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03

拓人: 冰山恶魔III

  一天之中究竟能发生多少事?冰睫与亚海的感情在这天经历了波折起伏……
  真奇怪!明明他才是老板,可是为什么每回他都得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还有,他能不能看看场合啊!
  今天一早他们被“捉奸在床”已经够糗了,
  偏偏他还不知收敛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毛手毛脚,
  害他羞得差点没挖个地洞钻进去!
  而且调戏完他,他居然还有精力去“应付”其他女人?
  真是气煞人……
  他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了,
  他一定要趁这个机会让他完全属于他……
  老天!这个莫名其妙的“程咬金”是怎么回事?
  竟敢屡屡打断他的“好事”?
  没关系!
  不管有没有闲杂人等的“干扰”,
  他都不会看漏他眼中的情动,
  既然知道他的心已渐渐朝他靠近,
  那就休怪他不客气地接收了……

  第一章

  巴黎西南方,罗亚尔河流域上,一座名为雪尔泽波的饭店——
  清爽的早晨里,如同上等伏特加般的金色阳光照耀着这座城堡式风格的饭店,并穿过拱形的雕花窗棂,在东边长廊的暗红色土耳其绒毯上映出一圈圈幽恬的光圈。
  在这一片祥和之中,饭店二楼的某间客房里,却缺乏清晨该有的恬静气氛。
  “哇!等、等一下啦!冰睫……”
  亚海面露惶恐地被迫躺在柔软的床上,头才刚要抬起来就又被压了下去。
  他真是恨死这软得不像话的床铺了!
  不管他怎么抗拒都只会往床铺的更深处沉去,平时睡起来很舒服的床单和棉被都像在妨碍他的行动似的,让他紧张地捶打着压在他的上方,轻轻松松就制伏住他的反抗的男人。
  “有什么好等的?”
  年纪比他小,体格和力道却远在他之上的冰睫?督铎?克劳蒂尔丝毫不理会他的挣扎,只是右手一伸擒住他的手腕往他头顶上一带,轻而易举地制住那如雨点般不断落在自己身上的拳头。
  虽说亚海打在他身上的力道根本不痛不痒,但企图掌控整个局面的冰睫却不打算让亚海有一丁点逃脱的机会。
  冰睫向来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银色瞳孔里,现在正盈满激动的火花,若是让熟识他的人见着了,十个人里面肯定有十一个不会相信这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男人。
  他们所认识的冰睫,是巴黎花街最富盛名俱乐部“沉醉夜色”的首席Host,他凭着惊为天人的俊美和冷若冰霜的态度为自己赢得“冰山美人”的称号,因此这种情绪反应实在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但旁人的想法向来不是冰睫所关心的焦点,会让他情绪失控、引发出他属于人性一面的人,只有此时被他压在身下,有着一半东方血统的亚海?让?凯提尼?赫因斯兹,他是冰睫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沉醉夜色的现任负责人。
  “当、当然要等一下!”已经被失控的状况吓得脸色发白的亚海只能用力地摇着头。“先放开我再说啦!”
  并不是他想这么窝囊,但这种反应实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五分钟前,房里的气氛明明还相当严肃,可是不知怎地才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变成了眼前的这个局面。
  呜!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倒楣呀!
  一大清早就被现在正在房门外拼命敲门的迪梭给吵醒不说,就连冰睫也不晓得在气什么,居然二话不说就把他从迪梭的怀里给拉进房中,还不顾错愕的迪梭和他,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
  然后他先是旧调重弹地说了一堆要他别再接近迪梭之类的话,接着就凑了上来,也没问他愿不愿意就吻了他。
  而他没反抗就乖乖让冰睫吻的原因,是下意识地认定在那种情况下,这是唯一能解决事情的方法。
  本以为事情应该在一吻之后就会打住,可是他忘了这次和之前的状况不同,因为他们两人正单独处在密闭的空间里,而且背后就是床铺。
  亚海沉醉在冰睫给予的热情中,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种浓烈的深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他们原本是站在房门一进来的小会客室里,但不知何时,竟在不知不觉中移动到了床边。
  接下来连预警的时间都没有,亚海就被推倒在尚留有自己余温的床铺上。
  他双眼瞪得老大,如黑珍珠般的眸子有些呆滞,似乎无法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有好几秒钟的时间,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红艳薄唇……
  亚海有点搞不清楚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更不了解冰睫为何强吻了他还不够,竟然又出现这种明显想要更进一步的举动,他那逐渐接近的柔软唇瓣和温热的气息令亚海反射性地屏住呼吸。
  但最后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清醒过来的亚海慌忙地开口道:“对、对了,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这话来得又急又突然更令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冰睫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我很火。”他冷静地回道。
  “啥?”亚海怔愣了下。
  “我在生气。”
  生气?
  可是他的语气明明就平静得仿佛激不起一丝波澜啊?
  亚海悄悄地打量了下冰睫,这才讶异地发觉此刻他的脸上有着面对自己时甚少出现的冷峻。
  难道他的心情真的很糟糕?
  被冰睫压在身下的他实在是很吃亏,而且冰睫本来就是个魄力十足的男人,在这种状况下更是显得气势凌人,让亚海不禁有种要是一松懈,就可能会当场被大卸八块的错觉。
  亚海不由自主地感到后悔,因为要是他刚才多留心一点,就不会连自己何时被冰睫带到床上都不知道,更不至于让整个局面失控至此。
  但现在才开始懊恼是绝对来不及了。
  他不知所措地凝视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俊脸,即使是在这种紧张的状况下,亚海仍注意到比起平时总是动不动就戏弄他、玩弄他的邪气俊美,蕴含怒气的冰睫反而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刻美貌。
  就像是会在眼底留下一道不可抹灭的刻痕似的,亚海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忘了此时此刻冰睫的模样。
  亚海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冰睫那逐渐接近的姣好容颜,他那宛如银色流水般垂下且轻触他脸庞的发丝,非但不会让他感到不适,反而还有种奇异的催化作用,让他莫名其妙地升起一种心痒难耐的感觉。
  或许是他脸颊的肌肤本来就比较细薄敏感,所以更能感受到那种被发稍抚弄的触感。
  亚海为自己的恍惚找了个理由,但在冰睫的双唇夺去他的呼吸时,他却下意识地接受,完全没想到要反抗。
  冰睫紧密覆盖在他嘴上的唇瓣是柔软而温热的,而且他光是贴着他的唇,他的喉头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热气。
  他跟冰睫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仅是四唇相贴却又有无比感觉的轻吻,却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两人之间出现。
  因为最近只要冰睫吻他,都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仿佛野火燎原般的烈吻——他知道这个比喻很烂,可是在这种感性和理智都被蒸发的情况下,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
  这种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却热情如火的碰触,轻易地就让亚海和冰睫沉浸在欲火中。
  亚海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迎向在他唇缘轻舔的灵舌,那种又痒又舒服的感觉弄得他整个人飘飘然的。
  “嗯……”
  耳畔拂过一声带点撒娇意味的轻喘,在他明白这声吟哦是从自己的嘴里逸出并感到羞愧前,冰睫已经先一步转移了他的注意。
  冰睫原本用手撑起的身体缓缓落下,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这时有个灼热又坚硬的东西抵触在亚海的下腹,他不用多想就惊觉到情况不对劲。
  “冰、冰睫?”
  亚海忍不住用力地推着仍然吻得意犹未尽的冰睫,他睁大的眼睛里盛满惊吓和对无法控制情况的恐惧。
  “什么事?”
  看来他这声喊叫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冰睫抬起来的银眸里除了欲火之外还有一丝微怒。
  很显然地,他不太高兴亚海打断他正要进行的事。
  不过情况紧急,他可管不了这样会不会惹毛冰睫。
  “那个……”
  完全不晓得自己那半带惊惶的表情、犹疑不定的眼神和话说到一半就冻结在唇边的可怜模样会带给冰睫多大的冲击与诱惑,亚海又用力地推了推冰睫的肩膀,希望他能离他远一点。
  但他的期待就如天边最不起眼的流星一样,咻的一声就消失了。
  “我已经等很久了。”冰睫的嗓音低沉得诱人失神。
  而他原本应该澄明如月的银色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红艳的火焰。
  不晓得该作何反应的亚海只好选择沉默。
  其实他也不是讨厌跟冰睫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只是人对于未知的事难免都会有些畏惧,加上此时冰睫注视着他的眼神那么可怕,让他有种会被一口吞下的错觉,所以会退缩也是正常的嘛!
  亚海虽然想逃离眼前的压力,但那双锁住他一举一动的银眸显然不愿意让他逃避。
  面对亚海,冰睫自认自己已经是耐性十足了;至少在他以往和其他人的交往中,他从没有这么“清心寡欲”过。
  亚海是第一个撩起他性欲的同性,也是第一个让他明明就快欲火焚身,却还是用尽全力忍下,就为了要尊重对方意愿的人。
  身为生性浪漫的法国人,和许多女性交往过的冰睫却一点也不称职。
  因为他丝毫不享受谈情说爱的浪漫,也从不认为恋爱是值得花费心思的。
  他以往跟女人交往不过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需求罢了,与感情这种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在遇到亚海之前,他一直都这样认定,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论点。
  然而现在这个他向来深信不移的观念却不攻自破,原因就是眼前这个年纪明明比他大上好几岁,个性却一点都不沉稳,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火冒三丈,一气起来便不顾一切的可爱的上司。
  冰睫一点也不觉得用可爱来形容比自己年长的亚海有何不妥,因为每当他赌气或是被激怒时,那双又大又圆的黑眼睛真的是很可爱。
  活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有那种心头暖烘烘的感受;为了想看亚海的反应,他总是会故意刺激他,但那却是不含一丝恶意的。
  而且在发现亚海会对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产生畏惧时,他甚至会心生怜惜——这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会有的感情。
  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屡屡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也让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在原地踏步。
  能有耐心到这种程度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而且有几次他甚至还是在紧要关头被迫踩煞车。
  即使压抑得很痛苦,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强迫亚海接受他,但现在他却发现要是再这样下去,危机就会离他越来越近。
  这全是那个自称亚海好朋友的男人出现的关系!
  冰睫原本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天分,但亚海却轻易就让他办到了;一直心如止水的他,没想到竟然也会嫉妒。
  嫉妒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那种无法确实捉紧对方的不安更是让他决定要改变以往的做法。
  他确信亚海对他也有相当程度的感情,只是仍对越过那一条界线感到不安罢了。
  亚海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朋友竟然能找上门来——不过他可不打算让那个男人有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可能一开始要强迫亚海,他也要让亚海在今天成为他的人。
  “可以吧?亚海?”
  这时,冰睫那充满诱惑的嗓音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那个本来一直在房外拼命敲门的迪梭?泛?崔斯兰德,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这样最好,冰睫在心底冷哼一声。希望他不仅是别来打扰他跟亚海,最好是连他的人都可以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唔……”
  被冰睫用那种低沉诱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刻意轻轻吹拂,亚海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像落在烧红铁块上的小水滴一样,瞬间被蒸发在空气中。
  他原本抵在冰睫肩头的双手一软,僵硬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可以吧?”冰睫又问了一次。
  没点头,但也没有摇头,亚海只是怔忡地看着深深凝视着自己的银灰美眸。
  他这个模样已经明白地告诉冰睫答案了。
  尽管脑海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警告亚海应该要及早抗拒以免悔不当初,但当那双美得惊人的银眸定定地看着他时,他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张施了魔咒的网子紧紧罩住,压根儿就动弹不得。
  亚海全身无力地再度迎接冰睫欺上来的温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房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声响。
  “亚海!”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传来,冰睫不悦地坐起身子,但并没有离开亚海身上。
  而意识仍然处在模糊状态的亚海则困惑地看了冰睫一眼,随后也将目光移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男一女慌张地跑进门内。
  “迪、迪梭?”
  “亚海!”率先冲进房门的迪梭丝毫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身后那个已被眼前景象吓住的女服务员,他的心全系在自己暗恋多年的亚海身上。
  但跟在他后面进入房间的女服务员却是震惊不已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听说住在这间房内的顾客因身体不适,无法自己开门求医,所以他的朋友只好求助于饭店的柜台人员。
  但眼前的情形……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床上两人的衣衫都还算整齐,但看地点和两人的姿势,再笨的人也猜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就算他们都是男人也无关紧要,因为光是那个俊美得令人惊艳的银眸美男子,就足以让整个画面看起来丝毫不显突兀,反而还有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
  都怪她在柜台时只是听到眼前这名棕发帅哥的一句话,就毫不怀疑地拿了钥匙来开门。
  怎么办?这可是涉及顾客隐私权的问题,她这么做是会被开除的!
  猛然思及现实的问题,心中涌上来的危机感让她倏地感到眼前一阵晕眩,手脚也跟着冰冷起来。
  但房内的其他三个男人似乎都无心去注意她的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第二章

