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0-23

月离: 白天撞见鬼

俗语有云: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想我景瑜一社会精英平生尚未干过什么亏心事,却倒霉的在大白天撞见鬼,还被他缠住无法脱身!想想这鬼来头还真大,不但不会见光死,而且对于鬼之宿敌——大悲咒也完全不在乎!!仍旧是很耐心的站在一旁跟我说话?!到最后竟无视我这屋主人的存在,擅自决定住进我家,当起一只蛀米鬼。

唉,可怜我那原本就不怎么平静的生活,现在又多了只鬼来捣乱。我佛慈悲,保佑我长命百岁,大富大贵,只不过是多了一只鬼而已,死不了的,真的死不了的……

什么?!你说我会因为和他同住一片屋檐下而对他产生的异样的感情?拜托!难道你没听说过人鬼殊途吗?不过,话又说回来,有只鬼在家也蛮好玩的!虽然他除去百“佛”不侵之外只是只没用鬼,我也还是勉为其难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他成为长久住户吧。



我——景瑜,一个拥有无限美好前途的有为青年。170公分的身高和一张可以媲美的脸孔,让我这个刚出校园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在日趋紧张的就业市场里,轻而易举的捞到了一份理想工作——待遇可观,工作轻松。

说实在话,我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进了一家黑店,不然像这样一个大型公司,精英层出不穷,怎么可能让我这个只拥有高学历证书,却毫无工作经验的人轻易取得资格。想当初面试时,那些评审员面对我个个六神无主,隐约中还可以看到他们在注视我时猛吞口水,结果仅问了几个简短的问题后,就让我直接过关成为正式员工,甚至还有一些评审员事后边拿名片给我边像面部抽筋似的对我抛媚眼,吓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长得美也是颇有好处的,无需花费太多的努力就能得到一大群人的青睐,省却了我一番功夫。除了有时要应付一些变态之外,这份工作我还是很满意的。所以啊,管它是黑店还是什么,这样好康A的工作我可是死也不会放弃的……

俗语说的好:大丈夫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我这个大丈夫却好象碰到了一些让人禁不住害怕的东西。就好比说现在,办公室里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时,那团白色的烟雾再次出现,当它透过房门进入经理室时,已由一团白雾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是一个很漂亮的人,精致的五官带着一丝疲倦,颀长的身段包裹在……白色的病号服里!?只见他又像往常一般,若无其事地穿行在每个员工之间,但那些员工却似乎丝毫看不见他,有些人甚至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看着他渐渐向我这边走来,条件反射地,我不禁浑身颤抖,说什么我也不想和他接触。僵硬着身体,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小心翼翼地绕过他向茶水间走去,试想有哪个正常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幽灵(?鬼?)从自己身上穿过去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的缘故,经过他身边时,我分明看见他看了我几秒,吓得我当下直冲茶水间。

自己一个人待在茶水间,我透过虚掩的门看向偌大的办公室,将办公室彻底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他的踪影,刚想松一口气时,却感到颈窝处传来阵阵凉意,迷惑地转过头去,这一看,让我的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身后赫然站着刚刚由白雾凝聚而成的他,极慢地垮下双肩企图远离他靠在我肩膀上的脑袋,好不容易才从他身边躲开,正想着该如何离开被他堵住门口的茶水间,却见他满脸狐疑的看着我,问道:“你看得见我?”

艰难的咽了下口水,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打小所受到的教育让我无法默视他的问题,因为爸爸说过好孩子要懂得礼貌待人,别人问你问题就要回答,可是不断颤抖的身体却让我连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惊恐的看着他,可能是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滑稽吧,他在看了我几秒后,忽的笑了。说实在话,他笑起来很漂亮,就好象浑身散发出魔力一样,让人无法从他身上转移视线,也许是被他的笑容所迷惑,以致于他走到我面前,我仍旧呆呆的看着他,没办法,谁叫我天生就对漂亮的东西缺乏免疫力。

当他问相同的问题问了接近十遍,我才回过神来,面对他突然底下头与我平视,从他身上我清楚的感觉到的阵阵凉意,我猛然想起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人,这时我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就连牙齿也不由的打起架来。满脸疑惑的他再向我靠近了一点点,就在我几乎对上帝绝望时,上帝总算回应了我的要求,眼前一黑——我终于如愿以常的晕倒了。哈哈,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吓晕,而且还是在茶水间……



一大早我就被一阵吵杂的门铃声吵醒,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我低声咒骂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竟在难得的休息日跑来捣乱,一边走去开门。

才刚将门打开一条缝就有一个人影挤了进来,来不及反应,我就被人死命按在胸前,继而一只极不安分的手在我身上乱摸一通,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怒气,我抬脚用尽全力踩在那个人的脚上,只听一声惨叫,我重新获得自由。

双臂交叠着,我幸灾乐祸的看着抱着自己的脚在原地跳来跳去的人,说:“很痛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顺便帮你上点药?”

该死的竟敢打扰我景大爷的好眠,待会儿有得你受的。

“呜~~小景,你怎么下手这么重,疼死我了。”

看着眼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男人一副小女人的哀怨状,我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活该。要死的话死远点,别死在我家里。免得又要我清理垃圾。”白了他一眼,我径直向沙发的方向走去。

“小景,你好狠心哦。人家可是一下飞机就往你家里跑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男人哀怨的看了我一眼,关上门,飞快的向我这边走来。人一靠近,又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在我脸上留下一大滩口水。

火大得掐了他腰际一把,我大声吼道:“林蓿,你小子嫌命长了是不是?”

“小景,你又吼我了。”

“我现在不只吼你,还想拿刀砍你。”狠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念在和他同窗好友多年,我早就将这个一天到晚只会对我性骚扰的人给碎尸万断了。这不,这小子又对我上下其手了。

“小景,一个月没见,你变得更漂亮了。”林蓿不怕死的又想在我脸上留口水,却在我握得咔咔作响的拳头下,乖乖的将头缩了回去。

“小景,我出差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啊,想你什么时候死。”

“你怎么这样,一点也不象当初和我交往时那样。现在的小景总喜欢说反话。不过,这样的小景也很可爱。”林蓿伸手擢了擢我的脸颊。

“别再跟我提那场恶梦。”想起有生以来自己所犯下的最大错误——曾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就让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景,你又这样了。难道让我伤心你就会快乐吗?”

“no。你说对了。”

“呜~~小景又欺负人了~~”

“要哭滚一边去,别把眼泪鼻涕抹在我身上,恶心死了。”我嫌恶的将林蓿从我身上推开。这小子,从认识到现在从没正经过。有时,我还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将他给毙了。想来当初我提出分手是再明智不过的选择。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不满的轻哼一声,林蓿仗着自己的力气比我大,硬是将我压在沙发上。脑袋在我颈窝处蹭来蹭去的,一阵瘙痒的感觉由颈窝处传来。

“你不要我碰,我偏要碰。有本事就把我推开。哼!”林蓿带着挑衅的口气说道。

“混蛋,明知道自己重得跟头象似的,我根本就奈何不了你……有本事你就一直保持这样子好了。否则…有你受的。”我咬牙切齿的说。

“无所谓,这样更方便我吃你豆腐。”

“林蓿,你敢再往下试试看,我不干掉你跟你姓林。”

这该死的混蛋!!竟将魔爪移到我下半身!!!

放在我大腿内侧的手停下了动作。林蓿看了我几秒,突然笑了起来。“你小子有这么大的力气吼我,看来应该没什么毛病。”

“去你的,景大爷我没病没痛,健康的很,哪来什么毛病。”我狠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竟敢诅咒我,活得不耐烦了。

“没病的话,干吗好端端的晕倒?”

“那是因为……”我突然顿住了。开玩笑,如果告诉他我是被吓晕的,不被他笑死才怪。“要你管。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晕倒的事?”

“一个星期前,我打电话给你,你的同事说你晕倒,被送进医院了。”

靠,提起那天我被吓晕的事我就一肚子火。这全都得怪那只鬼,害我被一大群人簇拥着送进医院。经医生仔细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是:他健康的很,只是受了刺激一时血液供应不足,晕倒了,睡一觉就会好的。当晚我就被安置在VIP病房里住了一晚,第二天醒来时,眼都还没睁开就闻到一阵阵刺鼻的花香味,结果因为严重花粉过敏而被迫再住了两天。

林蓿仔细的看了我一阵,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了吧?”

“有事的话,还会被你这只笨象压在身下吗?”我没好气的说。

“说的也是。你都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在住院时,差点一冲动之下连夜飞回来。可惜老板死活不肯,坚持要我把企划做完。所以啊,直到今天我才回来。”

“哦!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喂,我说了那么多,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感动,感动到连气也喘不过来了。”

好在这只笨象听得懂我说的话,将身体挪了挪,不然我就要被他压死了。

“小景,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干吗?”

“陪我去吃顿饭吧。这么久没见到你,怪想你的。”

“得了吧你,只不过才一个月而已。”

“可不可以嘛?”

“看看再说。”

“……”

好不容易,我才将林蓿打发走,这小子只要一担心起来就会这样婆婆妈妈的,真拿他没办法。

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正打算睡个回笼觉时,一团白雾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见怪不怪的看着那团白雾,等着它变回原形。果然,只等了一会,它就由白雾幻化成一个人形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

我没好气的说:“夏可树,你偷听我们讲话多久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不好!是你们讲话太大声我才听见的。这不叫偷听,而是被迫听。谁叫你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没发现我的存在。”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男人满脸无辜的说,但在他那黑白分明的眼里明显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把你给收了?”我语带威胁的说。可惜这只鬼根本就对我的话充耳未闻。

“喂,刚刚那个人是你的情人吗?”夏可树问道。

“是过去式好不好。现在他只是我一个最好的朋友。”我马上纠正道。

“哦?这么说来你是同性恋咯?”

“才不是。我是双性恋。”

“咦?快易通双插卡吗?”

“啥?”

“就是男女通吃啊!”

“……”

“喂,景瑜。我要看电视。”

“你自己不会开啊!”我转过身懒得理他。

“你见过鬼会开电视的吗?”

“你不是说你是灵魂,不是鬼吗!自己开。”

“是吗?那我不看电视了。我和你一起睡觉吧。”

颈窝处突然传来阵阵凉意,吓得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向沙发上一脸悠闲的夏可树,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现在可是正值入秋,天气渐渐转凉了。景瑜,你如果要睡觉的话最好盖上被子,否则着凉的话,就不好了。”夏可树斜眼看着我说道。

“好你个夏可树,算你狠。”我火大地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转到他指定要看的节目,径直向房间走去。



躺在温暖的被卧里,我很快就睡着了,梦到了夏可树初次来到我家时的情景:

好不容易,我才从医院里解救出来。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当然是洗个舒舒服服的澡了。虽说我住的是VIP病房,里面的家具一应俱全,可是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仍是让我吃不消。正当我躺在浴缸里,享受着舒适的温泉浴时,冷不防看见浴室角落里有一团白雾在那里慢慢凝聚。不同于浴室内的水蒸气,像极了我经常在办公室里见到的那团白雾。刹那间,我感到自己由头寒到脚。小心翼翼的从浴缸里出来,我顾不上穿衣服,随手拿起一条浴巾系在腰际。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是自己眼花,那里什么也没有,一边快速的走出浴室。

当我冲回自己的房间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做时,一个人影从门边穿了进来,分明就是那天我在茶水间看见的那个人(?非人类?)哆嗦着身体,我艰难的向书桌的方向移动脚步。呜~~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好端端的被恶鬼缠身……

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我忍不住大声喝道:“你……你别过来啊!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面对我的威胁他不但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一脸高兴的样子说:“太好了,你真的可以看见我。”

“哇!我不是告诉过你别靠近我了吗?!”妈的,谁来救救我啊!我还不想死啊……

“喂,景瑜。呃?你是叫景瑜吧?我记得他们是这样叫你的。你是至今为止唯一能够看见我的人喔。”

呜~~我不想做这唯一的一个人,请你离开好吗?哭丧着脸,我极力向后退着,可该死的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面对逐渐逼近的他,突然间我灵光一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盘腿坐了下来。

“喂,旁边不是有椅子吗,你干嘛坐在地上?”

没有回答他,我在心里奸笑了两声,就开始朗声念起般若波罗密来,自古以来不都是说鬼最怕这些佛教心经的吗。既然我知道了他的弱点,先前的害怕全都一扫而空了。别怪我心狠,事先我已警告过你别再靠近我的了,是你自己不听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笨吧。

良久我才停下念心经,透过微张的眼帘,我扫视了房间一眼,就在我以为他被般若波罗密心经不知弹到哪里去时,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你觉得坐在地上念这玩意儿很有趣吗?”

僵硬着脑袋,我没胆转过头去看他,强迫自己那狂跳不已的心跳静下来,改念起大悲咒,好在曾经听谁谁说过大悲咒是用来净化鬼魂的,这个对他应该有点效吧!即使不能将他净化至少也该让他从我家消失……

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你平常都是靠这些来打发时间的吗?”

