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巧破王府
当天空升起第一道曙光时,两人两骑已经到了建州城门外。此时城门未开,外面等着进城的百姓已经自发的排起了两排长队。一排是挑担推车,等着进城走街窜巷的贩夫走卒。一排是肩负包袱的赶路之人。
清风与轩辕骑在马背上,直接到了城门口,将等着进城的人全部扫视了一遍。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清风懊恼地想,早知道不教她轻功就好了。眼看城门也该开了,他们下马排在了第二队后面。接着又有几个江湖人士排在了他们之后。不过清风与轩辕此时正目不斜视地盯住城门,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几人在看到他们的马时,所表现出来的震撼表情。
“咦!你们看,刚才那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马,跟这两位兄弟的马长得可真像啊!不会是一起的吧?”一个心直口快的中年武士突然指着清风他们的马说道。
另一个清瘦的长者附和道:
“是啊,老夫走南闯北这么些年,在关内还是头一次一日之内就看见三匹汗血宝马呢!只可惜了那么匹宝马,居然遇上个那么心狠手辣的主人!”
说到后面,老者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之情。
终于,“汗血宝马”这几个字总算是入了正焦急的等着开门的两人耳里。
两人相视一觑,不约而同的回头问道:
“你们还在哪里见过这样的马?”
“他们现在在哪里?”
中年人和老者见他们急切的样子,似看出一点端倪来了。心直的中年人立刻兴奋问道:
“你们是不是丢了马啊?那马是你们的吧!”然后得意的冲着老者道:“老鬼,我没猜错吧!那家伙果然是个偷马贼。一定是那宝马识主,不肯跟他走,他才下那么重的手对付马!我就说嘛,正常人怎么可能对那样稀世罕见的宝马下得去手?”
对付马?她怎么可能对付马呢?她是那么宝贝它们。
中年人不清不楚的话,将清风和轩辕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看向老者,再次急道:
“老先生,请告诉我们那匹马和人现在在哪里?”
老者指了指通往西边的大路,说道:
“刚才我们过来时,那一人一马正在五里外的杨树林里。现在就不知道了?”
不等老者话音落下,两人两骑已经朝着西边的大路飞驰而去。留下一串“蹄嗒”的马蹄声,和众人惊愕的目光。
中年人怔愣地问道:“他们是怎么上的马?你有看清吗?”
“老咯!江湖又出后起之秀啦!”老者长叹一声!
五里路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来说,眨眼功夫就到了。
两人远远看见晨光下,一片挺直柏杨傲立风霜中。突然一声凄厉的“嘶鸣”从杨林中破空而出。
两匹通灵宝马似听到了同伴的求救声,扬起四蹄,回应了两声同样的“嘶鸣!”似一阵飓风,刮向了杨林。马上两人同时扬鞭而起。
“驾!”“驾!”
一进杨林就看见一个牛高马大的青衣汉子,正骂骂咧咧地举鞭抽打已经倒地翻滚的马儿。马儿口中不断传出低沉的“哀鸣”声。
“住手!”“住手!”
“我打死你个找死的畜生……”彪形大汉被突如其来的两声厉叱,吼得一颤。骂了半截的话,更生生的和着口水给咽了回去。手臂一抖,皮鞭不自觉地掉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扭头看向发声的方向,就见两匹骏马立在了被他打得浑身是伤的马儿身旁。再看它们长得一模一样,大汉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刚好退进一个土坑里,一个趄趔,顿时摔了四脚朝天。他还没感觉到摔倒的疼痛呢!紧接着“唰,唰”两声,两把利剑就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侠饶,饶命!”求生的本能,让他在没看清楚状况的情形下,首先颤声求饶。
“人呢?”
“这马的主人呢?”
两声冷酷得能将心脏瞬间凝冻的厉喝声再次同时响起。大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接着他感觉脖子上的利剑又贴紧了一些,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剑锋的冰凉。惊恐的双瞳暴睁,却已没了焦距。面色煞白,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不已。双腿间不自觉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流水声,接着冒起了白色的蒸汽。
“别,别杀我!我,我,我说。”
“说,你将这马的主人怎么了?”
马主人?原来他们要找的不是马,而是马主人啊!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大汉似乎看到了一点希望之光,颤声答道:
“没,没见着主人。只,只有马栓,栓在那棵杨树上。”
知道了马主人没事,清风和轩辕同时收起了宝剑。清风看也不愿多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去给马儿治伤。
脖子上的剑拿开了,大汉终于鼓气勇气,看清了两柄亮剑的主人。原来是两个穿着华贵,生得俊俏的公子哥。在他眼中这样的公子哥,可全是中看不中用的二世祖,因此他的胆子也大了,顺溜的为他们解释道:
“我早上从这里路过,见这里栓着一匹宝马,又见四下无人,就想借用一下。哪知,这畜生竟然不让我靠近,还踢了我两下。我一气就给了它一掌,接着……”
轩辕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皮鞭,瞟了大汉一眼,厉声接道:
“接着你就用这装着倒刺的皮鞭抽它?”
好严酷冷厉的气势!大汉不自觉的又打了个哆嗦,颤声应道:
“我,我赔你们。”
轩辕冷笑一声,鄙视道:“赔?就你?怕是你八辈子也赔不起这匹马!”
清风不耐烦的看了轩辕一眼,用眼神交流:“跟这种人用不着费口舌,先将他的武功废了,再废了他的双脚。先留着他在这里给我们看着这三匹马。等我们晚上回来,再看要不要留下他一条贱命。”
大汉对轩辕的话很是不服气。想他堂堂衣青教铜剑舵主的表弟,难道还不如一匹马?正待反驳几句,刚一张口,发现有一粒腥腥的东西顺着咽喉滑了进去。他错愕的看着那个正在给马上药的公子,惊愕的问道:
“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这药十二个时辰可以封住人的武功内力,并让人双腿无力。十二个时辰以后有解药,就没事。没解药,那就永远别想再练武功,也别想用双腿走路。”冰冷的声音如地狱传来般摄人心魄。“你伤了我们的马,那么你就做牛做马来赔我们。晚上我们回来,这三匹马都安然无恙那么你也可以安然。”
轩辕想他们不可能丢下这匹受伤的马进城,更不可能带着它一起进城,那么只好将三匹马同时留下。为了不让行人产生觊觎之心,那只好留个人在这里守着了。等进了城再找龙门的人出来处理。
“也只能这样了。”
轩辕转身从马背上取下包袱,将马缰绕到马鞍上,摸了摸马头,对它们说道:“乖乖在这里陪着你们的兄弟,等我们回来。如果有危险,就自己先回去。知道了吗?”
两匹马似听懂了他的话,不舍的将头往轩辕身上拱。而躺在地上浑身是伤的马似知道有同伴的陪同了,马眼里竟然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轩辕和清风弃马,用轻功进城。这一次他们特别注意路上行人谈论的话题。心里一个声音在呐喊,千万不要有王府出事的消息传来。可是,世事就是这么不尽人意,龙门的人想方设法要打听王府消息时,是一点风吹草动也没有。现在他们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不,刚一进入王府大街,就听见路人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的谈论着昨晚英王府出事了。
“听说了吗?英王府昨晚被天雷劈了。”
“是啊!我当时正起夜呢!‘砰!’的一个大炸雷,吓得我差点掉粪坑里了。后来就听见王府那边有人大叫走水了!我当时就想,一定跟刚才那个雷声有关。果不其然,今早从王府门口经过时一看,生生的将邻街的一座房子给劈没了!”
“不是吧?现在可是冬天,怎么会打雷呢!”
“这有什么。你没听过六月飞霜,腊月打雷必有冤屈吗?看来王府里一定出了什么冤案了?”
“可是这英王为人一向不错,从未听说他有过仗势欺民的事啊?”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豪门深宅哪家没点冤魂啊!”
轩辕推了推清风,继续往前走。刚走了几步街边又一堆人在议论纷纷:
“我二姑家就在王府侧面,听说王府昨晚闹了一夜呢!先是给雷劈出了明火来,后来又四处起烟,再后来又出现了打斗声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嗡!”的一声,清风顿觉脑子里变成了一团浆糊。脑子里,心里全都重复着那句“四处起烟,打斗声,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嘴里不由自主的呢喃:“不可以,她不可以有事……”
不明所以的轩辕,怔怔的看着细声呢喃的清风。倏地,见他双眸中暴射出两道暴戾的光芒,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杀气,双拳紧握发出了“咯咯”的响声。这样的清风,轩辕只见过一次,那就是他们当初在战场上,杀出重围时,他就是现在这种表情。
他一定是发现什么了吧!轩辕的心跟着一紧,伸手拉住正要往前冲的清风,严肃的问道:
“出什么事了?你发现了什么?”
“我要去王府救她,她出事了!”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犹在空气中飘扬,清风已经拂袖,甩开了轩辕的手,身影一晃,消失在大街上了。
无名出事了?你怎么知道?话没来得及问出口,清风已经没影了。轩辕看着清风消失的地方怔了一瞬,随即提气运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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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王府里此时正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被“天雷”轰得四处飞溅的残砖碎片。随处可听到女人因惊吓过度,至今抽泣不断的呜咽声。王府里面的女眷们战战兢兢的过了十天,心理承受能力本来就已经到了极限,再经过昨晚突然出现的“天雷”事件,现在一个个是彻底的崩溃了。
青衣教的人同样不堪其烦。他们收到教主的命令,只准困住英王府,既不能伤人,也不能趁火打劫。说是要等一个六岁大的英王爷现身。可是十天过去了,王爷没等到却等到了“天雷”。而且这雷哪里不劈,专劈他们青衣教人住的那幢房子。害他们莫名其妙就损失了几十个弟兄不说,还吓倒了几十个胆小的。
青衣教的教主一收到消息,一大早又重新派来了一批前两日刚赶来建州参加舞林大会的教徒。为了稳定人心,又将见证了昨晚那场旷世“天劫”的教众全部撤走了。
当一群面目狰狞的黑衣人,正挥鞭指使着王府家丁们清理着满院的碎砖瓦砾时,突然,一个白衣飘飘,俊逸非凡的身影如天神一样从天而降,洒逸的落在了王府院内。
被欺凌了十日的王府家丁们,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瞠目结舌的惊喜大叫:“天神下凡了!”
黑衣人可不认为来人是“天神”,相反,他们从来人身上浓烈的杀气中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一个手执铜剑柄的黑衣人冲着来人叫道:
“何人胆敢擅闯王府,给我拿下!”
一挥手,就有几十个黑衣人将来人团团围了起来。
白衣公子对于围着他的黑衣人,眼眉都没眨一下。只见他薄唇轻启,如同来自地狱的招魂声般阴寒刺骨的声音随即传出:
“交出昨晚的人,撤出王府!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
闻言,围在他周围的黑衣人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王府家丁们本能的退出到战斗范围之外。眼看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这时,众人眼前一晃,场中又多了一个同样白衣飘飘,却更加俊美,俊美得要用邪戾来形容的美男子。只见来人凤眼一扫,睥睨一切的强大气势瞬间给整个院子凝聚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持铜剑柄的黑衣人立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他用力吸了口气,竭力将颤栗的心神定了下来。随即对着府内吹了一声口哨。顿时,王府各处的黑衣人如潮水一样涌向前院,将两个白衣公子团团围住。
“哼!不知死活!”清风冷哼一声,右手一扬,身子原地旋转一周,空气中顿时飘散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接着从黑衣人中传来一声大叫:“不好,迷香散!”
霎时,周围的黑衣人倒了一片。剩下的黑衣人,全都双手捂鼻屏息向后撤。
与此同时,轩辕身影一晃,已经将擒住了那个发号施令的黑衣人。软剑压在他的脖子上,厉声问道:
“昨晚的人呢?”
黑衣人被轩辕的气势逼得不由自主的脱口答道:“转移走了。”
“转哪儿去了?”清风冷声追问道。
“城北分坛。”
一个是问昨晚闯入王府的人,一个答的是昨晚见证了“天劫”的人,标准的牛头不对马嘴,可是他们却全都听进去了。
轩辕向着天上发了一枚龙门的召集信号,片刻功夫已有上百个穿着各异的人,将整个王府从外面围住了。这时早就混入家丁里面的龙门之人,已经趁机将囚在后院的女眷们解救了出来。
清风和轩辕看着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眷,同时蹙眉。轩辕转身吩咐龙门的人负责善后事宜,他与清风提着那个青衣教的小头子带路,就去闯青衣教的城北分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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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冷洁。
她昨晚从龙府的大厅退出以后,确实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边洗,她边在考虑目前的形势。现在王府中情况不明,进去之人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不用质疑,里面一定被青衣教的人守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可是她现在有一件比救出里面的人更加重要的事,必须进去王府。那就是一定要拿出第一代英王的灵位牌,否则她就无法为小石玉解咒。如果小石玉的咒解不了,那么就算救出他的家人,似乎也没多大作用。
她突然灵光一闪,决定用她自己的办法来解决这个看似很棘手的问题。可是为了她的身份不被质疑,她只好避开清风他们独自行动了。
之后她开始准备进入王府的方案和必备的工具。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让乌管家给轩辕他们美人房里送一桶热水,当她确认轩辕他们都回屋洗澡之后,才悄悄溜到后院的马房,给清风留了封信。再给马蹄绑上了棉花,然后单人单骑,踏着冬夜冷冷的星月,迎着冷冽刺骨的北风飞驰向建州城。
当她到得城门口时,已过三更。城门早已紧闭,她本想让马自己回去,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事情进展顺利的话,天亮之前就能搞定。因此,她将马栓在了一片杨树林,准备回头来取。
她驾着轻功,凭着记忆中,下午看过小石玉亲手画的建州城地图中王府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目的地。绕着王府外墙飞了一圈,发现应该住人用的后院中冷冷清清,而靠近大门的前院有一幢平房里面的人气却很重,不时从里面传出男人的鼾声呓语。凭她的第六感,她确定那里面住的一定不会是王府的家眷,那么剩下的就是青衣教的人了。
于是,她将准备好的自制简易炸药包,埋进了那幢房子的墙角。她本想只要弄点动静,将青衣教的人全部引来这里,然后她趁机摸进王府。
可是,引爆后的威力之大超乎她的意料之外。随着一声震天巨响,砖砾瓦碎,残肢断体,四下飞溅。瞬间整幢房子已被炸得面目全非。接着就是哭天喊地的惊呼尖叫声,连她都被当时的场面给怔住了一霎那。
这是她第一次用古代的材料做的炸药,因为不知道这里的材料特性是不是与现代的一样?加上她无法测验出其纯度,所以,她真的是在里面下了猛料。这一实验证明,这古代的材料一点也不比现代的差,而且纯度更加可观。
冷洁趁乱飞身进了王府,可是这王府真的不是一般两般的大。要她去哪里找王府祠堂呢?她如一只没头苍蝇似的在混乱的王府里面乱窜。找了好几个院子,到处都是哭天抢地的惨叫声。她就不明白了,炸死的明明是她们的仇人,为什么她们会那么激动?而且一个个似乎吓得不轻,搞得她想找个正常一点的人问个话也找不到。
终于让她在一个后院中看见了一个没有吧大哭大叫的女人。看她算是王府中最正常的女人了,于是冷洁拦截住她,想问一下祠堂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是她的话没问出来,那女人突然尖叫道:
“来人啊!抓刺客啊!”
王府虽乱,可是这女人的高分贝尖叫声,却没有被掩盖住。
青衣教的人很快就闻声向后院堵来。
冷洁快速点了女人的睡穴,然后到处丢烟雾弹,才躲过与他们正面接触。她躲在暗处,见青衣人在厌恶中自相残杀了一阵,才从那个院中溜了出来。
眼看天就要亮了,她要找的东西仍没有眉目。冷洁又回到前院,趁一个黑衣人不备之时,她从后面结果了他,然后换上了他的衣服,混进了黑衣人中。她又回到后院,直接拉了一个家丁,用刀架着让他带路去祠堂。
结果一问,原来英家的祠堂根本就不在王府,而是在石家老宅。因为英王府是皇帝所赐,而且同时赐了国姓轩辕。石家的人觉得他们活着姓轩辕,为皇上卖命,但是死了,魂魄不应该再受皇家的控制。所以他们将灵位全部供奉于石家老宅,以求灵魂的安宁。
一路上她告诉了那家丁他家王爷的近况。当然没说变小之事,只说他家王府已经回来了,同时也向他了解到目前青衣教的人并没有伤害王府中的任何人。当然,他所指的伤害仅指没死人而已,语言上和身体上的凌辱不算。
冷洁带着那个家丁去石家老宅取了东西后,天已经大亮了。她将那个家丁留在了石家老宅,然后自己带着东西去城外取马。
可是当她回到杨林时,却看见了三匹马和一个半躺在马边上的大汉子,而且那个汉子居然说不让她靠近马。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清风不听话的跟来了,第二反应就是这个人是龙门的,他负责留下看马。可是她将龙门的令牌都从衣服里面翻出来了,那汉子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第七十七章 他是女人
冷洁发现那汉子根本不认得她的牌子后,眸子里面闪过一丝讶异。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无缘无故为别人看着马匹,无视那男子恶声恶气的警告,她径自走到马儿身边。马儿见到她似乎很兴奋,站着的两匹马立刻向她靠了过去。这时她才发现中间那匹趴在地上的马儿身上怵目惊心的伤痕。
冷洁脸色陡然下沉,两道锐利无比的目光攸的射向地上的男人。
“是谁伤了我的马?”
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地上的男人情不自禁的感到脊背发凉。当他看见那两匹马靠近他那一刻起,就知道他是那匹马的主人了。看他清秀斯文,以为他会比前面那两人好说话。哪知他一变脸,身上的煞气比之刚才那两人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啊!他都惹上了些什么人啊!他现在是后悔得要命。他干嘛突起贪心,干嘛同一匹马置气啊?
可是冷洁才不会给他后悔得机会,因为她已经从他躲闪的眼神和身边那根带着倒刺的皮鞭上找到答案了。
“你是马贼?”
深寒的质问声让汉子不自觉得点头,接着突然醒悟又拼命摇头。
“是你伤了我的马没错吧?”
突然变得柔和的声音,非但没有让大汉觉得放松,相反他唯一能活动的上半身已经不听使唤的开始不住的颤抖了。因为这时那位公子已经将皮鞭捏在手里,冲着他挥了过来。
“不,不是我,我是过路的。是那两个白衣公子让我在这里帮他们看马的。”
“是吗?他们会找一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来看这三匹价值连城的宝马?”双目半眯凌利的扫了汉子的双腿一眼,继续问道:“还是说他们怕你将马偷走了才要废了你的双腿?”
大汉抖得更厉害了,可怜的哀求道:
“就算是,我,我伤了你的马,我也受到惩罚了啊?您就高抬贵手绕小人的一次吧!”
“那得问问你的这根鞭子愿不愿饶你了?”
杨林里顿时传出几声凄厉的惨嚎声。
随着惨叫声,几个奉命来取马的龙门弟子找了过来。他们一见冷洁腰间的玉牌,立刻上前见礼问安:
“乌三,乌四见过三门主!我们领门主令前来取马。”
冷洁丢掉手里面的鞭子,冲两人道:
“门主现在在哪里?”
乌三,乌四争先恐后的将他们英明神武的门主,和一个白衣公子两人在王府里战青衣教众人的英雄事迹,从头至尾的详细描述了一遍。
救人?他们不会是想去救她吧?眉头一蹙,冷洁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切的问道:“你说他们又去青衣教救人了?什么人被青衣教的人抓走了?”
两兄弟对视了一下,老三说道:“我们今早收到乌老大传来的消息,说三门主昨晚进了城。可是在王府并没见三门主跟门主他们一起。本来属下以为他们是去找三门主您了。可是现在见到了您,我们还真不知道门主他们是急着去救谁了?”
不知道救谁?那就是说他们是找她来了。不禁在心里骂道:这两个人有没有脑啊?这种时候居然独闯青衣教?他们真以为青衣教跟王府那么好闯啊?如果不是她昨晚打乱了他们的布防,他们就连王府也进不去。不,是进去了就没得出来。再说了,要是两人就能挑了青衣教,人家还发什么江湖贴,开什么武林大会啊?他们当那么多江湖人物都是吃素的啊?不过骂归骂,她也不能眼看着他们去送死吧!
随即交待了两兄弟几句,问青衣教的位置,她用上影教给她的移形幻影功,如一阵风似的眨眼离开了杨林。留下乌家兄弟两相视一觑,原来三门主也那么厉害啊!不过他们也不敢耽误,立刻按照三门主的吩咐去办事。
当冷洁赶到城北青衣教的地头时。倒是没有她预料中血流成河的景观。地上虽然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黑衣人,看样子都是中了清风的毒,因为空气中仍残留着些许淡淡地清香。清风那家伙练毒时,总喜欢在里面加点香料。
冷洁再一次换上青衣教的打扮,大摇大摆的进了青衣教的分坛。青衣教的一个分坛,可比龙门的总部都要气派奢华。顺着十二级宽阔的石阶向上行去,是一道沉厚的黑门。门上挂着银色的硕大兽杯。门楣上三个烫金的苍劲字体‘青衣教’,显得邪不可奈!进得大门,延着青石大道,经过一座与这院子和气候完全不符的翠竹校园,再通过一条长廊。就听见了兵器相交的打斗声。冷洁向着打斗的方向行去。
果然不出她所料,清风和轩辕正被四个手持金柄剑的家伙围攻。四周屋顶上还有无数个弓箭手的箭头正对着他们六人。看这情形,只要那四人不敌倒下,清风和轩辕也同样没有活路了。任谁也挡不住从四面八方同时射来的无数利剑吧!