  往前跨出一大步,迪梭·泛·崔斯兰德脸上的神情简直就像是被暴风雨笼罩一样地狂怒。
  开亲眼见到自己心仪多年并视如珍宝的亚海被别人压在身下,这教他如何冷静?
  “你这个——”
  他伸出手想要揪住宅区冰睫的领口,但指尖才碰到他的衣领就被甩了开来。
  “哼!你不晓得擅闯别人的房间是非常无礼且犯法的行为吗?”冰睫冷冷地斜睨着同样是一脸怒容不得的迪梭。
  擅闯?
  原本一进之间还想不通迪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亚海,在听完冰睫的话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说实话,要不是迪梭自己跑进来,他早已忘了冰睫把他这个特地前来找他的好友给关在门外。
  突然,映入眼帘的女服务员,让亚海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地丑态百出。
  “冰、冰睫!”
  他以微弱的声音低声叫着,就只希望他能尽快离开他的身上,以解除他现在的窘迫状态。
  可是冰睫和迪梭只是全神贯注地怒瞪着对方,根本就没心思去理会他如蚊鸣般的挣扎。
  “就我所知这里并不是你的房间,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说。”
  “这里是不是我的房间用不着你来决定。”
  听完迪梭的话,冰捷立刻冷冷地回道。
  “是吗?同样是擅闯亚海的房间,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差别。”
  “擅闯?我看你到现在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冰睫冷笑一声,傲慢地眼神和自信的态度,让原本自认“进展”和他不分轩轾地迪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你有没有来打搅我们……”
  刻意顿了一下,冰睫挑高一边的嘴角,慢条斯理地咧嘴笑道:“亚海都已经是我的了。”
  尽管事实未成,但只要他认定亚海属于他,那么亚海这辈子就只能乖乖地待在他身边。
  我行我素惯了的冰睫,一点也没有想过在这么说前,似乎应该要询问一下亚海的意见。
  “什么叫已经是人的了?”
  迪梭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
  明明知道这种不清不楚的说法会引起他的误会,蛤冰睫仍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正是他的目的。
  而亚海仍然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越来截止莫名其妙的男人。
  至于一心想和冰睫抗衡地迪梭则是脸色发白,久久无法言语,只能恨恨地瞪着仍压在亚海身上的冰睫。
  他再度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这混帐!”
  眼看他一拳挥出就要打上冰睫那张俊俏的容颜,但却又被冰睫给挡了下来。
  “我可没有挨你这拳的理由。”
  冰睫只是微微地转动一下手臂,就技巧性地将迪梭那道攻势给化解了。
  “先、先生?”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饭店的女服务员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原本以为事情再麻烦也不过是口头上的争执罢了,但要是这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真的打起来,那可就糟了。
  “你们住手!”
  亚海注意到僵在一旁的妇服务员脸色十分苍白,所以他想赶在两人大打出手前阻止他们,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冰睫和迪梭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真是麻烦!
  为什么这两个人见面的场面总是这么火爆?又不是仇人,干嘛每次都要怒目相向呢?
  冰睫看迪梭不顺眼的原因他大概知道,因为冰睫总是误会迪梭对他别有居心,至于迪梭为何会跟冰睫合不来,他可就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既然好言相对没有用,也显然没有人想花时间听他说,那就别怪他使出蛮横的手段了。
  亚海猝不及防地用力推开依然压在自己身上的冰睫,随即二话汪说地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再转过身子,也给了一脸惊诧的迪梭一巴掌。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
  “亚海?”
  看来这个方法还挺管用的,只见他们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成这个样子,可是拜托你们别一大早就在别人的房里吵吵闹闹好吗?”
  受不了!
  难道在场的人只有他是正常的吗?
  亚海双手叉腰白了顿时哑口无言的两人一眼,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僵在一旁的女服务员笑了笑。
  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成这个样子?
  天啊!
  怎么会有人迟钝成这个样子?
  在饭店附属的高级餐厅里,冰睫坐在靠近窗边的位子,他一手端着刚煮好的香醇咖啡,一手则托著脸,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目光注视著坐在他对面似乎有些不自在的亚海。
  比起被打了一巴掌,亚海的那句话反而带给他更大的冲击。
  他以为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很清楚地表现出来了,可是亚海那句话却让他有种在原地踏步的感觉。
  的确,他并未做出直接的告白,可是他相信自己对亚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为何亚海会说出那种像是一无所知的话?
  他这辈子从没做过什么心情表白之类的愚蠢举动,可是看这样子,近期之内他应该会被迫破例。
  而且这其中,还有泰半是因为那个名叫迪梭的家伙!
  为什么因为那家伙的出现,他就必须被迫去做一些非自愿的事?
  不!
  应该说若是亚海表示想听他的告白,那他就可以为了他而破例,而且不要说一次,就算是一百次。一千次他都无所谓;但现在却是因情势所逼,所以他可一点也不乐意说这种话。
  嫉妒的滋味已经苦涩得让他觉得餐点难以下咽,再加上亚海那句无心却残忍的话,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渐渐剥落的碎裂声响。
  冰睫越想心情越差,他身上散发著不悦的气息,就连路过的传者都能感受到他那股昭然若揭的怒意。
  如果不是冰睫的外貌太吸引人,想必他那种毫不将他人看在眼里的态度一定会经常引起众怒。
  好不容易捱完一顿难以下咽的早餐,亚海在吞下最后一口松软的炒蛋后,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子。
  “你要去哪里?”
  冰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我吃饱了啊!”
  “那就乖乖坐著等我吃完。”
  “可是我之前答应迪梭吃完饭后就要去找他,你当时也在场不是吗?”
  冰睫跟迪棱合不来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要是再让他们两人同桌用餐,说不定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事发生,亚海只好答应分开陪伴他们两人,这才让原本要跟上来一块儿用餐的迪梭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走到另一间餐厅。
  而且当他这么建议时,冰睫一直是沉默不语的,所以他才会以为他默许自己的作法。
  可是现在……
  “坐下来。”
  冰睫一点也不理会亚海著急的模样,他手劲一使就让他跌坐回镶著金线的绒布座椅上。
  “冰睫!”
  “坐好,我这边还没结束。”
  “可是——”
  “你坐著就对了。”
  冰睫仍然慢条斯理地吃著早餐。
  “说不定迪梭已经吃完,在等我了。”
  亚海焦急地看著他。
  “你管他。”
  冰睫冷哼一声。
  他一手按住亚海蠢蠢欲动的手,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一手则自顾自地著咖啡。
  “我怎么能不管他?这是我答应他的啊!”在装演华丽且气氛高雅的餐厅里,亚海不自觉地压低音量。
  他当然知道冰睫的心情不只是不好而已,而是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可是他对朋友做出的承诺怎能轻易毁约?
  奸吧!他承认他也很清楚冰睫会大动肝火是为了他,可是他明明对他强调过很多次,迪梭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嘛!
  为什么不论他怎么解释,他就是不懂?
  他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可是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而且还在外人面前演出那种糗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目睹那个场面的人是这家饭店的服务人员,所以应该不必担心她的口风会不紧才是。
  况且迪梭不过是因为担心他,才会找人开锁冲进他房间,冰睫实在没必要反应过度才对。
  看著紧紧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亚海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这次他们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否则恐怕又会招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亚海莫可奈何地等到冰睫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才有机会跟著他走出餐厅。
  “亚海。”
  他们才刚踏入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饭店大厅,就立即传来一声略带焦急与紧张的呼唤。
  “怎么,你还在啊?”
  看著向两人走来的迪梭,冰睫冷冷地哼了一声。
  而迪梭则是懒得理他,只是迳自走到亚海面前。
  “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一直不见你出现,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面对亚海,迪梭说话的语气与态度明显地温和许多。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
  亚海反射性地皱起眉头。
  “当然不是!只是你一直都没从餐厅出来,所以我才会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哈哈,没什么啦……”
  开玩笑!
  他怎么可能好意思说是因为冰睫一直捉著他的手不放,所以他只好乖乖地顺从冰绽的意愿。
  唉!
  他实在想不通这两个人为何会不和到这种地步,竟然连打个招呼都能擦出火花?
  “不过话说回来……”
  刚才事情全挤在一块儿,让他没有心思去细想,但现在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好奇迪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第三章