妈的,怎么这些心经都不灵验啊,他怎么还在这里?

忽的,颈窝处传来阵阵寒意,我再也忍不住从地上快速的站了起来,向书桌冲了过去,动作之大,让我不禁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掉了下去。但我没在意,随手扯过桌上的便签纸,拿起笔在纸上乱画一通,转身贴在他额头上,只见他忽然间不动了。

哈哈,总算有一样可以制住他了。

得意的笑容渐渐爬满我的脸,可下一秒,刚刚还在静止中的他,现在却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脸尴尬的直视我的眼说:“你……你曝光了。”

狐疑的沿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往下看,这一看,差点没让我撞墙。原本系在腰际的浴巾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现在的我可是一丝不挂的和一只鬼站在一起说话。

用最快的速度从地上捡起浴巾系好,我认栽的说:“说吧,鬼先生你到底想怎样?”

“咦?我不是鬼,而是灵魂。”

呃?鬼和灵魂有什么区别吗?“喔!那好。灵魂先生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你会找上我?”

“夏可树。我的名字叫夏可树。”

“喔。夏先生……该死的,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难得我压抑住抖得不行的身体和你说话,你最好趁我倒下去之前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天知道我下次还有没有勇气。”

“啊?喔。我只是想和看得见自己的人说话而已。一个人太无聊了。”夏可树反应慢了半拍的说道。

“这样的话,你可以去找别人啊。”这理由真是他妈的有够无聊。

“不是说了吗。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能看见我的人。而且……”夏可树忽地顿住了。倾身向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说:“还碰得到你。不象那些人不但看不见我,还径直从我身上穿过去。”

“呃?”这么说来,我该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吗?不但大白天的撞见鬼,还能和他说话,甚至能触摸到他!!!

“恩。为了不使我感到无聊,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里好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

“……”

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未经主人同意擅自住进别人家里!难道做鬼的就不用遵守中国居民法了吗???



坐在意大利餐厅里,我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看够了没?还让不让人吃东西啊?”

“小景,你可真是百看不厌耶。这张脸看了几十年了也不会腻。”坐在我对面的林蓿满脸笑容的说。

该死的,我真后悔答应陪这家伙出来吃饭,被人像看什么似的一直盯着,谁还有胃口吃得下去。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挖下来当配菜?”看着眼前满脸微笑的林蓿,突然间我非常想这样做。

“那可不行。这样一来我不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看不见更好。省得一天到晚被人盯着,影响我的食欲。”

“呜~~小景,你难道就不能对我说些好听的话么?”林蓿突然间换上一副很受伤的表情,速度之快让我不禁咋舌。

“对你这个死人头,用得着说好话么!”我嗤之以鼻。

“小景~~”嘴一扁,林蓿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餐桌在我唇边轻啄了一下。

我呆楞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刚想挥拳揍他一顿时,却被他及时捉住右手。只见他一脸无辜的看着我说:“你唇边沾了稠汁,我只是好心帮你舔掉而已。小景,你不会在公众场合揍我吧?”

深吸一口气,我极力压抑住心里的怒气,这小子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懂得抓住我是个超级爱面族,不会在公众场合大动干戈这个弱点。公然对我性骚扰。哼,这笔帐我记住了,林蓿你小子就等着受死好了,新帐加旧帐总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火大的低头默默吃着自己的牛排,利用眼角的余光,我分明看见林蓿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快速地切下一块牛排赶在他说话前把牛排塞进他嘴里,看着他因被牛排噎着而涨红的脸,我忍不住笑了。

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夏可树看到林蓿的惨状,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说道:“这么大块的牛排,你就不怕他被噎死吗?”

趁着林蓿忙着喝水没空注意我的空挡,我压低声小声的说道:“这点伎俩弄不死他的,这小子命硬的很。”

“是这样吗?可是我看他好象很痛苦的样子。”

“……”

良久,林蓿才缓过气来,看着眼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人,我笑得好不开心,但也没忘记适当的问候一句:“你没事吧?”

得到的回答却是一记哀怨的眼神,我无辜地耸了耸肩,继续吃自己的牛排。

“小景,你想喂我吃东西也得事先打声招呼吧,万一我被噎死了,你要怎么办?”林蓿幽幽的说道。

“那当然是开香槟庆祝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祸害。”我想也不想的说。

“呜~~小景,难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说对了。”我赏给林蓿一记赞赏的眼光。

林蓿听了干脆直接趴在餐桌上,耍起赖来。隐约间听见他的抽泣声。

“喂,他好象哭了耶!”夏可树伸手擢了擢林蓿的肩膀,可惜他的手并没有碰到林蓿而是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正好他看不见你,喂我吃牛排。”夏可树突然向我身边靠了过来。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夏可树这只特立独行的鬼。从没听说过鬼吃东西要人喂的,他们不都是靠闻味道来吃东西的吗?!

见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夏可树不耐烦的抓起我的手,利用我的双手自行切了一块牛排送进自己嘴里,美美地嚼了起来。我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他竟然真的把那块牛排吃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可以这样吃东西的吗????!!!!!!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顿晚餐,我跟在林蓿身后去取车。走到停车场时,突然听见有人叫他,继而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人走到我们面前。

林蓿看见她,一改先前在我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副商场老手的气度和女人交谈了几句,看向我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景瑜。这位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白宁。”

我微笑着和她打了一声招呼,客套了几句,就先离开去取车了。

无聊的坐在副驾驶座上,我透过后视镜看见夏可树一脸沉思的样子看向不远处正在说话的一对出色男女。我疑惑地伸手指着那个女人问道:“你认识她?”

“啊?什么?”夏可树一时反应不过来。

“那个叫白宁的女人,你认识她吗?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她不放喔!”

“咦?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是因为你太专心了,以致于自己没发现而已。”我好心的提醒道。

“……”

“喂,夏可树。回魂啦。”我不耐烦的伸手拍了拍再次陷入沉思状态中的夏可树。真是怪事,像夏可树这样的鬼也会有用脑袋想事情的时候!?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要死啊!下手这么重。”夏可树揉着有点泛红的手臂不悦的瞪了我一眼。

“哎呦!鬼也会有痛觉的吗?让我揍一拳试试看。”说完我作势要越过椅背去揍他,却让他趁机给了我一记爆栗。

“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的话。”嘴角嚼着笑意,夏可树意有所指的看着正向这边走来的林蓿,然后拍了拍我的脑袋说:“我先回去了。别和你的旧情人玩得太疯不知道回家。”

说完就化作一团白雾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呆坐在原地。这个该死的夏可树,人家可是好心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要知道一脸沉思的他让人看起来很不爽,好象下一秒他就会像当初出现在我面前时那样凭空消失。虽说我对他没多大好感,但毕竟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一段时间了,这只鬼看起来好象并不怎么耐得住寂寞,所以才会一天到晚跟东跟西的。如果哪天他真的从我眼前消失了真不知到时他会去哪里,看来得看紧点才行……咦?等等,我刚刚在想些什么?我竟然在担心夏可树!!开什么玩笑,像夏可树这样的人,不,是鬼,何德何能可以让我景大爷去关心他!!!少来了,像他这样的笨鬼……

“喂!小景,在想什么呢?一个人在一旁玩变脸游戏”

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我的思绪回到了现实,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我不由得吓了一跳。

“哇,小景,你这样子好可爱喔!”林蓿忽地捧住我的脸,倾身上前在我脸上留下一大滩的口水。

用劲全力将林蓿推离我身边,我火大的吼道:“干什么呢你?林蓿!”真是的,这小子动不动就在别人脸上留口水的坏习惯到底什么时候才改得了!

“谁叫你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我才会一时忍不住……”林蓿可怜兮兮的说。

无奈的叹一口气,我实在无法将眼前的他和刚才同白宁谈话时浑身散发出成熟男人气质的他看成是同一个人。

“你刚刚和那个叫白宁的女人在谈些什么呢?说了这么久。”我漫不经心的问道。

“小景,莫非你在吃醋?”林蓿听了脸上绽开一抹特大的笑容。

“去你的,鬼会为了你吃醋。如果不能说的话,当我没问。”

“呦,对小景你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林蓿暧昧的向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只是和她谈了一些公事而已,她好象对我上交的企划很感兴趣。”

“喔。”我点了点头,略一思索,又问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白宁和林蓿打招呼时,夏可树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原因可能出在她。

“小景,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林蓿突然抓紧我的双肩,神情激动的说。

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狠狠地敲了他一记。“拜托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可是,小景你向来就对漂亮的东西没什么免疫力。”

“即使这样,我也不象你饥不择食。”

“哪有。你冤枉我,由始至终我都只喜欢你一个啊!这点你再清楚不过了。”

“林蓿!我在和你说正经事。”毫不犹豫地,我掐了林蓿腰际一把。妈的,为什么每次和这家伙说话都那么辛苦,非得让我动粗不可。

“呜,小景~~很痛耶”

“再不说的话,还有更痛的等着你。”

“好了啦,我说就是了。”林蓿哀怨的看着我。“小景,你可千万要记住,白宁是个不好惹的女人,你绝对绝对不能看上她。”

听了林蓿的话,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这子摆明就是在耍我说了等于没说。

火大地握紧双拳,我来不及揍他。只见他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容,下一秒,我就被他紧抱在怀里,下巴被他钳住,原本想要骂他的话全数转化成哀鸣,这该死的王八蛋竟强吻我!!!!



拖着疲惫不堪外加周身酸痛的身体,我终于赶在家里的时钟敲响十二点的钟声时踏进了家门。一进门就和徘徊在门边的夏可树撞个正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该死的,屋子这么大,你哪里不去,跑到门口转来转去的干什么?”我狠瞪了夏可树一眼,本来就酸痛不已的身子被他这么一撞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等你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夏可树不悦的看了我一眼。

“能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咦?怎么了吗?你怎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反应慢了半拍的夏可树这才注意到我几乎是趴在地上和他说话的。这死没良心的鬼,竟还伸手擢了擢我的肩膀,像在确定我断气了没。

“死人夏可树你觉得蹲在地上和一个快死的人说话很有趣吗?”我火大的吼道。

“不,这样很累。”略一思索,夏可树说道。

“你这只鬼最好哪天被人给收了。”

“都说我不是鬼,是灵魂了。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听得懂。”夏可树无奈的叹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抱起我。“真是的,平时看你吃那么多,怎么会这么轻?你到底把东西吃到哪里去了?”

感受着从夏可树身上传来的阵阵凉意,我一时呆住了,忘了要反驳他。只是任由他将我抱到沙发上。

“都怪你,这么晚才回来,害我又错过那场电影。”夏可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抱怨的说道。

我就说嘛,这只鬼怎么会这么好死等我回家,原来又是为了看电视。

我不客气地拍了夏可树一记。“喂,我浑身酸痛死了,帮我按一下摩。”

“什么?按摩?!我?”夏可树指着自己的鼻尖问道。

“废话,难不成是我。”我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叫你按你就按。平时你吃我的住我的,我都还没向你收费,叫你做点事废话那么多。”

“拜托,我是一个灵魂好不好,哪来吃你的住你的这种说法。”

“你敢说没有!刚刚你不就吃了我一块牛排。”我反驳道。“呃?等等,你不是一只鬼吗?怎么可能吃得到东西?”

“都说我是灵魂了!我怎么知道。反正吃得到就是了。”

“这也行!看来你这只鬼当得也蛮舒服的嘛!”我喃喃的说道。“喂,你还不快点动手帮我按摩。”

“条件交换,待会我要吃苹果。”夏可树一边帮我按摩一边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苹果。

“你自己不会吃啊。我又没在苹果上贴着不准你吃的字样。”

“我碰不到啊。”言下之意就是要我拿给他吃。

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我懒懒的开口道:“看心情。”

“你到底和林蓿去哪里了?怎么会累成这个样子回来?不会是和他做了那档子事吧?”

“去你的。和那小子,想都别想。”我嫌恶的说。

说起林蓿这小子我就一肚子火,若不是我拼死一搏,只怕我的清白当真要毁在他手里了。好不容易才挣脱他钳制,原本想要打的回来的,却连半个车影都没见到。只好一路走回来,整整走了三个小时,不累死才怪。说什么我也不敢再上他的车了,这万一他又兽性大发的话,天知道我还能不能保持完璧之身。

“喂,夏可树。”

“恩?”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什么样子?”

“变成鬼啊。你是怎么死的?”

“喂喂,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已经死了?”夏可树不悦的瞪了我一眼。“我还好端端地躺在医院里好不好。”

“等着断气的那种?”

“你就不能换个说法吗?”夏可树按在我腰际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疼得我一阵皱眉。

“那么,亲爱的夏先生,请问你是因何事而变成高贵的灵魂的?”我咬牙切齿的问道。这家伙存心想让我骨折。

“车祸。当我醒来时就看见自己躺在医院里一动不动,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医生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夏可树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电视里说的灵魂出窍咯。因为身体里少了灵魂而处于沉睡状态。”妈啊,我怎么会说出这种没有丝毫科学依据的话? 