冷洁鹰眼一扫周围的环境,她立刻找了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位置藏身其中。一边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一边想着要怎么救人?上次能在众多杀手手中将他们救出,那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占全了(天黑,在龙门的地方,有密道,再加上她有烟雾弹)。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又在人家的老窝里,而且她昨晚所准备的武器,全都用在英王府了。她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一样足以与众多黑衣人相抗的武器。
冷洁不禁又开始埋怨清风和轩辕不听她的劝告。叫他们别来,却偏要跟来。追过来就追过来嘛,他们竟然会想到她被青衣教的人所俘。真是的,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她的能力?
要是他们不追过来。那么她现在已经拿着东西回去为小石玉解咒了。石玉的咒一解,她相信凭着他在建州的势力再加上武林中的白道人士,要解决青衣教一定不会太难。
正当冷洁冥思苦想,不得其法。场中六人拳来腿往,刀光剑影打得胜负难分之际。情况突然急速转变。
“住手!”一个浑厚沉重的声音,从冷洁刚才进来的地方传了进来。
顿时,场中的打斗戛然而止。
接着一个头带黑色面具,一身黑色缎袍,脚踏黑色布靴,身材修长挺拔的全黑男子沿着青石道走了进来。这算什么打扮啊!从头到脚被黑色包得严严实实。如果是在晚上,根本就是个没脸的黑无常。冷洁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位就是青衣的教主大人?果然是神秘啊!
“恭迎少主!”场中四个青衣教的护法抱拳冲着来人行礼。
原来只是少主啊!冷洁有点失望。如果是教主,说不定可以再来个擒王之举。少主嘛,看那四个护法对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就知道他的份量不够。
黑无常抬手道:“几位护法无须多礼。”然后将一双黑瞳转向场中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两个白衣人。接着沉闷的声音从面具下面传了出来。
“我青衣教与龙门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二位龙门的朋友不请自来,强闯我青衣教,用毒伤我教众到底所为何事?如果是与那些所谓的正道侠义之人一样想伸张正义,前来讨伐。那就请你们等到武林大会之后,同大家一起来。届时,我青衣教一定顷教接待你们。只是,现在恕青衣教不能接待二位。二位留下解药请回吧!”
天,这是黑无常少主说的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邪恶啊?冷洁开始祈祷。希望轩辕跟清风能借着这个台阶往回走吧!
“少主!三思啊!现在……”四个护法明显质疑他们少主的决定。瞎子现在也看得出,现在是他们占尽了上风,为什么不趁机将龙门的门主拿下?这样不但少了一个劲敌,还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他们不明白一向不理教务的少主到底在做什么打算?
黑无常挥手打断了护法的话,仍然将目光看向两个白衣人,等着他们的回答。
清风与轩辕对视了一眼,达成一致意见。同时高傲地睨视着黑无常少主。清风冷声道:“将你们昨晚从英王府抓走的人放了,我们立刻留下解药离开。否则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
英王府丢了人?原来他们冒险不是为她啊!心里好像有一点小小得失落。不过这样更好,既然不是为她而来,那么能不能救出他们,她就只好尽人事了。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她也就不用内疚了。
黑无常转头小声同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说了几句,然后回头冲着朝着的两个醒目的白衣人扬声说道:
“我想两位怕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教进住王府是为了保护英王的家眷。而且昨晚青衣教并未从王府带走任何王府家眷”
轩辕冷哼一声,嘲讽道:“哼!我倒不知专干杀人掠货买卖的青衣教,什么时候改行做起了保家护院的行当了。刚才带我们来的那位青衣教的门人可是亲口说了,昨晚的人转移到这里来了。你还想抵赖?”
看不见黑无常的表情,可是从他微僵的身体,看得出他身上的寒气正在聚集。不过只一瞬,他又恢复了常态,沉声道:
“相信昨晚王府发生的雷击事件两位也有所耳闻吧?我教当时损失惨重,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在这时候带走王府家眷呢?如今我说这里并没有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决定怎么做?”
轩辕觉得黑衣似乎没有说谎的必要,现在明显是人家占上风。看向清风,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凭什么认定无名是被青衣教抓走了?
清风有些心虚地瞟了轩辕一眼,在心里面挣扎了一下要不要说出来。最后他觉得没有什么比她的安危更重要。于是一咬牙,厉声质问道。
“我说的不是王府家眷,而是昨晚趁乱进入王府准备救人的人。有人听到了天雷之后有打斗声,而且还有女人的惨叫声。那个惨叫的女人呢?”
女人?轩辕一怔,诧异的看着清风,不明白他到底要找的是谁?他似乎真的没有告诉过他,他要救的人是谁?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那个人是无名。想到这里,轩辕不禁觉得气恼。他堂堂景和皇帝,龙门门主。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跟着清风跑来同人家拼命。完了还不知道谁为了谁?
冷洁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听清风的意识,他们来此还是为了她。可是她却没有因此而觉得有半点开心。因为她从轩辕那张因惊愕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已经看到了她的结局。那就是她女人的身份彻底曝光了。
黑无常的身体僵了一瞬。他低头与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然后抬头解释道:
“我想两位公子可能真的是误会了。昨晚王府并没有外人闯进来,更别说是女人了。至于具体情况就让王堂主同你们讲讲吧!”
“昨晚……我们所经历的就这些了。至于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趁乱进过王府,我们也不清楚了。”
王堂主将昨晚的事,从头到尾的复述了一遍。
“你是说昨晚在烟雾中打斗的是你们自己人误打?那女人的惨叫是王府的女眷被吓得?”听了那人的描述,清风更加肯定昨晚王府的事是冷洁搞出来的。不过既然她并没有被抓,他当然也不能拆她的台。就让大家以为是天雷好了。
王堂主坚定地点头应道:
“是,我保证。这下你们可以交出解药了吧?”
清风扫了一眼周围的弓箭手道:“你先让房顶上的弓箭手撤走。解药等我们安全出去了自会给你们。”
“哼!你当我青衣教是茶馆酒楼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从这里出去,就打赢我们四人在说。”
“对,打败我们四个你们就可以走。”
“对,刚才打的不过瘾,再来。”
“对,好久没找到对手了,再来。”
不等他们少主发话,四个护法抢先将狠话撂了出来。说话间已经不留余地的向着清风和轩辕亮出了兵器。清风和轩辕也毫不含糊的抽搐腰间软剑。
顿时,战斗再起,四黑两白六个黑白分明的人影飞腾扑击,刀光剑影,掌来拳往,打得是难分难辨。看得人眼花缭乱。
黑无常少主自觉无法阻止得了四个护法,他挥手撤了那些弓箭手。然后自觉的退到一边观战。
眼见周围的弓箭手撤走了,冷洁的心也放轻松了一点。她想凭着他们二人的轻功,没了弓箭手的威胁,又知道她没在这里。就算打不赢那四个护法,逃走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可是她的心没放下多久,就悬起来了。那四个护法个对个的跟轩辕和清风打,应该不相上下。但是他们现在二对一,加上他们之间的默契和防守得密不透风的剑阵。打得清风的轩辕节节退败。可是却又始终退不出他们的阵外。场中打得越来越激烈,冷洁的心也跟着超节奏的跳动不停。
看了这几个护法的功夫。冷洁有点怀疑,她在京城制住的那三个青衣教的护法是不是假的?虽然她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可是论功夫她自认不是清风和轩辕的对手。
冷洁稍微闪了一下神,再看向场中时,清风和轩辕皆已经挂彩了。再看他与轩辕的步法已然混乱。而那四个青衣教的护法,似乎越战越勇,一个网状的剑阵将清风和轩辕紧紧围在其中。眼看他们被逼得全无招架之力了。再看门外仍无动静,冷洁心一沉,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他们俩就要见阎王去了。如果皇帝一死,那么一准天下大乱。
她急中生智,突然目光落在那个黑无常似的少主腰间那柄剑上。她想既然青衣教是以剑来分等级,那么这个少主的剑肯定比那些护法的剑好使咯。眸中精光一闪,接着暗自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她闪身掠过黑无常少主身边,随手抽走了他腰间佩剑。瞬间加入战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青衣教的人全都目瞪口呆的注视着她,心想这个身材矮小,年纪不大的少年不但敢抢少主的佩剑,更不怕死的去闯护法的剑阵?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一进去就帮着敌人对抗护法。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一定是被昨晚的天雷给吓疯了。肯定是疯了!绝对是疯了!
清风和轩辕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突然出现在剑阵里面,正奋力为他们挡剑的黑衣人。从他那移形幻影的身法,他们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们先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惊,接着是因为知道她平安无事而喜,再来就是因她不怕死的冲进剑阵里面来儿怒。可是就在他们一惊一喜一怒,这一瞬间,他们认为不会功夫的冷洁。已经用身体为他们破了剑阵。
“啊!”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声。
“小洁!”“小洁!”和着两声颤栗的担忧声。
“咚,咚,咚,咚”四把无柄的青锋剑相继落地。四个护法不可置信,瞠目结舌的看着手中的金柄,再看看撒落在地的青锋。不得不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们的不败剑阵被人给破了!他们败了,居然败给了一个无名小子,而且还是个反骨仔!
护法的不败剑阵被破了?围观众人惊愕之余,不约而同地看向刚入场的小疯子。只见他正用少主的那柄宝剑柱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瘦小身子。身上的黑衣已经被剑划成了碎片。刺目的鲜血正汩汩的往外冒。紧着着大家的目光一至停在了他胸口那一圈,裹得严严实实比鲜血更醒目的白布上。接着眼珠掉了一地。
轩辕虽然没有跟别人一样死死地盯着那白布看,可是却比别人更加震撼。他怔愣看看清风又看看无名。他觉得自己完全转不过弯来了。他怎么就成她了呢?
清风在众人目光快要将那层白布看透之前,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外衣将她裹了个严实。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身上。一手快速为她点穴止血。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接过冷洁手中的那柄宝剑,一起丢给了那个看不见表情的黑无常少主。
“这是解药,我们可以走了吧!”
不等回答,他已小心的将冷洁横抱在了怀里。冲着仍没想明白的轩辕叫了声:“走”。接着运起轻功,腾云驾雾地飞出了青衣教。
……
“喂,等等我!”
“乌家的老三和老四真是该死!三门主让他立刻带人去接应门主他们,可是他们却因为遇到了个女人就耽误了。好在门主他们没有出大事,不然宰了他们俩都不解恨。”袁争恨恨的说道。
“袁争,你跟三门主多久了?你以前知道她是女人吗?”
“他怎么可能知道?依我看连门柱和二门主都不知道吧?”
“是啊,你们是没看见门主刚从青衣教出来时那副完美不明白所以,仍未反应过来的懵懂样子。简直比发行老婆偷人,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更加吃惊!”
“哈哈…你们就扯吧!依我看三门主是男是女根本就无关紧要嘛。她独闯王府在先,不顾性命救门主在后。你们说这样的谋略胆识哪一点输给男人了?所以我认为无论是男是女,她始终是我们的三门主。”
“老乌说得对,能给这样的女中豪杰当下手,我心甘情愿!”
“你们说三门主要是穿上女装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还用说,自然是人比花娇了!”
……
建州东城的一座民宅里,一群龙门弟子正在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他们睿智英勇的三门主,突然由男变女之事。在他们不远处的厢房里,他们的门主也正在严审知情不报的清风。
“怎么样了?小洁没事了吧?”轩辕焦急的问刚为冷洁治伤出来的清风。
清风一边洗掉手上的血污,一边应道:
“全是外伤,问题不大,就是怕留下疤痕。虽然她一向不拘小节,不注重外表,可是女孩子家始终是会在意这些的。”
一听到女孩子,轩辕脸色骤然下沉,刚才的担忧焦急瞬间已被愤怒所代替。他朝着清风斜瞄了一眼对面的厢房,然后径自进了那间离冷洁住的这间最远的房间。
清风拿了块干布擦了擦手,随即将布往架子上一放,跟了进去。他前脚刚踏进房间都没沾地呢,轩辕冷冷的质问声劈头盖脸的就冲着他来了。
“怎么回事?无名为什么会是女人?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拿朕当猴耍是不是?”
第七十八章 三日之变
“怎么回事?无名为什么会是女人?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你们有什么目的?你们拿朕当猴耍是不是?”
清风装作无辜的道:
“当初她化妆成宫女去清风居找我。我觉得一个宫女突然出现在我的清风居里面很打眼,所以就去叫她扮太监。结果正好救了你,又正好被福公公碰到。福公公是太监主管,有心来的太监他哪有不认识的道理。他一问,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她是我师弟了。
你想想,当初你说要封她做官时,我有多么吃惊,又是如何竭力反对的。后来她跟着你一起胡闹想来龙门,我为此还用门规罚了她呢!
可是当她听到龙门有影的时候她为什么突然不敢去了。就是怕被揭穿她是女人的事啊!再后来你自己做主封她为王,她又是怎么冒死摆脱王位出宫的?你自己想想这些事,看看我们是不是有意要欺骗你?我们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依我看好处没占着,坏处倒是一大堆。这不为了救人,惹了个浑身伤痕累累。还有人要追究欺君之罪呢!”
轩辕脸上的表情柔和了少许。不过他的怒气仍没消除,他发现自己怪的不是无名,而是帮着她一起来骗他的清风。瞪了一眼死鸭子一样嘴硬的清风,恨恨地道:
“就算要追究欺君之罪,也是追究你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有你这个师兄撺掇着,她一个小丫头哪来那么些心机?”
那丫头是没心机。可是她比鬼都要精,比神都灵,比魔更狠!要是我能撺掇得了她就好咯!那我一定能上天入地了!清风忍不住冲着轩辕,学着冷洁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不过嘴里却是很诚恳的答道:
“是是是,怪我,都怪我!你放心,等她的伤一好,我立刻将她送回无忧谷去。让师傅好好看住她,再不准她出来惹祸!”
“谁要你送她回无忧谷了?她惹什么祸了?她两次救了你我怎么就是惹祸了?难道我们中有一个人是祸?”轩辕脸色一沉,脱口说道。
清风看着轩辕的目光闪了一下,随即正色道:“你不是一向讨厌女人靠近吗?现在知道她是女的了,你的龙门还能容得下她吗?你的那些门人能够承认一个小丫头给他们当三门主吗?不过,就算你们都同意了,我也不同意。大家都知道她是女的了,我不能再让她成天混在一堆大男人中间。”
他是讨厌女人。可他讨厌的是那些觊觎他的外貌和身份,绞尽脑汁想要爬上他龙床的女人。可是无名不同,她看他的眼光除了鄙视就是揶揄,连欣赏都没有出现过。要说她会想上他的床?简值是痴人说梦话,说出来鬼都不会信吧!
至于龙门的人,哪由得了他们愿不愿意承认谁是三门主。要怎么样不是他这门主说了算。最后一条,她跟清风回无忧谷就不是混在大男人中间了么?再说,相处这么久来,他就没在她身上见到过一点点儿女儿家该有的羞涩之态。她会养成这种男女不分的个性不就是因为生活在无忧谷吗?
轩辕睨视着清风,沉声说道:“你当龙门是什么地方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不就是那几个青衣教护法刚说过的吗。
清风根本就不鸟轩辕故意散布出来的威胁气势,眼眉一挑,咧嘴接道:
“什么地方?龙潭虎穴!可是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师兄妹想走,你这皇帝门主又能怎样?”
“清风!你……”你够嚣张!吼到一半,轩辕陡然刹车。眉头一挤,凤目半眯,双眸中攸地闪过一丝精光。唇畔不自觉得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凝神不语的看着清风。
轩辕突然转变的神态,特别是那一抹笑容。太诡异了!清风突觉脊背一寒,心生不安的催问道:
“我什么?”
“我想说,你刚才说得对,小洁一个姑娘家,是不适合再呆在全是男人的龙门了。”轩辕温和的说道。
清风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轩辕是被他刚才的话给震住了,才不得不赞同他的话。变得这么快,肯定有阴谋!不紧蹙眉问道:
“所以呢?你同意我送她回无忧谷?”
“我觉得无忧谷同样不适合她,据我所知,无忧谷里除了她也全是男人吧!”轩辕仍然温文尔雅的说道。
“那怎么一样,我们是她的师傅和师兄,是亲人,是家人。”清风立刻反驳道。
轩辕的笑意更浓,轻声道:“龙门一样是她的家,你忘了吗?”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清风终于沉不住气地吼道。
轩辕满目的笑意盎然,性感的薄唇如果不是故意紧抿着,早就笑得咧开了。接着他微启薄唇,连声音中都洋溢着愉悦的笑意:
“我想到一个特别适合姑娘家住的地方,绝对能让你这个师兄放心。”
光看轩辕那样子,清风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听到他那完全不正常的声音,清风立刻阻止道:
“不劳你费心了,她就跟我回无忧谷了。”
“那怎么行,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我们是兄弟吧?兄弟的师妹不也是我的师妹吗!我怎么能不为她操心呢?”轩辕理直气壮的回答。
清风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双手一摊。再将头一撇,用眼角瞄着轩辕。让他继续。
轩辕脸上忽地闪过一抹得逞的神色,随即正色说道:
“你不觉得天底下最适合女孩子住的地方莫过于后宫吗?”
“后宫?”清风被这两个字雷了一个趔趄。轩辕伸手扶住清风,不解的道:
“你用不用这么激动啊?”
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敛住心神。清风冲着轩辕怒吼道:
“你想收她去后宫?让她做水容儿第二?古话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真是一点也没说错!她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转身就要这样害她!你……”
轩辕见清风越说越激动,忙解释说:
“等等,你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想封她做公主,让她住在宫里面而已。”
公主?这样还好一点。清风松了一口气。可是他一口气没吐完,又想到公主也不行。只要是呆在皇宫里面就有危险,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拆穿她是傻后的事呢?他沉着脸道:
“一下封王爷,一下封公主。你就折腾吧!折腾到她哪天一气之下,让你的皇宫也尝尝被天雷轰的味道。你就满意了!”
天雷也跟他有关?她到底有多少与众不同不为人知的本事啊?轩辕本来没真的想封她做公主,知道她那性格宫里面是困不住她的。他只不过是想气气清风,让他没理由带她出龙门而已。却没想到又让他逼出一件隐瞒着他的真想来。他敢肯定如果不是清风说漏嘴。这天雷时间就会成为景和王朝历史上最神奇,威力最强大的雷殛史事了。
“那雷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逼问道。
清风睨了轩辕一眼,问道:“你不会真的相信那是冬雷吧?”
“我没信,可这跟小洁有关吗?那她是怎么做到的?”轩辕急切的问道。
清风一摊手答道:
“这你得问她了。她一向不务正业,会的东西从来都是古灵精怪,这你又不是不知道。”
轩辕不得不承认清风说的没错。想想从药庐里第一次见面。她就用凌厉的言词将他这个皇帝说得一无是处。第二次见面她又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每次被她气得想掐死她的时候,她却总能骂出道理来,让他不得不心服口服。也无法真的跟她治气。可是那都因为她是他啊!
轩辕不敢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个女子,他会不会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骂他,只是用鄙视的目光看他之时,就一掌将她拍飞出宫了?如果真那样了,他上哪里去学到那么些绝冠古今的计策谋略?如果没有搞定朝堂之事,他又怎么可能抽得了身出来江湖走一朝呢?蓦然,轩辕觉得她女扮男装之事,也并非全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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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清晨,公鸡才刚叫响第一声。轩辕照例来到冷洁的房间。见她仍然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向守在一边的侍女问道:
“三门主昨晚仍没醒过吗?”
“没有,奴婢一直守着,眼都没眨一下。”
回话的人是石芳,石玉的贴身侍女。从小在石家长大,石玉对她信任有加。石玉见冷洁受伤后,龙门更本就没有女人可以侍候她。由于现在是特殊时期,临时找个婢女来又不放心,于是就想到了她。不过,对她也没有透露变小之事。他亲手写了一封信给她。让她跟着送信的人去照顾一个重要的人。并嘱咐她一定要认真照顾好了。
她从那时起就负责照顾冷洁。实际上她也就是晚上在这里负责守着她而已。床上的人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跟个木乃伊似的躺那边动都不会动一下。不用给她喂食,也不用照顾她拉撒。清洗换药这种事有清风负责,哪里有她插手的份啊。要不是轩辕和石玉坚持不让他晚上也守在这里。清风连晚上也不会让她守。
这不,轩辕前脚刚到,清风和小石玉就跟了进来。接着门外就站了一堆龙门的人,碍于清风的命令,病人需要安静,所以他们不敢踏入病房一步。
清风照例上前为冷洁把脉,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清风的表情。见他蹙眉,他们的心就跟着悬了起来。见他展眉,他们又将心落回原位。见他眉头不动,他们就疑惑不解?总之,大家就是担心他们英勇无敌的三门主就这样一睡不起了!尽管这里见过三门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是大家一听说三门主一日之内先是智破王府,再是力破青衣教四大护法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不败剑阵之后,无不对她崇拜有加!