  亚海会到这座城堡饭店的原因,纯粹是带“沉醉夜色”的雇员们来此举办一年一度的员工旅行。
  沉醉夜色是一问拥有悠久历史与优良传统的会员制俱乐部,连在巴黎最富盛名的花街上也是首屈一指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想成为沉醉夜色的会员,就连顶著国会议员的身分都还不一定能够通过审核。
  而他亚海,让·凯提尼·赫因斯兹是在一个相当意外的状况下,才不得已接手了负责人这个职务。
  此刻,让他疑惑的是,原本应该奸好待在公司上班的迪梭,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跑来凑热闹?
  “今天甚至不是假日哩!而且这个时间公司应该忙得不可开交,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在接掌沉醉夜色之前,他跟迪梭是同事,因此对于电脑软体公司的作息他可是一清二楚。
  “当然是来找你啊!”
  “找我?可是这个时期公司不可能放你年假吧?”
  “嗯,所以我辞职了。”
  “咦?” 以为自己听错的亚海愣了两秒,在看到迪梭不曾改变的笑容后大叫出声:“你辞职了?”
  “对呀。”
  其实,迪梭跟冰睫毋需工作也能挥霍度日,因为两人都出身于极端富裕的家庭。
  不过,对于一菌想过普通生活的迪梭,亚海实在很难相信他会因为这种理由就辞去工作。
  “少来了。”
  才嗯考不到一秒钟,亚海马上认定他只是在说笑。
  “你一定是追哪个女孩子追到这里来吧?”
  “不是。”
  迪梭平静地摇摇头。
  “我早说过我现在没有女朋友,也暂时没心清交。”
  “那你究竟是来干嘛的呀?”
  只为了见他就辞职?这种话听起来与其说像在开玩笑,不如说是胡说八道,还真亏他能一脸正经地说出口。
  亚海脸上找不到一丝相信的表情,只有强烈的好奇心。
  “嗯,为什么呢?”迪梭唇畔漾著一抹有些暧昧的微笑。
  “所以我不是警告过你,这男人对你压根儿就居心不良!”冰睫在一旁适时地落井下石。
  “不可能有这种事的,我要说几次你才会相信,迪梭只是我认识多年的好朋友而已,对不对?”他转头寻求迪梭的支持。
  明白亚海是信任身为朋友的自己,向来总能掌握相处要领的迪梭立即回他一个充满温暖的微笑。
  “那还用说!真不晓得那位”冰山美人g到底在想什么,可不是每个人都跟他一样胡嗯乱想。“
  从高中,大学一直到出社会进人电脑公司,他到目前为止都是默默追随在亚海身后的,他了解亚海对同样身为男性的他绝对不可能产生爱情,所以他很早以前就下定决心要以挚友的身分陪在他身边。
  但现在……他当然不可能心甘情愿将亚海双手奉送给眼前这家伙!
  宽敞明亮的健身房内有著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从最基本的到最专业的全都一应俱全。
  本想悠哉地度个假,但在迪梭出现的那一刹那,亚海就晓得优闲度假的梦想已离他远去。
  跟迪梭拗了好久,亚海才总算说服他别跟他过来。
  他的辛苦是有代价的,在他的努力之下,冰睫的情绪明显的好转,没让迪梭跟来果然是正确的。
  不过,比起认识了十来年的奸朋友,他竟会选择才认识不久的冰绪,连他都不晓得自己原来是个如此”重色轻友“的人。
  而说到”色“……
  才这么一想,亚海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今早自己跟冰睫在床上的情形:火热的拥抱。
  专注的凝视、急促的喘息……
  那时要是没受到打扰,他跟冰锤是不是真的会就此--哇……他在想什么呀?
  现在想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吧!更何况在健身房这么健康的场所,他居然还净想著这些事情!
  悄悄叹了口气,他跟在冰睫身后进了男士专用的更衣室。
  ”你有运动专用的紧身衣吗?“
  被自己在大白天就冒出来的统嗯弄得心神不属,亚海在听到这句微带戏诣的话时,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什么?“
  ”上健身房的服装,你有吗?“
  此刻,冰睫脸上挂著惯有的促狭浅笑。
  那是一种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容。
  再次深刻地感受到冰睫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亚海实在不得不替自己觉得忧心冲忡。
  不过是一个微笑他就快要招架不住,要是冰睫再像今早一样引诱他的话,他根本就只能弃械投降了。
  基本上,他一点都不讨厌跟冰睫接吻,也不会对被他抱住并上下其手有任何反感,甚至当他那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拥住他时,他还感到既温暖又迷醉;可是,冰睫明明跟他一样都是男人,是他从前连想都没想过能搂抱、接吻的对象啊!
  他仍然记得自己以前跟女孩子交往的经验,也对交往的过程留有清晰印象,但他实在不记得有哪位女性曾给过他冰缕给他的那种……激烈得令人膝盖发软的热情。
  显然这肇因于冰睫,他害他对一个不应该有感觉的同性起了欲念。
  要不是对方是冰睫,他哪可能容忍另一个男人对他搂搂抱抱,更别说他经常设先做求同意的手子毛脚?
  只因为那个抱着他、亲吻他的对象是冰缝,所以他才会顺从地任他为所欲为。
  之前一直摸模糊糊的想法在脑海里逐渐成形,而亚海也正慢慢地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情。
  尽管那个冲著自己来的笑容让他全身发热,他也没有忽略隐藏在其中的戏指意味。
  ”不要小看我,我也是有在锻链身体的!“
  ”真的?“
  ”我骗你干嘛?“
  冰睫对他挑了挑眉。
  ”那等会儿就让我见识一下。“
  ”哼!我会让你甘拜下风的!“
  哼了一声,亚海一股气刹那间街上脑门,忘了冰睫不仅长得比他高大,也比他挺拔。
  不过,当冰绽转过身去,将随身物品放进置物柜,然后开始脱起上衣后,他马上发觉自己的话说得太快。
  ”怎么,你不换吗?“注意到瞪著自己的亚海动也不动,冰绽回过头,挑高一边的眉问著。
  哼!没事长那么高大做什么?亚海故意在心里挑剔著。
  ”要啦!“不悦的表情完全表现在亚海的脸上。
  转过身子,亚海赌气似地用力脱著衣服,然后粗鲁地把丝质的衬衫塞进柜子里。
  虽然想不通他是为了什么而突然不高兴,但他那啄著嘴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所以冰睫静静地在一旁欣赏他这可爱的模样。
  这个时间会来活动筋骨的人并不多,健身房里大约只有十分之一的器材正在被使用。
  大致测览了一下宽敞的健身房,亚海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流汗了!
  呢,如果是指另一方面的”流汗“ 的话,那倒是经常有……
  映人眼帘的明明是再健康不过的景象,脑海里却掠过自己被冰睫吻得浑身燥热的激情场景。
  跟冰续在一起,他似乎常会一不小心就往”那方面“想。
  不过,自从接下”沉醉夜色“的负责人一职,他就总是被绑在俱乐部里动弹不得,每天为了繁杂的店务劳心劳力不说,还得应付冰睫……最近冰绪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只是受到戏弄,而是类似调戏……
  总之,因为工作而累积这么多压力,在这为期七日的旅行里,他一定要好好地纤解一下。
  考虑了两秒钟,他率先走向重量训练区,打算奸奸地流个汗。
  ”要先做暖身运动喷!“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冰睫好心地提醒他。
  ”知道啦!“亚海忍不住回过头喊道。
  可是不回头还奸,这一回头,他立刻就注意到健身专用的紧身汗衫,将冰绽那如模特儿般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无假。
  他修长且找不出一丝赘肉的结实体格,不禁令人联想到在世界舞台上大放异彩的杰出运动员。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投向他。
  不过……
  ”你这样根本就不像只有十八岁!“看了冰睫一眼后,亚海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简直是诈欺!
  根本就是骗人的嘛!为什么身形如此挺拔的冰续在法律上却还是个孩子?
  该不会是冰睫的母亲晚了奸几年才替他报户口吧?
  亚海眯眼打量著冰睫那副男人的理想身形,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不差但跟他比起来就相差悬殊的身材,亚海忍不住在心里哺哺抱怨著。
  十八岁的是那样,而二十四岁的却是这般,这实在是……
  ”嗯,现在还算十七吧,我是年底出生的。“
  没发觉亚海内心的纠葛,冰睫不经意的回答又再次打击了他。
  ”啥?“
  ”也就是说,还要一个多月我才成年。“
  ”也对……“亚海墓地想起自己在刚接掌沉醉夜色时,就已经被人事资料上的记载给吓过了。
  边做著冰睫刚才提醒的暖身运动,亚海边在心底抱怨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所有好处全都给冰睫占尽了。
  冷不防地,他闻到一股不该在这种地方出现的浓郁香水味。
  咦?
  才刚困惑地抬起头,亚海就见到几个不知何时跑来的女孩围在冰睫身边,她们不但个个年轻漂亮,还穿著火辣……
  其实这么说也不全然正确,因为运动用的紧身衣原本就是贴身又富弹性的,所以当然会让她们曲线毕露。
  看起来她们应该是跟他们一样,也是到这间城堡饭店来度假的旅客。
  虽然并没有穿金戴银,但除了紧身衣上绣著熟悉的名牌符号外,这几个女孩还散发出一种出生良好的高贵气质。
  ”你奸,我们是从里昂来的,你呢?“
  像是没注意到亚海的存在似的,其中一个金发女孩送自向冰睫问著,双眼还兴奋地发亮。
  ”巴黎。“
  虽然他的态度有些冷淡,但却难得地开口回道。
  亚海对冰睫的反应感到不解,他不知不觉地停下手边的动作,困惑地看向冰睫。
  ”我是尤妮,她是伊娃,这位是古妮该儿,而她是查莉塔,我们四个是大学同学。“
  女孩滔滔不绝地说著,随后停了一下,似乎是希望冰睫能有所回应,不过很快就又没耐心地追问:”呕,我们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未免太直接了吧!
  瞪着眼前的景象,亚海忽然觉得有点不愉快。
  也不想想健身房是大家运动的地方,擦这么浓的香水,分明就是想钓男人,而且她们居然一进健身房就立刻找上冰睫!
  冰睫也真是的!他只要像平时一样,连看都别看这群擅作主张的女孩一眼,谅她们也不敢得寸进尺。
  多嘴回应的下场就是这样,向来最讨厌别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冰睫一定会悔不当初。
  这下可好,看你要怎么收拾!
  亚海轻哼了声,并等著想看冰睫接下来的反应。