“可以这么说吧。”

“你就现在这个样子多长时间了?”

“恩?有一年了吧。”

“那你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呢?这样你不就可以醒过来了。”按照电视所演的那样,如果灵魂回到身体里,那个人应该就会从沉睡状态中醒过来才对。

“我不想回去,而且也回不去。”

“咦?”

“如果我醒过来的话,就必须得去面对一大堆的麻烦事,那样太累人了。而且我有按照过从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想回到身体里,但却被弹了出来。既然回不去,当个灵魂四处游荡也蛮不错的。”

“可是,你不会觉得寂寞吗?明明有一大群人在自己身边站着,却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觉得胸口一阵发闷。

“不会啊。不是有你看得见我吗。这样就够了。”夏可树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喂。可以了吧?我要吃苹果。”

呆呆的看了夏可树良久,我才无奈地拿起一个苹果凑到他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开心的消灭掉那个苹果。

“夏可树,你为什么成天跑到我们公司闲逛?”我想起自己刚进公司时就经常看见一团白雾出没在办公室里这件事不禁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每次我回过神时人就已经在那了。”夏可树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去碰桌上的杯子。“没用的,除了你以外,其他东西我一概碰不到。但是如果用这种方法,我就能碰到。”

说完,夏可树反抓住我的手去拿那个杯子,并举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水。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开什么玩笑,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所以说啊,如果我想做什么事的话,都必须得借助你的手,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夏可树笑得好不开心。

“哎,你说如果我把关于你的事上报中央的话,国家基因研究院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感兴趣?”我突发其想的问道。

“我想不会。不过,我敢打包票,青山医院的精神科医生他们一定会热烈欢迎你的加入。”

“……”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夏可树……”



忙了一个上午,终于把一切家务活都干完的我极度不爽的瞪着坐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夏可树,不客气的朝他脑袋上就是一记。

一声惨叫立刻传遍了整个客厅只见夏可树捂着脑袋,眼含怨恨的看着我吼道:“干什么?好端端的又发神经打人。”

“心情不好,想揍人行不!”我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妈的,凭什么我忙得要死的时候,你这只鬼却能在一旁看电视。

“你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再这么暴力的话当心以后没人敢要你。”

“要你管。滚开啦,别挡着我的路。”我不客气的又踹了他一脚,在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躺了下来。随手扯过夏可树的手放在额头上,冰凉的感觉从他掌心传来感觉蛮舒服的。“喂,你住在哪间医院?”

不满的坐在地上,夏可树懒懒的开口道:“干嘛?想毁尸灭迹啊!”

“对啊对啊,被你猜对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点头如捣蒜的看着他。

“没空,我要看电视。”夏可树白了我一眼。“市立医院503号房,记得要毁得漂亮点。”

“……”



跟在护士小姐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她说话。哎,人长得美就是一大麻烦。一路上总会有人向你狂抛媚眼。这不,眼前这位护士MM就不知向我抛了多少个媚眼了,而且还总是借故吃我豆腐,让我不禁觉得所有穿着护士服的女人都是色女,虽然一竿子打翻一条船是有点不太好,可此时此刻我还真是这么觉得。

好不容易,我才来到夏可树所住的病房,让我不禁大吃一惊的是:夏可树这小子还真不是盖的,居然住VIP病房!!

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护士小姐为夏可树注射营养液,我忍不住问道:“请问,你知道他是怎么发生车祸的吗?”

护士小姐略一思索说道:“听说是刹车剂突然失灵,与横开过来的大卡车相撞。他的致命伤在头部,胸部也遭重创,经医生极力抢救后才勉强保住性命。医生说完全康复的可能性很小,即使抢救过来弄不好也是植物人。从他进医院算来也有一年多了吧,这么漂亮的人如果变成植物人那也太可惜了,你说对吧!”

干笑两声算是回答,我目送她离开后,走到夏可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定睛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可树。精制的五官像是玉砌而成,苍白的脸上挂着宁静的睡容,和正在家里看路影的灵魂没啥两样。比较起来这个躺在床上的夏可树可爱多了,周身散发出干净的气息,使人不由得升起一股保护欲。不象家里那只,让人见了只想将他掐死。

伸手戳了戳夏可树的脸颊,果然不会像家里那只一样会反过来咬我手指。唉,一点也不好玩,夏可树还是不适合安静的样子。顺手掐了夏可树的脸颊几下,我默默地站起来向房门外走去。

今天的任务算是告一段落,总算见识到了呈植物人状态下的夏可树和灵魂版的他的区别。我在心里盘算着也许日后心情不好时,或许可以找躺在医院里的夏可树当出气筒。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电梯门开了。从里面走出身穿红色长裙的漂亮女人,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她在看见我时呆楞了一会,然后很礼貌的笑了。她的笑容妖媚动人,让我顿时看傻了眼,直到耳边传来她动人的嗓音我才回过神来。

“你好,景先生。还记得我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像白小姐这么漂亮的人,很少有人会在见过你后把你忘记吧。”我微笑的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她就是上次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叫白宁的红衣女人。

“景先生你太抬举我了。”白宁笑着说,“景先生是来探病的吗?”

“是的。来看一位朋友。现在正打算回去。”

“这样啊。”白宁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

“白小姐也是吗?”我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百合。

“恩,一个很重要的人。”

“那我就不打扰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我微笑着向她说道。应该不会和我去看同一个人吧?!记得上次夏可树看见她时表情很古怪,或许他们的关系非一般也说不定。

“喔,好的。”白宁点了点头,目送我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差不多合上的一刹那,我隐约间看见她好象说了什么,只是来不及听清楚。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着白宁去探病的那个人会是夏可树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以致于自己一个分神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一头撞了过去,害得那人手里端着的日本东芝电脑差点摔到地上,好在我反应够快及时接住,一边将电脑交还给那人,一边向他道歉,匆忙间我瞥到那台电脑上好象贴了一张大头贴,感觉照片上的人有点眼熟,只是我来不及细看,那人就骂骂咧咧地抱着电脑上了旁边停放着的大卡车,卡车上印有平安公司的字样,好象是国际搬家公司。正当我纳闷是谁要搬家时,就看见几十个人搬了一台施坦威的钢琴小心翼翼地运进车里,紧接着是一大堆的生活用具。

奇怪,我并没有听到哪位邻居说要搬家啊!我忍不住在心里喃喃自语道。而且这些东西看着怪眼熟的呀,有点像是我家的东西。站在一旁,我默默的看着他们把冰箱运进卡车,然后收队走人。从冰箱上飘下一张易可贴,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的字迹好象是我的,呆楞在原地大约二秒零八分我才反应过来朝着卡车消失的方向拔腿就跑,嘴里不忘喊着:“喂,停车啊,那些东西是我的,你们要运到哪里去啊……”阵阵声撕裂歇的喊声不由的引起路人的注意……



拖着极其狼狈的身体,我终于抵达家门口。打开大门,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显得空荡荡的房子,胃不由得一阵抽搐。只见夏可树坐在地上,看着原本放着电视现在却空空如也的柜台,对我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遭小偷了,东西都被搬光了。”

深吸一口气,我冲到夏可树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吼道;“我不是用心灵感应叫你报警了吗?”

夏可树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拜托!你有见过鬼去报警的啊?”

“你不是一只特立独行的鬼吗?连报警都不会,你骗人啊你!”

“本来就是在骗人……”

“你!”

“你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你在身边,我什么事也做不到。”夏可树眨了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

“呜~我的电脑!你们要偷偷其他东西好了啊,为什么不把电脑留下,没电脑你还不如叫我直接去死好了。”我突然全身无力地趴在夏可树身上。

“哇!你还真大方耶!你知不知到你这次被偷的经济损失有多少,少说也有二十几万,连家里的烘焙机、消毒机他们都搬走了。”夏可树捧着我的脸蛋认真的说。“那你自己有没有报警?”

“报了,他们说他们会着手调查。待会儿要来现场查探。”

“喔。警察局的办事效率还真是越来越低了呢!哎……你疯了,干嘛突然咬我?!会痛啊,放开,听见没有……”夏可树死命地推开我。

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双手紧攀在夏可树颈项上,奋力地咬着他的肩胛。妈的,我真是越想越气。现在的小偷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偷人家的东西竟还找上搬家公司,真是胆大包天啊,连我景大爷的家也敢偷,等我找到你们看我不毙了你们……

“喂,景瑜!放口啊,痛死我了……”夏可树痛到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不理会夏可树那凄惨的哭叫声,我尤自加重了咬力,那帮混帐小偷,我要把你们全给废了……

“救命啊~~咬人啦~~有谁听得见吗?快把这疯子拉开。呜~~疼死我了~~”夏可树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哭喊出来,只可惜没人听得见他的声音……



坐在PU里,我心情恶劣的往自己的肚子里倒着酒。

“小景,你也喝得差不多了吧,别再喝了。”林蓿微皱着眉想要拿开我手里的酒杯。

“你给我闭嘴。”我不客气地拍开林蓿的手。真是的,一天到晚只会唠唠叨叨的,早知道就不叫你出来喝酒了。

“小景,你怎么这样!我可是特意出来陪你的耶。”林蓿委屈地揉着被我打疼的手。

鄙视的瞪了一眼林蓿,我决定不再理这个讨人厌的混蛋,可安静不到几分钟,这个该死的臭林蓿又开始对我动手动脚了。

无视我几近杀人的眼光,林蓿将脑袋靠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的说:“小景,我又要出差了,这次时间可能比上次还要久。怎么办,我好舍不得你。”

“正好。这样我又可以安静的过活了。最好去了就别回来了。”我无所谓的说。

“那怎么行!小景,你放心好了,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的,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感到寂寞。”

“少往脸上贴金了,谁会为了你而感到寂寞啊。”

“呵呵,小景,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招人喜欢了,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要吻上去。”林蓿突然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接着在我尚未反应过来时嘴唇就被他堵上了。

好不容易,他才在我差点因缺氧而死时放开了我。狠瞪着他,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该死的,竟又仗着自己力气比我大,吃我豆腐。

林蓿好笑的看着我,举起酒杯端到我面前说:“嘴里渗着酒味的小景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喔。”

几近气炸的看着他,我竭力的控制自己涉临爆发的怒气,一声不响的向厢房外走去。

“咦?要回去了吗?”林蓿扯了扯我的衣角。“那我送你回去吧。”

说完,林蓿屁颠屁颠的跟上我的步伐。我分明看见他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十几的酒瓶无奈的摇了摇头……



“哇,小景。你确定你还要住在这里?”林蓿指着显得空荡荡的屋子说道。“这些小偷还真将你家所有值钱的东西全搬走了?”

“不然你以为他们来我这里是为了帮我搬垃圾不成。”我没好气的盘腿坐在地上。真是的,那些小偷竟将客厅里的沙发也全搬走了,现在连找张椅子来坐都很难。

“小景,看来你这里的保安系统一点也不完善嘛,竟让人这么轻易就闯了进来。我看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你还是先搬到我那里住好了。”林蓿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拒绝。”想也不想我脱口说道。开玩笑,真住进他家里我还有得剩!

“为什么?我这可是为你好耶!”林蓿一脸委屈。

“我对你的人品持怀疑态度,基本上你没什么人品。为了我的人生安全着想,我更应该离你远点。”

“小景~~”

“叫爷爷也没用。”

“我明天一早就要搭飞机飞往伦敦,哪有可能干出什么事来。”

“一个晚上就够你干出许多威胁到我人生安全的事。”

“那……这样好了,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我拒绝。”

“呜~~”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看着一旁在作小媳妇哀怨样的林蓿,我下了逐客令,在让他待下去的话难保他不会干出什么事来。

哀怨的看了我一眼,林蓿不情愿地走到门边,正要把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叫住了他。只见他站在门外满脸欢喜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走到他面前,我径直把手伸进他的衣袋里掏出他的钱包,抽出他的信用卡。林蓿疑惑的看着我将钱包塞回他手里。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里的信用卡,我说道:“先借我点钱。我的信用卡、银行存折也被偷了。现在身无分文,等我把钱拿回来时自会还你。”

说完不等林蓿作何反应,我拍的一声把门关上顺便上了锁。

过了一会,我听见门外传来林蓿的声音:“小景,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一定要记得找我喔。我会尽快把伦敦那边的事忙完回来的。你要记住心情不好时就喝橙汁,别喝那么多酒,这样对身体不好。”

无力的靠在门边,我回答道:“知道了啦。你真是越来越像我老爸了,一天到晚罗哩八嗦的。”

“谁要做你老爸了!”