轩辕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清风,你确定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吗?都已经三天了,你也早解了她的穴。为什么她仍然不醒?难道睡着了会感觉不到这浑身伤口的疼痛吗?”
“她是因为赶了几天路。又在王府折腾了一夜。她那单薄的身子本来就已经快到极限了。最后那拼力一击,已经是她凭着坚强的意志超强发挥了。所以才会虚脱长睡,她现在正在睡眠中慢慢地恢复。要是知道自己昏沉大睡的这几天,急坏那么多人。以她的性格或许她会想早点醒过来也说不定?可是,你们人身噪睡她吗?你们看她睡得多香!”
清风实在是见大家伙都那么关心他的宝贝师妹。所以,他破天荒的没有责怪别人对他诊断结果的质疑,还极力作着解释。
尽管大家都想让她快点醒过来。哪怕只是睁一下眼,让他们确定清风说的没错,她只是累得睡着了,而不是重伤昏迷不醒。可是,正如清风所说,他们不忍心。接着大家静静的离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了。
正午时分,去吃饭的清风前脚刚走。冷洁的眼眉就眨了几下。片刻后,她张开了迷朦的双眼。猛然发现自己又躺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第一反应是又穿越了?
接着脑子里面跳出了那天在青衣教破剑阵的情景。再看床边简单的木柜上,放着一套叠得整齐的粉红色丝绸裙装。第二反应是又换了个身体。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拥有不死灵魂了?上次是被枪击毙,这次是被乱剑砍死。没想到一次比一次死得凄惨。很好奇,她又穿到了什么人身上?
她翻身想起床,可是根本就动不了。“哎唷!”接着一阵剜心刺骨的痛楚瞬间从全身袭来,痛得她感觉自己的脑神经都在抽搐。哀吟声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老天,不是这么玩我吧?上次给俱傻子身体,虽然不够强壮,可总算是俱完整的身体吧!这次你不会换个缺胳膊少腿的身体给我吧?”
清风一到饭厅见石芳正在那里帮着摆碗筷。忙吩咐她过去照看着三门主,等他吃完饭再去换她。石芳匆匆赶来,刚走动门口,就听见房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急忙冲了进去,见床上的人正强忍着痛楚,一脸抽搐的呢喃着什么。连忙问道:
“三门主您醒啦!很痛吗?我去叫清风公子!”
看着突然冲进来,丢下两句话,又攸地转身跑掉的背景。冷洁总算是明白过来,她还在傻后体内。那么说刚才的痛是剑伤,并非断手断脚那么严重咯。有了这个意识,冷洁觉得疼痛似乎减轻了不少。
这是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叫“三门主醒了!”接着传来一阵欢呼声。跟着清风和轩辕几乎同时出现在她的视线范畴。看了他们脸上的惊喜表情,她不自觉得问道:
“我睡了很久吗?”
“不久,你觉得怎么样?”清风关切的问道。
“很久,你总算醒过来!”轩辕急切的答应。
两个答案同时出来,意思却是完全相反。冷洁疑惑的看着他们,到底是久还是不久呢?
这是从轩辕和清风身后,挤出一个小脑袋。用清脆的童音问道:
“你睡了整整三日,你说久吗?”
“哦!才三天啊!的确不算久。我有过一觉睡了五天五夜的经历。”冷洁认真的答道。
众人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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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洁在看到小石玉那一刻,她突然忘了疼痛。因为她想到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办。
“那个乌三乌四呢?”
众人惊讶!三门主一醒来第一个问起的人居然是乌三、乌四。不是要着急着找他们算账吧?
乌老大乌云知道弟弟差点坏了大事,忙道:
“您先别动怒,保重身体要进,他们俩正在接受惩罚。”
轩辕也劝道:“他们失职,自有门规处罚。你先安心养伤!”
“是啊,三门主,您就安心养伤吧……”
她只不过是问了一句他们在哪里?何以就惹来一大串的唠叨?冷洁愕然的看向清风,向他求援。
清风收到冷洁的求助眼神,立刻冲着仍在七嘴八舌的劝解的众人说道:
“好了,你们既然已经看到她安然的醒过来了,那就别在这里打扰她休息了。乌云你去将你家老三、老四叫过来。”
大家立刻噤声。
冷洁感激的看了清风一眼。客气的对众人说道:“我不知道乌老三他们犯了什么事?我只不过是想找他们要回我的包袱而已!希望他们没有讲我交给他们的包袱弄丢了!”
“是这个包袱吗?”冷洁的话没说完,小石玉已经将她的包袱递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它。我是有跟他们说过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就让他们将包袱交给你。他们已经交给你了啊!看来他们并没有违背我的嘱托嘛!”
冷洁已经从众人的语气里面听出了乌三乌四两人的失职,肯定与让他们带人去青衣教接应有关。所以,她故意忽略那件事,只提包袱的事。
大家都看出了她的用心,也不不再提起此事了。房间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在冷洁身上。
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的冷洁,被一双双热情似火,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苍白的脸颊上,不自觉得泛起了两团羞涩的红云。
冷洁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这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小女儿神态。有多么的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实际上她现在全身被包得跟个粽子似的,跟妩媚美丽,漂亮优雅完全沾不上一点边。可是,就是她双颊上那抹难得一见的红云,让众多原本因为她的英勇睿智而崇拜她的少年们,见到了她柔美的一面。也因此,自然的在心湖中漾起了一丝涟漪。
而对她了解更多,认识更全面的三个优秀的男人,更是坠在那抹红云中无法自拔了,却犹不自知。
“谢谢你们的关心,我没事了。你们请回吧!”冷洁无力的下了一道逐客令。打破了一屋的旖旎。“对了,师兄留一下,我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轩辕和小石玉极不情愿的跟着众人出了厢房。
“师兄 ,我已经想到解咒的办法了。不过得你帮忙才行,并且不能将解法告诉轩辕他们。”冷洁见人一起,急忙进入主题。
她留下他一个人要说的重要事就是这个吗?清风不免有点失望。对她的能力已经完全折服,一点也不觉得她能想出解咒的办法有多不可思议。似乎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清风淡淡地答应道:
“你说要我怎么帮你,我一定尽力。”
对于清风的态度冷洁反倒是怔了一下,他不是应该惊讶一下的吗?怎么会是这种表情呢?也没多想,接着说道:
“轩辕也受了伤吧?你给他换药的时候,想办法给我弄些他的血来。”
“啊!”这下清风没那么镇定了,瞪着眼问道:“你要他的血?”
“放心,不会要他命的。就要一点点,你拿张冥纸,让血浸透它就行了。然后再用同样的方法取我的血。”
清风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为什么要你的血?”
“因为要解咒必须得有龙凤血。然后将两种血和被下咒之人的灵牌一起烧毁。这样咒就自然解除了。”冷洁仔细的为清风解释解咒之法。因为她现在无法动弹,所有事情都得要清风去办。
“凤血?”清风如被电击似的猛然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不自觉的从心底涌了出来。他怎么可以忘了她是皇后之身,有着皇后之命!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冷洁自觉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啊!
“没问题,只是那个灵牌?”清风突然明白了她为何要独闯英王府了,随即转口问道,“你去王府就是为了灵牌!”
嗯,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冷洁点头默认。然后将目光移到床边那个包袱上说道:
“就在那包袱里面,不过这事一定不能让小石玉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我们要烧毁他祖宗的灵牌,不吃了我们才怪呢!”
“我们这是在救他!”清风冷冷的说道。
“最好是别让他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是对那东西看得很重吗?省得到时又生出别的事端。反正我已经让人给他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回祠堂去。如果不是特意去看,是不会发现问题的。”
“为什么这么帮他?你希望他快点恢复原貌?”清风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
“当然,你不希望吗?现在暗部和青衣教的问题越来越复杂,他是唯一的线索。”
第七十九章 长夜与共
又到夜深人静之时,屋外呼啸的北风吹打着屋顶上的瓦片发出瑟瑟的声响。屋内的烛火随着掠窗而入的北风,“扑哧”摇曳。
睡了三天的冷洁被疼痛折腾得再也无法入眠。
为了分散注意力,以减轻感官上的疼痛感。冷洁不停的找人聊天,白天跟清风聊,跟轩辕聊,跟石玉聊。聊他们从小到大的趣闻丑事,聊当今武林天下的轶闻趣事。晚上她只好跟这屋里面唯一的一个女同胞石芳聊。可是石芳不像其他人那样会配合她,主动找话题来引开她的注意力。总是冷洁问一句,她就答一句。这不,才几个来回下冷洁就已经找不到话题了。
思维一停下来,疼痛的感觉就占了上峰。冷洁咬牙忍着疼痛,讲思绪转到床边埋头做着绣活的石芳身上。她觉得像石芳这样从小在大户人家里当丫头的姑娘,应该像晴儿那样很会体贴人才是吧?一想到晴儿,她发现自己非常想念那个会为傻主子急着拼命的可爱晴儿了。不知道她在将军府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有没有人教她读书习武?有没有受人欺负?不如等下次回京城的时候偷偷去看看她。
可是这个石芳的个性,冷洁实在是不怎么喜欢。石玉能让她到这里来,就说明是很肯定她的能力的吧。可是她为什么总是一副爱理不理,冷冰冰的样子呢?这是她本来的性格吗?她总觉得石芳似乎对她带着一些抵触情绪!难道因为她们同是女人,同性相斥的关系?
又或者是因为她没有找到石芳感兴趣的话题?想想也是哦,古代女人该会的那些三从四德,书画女红,娇弱认命,楚楚可怜……她是一样都不沾边。突然,冷洁想到一个话题,她想这回石芳一定会感兴趣了吧?
“石芳,你家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果然看见十方眼睛一亮,双颊泛红。但是只一瞬,她就恢复镇定,抬头反问道:
“三门主应该认识我家王爷吧?不然您也不会为了他独闯英王府。他也不会特意写信让奴婢来侍候您。”
好重的酸味!冷洁不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以为她会很乐意聊她家主人。却没想到莫名的就成了她的假想敌了。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了,对于这种乱吃飞醋的小女人,冷洁觉得跟她无话可说了。闭眼说道:
“我要睡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三门主放心睡吧!为三门主守夜是奴婢的责任。”石芳头也没抬,一边低头绣花,一边答道。
冷洁现在觉得连没有受伤的头也开始绞痛了,不耐的命令道:
“我又没死,守什么夜啊!如果你要绣花请回你自己房间去。”
石芳停下手中的绣活,起身说道:“奴婢就住隔壁,如果三门主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只要大声吩咐一句就行了。”
“知道了,你出去时记得将门给我带上。”冷洁闭着眼答道。
听到了关门声响起以后,冷洁才睁开眼。望着窗外的黑夜,想像着自己现在已经回到了二十一世纪。想象着自己正处身于车来人往的高楼大厦之间。想象着正在执行任务的惊心场面……可是,为什么还是那么痛啊!
都说人在生病受伤的时候,心理上也会跟着脆弱。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想念家人,想念战友,想念同事,想念二十一世纪的一切,包括那个伤她至深的男人……想着想着,眼眶里面不知何时聚集的水雾,如决堤的黄河之水,泛滥成灾,一发不可收拾。
紧接着由外至内,似皮肉分离,肝肠寸断般的疼痛将她折磨到欲咬舌自尽,以求解脱。
躺在床上的轩辕翻来覆去 无法入眠。他受过剑伤知道那种痛楚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而夜深人静时是伤口最痛的时候。轩辕似乎看见了冷洁咬牙忍痛的样子。再想到白天强忍痛楚跟他们谈笑风生的情形,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酵,一股酸涩的感觉正慢慢滋生。
不行,她是为救他而伤的,他怎么能独自安枕。轩辕翻身下床,快速的穿好衣物出门。见冷洁屋间的灯仍亮着,不由自主的走到了窗前。抬眼往里一看,“刷”脸色骤变。一声不吭,他已经从窗口闪进了房间,右手虎口以闪电般的速度捏住了冷洁的下巴。
“你想做什么?”愤怒的质问声脱口而出。
下巴上突来的力道和耳边的质问声,将迷朦中的冷洁蓦然惊醒。冷洁的身子不自觉的怔了一下。
呃!我在做什么?她不禁在心里自问。
“你刚才是想咬舌自尽吗?”轩辕又问道。
不会吧?她会想咬舌自尽?冷洁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轩辕。似乎在说:“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会自尽?”
轩辕见她现在的神情跟刚才恍惚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仍是不放心的问道。
“你确定你没有想寻短见?”
无法出声的冷洁只好冲他肯定的眨了几下眼。这是他才注意到她的眼泪正如泉水般汩汩的往外流。立刻松开捏在她下巴上的手。然后无错的用手背为她拭着脸颊的泪水。急切的说道:“对不起!别哭,是我不好,我刚才真的以为你是要想不开。我捏痛你了吗?别哭啊!……”
轩辕一手为她擦着留个不停的眼泪,一手轻抚着被他的大手捏出两个青色指痕的下巴。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安慰的话语。
反正浑身上下都是伤,冷洁完全没有在意他是否又给她添了新伤。她现在整个思绪全放在了“咬舌自尽”那几个字上面了。她的脑子里面回放刚才的镜头。冷洁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刚才真的有咬舌自尽的念头。她怎么会有那么懦弱的想法?最后她将答案归结为:“一定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轩辕疑惑的看着她,重复道。
回过神来的冷洁,突然发现有两只大手在她可怜的小脸上到处游走。立刻抗议道:
“喂,拿开你的手啦,你这样挡住我的视线了。”
两只温暖的大手徒然僵住。完全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轩辕愣了一瞬,尴尬的收回双手。然后从床旁边的脸盆架上,取来一块半干的毛巾,继续小心的为她擦着眼泪。
看清大手的主人。冷洁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禁愕然的问道:“轩辕?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才在想什么?居然现在才发现他的存在?不会真的有鬼上身吧?轩辕疑惑的看着冷洁试探着问道:
“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知道啊!刚才我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然后就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我就想要拜托那种痛楚。然后你就捏住我的下巴,说我想要咬舌自尽。可是,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真的不知道?”冷洁如实回答。
心里一颤!都痛到想以死来解脱的程度了,该有多痛啊!轩辕怜惜的看着又装着若无其事的冷洁,手不自觉的轻抚上她被包得严实的手臂,柔声说道:
“我知道晚上伤口会感觉更痛,所以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一到窗口就看见你牙齿已经咬住舌尖了。我怕一出声你就咬下去了。所以就直接从窗户跳进来了……”
“你大半夜的特意跑过来看我?”冷洁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时候跟他有这么好的交情了?随即了然道:“是因为我为你们受伤?你心里过意不去吧!”
看她惊讶的样子,轩辕不免有一点点失落。再听她一语道中他初时的目的,又有一瞬的怅然!一个莫名的想法突然蹦了出来:如果是清风她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吧?
冷洁见轩辕不语,知道被自己说中了。接着说道:
“你不用觉得内疚,我当时只不过是不想天下大乱而已。如果你不是皇帝,清风不是我师兄。我想我是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因为那不是我的性格。我一向奉行的是凡是皆要先做好万无一失的打算,再量力而行,看准时机,一击必中……”可能是因为她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与她说话,分担痛楚的人了。她居然一开口就是洋洋洒洒的一大篇。直到说得口干舌燥她才停下来。
轩辕一直认真的听着她侃侃而谈。发现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道理。却又觉得那些话不应该出自一个十五六的小女孩的嘴里。倒像是一个饱受磨练,历经风霜的长者口里说出来的。见她停下,轩辕很自然的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水,用汤匙小心的喂到她嘴边。
冷洁冲轩辕挤出一抹微笑,欣然张口接住汤匙里面的睡。这样一个喂,一个喝。一杯水很快去了一半。冷洁突然意识到如果再喝下去,她可能会遇到的尴尬问题。随即闭口摇头,示意够了。
“再喝点吧!”轩辕轻声说道。
“不用了,谢谢!有幸让皇帝陛下亲自服侍我饮水,真是受宠若惊啊!你说要是我家那些平民老祖宗知道了,会不会兴奋得从地下爬起来啊?”
冷洁发现一说起话来又会忘了一点痛楚。一停下就会觉得好痛。所以,她现在不想放轩辕走,她要找到话题将他留在这里听她唠叨。谁让他自己撞上来了呢。
她不知道,轩辕从见到她的牙齿咬在舌尖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想过再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再见了她满脸泪水,神情恍惚,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就已经决定要亲自守在这里了。轩辕顺着她的冷笑话接道:“你的祖辈都是平民吗?不如我追封他们为公侯!”
冷洁欣喜的接道:“好啊,好啊!我代他们谢谢皇上了。只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祖辈?”
轩辕怔了一下,突然想到清风曾说过,她是被她师傅捡回来的弃儿。因为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取名无名。她刚才说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就是指这个吧?心里对她的疼惜似乎又增加了一分。想要出言安慰她几句,可是他是在找不出,能够安慰被至亲的人抛弃的词句来。于是脱口说道:“要不我封你做公主吧!”
冷洁立刻闭上了眼睛,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
“又来?你不是封我做过一次王爷了吗!你觉得那次的事闹得不够大吗?”
“你现在陪我聊天,就已经帮了我大忙了。你也知道,我这三天睡下来,现在哪有睡意啊。可是漫漫冬夜,连声蛙鸣,犬唳声都没有。寂静得恐怖瘆人!而且正如你所说,这种时候人会将所有意识都放到一件事情上,那就是痛觉。这时候哪怕是有一点点小伤,也会觉得特别的痛……”
这冬日的夜真的是又冷又长,冷洁觉得将能想到的话题都扯完了。可是外面的更声,才响了四下。突然一阵猛烈的寒风吹了进来,吹得被窝里面的冷洁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轩辕起身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伸手拉下窗户。转身回到床边问道:“外面下雪了,你冷吗?”
“真的下雪了?那你快打窗户啊!这可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错过了太可惜。”冷洁是苦于无法起身,不然她早就跑出去看了。看向轩辕,这才注意到他只穿了几件单衣,不禁又替他打了个寒颤。她想她也不能太自私了,于是当轩辕再次走到窗前时,冷洁又说道:
“算了,还是别开了,真的好冷。”说完还形象的抖瑟了一下。
轩辕回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听她的话,就此回来。他将窗户打开了。并将手伸了出去,停了片刻,闪身回到了冷洁床边。大掌一摊,几片鹅毛大的六叶雪花立刻呈现在冷洁面前。
“哇!好大的雪花啊!”这样的雪花我只在人工降雪场见过。冷洁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虽然雪一下子就融化了,她仍是很感激轩辕的心意。认真的说了句:“谢谢你!不过你穿那么少,真的不会冷吗?要不然你爷坐到被窝里来?”
轩辕的身子蓦然僵住,一双凤眼挣得大大的,直愣愣的看着冷洁。面部表情定在了听到被窝两字那一瞬。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居然请一个男人到她的被窝里面去坐。不过看她说的那么真诚无邪,他想她一定是因为在无忧谷的男人堆里呆的时间太长,完全不懂男女之防。
冷洁一看轩辕惊得就差没有叫非礼的夸张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如果是清风或者石玉出现这样的表情,她一定会调侃一番。可是对于轩辕她可不想自找麻烦,赶紧解释道:
“你可别想岔了,我只不过是想分点暖气给你。再说就算我对你有不良意图,也不挑这种时候吧?我现在根本就无法动弹。”
“唰”的一下,轩辕的脸变成了墨汁色。她这叫什么都不懂吗?分明就是什么都明白。不禁气愤的怒问:“你就不怕我对你有不良意图?我可是能动的。”
冷洁完全没想到轩辕会有这么一问,怔了一下,立刻正色道:“呃!这个冷笑话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你也知道不好笑吗?那你还开这样的玩笑。”轩辕也正经的说道,“我看你是又把自己当男人了吧。别玩了自己是女孩子。你要是总是这样口无遮拦的乱讲话,看哪个男人敢娶你?”
想到她会嫁人,然后跟着别人离开。轩辕突然感觉心里一窒。她为什么要是女人呢?如果是男人多好啊,那他就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她做一世的兄弟。转瞬又想或许她不会嫁人,这世间上似乎没有能配得上她的男人吧?
冷洁却不自觉的瞥了他一眼,心道,你不就是那个倒霉男人咯。不过你放心,看在你今晚陪本姑娘度过了这难熬之夜的份上,姑娘我一定不会祸害你的。
“小洁!你没睡吧!”
人随声至,冷洁都没来得及回话呢,清风已经出现在轩辕身边了。
“你怎么在这里?”清风惊愕的看着轩辕问道,接着用眼睛扫视了一下这本来就不大的房间。脸色顿时变暗,冷声问道:“石芳呢?”
“我叫她回房睡觉去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冷洁小声应道。
“你的嗓子怎么沙哑了?”清风关切的问道。又见她的眼睛也是肿肿的。清风猛然转向轩辕,横眉冷目的瞪着他问道:“是你把她弄哭了?”
看着清风那要吃人的模样,轩辕无奈的耸了耸肩。遂将目光转向床上的冷洁,向她求救。
“不关他事,我是痛得流泪。我说师兄,你就没有什么直痛的药吗?”冷洁帮着解围道。
“有是有,不过用了止痛药,伤口就会留下疤痕。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让身上留下那么多的疤痕呢?那会让你痛一世。所以,你还是忍几天吧。再有两天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清风一边给冷洁解释,一边从衣袋里面掏出一粒豌豆大的药丸喂入她嘴里。
“把这个吞了,你的嗓子就没事了。”
药丸一入口,一股清凉立刻顺着口腔传入咽喉。干得起火的咽喉顿时觉得滋润又舒畅。
清风回头对着轩辕问道:“你在这里守了一夜?”
