并不与舒荷有关的。”

    “叶姑娘,你不用怕,她敢做还容不得别人说了?”稍稍回过神来的舒柔,觉得在众人面前跌了面子,又见慕容景轩如此质问叶纤纤,便毫不犹豫的爬了起来,怒道。

    哼,近来就觉得慕容景轩对舒荷不一样,她就不知道,当他知道了舒荷在那种下贱地方的事,还能否再继续好下去。

    “轩王爷。”她稍稍整了整衣衫,竭力想从狼狈中摆脱出来,“实话告诉你吧,舒荷她在醉仙楼,至于在那种地方坐什么?想必不用说你也能猜的到。若是不信,大可以现在去瞧瞧。”

    “哼,在醉仙楼就一定是做下贱的事么?那你们几位跟本王在这画舫私会,是不是也可以说是鬼混呢?”慕容景轩邪佞的望了她一眼,“若本王发现事情并不如你说的那样,你就等着……”

    说罢,转身,飞快下了船。

    “额。”瞧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舒柔一阵错愕,见众人都疑惑的望着自己,不由讪讪道,“哼,奇怪了,我不过说了个事实而已,他就这么着……哼,叶姑娘也是知道的,对吧?”

    “柔儿姑娘说什么呢?我能知道什么,都说没有确定了,你也是太急躁了些。”叶纤纤似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堵的舒柔心里像塞了一大块的石头,难受极了,郁闷极了。

    “明明就是你……”

    “呵,柔儿小姐,这下可看你怎么收场哦?”苏苏一旁幸灾乐祸的笑道,一想到刚才慕容景轩将舒柔摔了出来,她兴奋的都想鼓掌。

    “收场?呵,这下咱们可有好戏看了呢。不过,你们说,舒荷那贱人真的在醉仙楼做那种营生吗?”孙小芸充满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要不我们也去看看。”苏苏道。

    舒柔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气个半死,“哼,我当只是我这样想,你们不也这样认为么?亏得轩王问起的时候,一个个的装哑巴。”

    “嘿,那是你傻,谁让你专门往枪口上撞?你那是活该,哼,看轩王以后还理不理你?”

    “你们……”

    几个女人旁若无人的斗起嘴,一旁静静喝酒的宇文清到底也还是按捺不住了,只冷峻的起身,对慕容景逸道了个别,转身就走,一刻也不停留。

    女人,真是麻烦又聒噪,心眼又多又爱背地里使阴招,相比较而言,舒荷那女人尽管可恶,可是比这几个倒不知强了多少倍呢。

    至少,有一点,舒荷那女人敢作敢当,敢踹他的马,敢骂慕容景逸是贱男,更敢拒绝皇后的美意,拒绝慕容景澜的婚事。

    这样的女子,足够光明磊落,因此,尽管被她冒犯过,可是,自从上次宫宴以后,他便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所以,报复什么的也被他丢到了脑后。

    见宇文清也走了,慕容景逸也呆不下去了,本来好好的游湖活动,就在几个女人的斗嘴中变得索然无味。

    “纤纤,我们回去吧。”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叶纤纤,而是直直盯着碧波荡漾的湖面,湖水很是清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金光,很是迷人。

    可是,谁能知道这美丽的湖面深处,究竟藏着什么呢?

    就像叶纤纤,此刻她依旧美丽迷人,神情显得那样无辜,可是,舒荷在醉仙楼这件事真的只是她无意中说出去的吗?这个无意……为何这么巧?

    “逸?”下了船,见慕容景逸脸色不对,叶纤纤小声的唤着他,声音充满了乞怜,“对不起,你生气了吗?你是不是在怪我不该将舒荷姑娘的事说出去?”

    慕容景逸定住身子,偏过头深深望了她一眼,“罢了,这件事与你我无关,还是不要……”

    “不。”叶纤纤却固执的想要解释,“逸,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说的,是舒柔,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往这方面想了?想来舒荷去醉仙楼的事,相府里的人只怕也早就知晓的,说不定咱们才是最后知道的呢。”

    “纤纤,别说了。以后,关于那女人的事,咱们少管,好吗?”其实,叶纤纤不解释他还可以装糊涂,她这一解释越发有欲盖弥彰之嫌疑,毕竟,若舒荷真做了什么丑事,舒相能饶的了她么?