“快回去了啦,老头子。如果明天误机的话你就完了。”

隔着一扇门,我清楚的听见林蓿逐渐走远的脚步声。沿着门我滑坐在地面上,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客厅,我忍不住轻叹一声。只不过是少了一些家具而已,用得着静成这样吗?平时这个时候夏可树都会趴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电视的。夏可树?咦?对了,我说怎么这么静,那只没用鬼跑到那里去了?从刚才开始就没见到他的影子。

从地上站起来,我逐个房间的找着夏可树,可翻遍了整间屋子都没找到他。真是的,到底死哪去了?最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还是没人应,我干脆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几十瓶啤酒坐在地上一边喝一边等他回来。这只没用鬼在外面玩累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吧。可是当我喝光将近一半的酒时,夏可树还是没有回来。

躺在地面上,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唉,酒量大的人还真是辛苦,非要喝这么多才会醉,死人夏可树怎么还不回来,屋子少了他变得好安静喔,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喂,景瑜。醒醒啊,听见没有。”

被人胡乱地拍着脸颊,我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映人眼帘的是一张精制的脸,我含糊的喊道:“夏可树?”

“你发神经啊,好端端的睡在地上干嘛,还喝这么多酒。”夏可树微蹙着眉的半抱起我。

“没有啊,在等你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喂,夏可树,你不要晃来晃去的,看得我头都疼了。”我用力地摇了摇头以便减轻头疼的感觉,并伸手捧住夏可树的脸蛋。

只见夏可树的眉头邹得更紧了。“你怎么这么烫啊?”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喂,你好象发烧了!”

“咦?发烧了吗?难怪我觉得全身飘飘然的,头疼的厉害。”

“你是笨蛋啊。现在是几月份?有哪个人会像你这样喝了这么多酒还在地上睡了一晚的!”夏可树不悦的朝我脑袋上敲了一记,接着把我抱到卧室的床上。还好这张床没被人搬走,不然的话还真得在地上打地铺。将我在床安置好,夏可树问道:“家里有没有退烧药之类的药?”

“有啊,放在厨房第三个柜子里。”我想了想说道。

“厨房的第三个柜子吗?”夏可树说完就往卧室外走去。

“哎,夏可……”来不及把话说完他就从我眼前消失了。他不会是要去拿药吧?他不是碰不到那些东西的吗?

果不其然,不出半分钟,夏可树就重新出现在我眼前,只见他有点沮丧的说道:“我碰不到那个柜子。”

“所以刚刚我就想提醒你这件事啊。”我从床上站到地上,脚还没站稳身体就向后倒了,幸好夏可树及时接住我,让我免于摔个狗吃屎。

“算了,我看你还是不要用走的,我直接抱你去好了。”说完,夏可树拦腰抱起我向厨房走去。

靠着夏可树施加在我腰上的力道,我才勉强站起来,可是由于根本使不出一丁点的力气。我连试了几次都无法打开放着医药箱的柜子。正当我打算放弃干脆躺在床上睡一觉等它自然好时,夏可树握着我的手放在柜子的手把上稍一使力柜子就被打开了。如法炮制的,夏可树拿出了退烧药并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端起水我刚想吃药时,夏可树突然说道:“等等,你还没有吃东西吧,空着肚子是不能吃药的。”

“啊?”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哪来那么多麻烦,吃个药还有这些规定。

“恩,就吃容易消化点的东西吧。”夏可树支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对了,粥。我记得我小时侯生病外婆就是熬粥给我吃的。”

“啊?白粥吗?”呜~我不要,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白粥。

“你可以选择洒点盐上去啊,对生病的人来说吃这个很好的。”

“我不要,我肚子不饿。直接吃药睡觉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说完,我就想拿药,谁知夏可树快我一步地抱起我往放着米的柜子走去。

“生病的人如果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的话是很难康复的,所以你没有说不的权利。从现在起我说了算。”

无奈的在心里叹息一声,我任由夏可树借助我的手做这做那,反正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就算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好不容易,我在吃了粥和药后,终于又回到了床上,而夏可树则靠坐在床边的地面上盯着我说:“你怎么还不睡觉?闭上眼休息一下这样或许没那么难受。”

“夏可树,你昨天去哪了?一整晚没回来?”换了个位置,我直视着他。

“没有啊。只是去找那帮小偷而已,没理由就这样让他们把东西全搬走吧。”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

“怎么会。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 夏可树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你不会是因为我不在家而感到寂寞了吧?”

“去你的。脸皮别这么厚好不好。”不知为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脸比刚才还要烫几倍。

“喂,景瑜。你父母在哪儿?来这里这么久了,我还没见过他们,连张照片也没有。”

“现在应该在澳洲吧,或者是在加拿大。”我想了想说,“他们总喜欢在世界各地走来走去,就连见个面都还得先预约。”

“咦?好象和我们家差不多。只是他们忙虽忙却会抽空事先为我铺好我要走的路,感觉上我像一个人偶。”

夏可树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说:“怎么还是这么烫?只可惜冰箱也被他们偷走了,不然的话就可以弄个冰枕来为你降热了。”

“用不着啊,眼前不就有一个。”我笑着拉起夏可树的手放在我额头上。说真的,夏可树真的很有资本当冰袋,全身凉凉的,夏天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喂,我是灵魂好不好,不是冰袋的代替品。” 夏可树不满的说,但他还是乖乖地调整姿势方便我把他的手覆在额头上。

朦朦胧胧间,我好象听见夏可树说:“你放心好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绝对不会不辞而别的。”



在办公室里待了一天,终于熬到了下班的时刻。人啊,真是不能长得太好看,我只不过请了一天病假而已,人才刚踏进公司就被一大群人围得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的问着我的病情,有几个人甚至抱着我号啕大哭起来,仿佛我刚刚才从鬼门关里回来。唉,今天我算是领悟到了人群的恐怖。

偷偷摸摸地避开公司里的人,我好不容易才从后门溜了出来。说实在的,正门我可是打死也不敢走了,刚下班时我无意中从男厕所里听见那些同事说要在正门等我,说什么为了我的健康着想,他们大家要带我去医院做仔细的检查。开什么国际玩笑,只怕我人还未到医院就已经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死了。至死我也不会忘记今天早上被几个血盆大口的人猛亲脸颊时的情景,那种感觉真是让我现在想起来还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快步地穿梭在人群里,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家,把今天那群人留在我身上的口水味、香水味、烟草味全给洗干净。正当我要横过马路时,听见身后有人叫我,吓得我顿时全身僵硬起来。不会这么衰,才走没多远路就被人发现了吧?!

极不自然地转过身去。“白小姐?原来是你啊!”看清站在身后的人是白宁后,我马上松了一口气,笑容可掬的看着她。还好,不是那帮人。

“景先生真是巧啊。你刚下班么?”白宁看了眼我手里拿着的公文包。

“啊,是的。”白宁这女人还真是百看不厌耶,身上总是散发出妖媚的气息,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在商场上也许是个厉害的角色也说不定。

“景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赏个脸陪我去喝杯咖啡?”白宁微笑着邀请道。

“当然可以,能和这么漂亮的人在一起,有谁会拒绝啊。”

于是我和白宁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坐在咖啡店里白宁总是微笑着盯着我的脸看,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她看透了我的一切,感觉并不怎么舒服。

借喝咖啡的缘故,我用杯子挡住她的视线,脑子里快速地盘算着该找些什么话题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她却先开了口,只是她所说的话让我一瞬间愣住了,不晓得该怎样回答。

“景先生,你真的长得很漂亮,就好象是坠入凡间的天使一样纯洁无暇。难怪医院里的护士都对你念念不忘。还记得上次在电梯门口你对我说过的话吗?我觉得那句话更适合用在你身上,很少有人会在见过你后,把你忘记,而且应该也有不少人在欣赏你的同时,把你当成足以致命的敌人吧。”

白宁微笑着又看了我好一会儿说道:“景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咦?好啊。”不知为什么,刚刚的一瞬间我感觉从白宁身上传来阵阵寒意。

“你认识夏可树?”

“咦?”面对这句像肯定句多过于问句的话,我一时间不知该回答真话还是假话。

“你认识他对吧?”白宁再问了一遍。

微眯着眼,我彻底地打量了白宁一番,我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她说:“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定认识夏可树?”

“因为那层楼的VIP病房里只住了他一个人。”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认定我认识他?”

“你是怎么认识的?我从没听人提起过关于你和他之间的事。”

“咦?”难道她曾派人调查过一切关于夏可树的事不成?!

“请务必告诉我。作为他的未婚妻我有权知道他的一切交友状况。”

“啥?未婚妻?!”夏可树有未婚妻?开什么国际玩笑。等等,为什么心里突然会有种闷闷的感觉?

“我们在他出车祸前就已经订了婚。他是夏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

“……”哇噻!原来夏可树那只没用鬼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原本我们打算去年年底结婚的,没想到他却出了意外,至今都还躺在医院里。医生说他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即使这样我还是很爱他。”

唉,又是一个情痴!呃?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吧,她爱他关我屁事,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疑惑的看着白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白宁听完我说的话突然笑了。“不知为什么,我的直接告诉我,你会是我和可树之间的障碍。”

“言下之意就是告诉我不要动你们两人的念头咯!”夏可树那只没用鬼谁稀罕他啊,一天到晚只会好吃懒做,而你,很抱歉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即使你可以称得上是一尤物。

“景先生,和你说话真是有趣,完全不用我多加解释。”白宁露出了一记妖媚的笑容。

“……”



和白宁告别后,我谩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这是的,我到底是哪里惹倒她了,怎么感觉她刚刚一直在针对我似的。按理说她应该看不见变成灵魂状态的夏可树才对啊。只不过是去医院看夏可树遇见她而已,犯得着拿出未婚妻的身份来警告我吗?再说她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真是的,只是去探病也会被人当成情敌,弄得我好象是饥不择食似的。唉,这回可真是冤啊。呃,我好象忘了一件比较重要的事。

停下脚步,我认真的思索起来,总觉得有一个重要环节被我给忽略了,到底是什么呢?歪着脑袋想了良久,我还是想不出来,正想继续走时,我不由得愣住了,看着不断在自己面前走来走去的护士、病人和他们的家属,太阳穴一阵抽痛。妈的,我怎么好死不死走到夏可树所在的医院来了!

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转过身去,站在眼前的是一位笑容可掬的护士。

“先生,你来看你那位朋友吗?”护士说道。

努力的在脑海里搜寻着关于这位护士的记忆,终于想起她是那天为我带路的人。

不自然地轻笑着,我回答说:“是的。”唉,总不能告诉她我闲逛逛到医院来了吧。

“那我们可以一起走吗?我正好要去为他输液。”胡说满怀希望的说。

暗地里翻了一记白眼,我满脸微笑的说:“好啊。”

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我不由得看着夏可树的睡容陷入发呆状态,连胡说小姐是何时走的都不知道。直到耳边传来一个讨人厌的声音,我才回过神来。

只见灵魂状态的夏可树坐在床沿上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说:“喂,你干嘛用色咪咪的眼神盯着我的身体看?快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告诉你我可不是同性恋,你别想对我的身体霸王硬上弓。”

“夏可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真是他妈的非常自恋。”我极不肖的看着他说。

“哇,被我说中而恼羞成怒了。”

“谁恼羞成怒了!”我抡起拳头不客气地朝夏可树的身上就是一拳。

“喂,你揍哪了!”夏可树吃惊的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自己脸上青紫的一片。“万一被那些人发现的话你就完了。”

“我喜欢揍哪就揍哪你管得着。”我咬牙切齿的说。切,顶多不就是被白宁教训一顿。

“喂,我这是好心提醒你。”夏可树气结。

扯过灵魂状态的夏可树的衣领,我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仔细的打量起来。

“你干嘛啊?”夏可树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微蹙着眉,我不客气地拍了下他的脸蛋,头也不回的向病房外走去,留下呆楞在原地的夏可树和他那躺在病床上的身体。

真是的,那只没用鬼除了脸蛋以外根本就一无是处,白宁用得着对他这么死心塌地吗?像他这种混蛋,送给我我也不要。死夏可树,臭夏可树,活该你一辈子也不要醒过来……



心情郁闷了好几天,每当看见夏可树的脸,我总有一拳挥过去的冲动。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突然间就觉得他可恶到极点。这不,看见他舒适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又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抽板凳砸他。

极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压抑住想揍他的冲动,专心看着手里的书,以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喂,景瑜。”夏可树邹眉看向我。

“干嘛?”头也不抬,我继续看着书。

“你这几天到底发什么神经?为什么总在一旁愤愤的盯着我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活象我上辈子杀了你全家似的。”夏可树不悦地倾身向前,托起我的下巴直视我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这几天变得非常神经质,只要一静下来就觉得你在一旁盯着我看,而且还是那种狠不得将我大卸八块的眼神。”

“咦?有吗?我怎么没这种感觉?”我哪有愤愤的盯着他看,明明只是用嫌恶的眼神而已,别冤枉人。

“闭嘴,我说有就有。快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夏可树狐疑的看着我。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一会,我说道:“一个星期前我见过白宁。”

“……”

果然,一提到白宁,他的脸色就变了。看来白宁在他心里也是蛮有地位的嘛。咦?奇怪,为什么心里又有种闷闷的感觉?