轩辕点了点头,没有出声。
清风用眼角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可以回去睡了,我会陪着她。”
“不睡了,天已经快亮了。”轩辕淡淡的答道。
“师兄,你也一夜没睡吧?石玉怎么样了?”冷洁问道。
清风看了一眼轩辕,又看了看冷洁。见冷洁对他点了点头,他才将此行的目的道了出来。
“我刚才去他房间看了。咒已经解了,他现在已经变回英王轩辕修钰了。”
冷洁顿时松了口气,她总算是没有白费劲。不过她很好奇,长大的小石玉会是什么样子的?
轩辕允跞愣愣的看着他们,好像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过了好一阵,他才惊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清风刚才有说石玉的咒解了吗?”
“你没听错,这是事实。”清风昂头回道。
“又是小洁的注意?”轩辕目光炯炯的看向冷洁。
“我只不过是随便找了几种解咒地方法,让师兄去试了试。没想到还真给我蒙对了。”冷洁低调的答应。
突然有种被他们兄妹排斥在外的感觉。轩辕口气不善的质问道:“蒙?那么王府那个天雷又是怎么回事?不会也是你蒙的吧?还有你三招就能破了将我和清风两人都逼入绝境的剑阵,也是蒙的嘛?还有那个引水到高处的水车,教渔民用盐腌鱼,你给我留的那三十六条兵法……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蒙的!”
“呃……”冷洁自己都不知道,她已经暴露出那么多让人生疑的地方。她尴尬一笑,说道:
“皇上,果然是皇上啊!对我有那么多的疑问,你居然能忍到现在才问出来。而且这中间你还表现得那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是什么奸细,坏人?”
“你是吗?你身上的伤势苦肉计吗?”轩辕反问道。
冷洁打着哈哈道:“有可能哦!你最好防范一下,要不要将我隔离审查一番?”
“别想扯开话题,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很不喜欢被你们隔离在外的感觉。”轩辕锐利的眸子,直直的盯住冷洁的双瞳。诚挚的说道。
见躲不过去了,冷洁权衡了一下轻重,决定给他来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那个解咒之法真的是无意间试验来的。但是具体怎么操作,我不能说,因为说了那解咒法就不灵了。如果英王爷再变回去,那可就没办法弥补了。
“至于那个天雷,的确是我弄出来的东西。那是我做的炸药包,原料就是我们平时做炮竹用的那些东西,只不过是将它的分量加大,密度加浓就会出现那样的威力了。
“至于破剑阵,实际上破那剑阵的不是我,二十那把宝剑。青衣剑是以剑柄分级别,当时情急之下,我就只好试一下那个少主的剑了。虽然给我蒙对了。可我当时真的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出去的。”
轩辕一直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始终清澈如泉。他无法不相信她的话。
第八十章 请旨赐婚
“喔-喔-喔--!”
窗外终于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从没发现公鸡的叫声是那么的悠扬甜美,简直可以媲美天籁之音了!
“汪汪-汪汪汪--汪----”
接着早起的人,惊动狗的叫声。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喜欢狗叫声。
听着优美的鸡鸣狗唳声,冷洁禁不住一声长叹:
“唉!总算是熬过一夜了!”
“没事,今天我们会陪着你,尽量不让你睡着。这样我拿上就能一觉睡到明日天明了。”清风安慰道。
轩辕起身接口道:
“别担心,这几天我们都会陪着你的。现在英王的咒解了,我们只要等着参加武林大会就好了。”
轩辕的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了一个沉稳磁性的男中音。
“是啊,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随着声音,一个挺拔颀长,成熟稳重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来人穿着银灰色锦缎儒衫,腰悬麒麟玉佩。一头乌发以与衣服同色的发带随意束在头顶,垂下的发带和着柔顺的青丝自然的飘落在肩背上,显得高雅而深沉。额前一缕过眼的垂发,凭添了一份煞气。眉宇间更是孤傲无比。入鬓的浓眉下一双如寒潭般深邃的黑眸,高挺的鼻梁,稍厚嘴唇嵌在一张有型的国字脸上。既冷漠又坚毅。整个一冷酷型男!
“小石玉?”冷洁脱口惊问。这变化也太大了吧?除了眼神中的气质依稀可辨,整个人完全找不到一点小时候的样子。难怪他的贴身侍女都没认出他的缩小版来。
石玉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的表情,因为他当时变小之后,自己都没认出自己来。然后他从王府出去,那些家丁侍女还逗他来着。不过最离谱的当然就是冷洁了,明知道他是谁,还总是将他当小孩子来玩。现在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讨回损失,找回他的男性尊严。
“请去掉那个小字。现在你该叫我一声修钰哥哥!”
俏皮的话用沉稳的男中音表达出来,是在是叫人不敢恭维。惹得地板上立刻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冷洁是在是仰面躺着不方便,否则她早吐出来了。她现在只能冲天翻白眼。
“小洁会叫你哥哥?你省省吧!”清风嘴角一歪,冲着石玉鄙视道:“她叫皇上都是连名带姓的,你以为你现在是王爷了就能压制她了吗?”
因为大笑会牵扯到伤口。冷洁强忍着笑意,忍得肠子都快打结了她才打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没听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吗?同理,我做了你一个月的兄长,那这一世我都是你的兄长了!就算你立刻变到一百岁,在我的眼里面你始终是那个叫我兄长的好弟弟。”
“哼!”石玉冷哼一声,收起那一点点的幽默神韵。认真说道:“那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做戏的事怎么当得了真。我本来就大你许多,怎么就不能当你一声哥哥了?”
轩辕见石玉认真了。怕他等一下一激动,说出什么话来激怒冷洁。到时她的伤口又该痛了。忙打着圆场道:
“修钰不想知道谁为你解咒的吗?”
“不是皇上您吗?臣正要谢您呢!”石玉怔了一下,反问道。
“朕很是惭愧啊,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听清风说的。这解咒的办法是小洁想出来的,咒是清风帮你解的。所以我们都要谢谢他们。”轩辕真诚的说道。
石玉蓦然垂首。幽深的双眸中一道炽热似火的目光直直的射向床上的冷洁。望入她那清澈的双眸,似要将她融化,再将她吸入他的灵魂。专注与深情。清幽磁性的声音缓缓送出:
“你一个人去王府,就是为了给我解咒之事吧?”
肯定的问句。冷洁不得不佩服他的确是个人精。一下子就联想到这上面来了。忍不住揶揄道:
“是啊!感动吧?这回我这姐姐是当定了吧!”
石玉没有答话,只是用炙烫的目光深深凝视了冷洁片刻。突然转身,双膝一曲,“扑通”跪在轩辕面前。严肃认真地俯地叩拜道:
“臣恳请皇上赐婚!”
石玉下跪求婚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将屋内的另外三人顿时给雷了个外焦里嫩。
轩辕出手向阻止石玉下跪。可是手伸到一半,听了他的话立刻僵住了。心跳顿时快了好几拍。他不是想娶小洁吧!
清风惊愕的瞪着石玉,他最好不是说的小洁!
冷洁错愕的垂下眼睑,瞟着石玉的头。(因为躺着,她只能看见他的头)心想他可千万别说要将他赐给他啊!
无视三人的呆愣傻相,石玉继续雷道:
“臣与冷洁姑娘在京城时,曾同屋共床过了半个月情同夫妻的生活。又经历了数次同生共死的磨砺……”
此话一出,顿时引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后果。
轩辕如被针扎了屁股似的“蹭!”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接着“砰!”的一声,清风屁股一歪,连人带椅一起摔倒在地上。
“呜!”冷洁眼睛一闭,发出一声哀叹!她实在是没眼看了。“夫妻生活”亏他想得出来。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和一个十六岁的女孩睡一张床上,那叫夫妻?竟然一本正经的让皇上赐婚。他一定是脑子发昏,打胡乱说。如果是玩过家家的游戏倒有点儿像。攸地脑子里面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冷洁猛然睁眼,将头偏向石玉那边,惊问道:
“石玉,你不会是身体恢复了,智商又缩小了吧?”
三人齐齐将目光移至冷洁身上。石玉的脸色骤然下沉,用冷冷的声音问道: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幼稚吗?”
冷洁正色道:“呃,我是担心那咒语会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见冷洁清澈的双眸中溢满了关切和真诚,没有看到平常那种揶揄的神韵。石玉的面部线条立刻放柔和了不少。冰冷的声音也恢复到磁性的中音。深情的目光凝视着冷洁道: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正常得很!”
冷洁被他那滚烫炽热的目光盯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认真的!
石玉见冷洁不语,转身对着轩辕继续请求道:“请皇上恩准!”
轩辕不自觉的向后退出两步,然后看向冷洁说道:“这事你得问小洁的意思才行。朕也做不了主啊!”
“小洁早就答应我了。您是皇上,又是她的门主。这事只要您点了头,等小洁的伤一号我们立刻就成亲。”
石玉的后半截话还没说出来了。冷洁就已经感觉到两双四道冰刀一样犀利的目光,向她射来了。可是她现在没空理会他们。而是被那句“小洁早就答应我了”弄得迷糊了。打断石玉的话,疑惑的问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什么了?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四道冷厉的目光又同时转向石玉。
石玉转回头看着冷洁说道:
“那日在京城的城墙上,你说男女有别,不愿抱我。然后我就给你承诺,等我的咒解除了,就要娶你为妻。你当时笑着说,等我的咒解除了你再来抱我。这事你不会忘了吧?”
天,这抱来抱去的,从一个大男人口里面说出来真的是太暧昧,太让人遐想了。果然,两声惊讶,愤怒,怀疑,不可思议的质问声同时响起:“他说的是真的?”
冷洁连忙解释道:“那是开玩笑的话,你们不会当真吧?他那时只有六岁。”我只不过是逗小孩子而已。后面半句冷洁忍住了,没敢说出来。
清风狠狠的瞪着冷洁,厉声问道:“你说等他解了咒再去抱他?这是不是说明你当时已经知道他是二十六岁的大人,你还,还……”还跟他同床共眠。这话好似一根鱼刺堵在了咽喉,吐不出也咽不下去。堵得清风难受极了。
轩辕失望的凝视着冷洁,眼神中夹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有惋惜,有怨怒,有不舍……
“可他当时只有六岁的身子啊!”冷洁无辜又无奈的强调道,“你们总不会对一个六岁小朋友的求婚当回事吧?那最多算是儿时的戏语吧!”
“可是我是二十六岁,我给你承诺的时候你并没有反对。”石玉好心提醒道,“所以后来你我同床时,我才没有反对。”
冷洁觉得恶寒,什么叫同床没有反对啊?说得好像他被占了便宜似的。忙出声阻止道:
“拜托,你现在是个大男人,不是六岁的小朋友,别再将同床,抱抱那种暧昧的词跟我拉在一起讲好不好?不明就里的人听了一准得误会。人家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我一直是大男人,我们也一直那么暧昧。所以你只能嫁给我了。”石玉有些得意的说道。
冷洁气结。她真想一脚将这一点也不可爱,而且无比可恶的大石玉给踹出去。身随意动,她本来只不过是想想,却没想到脚真的动了一下。
“哎唷!”钻心刺骨的痛楚立刻袭脑,不由自主的叫出一声痛苦的哀吟!
“小洁!”跪在地上的石玉惊叫要扑过去,被跳过来的清风从背上一拍,点了他的穴。
“又痛了吗?”轩辕俯身担忧的问道。见她痛得满头大汗,面色发青,牙齿咬得吱吱响。怕她又咬舌头,轩辕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又扯到伤口了吗?”清风立刻为她查验伤口。见腿上的伤口又出血了,小心的为她重新包扎。
这下不用冷洁踹石玉出去了。恼火的清风将已经被点了穴的石玉,像扔个包裹似的将他从房间里扔了出去。随后附上一句:“你以后最好别再说那些诽小洁清白的话。小洁也不可能嫁给你,她早就许了婆家了。”
“真的吗?小洁真的许人了?”轩辕不可置信的确认道。
清风看了看急切的轩辕,眼里攸地上过一丝异彩。点头答道:
“她十三岁那年,师傅就给她订亲了。可是那男人嫌小洁是长辈们硬塞给他的。非但不喜欢小洁,还恨不能将她煮来吃了。她知道后,就在成亲前偷偷流出来了。你说要是那男人知道了,小洁在外面跟别的男人传出绯闻,他会不会将小洁杀了呢?”
冲开穴道,石玉从雪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没事人似的又走了进来。正好听到清风的话,脸色猛沉,冷冷地说道:
“他敢!那种男人根本就配不上小洁。让他趁早退婚好了。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反正他也不愿意,我去让他退婚。”
轩辕也狠狠的说道:“对,那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小洁呢!小洁逃婚是对的。如果到时男方为她逃婚的事找麻烦,由朕替她担着。”
清风眼里精光一闪,追问道:“你当真要替她担着?这逃婚的罪名可不轻哦!”
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轩辕不自觉的看向清风,见他神情十分认真。难道是他多疑了?
又看了看床上被点了睡穴的冷洁,一想到她晚上那泪流满面,楚楚可怜的样子。轩辕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小洁要是嫁给一个恨她的人,那她的后半生怕是都要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了。再想到活泼开朗,聪明慧黠的小洁变成一个整日以泪洗面的小女人。轩辕不自觉得心里一紧。他正中的承诺道:
“朕今天把话说在这里,小洁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谁也不能强迫她,包括她的父母兄长。”目光掠过石玉,忽然心生一念。不如趁机断了他请旨赐婚的念头。皇家欠他们石家的太多了,他实在无法驳回他的请求。可是他更不想小洁嫁给他。他总觉得小洁适合更好的男人。于是补充道:“当然也包括朕在内。”
石玉跟清风都是明白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轩辕的意图呢!
清风眼眉一挑,嘴唇一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石玉心道,只要你们不以皇帝、兄长之名来压制他。那么机会人人平等,他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清风看了看床上的冷洁,对另外两人说道:“先让小洁睡上半个时辰,我们先去梳洗吃饭。等下再过来陪她说话。”
轩辕点头表示同意,转头对石玉说道:“你也该回王府去瞧瞧了。还有青衣教和武林大会的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石玉看了看床上的冷洁,回头应道:“是!修钰定不辱使命!”
说完三人放心的离开了冷洁的房间。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话一句不落的进了隔壁石芳的耳里。
打从石玉的声音一出现,石芳就惊醒了。她开始还以为是在做梦呢!可是她家王爷的声音再次从隔壁传了过来。她兴奋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立刻冲了出去,可是被门外的冷风一吹。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邋邋遢遢,衣衫不整的样子实在不易出现在王爷面前。于是,她强忍住立刻见到她家王爷的冲动,退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梳洗打扮。
可是她刚化好妆,穿好衣裙。隔壁就传来了她家王爷请旨求婚的声音。“啪”手里的木梳坠地,她的心忽地从天上跌进了地狱。她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家王爷真的喜欢上那个一点没有女人样的三门主了。而且还请皇上赐婚。皇上,天!那个长得比女人还美,声音比黄莺更清脆的门主居然是皇上!那三门主呢?不会是个公主吧?
哼!公主又怎么样?王爷是她的,老王妃答应过她,王爷要是今年仍不娶妻。就让她为石家留后。这眼看年底就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将她的王爷抢走了。嘴角一歪,眼睛里面路出一丝与她极不相称的阴鸷气息。
她将耳朵贴着墙壁。听着隔壁的动静。越听,她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越听她的心就跌得更低。听到她家主人说他们在京城已经同床了时,她觉得心碎了,梦也破了。随即将怒气全都归结到冷洁身上。她气得脸都变绿了,咬牙切齿的骂道:
“真是个不要脸的贱女人!这么急着爬山男人的床!看看昨天那些男人看她的眼光,哪个不想将她扑倒啊!真是个狐狸精,到处勾引男人……”
骂累了,她又接着听。当听到冷洁那声凄厉的惊叫时,她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阴笑。她就不相信,凭她会抵不过一个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的活死人?
再听到清风说那女人早已许了人。且是被人嫌弃,逃出来的。原来她并不是什么公主。哼,那你就更别想跟我争王爷了。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眼中的阴霾更重了。
听到他们全部都离开后,她很快摸进了冷洁的房间。凶狠的目光死死盯住床上的冷洁。狠狠的骂道:“死狐狸精,去死吧!”
攸地露出衣袖里面亮晃晃的匕首。认准冷洁的心口,用力的刺了下去。
第八十一章 惊心动魄
就在石芳的刀尖离冷洁的心脏仅有五公分的距离时陡然停住了。
是她良心发现了吗?
当然不可能,女人妒忌的火焰一旦燃起,哪有这么容易就自动熄灭的呢!再看她一脸的惊慌失措,满目的不可思议。两片被胭脂染得血红的樱唇正抖个不停。可她举刀的手却仍是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有怪事发生了。
她现在的神态,就像被人使了定身法的人偶似的。
这时,一个全身是黑的影子攸地从窗外掠至冷洁的床边。黑色的夜行服,将他连头带身一起包住了。全身上下除了两颗黑耀石般的眼珠周围有两团白云。剩下的就是青一色的黑色。也无法看见他的任何表情,“唰”的一声,宝剑出鞘,闪闪发光的青锋宝剑照着石芳就要往下刺,可是刺到一半时,他也突然停住了。
难道他也被定住了吗?
当然不是,他的剑已然入鞘了。
只见他锐利的目光瞥了一眼床边的石芳,然后开始用目光在房间里面收索着什么?最后,他将目光落在了冷洁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大包袱上。他跃过去,伸手抓起包袱就往自己背上套……
原来是个为钱财的偷儿啊!被吓得就快尿裤子的石芳见状,稍微的镇定了一点点。可是她仍然动不了,只能用祈求的目光,向黑衣人求饶。
黑衣人根本就不甩她。自顾着将包袱背在身上,打好结后。绕到了床的另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冷洁从石芳的刀下解救出来,抱在了怀里。随即,与来时一样从窗口飞身掠了出去……
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的石芳见黑衣人将人也带走了,心里的恐惧顿时一扫而光。她甚至很感激那个黑衣人突然阻止了她的冲动鲁莽。她静下心来一想,如果她刚才真的一击成功,那么王爷和那些龙门的人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了吧!想想她的心里就发寒。现在好了。人被黑衣人给带走了。不用她出手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现在要想的是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当清风和轩辕吃完早饭回来时,一进门正好看见石芳手里面明晃晃的匕首,往床上刺的动作。对于清风和轩辕这么高功力的人来说,原本是一眼就能看出石芳的动作是静止状态的。可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有觉察到这个问题。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担心和愤怒。或许这就叫关心则乱吧!
两人居然同时出掌。只听得“轰!轰!”两下强劲的掌风声。“咚”匕首落在了床上。接着就见石芳的身子飞掠过空床,“砰!”的一声撞在墙上。然后“啪!”的一声又落到地上。最后“噗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而跟在后面进来的石玉,刚好只看到石芳被掌击中这一幕。
“石芳!”
惊呼一声,纵身一掠,已到墙根。他弯腰将石芳抱了起来。然后蓦然回首,愤怒的质问两个凶手道:“为什么对一个小姑娘下那么重的手?”
见他们似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话声。眼睛愣愣的盯住床上。他不由自主的也往床上看过去。情不自禁的惊问道:“人呢?小洁呢?”
石玉的问话声未落,清风已经跳到他身边来了。并一把抢过他手里面的石芳,将她放在空床上。开始给她疗伤。
一脸疑惑的石玉,起身看向轩辕,用眼神问:“到底怎么回事?”
轩辕朝着正在接受清风抢救的石芳瞟了一眼,冷声答道:“我们刚才见她举刀正准备向床上刺去,以为她要行刺小洁。情急之下才会出掌。”
“不可能!我了解她,她从小就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要刺杀小洁呢?”石玉很肯定的说道。“何况床上根本就没有人。”
他之所以让她来照顾小洁,就是因为相信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孩。她从小跟在他身边。却从不恃宠而骄,在王府里面对谁都是真心诚意的。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对一个刚将她们从青衣教手里面救出来的恩人下黑手呢?因此,他怎么也不相信石芳想要杀小洁的事。
轩辕横了石玉一眼,不悦的回道:“我们要是知道床上没人就不会出掌了。伤了她,现在不但无法及时知道小洁的情况。清风还得耗力为她疗伤呢!”
“可是小洁不是被你点了睡穴吗?她会去哪里了呢?”石玉一边在房间里面收索着蛛丝马迹,一边追问道。
“等你的那个婢女醒来就清楚了。”轩辕也认真的检察了一遍房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然后他们两人同时发现冷洁的包袱也不见了。
“难道是她自己又溜了?”
可是转眼见地上的鞋仍在。再说她一身是伤,想溜也不是这个时候吧。可是什么人?会不知不觉的从龙门把人带走了呢?而且时间掐得那么准,刚好就在他们都去吃饭的时候。进门时的那镜头,又从脑子里面晃过。他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轩辕不禁在心里自责,他不该将她一个人留下的。他怎么只想到她不能自己伤害自己了,就没想到别人会伤害呢?