    为何,叶纤纤连这点都没有想到?还有……舒荷那女人尽管可恶,几次三番的挑衅他羞辱他甚至动手扇过他,可是,本能的,他也觉得,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与那种风尘下作的地方联系在一块儿的。

    脑子里一时有些乱,慕容景逸也不等叶纤纤说话,便拦了辆马车,让其送叶纤纤回澜王府,自己则没有再看她一眼便匆忙离去。

    他怕,他怕看到她柔弱无辜的眼神,怕自己会再一次沉迷心软,可是,经过今日这件事,他突然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真的,他需要冷静一下了!


 第四十四章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坐在马车里,看着慕容景逸离去的背影,叶纤纤再一次傻了眼,他竟然就将自己抛下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可恶,十指狠狠的揪着衣摆,叶纤纤银牙几乎咬碎,究竟是她计划太过草率,还是舒荷那贱人运气太好?

    本以为这件事一传出去,众人对舒荷的鄙夷轻视会更多,可是,结果却……

    哼,都怪舒柔那笨女人,也太急躁了一些,好死不死的竟将自己给卖了出去。

    哎,一想到这儿,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该死,那盒胭脂……依舒柔那女人的蠢劲儿来说,她会听话的给舒荷吗?

    不由得,她有些懊悔自己匆忙之中做的决定了,舒柔——远没有她想的那么聪明。

    “师傅,马上调头,去清水湖。”立刻的,叶纤纤吩咐道。

    ——

    慕容景轩第一时间赶到了醉仙楼,但这里大门紧闭,无论他怎么敲,里面愣是当作没听见,就在他气的抬脚想踹门时,旁边有人说了。

    “这位公子,切莫冲动呢,这里面可有着大人物呢,若冲撞了只怕没有你好果子吃。”

    “是哦,还是不要扫兴的好,刚才花老鸨出来说了,这几日醉仙楼被人包了,若公子想进去,只要等十日之后就好了。”

    “公子,你是不是也为那外域美人来的?听说她们的眼睛是蓝色的,皮肤像雪一样,就连头发都是金色的,像阳光一样灿烂,是吗?”

    “……”

    慕容景轩被众人一围,顿时面色黑沉,再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脑海里顿时想到,该不是那被包养的外域女人就是舒荷吧?可是,怎么可能?舒荷的眼睛和头发可都是纯黑的,就像子夜一般,应该不是她。

    可是,没有亲自确认,他心里还是不放心,但碍于这门口挡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粗鲁的硬闯进去,只得耐着性子到了倾城色,打算守株待兔,哼,只要舒荷在里面,他就不信等不到她出来。

    ——

    就在他人为舒荷闹心又闹肺的时候,舒荷本人则在瑞福祥验收服装,对个别衣摆上的亮片,与裁缝师傅们一起进行二次加工之后,她便很满意的付了银子准备走人。

    伙计正在给她将衣服一一叠好包装,舒荷无事,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欣赏这里衣服的款式,一边哼着小曲儿,心情很是不错,嘿,没想到古人做衣服的水准一点也不差呢,纯手工的东西摸起来就是不一样,而且,那老板还特谦虚,一再表示第一次做这种衣服,也不知她满意不满意。

    嘿,满意,相当满意,舒荷这就急着拿衣服回去给姑娘们试穿呢。

    “好了吗?”见那伙计十分用心的在那叠衣服,舒荷等不及的又问了一句,“反正等会又要拿出来试穿,叠那么好看没用啦,随便给我包一下就好。”

    “哦。”那伙计头也未抬,一边继续用心叠衣服,一边有礼貌的回道,“这衣服可不能马虎,铺平了叠好了才不容易起褶皱,不然,随便一包,再压着了回去可就没法看了,而且这亮片得处理好,不然相互剐蹭到了,衣服就毁了。”

    一番慢条斯理的话让舒荷心中一顿,不由得对这年轻伙计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对这家店刮目相看起来。