“我和她在咖啡厅里聊了一段不算长的时间。她告诉说你们两个是未婚夫妻。”呃?为什么现在心里又有种酸酸的感觉?难道是心里出了什么毛病?!

“她还说她很爱你,即使你变成植物人她还是一样爱你。”恩,那句我会阻碍他们的话还是别告诉他好了。

“喂,夏可树。那里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胛。奇怪,他吃错什么东西了吗,脸色怎么突然变青?

“不是。”夏可树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什么不是?”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啥?少盖了你,像你这种人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早该躲在一旁掩嘴偷笑了,还否认个屁啊。”我嗤之以鼻。

“我说的是真的,她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夏可树脸色有点阴沉的说。

“听你在放屁。有哪个女人会脸皮厚到对别人说一个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男人是自己未婚夫的。你这种行为叫做欲盖弥彰懂不懂。”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八成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白宁的事,才会矢口否认他们的关系,我彻底鄙视你,夏可树。

“我说的全部都是实话,那门婚事是双方父母擅自订下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答应过要娶她。”

“少来,她说你们打算去年年底结婚,只是你发生车祸,因此婚期延迟了下来。”

“该死的,这种鬼话你也信。我如果真答应和她结婚的话,还用得着躺在医院吗?”夏可树激动地抓住我的肩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难得,这只没用鬼也有激动的时候。

“你以后尽量少接近白宁。”夏可树正色道。

“为什么?”我不解的看着他。

“总之你按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给我个理由。”切,说什么跟人家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现在不就正在警告我她是你的,不让我接近她了吗。死人夏可树,最好被白宁抛弃,一辈子没人要。

“……”

“夏可树,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该死的,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叫人看了不禁恼火。

“……”



狱卒的坐在电脑前,我呆楞的看着手机,脑海里浮现的尽是夏可树那张可恶的脸。一个小时前我接到公司经理的电话叫我收拾好日用品今晚连夜随她飞往伦敦出差。妈的,我真怀疑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听到出差的消息,脑子里想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我走了,夏可树该怎么办?!真是的,不是说好不要理那个可恶的混蛋的吗,怎么才一转眼就担心起他来了……

烦躁地关掉电脑。我走到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忍不住随手扯过旁边的抱枕对准正在看电视的夏可树扔过去。自从保险公司将家具全赔回来后,他就一直坐在电视机前,一步也没离开过。这个没天良的小子,我五天不和他说话,他竟也像个没事人似的当我透明,同样的鸟也不鸟我,真他妈的有种。

“怎么你终于气消了吗?”夏可树看了一眼径直从他身上穿过去的抱枕对我说。

“谁在生气了。”可恶,我都忘了除了我以外,他是碰不到其他东西这事了。

“如果不是生气的话,那你为什么五天都不理我?”夏可树脸色不怎么好的说。

“我喜欢,要你管。”

“……”

“夏可树。”

“恩?”

“我今天晚上要到伦敦出差一个星期。”

“……”

“你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要和我一起去?”

“一个星期这么久吗?”

“恩。你要跟我一起去吗?”一个人留在家里面对漆黑一片的屋子应该会感到寂寞吧。

“不了,我还是留下来比较好吧。”

“是吗?你真的不去?”

“恩。”

“一个人留下的话,你就无法看影片咯。”我提出诱人的利饵,这小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影片,冲着这个他应该会改变注意吧。

“无所谓。”

哇,天要下红雨了吗?这小子打从认识他到现在几乎每天都守在电视机前看影片的说,如今却说无所谓!!!

“一定要一个星期这么久吗?”夏可树表情认真的看着我,从他的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异常的光。

想了想这次出差的大致内容我说道:“其实也用不着这么久啦。顺利的话,五天应该就可以回来了。”

“这样啊,那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夏可树精致的脸蛋上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疲倦。

“恩。我尽量。你确定不和我一起去?”我再问了一遍。

“不去了。我待在家里看家好了。”夏可树微笑的说道。

“少来,上次你不也在看家,结果家里还不是遭小偷了。”我嗤之以鼻。

“喂,景瑜。你回来时给我买一袋苹果当礼物吧,我已经好久没吃到苹果了。”

“有多久,只不过五天而已。”我好笑的说。

“总之你记住就是了。早点回来外加一路顺风。”夏可树走到我面前倾下身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接着说:“我去外面逛逛,不去送你了,免得一不小心你被人当成精神病患者关进疯人院。”说完他就化作一团白雾走了。

我呆楞的坐在原地,总觉得今天的夏可树有点反常,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已经在伦敦待了三天了,这三天里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夏可树的事,都不知道他一个人待在家里过得好不好。虽说我为了让他不觉得无聊定时为他准备了录音设备,但他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寂寞呢?我每天都有打电话回去,他应该有在电话打录机上听到我的声音吧,可惜他碰不到电话,不然的话就可以通过电话知道他的情况了。

一个人躺在酒店偌大的床上滚来滚去怎么也无法睡着。这几天心里闷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好不容易才有了些朦胧的睡意,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极不情愿地按下收听的按键,电话那头传来林蓿雀跃无比的声音,说什么为了庆祝我们两家公司合作成功到附近PU去喝酒。然后就挂线了,害我当下气得想砸电话,现在都几点了还跑到外面去喝酒!早知道这次的合作对象是林蓿的公司,说什么我也会拒绝经理说要陪她出差这件事。

火大的换好衣服打算出门,脑海里却又浮现出夏可树的脸,刚刚在朦胧间我好象梦到了他,感觉他好象是来告别的。想到这,我不由得胸口一紧,喃喃自语道:“只是做梦而已,别自己吓自己,他说过他会在家里等我回去的。只要再一天就好,只要再一天我就可以回去了。夏可树,你绝对不可以不辞而别。”



几近翻白眼的盯着捧在手里果汁,我真的很想将它泼向坐在一旁笑着颜开的林蓿。努力的压抑住这股冲动,我拿起果汁在林蓿眼前晃了晃,说道:“这是什么?”

“柳丁汁啊。小景,你不是最喜欢喝这个的吗?”

“妈的,有人会到酒吧喝柳丁汁的吗?”我忍不住揪住他的衣领吼道。敢情这个王八蛋半夜三更挖人起来就是为了让我喝柳丁汁的?!

“喝柳丁汁有什么不好的,可以补充维生素C啊。”林蓿微笑着安抚我的怒气。“小景,我这可都是为你好。喝酒对身体没好处,还是喝柳丁汁好。”

“听你在鬼扯。”愤愤地放开林蓿的衣领,我别过头打算不再理他,可他却硬是掰过我的脸,一脸严肃的盯着我。

“干嘛啊你,吃错药了?”这小子在我面前也会有严肃的时候?他八成是脑子烧坏了。

“小景,你是不是有心事?”林蓿正色道。

“咦?”

“这几天你都心不在焉的,发生什么事了?”

呃?我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小景!”

面对眼前突然间变得正经八百的林蓿,不知为何我的眼神开始游离就是不敢直视他,说道:“能有什么事,是你神经过敏了吧。”

“小景!”林蓿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别想骗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以为我会不了解你吗?!”

“……”

“你心里有了别人对不对?”似乎是考虑了很久,林蓿才吐出这句话来。还没等我回答,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靠在我的肩膀上,继续说道:“前几天晚上,我去你房间时听见你在梦呓,说什么死人夏可树你一定要乖乖呆在家里看家,我回去时会买苹果给你当礼物的,你一定要等我……”

咦?他怎么知道我在梦呓?不对,他……

目露凶光的再次揪起林蓿的衣领,我语带危险的说道:“死小子,快说,你是怎样混进我房间的?“我明明记得自己在睡前已经房门从里面上锁,他怎么可能进得来!!

“山人自有妙计!你以为区区一个门锁难得倒我吗?”林蓿笑得邪魅。

“……”

林蓿的双眼逐渐变得深邃,稍一使力他就将我压在沙发上。“小景,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夏可树的男人?”

别过脸,一股莫名的心虚袭上我的心头。正当我纳闷自己为何心跳不已时,林蓿突然倾下身吻了过来,不同于以往的吻,他霸道的在我颈项间肆意啃咬,环在我腰际的手不知何时伸向我的大腿内侧,现在正向我的要害摸去。毫不考虑的,我曲起膝盖对准他的裤裆狠命一击,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顿时响彻整间厢房。

重获自由的我以最快的速度跳离沙发,冷眼旁观的看着捂着裤裆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林蓿,极力压抑住想要再补上一脚的冲动。

良久,林蓿才艰难的从地上爬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活象一只惊弓之鸟的林蓿,我不满的吼道:“混小子,你是吃错药还是向天借胆了?竟得寸进尺到这种地步!”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

林蓿眼含泪水一副遭人抛弃的哀怨样看向我说:“谁叫你喜欢上了别人!小景你是我的,说什么我也不会把你让出去。”

非常不客气的朝林蓿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我火大的吼道:“谁告诉你我喜欢上别人了?!你这个超级大笨蛋!”

“用得着人说吗?你脸上不就印着‘我喜欢夏可树’这几个豆大的字眼了吗。你以为我是谁啊,连这些都看不出来,还怎么混饭吃!”林蓿可怜兮兮的捂着被打疼的脑袋,嘟囔道。

“听你在鬼扯。夏可树那只没用鬼谁会看上他啊。”

“还说没有,你分明就是喜欢他喜欢的要死。不然的话,你干嘛会脸红。”

什么?我脸红了?难怪我觉得脸这么烫……

“那是被你气成的。”我立马辩解道。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喜欢上夏可树那只没用鬼!

“少来。我爱你爱得要死,怎么舍得气你。”林蓿说道。“如果你抵死不承认的话,有本事就证明给我看你不喜欢他。”

“怎么个证明法?”

“和我嘿咻。”

“不行。”想也不想我断然拒绝道。这个死小子,我就知道他准没好事,满脑子的黄色思想。

“为什么?这么说来你承认自己喜欢他咯。”

“想也别想。和你嘿咻那我不亏大了。”王八蛋,你就不能想个建设性的方案吗?

“小景是个缩头乌龟。”

“你说什么?欠扁是不是?”

“而且是个暴力狂。”

“……”

“哇,救命啊,杀人了。”

“……”

“小景,你冷静点,如果你再踢那里的话,那我们以后就没得玩了……”

“……”

“脚下留情,小景!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次好不好?”

“……”

“呜~~~~”



历经七十二劫,我终于赶在午餐前抵达家门口,若不是为了摆脱死命粘着我不让我回来的林蓿,我早就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泡澡了。该死的林蓿最好死在伦敦别回来算了……

站在门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我才开门进去。上机前我有打电话回家告诉夏可树我会在今天回来。他现在应该在家里等着我吧。不知道他看见我回来会有什么反应。

“夏可树,我回来了。”门一打开的瞬间,我就忍不住高声喊道。

呆呆的站在门口,我等着夏可树像往常一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你终于知道要回来了,也不想想现在是几点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他出现,我疑惑的将行李搁在玄观,大踏步走进屋内,逐个角落的找着夏可树的身影,可翻遍整间屋子我都没有找到他。

“夏可树,你死哪去了?快给我滚出来,听到没有。”突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我扯开嗓门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声吼道。

“死人夏可树,你再不给我滚出来的话,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火大的给予最后通牒,我气愤的靠坐在沙发上。这个混小子跑到那里鬼混了,竟玩到不知回家!也不想想人家可是为了他特地买了一大箱苹果的说,不来接机也就算了,还不知感恩的在家等我,我景瑜若是咽得下这口气的话就跟你姓夏。

越想越气,到最后我干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像只死猪似的,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对于一个严重失眠的人来说,能一次性的睡个够,真的可以说的上是人生一大乐事。

睁着有点睡眼惺忪的双眼,我环视了屋子一周说道:“夏可树,你回来了吗?”

没有任何的回答,屋里仍是静得很,丝毫感觉不到夏可树的气息,这小子不会是一整晚没回来吧!他该不会又像上次一样跑去找小偷了吧?!一连串的念头快速窜过我的脑海。猛一晃头,将那些胡思乱想全抛出脑外,我决定暂时不管夏可树的事。先喂饱自己的五脏庙要紧,毕竟三餐没吃东西,真的会让人出现眼冒金星的现象,就像我现在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有五颗星星不住的在我眼前转圈圈。

草草的解决掉一餐,我呆坐在沙发上看着时钟不停地转动,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十二点,夏可树还是没有回来,而我也从靠坐在沙发上变成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夏可树是不是也像我现在一样,每天无所事事的盯着时钟,想着我什么时候会回来。终于在时钟敲响下午四点的钟声时,我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等下去,决定出去找他。

顶着有点炙人的太阳,我逐个的到夏可树常出没的地方找他。可是都不见他的踪影。气柁馁的在天黑时打道回府。也许我外出时他就已经回家了也说不定,怀着这个想法我不由得加快脚步。当我抵达家里时,看到的仍旧是空无一人的房子,他还是没回来。心慌的感觉顿时像潮水似的向我袭来,他不会是在我出差时被谁给收了吧!抑或是已经魂飞魄散了?