“噗嗤!”石芳又喷了一口鲜血。眼睛缓缓睁开。
石玉立刻蹲下去与她平视,急切的问道:“石芳你没事吧!”
王爷在关心她!王爷心里仍是有她的吧!石芳心里一喜,点头应道:“谢王爷关心,石芳没事了。”
见她说话的声音还不算虚弱,石玉立马开始了炮轰似的问话:
“快说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三门主呢?是谁将她带走了?你手里面拿的刀又是怎么回事?你不会真的想行刺小洁吧?”
小洁!叫得可真亲热啊!鼻子一酸,石芳的心猛的沉入了谷底。原来他关心的并不是她,而是想从她口中得到那个贱女人的消息。用眼角偷窥了另外两个打了她,又救回她的男人。见他们同样是焦急的样子,她心里面的恨更深了。双目中一丝阴鸷狠厉一掠而过。面上立刻装出无辜的样子急切的说道:
“王爷快去救三门主啊!她被一个自称是她未婚夫的男人劫走了。奴婢拼命想要阻止他,可是他武功太强了,一下就将奴婢给定住了。那刀也是他放在奴婢手里面的。他一定是早料到,你们一进门看到奴婢的姿势就会将奴婢打死。所以想借你们的手将奴婢杀了灭口。”
除了清风仍面无表情的盯住石芳看,石玉和轩辕一听小洁真的是被人劫走了。人影一晃,已经冲出去吩咐部下找人去了。
坐在床上的石芳被清风冷厉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心虚的不敢抬眼与他对视。
“说!小洁是被什么人带走了?那人长什么样子?”清风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冷冰冰,寒恻恻的语气,让石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怔了片刻,她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慌乱,让然答道:
“奴婢说的全是实话啊!三门主真的是被她的未婚夫带走了!那人长得高大魁梧,一看就是个阴险残暴之人。他当时看三门主的眼神好凶恶哦!她像恨不能将她一口吞下肚去。”
石芳自以为是的按照从清风嘴里说出来的情况,稍制改编了一下。她想这下总能过关了吧!只不过,她不知道那个未婚夫根本就是清风杜撰出来的。
清风见她仍在死抗着,面色一沉,冷冷威胁道:
“你少给本公子耍花样!我能将你打伤了再将你从鬼门关救出来。同样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再不说实话,我就先将你的眼睛挖出来,再将你的脸组成一个人皮面具,然后再将你的手脚剁下来,然后……”
“我说,我说,你别,别说了。”
石芳为了得到她家王爷虽然能够对别人狠厉。但是,毕竟还是个小女人,被清风阴恻恻的几句话就吓得抱头求饶。
“是,是一个全身黑衣,只露了两只眼睛出来的小偷。是他将三门主的包袱偷走了,还偷走了三门主。”
“你说的是青衣教的人?”清风厉声问道。
“对,对,是青衣教的人!就是青衣教的人!”经清风一提醒,石芳立刻想到那人根本就是青衣教的人。知道冷洁落入了青衣教的手中,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她连怕都忘了,激动的叫了起来。
“你很开心是吗?以为这样就没有人同你争英王爷了是吗?”
冷若冰霜的声音,一下子将得意忘形地石芳给冻住了。
清风目光瞥了一眼门口,继续问道:
“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知道英王爷想要娶我们小洁。所以对床上不能动弹的小洁起了杀心是吗?可是正当你要得手之即,却被突然出现黑衣人制住了对吗?接着他将小洁从你刀下救了出来,带走了。你怕自己的事败露,更怕她回来后,又跟你抢男人。因此你骗我们说她是被她未婚夫带走了。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去找她了是吗?实际上你早就知道她是被青衣教的人带走的是不是?你们被青衣教的人困了那么久,又怎么可能认不出青衣教的装扮呢?你……”
清风问一句,石芳的脸色就白一分,心也跟着抖一下。到最后她整个人都颤抖地瑟缩在了一起。震得床都发出了“嘎吱,嘎吱”的抖动声。
清风的话没说完,石玉就从门口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一把将她从床上扔到了地下。先给了石芳两个耳刮子。才冷酷的说道:“你不配坐在小洁的床上!”
被清风阴恻恻的话弄得快要崩溃的石芳,完全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从床上扔到了冰凉的地板上,接着就感到面颊上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楚。这些都不足为惧,最最让她惊惧的是那个声音--王爷!她猛然惊醒。连滚带爬地扑向石玉,一把抱住他的腿。连声狡辩道:“不,不!不是他说的那样!王爷你听我说,我没,我没要……”蓦然抬首对上石玉那张阴寒似阎罗,黑得可与关公媲美的脸。她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阴毒的女人!连本王都被你给骗了这么多年。”石玉用冷厉冰冷的语气,恨恨的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做戏,留在王府实在太委屈你了。”
石玉停了一下。冲着门口,不带一点感情的沉声说道:“石武,将她送入百花楼。永不得脱妓籍。”
“不,不可以!您不可以这么对我,我要见老王妃。我要见老王妃……”
一个梦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小女人,就这样被她自己挖的坑给埋葬了……
轩辕和石玉分头追人,各自追到叉路口才想起不知道要追的人到底是谁。石玉首先返回来问清风。一来正好听到清风在问石芳的那些话。
轩辕追得更远,回来时石芳已经被带走了。一进门就急着问道:“清风,刚才一急都忘了问你小洁的未婚夫到底姓什名谁?家住哪里?”
没看到清风,却见乌云焦急的迎了上来:“门主,三门主是被青衣教的人给带走了……”
乌云的话都没说完,衣领就被揪了起来。紧接着杀气腾腾,霸气十足的质问声,将乌云这个老江湖都给吓了一跳。
“你说什么?清风呢?到底怎么回事?”
“清风公子和英王爷带着人去青衣教要人了。是那个石芳说了假话,她想害三门主。”
说完乌云的领子一松,被轩辕丢开了。
“那女人呢?”
冰冷嗜血的声音从轩辕的嘴里吐了出来。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她许了人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一看冷洁不见了,他的心就像缺了一半似的。一见到和一听到有人要害她,他就会那么生气,那么暴躁。恨不能立刻将那人给劈了喂狗。
“被英王爷给送妓院去了。”
这的确是比杀了她更能解气,这个石玉够狠。轩辕调转马头就往青衣教追去……
“冷小姐,你醒了!”
冷洁睁开眼,就听到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凝神一看,床前坐着一个年方二八,芙蓉娇颜,明眸皓齿,淡雅脱俗又清新怡人的美丽少女。美女啊!冷洁不禁在心里赞叹!
好在冷洁并没有被美人迷晕,她的眼睛虽然盯住美人没有眨眼,可是她已用眼角的余光将周围的环境接收到了。她很肯定,自己又换营地了。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无疑是放在人家砧板上的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可是她可不想做个糊涂鬼。于是,很真诚的问道:
“你叫我冷小姐?我们认识吗?我怎么可以忘记这么美丽的姑娘呢?实在是罪过啊!”
“呵呵,冷小姐果然很有意思。冷小姐确实不认得小女。我叫端木星月,是端木星晨的小妹。”少女爽朗的笑容又为她增添了一分阳光之美。
听到端木星晨几个字,冷洁提着的心稍稍往下落了一点点。虽然仍是疑团重重,她却不想问。反而笑着揶揄道:
“想不到端木大哥居然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难怪他看着别的美女都没反应呢!”
少女的双颊立刻泛起了两朵羞涩红云,樱红的小嘴一抿。娇羞的说道:“哪有啊!哥哥从京城一回来就天天在我身边念叨着冷小姐才是世间第一奇女子呢!”
“哦!这点你哥哥倒是没说错。我的确是天下第一。”冷洁停了一下,见少女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她又接着说道:“第一奇怪的女人。所有男人离我一丈之远就绕道了。因为我身上的鱼腥味。”
少女怔忡的盯住冷洁。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接着肯定的说道:
“那怎么肯可能,我哥可是从来不夸女人的。既然他能说你好,你就一定是好的。哥哥还说了你帮助那些渔民想办法淹鱼,晒鱼干的事呢!而且我还吃过你亲手淹的咸鱼呢!真的很好吃哦!”
这么崇拜自己的哥哥,真是个单纯的女孩。冷洁已经确定自己不会是她砧板上的肉了。是时候慢慢进入主题了:
“星月妹妹!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少女立刻兴奋的应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冷姐姐了!”
“那么星月妹妹能告诉姐姐我们现在住的这是哪里吗?”冷洁诱导道。
只见星月怔了一下,然后完全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
“咯咯……咯咯……”
躺床上的冷洁两眼怔愣的看着笑得前俯后仰的少女,她自认刚才的问话没有一点搞笑成分。她不是被人点了笑穴吧?苦于自己无法行动,她只好耐心的等着她笑够为止。
大概五分钟以后,星月的笑声终于停下来了。她又忍了好久才能开口正常说话:“对,对不起,冷姐姐。我不是笑你!”
冷洁冲她笑着点了点头,以示她知道。
“我是笑我哥哥,他说得好准。”
看她似乎一想到哥哥又要大笑,冷洁忙追问道:“他说什么了?”
“哥哥有事必须出去办,就让我来照顾你。我就问他如果你醒过来看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身边又守着一个陌生的人。吓着了怎么办?可是哥哥肯定的说您一定不会被吓着,而且连惊讶的表情都不会有。他还说你会先跟我闲聊,等我们很熟了以后,你才会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接着才会问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当时一点也不相信来着,还跟他打了个赌呢!”
冷洁突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先不说端木星晨是怎么将她从龙门弄到这儿来的?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光就一个偶然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他能了解她到这种程度吗?连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先说什么,后说什么都猜得到?他是先知吗?鬼才会信呢!那家伙一定有古怪!
冷洁瞟了一眼,正笑得灿烂耀眼的星月。眨了眨眼睛,一缕精光一闪而过。她微笑道:
“呵呵,星月跟你哥哥打了个什么赌啊?”
言毕,星月神采奕奕的小脸,立刻蒙上了一层乌云。她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输了赌局。刚才激动不已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没劲极了:
“哥哥赢了我就得在家呆上半年,不可以提出去玩的事了!”
冷洁唇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好奇的问道:“如果你赢了呢?”
“那我就可以出江湖上玩半年,他们还不准让人跟着我。”星月一说到出去玩眼里面就会闪亮亮的。
又是一个喜欢自由的开朗姑娘,正合冷洁的心意。
“你真的想出去玩吗?”
“嗯,嗯嗯!”星月猛点头。
冷洁笑着说道:“或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真的?姐姐真的愿意帮我吗?那太好了!哥哥说你能帮父亲治好怪病,到时你肯定说什么他都会答应你的。”
星月小脸上的乌云一下就散开了。对于她的变脸速度,连冷洁都要自愧不如了。不过她总算是得到了一点点有用的情报了。原来他们把她偷来,是为了治病。可是他为什么不找清风呢?怕他不肯?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她会给人治病呢?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能告诉我,你父亲得了什么病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两个月前,父亲突然变得好吓人!见人就杀,见人就打。后来哥哥将他所在了晨曦阁里面,不准我去看他,也不准他出来。之后,哥哥就去外面请名医,可是来了好多大夫。全都,全都……被他杀了……”
“我知道了,星月别说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父亲的!”
说到后面星月已经讲不出话来了,脸色也变得煞白,嘴唇随着身子微微颤抖!冷洁想,她一定是被她父亲突然的转变给吓坏了!忙出言打断她的话,并安慰道。
这时一个惊喜激动的男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小洁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能治好家父的病?”
“端木大侠,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冷洁不答,反而用嘲弄的语气问道。
第八十二章 强做打算
“端木大侠,你不会一直在门外偷听吧?”冷洁不答,反而用嘲弄的语气问道。
“冷小姐误会了!星晨是刚从外面回来就急忙过来看小姐,正巧听到小姐说能为家父治病。绝无偷听之意!”
人随声至,端木星晨已经从门外缓步进入了房间。
冷洁抬眼看去,不禁怔忪当场。
来人修长的躯干上穿着一身对于冷洁来说,再熟悉不过的黑色锦缎长衫,腰悬那把算是救过冷洁和轩辕清风三条人命的乌金宝剑。光滑如玉,干干净净的脸庞,一双深邃的黒眸灿如耀石。再配以匀称的五官。虽然没有轩辕俊美如斯的容貌,也没有清风清爽如竹的气质,也不似石玉的刚毅冷酷。但他确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介乎正邪之间的气质。
让人诧异的是,当初他脸上虽有一道可以堪称恐怖的伤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上那身黑皮的原因。他整个人却给人一种邪戾暴虐的感觉。
这个人是她认识的那个端木大侠吗?紧接着一股被人玩弄算计的怒火从冷洁心底滋生出来,并以燎原之势瞬间传遍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现在也不管是不是会被人家斩来清蒸抑或红烧了,她只想要将体内的火焰喷发出去。
“端木大侠?或者我该叫你一声青衣教的少主才对?在京城时你就又是苦肉计,又是双簧戏的接近我。然后又围住英王府将我们引来建州。现在又费心将我掠来,不会只是要我给令尊看病那么简单吧?你既然跟了我那么久,应该很清楚我的个性了吧!我这人最讨厌被人欺骗玩弄。我不愿做的事,人家就算拿刀架到脖子上也没用。”(因为一向都是她玩别人、骗别人。)讽刺中夹带着冷厉的威胁语气,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刚刚还沉浸在冷洁为她带来的快乐中的端木星月愣怔的看着哥哥与冷洁。哥哥从京城一回来,就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提到冷洁。说她是如何美而不娇,如何聪慧善良,如何心灵手巧,又是如何的武功高强。她一直以为他们即使不是情侣,也该是很好的朋友才对吧!可是现在是什么状况?她怎么从冷洁的语气中,听到了十足的火药味道!
“姐姐你是不是误会哥哥了!哥哥不是掠你回来,而是就你回来的啊!你不知道有人要杀你吗?要是哥哥再晚去一步,你的心脏就被别人刺穿了。哥哥将你抱回来后,同我说起时仍心有余悸呢!”温柔而诚挚的声音,让人无法产生怀疑。
有人杀她?除去青衣教她还有跟别的人结怨吗?突然一个人影闪过她的脑子,冷洁脱口问道:“要杀我的不会是个女人吧?”
端木星晨由衷的赞叹到:“冷小姐真是冰雪聪明啊!……”
接着端木将从刀下将她救出的过程重述了一遍。
听完后,冷洁情不自禁的一颤,顿觉毛骨悚然!女人的嫉妒心真的可以让人疯狂啊!看来她以后还是继续扮男人好了。不然,别等到哪天莫名其妙的就将这条小命,交待在那些个因嫉妒而发狂的女同胞手里了,那样的话就太不划算了。
见冷洁的身子颤动了一下,以为她是被吓住了,端木星晨忙安抚道:“不过冷小姐放心,我刚收到消息,那女人已经被英王爷送到妓院去了。”
“送妓院?石玉的主意?他们也知道她想杀我?”她不是石玉信任的人吗?冷洁不太相信的问道。
“我只点了她的穴,而她当时举刀往下刺的姿势,任谁一看就会知道她的意图了。”
冷洁白了端木星晨一眼,冷笑道:“是吗?你留下她是想让她给你带信吧?让他们知道我是被青衣教的人带走了,然后拿我来要胁他们?你们青衣教的目的我很清楚,不过你这次是打错算盘了。”
“看来冷小姐对我的误会真的很深。有些事情在下仍是需要解释清楚的。希望冷小姐能给星晨这个机会。听星辰把话说完。”端木星晨用诚恳的语气说道。
冷洁忍不住在心里鄙视他,她现在等于是他手中的蚂蚱。还不是随他捏?再说现在双方的身份都清楚了,他也没必要再装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吧?淡淡的答了一句:“你的地盘你做主。”
言下之意,我根本不想听,却又不得不听。
端木星晨不禁摇头苦笑了一下,用极其无奈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在京城时没有告诉你真实身份,以为我跟大护法他们合起来做戏骗你们,以为我受伤也是装的。”
冷洁一挑眉,嗤之以鼻的说道:“难道不是吗?这时候还狡辩,你觉得有那个必要吗?还是你以为我只是个无知少女,随便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将我搞定,然后乖乖的配合你们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
端木星月可不依了,只见她脸一沉,小嘴一撅,以极为不满的语气说道:“冷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了?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和哥哥都是坏人呀!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早知道你这么看不起我们,我才不给檫凝香露呢!看看你那一身的伤,足足花了我一大瓶呢!”
“星月,不可放肆!冷小姐不知情,对我们有疑虑是应该的。而且冷小姐本来就是被我青衣教的剑所伤,自然要用我青衣教的圣药来治。”端木星晨对着星月疾言厉色的训斥道。
他们又在唱黑白配吗?冷洁锐利的目光在兄妹俩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不禁有点疑惑的问道:“凝香露是什么?你有给我檫?”
“你现在还有感到痛吗?”星月不答反问道。
经星月一提醒,冷洁才注意到自己从醒来后,就没有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了。
从冷洁的表情中已经得到答案的星月,继续说道:“青衣教的剑上有一种特殊的物质,所以凡是被青衣教的剑所伤,伤口会比别的剑伤疼上百倍,如果没有青衣教特制的圣药凝香露涂檫伤口,那么伤口愈合的时间至少要比正常的剑伤长半个月。而等到半个月以后,受伤的人多半会被痛楚折磨的咬舌自尽了。”
心里一颤,冷洁最清楚,星月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她自己不就被痛的差点咬舌自尽吗!如果不是轩辕及时出现,那……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思及此,她发现自己被轩辕救了好几次了。
见冷洁的表情就知道她终于相信了他们的话。星月再接再厉的说道:“你以为那天你们去闯青衣教的分坛时,哥哥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因为他是要去救你们。他本来从不碰父亲那柄剑的,可是他知道只有那把剑能克制四大护法的剑阵,所以才带上它去了。后来四大护法败了,为什么没有拦截你们,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已经受了剑伤的人,没有凝香露走了也活不了了。”
冷洁诧异的看着端木星晨。如果星月说的是真的?那他是为什么呢?突然想到那天他说,让人围着王府,是为了保护王府家眷。可是在京城的时候他又为什么派人追杀石玉和她呢?冷洁的大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凌乱过。她只能慢慢的抽丝剥茧了,将目光移至星月问道:“可是清风和轩辕不也受了剑伤吗?他们怎么看上去没什么事?”
端木星月冲冷洁调皮的眨了眨眼,笑着答道:“他们比你运气好啊!”
这也能讲运气好?冷洁不自觉的从星月翻了个白眼!
端木星晨冲着星月瞪了一眼,认真回道:“他们的伤虽然不多,可是也痛了大半日。当天晚上睡觉时,我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已经为他们上过凝香露了。我也想为你上的,可你那房间里面就没断过人。我跟本就没机会接近。直到昨晚那个女人回了房,我正想进去,可是皇上又出来了,我……”
“等等!”冷洁突然打断端木的话,急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轩辕是皇上?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会是想改朝换代吧?”
这事越来越诡异了。如果他们包围王府是为了连皇上一起引来,可是这次明明有机会下手,他又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星月、星晨同样被冷洁的话问的惊愕的相视一觑!她在开玩笑吗?改朝换代?星晨迎上冷洁那锐利的能将人灵魂看穿的目光,认真的说道:“让你误会是我们的不是,可是这种话是绝对不可以乱说的,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做出叛乱之事,唯有我们端木家不会,这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想跟你说起来会比较简单。”
不会叛乱,那么,是跟石家一样?他们找她来不会是为了解咒的事吧?如果这样似乎就都能说得通了,冷洁认真问道:“不会你们也是暗部的人吧?”
兄妹俩点头默认。
原来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冷洁又问:“你们的父亲跟石玉的情况一样?”
兄妹俩黯然摇头。
意料之中,因为那本书上的图全不一样,看来那个开国皇帝真的不简单啊!连黑道都掌握在皇家手中,不过还有一个疑问:“你们为什么要做下那几庄惊天动地的灭门惨案?而且里面几乎都是暗部成员。这很难不让人疑心你们的用心。”
兄妹俩的脸色陡然变的阴沉无比。两双原本明亮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层嗜血邪戾的气息,星月柳眉一挑,恨恨地说道:“哼!那些事根本就不关我们端木家的事。全是那几个逆贼趁我爹生病,哥哥又去京城为爹求医之际。连同那个上官楚雄一起,打着青衣教的名义干下的。他们的目的是侵吞他们所掌握的暗部之财产。却将恶名丢给青衣教来背。最可恶的是,那个发起武林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上官楚雄。”
此时的星月,脸上完全没有了清淡典雅之气。她咬牙切齿地越说越激动。特别是说到上官楚雄时,她那样子简直就恨不能食他的肉,饮他的血。同样,哥哥星晨身上的邪戾暴唳之气也散发到了极至。紧紧握住的双拳都捏出水来了,紧咬的牙帮子都在“吱吱”作响。
从他们的表情中看不见半分虚假的成分。
可是据冷洁所了解的江湖传言:上官家以家传无形刀成名江湖。又以财大气粗的产业雄踞景和五大世家之首。现下五大世家已被青衣教灭了三家,剩下的另一个在齐州境内的宁家。因为前些日子的瘟疫损失惨重,元气大伤,从而一蹶不振。五大世家中唯一没有受到损害的上官家,自然而然的承接了为另外三家报仇的重任。现任家主上官楚雄更是个侠肝义胆、为人正直、武功高强、声名赫赫黑白两道之人尊敬之人,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出贼喊捉贼的事吗?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可是她又可以完全相信眼前的这兄妹俩吗?冷洁想,先不做结论,一切静观其变好了。她沉吟片刻后,看着端木星晨问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一次性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们说这事跟本就是上官世家在贼喊捉贼,你们有确凿的证据吗?我是相信你们,可是光我相信你们也没用啊!这武林大会再有几天就要开了,情势对你们青衣教可是很不利的。”
“还要什么证据?我们就是最好的证据啊!你听说过有自己杀了自己的家人,还将罪名往自己身上揽的吗?我们端木家的远亲近邻他们可是都没有放过。”星月激动的怒吼道。
冷洁终于听出一点名堂来了,她不由得愣了片刻后,才问出来:“别告诉我,你们这个端木家,就是第一个被青衣教灭门的那个苍原第一家的端木世家?”