    果然,品牌店就是不一样。

    但愿,在这异世的古代,她也能拥有这样一家品质一流的店面。

    “好,谢谢。”舒荷也没再说什么,只真心道谢,毕竟伙计考虑的比她周全多了。

    继续安心的喝茶,话说这里给客人准备的茶也不错,上好的碧螺春,光闻着那淡淡的茶香就让人心旷神怡,比现代那饭馆里随便用的茶叶沫子不知要强多少倍。

    从这里看,这瑞福祥的老板还真是个细心又讲究的人呢。

    “姑娘,衣服包好了,给您先放在这儿。不过,能不能麻烦您稍等片刻,掌柜的正在花厅会客,说是马上就好,他似乎有事要跟您商量。”小伙计很恭敬的道。

    “哦?找我?”舒荷不知道掌柜的找她做什么,不过,要是讲价格那就更好了,嘿嘿,这里的衣服可真贵,对于穷的叮当响的她一次性二十两银子,真是比割肉还痛啊。

    “嗯,请您稍等。”伙计道。

    “好吧。”舒荷重又坐下,继续欣赏这里陈设的衣服款式,每一件从颜色面料款式和搭配,都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姑娘,这是我们掌柜的。”不一会儿,就见伙计带了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过来。

    这男人一见舒荷,便很有礼貌的微笑致意,“在下姓王,是这里的掌柜,让姑娘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语气很是谦和,神态也很恭敬,只是那眼神之中不可避免的呈现出了某种高姿态。

    舒荷起身,也轻轻一笑,像这种企业高管,自然要比他人高傲些个,只是,不知道他留自己做什么。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是不知王掌柜的找我有何事?”

    “姑娘请坐!”王掌柜优雅的落座一旁,继续道,“是这样的,昨儿个看姑娘送来的画样子,很是别致,至少王某做成衣这么多年,还未见过这样的。不知姑娘从何得来这样的灵感?”

    “哦?这个……”舒荷耸耸眉,话说,这套衣服也不完全是她的灵感,只是为了配合她要的曲子和舞蹈,临时设计的服装罢了。

    “就这么想到的,没什么灵感呀。”

    “哦?”王掌柜幽深的眸子亮了一下,随便都能想到,那如果认真做起来呢?那还得了?这些年,瑞福祥虽然生意照旧红火,可是那都是早些年打下的基础和招牌,但作为掌柜的,他很清楚,这里需要注入新鲜血液了,服装,单纯的质量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引领潮流才行,得让人们有新鲜感。

    可是,他一直苦于找不到这样的人才,直到昨日有伙计拿那张衣服的画稿给自己看,他方眼前一亮,这衣服虽然款式简单,但是想法却异常大胆,明黄色的面料不是什么人都敢穿的,但那上面的亮片点缀又加分不少,而且,深V领口,修身剪裁……想也能想的到,这样的衣服穿在女人身上,将会淋漓尽致的将女人身上的美全部展现。

    所以,今日,伙计一说昨日定衣服的姑娘来了,他便立刻结束与其他客人的谈话,即刻赶来这里,想见一见心目中的天才究竟何样。

    而舒荷的样子,也让他眼前一亮,红色小衣配灯笼绸裤,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是,穿在她身上却有种别样的美,简洁之中透着一股野性的魅惑。

    “好吧,王某也不兜圈子了,今日将姑娘留下来,是觉得姑娘天赋极高,可愿意留在瑞福祥做事?”王掌柜迫不及待的道,有这样一个设计天才在,他瑞福祥很快就会迎来新一轮辉煌的。

    只是,他倒是没有估计到,舒荷竟然连考虑都未考虑,就一口回绝了。

    “多谢王掌柜抬举了,只是,来瑞福祥做事,只怕不妥。”

    “是否因为佣金问题,这个好说,姑娘开个价。”王掌柜第一次被人拒绝,不由得脸色有些沉了,只是,碍着舒荷的面还有些拉不下脸来,在他认为,能被瑞福祥高价聘请,那可是她的荣幸,想不到她竟然不识抬举。

    果然是财大气粗呀,嘿,舒荷起身,拿起包袱抱在怀你,然后对王掌柜展颜一笑,“银子这玩意嘛,本姑娘有的是,呵,(^_^)/~拜拜。”

    说罢,就在王掌柜错愕的眼神下快速离开。

    说实话,那掌柜的开的条件相当的诱人,让她自己开价呀,这对于目前缺银子的她来说,不可谓不是件好事。

    可是,舒荷到底有她自己的打算,自己从十岁前就学过服装设计,三哥舒煜珩更是时尚界的顶级设计师,这些年跟在他身边,多少学了点皮毛。

    所以,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她不想居人篱下,她想创建自己的品牌,有自己的专业团队,虽然过程可能艰辛一点,可是,她不想放弃。


 第四十五章 醉鬼!