“夏可树,你听见我叫你了吗?聪明的话就赶快给我出来,都几岁的人了还给我玩躲猫猫的游戏。”我对着屋子大声喊道。“如果你今晚再不出现的话,就别回来了。”

气结的丢下这句话,我火大地跑到自己的卧室也不管现在的自己是不是浑身臭汗,倒床就睡。

睡梦中我好象又梦见夏可树穿着那件白色病号服对我说:“景瑜,我要走了,再见了……”

当我再次醒来时又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脑子里想到全是夏可树,他已经失踪两天两夜了,到底跑到那里去了,昨天那个梦又是怎么回事,好象同一个梦我做了两次。他这次不会真的消失了吧?难道他真的死了,灵魂跑去投胎转世了?等等,死了?啊,医院我好象没去找过,搞不好他在医院也说不定。

想到这,我火速的梳洗完毕,招了辆计程车迅速赶往夏可树所在的医院。

站在医院病房门口,我惊愕的看着在病床边围成一圈的人群。从未见过夏可树的病房里出现过这等架势。有一秒我还以为他真的蒙主召唤了,可等我看清端坐在人群中的那个身穿白色病号服的熟悉身影时,一股渗杂着喜悦的怒气涌上我的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冲到病床边拔开人群,在众人的错愕中,一把揪起白色病号服的主人吼道:“夏可树,你丫个乌龟王八蛋,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也不通知一声,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脚都快起水泡了。”

“你是……谁?”睁着一双看似白内障的眼,夏可树问道。

“怎么,刚开始闹失踪,现在改玩失忆症了吗?”说真的我真的很想揍他一拳。

“喂,你想对我儿子怎么样?”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雍容的妇人胜气临人的对我说道。

“小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儿子他好象并不认识你。”站在妇人身后的男人跟着说道。

“就算他化成灰我也不可能认错他。”开什么国际玩笑,眼前这个一脸疲倦只要一不耐烦双眼就会变得跟白内障似的夏可树我怎么可能会认错。

“我不认识你。”夏可树说道。

“死小子,你再给我说一句你不认识我的话,看我不揍扁你。”这死没良心的,过河就想拆桥吗,说什么不认识我。

“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他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咦?这个嗓音我好象在哪听过似的,狐疑的转过头,我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妖媚女人站在我身后不客气的瞪着我看。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一个人的话,估计我现在已经死了不下百次。

“白小姐?”我看着眼前明显带着敌意的白宁唤道。

“请你自重一点,不要再缠着我的未婚夫不放,他根本就不是你们圈子里的人。”白宁厉声说道。“你这个男公关也该懂得适可而止。”

“咦?”什么我缠着夏可树不放?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了!男公关?!我怎么不知道我干过这一行?!

“你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要我叫人送你出去?”白宁说道。

“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就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两名壮汉架着走出病房,临走的一瞬间我分明看见夏可树用着黑白分明的双眼看着,完全不似刚才的白内障。原以为他终于清醒了,谁知他仍旧只是冷眼旁观的看着我,那一刹那我感到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一路挣扎着我被那两名壮汉架到医院附近的垃圾堆边才得以重获自由——非常难看的被抛到垃圾堆里。混杂着垃圾的恶臭味,我火大的想站起来找那两个人干一架时,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情节,老天突然下起了一场倾盆大雨,短短五分钟我就成了一只名副其实的落汤鸡。气象局明明说今天是大晴天的,怎么会下起雨来?而且感觉好象只有这个垃圾场上方有一片乌云,其余的地方一片晴空万里的景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局部阵雨?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无语的看了一眼天空,我弯身捡起一个香蕉皮朝天扔去,嘴里还大骂道:“你妈个X的,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话才刚落,非常不巧的刚刚那个香蕉皮咚的一声盖在了我的头上……

无力的从垃圾堆里走出来,我也懒得将那块香蕉皮扔掉,顶着它,带着浑身的恶臭,一步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不顾周遭人群异样的眼光,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死人夏可树,我要彻底诅咒你,生孩子没屁眼、白内障、青光眼、喝水呛死、吃饭咽死、走路摔死、HIV、淋病、霉毒、尿道炎、性病、妇科炎症、小儿麻痹……


躲在暗巷里,透过墨镜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这边走来,我不由得拉紧了穿在身上的长风衣。哈哈,皇天不负有心人,在这里埋伏了将近一个星期,总算让我逮到他落单的机会了。悄悄的跟在他身后,我正想着该不该趁现在叫住他时,走在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转过身,狡黠的看着来不及闪身躲入暗巷中的我说:“你已经跟了我一个星期了,不累么?”

“呃?”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没道理啊,我明明已经全副武装,小心翼翼的了,他怎么会知道有人跟着他?

“大热天的,你穿成这样不热吗?”细长的手指没等我回答就自行摘下了我戴着的帽子和眼镜,还动手解开长风衣的衣扣。“难道你就不怕中暑吗?”

“夏可树……”看着站在眼前眉头微锁的人,以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你明明就记得我的对不对?”

“……”

“回答我啊。”伸手抓住正在为我解衣扣的手,刚刚我分明看见从他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景……”夏可树刚想说些什么,一个娇软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打断了夏可树的话。

“可树,你在这里做什么?”

极力的压抑住自己涉临爆发的怒气,我转身看向声音的主人——白宁。妈的,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这女人总是不厌其烦的跟在夏可树身边,像个跟屁虫似的,让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原以为今天总算让我逮到机会了,没想到她偏偏在紧要关头出现。现在的我真恨不得给她一拳。请不要误会我向来都是女权主意者,但若对方不给我好脸色看的话,我也不会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又是你!你找我的未婚夫有事吗?”白宁姣好的脸蛋上蒙上一层不悦,妖媚的勾魂美目恨恨的盯着我抓着夏可树的手。

毫不视弱的回瞪着白宁几今冒火的双眼,我把夏可树的手抓的更紧了。这女人还真不简单,先是有意无意的警告我,现在却将对我的敌意全数表现出来,好象恨不得将我大卸八块似的。可惜遗憾的很,我这人向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用强硬的态度逼我就范,我越是要和你斗,你把夏可树看得这么紧是吧,我偏要把他从你身边抢过来。反正他说过他对你没意思,要抢应该也不难吧!

无视白宁,我由抓着夏可树的手改为搂住他的颈项,以此拉今两人的距离。就着他的耳朵说道:“夏可树,我有遵守约定买了一箱苹果给你当礼物,如果你不希望自己被揍得再次灵魂出窍的话,最好就跟我回家。”说完,我就势咬了他的耳垂一口。

自从夏可树回到他的身体里后,就没有跟我联系过。我虽然因为那天被扔到垃圾堆了而恨不得把他剁了喂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家里少了他存在让人怪不舒服的。浑浑噩噩的在家过了五天没有夏可树在一旁唠叨的日子,我终于控制不住想要把夏可树从白宁身边抢过来的这个念头。我才不管那个王八蛋到底记不记得我,就算是要用拐的,我也要把他弄回来。只要一想到他有跟白宁亲密的可能,我就更想把他抢过来,永远拴在身边,就算他不愿意也罢,反正我决定的事是死也不会改变的了。

白宁看着有些呆楞的夏可树,再气愤的瞪了我一眼,粗暴的把我从夏可树身边扯开,示威似的就着夏可树的薄唇亲了下去。在我面前积极的上演法式舌吻。傻眼的看着像个木头似的被白宁亲吻着的夏可树,我真恨不得冲过去把他的嘴撕了。这个笨蛋,在大街上被人公然性骚扰也不懂得反抗……

良久,白宁才放开夏可树,看着她得意的对我笑着,还有意地擦着沾在夏可树唇边的口红,突然间我有种捉奸在床的感觉。死人夏可树从刚才开始就像撞邪似的愣在那里,丝毫没有回神的迹象。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的“狗男女”等待着白宁的下一步动静。果不其然在白宁炫耀完之后,她径直走到我面前,摆出一副大老婆的嘴脸,二话不说,一巴掌掴向我那完全遗传自老妈的天使脸孔。火辣辣的刺痛感,让我难以置信的僵硬在原地,直到感受到从夏可树掌心中传来的冰凉触感,我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眉头紧蹙着的男人,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感受到他的愠怒和不舍。

就在夏可树微扯嘴唇想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该死的白宁又来搞破坏的插上一句。

“可树,跟妈妈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像这种闲杂人还是不要理他的好。”

说完,白宁非常不客气的推开我,挽起夏可树的手嫌恶的最后看了我一眼,拉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在他们身后,我沉默的看着夏可树被白宁挽着的手臂,一瞬间心像被大锤猛地砸了一下,疼的我连站的力气也没有。

夏可树,只要你回过头来最后再看我一眼,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追上去,然后一脚踹开白宁这个死三八。从此以后,把你拴在身边,不离开你。真的,只要再一眼,给我足够的自信,你并没有真的忘记我,我们过往的相处并不是一场梦……



坐在吧台前,我赶走第N个前来搭讪的人,一口一口的喝着威士忌,看着眼前越对越多的酒杯,我忍不住一阵苦笑。酒量大的人还真是悲哀,厕所都不知跑第几趟了,脑袋还能清楚的印出夏可树和白宁挽手走在一起的场面。

人生啊,还真是会捉弄人,好端端的让我撞见一只鬼,几经波折才能和他和平相处,却又在我习惯他的存在时,让他回到他原来的身体里。

呵,两条相交的直线,果然只要失去交点,就会变成平行的状态,看得见对方,却永远触摸不到了……

最后点了一瓶酒,我步伐蹒跚的走出酒吧。唉,酒这玩意儿还真不能多沾。这不,从胃里传出的阵阵难受感让我忍不住在路边的阴沟里狂吐起来,恶心的感觉沿着食道不住地往咽喉涌。好不容易才停住呕吐,全身的力气却像被抽空了似的,脚下一个打滑,我重重地摔了一跤,手里的酒瓶也摔破了。掌心被一块玻璃片划开了个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沿着手指滴落在地面上,我看着在地面上晕开来像一朵朵红莲的血,忍不住笑了。

要流的话就干脆一次性的流个够吧,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呆呆的看了片刻,最后我干脆直接躺在地上,反正这里也没多少人经过,与其要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回家,不如今晚就在大街上睡吧,凡事都有第一次,就当作是人生的一大尝试吧……

良久,意识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逐渐变得模糊。但原今晚能睡个好觉,别再梦到夏可树那个超级乌龟王八蛋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上,让我一阵难受的从睡梦中醒过来。双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我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周围熟悉的摆设,不由得愣住了,我明明记得昨天晚上自己是倒在街上睡着的,怎么会回到家里?当时的我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家的啊!!而且,摊开右手一看,昨天被玻璃片划伤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了。床头柜上赫然放着一杯水和一盒醒酒药。正当我纳闷是谁干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白宁的声音。

“喂,是景瑜吗?”

“恩,我是。”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谈一谈。”

“白小姐,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吗?”

“是关于夏可树的事。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才对。”

“……”

“不会花你太多时间的。”

“好吧。”

“……”

心里闷闷的放下电话,我起身开始梳洗起来。虽然不清楚白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正如她所说的,我对夏可树的事是蛮感兴趣的,仅管他是超级乌龟王八蛋……



我依时来到和白宁约定的地方等她,可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到她的人影。她不会是存心想放我飞机吧?!不过,话又说回来,有谁会和人约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荒废工地见面的?又不是要干什么非法勾当。正当我想要掉头走人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长得有点对不住祖国人民大众的脸上挂满狠劲的盯着我看,活象我上辈子砍了他全家似的。走着走着,他突然向我身边撞了过来,连对不起也没有说一声就径直走了,速度快得令我咋舌。

我恼怒的看着那个缺乏道德素养的男人越走越远,忽然间感到胸前的衣服湿了一片,狐疑的低头一看,胸前一片鲜红,心脏的部位多了一把刀柄插在那里,随着胸前的红迹越染越多,我的意识逐渐便德模糊,到最后连站的力气也没有了。腿一软,径直往地上倒下去,眼皮随着血液的流失,逐渐变得沉重……



小时侯,老妈曾经找过算命的师傅为我批过命,他说我这辈子都是大富大贵,有九十岁的命可活。当时一家子听了都开心了好几天,因为那个算命的据说很灵,他所批过的命从未有过偏差,可如今,他的招牌算是毁在我手上了,我这个据说能活到九十岁的人却提前了四十五年到地府报到,他好象漏算了我会被人捅一刀这事,如果老妈知道我死了,八成会操刀砍上他家,要他陪葬也说不定……

呆站在阎王殿前,我心不在焉的听着殿上面容冷峻的阎王所说的话,自顾自得感叹着自己短命的人生。

唉,我冤那,只不过在废弃工厂等人而已,竟被人随便捅了一刀,完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早知道我会这么早死的话,就该拉那个夏笨蛋来做伴的,想这地府黑漆漆阴森森怪吓人的,多一个人也可以壮壮胆的说。

似乎是意识到我没把尊敬的阎王当一回事,阎王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用力一拍,那声响差点没把我震聋。

他怒瞪着我,声音清冽的说:“把他拉下去。”

咦?拉我到哪去?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突然一阵悬空,然后我有一种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感觉,往下一看,是一片浓稠的黑暗,深不见底。

不会吧,人才刚死,就被打入异次元空间了?!我不要啊,我还要回去见夏可树最后一面!