  第四章

  奇怪!
  没有啊!
  风和日丽,一切跟往常一般正常。
  但冰睫竟然会去理会他以外的人!
  而且还是自己找上门来搭讪的女孩子!
  虽说他仍是那张扑克脸,但他没用他一贯冷峻的态度吓走她们就已经很不可嗯议了,居然还会回答她们的问题!
  只见那几个女孩纷纷露出欢欣鼓舞的笑容。
  她什陆陆续续地发出几个疑问,而本来不可能有任何反应的冰绪居然也都简短地做了回覆。
  亚海的眉头不知不觉地深锁起来,不仅眼中燃起火焰,双拳也不自觉地慢慢握紧。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种反应是源于嫉妒,只是以难得在他身上出现的阴沉神情,静静地瞅著笑得眉飞色舞的女孩们和面无表情地回著话的冰睫。
  ”等会儿一起吃午餐奸吗?“
  在亚海眼里看来已经是得意忘形的女孩们,又问了这个问题。
  哼!
  你们的年纪比他还大耶!
  他气呼呼地在心里大声吼著,一点也没察觉自己已经正中冰统的下怀。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
  一边注意著亚海的反应,冰睫一边心不在焉地敷衍围在自己身旁的女孩,很讶异地发现亚海的愤怒比自己所预期的迅速许多。
  这么简单的伎俩就能有如此显而易见的作用,该说亚海是天真还是单纯?
  虽然他的确是打算要引发亚海的炉意,但要他和颜悦色地对待眼前这几个像麻雀一样联噪的不速之客,老实说他的修养还没那么奸。
  只要冷静地观察一下,就应该能轻易发现他的态度根本是在敷衍她们。
  可惜,被眼前的情景给气昏头的亚海,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注意这个昭然若揭的事实,他甚至还觉得冰睫和女孩们聊得很开心。
  不过就算这群女孩中有人发现这点,大概也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围绕在冰睫身边吧!
  因为不管冰经这位帅哥勉强自己跟她们闲聊的原因为何都不重要,对她们而言,只要能藉此”保养眼睛“就算是赚到了。
  事实上在她们刚开口时,冰睫的确十分不悦有人来打扰他和亚海,但这个想法在注意到亚海用不快的目光瞪著过来搭油的女孩们时,他很快就决定要戏弄一下亚海。
  本来只是觉得亚海很有趣而已,但曾几何时,在他未发觉时,亚海已经成为他不可或缺的存在。
  这份感情已经不是能轻易掩饰的了,只要梢有不慎,他就可能会万劫不复。
  虽然以往他从未有过这种经验,也不太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但喜欢就是喜欢,反正他一直都是我行我素,只要认定是他喜欢的,就会想办法去得到;
  因此在察觉自己对亚海的感情已膨胀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时,也只是微微吃了一惊后就立即接受事实。
  怎知向来随心所欲的他,却在亚海身上吃足了苦头。
  就如同他受到亚海吸引一样,他也很清楚亚海对他有相同的感情,只是因为他的自尊心作祟才会抵死不认帐,
  有奸几次,他们的关系原本能够有所进展,却每每都在紧要关头出问题。
  如果那个叫达梭的男人没出现、他或许不会这么著急,可是现在步步逼近的危机却让他不得不绷紧神经。
  在亚海尚未厘清并彻底认清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前,那个男人连存在都是一种威胁!
  其实他很清楚在亚海心里,那家伙只是他从高中时代就结识至今的好友而已,但一见到他们有比较亲密的举动,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况且那家伙分明就对亚海不安好心。
  而且最可怕的是,亚海对那个男人一点戒心都没有!
  说到这点他就有气,只要他靠近他,他就经常会吓得哇哇叫,可是那个叫迪梭的男人都把他搂在怀里了,他却连脸色都没变。
  就是因为亚海这样,他才会不由自主地对接近他的人产生妒意。
  仗著生来就完美得足以迷惑众人的外表,和令人叹为观止的才智,一直以来冰睫不论做什么事都能无往不利。
  心想事成向来不是他生日时会许的愿望,因为没那个必要。
  只要他想要,无论男女老幼都逃不过他无边的就力,因此他从未曾尝过嫉妒的滋味,但自从那个迪梭出现开始,他就不断地饱尝不安与嫉妒交集的滋味。
  以前他看到那些因嫉妒而失去自我的人:心里总是会嘲笑他们是自寻烦恼。
  但最近那种心情却成了他的切肤之痛。
  吃醋绝对不是件有趣的事,也一点都不吸引人,但他现在已经无法自己地成了这种负面情感的牺牲者。
  不过,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去为这种心情伤脑筋,当务之急,是要确确实实地将亚海捉罕。
  没办法,亚海不但迟钝又顽固,他要是再不制造一些机会让他尽快承认自己的感情,恐怕事到临头他又会想逃。
  然后接理而来的肯定又是一连串没完没了的麻烦事。
  他绝对要让亚海尽早承认自己的感情,因为他已经受够这种不上不下、整天心浮气躁却又束手无策的日子!
  在前往餐厅的途中,冰睫不著痕迹地瞄了正嘟著嘴的亚海一眼。
  看来他还在气先前在健身房里的事,不然也不会一直不理会他。
  不过……
  像亚海这么健忘的个性却对这件事念念不忘,这是否表示他十分在乎呢?
  真的很管用。
  没想到这么缺乏新意的小伎俩竟会有如此成效,早知道他就早点用这个办法,说不定亚海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
  一想到自己绕了好大的一个圈子,冰睫暗暗叹了一口气,一点也不在乎自己忧郁的样子让多少路过的女性为之倾倒。
  ”哼!“
  一声充满明显怒气的冷哼声从一旁的亚海传来。
  ”怎么了?“
  ”没有!“
  可是你这个样子可不像什么事都没有幄!冰睫在心中暗忖著。
  他微微偏过头看著仍是一脸不悦的亚海,挑了挑眉,但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
  ”干嘛?“
  像是再也忍无可忍似的,亚海索性停下脚步,转过头瞪著冰睫。
  ”什么干嘛?“
  冰睫装作不明白地回问他。
  ”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哪种眼神?“
  ”就是…“
  那种奸像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掌握、自信十足,让人看了就一肚子火的眼神!
  亚海原本是想将心里的想法直截了当地吼回去,可是一拾起头见到冰线那早已准备妥当的表情,就又立刻把话吞了回去。
  平常要嘴皮子他就没赢过他,现在更不可能会有什么奸下场。
  ”算了!“
  亚海气呼呼地别过头去,大步一跨开始快速地往前走。  他毫无预警地加快脚步,本想就此把冰缝甩在身后,可是却马上发觉自己是在自掘坟墓。
  冰睫的身高比他高得多,腿自然也比他来得长,所以不管他怎么加快步伐,他都能轻易地跟上他。
  等等!
  这么说……
  冰续平时走路都是刻意配合他的步伐罗?
  呜!
  真是气死人了!
  在这种既可耻又愤怒的状况下察觉这项事实,让亚海有种更加气愤的感觉。
  从健身房出来后的这一路上,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女人看冰经看得双眼发直厂。
  虽然明知道平时就是这样,但不知怎地,他的喉咙深处却涌起一种难以形容的苦涩。
  他当然晓得冰睫足俊美绝伦的,就连在巴黎花街上素质最佳的”沉醉夜色“俱乐部里,他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即使是从不曾把男人当成对象的他,也经常被他那份刻意施展的魁力述得神魂颠倒。
  他很清楚冰睫会招蜂引蝶并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也没必要连来度假都到处散发费洛蒙吧!
  烦死了!
  为什么他非得像个女人一样,被这种无聊至极的事给搞得心清不佳?
  可是越是想说服自己不要在意,方才在健身房里那些女孩们和冰睫有说有笑的画面就益发清晰。
  想到这里,亚海的脸上不知不觉地露出气闷的表情。
  嗯,亚海这种闹别扭外加生气的神情果然很可爱。
  走在一旁,视线从没离开过他脸上的冰缝再度肯定自己的想法。
  所以如果问他是不是因为想看到亚海这种表情才故意惹他生气……嗯,他是不否认啦。
  他就是喜欢看到亚海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谁要他这么容易就被撩拨。
  不过要是刚刚他答应跟那些女孩用餐的话,不知道亚海的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虽然突然间有那么一点期待,不过冰睫也深知做事要适可而止,以免适得其反。
  中午十二点半,饭店里最高级的餐厅已经人满为患,若没有事先订位,只能落到在门口排队的窘况。
  而低著头猛往前冲,终于来到餐厅前的亚海,在装演得典雅高贵的人口处撞见已经不知等了多久的迪梭。
  ”亚海,至少一起吃个午餐吧?“
  迪梭用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还以为你跑去钓漂亮美眉了。“
  看来亚海真的认为迪梭到这里来只是纯属巧合,说不定他连他辞职这件事都没有当真!
  唉!
  迪梭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但他也很清楚亚海完全没有将他当成是恋爱方面的对象。
  他只有安于朋友这个身分才能待在亚海身边,反正这八年来他都是这样捱过来的,就算再来个八年他也只能咬著牙撑下去。
  只要他还想留在亚海身边的话,这就是唯一的方法。
  ”我纯粹是来度假的,可不想再找个人在身边罗唆。“
  说来讽刺,但受女性欢迎却是亚海对他毫不起疑的原因,所以不管他怎么对亚海搂搂抱抱,或是说些早该令人心生怀疑的话,亚海都只当那是好朋友间无所顾忌的玩笑罢了。
  这张免死金牌固然好用,但却也是阻挡他的最大障碍。-。
  迪梭带著微笑继续道:”这么美好的假期,我倒比较希望能跟朋友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那你有同伴吗?“依然被蒙在鼓里的亚海不知情地问。
  ”没有,我一个人来。“
  迪梭连忙摇头。
  ”那就贯彻一个人的度假到底吧!“一直都没开口的冰睫冷冷地插话道。
  ”冰绽!“
  亚海转过头责难似地脱了他一眼。
  不管再怎么烦人,迪梭好歹也是他的朋友,冰睫应该不用老是用那种赶人的口吻对他说话吧?
  ”奸吧,那就一起吃个午餐。“
  经过两秒钟的嗯考,亚海爽快地下了决定。
  虽然他经常觉得迪校是损友,但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不是假的,偶尔总得联络一下感情。
  ”那就我们俩一起……“
  迪校本想就此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冰睫排除在外,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亚海就已经被冰睫一把搂住肩头拉了过去。
  ”走了,亚海。“
  ”哇“
  毫无心理准备的亚海就这样整个人跌在他身上。
  ”喂!“
  来不及反应的迪梭只能慌忙地追上前去,紧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在众目瞪陵之下拉拉扯扯实在不好看,可是冰睫却仿佛对他人好奇的目光视若无睹一般。
  ”你不要这样拉我,这是公共场所耶!“
  因为不想让迪梭听到,所以亚海尽可能地压低音量对冰睫抱怨道。
  冰续看了亚海一眼。
  ”那没人看到的地方就可以?“
  ”冰睫广
  本以为他的心情会因迪梭的出现再度变得恶劣,但在观察了一阵子后,亚海却意外地发觉他完全没有不悦的神情。
  难道是冰睫压根儿就没把迪梭看在眼里?
  “迪梭……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暧。”
  他小声地试探著。
  事情当然要早一点弄清楚,不然要是吃到一半,他们两个人又吵起来的话,那就麻烦了。
  “我知道。”
  “你没生气?”
  “如果说我生气,你就会拒绝他吗?”冰缝抬起眉头反问。
  “是不会啦……”
  “那不就得了。”
  没生气?
  怎么可能!
  光是看到那个男人站在餐厅门口等待亚海的模样,就让他有股冲动想一脚把他端到天边!
  但是……
  他已经受够要因那个男人而成天提心吊胆了,所以他打算利用这顿午餐让他知难而退。
  就让那个男人好好看看,亚海已经完全属于他的事实!