    回醉仙楼的路上,舒荷心情格外的好,嘿嘿,连瑞福祥的掌柜的都想请她,那就证明她还是有些实力的,不是么?

    能得到业界的肯定,这是不是朝成功路上迈进了一步了呢?

    好吧,等忙过了这阵,她就得好好规划一下今后的创业之路了,哇咔咔,一想到那些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

    在现代,上有老爸老妈的反对,还有四个哥哥的光环压制,让她空有想法,总是得不到实施,嘿,在这里总没人能管的到她了吧。

    正得意的大笑着,突然,一股略带腥热的气息喷过来,呛的她差点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猛一皱眉,抬头就见偌大的马嘴正对着自己,不禁胆颤的后退了好几步。

    “喂,看一下,见过这个人没有?”枣红马上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女子,一身通红的贴身骑装,脚蹬长筒马靴,手持黑色软鞭,整个人就像一团火似得明艳动人。

    说话间,一副画像刷拉一声展示在了舒荷的眼前。

    舒荷微愣,双眸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画像,是个男子,模样清雅俊俏,似乎有些面熟。

    “见过没有?”见舒荷蹙眉思索的模样,那女子有些不耐的再问了一遍。

    舒荷摇头,“没见过。”切,求人态度还这般蛮横,就算见过也不告诉你,小样的,你慢慢找去吧。

    “没见过就没见过,浪费本小姐的时间。”那女子居高临下的瞪了她一眼,手中软鞭一扬,策马而去,只留舒荷一人站在滚滚烟尘中,狠狠的朝她竖了根中指,你妹的,有你这样的么?

    哼,她就是见过,就是不告诉你!

    耶,不过早上被她救下的那个貌美如花的万年小受跟这小娘们什么关系?

    带着这种疑惑,舒荷千思万想的回到了醉仙楼。

    将定做来的衣裙给姑娘们拿去试穿,然后,再按照之前预备好的彩排一遍,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就勤等着明晚了。

    姑娘们都很兴奋,毕竟都很有些日子没有这么过了。

    明晚?究竟会怎么样呢?她们太怀念那种热闹喧嚣被人追捧的感觉了。

    晚饭,舒荷是在醉仙楼里吃的,并且,她还亲自小露了一手,切了点肉,和了点面,给姑娘们包了顿荠菜馅的饺子。

    虽说,饺子并不稀奇,街对面就有家面馆,饺子馄饨什么的都有,可是,亲自下厨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十几个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吃着热乎乎的饺子,听舒荷山南海北的胡侃,姑娘们笑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直到天色大黑,晚饭吃罢,舒荷要走了,她们竟然有些舍不得。

    第一次对只认识不到三天的女孩,有种舍不得的感觉,这让她们多少有些吃惊,是谁说过婊子无情来着?那是因为世事凉薄,她们早已忘记了温情是何样了,可是,即便如此,那一丁点儿的温暖在她们身上就显得尤为可贵。

    自从醉仙楼生意不济,她们日日愁着生意惨淡,今天这顿晚饭是她们吃的最开心的一顿了,也是她们第一次放开怀的大笑了。

    “要不今晚就别走了,天都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怕不安全。”秋菊先劝道。除了花老鸨,她是这里年纪最大的,容颜凋残本是妓子最大的悲哀,可舒荷的到来却给了她希望。

    她犹记得自己拒绝排舞之时,舒荷对她说过: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了吗?心如死灰冷冷清清孤苦无依的独守青楼一辈子?年纪,容貌,的确是女人的本钱,但是,你记住,没有了这两样东西,女人同样可以过的很好,相信我一次,咱们一起努力,好吗?秋菊姐姐真的很美很美,不要让这种美过早的凋残好吗?那样真是让人心疼呢!

    曾经不少人这样说过,可是,渐渐冷淡的生意,熟客们一个个的离了她,让她越来的越没自信,可看到舒荷那清澈而真诚的眸子时,她的心动了。

    是啊,以色侍人,这样的结果早已是预料中的,她还怎么能怪男人们无情呢?