兄妹俩沮丧的点头,同声应道:“正是!”
冷洁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这事真的是太让冷洁意外了。任谁也想不到被“青衣教”灭门的第一个白道武林世家就是黑道老大青衣教的教主家吧?又有谁能想到让江湖人闻风丧胆,神秘莫测的青衣教教主竟然是在武林白道中享誉盛名的端木世家的家主!
好在他们父子三人幸免于难。否则这事就永远也没人知道真相了。这也是为什么端木要在自己脸上弄上那么一条难看的疤痕的原因吧!至此冷洁完全相信了他们。
端木星晨敛住自己的戾气,看着冷洁恳切的说出了事情的始末:“端木家祖上是皇家的影卫,在暗部成立以后就被派到苍原,并同时拥有了一黑一白两个身份。为皇上管理着苍原的黑白两道……经过多年的经营,青衣教的势力范围早已遍及全国……两个月前,就在全国都在为皇上大婚欢天喜地之时,父亲才告诉了我他的三重身份,并说到那个从未发作过,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存在的咒语。我当时根本不相信,也没有往心里去。但是我仍是按父亲的意愿以少主的身份出现在了青衣教里……”
端木星晨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三天以后,皇上大婚那天,父亲突然疯了似地,见人就杀,而当时在他身边的,正好是八大护法之中的大护法之子,他是第一个被父亲一掌杀死的人,接着前去阻挡的三护法,三护法是大护法的亲弟弟……后来几大护法同时赶到,才将父亲制住。那时我才知道,那咒语是真的。为了父亲不乱伤人,我将父亲用寒铁锁了起来。送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然后将他交给星月……我将教务暂时交给了几大护法,自己亲自上京城,想找皇上为父亲解咒。
“可是我在到京城的第三日,就接到二护法传给我的书信,说是大护法带着另外两个护法叛变了。他们见地盘都分了。又过了两天,就听到了端木家惨遭灭门的消息。接着就是接二连三的灭门惨案,结果查出来是大护法勾结上官世家一起做下的。
“我在京城住了大半月,却是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正当我准备往建州时。却没想到让我碰到你和英王。你不知道,在群英楼里面,当我得知那个小孩子就是英王时,我有多激动。可是当我们被他们围攻时,我因为不能用青衣教的武功,所以,当时也是真的受了伤。不过,后来我们回渔村后我的确是装晕的。因为我一眼就看出那个从门里走出来的男人不是一般人。让我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连皇上都亲自来找你了,而且你们的关系似乎很亲近。
“我当时就想,只要跟着你就一定有机会向皇上表达我们端木家的忠心。
“可是,你们居然将我留给了房东,自己就走。没办法,我只好派人驻进应王府……我当时也是在赌,赌你们会带皇上一起回来,所以我让人将小妹和父亲也接来了。”
“这么说,我们一进建州,就在你的监视下咯?”
“是,你星夜进王府,弄出天雷,然后又去了石家老宅,再后来去城外杨林。再到后来去青衣教救人,我一直跟在你身后。”
端木星晨答得一点也不含糊,清楚得让冷洁禁不住脊背发麻,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端木没有恶意,如果他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那么她不是死了都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就叫自投罗网吧!这回冷洁是真的领教了古代追踪术的可怕!同时也受到了不少的冲击,感觉到自己的不足,她不满的问道:“你可真会选人跟啊!不去跟皇上王爷,为什么偏跟着我呀?”
当然是因为他们都围着你转啊!这话端木只在心里说。他放柔了面部表情,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 因为他们的警觉性比你高,我要是跟他们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冷洁再一次大受打击。想她堂堂千年后的追踪高手,却被一个千年前的老古董给看轻了。这简直是丢人嘛!冷洁转移话题道:“你带我来这里,是因为知道石玉的咒解了。所以想让我为你父亲解咒?”
端木星晨点头答应:“是的,你那天也看到了,即使是剩下的四位护法也不是完全听我的。如果不在武林大会之前将父亲的咒解除,那么青衣教就全完了,皇上也将会损失一支强大的组织。”
冷洁想了想,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她的嘴角往两边一扯,笑着说道:“皇上登基这几年没有跟你们联系,他不是一样将皇位做得稳稳当当的。再说他损不损失与我有什么关系啊!要不你找他帮你父亲解咒得了!”
“那怎么行,哥哥不是说,只有你才知道解咒之法吗?”星月着急的说道:“冷姐姐可是答应了星月为爹爹治病的。怎么可以反悔呢?”
端木星晨早收到冷洁的暗示了,顺着她的意思问道:“冷小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一定答应!”
“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端木大哥叫我时能不能将中间那个小字去掉啊!直接叫我冷洁,或者冷姐都可以。至于条件嘛,很简单,就是你们得承诺以后青衣教的一切行动全部听我的。”
青衣教都听她的!兄妹俩相视一觑,星晨脱口问道:“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来当这青衣教的教主?”
我又不傻,怎么会当这被众人当成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的反面人物的典范。冷洁白了他一眼,将话说得明明白白到:“我的意思是说,教主仍是你们端木家。你们以前怎么做呢,以后还怎么做,唯一不同的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换了一个。以前你们是直接听令于皇上。现在呢皇上将这个管理暗部的工作交给了我,由我全权负责。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微言轻的小女人,如果没有那个紧箍咒将你们这些本领通天的大丈夫们箍住,哪会有人将我放在眼里呢?要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会解这个咒?”
在端木星晨看来,皇上能让她一个女人成为龙门的三门主,又能将暗部解咒这样的大事交给他们师兄妹俩,再将暗部交给她来管理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因此对于皇上已将暗部交给冷洁管理这一说法深信不疑。他立刻举手起誓道:“我端木星晨向天发誓!端木家永不背离皇家,永远听从冷洁的指令!”
第八十三章 再见之约
武林大会进入了紧张的倒计时价段。做为发贴之人和承办单位的武林第一世家,上官家正在紧锣密鼓的做着最后的筹备工作。武林大会安排在上官世家位于建州城外三里的别庄“建兴山庄”举行。此庄占地足有一百五十亩,里面屋舍庭院无数,停台楼阁随处可见。庄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湖。在湖边上就有一块足以容纳几千人的空地。就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主会场了。场中间用木头搭建的临时比武擂台已经初具雏形。
聚集到建州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当然也不泛来看热闹,或是来帮青衣教的黑道人士。青衣教似乎在为武林大会做着准备工作,从那次剑阵事件之后,也没有别的动静。至此正邪双方历来已久的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只等着武林大会的开幕锣鼓一响,好戏就该上台了。
被阴霾的气氛压抑多时的英王府,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们失踪多日的家主,英王爷轩辕修钰终于完好无损的现身了。而那个爱耍酷的小石玉则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在经过一翻亲人劫后重见感人的互述衷肠,喜极而泣之后。喜庆气氲因当家王爷的焦虑冷酷的表情,又重新染上了沉重的氛围。
王府书房。一个四十出头,身着深绿色的绣花棉袄,淡绿色的百花裙,顾盼之间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正堵住书房门口,急切的向英王询问:
“钰儿,告诉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两个月去哪里了?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憔悴?石芳呢?她是怎么侍候你的?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一听到石芳两字,正埋头处理着政务的英王轩辕修钰,两道浓密乌黑的眉头不由自主的蹙在了一起。深邃的双眸中攸地发出两道冷酷凌厉得如同冰刀般的寒光。转瞬,当他抬头看向来人时,面部表情已经恢复平静。接着用及为平静的语气回道:
“娘,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是去巡查民情去了吗。石芳已经找到她的家人,跟她家人一起走了。您以后就别再念叨她了。不是有石秀、石丽照顾你吗?如果不够,儿子再让管家去给你找几个机灵些的侍女回来就是了。”
虽然那寒光一闪即过,不过紧盯住儿子反应的王妃却不自觉的打了个机灵灵的寒颤!石芳的事她从石武那边已经听说了。虽然她也觉得石芳做得不对,但是想想她一向都很乖巧,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生出那样的恶念来。再说,她也没有得手啊!所以她想开口让儿子收回成命。可一看他刚才听到石芳的那个表情,她哪里还说得出口啊!现在儿子给她搭好了台价,她只好就着梯子往下走了。
“娘亲有石秀、石丽就够了,我是担心你没有人照顾,既然你不用别人侍候,那就不用再找人了,你忙吧。我先回去了。”刚转身,又突然回头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要在今年成亲。现在已经快到年底了,那个能让你心动的女人出现了吗?如果仍未出现,那你就只好听娘的……”
“出现了!”
饱含深情的三个字,打断了王妃喋喋不休的念叨。
呃!这块顽石终于被高人点化了吗?真是不敢置信啊!王妃怔忡片刻后,兴奋又激动地追问道:
“快说,是哪家的小姐?我这就去给你下聘去。这下好了,石家总算不用担心后继无人了。我死了也有脸去见你爹和石家的列祖列宗了……”
看着已经沉浸在抱孙子的梦幻中的老娘。石玉无奈的摇头苦笑,他可不敢告诉她,这事八字那一撇都没画下呢!于是,趁她入梦之时,一闪身从窗户溜之大吉。
乌云一开门,就看见石玉提着早上才带走的包袱站在门口。惊愕的问道:
“咦!英王爷!您不是刚回王府吗?怎么又回来了?”
石玉一把推开乌云。大步跨入,径自往后院走,边走对乌云说道:
“本王决定以后就在这里办公了。我还住原来那间房。”
真当这里是他王府了啊?乌云怔了一下。心想,只要门主同意,我是没意见。接着随手将门关上。快步跟着石玉进了后院。
“你们门主和清风公子呢?”石玉连着敲了两个房间的门都没回音。才转身问跟来的乌云。
“在议事厅呢。”乌云如实答道。
明知道你还看着我敲门不出声!就知道这龙门就没一个人甩他这个王爷。石玉用眼睛瞪了乌云一眼,将手里面的包袱往乌云手里一丢,说道:
“将它放我房间去。”转身往前厅走去。
乌云无辜的想我一告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让我带你你去找他们?你早上才被门主连轰带赶的赶回王府。这才半天又回来了。你是王爷不怕被门主骂。我还想多活几岁呢!可不敢在这种时候去招惹门主和清风公子!自从三门主失踪后,他们俩人就整天黑着一张要吃人似的脸,让人望而生畏。脾气更是暴躁得像疯了似的,见谁都不顺眼,看不顺眼的就一脚将你踹出老远。现在跟他们说话,都得保持在三仗之外的距离。
不,错了。应该是这三人都疯了。这个王爷也是一样。因为他派来的人想害三门主,门主和清风公子就怎么看他不顺眼。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刺激他,对他说多难听的话。他就是赖着不走。非说要平安找回三门主才回去。所以才会被门主轰走。
果然不出乌云所料,轩辕与清风一见到去而复返的石玉,先是相视一觑。紧接着轩辕脸色一沉,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怒斥:
“轩辕修钰!你不去处理下在事,又跑这儿来干什么?不是说了龙门不能与官府联在一起吗?小洁我们自己会找,你给我滚回王府去!”
这样的怒吼,他已经听习惯了。石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淡淡的答道:
“我本来以为你们为小洁的事正着急上火呢?所以一得到她的消息,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既然你们不想知道,那我还是滚回去吧!”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眨眼,两人已经跃到他的面前,拦截了他的去路。
轩辕急切的问道:“你有小洁的消息了?她现在在哪里?”
“她有没有事?伤好了没有?”清风也同时问道。
石迎着四道急切的目光,正色道:
“我刚才在门口遇到一个小孩,他给我一封信。说是一个漂亮的姐姐让他给我的。我一看信封上面写着的却是胡清风师兄亲启。我想叫清风做师兄的不就是小洁吗?所以就赶紧给你送来了。”说着,石玉从衣袖里面抽出一封信来递给清风。
清风一把抢过信,立刻展开阅读道:
“师兄,轩辕,石玉,龙门的史弟们:
见信好!当日石芳要害不醒人事的我,幸得好心人相救,才得以免遭劫难。因为行动不便,所以到现在才给你们报平安。让各位担心数日,实在是该打。为了将功折罪,武林大会之时,小妹定会为大家带来意外的惊喜!
我的伤已经痊愈,现在很好!请勿挂念!三日后城外建兴山庄见!
冷洁敬上!”
知道她已无事,三人同时吐了口长长的大气……
从她不见了那日起,他们先是去了青衣教要人,结果人家大大方方的让他们进去搜查。他们的人将清衣教翻了个底朝天也不骨找出半点蛛丝马迹。接着龙门,官府,暗总全体出动。将整个建州城都弄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几乎将建州翻了个遍,仍然找不到一点有关她的消息。现在他们已经将搜救范围扩展到建州城外了。如果再收不到她的消息,他们已经准备在全国范围内搜查了。
而他们几人,更没有吃个一顿安生饭,睡过一个踏实觉。因为一看到食物就会想,她有没有东西吃?有没有饿着?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浑身是伤的她正在向他们求救……
轩辕和石玉还稍微好一点。因为在青衣教无功而反之后,他们就认定了冷洁被绑与她的那个未婚夫有关。因为一般的贼子带人走,肯定不会连包袱一起带。可是他们怎么问清风,他都不肯说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回答他们的始终只有一句话“他也不知道。”也因此,他们虽然担心冷洁的伤势和会不会被人强行娶亲。也会想念她的一切,可是他们至少不用担心她的生命安危。因为,就算那个男人再不喜欢她,再恨她。既然他能将她从别人的刀下救出来,就一定不会再要她的命吧!
而清风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担心她会不会没命?会不会就此再也见不到她了?会不会被人……总之一个女孩子会遭遇的任何可怕之事,他全都担心。这种担心就如同厉鬼一样正慢慢地吞噬着他的心神。让他无法正常思考,无法集中精力。而且这种担心正随着时间的增长与日俱增。
也正因为如此,忽然得到她平安时自然先是放心,接着是开心,再接着就是愤怒。随即就见他咬牙骂道:
“这死丫着!她不能行动,不会让别人送个口信来报平安啊!不知道这样会将人吓死,折磨死的吗?”
“就是啊!明知道我们会担心,还拖这么久。”石玉也埋怨道。
轩辕则一脸担忧的说:
“知道她平安就好!可是她为什么将信都送到门口了,却不回来呢?她说的要给我们的惊喜又是什么?虽然有点期待,但是担心她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不会又遇到什么危险吧?”
经轩辕一提醒,另外两人霎时露出了与他一样的神情。
低头沉默了片刻,清风摇头叹道;
“唉!担心也没用了,好在三天后就是武林大会之期。希望到时能看到完好无损的她吧!既然浑身是伤,无法动弹的她都没事。那么伤愈的她,应该更不会有事了吧!”
另外两个人点赞同。现在他们只求时间过得快点……
城外的一个精致的小别院里,冷洁正与她收复的第一个暗部首脑,端木家的现任大家主,青衣教的大教主端木剑魂于书房中密谈。
“冷小姐,谢谢你为老夫解除毒咒!晨儿答应你的话,就是我们端木家答应你的话。以后我端木家但凭小姐吩咐!”端木剑魂郑重的向冷洁承诺道。
冷洁凝视着眼前这个身材修长,雍容高雅,虽然已年过五旬,却仍是俊朗洒逸的男人。她实在无法将他与众人口中那个视如毒蛇猛兽的恶魔般的青衣教教主联系起来。
不过想到为他解咒之时所见到的那个样子,倒是真的像魔鬼。当时的他,衣衫滥篓,一头枯发乱七八糟的纠结在头上。整张脸被杂草一要样的鬓须所遮掩。唯一可见的双目中毫无焦距,却又充斥着狂暴嗜血的目光。他的身体被两根寒铁链穿过肩膀上的琵琶牢牢锁住。四周随处可见被他杀死的老鼠、蟑螂等各种胆敢接近他的飞禽走兽的尸体。到处散发着足以让人倒味三日的恶臭。现在想起来,冷洁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端木剑魂也同样在认真的打量着这个,被晨儿称之为世间奇女子的恩人。从她那双清澈中透着智慧的黑眸中,他已经赞同了晨儿的说法。见她望着他走神的样子,禁不住笑着出声提醒道:“冷小姐!”
“唉!”冷洁一怔,清脆的应了一声。抬眼看见对面的人正笑意盎然的看着她。突然有种正在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随即尴尬的汕笑道:
“呵呵,虽然小姐,小洁都是一样的发音。不过我听着人家叫小姐,身上就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端木伯父是长辈,直接叫我小洁就好了。”
原来她刚才是因为这个才打了个冷颤啊!他还以为是他样子吓住她了呢!不禁爽朗的笑道:“哈哈,那老夫就以老迈老,叫你一声小洁了。”
要是他知道冷洁是因为想到他发疯时的狼狈样才会打那个冷颤的。不知他还能不能笑得这么爽朗呢?
冷洁笑嘻嘻的说道:
“这就对了。不知伯父找小洁来有什么吩咐呢?”
端木剑魂忙正色推脱道:
“不敢,不敢。老夫是想问一下小洁有什么吩咐?”
见端木剑魂说得真诚,冷洁也不跟他假客套了。正色问道:
“不知伯父可想到应付武林大会的办法?”
“这事老夫已与几位长老商量过了,到时由老夫出面说出事情的真像,那些惨案皆是青衣教的叛徒所为。老夫原承担管教不严之责。如果他们仍是不肯放过青衣教的话,那么与他们这场恶仗就少不了……”
冷洁诧异的盯住端木剑魂,他这不是等于承认事情是青衣教所为吗?叛徒?谁会相信啊?人家不认为你随便找几个替死鬼才怪呢?
冷洁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知父莫若子啊!还真被他儿子说中了,他真的准备跟那些人讲道理去。星晨说他父亲会一力承担下所有罪责时,冷洁还不相信呢!心想那种傻事应该是那些迂腐古板的读书人才会干的吧!怎么可能会发生在像青衣教这种让人闻飞丧胆的魔教头子身上?
冷洁不知道。端木星剑魂是历代青衣教教主中最为正直仁慈的一位。三十岁从他的父亲手里接下青衣教之前。他已经是名扬江湖的大侠客了。在他的管理下,青衣教二十多年来,虽然仍处于黑帮老大的地位。可是他们实际上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再他看来,那些事虽然不是他下令让青衣教的人做下的。却也因他而起。必竟是他先杀死大护法的儿子和兄弟在先,他们反叛在后。所以,他觉得无论如何,他的责任是脱不掉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这件事归根到底。错在皇家。不过有胆量发现这个问题,怪皇家的人,怕也只有冷洁了。
冷洁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道:
“对不起!我打断您一下。请问青衣教的叛徒抓住了吗?您又有正据证明那些人确实叛了教呢?最重要一点,也是那些武林人士那么积极来参加这次大会的动力之源。那几大世家数不尽的财务宝在哪里?您又拿什么来填这个窟窿?”
对于冷洁的质问,端木剑深思了片刻才答道:
“听晨儿说那三个叛徒已经被小洁杀了。也算是为青衣教清理门户了。所以,老夫才准备将青衣教,教给你和晨儿。由你们带着他们于今晚就先行离开,武林大会的事就教给我和四个护法。”
冷洁不得不佩服他们父子之间的默契。居然又给星晨猜对了。他真的打算让他们先撤。冷洁觉得心都凉了。这个传说中的大魔简直太让她失望了!她突然觉得是不是不应该为他解咒呢?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才当得起魔教教主这个称呼。只要等到武林大会之时,将他的锁链一打开……哇!光想想那一魔出现,众鬼哀嚎的场面,冷洁就觉得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情不自禁的脱口说道:
“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不明所以的端木剑魂问道。
可惜了魔教之“魔”毁在我的手里了。冷洁在心里回道。表面上却正色回道:
“伯父刚才曾说青衣教一切行动皆听从小洁的指挥,不知可还做数?”
端木剑虽然不邪恶,可是他却一点也不笨。相反他能让青衣教从真正的魔道。逐渐改变成如今仍保持着黑道首脑地位,却又做着正当生意的组织。就足以表现出他的精明之处。如果不是发生这个毒咒发作事件,他也不会被逼到如今这种地步。
他一看冷洁的表情,就知道她早有想法。现在又听她如此问话,自然明白她的用意。于是很诚恳的说道:“当然做数!老夫早已言明,以后青衣教及端木家皆以你马首是瞻!”