  第五章

  没想到吃顿饭会是这么累人的事。
  坐在显然别有居心的冰绽身旁,亚海手中的叉子第三度差点滑落。
  “小心一点!亚海。”
  冰睫及时将他松开的手和叉子握住,靠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从他们在餐厅的一角坐下之后卜冰睫就整个人动在他身边,还不时有意无意地碰触著他。
  虽然他已经很习惯他的碰触,可是……
  现在他的好朋友就坐在桌子的对面耶!
  在餐点上桌后,冰睫更是变本加厉地对他做出让人脸红心跳的亲呢举动,一点也不在意餐厅里纷纷投来的惊诧目光。
  昨天他也在这问餐厅里公然轻舔他的唇,至于原因,他已经懊悔得不想再提了。
  然后今天又是在同一个地方。冰睫丝毫不将他的闪躲看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对他做出亲热的举止。
  恐怕不用多久,这间餐厅的工作人员就都会因此而记住他了。
  真是太丢脸了!
  冰睫虽然很喜欢在别人面前闹他,可是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不知节制过。
  “你这里沾到了。”
  才刚叹完一口气,头抬起来,就看到冰缝那张俊美的脸蛋贴了上来,然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被轻舔了下。
  “什、什么?”
  反射性地伸手按住被偷袭的地方,亚海的眼睛张得好大,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沾到酱汁了。”
  冰睫微微伸出舌尖,让在场的其他两人清楚地看见上头的橙色酱汁。  耳边仿佛听到东西爆炸的声响,亚海全身上下,从头到脚的皮肤都红了起来。
  “你”
  突然,亚海慌张地看向脸色变得难看的迪梭。
  “他是在开玩笑啦!”忙不迭地做著于事无补的解释,亚海非常努力地对迪梭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他还没打算让迪校发现他跟冰睫之间可能发生的关系,毕竟对这个社会来说,这种关系仍然是容易遭人非议的。
  等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告诉他,但在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之前,他可不希望迪梭对他们两人起疑。
  而表情僵硬的迪梭只是笑了一声,随即将锐利的目光射向冰睫。
  “是吗?在这种地方开玩笑,这位冰山美人是不是该学习一下餐桌礼仪比较好?”
  “这种事应该不需要你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多管闲事吧?”冰睫的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抑扬顿挫,就连眼神也变得诡橘难测。
  不过迪梭也不是省油的灯。
  “那跟朋友吃饭,需要一个不相千的外人认可吗?”他开门见山地讽刺著冰睫对亚海那种自以为是的态度。
  只可惜这直截了当的嘲弄并没有惹恼冰续,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就我看来,在一大清早就猛按别人房间门铃的人,才需要学习基本礼仪吧?”
  虽然没有明显的恶言相向,但他们尖锐如刀锋般的话,却让人清楚地感受到他们之间剑拔夸张的气氛。
  好累!
  亚海全身无力地向后倒在大厅中靠近窗边的绒布沙发上。
  这顿午餐还真是出人意料地刺激,他的心脏就像是在坐云霄飞车一样,上 下地狂跳不止。
  冰睫旁若无人的调戏已经够他累的了,就连边梭也参上一脚,弄得餐桌上全是教人胃口尽失的火药味,害他不时得想办法缓和场面,连饭也没办法好好吃。
  “下午要去哪里?”
  似乎没发觉亚海的疲累似的,冰睫跟迪梭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边,互瞪对方一眼后问道。
  “我没意见。”
  把问题丢回给他们,亚海闭上双眼往后一一仰,乘机打起瞌睡来。
  说真的,他非常讶异在午餐结束之后,冰睫竟没赶走迪梭。
  根据他们之前动不动就针锋相对的情况来看,要是冰睫直接对迪校下逐客令他也不会太讶异。
  “亚海?”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伴随著意外的口吻,亚海反射性地张开眼睛,映人眼帘的是“沉醉夜色”的店经理里司,康沛关心的眼神。
  身为沉醉夜色的负责人,他原本就是带俱乐部的雇员来旅行的,虽然昨天一到饭店他就让大楼儿各自解散,不过就算饭店占地再怎么宽广,毕竟还是在有限的范围里,会遇上熟人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人除了叫唤著他的里司之外,还有陪同里司一块儿前来的新婚妻子。
  此次出游的人员中,除了男女公关们都是单身之外,其他的从业员就有些是带著家眷一同成行的。
  “康沛夫人,您奸。”
  看到昨天在机场才第一次见面的女性,亚海连忙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其他两人也跟著起身微微颔首致意。
  “三位午安。”  年纪显然较他们稍长的女性优雅地对三人欠了欠身。
  “这位先生是……”
  发现一张生面孔,里司面带微笑地凝视着迪梭。
  “啊!记得您是上回和令姊崔斯兰德小姐光顾敝店的……”
  “经理先生的记忆力真好。”
  迪梭也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哪里,过奖了。”
  里司将目光转回亚海身上,然后用一种担心的表情看著他。
  “亚海,我们是来度假的,你怎么一副奸像很累的样子?没事吧?”
  呜!
  有人了解他真是太好了!只可惜就算里司真的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恐怕也帮不上他的忙。
  “还好啦,可能是今天早上没睡奸的关系。”
  亚海随口编了个理由,不想让里司再追问下去。
  “是吗?”照顾亚海已成习惯的里司点点头。
  “不过既然出来玩就要好奸放松一下,不然等回到店里就有你忙的了。”
  为了让脑子清醒一点,亚海在目送里司跟他的新婚妻子离开后,便毫无预警地往外走去。
  “亚海?你在干嘛?”迪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要出去走一走。”
  “走一走?去哪里?”
  在迫梭询问时,冰睫已经如影随形地跟上往大门走去的亚海,还理所当然地揽住他的肩头。
  “冰绽!”在迪核发难前,亚海就已经先发出抗议声了。  “这里是大厅耶!”
  “那又如何?”
  “放手啦!”
  “为什么?”
  “有人在看啊!”
  说著,亚海甚至抬手想将冰睫揽在自己肩头上的手臂推开,可是却发现他仍然文风不动。
  “冰睫!”亚海忍不住再次低声吼道。
  “要看就让他们去看,你没事管他们做什么?”
  “我不要。”
  “别在意不就得了?”
  “可是这样真的很难看耶!”
  不论怎么看,他们之间那种埋怨似的小争执都像是情人间的闹别扭,所以跟在他们身后的迪梭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拼命挣扎却依旧被冰绽抓得紧紧的,那种使不上力的感觉让亚海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弃。
  冰纯真的是很以自我为中心,要不怎能完全不把他人的想法放在眼里,可是他又没有他那么厚颜无耻,要他忍受这种事……真的是很困难!
  他绝对没有大惊小怪,这纯粹是因为冰绽太没有神经了!
  脱了一眼泰然自若的冰睫,亚海只能转头对著已经哑口无言的迪梭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呢……这是他的习惯啦!”
  “这样啊?”配合度颇高的迪梭立刻不负所望地点头附和。
  “不过,这位冰山美人的怪癣还真不少。”
  “动不动就把人抱得死紧的人没资格说什么?”冰睫连头都没回地冷哼一声。
  他指的是迪校每回见到亚海,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往怀里抱的事。
  “唉!男人的嫉妒心还真是难看。”
  迪梭也面不改色地回道。
  唉!
  又开始了……
  亚海忍不住加快脚步,恨不得能将他们两人抛得远远的,但却发现自己连冰睫的手都挣脱不开。
  冰睫是因为对他和迪梭之间的关系有所误会才会这样,可是迪校到底是为什么也跟著一起凑热闹呀?
  算了!他已经累得不想再多问了。
  在注意到经过他身边的一个女孩以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看著他时,亚海只能垂下头,以躲避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好奇视线。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装作喝醉酒的模样也许还能勉强蒙混过去,可是现在才中午,他总不可能已经醉得需要人搀扶吧?  饭店旁有一片茂盛的森林,经过特殊整顿的林地相当适合做森林浴。
  午后,阳光和煦地照在林问,穿透过林木的间隙形成一道道柔和的光束,踱步其间,让人心旷神恰。
  而此时正散步于林间的亚海不自觉地位足在穿越林荫缝隙的光束中,并拾起头来望向蓝色的天空。
  “奸漂亮……”他忍不住赞叹著。
  蓝天白云,又是在鲜有人烟的树林里,这本是绝佳的约会场所——如果那个碍眼的家伙能消失的话!
  冰睫跟迪梭互相瞪著对方,两人的视线交会几乎让空气擦出火花。
  “冰锤,听说在饭店后面有网球场,我们去看看好不好?”亚海试著想缓和冰睫与迪梭之间的气氛。
  “网球场?”对于亚海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冰绽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那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去看看而已嘛!”
  “倘若这位冰山美人没兴趣的话就算了。”
  迪梭笑容可掬地对著亚海说:“亚海,我陪你去就好了。”
  “可是…”
  亚海犹豫地瞥了没表示任何意见的冰睫一眼,只见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警告他:他要是胆敢跟迪校走,他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虽然这是个很明显的警讯,但不幸的是,亚海正好是那种激不得的人。
  难道冰睫以为他不敢吗?
  亚海的火气一上升,就完全不顾后果。
  不过他的前脚才刚要跟上迪梭,手臂就立刻被向后一扯。
  “亚海!”
  吓了一跳的迪梭原本要上前去扶亚海,但在他的指尖能触碰到亚海的衣角之前,亚海就已经被冰睫一把拉到胸前了。
  “你干嘛?”本以为自己会跌倒的亚海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虽然他最后并没有摔倒,但他还是忍不住侧过头瞪著冰睫。
  “你居然真的跟他走!”
  “是你说不想去的。”
  亚海无辜地滴咕著。
  “你想惹我生气?”
  “你会为这种小事生气吗?”
  只要是与他有关,冰睫动怒的频率就高得吓人,但总不会连这种无关紧要的事都能触怒他吧?
  “你忘了我早上说过的话了?”冰捷的声音又低又沉,让亚海的心不禁抽疼了他怎么可能忘得了,冰睫那时的表情不仅令人难以忘怀,还带著令他心疼的沉痛。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他却很清楚冰睫一直是个对任何事都冷漠以对的人……  除了跟他有关的事。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即使冰睫的态度经常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但到了最后他总是会顺着他的心意。
  这表示冰绽应该是喜欢他的才对,要不然今天早上他们也不会差一点就……
  可是话说回来,他现在只不过是想去见识一下这个高级饭店的附设网球场而已,事情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
  “只不过是去看一下网球场而已……”
  看著亚海脸上哀怨的表情,冰睫的怒气全消。
  “这么想看的话就走吧!”
  他轻轻地揉了一下亚海的后颈,再顺手将他揽人怀里,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说真的,他纯粹只是对那个名叫迪梭的男人感到不悦,所以才会对亚海的提议不予理会。
  但在看到亚海露出沮丧的表情时,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占据了他的心头。
  看来他不但已经万劫不复,还很自得其乐地往下跳哩!