    而,为了那些只是为了享乐来的男人哀怜,她真是不值。

    所以,她要重新来过,要为自己而活,不以容貌,不以青春,单纯的为自己的心,认真的过活。

    “是呀,小荷儿,晚上就留下吧,花妈妈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荷儿姐姐,春花也不要你走,那个美人鱼的故事你还没说完呢?王子跟公主要成亲了,那小美人鱼该怎么办呢?”小春花拉着舒荷的袖子,依依不舍的样子。

    “是呀,秋月也想听呢,还想听再听一遍灰姑娘,呜呜,她好可怜,我希望王子快点找到她。”小秋月最是多愁善感,一个灰姑娘的故事让她从头哭到尾,到现在大眼睛还是红彤彤的。

    舒荷望着这帮老的少的小的娘儿们,突然心头被涨的满满的。

    原本,误打误撞的进了这里,只想找几个姑娘陪自己应付一下明晚的比试,因为自己编排的舞蹈必须人多才行,而她人生地不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招人,是以选了这里。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到来竟然成了这些人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眼瞧着她们一个个眼巴巴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重了。

    她对花老鸨承诺过,要保住这醉仙楼,要让这些姑娘们衣食无忧,虽然那只是一时敷衍之词,可如今……却成了她心底的一道牵挂。

    好吧,为了这些可怜的女人们,她也要努力,只许成功!

    “连春花秋月这两个小东西都被你收买了。哼,既惹了这两个,你就要负责,不然,晚上再哭着闹着要听故事,我们上哪找人去?所以,你留下吧。”玉扇漱过口之后,也起身靠了过来,美丽的眼睛狠狠的睨了她一眼,话却是要留她的。

    舒荷一笑,就知道这女人刀子嘴豆腐心,是尊冷面佛了。

    不过……

    “今晚不行,春花秋月乖乖,姐姐出来时没有对家人说,若是一晚上不回家,他们会担心的,姐姐答应你,明天一大早就过来,好吗?”轻轻拍了拍春花的肩,又摸摸秋月的发,舒荷宠溺的道。

    “可是,我不想姐姐走。”春花皱着鼻子,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姐姐,她肚子里似乎有说不完的有趣玩意呢,每一句话都能逗的她好开心。

    “呵呵,姐姐明天给你讲睡美人的故事,好吗?”

    “好哦,好哦……”两个小妹妹立刻乐的拍手。

    “那好,那就等姐姐明天来哦,不过,晚上你们得听话,乖乖睡觉,好吗?这样才能长成玉扇姐姐那么漂亮呢。”

    “嗯。”

    “你这个……贫嘴贫舌的?”玉扇轻哧了她一眼,眼底却是闪烁着笑意。

    “好了,不说了,姑娘们,早点睡个美容觉哦,明儿见,晚安。”舒荷很俏皮的道。

    “等一下,这个你拿着。”玉扇从发间抽出一根碧绿簪子,在舒荷的错愕下,亲手插进发间,“天晚了,身上总得带点东西,万一遇到打劫的,好歹也能献财保命。”

    舒荷心中一暖,本能的抱着玉扇,在她粉颊上啄了一口,“还是玉扇姐姐好。”

    言罢,不等玉扇发作,忙闪身开溜。

    当然,这一次,她依旧没走大门,翻墙而出的时候,舒荷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由得有些好笑。

    莫不是翻墙习惯了?竟然连大门也走不习惯了呢。

    拍拍手,正想走,却猛然被墙角一团黑影吸引,那团黑影还不停蠕动,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靠,是个酒鬼……

    酒鬼干嘛窝醉仙楼墙角?该不会是喝醉了想翻墙进醉仙楼对姑娘们不利吧?现在醉仙楼穷的很,连半个男性都没有,都是些娇弱的姑娘家,万一真遇到什么歹徒之类的,可真难办呢。

    不由得,舒荷走上前去,想将醉汉挪走。

    可是,还没靠近,就被一阵酒气熏的人又倒退几步,再一想,靠,都醉成这样了?还能怎样?看来是她多心了。

    罢了,酒鬼她没兴趣,便想趁着月色赶回相府,也不知道李嬷嬷她们睡了没有,让她们担心了,真是不应该呀,可是,这件事又不敢明说,怕她们担心。

    “舒荷……舒荷……额,你……”

    突然,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似乎在叫她。

    舒荷一愣,回头,发现四下无人,而那叫她名字的人俨然就是地上的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