端木剑魂言而有信的诚挚态度。终于让冷洁领教了他不邪恶的好处。她不得不承认,那个凡事没有绝对的对于错,任何事情都存在着两面性的真理。是绝对的真理。
冷洁满意的看着他,淡淡地说道:
“这样的话,小洁就放肆一回。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都要听我的安排,直到武林大会顺利结束。然后你们仍按以前的生活方式生活。而我到时也该干嘛干嘛去了。”
端木剑魂原本笑得极为勉强的脸上,攸地露出了充满希望的神彩。目光炯炯的看着冷洁,激动不已确认道:
“小洁的意思是说有办法能让青衣教顺利躲过这一劫吗?如果真是这样,老夫愿意将这条老命交给你!”
他也不想想他的老命不早就是冷洁的了吗?从他儿子答应以后永远听从她命令之时起。他们端木家的人就换了老板了。
冷洁仍是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既然与青衣教无关。伯父何须担忧。已经发生的事实是永远不可能被抹灭的。无论他们做得有多么干净完美,总会有办法让他们现形的。”
道理他又岂会不知。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吗?就算这个小女孩再有本事,再得皇上的信任又如何?而且他既怕牵扯出青衣教是皇家暗部这件事。更不能说出他这个教主就是端木家的受害人。想到这里,端木剑魂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已经熄灭了一大半了。
冷洁见他脸上的忧虑再现,猜到他又在杞人忧天了。继续说道:
“不过,要揭露开这个看似已经盖棺定论的事实真像,就一定少不得仰体谅伯父您的配合。我敢拿人头担保,只要您愿意配合。我不但能让青衣教与此事完全脱离关系,还能将真正的幕后黑手给抓出来。”
虽然感觉冷洁有点吹过了。但是碍于已经答应了要听从她的安排,他自然不会反驳。于是沉重的点了点头,再次承诺,他一定会全力配合。哪怕是要他当众自刎谢罪,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如果端木剑魂此时仍将注意力放在冷洁身上,他一定能发现冷洁眼里一闪而过带着算计的一丝精光和嘴角那抹狡黠笑容。
第八十四章 拔云见日
阴霾的天空飘扬飞舞着一片片洁白的雪花,很快为大地穿上了一件淡洁高雅的纯白色冬装!令人振奋的武林大会,在漫天雪花的热烈欢迎下,终于如期而至。
随着一阵激烈澎湃,响彻云霄的锣鼓声。一场空前绝后的况世武会,骤然拉开帷幕!空旷渺茫的雪地里,顿时人声鼎沸,各种各样的武林人士如潮水般涌入会场。
这其中最引人注目的。
一是打着龙门旗帜的一队人马。全员大约有一百来人。纯一色的白衣如雪,似想与大地比美。不用说那个身高体健,带着一个金色面具的领头男子。就是与青衣教的教主一样神秘莫测的龙门门主了。他们一入会场,立刻引来一大片喝彩的惊叹声!
第二支引人注目的当然就是这次大会的反方,青衣教了。他们刚好与龙门相反,仍是青一色的黑衣黑裤。当中那个连头也被黑巾包住,全身上下只有露出了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嘴巴在外面的黑衣人。自然就是人神共愤的青衣教教主了。
他们一入场,大家先是吃了一惊!这青衣教明知道这里开的是讨青大会,居然不请自来了。他们是有恃无恐吗?也太不将这些武林同道看在眼里了吧?接着嗤之以鼻。哼!藏头捂脸的,果然是见不得光的鼠辈。
现场有好些武林人,都是死在青衣教手里那几大世家的亲朋好友。现下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眼看一声血战就要开场。突然,一声夹着苍劲雄厚内力的男中音振天响起。
“大家静一静!既然青衣教也来了。那就正好,一切恩怨皆在这擂台上见分晓!”
顿时,纷纷乱乱的场面瞬间得到控制。实际上一见到青衣教的教主公然现身之时。当场最吃惊的莫于上官楚雄了。他这疯狂病居然已经好了?那他们公子不是说了,他这疯狂症永远好不了的吗?可是他 确信青衣教在这么多武林人的群攻下,一定翻不了身。所以才大度的将他们迎了进来。
青衣教的人没有反驳,大家也就当他们默认了。他们也同其他武林同道一样被上官司家的家丁带到了一排空位上坐下。因为他们与龙门是前后脚进来,所以将他们两队人马安排在一起。
一道黑白分明的美丽风景,立刻吸引了场边山上的一双闪闪发光的星眸。星眸的主人正盘踞在会场上方山上突出的一颗奇异大松树上面。她只要用眼往下那么下扫,场中情景就能一目了然。为了找到这样一个有利地势,她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
见轩辕和清风的眼睛到处乱瞄,知道他们是在找她。不禁冲着他们招了招手。当然这个动作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接着见石玉顶着一身耀眼的王袍出现在主席台上。与那些前来巴结的武林人士,虚与委蛇一番后,他那两只深邃的黑眸先是与轩辕他们对视了一下。接着又开始在人群中搜索。而青衣教的教主,那又阴鸷的眸子,却时不时的往四围的山上瞟。
场面静下来后,擂台上又响起了上官楚雄的声音:
“各位武林朋友!江湖上近来发生的几大灭门惨案凶手是谁?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楚雄在此就不再重复了。楚雄不才,无法独自与那残暴的凶手抗衡,不能为几大世家报仇雪恨!故发下武林贴,请诸位武林同道一起来商议报仇……”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突然一个温柔得如同清风拂过的声音,将上官楚雄浑厚高坑的声音打断。众人情不自禁的目随声动,齐齐将视线聚集在发出声音的人身上。霎时,会场中传出一片“吁嘘!”声。有没有搞错?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出自那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王?接着一阵刺骨的冰凉由心底生出,不约而同的集体打个个寒颤。
树上的人面上挂着满意的笑容。唇瓣轻动,嘀咕道“好戏终于开锣了!”
被众人注视的青衣教教主,似完全没有感觉到那么些鄙视愤怒的目光。仍目不斜视地盯住擂台上的上官楚雄。轻柔地说道:
“上官庄主!请恕老夫愚昧,不明白你所指的那个大家都知道的凶手到底是谁呢?”
那语音,那语气,那语调中没有一点做作,仿佛他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引得众人刚刚离开他的视线不得不去而复返。
上官楚雄在心里怔了一瞬,随即面色一沉。冷笑一声,厉声说道:
“哼!那个凶手除了你青衣教还能有谁?你这教主会不知道?这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想要愚弄我武林正义之士。今日就是你们青衣教的末日。”
上官楚雄真可谓是一呼百应,他的话音未落。就有无数附和的口号声,高声响起。诸如:“灭了青衣教!为死者报仇!为武林除害……”等等。
这次上官楚雄没有出声制止。青衣教的教主和众人也当做没听到似的。也因皮,这武林大会都没说同个怎么开法,会场已经是一片混乱了。只有那黑白两队队人马,仍是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坐那边静观其变。说白了,他就是在看戏,如同那个树上的导演一样。他们正在欣赏。
“咳!咳!”主席台上的英王爷突然面色一沉,干咳了两声。
上官楚雄立刻挥手叫停。台下立刻安静下来。随即聪明的说道:
“请英明神武的英王爷为这次武林盛会致词!”
热烈的掌声响起!
英王严肃的说道:
“本来这武林大会,是江湖之事。朝廷不宜过问。可是此案也牵扯到几位朝廷命官被害。因此,本王受皇上之托,前来参加此会。不过皇上有言在先,你们按你们的江湖规矩办。朝廷绝不干涉。但是其中有牵涉到朝廷命官之犯人。就要本王将其拿下,按律法查办。现在既然上官庄主和众多武林朋友皆一口认定,那个凶手就是青衣教。那么就请大家拿出证据来吧!”
接着上官楚雄报了一大堆青教的罪证,全是青衣教在现场留下的兵器,信物,还有青衣教的人证等等,总之就是无所不有。
众多愤怒的目光再次扫身青衣教。事实面前看你们如何狡辩?
突然,青衣教的教主,飞身上了擂台。
都以为他这是默认了罪行,上台领死呢!台下众人全都跃跃欲试。可是,不怕死的却一个也没有。直到黑衣教主依在了那堆所谓的证据前,也没有一个敢上台来报仇的。
只见他仔细打量了那些证据,突然朗声说道:
“这些东西并非青衣教之物!而是有人故意防造了,来陷害我青衣教的。”不等众人反应,他又指着一把铜柄青锋剑说道:
“我青衣教厉来以剑柄分等级,这是天下武林人士众所周知的事情。可这剑上还有一点连青衣教的门人也不知道的特征。那就是这不同级别的剑不是用它来对付比它级别低的铁柄,木柄剑。那是不用吹灰之力就能办到的。要证明这些剑是不是具备那个特点,实际上很简单。只要请两位武功相差较远的人,各持一柄剑一试就知道了。如果大空不信,我们可以当场试验一下。”
“那就试试,试试!”有人趁机起哄道。
青衣教主将目光落在上官司楚雄和他的一个小徒弟身上继续说道:
“以示公正,就有劳上官庄主师徒俩为大家试验一下吧!上官庄主可以在青衣教众人中任意选出一柄铁柄剑。而这位小兄弟就选一柄与这证据中一样的铜柄剑。然后一试就知道我有没有说假了。然后,我们再用同样的办法来试验这些所谓的证据。”
上官楚雄虽然及不愿意,可是逃不过众人好奇的目光。他只能忍下心里的怒火。硬着头皮充当今日第一只被人围观的“猴子”。只见他冲着黑衣队伍中一伸手,一铁一铜两柄剑,已经到手。接着转身将铜剑递给了小徒弟。并给他使了个眼神。小徒弟收到信号,机灵的对师傅眨了眨眼。
上官楚雄将十层的功力贯注在铁剑上。他就不信,砍不断不用内力的徒弟手里面的铜剑。
众人全都目不转睛的盯住这师徒大战。只见擂台上两道青光一闪,接着传出一个清脆的断剑声。紧接着“啊!”的一声哀嚎,小徒弟吐血倒地。众人顿时露出失望的目光,看来剑再好待弟也打不过师傅的。
上官楚雄立刻扶住徒弟,回头用充满暴戾的目光恨着青衣教主,冷声质问道:
“这就是你说的能以弱敌强的剑?你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狡辩?”
青衣教教主淡定的说道:
“请上官庄主看看手中的剑再说话吧!”
上官楚雄手中的剑立刻成为目光会聚的焦点。“哇!”接着众人惊吧!
只见上官楚雄手中握住的只有剑一把铁制的剑柄,而他徒弟手中的那柄铜剑却仍完好无损。大家晃然大悟,原来伤人的并非剑,而是师傅的内力。
“现在有哪位朋友愿意上来试试这些所谓的证据?”青衣教教主趁热打铁道。
“我来”“我也来”……
不用说,试验结果自然是证明了那些剑确实没有与青衣教的剑一样的特征。接着青衣教的教主将台上所有的证物全都否定。这样一来,能证明青衣教与那些惨案有关的证据就剩下人证了。
都知道青衣教的人肩膀上纹有青衣教的标志。而那个标志是外人无法效仿的,也是无法抹灭的。既然是青衣教的自己人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参与了那些案件的凶手之一。青衣教教主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吧!想到此,上官楚雄因为青衣教教主突然出现搅局的担忧一扫而光。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得意之色。
他要是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眼神,都没有逃过对面山上那一双鹰眼的监视。他一定不会露出这个表情吧!
这时天上随风飘洒的雪花突然停了。凌冽刺风的寒风吹散了天空的朵朵乌云。太阳终于露出温暖笑脸。瞬间光临雪地,无此透彻的照耀着大地万物。
树上的人终于准备亲自上场了。她整了整身上与龙门一模一样的纯白色打扮。不同之处在于,她穿的是白色丝绸束腰罗裙,外套一件同色轻纱水袖宽袍。脚踏白色长筒皮靴。一根白色丝带将额前的头发系于头顶,垂下的白色丝带与一头如瀑的乌丝自然的撒落在背上随风飘逸。不施脂粉的小脸,如同刚刚露面的太阳一样温暖。充满了青春活力。精致得如同雕刻般的五官让她美得不似凡人。
只见她振臂一挥,如同一只白色的仙鹤御风而去。瞬间出现在场中众人的视线中。随着众人的视线中。随着众人张口结舌的惊呼声。她凌空一个优雅的旋转,缓缓飘落在擂台中央。
霎时,整个会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闻不到了。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被这副仙女下凡的美丽图画所吸引。他们忘记了收拢惊呼之口,也忘记了呼吸。
片刻之后,首先从呆愣中反应过来的人。当然是那三个一进场就在全力搜索她倩影的美男咯。只见两条白影一闪,擂台上又多了两个同样一身雪白的美男紧紧围住白衣仙女。
如果这时有对仙女不感兴趣的话,一定能发现一向以沉着稳健著称的英王爷。此时正双手握拳,牙关紧咬的在隐忍着什么?难道他与仙女有仇?如果仔细观察就能从他那双炽热得能将满地冰雪融化的双眸中。看出端颖来。再见她,那种满心欣喜,失而复得的感觉,那种想冲上前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感觉,强烈腐蚀着他的心魂。可是就因为皇帝下令不准他在这里与他们中的任何人相认,当然最重要的是不能与他心心念念之人相认。所以,他只能忍!
这时场中居然有眼利之人认出了在京城客栈中曾有一面之缘的仙女。继而惊呼不断。
“仙子!”
“她就是那个在京城出现过的仙子!”
“是啊,当时她身边还有一个仙童呢!”
……
场下顿时一片沸腾,而擂台上的几人,却旁若无人的聊开了。只见两个白衣公子,同时语气不善的对仙子质问道:
“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惊喜?”
“就为这个你就让我们苦等三日?”
轩辕和清风的质问愤怒的质问,倒是让冷洁很是意外。她眼睛一眨,计上心来。心想反正都开头了,不如就玩尽兴吧!
众人只见仙女攸地面露不悦。冲着两拉质问她的龙门门主大声娇嗔道:
“喂!怎么说我也是第一次在你们面前穿女装扮靓吧!你们就这么不给面子啊!不说像下面那些人一样,惊呼一声仙女,至少也要假假的装做被迷晕片刻吧!”
此话一出,台下叫仙女的声音骤停,接着众人晕倒!龙门的人也终于认出仙女原来就是他们崇拜的三门主。众人不禁齐声高呼
“三门主!”
原来她是龙门的三门主,再看她的一身装扮的确与龙门的一样。众人顿悟。知道她是人不是仙,反而觉得与她的距离拉近了不少。目光中的惊艳之色非但不减反增,一道道灸热的目光仍然紧紧跟随着那抹亮丽的倩影。
清风攸地脸色一沉,蹙眉睁目,瞪着冷洁轻声说道:
“这里是擂台,下面几千双眼睛盯着呢!别闹了。跟我们下去再说。”
轩辕虽有面具挡面,不过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可以清晰的了解道,他的愤怒决不会比清风少。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分说的一人一只手的,就要将冷洁架走。
冷洁此行的目的都还没开始实施呢!当然不会跟他们走。如果真的就这样跟他们走了。那她不就真的成跳梁小丑了吗?她可没那么无聊,有事无事扮扮仙女来娱乐这群她认都不认识的人。
如果说真的有那么一点点这方面的心思。她也是想让清风,轩辕,石玉以及那帮龙门的兄弟们能记住她美丽的一瞬。怎么说他们也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面的熟人了。让他们见一次她的真面目再离开,这也算没有给他们留下遗憾了吧!
可是见了清风和轩辕的态度,冷洁觉得她的好心似乎有点多余。他们更本就不在乎她的容貌,或者说他们更习惯于她的男装打扮吧!
冷洁身影一晃,轻松的摆脱了他们两个。纵身掠过不明所以的上官楚雄和仍然云淡清风的青衣教主。落到主席台上的石玉身前。抱拳行礼道:
“这位就是英明神武的英王爷吧!在下龙门三门主。这相有礼了!”
石玉心里骤喜,才不管她那莫名其妙的礼节是否正确。情不自禁的起身迎了上去。冷洁趁机塞给他一个纸团。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坐回去。石玉立刻敛住心神恢复常态,装着不认识的说道:
“三门主有话不防直说!”
冷洁对着石玉再次抱拳以示谢意!
“谢王爷!”然后转身对着台下,正色说道:“青衣教在京城过来的朋友都听说过了吧!不过相信知道我为什么事被追杀的人,一定不多吧?既然今天有幸在此见到青衣教的教主,我就想要借此机会问上一问?”
冷洁转头对着青教教主问道:“请问教主大人,你们当时因为何事要追杀于我姐弟二人呢?”
“请问小姐被追杀是何时之事?”青衣教教主淡淡的反问道。
“十月初,在京城发生之事。教主可别又说不知道此事哦!”冷洁出言讥讽道。
只见青衣教的教主那双永远不变的眸子,顿时染上了一层光彩。他突然向冷洁躬身行了一礼激动的说道:“原来小姐就是那个一举为我青衣教解决了三大叛贼之人啊!请受本教一礼。”
“喂,你什么意思啊?先是追杀,现在这算是赔罪吗?”仍是嘲弄的语气。
只见青衣教教主,攸地神情沮丧的说道:
“小姐误会了!实在是家丑难以启齿啊!九月初,青衣教发生了内乱。以大护法为首的四个护法突然造反。他们在我的食物里面放毒在先,偷袭在后。我情急之下,一掌打死了大护法之子和三护法。结果终是寡不敌众被子他们所擒。他们用两根寒铁链条穿过我的琵琶骨,关在地牢一月有余。”
说着提剑一挑,露出了琵琶骨上清晰可见的伤痕。
在此的都是习武之人,这伤是真是假自然一眼就能辩出。江湖中人多是耿直脾性,无论正邪都非常痛恨背叛师门的反风仔。也因此,好多人对青衣教教主的恨意莫名的减少了上些。
青衣教教主接着说道:
“直到十月中旬,另外四位护法将我从牢中接出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几个反贼捉住了本座后,同时也囚禁了另外四个护法。为了斩草除根,更是一直在追杀我的一双儿女。也不知道是老夫那一双儿女好运?还是那几个贼人的报应来提及时。他们竟然将三门主您当成了老夫的女儿追杀。而老夫一家也因为三门主杀了那几个反贼才得以重见天日。所以,三门主您不但是我的恩人,更是我青衣教的恩人!”
“你说你一直被关到十月中旬才被放出来?而那几件案子都是在这之前发生的,看来的确与你无关。可是会不会是那几个已死的护法做下的呢?”英王爷突然问道。
青衣教教主回头对着英王严肃的应道:“老夫一听到这件事后,也有这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已是死无对证,所以老夫带着青衣教来参加这个公审大会。如果这里有证据能证明这些事确实是青衣教所为,即便不是老夫指使,老夫身为一教之主也有管教不严之罪。那么老夫甘愿认罪伏法。”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义论纷纷,有人开始再说,青认教近几十年来确实没有做过什么极恶之事?因为有了他们的威慑。反而让那些做恶多端的小帮小派都不敢那么张扬……
这算什么?明明是讨青大会,现在却变成颂青大会了?上官楚雄气得脸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他开始有点后悔没听公子爷的话强出这个头了。
他主要是见江湖上近几年来一直平淡无波,武林盟主之位空置好久了。才费力召开这个武林大会的。目的有一半是想要乘机当上武林盟主。另一半是想为公子笼络人才。可是眼看这事就要砸在他手上了,他却无力回天。唯一能让他安心的是。他觉得自己当初事情办得够利索,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就算这次灭不了青衣教,当不了武林盟主。至少没有人会怀疑到队。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似乎打不响了。因为此时英王爷又发话了。
“从种种证据综合看来,青衣教的确与那件案子无关,可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是谁呢?既然大家是为了此事而来,自然不能空手而回吧!所以这个大会仍有继续下去的必要。而且一定要找出真凶以后,大家才可以离开。”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惊愕!找不出真凶不准离开?这不是说他们全都成了嫌疑犯?立刻有人出声反驳道:
“你们无凭无证,怎么可以强留我们?”
石玉起身说道:
“大家不要激动!本王绝对没有强留大家的意思。我只是见大家为了申张正义才千里迢迢赶来建州!如果不将事实弄个水落实出就回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你们想想景和境内所有,有能力做下那几个案子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
大家顿时面面相觑。因为英王说对了。有那个能力在那么短时间内,做出惊天大案的人。绝对不会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罗罗。一时间所有大门大派都成了怀疑对像了。
这时在站在擂台上沉默的半天的冷洁,突然冲着身边的上官楚雄问道:
“上官庄主,我想请问一下这三面的山也是庄子的地方吗?平时有人可以随意上山吗?”
上官楚雄以为只是小姑娘家的问话。也没在意那么多。如实回道:
“这前面的湖和山都在山庄范畴之内。要进山就得从山庄大门进来。因此平时并无外人上山。”
“这样啊!那么山上的后崖上那个人工开挫的山洞,想必也是贵庄的杰作吧?”冷洁继续问道。
上官楚雄怔了一下。她居然连后崖都去过了!好在他早几天就把那些人给清理了。不然……想到此,他不禁出了一声冷汗,心里虽然在发悚,可他表面却仍是平静无波的答道:
“那是很早以前开来储藏食物的,现在已经废弃了。没想到三门主会游览到那边去了。那下面可是万仗深渊,很危险的。”
冷洁受惊似的说道:
“是啊!那边真的好危险。贵庄的食物居然要存放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难道贵庄曾经遇到过什么麻烦?比如专门打家劫色的土匪之类的?”