我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四肢,企图停住自己不断往下掉的身体,可不管我怎么动都没有用,身体仍旧自顾自得做着自由落体运动……

“该死的,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躺好,你这个笨蛋……”

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怒吼声,我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倦意的精制脸蛋。

“夏可树……”我哑着声音喊道。

抓着我双手的人身体微颤了一下,继而怒瞪着我吼道:“你这混蛋,就连醒来的时候也不能让人安心一下,手动来动去的干嘛?抽疯啊。”

“夏可树,真的是你?”我不感置信的想伸手去摸他的脸。不会吧,我明明已经死了啊,怎么还会见到他?

“不然你以为是谁?除了我以为,还有哪个笨蛋会这样不分昼夜的照顾你啊!”夏可树气结。

“该不会连你也到地府来了吧?”

“喂,你脑袋撞坏了吗?什么地府不地府的。这里是医院,你已经在这躺了三天了。”

“咦?”医院?这么说的话……我没死咯!

“咦什么,如果再迟五分钟的话,你就当真要到阎王那报到了。”夏可树脸色铁青的说。从他仍抓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在微微颤抖。

“这么说来我真的没死啊……”太好了,原来刚才的都是梦,我还活着,还能再见到他……

“喂,景瑜!你别又睡过去啊。醒醒,醒醒啊!医生,医生,快过来这边看看……”



我舒适的靠坐在床沿看着夏可树小心翼翼地削着苹果皮,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喂,你不是闹失忆,不记得我的吗?怎么现在这么好兴致每天都到这里报到啊?”

“咦?”夏可树停下手里动作呆楞的看了我一会说:“啊,那个啊,医生说那是暂时性失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全想起来了。”

“是这样吗~~”我故意拖长调的看着他。这小子,刚刚明明就一脸心虚样,别以为我没看见。

“当然了,骗你干嘛。”夏可树不怎么自然的笑着。

我看着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放大。语带威胁的说:“夏可树,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你说的?”

“你本来就是。”

“你说什么?”

“没什么,吃苹果。”夏可树聪明地切下一块苹果递到我嘴里,满意的看着我因嘴里塞着苹果而说不出话来。“有些事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所以你就当我真得了暂时性失忆症好了。反正我保证不会再把你忘记就是了。”

我气愤的看着夏可树那贼贼的笑容,真的很想一拳揍过去。不过,算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再追问好了,只要从现在起他都会记得我就够了……

“对了,夏可树。听说那个捅我一刀的人已经被警方捉到了。”

“……”

“我猜他八成是个杀人狂,没事喜欢给路人几刀的那种。”我托着下巴说道。

“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夏可树铁青着脸看向窗外。

“咦?”有人指使?我记得我没得罪什么人啊!

“……”

“莫非是白宁?”想来想去除了她以外其他人的可能性都不大。古语有训‘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为了夏可树,我可是把她给彻底惹毛了。

唉,还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话才刚落,一声娇柔的女声就飘了进来。

“可树,你真的在这里。”

看着仍旧打扮的妖媚动人的白宁,再看看冷着一张脸看着白宁的夏可树,我识相的选择了沉默。想要吵架吵赢别人就必须得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里,我现在可是负伤的人,还是识相的隔岸观火好了,不然的话,万一白宁一个激动推我一下或再给我一刀的话,我都有可能马上到阎王殿报到。

“你来这里做什么?”夏可树语气冰冷的说。

“可树,你忘了,今天我们得去拍结婚照啊!”白宁笑得温柔。

无奈的叹息一声,夏可树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清醒过来?我和你根本就不可能。”

“可树,是你自己答应我,你会和我结婚的啊。”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这种话。”

“是因为他对不对?是他勾引你的对不对?”突然间白宁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她颤抖着手指向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前来痛欧我一顿。

“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这门婚事,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过。”

“我不要,可树,你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谁也不可以。”白宁脸色狰狞的说,“景瑜,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活过来!如果你死了,可树就不会这样拒绝我了。一切都是你,是你毁了我的计划。”

说完,白宁从皮包里抽出一把小刀就要往我这边冲过来,还没走两步就被夏可树拦了下来,一把夺过了她手里的小刀。

夏可树铁青着脸吼道:“你如果感再伤害他,我就要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护着他这个贱人?他明明是个男人啊,你怎么可能会看上他。”白宁歇斯底里的喊道。

“跟你无关。”夏可树别过脸不再看她。

“不如这样好了,可树。”白宁突然笑得异常亮丽的说,“不如我们两个一起死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无语的看了白宁一眼,夏可树突然伸手朝白宁后颈打下去把她打晕了。随后拨通一个电话叫人把白宁带走了。

病房里顿时又恢复了安静。我看着若无其事坐在病床边的夏可树,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说:“你就这样让她一个人被人带走吗?”

“不然的话你要我怎么做,跟上去?”夏可树不以为然的反问道。

“她是你的未婚妻耶!而且你也未免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刚刚竟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在地上接也不接。”

“哦?这么说的话你是真希望我跟上去了!”夏可树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作势要往门外走。

“不准走。”我条件反射地拉住他的衣角,一时动作过大扯动了伤口,纯白的纱布瞬间染上红晕,疼得我龇牙咧嘴。

“你这笨蛋,明知自己受了伤就该有个病人样,没事激动个屁啊!”夏可树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温柔地揽着我的肩膀。

“混蛋,还不是你害的。”我不满的斜眼瞪他,若不是他和白宁在一旁拉扯这么久,我用得着动气!

“自己笨还怪别人。现在好了,伤口又裂开了。”夏可树微蹙着眉说道。

“你不是要去找白宁吗?怎么还不去!”

“我也想去,可是有人死活不肯。”

“谁不肯了!你有手有脚的,谁拦得了你。”

夏可树好笑的看着我,我沿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一看才发现我一直扯着他的衣角忘了放开。
“既然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就勉为其难,不去好了。”

“……”



出院已经快一个多月了,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唯一的不同就是夏可树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硬跟着搬进我家。说什么当初做灵魂的时候在这里住惯了,舍不得离开,死活赖在我家当起了蛀米虫。

唉,人生那,说来还真是变幻无常,就好比说像白宁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竟会无缘无故得了人格分裂症,几个星期前的报纸可是将这个消息炒得火热,还说什么白氏集团的千金涉嫌两起谋杀案警方会因她的病情考虑对她的控诉。我当时看到这则消息时不由得的愣住了,她不就是只干了雇人捅我一刀这事吗,什么时候又多一件了?后来问夏可树才知道原来他之所以会发生车祸也是白宁搞的鬼。所以说在现实世界里也并不缺乏爱你爱到杀死你这种事的。女人啊,还真是可怖,你永远也别想弄清她的心思,如果被一个女人爱上,搞不好你随时都有命丧九泉的危险。可是男人也不见得好得到那里去。比方说现在我就正动弹不得的被某人压在身下做着“爱的告白”。

“景瑜,你说同性恋这玩意儿是不是会传染的?”夏可树把全身的力量压在我身上,有趣的把玩着我的头发。

“你问我,我问谁?”妈啊,好重,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去。

“哎,你说我是不是哪根筋不对劲了?放着那么多的美女不管,却偏偏喜欢上你。”

对啊,你这混蛋是不正常了,哪有人会三更半夜爬到别人床上来的?

“夏混球,请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要睡觉了,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有屁的话先憋着明天再放。”我犯困的打了个哈欠。

“不要,今天我要和你一起睡。”夏可树断然拒绝道。

“你是小孩啊你,睡觉还要人陪。”

“一个人睡太寂寞了。”

我无力的再度打了一个哈欠,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他。一起睡就一起睡吧,反正我现在根本就没多大精力去和他吵。

可是才安静不到几分钟,我忽然感到胸前一片微凉,猛的睁开眼一看,夏可树正兴致盎然的解着我睡衣的衣扣。

以秒速抓住夏可树正忙碌着的双手,我低吼道:“你这混蛋在干什么?”

“脱衣服睡觉啊!”夏可树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

“要脱你自己滚一边去脱,别碰我。”

“那可不行,只有我一个人脱的话就没意义了。”夏可树笑得邪魅,突然反手捉住我的手腕,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这小子变化也未免太快了吧?!几个星期前连接吻都还会面红耳赤的说,怎么现在却……

“喂,难道你就不能配合点吗?”夏可树微皱着眉打了我大腿一下。

“去你的。你以为有谁会笨到让自己的屁眼开花的?!”我拼命地挣扎着。开玩笑,要我乖乖听话被人上,除非天下红雨。

“你再这么野蛮的话,待会痛死我可不管喔!”

我野蛮?!现在到底是谁比较野蛮啊!

“夏可树,你这混蛋到底在摸哪里?!”

“吵死人了你,给我闭嘴。”

“……恩……放开。”

“明明就舒服的要命,还嘴硬。”

“……”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今天我都要在你身上留下属于我的印记,这样的话就没人可以把你抢走了。”

“……”

此时,客厅外的电话答录机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传来一个男人雀跃无比的声音:“小景~这么久没联络,你一定想我了吧!对不起喔,我最近被一件麻烦事缠身,才不得已冷落你这么久的。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在伦敦的街市里找到两只德国牧羊犬的布娃娃,一只是绿色的,一只是红色的。绿色的呢,看起来健康又环保,至于红色的嘛,则是热情如火。我想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的,因为是我送的嘛。呵呵,小景~你一定要在家等我喔。爱你的,林蓿……”


                  全剧终



番外之流氓法医

伦敦某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我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趴在床上,喃喃自语道:“小景~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抛下我,自己卷包袱走人。你这小没心肝的,我恨死你了。呜~”我越想越委屈, 终于在床上滚了第一百八十个圈以后,下定决心去PU里借酒消愁。

火速地换过衣服,来到停车场取车,却不知怎么搞得打了几次火车都无法启动。无奈之下,我只好改坐计程车。当计程车到达目的地时才发现自己忘了去银行取现金。

我脱力的从钱包里掏出信用卡对司机先生说道:“请问,司机先生,计程车可不可以刷卡的?”
司机像看外星人似的的看着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地伸向放在一旁的手机:“你不会是想坐霸王车吧?”

我苦着一张脸好说歹说的解释了一番,顽固的计程车司机才相信我载我到附近的银行取钱付车费。

也不知道今天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从出门到现在都没发生什么好事。好比说现在我就像一个被押的犯人一样走在司机先生前面到银行柜台取钱,就在我按下密码的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我立马转过头去,这一看差点让我的心脏停止跳动。银行大门口突然出现了五个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彪形大汉,而且个个手里拿着一把AK47,正对着天花板开了几枪。

不会吧,我竟然这么好运的遇上了传说中的抢银行事件!!

哆嗦着身体,我乖乖蹲下身想趁他们还没注意到我时闪到墙角的安全地带。请不用怀疑,想我林蓿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死。所以我当机立断还是远离柜台以确保自己的性命安全,要知道枪可是不长眼的,这万一要是一时走火射到我,那该怎么办?!

才走没几步,突然感到身后有人死死搁着我的衣服,疑惑地转过头去却看见刚刚还神气的要死的司机先生现在正惨白着一张脸,眼睛瞪得圆圆的,隐约间还可以看见他在不断地颤抖。

呀,原来还有人比我更怕死啊!!

我瞪了司机先生好一会儿,动手想把他扯住我衣服的手拿掉。没想到这一动更刺激了他脆弱的神经。只见他脸一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用力一扯我的衣领,从地上猛然站了起来,将身体紧缩在我身后,拉着我就往银行大门冲去。顿时,五名大汉齐刷刷的看向我这边,五把AK47紧对着我,吓得我心脏漏跳了一拍,刚反应过来想要挣脱被当成挡箭牌的命运时,忽地一声巨响在耳边扩散开来,继而我感到腹部传来一阵巨痛,狐疑地低头一看,却看见米白色的衬衫正被逐渐染成红色,随着疼痛的扩大,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似的,我缓缓地往地上倒去,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这帮该死的抢匪,枪法差的还真是可以。竟对积极配合他们的良好市民开枪!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绝局,打死我也不会选在今天出门。唉,我可怜的小景,如果我就这样死了的话你该怎么办?小景~~



迷迷糊糊的睁开沉重不堪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头顶上方悬挂着一盏灯,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呃。该怎么说呢,有点像是手术灯。迷糊的想要转过头看看四周,却发现身体重得跟铅块似的,动弹不得。我不由得的微蹙起眉,就在这时一阵类似皮肤被划破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里,紧接着我感到血液正在不断的往外流。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我迷惑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沾满血迹的白衬衫的男人正熟练地拿着手术刀在我腹部上不知在干什么,从他的脸上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一抹遮掩不住的兴奋。

天啊!这男人在干什么?不会是把我当成死尸在解剖吧?!