  第六章

  高级饭店附属的网球场果然具有职业水准。
  网球场一共有四个场地,其设施之完善,不要说休息室,就连观众席都建造得颇具规模。
  三人走近被铁网围住的场地,只见有四个女孩正在里面打网球。
  此时为午后两点,正是阳光最毒辣的时刻,迪校看著挥汗如雨但却仍乐在其中的女孩们,想也不想就吹了声口哨。
  “哇!现在这么热,她们居然还能打球。”
  “里头好像有你喜欢的类型幄!”亚海凑上前去打量了一下。
  “怎样?要搭讪吗?”  “怎么可能?”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一个人来的,能找个伴不是更好?”
  闻言,迪梭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再说吧。”
  眼前这几个穿著短裙的年轻女孩这么秀色可餐,花花公子迪梭居然会不感兴趣?
  真奇怪!
  亚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接著走进球场。
  四个场地中,只有一个有人使用,其他的都空无一人。
  亚海挑了个最角落的场地,然后走进摆著球具的休息室里。
  他拿起其中一支球拍,惦了下重量,满意地挥了几下,看起来还颇具架势。
  注意到冰睫挑了挑眉,他有些骄傲地解释道:“我高中参加过网球校队。”
  冰睫吃惊地看著亚海。  “所以你才会想来看看?”
  “对啊!”
  “这种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广他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悦。
  因为亚海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他这件事,那他刚刚就不会那么对他了。
  “你又没问。”
  亚海偏著头想不通自己哪里做错,不过他很快就兴奋地对冰睫说:“对了!要不要来打一场?”
  “比赛吗?”
  “B
  亚海握紧双拳,一副斗志高昂的模样。
  觉得他这表情可爱到无以复加的冰睫忍不住绽出一抹微笑。
  “那就来吧!”
  在一旁看著他们的迪梭吃惊地瞪著冰缝,他本来还以为冰睫是个根本不知道微笑为何物的人哩!  尤其是当他发现那双一向冷如月色的银色眸子,竞能因一个微笑就温暖起来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迪梭?”转过头恰巧看到迪梭猛揉著双眼,亚海讶异地向前走到他面l则。
  “原来这位冰山美人真的是人类……”
  “咦?”
  “没什么,只是自言自语罢了。”
  他摇摇头,给了亚海一个淡淡的笑容。
  “你还好吧?”
  “没事。”
  他说话的当头,还不忘顺手摸了摸亚海的头发。
  “迪梭!”
  来不及退开的亚海就这样被迫梭得逞了。
  “喂!”冰睫立即不客气地将亚海拉回他身边。  “你别太过分了!”
  “亚海是我的朋友耶广他又恢复成那个冷冰冰的死人模样了。
  “而且他又不是你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阻止我。”
  如果说冰睫的那种改变是因为亚海……
  他已经在亚海身边默默守候了这么多年,就算是亚海自己的选择,他也不打算轻易退让。
  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这么做·“有没有资格也轮不到你开口。”
  冰睫冷冷地反驳道。
  生怕两人又会就此杠上,亚海忙不迭地站到他们中间。
  “比赛!对,我们来比赛吧?”
  亚海恳求地看著他们,直到原本已经有些火爆意味的气氛缓和下来后,他才偷偷地吁了一口气。
  “真是的!”冰睫无奈地叹了口气。  “走吧。”
  自从认识亚海之后,他才逐渐发现自己也和一般人一样有丰富而强烈的七情六欲:他家的老太婆——也就是他母亲,以前还埋怨过,说她一定是抱错小孩,要不然他的个性怎么会这么冷淡。
  其实连他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所以他原本还以为自己会这样过完一辈子。
  但事实证明,他只是尚未遇上而已。
  一切都是为叩运……
  这种说法的确是很陈腔滥调,可是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释他对亚海所产生的感觉。
  从第一眼开始,他就被他深深吸引……
  而现在他也老是被亚海牵着鼻子走。
  既然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那他也只能认了。
  亚海原本以为曾是网球校队的自己能占上风,但在跟冰睫对打了几局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大错特错。
  再度被冰睫赢了一局后,亚海忍无可忍地用球拍指若冰绽的鼻子。
  “说!你之前是不是也是学校的选手?”
  “不是。”
  “那是网球社?”
  “我对社团活动没兴趣。”
  “不是校队也没加人社团……那你为什么这么厉害?”
  亚海有绝对的自信相信输球不是因为自己太弱,因为他以前可是代表学校出征的一线球员,还拿过不少个人的奖项。
  “网球这种东西我从会走路就开始学了。”
  冰睫若无其事地说道。
  “咦?”
  “我家老太婆坚持这种东西要趁年纪小时赶紧学会,所以我小时候被迫上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课。”
  回忆起那时的景象,冰睫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是……爱丝蜜女士吗?”亚海想起上回拜访冰睫家时,见到的那个一点也不像已经为人母亲的绝世美女。
  从小就学起的话,那就是经验上的差别了。
  难怪不论做什么他都没赢过冰睫,因为两人的学习过程相差太多了嘛!
  “对小孩子来说被迫学习本来就很痛苦,那时的你一定很辛苦吧?”亚海忽然有些同情冰睫。
  “辛苦?”冰睫缓缓地摇摇头。
  “那倒是不会,虽然有些无聊,不过辛苦倒是不会。”
  他话才说完,就发现亚海转身往一旁的长椅走去。
  “你要去哪里?”  “休息啦!”
  亚海没好气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亚海的冰睫愣了一下,但在他有机会弄清楚状况之前,迪校已经上前来向他挑战了。
  “你看起来好像打得不是很尽兴的样子。”
  迪校从亚海手中接过球拍,还在亚海看不到的地方亲吻了一下球拍把手的部分,故意挑起冰睫的怒气。
  “你想试试吗?”冰睫抬起下颚冷冷地看著他。
  “我可是有幸运之神庇护的。”
  迪梭笑得很自信。
  “哦?是吗?”眼里已经满是愤怒火花的冰睫,毫不留情地发出第一球。
  “那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坐在一旁观众席上擦汗的亚海,忍不住睁大眼睛看著球场上出乎意料之外的激烈比赛。
  其实这已经不像比赛了,因为冰睫和迪梭根本就恨不得能直接用网球K倒对方。
  亚海不知不觉地停下手边的动作,聚精会神地看著球场上的一举一动。
  场上的局势到目前为止虽然是不分胜负,但火药味却浓厚得不得了。
  亚海当然已经猜到导火线是自己,可是知道归知道,他也不晓得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们两人冷静下来。
  就在他紧张得不知所措时,一旁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你奸,那两位是你的同伴吗?”
  “咦?”
  亚海下意识地拾起头,只见眼前有几个对自己笑得很甜的女孩。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冰睫跟迪梭的对决很可能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就在两人打得你死我活时,他们的注意力却被亚海身边的女孩给打败。
  平时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但在事关亚海时,他们两人居然很有默契地同时停下手边的动作,再一同转身走向亚海。
  “咦?”球场上忽然安静了下来,亚海一转头,就看到他们两人朝他快步走来。
  “结束了吗?”
  “姑且算是吧!”
  迪梭敷衍地朝一旁的女孩们笑了笑。
  但冰睫却面无表情地站到亚海身边,完全不理会身旁的女孩们。
  这四个女孩正是之前在另一个场地打球的女孩,她们见到他们独自前来打球,便连忙过来搭讪。
  原本目标就是迪梭的其中一个女孩很快地就找上他,而且还技巧高超地绊住他,不让他有机会摆脱她。
  看著迪梭想脱身却又无计可施的模样,冰线一点也不同情他,而且还在暗地里冷笑了一声。
  反正只要他不来动著亚海,他怎样都与他无关。
  眼前比较重要的问题是那个坐在亚海身边,双眼闪闪发亮,似乎对亚海很感兴趣的金发女孩。
  “你这两个朋友都很帅耶!”当著冰绪的面,金发女孩毫不掩饰地对亚海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一型的。”
  真是不知羞耻!冰睫饱含怒气的双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你应该不是纯种的法国人吧?你眸子的色泽感觉上好有深度幄!”她贪婪地凝视著亚海别有风情的五官,以一种著述的声音说道。
  冰锤才想对这个显然想把亚海一口吞下的无耻女人发枫,没想到另外两个不识相的女孩却在这时凑了上来。
  “你头发跟眼睛的颜色是真的吗?”  似乎丝毫没感觉到冰睫浑身散发著拒绝的气息,其中一个女孩向前两步,一副想要看清楚他瞳孔的模样。
  本来他可以跟平时一样相应不理,可是就在这个红发女孩贴近他时,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亚海瞬间变暗的脸色。
  就跟早上在健身房里的情况一模一样,亚海虽然没明说,但他显然相当不悦有女孩子接近他。
  这倒是可以利用。
  冰睫忍著想狠狠将那个再度坐到亚海身边的金发女孩踢到天边去的冲动,努力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眼前的两个女孩身上。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虽然得做出不少牺牲,但还是值得的。
  在看到亚海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后,冰睫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对了,晚上的化妆舞会你们会参加吗?”缠著迪梭不放的女孩对著他们三人问道。
  “化妆舞会?”
  “那是什么?”发现亚海跟那个冰山美人似乎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她,迪校只好继续陪上笑脸。
  “咦?你们没收到饭店的邀请函吗?”
  今天早上才住进饭店的迪校当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地看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夜的亚海。
  被迪梭的求救目光弄得很烦的亚海,只好不甘愿地将视线从冰绽跟那两个贴近他的女孩身上回开。
  “你是指那张烫金的米白色小卡?”
  “对!就是那个。
  你们会去吗?”
  “思……”看著亚海又转过头去瞪著冰绽,迪校只好自力救济。
  “我们什么也没准备,大概无法参加吧!”
  “根本不需要准备什么,反正只是晚餐式的化妆舞会,饭店有出租这方面的服装,你们要是出席的话一定会很轰动的!”
  “这个……”迪梭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他当然不能替亚海决定他要不要去,而且要是晚宴上都是这种女人,那他也不想让他参加。
  “好嘛!去啦!”紧跟在冰睫身边的其中一个女孩撒娇似地说道。
  就在此时,那个最不可能响起的声音居然轻轻响起,而且他的语气里甚至还夹带著漫不经心的轻快。
  “好啊。”
  “你……要去吗?”
  与其说亚海惊讶的是冰睫的爽快答应,不如说是他语气里的轻快让他感到震惊。
  冰睫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可是他刚才竟然用平时跟他说话的语气回答她们……
  难道……他对那两个女孩有兴趣?
  “去玩玩好像也不错。”
  连看都没有看亚海一眼的冰睫继续说道:“里司不是也这么建议吗?”