顿了一下,她突然诡异的笑问道:
“是不是在那边还存了年青女倦,忘了一起接回来啊?我刚才在那洞口听到一声女人的求救声,吓得我差点没掉下悬崖去。赶紧跑回来了,所以才会慌不择路的落到这擂台上来。”
众人不得不配服这个三门主的胆量和伶牙俐齿。这样的话简直是对武林第一世家的侮辱嘛!众人皆紧紧盯住上官楚雄的表情,想看他会如何应付。
上官楚雄被气得七巧生烟了,一时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是他自己随口说那洞是拿来藏粮食的,现在人家抓住他的语病来说话,他也无话可驳。他的儿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喝道:
“三门主,我父亲敬你远来是客,你也不能欺人太甚了吧!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你说那山洞里面有女人声传出来,你可有进去看过?可有看清里面是否有人?”
来得正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冷洁嘴唇一抿,攸地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随即装做无辜的道:
“我可没有乱说话。我当然有进去看啊!里面不但有个女孩,还有一个男人呢?我原先还以为遇上了一对鸳鸯呢?走近一看!我可是吓了一大跳。你说好巧不巧,他们竟然说自己是苍原第一家的公子和小姐。复姓端木……”
“不可能!”
“你胡说!”
不等冷洁将话说完,父子俩同时激动的大吼出来,儿子想他们根本就没有抓到过端木史妹俩。怎么可能在庄里?
父亲则想,那俩人早被他儿子杀了,怎么可以会出现在这里?
哼!狐狸尾巴就快露出来了吧!
冷洁做出无奈的样子,回头冲着石玉说道:
“王爷,你也不相信我吗?不如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吧?那俩位可是此案的重要人证哦!也是唯一的幸存者。”
“好,现在就去。”
英王一声令下,现场立刻展现了一回群鹰齐飞的场面。
清风跟轩辕一左一右将冷洁夹在中间。空中,轩辕突然问道:“这才是你的惊喜吧!你已经查出真凶了是吗?”
冷洁但笑不语。咻地冲到他们前面。然后回头给他们一个非常甜美的微笑。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就是指这样的了。
这回眸一笑顿时将清风和轩辕迷得,忘记了自己正飞行在半空中了。差点没一沉气掉下山去。
当众人随着冷洁浩浩荡荡的来到山顶后崖上时,立刻听到位于崖壁上凹进去的地方传出女人凄宛的求救声。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上官楚雄父子俩。
只见那俩父子皆是惊得木瞪口呆。上官楚雄必竟是老狐狸,立刻缓过神来。随即指着冷洁道:
“不可能。是你,一定是你将她关在这里来的!”
“现在你我谁说了都不算,我们进去问一问当事人不就清楚了吗?”冷洁说着,飞身一跃进了洞口。
接着清风、轩辕、英王、上官父子、青衣教教主,另有几个得高望重和认识端木兄妹的人也跟了进去。因为洞内窨有限,自是不可能容下几千人的队伍。余下的人全都留守在山顶。
一行人进得洞里面,就见两个被折磨的不似人形的人。被铁链锁在了洞壁垒上特意锉出的石环上。俩人见有人进来,立刻又开始发出虚弱的求救声。突然见到上官父子时,两人立刻露出狰狞的目光,拼命拉扯着铁链想要冲向他,似恨不能将那俩父子生吞活剥了。尖声厉叫道:
“上官楚雄,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有人立刻认出了他们正是端木家的兄妹俩。冲向前去要为他们解锁。
冷洁忽的点了兄妹俩的晕穴,淡淡冲着用力解锁的人道:
“那锁是以特制的,链条是寒铁。没有配套的钥匙是打不开的。不然我早就将他们救出去了,哪会等到现在啊?”
说完,突然转身向上官父子走去,见她出手如电地从上官楚雄身上取出一把与那把大锁一致的负钥匙,回头丢给正在想办法解锁的人。
然后一边往洞口移动,一边冷声嘲讽道:
“上官庄主,现在你没话可说了吧!试问有谁会想到以身来侠义闻名的上官世家。会为了吞并另外几个世家,而对他们赶尽杀绝。”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又为了当上武林盟主而嫁祸给青衣教。然后再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种贼喊捉贼的事!啧啧!这真是一条连环绝计啊!小女真是……”
上官庄主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突然冲着他儿子咆哮道:
“你是怎么搞的?不是说了一个不留的吗?这里怎么还……”
还没说出来,他儿子已经捂住他的嘴了。可是,该听的大家已经听到了。冷洁冲着青衣教的教主眨了眨眼,以示成功。这表情刚好被上官庄主给看到。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上了这个妖女的当了。他们分明是串通好了的。思及此,他暗自提气,用尽全力挥掌向他两开步外正站在洞口的冷洁劈去……
“啊!”随着一声尖叫!全无退路的冷洁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仰身掉下了深不见底的悬崖。离她最近的一个白影双臂一张,攸地跟着她跳了下去。
“小洁!”“门主!”惊呼声顿时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山谷……
清风正想跟着跳下去。被追上来的石玉一把抱住。冲他大吼道:
“你也疯了吗?这样跳下去有什么用!瑞在快点想办法下去救人!”
上官少爷幸灾乐祸的大笑道:“哈哈,下面是个寒潭,掉下去的人没有能活着的。哈哈……”他笑着的嘴都没合上,又发出一声如厉鬼一般的嘶吼“呜!……”
第八十五章 情难自禁
冷洁尖叫一声仰面倒下去后。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后空翻。只见她潇酒飘逸的凌空一旋,接着双手一伸,凌空一跃,如一只飞燕,扑向崖壁。再见时,手里已多出一条绳索。
她正想为自己的这招“金蝉脱壳”感到自鸣得意时。突然一阵疾风掠过。猛然回头,蓦然一惊!一个白影从她刚才跳过来的地方掉下去了。
白影?不是清风就是轩辕?脑子里面“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怎么也被打下来了?不及多想,她迅速将内力收回丹田,卸下轻功。双手抓住绳索快速向下滑去。呼呼的冷气顿时贯入双耳,将耳膜挤压得“嗡嗡”作响,滋滋生痛。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滑落了一段时间。终于给她看清了下面的人影。白色衣袍被风吹起,看身形真的是轩辕。可是一看就知道他跟自己一样没用轻功,正在快速往下沉。他不是受内伤,无法用轻功吧?有了这个想法,冷洁更急了。她急得差点脱口大叫:“轩辕!快用轻功。”好在突然醒悟,现在一张口,寒风一进。别说救人,她自己也怕是要玩完了。
可是轩辕一心急着冲下去救人。为了快速下降他也将气沉在了丹田。因为速度太快,双耳受到大气的压迫,就是有声音从头上传来,他也听不到啊!除非他突然抬头往上看。可是他怎么可能想到他要救的人,正在他上方急着要救他呢?
早已掠过了冷洁准备的逃身路线。眼看绳子就要到尾了,可是这悬崖却没有见底的痕迹。而轩辕似乎下坠得越来越快。情急之下,冷洁毅然松开绳子吸气往下沉。就在快于轩辕其平之时,攸地提气向他飞过去。张臂将他拦腰一揽,用力一提。
天!他好重!她的力量根本提不起轩辕。两个人的重量,加速了下落的进程。可是现在她已经抓住他了,不可能又将他丢开自己逃吧!她第一次将眼一闭,决定听天由命!
轩辕突然被人拦腰一抱,先是一怔。接着一阵香风入鼻,随即了然。惊喜的将来人紧紧抱住。提气运功将她往上带。
本来已为死定了的冷洁,突然发现下坠落的速度放缓了。不应该说是在上升,而且是被轩辕抱着在上升。这是不是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受伤?心里一喜,拉了拉他的衣服。见他低头看她。她立刻用眼神示意他一起用轻功去崖壁那边。
轩辕点头答应,松开了一只紧抱着杨柳腰的手臂另一只手却揽得更紧了。冷洁也跟他一样张开一臂顿时,俩人身体紧紧平靠在一起,左右各张一臂。又同是白衣飘飘。犹如一只大鹏正展翅飞向崖壁。
崖壁上全是陡峭的光滑的石头青苔,根本就没有落脚点。不过那条随风飘荡的棕色绳子,却格外显眼。两人几乎同时抓住绳子。绳子一荡,立刻来了个面对面,下巴对鼻子的对对碰。
“哎唷!”冷洁被撞得眼冒金花,不由自主的脱口叫道。
“怎么了?”轩辕立刻紧张的问道。
冷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我的鼻梁被你下巴上的面具给撞断了!”
呃!轩辕一怔。原来是被他撞的,他还以为弄到她的伤了呢?随即垂目向她的鼻子看去。精致的瑶鼻真的变得又红又肿了。情不自禁的俯首轻轻呵气,心痛的哄道:“吹吹就不痛了!”
“噗嗤!”她终于忍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揽住冷洁腰的手臂突然用力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条件反射似的冷洁正要反抗,头顶传来了命令的声音。
“不要乱动。用你抓绳子的手帮我取下面具。”
原来他是为这个才将她抱紧啊!冷洁伸手将他的金色面具给取了下来。一张放大的俊脸立刻呈现在眼前。虽然看过无数次这张妖孽似的容颜,可是像瑞在这样暧昧的贴在一起时,再见到冷洁仍是不由自主的怔了一下。连忙将那面具又给他戴了回去。汕汕的说道:
“算了,你还戴着吧!虽然这东西撞到鼻子是很痛,不过,至少没流鼻血吧!”
心道,如果让我这样对着你那张脸不流鼻血才怪呢!
可是冷洁的动作在轩辕眼里就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在他看来,冷洁就从来没被他的外貌迷倒过,因为他不知道冷洁第一次看他时是在东宫。
“怎么?我脸上生有佬可怕的东西吗?将你吓得宁愿受痛都不愿看见它。”轩辕气呼呼的质问道。
糖衣炮弹的确更为可怕!不过这话只能说说。她可没傻到提醒他自己是色女一枚。既使在这种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也受不了他那张脸的打击。忙解释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反正撞也撞过了,再说你那面具取下来没地方放。干脆戴着更省事。”
不等他回答,又说道:
“现在先想想怎么上去吧?”
“怎么上去?当然是等着他们将我们拉上去啊!”轩辕理所当然的答道。
冷洁猛抬头仰视轩辕。
他以不这是上面的人为我们放下来的绳索?他以为这是在玩蹦极呢?跳下来,立刻又有绳子拉上去。可是他知道什么是蹦极吗?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
“你是怎么掉下来的?也是被人偷袭?你明明能用轻功,为什么不用?你在找死吗?”
越问冷洁心里面的怒火就越旺,一个问题也就变成一串问题了。问到后面简直就是用吼的了。
“见你受伤跌崖,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是说,是你自己跳下来的?为了救我?”冷洁先是惊愕,接着有一点点感动。接着是暴怒的咆哮道:
“谁要你来救我了!你不知道我的轻功比你的要好吗?”
“我怕你一慌又忘记用轻功,再说当时见你掉下去心里一紧,就跟着跳下来了。哪有时间考虑那么多啊!”轩辕仍是温柔的说道。
想想也是,她刚才不也是只想着救人没考虑别的吗?可是现在怎么办?现在是抬头不见崖顶,低头不见谷底。四周是光滑的峭壁。这条麻绳能承受他们俩个人的重量吗?很显然那是不可能的。
前两天,她和端木星晨偷偷摸进山庄里来,为端木兄妹俩寻找关押之所时。在半山那边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一直通向这处崖壁。当时他们本来准备将那里当成请上官进去的瓮的。可是后来,他们又在崖顶那里发现了一个连刑具都齐全的人工囚洞。因此,他们将那边当做了指证上官家的第一现场。
接着她灵机一动,精心策划了这个被上官老狐狸打下山崖的遁世之法。可是她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有人会不要命的跟着她跳下来。当初准备绳子时,只是用来做降落用的,最多也是到了那洞口时,借着绳子荡过去。所以,绳子并不是很粗,虽然她怕出现意外,故意放长了好多。可是这山崖的高度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她就把绳子再接长点,弄粗些了。
想到这里冷洁不免有些懊恼。情不自禁的叹息道:
“唉!等吧!等到消防员架云梯来救我们!”
轩辕一直盯着冷洁不断变化的表情,见她似乎很担心。轻声安慰道:
“不用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如果不是你犯傻跟来,我现在已经出了山。去外面逍遥了。冷洁禁不住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认为这绳子能承受得住我们两人的重量,让我们一直拽着它攀上去?还是你能带着我从这里飞上去?”
见他不出声,就知道他不可能做到。别说是他,这种情况就是轻功第一的影来。也不可能上得去。因为根本就没有借力的地方,轻功不可能像直升机那样,一发动引擎就蹭蹭往上升。
感觉到轩辕的身子僵住了,冷洁突然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火了。不管怎么说,他能舍身忘死的跳崖救她的这份情,她是无论如何都要领的。缓声说道:
“不过,相信清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来救我们的。只是,我们不能晃动,不知道这绳子能承受多久。”
“小洁!”轩辕突然很正经的叫道。
冷洁抬头与他对视,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那双眼睛里面可以看到犹豫。
“有事就说啊!反正现在我们吊在这里也不能做别的,说说话解闷吧!”
“在你的眼里,我是一个一无是处,很没用的男人吗?”轩辕一咬牙问出了他心里藏了很久的问题。
冷洁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里面躲闪的光茫可以证明他是诚心在问。可是冷洁很难相信身为皇帝的他会这么没有信心。
“为什么这么问?你是皇帝唉!你可是天下男人的表率!看看现在景和在你的英明领导下国太民安,欣欣向荣!这就是你的成就啊!如果你是一无是处的人,那么景和早就民不聊生叛乱四起了。所以说你非但不是一无是处的人。而应当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之一。”冷洁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
攸地双眸中染上了一层喜悦的光彩。抱在冷洁腰上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紧。激动的问道:
“你说真的?你认为我是优秀的男人?”
用得着这么开心吗?冷洁斜着头看他,想换个视觉。看看是不是她弄错了。这样的表情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皇帝身上?而且是一个以冷酷闻名的皇帝身上。
冷洁的研究还没得出结论。轩辕又问了:
“那你为什么不怕我?还敢顶撞我,嘲讽我?”
冷洁总算找到原因所在了。原来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啊!
拜托,就是因为怕你才要打击你啊!可是这话要是让你知道了,那我就是活腻了。
“谁说我不怕你啊?如果不怕你我干嘛费心跑路啊?还一下男,一下女的扮。”冷洁避重就轻的答道。
“你就是怕我治你女扮男装的欺君之罪?”轩辕接口问道。
当然不止。人钉是知道我真正怕的是什么,估计直接将我从这里扔下去了。
冷洁忙眯头。然后反问道:
“你为什么不治我的罪?还这么奋不顾身的来救我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今天一起掉下去死在这里了。那我这个因揭开恶人真面目而英雄就义的巾帼英雄,可就变成间接谋害皇帝的千古罪人了?”
轩辕的身子怔了一下,即黯然的说道:
“放心,我的命大得很。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死,我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冷洁听出了他话中的酸楚,想安慰他,可是又找不到话。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相拥吊在一条绳索上。不知过了多久,冷洁觉得抓着手都麻了。“等一下我换你。”
“不用,你松开手。我一人就好了。”轩辕不容拒绝的说道。
现在是他展现男人雄风的时候,冷洁很听话的慢慢松开了紧抓着麻绳的手。绳子忽的闪了一下,冷洁一惊,连忙又握紧道:
“一个手不行,要两只手才能平衡。”
轩辕也惊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这样一来。冷洁吐出的气,刚好喷在他的耳根处。酥麻的感觉让他禁不住浑身一颤。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
“小洁,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轩辕问了就后悔了,这么直接问个女孩子实在太唐突了。可是话已经出口,已无法收回。
冷洁想在这个世界里,他和清风、石玉还有晴儿、端木家的人、龙门的人都算是她喜欢的人吧!于是笑着答道:“有啊!还很多呢!”
轩辕完全没想到她答得那么快,而且笑得那么甜。他不禁有些气恼的质问道:
“所以你才要逃婚吗?”
“轰”的一下,这句超重量级的炸弹将冷洁直接轰晕了。脑子里面顿时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伸出双手要将轩辕推天。她无意识的一动。只听“嚓!”的一声,他们的身体立刻开始往下坠,快速的做着自由落体绳子断了!回过神来,向上一看,不可能再上去了。仍是逃不掉摔下去的命运吗?
“别怕!闭上眼睛。我们下去,轻功留着等下着陆时用。”
耳过突然响起了轩辕沉稳的声音。冷洁莫名的觉得安心了。她听话的闭上眼睛,任由他抱着她往下落。
感觉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轩辕急切的声音突然响起。
“提气运功!”
冷洁立刻睁眼照做。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地面已在他们眼前了。
这时,轩辕突然一个旋身将冷洁翻在了他的身上。
冷洁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接着刺骨的冰凉瞬间从四面八方袭来。居然掉进冰窟里面了。冷洁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立刻开始寻找同伴。发现他正在往下沉。连忙游过去将他抱住,发现他已晕过去了。使出全身力量将他往上带。好在水中有浮力,没有在空中那么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总算是将轩辕从水里托上冰面了。
轩辕因为是背面先着冰面。后脑受伤不轻,这么寒冷的水都没能凝住他伤口上的血。冷洁忙撕下一块布为他包扎伤口。接着检查了他五官及肺部并没有进水。
她正要为他探脉。却见他脸上身上已经结上了一层冰。面上全无血色,一摸脉搏没了,刚才还有的心跳也停止了。心里顿时一慌,不会就这样死了吧?他翻身为她当肉垫的那一幕,立刻浮现在眼前。无边的恐惧立刻如狂风巨浪一样向她袭来!突然她似疯了一样,冲着冰雕一样摆辕大吼道:
“不,你不能死!你不可以死!你为什么要救我!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的!”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量,她居然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并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岸边奔去。一上到岸,冷洁立刻能感到春天的温暖。她快速扫视了一下四周。令她咋舌的是,除了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结了三尺厚的寒潭是与外界一样寒冬景象。寒潭四围居然是一片花红柳绿的的春夏之景。
不过即便这样,能入得了她眼的仍是不远处的那个可以栖身的山洞。只见她飞快的将轩辕抱进里面。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将他放下。
以最快的速度将他身上已变成冰块的衣物全部拔了下来。然后开始对他施以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当她将能想到的急救方法全都为他做了一遍后。轩辕仍是一身冰凉。简直就成了一座完美的冰雕。
泠洁的心也跟着慢慢变凉。没有电击,没有氧气,没有药物……突然想到刚才用的全是现代的急救方法,她怎么忘了这个时代最好用的内力了。想到这里,她也顾不得自己有没有学会为人疗伤了。反正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立刻学着清风为他疗伤时的样子,将他扶起来盘坐着。她自己坐在他的背后,将双掌放在他冰凉的背上。缓缓将内力输出。不知道他有没有执着接收到,也不敢输得太快。就这样一直输,直到冷洁自己虚脱的晕倒过去……
“好冷!”打了一个冷颤,从晕睡中醒来的冷洁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立刻伸手摸到身过的轩辕,发现他身上已经有点温度了,随即兴奋的将耳朵贴上他结实的胸膛,“砰……砰……砰……”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总算没有人再因她而死了!如果那样,她宁愿死的那个是她自己。
不由自主的,她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总是冷莫装酷的男孩子。他的代号叫黯夜。从冷洁一进入特工处。他们就是最佳拍挡。五年前,一次在国外执行任务时,她不小心触动了红外线警报器,他为了救她,而牺牲了。当他才二十八岁,死后连骨灰都没能回国。这件事一直是冷洁心中的一个痛结。从那以后,她拒绝任何搭当。无论执行什么任务都是独来独往。不敢想像如果轩辕真的因为救她而死,相信她也离崩溃不远了。
身下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冷洁才从回忆中抽神回来。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只能用内力为他取暖。可是当她动功时才发现,内力竟然无法聚集。看来她的这个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又冷又饿的感觉也随之而来。她摸索到默默中的衣物,冰化了,可是仍是全湿的。她现在有点后悔发功时,没将他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一起烘干。
无奈之下,她只能用最原始的取暖方法了。她脱下自己的衣服做为被子,然后将轩辕紧紧抱住,用身体为他取暖。冷洁一贴上他那强健的身体。攸地浑身一颤,一股热流立刻传遍全身。瞬间,她浑身似着了火一样滚烫。冷洁不禁在心里自揶道:“老天,是不是太久没有男人了?居然对着个不能动的男人都会有感觉?”接着,她有些怀疑这俱身体是不是真的没有经过人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么敏感!
正当冷洁欲火难耐之时,轩辕似也有了知觉。他竟然不自觉得将一条长臂环上她的纤纤细腰。顿时,触电的感觉让冷洁又是一阵情不自禁的颤栗!忙将他的手臂移开,并小声的警告道:
“你最好呆着别乱动!否则小心你的贞节不保!”
可是轩辕的手似认准了那一个地方,她给他拿开,他又伸回来了。这样两回下来,冷洁突然醒悟。翻身坐了起来,将身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就要起身。可是她没来得及站起来,小蛮腰就被一双铁臂死死的钳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