努力地扯动嘴唇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无奈之下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他,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力。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我瞪了将近十分钟时,他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他居高临下的打量了我一阵后嘴角泛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用着略显低沉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果然麻醉药的分量不够。”

咦?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好象以前在哪听过一样!

“乖乖听话再睡一觉,很快就会好的。”

……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只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我试着抬了下手,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动了,不由得放下心来,只是腹部传来的阵阵灼痛感让我忍不住蹙眉。

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周围一眼,发现除了自己躺着的这个硬邦邦似床不似床的东西以及旁边放着的一些刀器外,这个房间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其中一面墙上可以看见许多类似抽屉的东西,不时可以感觉到从那里传来阵阵寒意。望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刚想坐起来时,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继而走进一个身材颀长的人。

“哦?你这么快就醒了。感觉怎么样?”说话的人有着一副略显低沉却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咦?”光线太暗,以致于我无法看清他的脸,但不知为什么脑袋里突然浮现一个声音告诉我,他是我认识的人。

“怎么?不记得我了?”揶揄的声音从那人口里传来。接着只听拍的一声,房间亮了起来。

忽然出现的光线让我一时适应不过来,连忙闭上眼,等我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俊逸非常的脸,吓得我差点跳了起来。

“瞻…瞻衡宇…,学…学长?”由于震惊过度我连说话都开始打结。

“呵,看来你还记得我。”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开什么玩笑,这张脸再怎么说也曾经在我心里逗留过一段时间,怎能说忘就忘。

“如果没有我的话,只怕你现在已经到阎王府报到了。” 瞻衡宇斜眼睨了我一眼。

“呃?”经他这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中弹的事。等等,,我记得我再次昏睡过去时,分明看见一个一脸兴奋拿着手术刀的人,忍不住问道:“学长,你是医生对吧?”

“不知道伦敦首席法医算不算医生!”

“?!”不会吧!法医?神啊,你不要告诉我是他帮我动手术的,不然我一定恨死你。

“你肚子饿了吗?嘴张得这么大。” 瞻衡宇打趣的看着我。

“学长。”我无意间瞄到了墙壁间类似抽屉的地方,哑着声音问道:“这里该不会是……”

“太平间。”瞻衡宇自行说道。

“!!”

“事态紧急,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只好把你送到这里,就地解决。”

就地解决?太平间里?用解剖死人的刀具?!

“在你康复之前,就先住在我家里。”

“诶?等……”拒绝的话还未说出口,我就接收到瞻衡宇凌厉的一瞥,出口的话全数吞回肚子里,不是我不想拒绝他,而是根本没那个胆,因为我看见他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手术刀,明晃晃的,仿佛随时有可能刺到我身上来。



所以啊,我才说自己上辈子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这辈子竟让我好死不死的煞上了瞻衡宇这个克星,不但在他面前尽失大丈夫的尊严,别说平日在公司发号师令的威严不翼而飞了在他面前我根本就是连大气也不敢抽一声,被他大压得连人生自主权也没有,整天小心翼翼,惟恐自己哪里惹怒他。唉,总之一句话:待在他身边的这四天还真不是人过的。

这不,午餐时间又到了,即使我万般不愿还是要去他的工作室——太平间找他。一想起又要进那个阴森可怖的地方,心里忍不住又是一阵发毛。

站在太平间门口深呼吸几口新鲜空气,我下定决心打开门。原本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在看见里面的情景时瞬间扭曲得难看异常。

只见瞻衡宇颀长的身段包裹在白大褂里,纤长的手指以极其优美的姿势握着手术刀熟练的摆弄着躺在他面前的尸体,一脸诡异的兴奋,隐约间还可以看见他脸上挂着一抹让人发毛的红晕。

抖擞着身体,我考虑着该不该在他还未发现我时趁早溜之大吉。可惜,天公不作美,我才稍移动了下身体,就发现不知何时瞻衡宇已转过身定睛看着我,他手里还捧着一团鲜血淋淋的类似肠子的东西,从他眼睛里我似乎看见了一个嗜血者的身影,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颤抖。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十秒,瞻衡宇才悠悠的开口道:“你来了。”

没有回答他,我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一手捧着一团鲜血淋淋的东西,一脸悠闲的和我说着话。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世道?怎么会有人做法医做成活象一个心理变态支解狂的样子?!

好象没有看见我满脸黑线的样子,瞻衡宇尤自说道:“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盒饭放在那边的桌子上。”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那放着手术刀具的桌子上放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盒饭。忍不住再次打量了这个阴气逼人的太平间一眼,我嘴角一阵抽搐。

“怎么?害怕在这里吃饭吗?” 瞻衡宇诡异的对我笑着。

带着挑衅的眼神看他一眼,我二话不说随手扯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副谁怕谁的眼神打量着他。只见瞻衡宇一脸打趣的看着我,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放下那团被他碰在手里的东西,径直去洗手。

看着手里的盒饭,眼角不由自主的瞄到那团鲜血淋淋的东西,说实话,我一点胃口也没有,再看一眼对面吃得津津有味的瞻衡宇,我的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

似乎是注意到我在看他,瞻衡宇抬头定睛看着我说:“没胃口?”

无语的看了他好一会儿,我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盒饭点头。

在这种鬼地方,谁还有胃口吃得下去,没有狂吐一番就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是吗?你明明也是个医生对这种地方应该很习惯才对的啊。”

“我已经弃医从商很多年了。”

“哦?”从瞻衡宇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的惊讶,只是一句很平淡的问句。

呵,果然从一开始就只是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我走?”我双手环臂的盯着他。

“……”

又是无声的沉默,我忍不住站起身往门边走去。这个混蛋,每次问到这个问题,他就给我玩沉默是金。哼!别以为我一定要求得你的同意才能离开,告诉你,我现在就卷包袱回去找我的小景。

才走没两步,一个泛着银光的东西险险的从我脸边闪过,咚的一声直插入墙。我呆楞的看着没入墙壁只剩刀柄的手术刀,转过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支手托着腮打趣的望着我的瞻衡宇。

“林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惹火了我,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此刻瞻衡宇笑得温柔的表情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发毛。这个流氓,如果我违背他的话,他一定会干出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事来,我敢打包票,他绝对会说到做到……



躺在床上转来转去的就是无法睡着,脑子里浮现的尽是瞻衡宇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妈的,这都已经过了几年了。从他七年前突然不告而别开始我就已经把关于他的一切全数封了起来,包括喜欢他的那颗心也完全冰封。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傻,为了跟在他身边,不但报考了自己兴致缺缺的医科,而且断然解除和未婚妻的婚约,惹得父子俩差点反目成仇,为他做了种种牺牲后,换来的却是他的不辞而别。当时的自己心灰意冷之下跑去跳河自杀,好在在我即将跳下去的前一刻遇到了小景,忙把伸出去的一条腿缩了回来,,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从此以后小景便成了我生命中的最爱,瞻衡宇这个混蛋也自此滚出了我心里。

可是,上天为什么就是这么喜欢捉弄我,明明以为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明明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地摆脱了他。现在倒好,不但被他以受伤为理由软禁在家,还发现他比以前更加的恶劣,让我好不容易燃烧起来的反抗情绪在瞬间就惨遭秒杀。

躺在床上叹了第N次气时,腹部的伤口忽地传来一阵疼痛,让我忍不住一阵皱眉。刚想着要坐起来,门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没等我出声,门就被打开了,只见瞻衡宇一手托着一个银盘走了进来。

斜睨的打量了我一眼,瞻衡宇走到床边说道:“该换药了。”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双手熟练的解开我的衣扣,拿起托盘上的手术刀,手起刀落间就将缠在我腹部的绷带割断了,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手术刀,我忍不住又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浑身难道就不能用正常点的方法帮人换药的吗?!有事没事喜欢拿手术刀出来比划一下,害怕没人知道他是鼎鼎大名,众所周知的法医么?正当我还想在心里痛骂他一顿时,眼角忽地瞄到瞻衡宇的脸色,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你是不是洗过澡?”平静的语气,毫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暴风雨来临时的迹象。可不知为什么,我的身体就是一个劲的想往墙角移。似乎是察觉我的这一举动,瞻衡宇的双手突然撑在我的颈侧,让我动弹不得。

“回答我。”炙人的气息缓缓地拂过耳际,引起一阵让人难耐的瘙痒。

我难受地点头,继而又把摇得像波浪鼓。

“很好,几年没见,你的胆子倒是变大了,竟敢无视我的话。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不听我的话,现在伤口发炎了。”危险的语气像无数根针插进耳里一样,疼得我连辩驳的声音也找不到,只能惶恐的盯着瞻衡宇看。我实在很想告诉他,在这大热天里,一个人若是几天不洗澡的话是会臭掉的,而且我洗澡时已经够小心的了,可它却还要因为沾到水而发炎我能有什么办法。

“既然你这么不怕死的话,我就不必为了你的伤口而折磨自己了。” 瞻衡宇笑得邪魅。

呃?这话什么意思?正当我尤在想着瞻衡宇话里的意思时,下体忽然传来一阵凉意,吓得我的心顿时漏跳了一拍。

“我说过的,你应该很清楚惹火了我,你要付出什么代价。”说完,瞻衡宇不顾我吓得铁青的脸色,低下头对准我的嘴唇就是一阵吮吸,麻麻刺痛的感觉瞬间透过嘴唇传到大脑,让我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模糊再模糊……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时,我被迫的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床的凌乱不堪以及旁边空无一人的床位,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放电影般的快速掠过我的脑海,让我一瞬间有杀人的冲动。

顶着浑身的酸痛不已,我冲到楼下客厅打算找瞻衡宇拼死一搏时,却发现整栋房子都没见到他的身影,正当我狐疑的想回房间时,眼角瞥到贴在冰箱门上的易可贴,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林蓿,我有事要离开两天,你乖乖待在家里。我已经准备好两天的食物放在冰箱里。好好照顾自己,消炎药我放在你房间的第二个抽屉里,记住别再让伤口沾到水了。

看完纸条上的字,我没来由的一阵恼火,啪的一声将它撕个七八烂。

死瞻衡宇,臭瞻衡宇,流氓瞻衡宇,把人硬吃了以后就想扮好人啊!哼!想得到美,我林蓿会听你的话乖乖待在这里就不叫林蓿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我火速地冲到大门边,拧动门锁,却不见门锁应声而开。那个混蛋将门上了锁!很好,如此一来更激起我走人的念头。瞻衡宇,你以为区区一个门锁就奈何得了我,你不让我走,我偏走给你看……



站在机场候机厅里,我快活的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没有瞻衡宇在身边连呼吸都变成是一大绝顶的享受。

我忍不住看一眼抱在怀里的两只德国牧羊犬的布娃娃,想到就快可以见到小景不由得心跳加速,掏出手机拨通一串熟悉的号码,嘟了几声,电话转到留言箱,我对着电话留言箱说道:“小景~这么久没联络,你一定想我了吧!对不起喔,我最近被一件麻烦事缠身,才不得已冷落你这么久的。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在伦敦的街市里找到两只德国牧羊犬的布娃娃,一只是绿色的,一只是红色的。绿色的呢,看起来健康又环保,至于红色的嘛,则是热情如火。我想你一定会非常非常喜欢的,因为是我送的嘛。呵呵,小景~你一定要在家等我喔。爱你的,林蓿……”

正当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难耐的瘙痒,一个略显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声音说道:“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身边逃走吗?”

听着这熟悉到让我想立即石化的声音,我浑身僵硬到连转头看的勇气也没有。

“看来七年前我离开你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

“至少现在的你懂得适时的反抗一下,比起以前那个只会惟命是从的跟屁虫有趣多了。”

耳边突然遭人一阵轻咬让我顿时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瞻衡宇,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已经不再是一切以你为主的林蓿了,你别以为我还会乖乖听你说的去做。”

“是吗?”瞻衡宇笑得诡异。

看着他那明显看不起人的笑容,我难得的鼓起勇气握紧拳要揍上他那漂亮的鼻梁,可下一秒,原本紧握的拳头很没志气的松了下来,因为不知什么时候我的颈窝处多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架在那里。

“放你自由成长的时间已经过了。从现在起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 瞻衡宇边说边往我耳里吹着气。

“……”

“聪明的话,就乖乖跟我回去,别再想着见你的小景了。你知道的,惹火了我,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瞻衡宇笑得温柔。

“……”

老天,这到底是什么世道?为什么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要挟他人性命都没人管?!呜~我不要跟他回去,天知道这个流氓法医会对我做什么,小景~救我啊~~

机场候机厅,我无声的在心里呐喊着,乞求有哪个能人异士能听见我心里的话,救我逃出生天。早知道我今后的命运会如此的多灾多难,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煞上这个流氓法医,总归一句话:下错一着棋,满盘皆是输!不但输了小景,连带的我的人生自主权也没了……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