  第七章

  什么跟什么嘛!
  亚海快速地往饭店跑去,他双眼发红。
  来势汹汹的模样让一旁的人都不禁让出路来。
  他不记得自己是用什么藉口逃离网球场的,反正那也不重要,他只是不想再看到冰缝跟那群女孩说说笑笑的样子。
  而且他现在才发现眼不见为净这句话根本是骗人的!
  虽然现在他眼中只有不断映人眼帘的深红色地毯,可是脑中却满是刚才那个让他气得丧失理智的画面。
  哼!
  既然冰睫这么喜欢跟女孩子聊天,那他就让他说个够,这样总行了吧?  方才怒火一冲上脑门,亚海就不顾一切地丢下在场的所有人,逞自气呼呼地跑开。
  然后,门著头直往前冲的亚海,一直到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竟然已经跑到饭店另一边的游泳池。
  “咦?”
  他什么时候跑到这种地方来了?
  捣著心跳加快的胸口,亚海微微喘息地想著。
  “你跑起来的速度挺快的嘛!”
  他的身后慕地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亚海僵直了一下后,才缓缓地旋过身子瞪著一派轻松的冰睫。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还用问?”
  冰睫耸耸肩。
  “当然是跟你来的呀!”
  “啊?”
  “你那样低著头乱跑实在是挺危险的,下次还是要注意一点比较好,不然哪天要是真的掉到人家施工的洞里,可没人救你嗅!”
  亚海本来想回嘴反驳冰睫,可是在看到他的脸时,他又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在网球场上的那个景象,然后一股无明火就从他的心中涌上来。
  他抿紧双唇,不悦地背过身子。
  “哼!我不想跟你说话。”
  “怎么?在嫉妒刚刚那些女人?”
  “什么?”
  冰睫开门见山的问题让亚海的脸涨红了起来。
  冰睫当然很清楚自己的话切中了要害,他慢慢地绕到亚海面前。
  “还是早上在健身房的那些?”
  亚海闻言不禁睁大了双眼。
  “啊!该不会是都嫉妒吧?”
  虽然被一语道破心事,亚海还是猛摇著头。“我、我才没有!”
  “是吗?”
  “本来就是!”
  “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没有幄!”冰缝戏睛地笑著说。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亚海仍然嘴硬地不肯承认。
  “因为你脸上的表情说得很清楚呀广
  亚海的双颊变得更红。
  “我才没有!”
  “你还真是倔强耶。”
  “我才没有嫉妒那些无耻的女人呢!”
  这话一出,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幸好正在气头上的亚海没有心清去留意自己说了些什么,不然他可能会羞愧得无地自容。
  亚海不想再理会嘴角挂著邪恶笑容的冰缝,他本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才要往门口走去,就发现那双饱含椰偷笑意的银色眸子又挡在他面前。
  他很明白自己绝对撞不开他,为了避免再次在公众场所出丑,他只好选择绕道而行。
  像刚刚那样不顾形象的大吼大叫就已经快丢光他的脸了,所以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冰睫却像是要跟他作对似的,他往有他也往右,他朝左他也朝左,每次都正巧挡在他面前。
  “你干嘛啦?”
  .亚海气愤地瞪著冰睫。
  “嫉妒就承认,这种事也没什么奸不好意思的。”
  什么?
  亚海正想开口反驳,可是冰睫那双像是能把他看穿的银色眸子却让他浑身一震,完全忘了自己本来要说的话。
  冰统的语调明明是充满促狭与戏回的,但他的眼中为何会有一抹令人困惑的正经?
  “我才不会为了那种小事吃醋!”
  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动摇,亚海连忙向前跨出一大步,想要尽快躲开冰睫的视线。
  但他的左手臂却毫无预警地被紧紧扣住。
  “冰统!”
  “真是的,你为什么这么顽固?”
  “什么…”
  “太过别扭就不可爱了。”
  “可……爱9”
  听到冰睫随口逸出的形容词,亚海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他黑澄澄的星眸瞪得老大,嘴巴也久久无法合上。
  可爱!
  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如果听到这种“赞美”会觉得高兴的话,那他就可以找个悬崖跳下去了!这分明就是损人嘛!
  幸亏他以前从来不晓得冰睫的心里是这么想他的,否则他可能早就羞愧而死了。
  “奸了。”
  冰睫放开亚海,但仍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我们得好好谈谈,让你选择,看你是要换个地方说话,还是要在这里闹得人尽皆知?”
  其实就算亚海选择后者他也无所谓,反正不论别人怎么想都不会影响到他,既然无关痛痒,他当然也不会太在乎。
  但他知道亚海跟他不一样,亚海是那种会在乎别人想法的人,所以虽然他现在因为怒急攻心而忘了要避人耳目,但事后他一定会气得哇哇叫,说不定还会闹上一阵子的别扭。
  为了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冰睫机灵地阻止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在做什么的亚海继续演出闹剧。
  “我哪里都不选!”
  可是还在气头上的亚海压根儿就没感受到他的用心良苦。
  “我要去……游泳,对!游泳。”
  既然都已经来到游泳池边了,实在没理由在这大热天还流著一身汗离开,更何况他刚才才跟冰睫打了一场激烈的网球,现在正好可以游个泳让身体冷却一下。
  亚海替自己找了个牵强的藉口,随即往贩售游泳用具的柜台快步走去。
  而在他身后的冰睫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大步就跟在他身后。
  虽然生起气来的亚海出乎意料地难搞,但把他惹毛的人是他,所以他似乎也不能埋怨什么。
  他的计画是成功了一半没错,但收尾的工作比他想像中还要麻烦得多。  亚海现在正因妒火攻心而丧失思考能力,所以做什么事都不顾后果,完全不像平时的他。
  不过就算是气得火冒三丈,亚海还是很可爱。
  他因为生气而瞠圆的眸子亮晶晶的,就像是刚从深海捞起来的黑珍珠一般:而他那比一般法国人略深的肌肤染上红潮,让人不禁想到在夕阳余晖下迎风摇曳的金褐色麦田。
  至于他那不自觉鼓起的两颊,则更加让人觉得可爱,他还差点克制不住地上前亲吻他微微嘟起的红唇。
  当然,这些都是只能放在冰睫脑中的想法,因为要是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做,亚海肯定会气上一、两个星期不理他。
  如果是在平常,就算让亚海嘟上几天的嘴也无所谓,反正他这样也很可爱;不过因为现在有个麻烦的家伙出现,所以他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陪他慢慢磨。
  冰睫跟著拿著游泳用具的亚海走进更衣室,完全不把亚海脸上明显的不悦看在眼里。
  而很清楚自己敌不过冰统的亚海,也只能气闷地不理会他。
  当他换奸泳裤出来时,冰睫已经整装完毕优闲地在门外等他。
  亚海的修养还没奸到光是利用换衣服的短暂时间,就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因此他在掀开蓝灰色的浴帘见到冰睫挺拔的身影时,脸色还是十分难看。
  全黑的运动紧身汗衫固然能衬托出冰睫那身锻链得当的身材,但像这样全身上下只著一条贴身的低腰三角泳裤,更是让他那生来就得天独厚,后天又训练得当的体魄更显健美。  再加上冰睫原本就生得一副俊美绝伦的模样,以至于他才一出现,就传来一阵女性的轻呼声。
  不公平!
  在甫见到冰睫身穿泳裤的那一刹那,亚海曾有整整三秒钟的时间脑中一片空白,还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但这种让他全身发热的魁惑,很快就因为意识到自己和冰睫之间的差距而消失无踪。
  高中是网球校队,上大学后也有参加运动社团的亚海,虽然在进人职场后比较偷懒,不过他每星期至少都会上两次的健身房。因此他对自己的体格有相当程度的自信,但每次只要站在冰睫身边,,他就会有种强烈的挫败戚。
  再想到两人年龄上的差距;’他就更想一脚将冰睫端进水里。
  而且从他表示要游泳之后就一真部在他身边的冰睫,现在居然又被一群女人给包围了。
  其实冰睫并没有刻意摆出独自前来的模样,但游泳池周遭将他视为目标的女性们,显然都已经认定他是单独一个人。
  而且面对那一窝蜂国著他的热情女孩,他非但没有摆出平时那种冷淡的模样,居然还对著她们微笑!
  不会吧!
  他在发什么神经啊?
  不苟言笑的冰睫就已经俊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了,他这么一笑,更是让围绕著他的众多女性益发痴迷。
  亚海难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的景象,本以为是自己眼花还用力地揉了揉双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不晓得自己究竟是看到了什么?
  接著,冰睫在众多美女的簇拥下以优美的姿势跃入水中。
  而池中也正在游泳的男人就像是打算跟冰睫较劲似的,他沿著水道奋力地摆动手脚,可是三两下就被冰睫远远地抛在后面。
  这种结果当然只是徒添冰睫的光彩。
  唉!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弱点或缺点啊?
  在亚海终于准备妥当要下水时,冰睫已经来回游了好几趟。
  亚海皱起眉头看著俐落跳上池岸的冰睫——浑身湿透的模样非但没折损冰睫的气势,他那垂到额前、滴著水滴的一增银发,反而更增添他迷人的味道。
  亚海看著冰睫顺手接过某个胸部尺寸超大的长发美女递过去的毛巾,并回以一个浅笑,他的眼珠子险些掉了出来。
  从早上在健身房开始,冰睫的行为举止就变得有些怪异,该不会是因为迪梭的突然出现让他脑筋短路了吧?
  的确,静下心来想想,亚海发觉冰睫的异状确实是从迪梭不请自来后,才开始出现的。
  昨天以前他的表现都很正常。
  那么这是表示……
  亚海想著想着,眉头也不知不觉地打成一个结,可是还是无法分析出冰睫的怪异举动下所代表的涵义。
  分析虽然是他的专长,但那仅限在对象是数据时。
  如果是电脑程式,他当然能轻松破解,然而当对手换成是人类时,他就真的没辙了。
  所以冰睫到底在想些什么?他一点概念也没有。
  但无论如何,冰睫都不可能在一夕之间变成像迪梭那样的花花公子,所以他会这么反常一定是有理由的。
  就在亚海努力地想要理解冰睫的动机时,却又不经意地抬头看到冰线身边的景象。
  冰统的身旁坐著几个即使不搔首弄姿,也能让在场其他男人看得勺滴口水的性感比基尼美女。
  而且更气人的是,还有许多女性站在远处痴痴地凝视著冰睫。
  突然,亚海发现冰睫冷不防地对他挑高一道眉。
  咦?
  亚海下意识地愣了一下。
  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他张大双眼看著冰纤。
  答案是肯定的。
  就像是在回应他一般,冰睫抿起双唇,在他的目光下优闲地勾起嘴唇,露出一个别有用心的微笑。
  什么嘛!
  他那种挑衅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已经整个人浸到水里的亚海全身一震,他目瞪著冰睫的视线动也不动,而就在他的注视下,冰睫不晓得跟身旁的比基尼美女说了些什么,只见有著丰胸美臀的性感美女笑得花枝乱颤。
  亚海家地感觉到一股怒火直街上胸口,他连忙将自己的头埋入水中,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游了一圈回来,那股闷在胸口的怒气还是没有消除。
  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他将自己浸在水里,只露出半个头慢慢地在游泳池中前进。
  亚海原本不想再去理会冰睫,但在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后,他还是忍不住假装不经意地瞥向他。
  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般,亚海的眼睛对上冰睫一直没离开过他身上的银色眸子。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亚海虽然已经回开自己的视线,但心中却涌上一阵烦躁和窘迫感。
  因为不想再受到冰睫莫名其妙的刺激,亚海从水中一跃而起,抓了放在一旁的大毛巾,连看都不看冰睫一眼就往更衣室冲去。
  他是想不通他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可是他也不打算一直受他的气!
  匆忙离开游泳池畔的亚海,因为一心只想早点离开,所以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有个人一直跟在他身后。
  亚海仍然嘴硬地不肯承认。
  “真的?”
  “本来就是。”
  心中虽然比谁都清楚冰睫说的是事实,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逞强地说:“我为什么要为这种事生气?”
  “因为我是故意的”
  “咦?”
  “你很讨厌我跟那些女人说话,对吧?”
  “哪、哪有!”亚海不自觉地结巴起来。
  “真的没有吗?”
  “B.”
  冰睫的银色眸子逼近到离他仅有一根手指长度的距离。
  “那你刚刚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跑开?”
  “那、那是因为你跟那群女人聊得很愉快,所以我才不想打扰你们。”
  凝视著亚海一副不愿轻易松口的模样,冰睫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虽然死到临头还不忘逞一时之快的确是他可爱的地方,但像现在这样,他根本就无法继续和他谈下去。
  “我没有逞强!”连亚海都没想到自己闹起脾气来竟会这么惹人厌,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
  “反正你跟那群女人不是很合得来吗?
  那就去跟她们聊天还是游泳,反正都随便你!”
  虽然他的嘴里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不这么想。
  在看到冰睫跟自己以外的人谈笑风生时,有好几次他真的差一点就街上前去将冰睫拉回自己身边,但当冰睫问他时,他却又无法诚实地面对自己。
  这种爱闹别扭、拼命逞强、动不动就发脾气的他,连他自己都觉得反感,可是知道归知道,他就是怎么也改不了。
  “真是的!”仿佛再也受不了亚海毫无意义的逞强似的,冰睫蹩起眉心摇摇头。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承认?”
  “我……”
  亚海下意识又想反驳,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冰睫的声音给压了过去。
  “你看我的样子……”他低沉的声音里似乎还带著一丝微温。
  “真的像是乐在其中的模样吗?”
  “像吗?”
  亚海仔细一想,发现冰睫虽然有开口回应那些女孩子的问题,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这样的态度似乎离乐在其中有相当大的一段距离,甚至连愉快都沾不上边。
  “可、可是你明明就有对著她们笑……”
  “什么时候?”
  “刚刚在游泳池的时候。”
  在游泳池的时候?  微微愣了一下,冰睫随即知道亚海误会了什么。
  “你的眼睛是长到哪里去了?”冰睫又叹了一口气,怎么也没想到亚海的想法会执著在那种小地方。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对著她们笑了?”
  “咦……”可是每回当他转头看向冰睡时,他的脸上不都挂著那个别有用心的微笑吗?“没有吗?”
  “你什么时候见到我对著那群女人笑?”
  不同于亚海的不确定,冰睫态度坚决地再度反问。
  看来他很肯定自己并没有那么做,亚海从冰睫不曾动摇过一分一毫的眼神中看出这个事实。
  这么说来,他看到的是……
  “啊!”
  其实那是一个相当显而易见的事实,为什么他会没注意到呢?
  每当他转过头去,冰睫脸上的确都会带是用种令人火大的笑容,可是那个笑容是
  “想通了吗?”
  其实冰睫并没有对著那群女人笑过,他一直都是在对着他笑。
  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奸不容易水落石出的答案却让亚海深感惭愧。
  他抬起头用一种怯怯的表情看著冰线。
  “所以…”
  从亚海骤变的态度得知他已经恍然大悟的冰睫放松似地笑道:“我为什么会做那种事,你只要动一下脑筋就能明白了吧?”
  的顺利从大学资工系毕业,并进人堪称一流的电脑公司工作的亚海头脑绝对不差,只需要小小的提示他就能很快得到答案。
  原来……  原来今天冰睫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让他吃醋?
  虽然有点难以想像,可是在明白之后却又有种了然于心的领悟。
  看著亚海脸上的表情,冰睫知道他的思绪终于和他一致了。
  不过,这一路可真是漫长啊!
  与那些女人对话,还真是种精神上的折磨,更别说她们看著他的眼神有多令人反胃了。
  倘若不是为了激起亚海的妒意。就算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愿意这么做。
  所以这份补偿,他当然得从亚海身上讨回来。
  “说你是在嫉妒你就是不承认。”
  冰睫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无奈。
  “我··”
  亚海差一点又冲动地否认。为了避免再说错话,亚海索性转过头不再看著冰睫,这才没有又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铸成大错。
  “对了,亚海。”
  “什么啦?”
  直觉冰睫肯定又会说出让自己脸红的发言,所以亚海伸手推著他的肩,希望两人之间多少能拉出一点距离。
  而比人体温度稍微高一点的热水从莲蓬头不断涌出,洒落在两人逐渐变得温暖而发热的身体上。
  “你喜欢我?”
  然后,就像是要证明亚海的猜测似的,冰睫这句和水声混在一起的询问果然让亚海整个人差点滑倒在湿涤涤的木质地板上。


  第八章

  虽然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但要亚海直截了当地回答,似乎是不能的。
  “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你还在犹豫?”
  冰睫不悦地皱起眉头。
  “不是啦!”
  虽然心里想的不是那样,事实也的确不是那样,可是每当话一到喉咙,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吞了回去。
  向人示爱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是要明明白白地说出口。
  等了一会儿仍没听到亚海的回应,没什么耐性的冰睫忍不住催促著他。
  “你喜欢我吗?”
  像亚海这么迟钝的人,要是不像这样逼他,他还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听到他的真心话。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要再顺水推舟一下,应该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保障。
  “这……”
  亚海仍然还在迟疑中。
  “你的回答呢?”
  其实也不能怪冰睫把亚海逼得这么紧,因为他向来唯我独尊、我行我素惯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无法随心所欲的状况,所以那种无法掌握情势的不确定感,才会让他变得焦急躁进。
  在他的紧迫盯人下,一直不愿意正面回覆的亚海终于决定投降。
  “对、对啦!”他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态度。
  “那你呢?”
  亚海不忘要冰睫“礼尚往来”。  “这不是废话!”
  觉得亚海是明知故问的冰睫紧皱著眉头。
  他愿意花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也咬着牙为他做了不少牺牲,他还有必要再怀疑他吗?
  但亚海显然不这么想。
  “什么废话不废话,你间我我都回答了,我问你你当然也要回答。”
  亚海觉得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
  “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样哪是多此一举?我又没听到你的告白,那为什么我就要说?不公平!”
  这种事根本没有所谓的公平或不公平,而且这段对话任谁听来都会觉得实在是愚不可及,不过因为他们两人正在气头上,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不过在这场对峙中,冰睫率先退了一步。
  “要不是喜欢你,我会愿意绕这么大一圈,用这种麻烦的方法让你确认自己的、心思?,”
  唉!
  没办法,只要对手是亚海,他似乎就只有投降的份。
  他竞能有这等改变,不要说是认识他多年的人,相信就连他的母亲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不过别人怎么想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他的眼里只有亚海,其他闲杂人等要怎样或会怎样都跟他没关系。
  “说的也是……”
  在听到自己想要的告白之后,亚海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前一秒还扯开喉咙大声争取所谓的公乎,但在听完冰睫的话后,’他的脑袋就像是要炸开来似的,连双颊也跟著泛红。
  “这下你应该了解了吧?”
  就算冰睫没有明白地说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但亚海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跟他的心情。
  亚海微微地颔首。
  突然,怒意全消的亚海终于注意到一项事实——挤在原本设计只容一人使用的淋浴问里,冰睫跟他之间的距离好近,而且他们两人除了一条泳裤之外,其他什么都没穿。
  未曾间断的热水让狭窄的空间里满是雾气,虽然一切看似迷蒙不清,但却又莫名地清晰。
  而冰睫那双向来冷冽如月、澄清似湖的银眸墓地变得深速。
  也许是因为热水的关系,亚海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热度从他的骨髓顺著血液延烧到全身。  那是一种很难形哪感觉。
  仿佛就像有人将烧得正旺的火植人他的胸口一般……
  在迷蒙的雾气中,除了冰睫越靠越近的那双银眸外,其他的一切都只是白蒙蒙的。
  冰统的手并没有碰到亚海,他只是用那双魁惑人心的眸子凝视若他,从他的眼睛开始,缓缓向下移动。
  虽然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但不知为何,亚海竞有种被轻抚的错觉。
  从眼睛为起点,经过鼻梁,然后是敏感的唇办……
  在冰睫充满情欲的注视之下,亚海惊恐地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起了变化。
  呜……
  真是糟透了!
  “我、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啦!”他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种尴尬的状况,只好选择虚张声势。
  可是冰睫却一动也不动。
  “该谈的都谈完了,你到另一间去啦!”
  因为急著想将冰睫赶出去。亚海甚至双手并用地推著他的肩头,就怕自己的窘态会落入他眼中。
  但冰睫依旧文风不动,只是继续用那双让他浑身发热的眸子盯著他不放。
  “不要……”
  亚海有点不知所措,在感受到体内那股热气益发炽热的同时,他也只能难受地扭著身子尽力掩饰著。
  定定地凝视著亚海奸一会儿,一直没出声的冰睫终于开了口。
  “亚海。”
  他柔柔地喊著,一手滑向他的后颈,像是要安抚他似地轻轻抚著。
  “我”  被温柔对待的亚海张开嘴原本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因颈后那令人飘飘然的爱抚而逸去。
  “怎么样?”
  没放过他门神的瞬间,冰睫将自己的身子贴近他。
  “喜欢我吗?”
  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躺在壁炉边被主人轻柔抚著背的猫咪一样,亚海眼中的焦距因身体上的舒缓而开始涣散。
  “田’’
  “很好。”
  冰睫满意地点点头,一手仍搁在亚海的颈椎后方,另一手则扣住他的下巴轻轻往上抬在因蒸气迷漫而显得视线不良的狭小空间里,亚海唯一感觉得到的只有那轻啄在自己脸上的温热后办。
  一开始是像小鸟进食般的轻轻碰触,一下子是额头、一下子是鼻尖,搔痒的感觉弄得他不由自主地轻笑出声。
  然而很快地他就晓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唔”
  冰睫猛然咬住他舌尖的动作来得又快又急,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之后所有从他嘴里发出的声音都被吞没在两片贪婪的唇办间。
  当冰睫的舌头卷住他的,并且吸吮著他时,他感觉到又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被他舔著、吻著的地方逐渐发热……
  当冰睫的手泞不及防地滑到亚海的腰问,并向下隔著一层薄薄的布料覆在他的灼热上时,他忍不住慌张起来。
  “不要在、在这里……”反射性地抓住冰睫似乎打算更进一步的大手,他神色惊慌地猛摇著头。  亚海眼睛里的欲火与恐慌,轻易地就撩起冰睡的欲望,但同时也唤起了他心中的怜惜之情。
  “那么到我房间去吧!”
  这已经是冰睫所能做出的最大体贴。
  他们两人匆匆忙忙地套上衣裤,然后跌跌撞撞地回到冰睫的房间,根本没心情去理会一路上好奇不断的目光。
  两人一进到房里,立刻迫不及待地跌坐到床上相拥相吻。
  本来就没穿好的衣服很轻易地又被脱掉,在发现自己和冰睫都是全身赤裸裸时,亚海顿时觉得慌乱。
  “啊,对了!”
  亚海趁若冰睫吻著自己脖子的空档随口发问。
  “思?”
  “迪梭呢?”他话才出口,冰睫的动作就墓地停止。
  他的问题让冰睫的脸色一沉,表情也狰狞了起来。
  “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还在想他?”
  “不是啦!”
  知道冰睫又想偏了,亚海连忙辩解似地挥挥手。
  “因为他刚刚是跟你在一起的呀!”
  但他的解释并没有发挥预期中的效果,因为冰睫依然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紧盯著他不放。
  过了好一会儿,冰睫才似乎是相信了他。
  “他跟那群女人在一起。”
  口气虽然有些不甘愿,但冰睫还是给了他答案。
  “那很好嘛!”
  虽然亚海有点意外,但也替迪校高兴。  能找到可以一同生活的对象,不管只是暂时的或是有将来性的,都比单独一个人来得强。
  不过,亚海所不知道的是,迪校根本不是自愿的。
  行事八面玲球的迪梭就是在这里吃了闷亏,因为他不像冰睫那样完全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在冰睫毫不在意地丢下那群女人时,他就得替他收拾善后,一结果他只能扯开笑脸,应付那些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的女人。
  但冰睫当然不可能将实情告诉亚海,况且对他来说,这结果是再理想不过。
  “别再管那家伙了,你把心思放在我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
  “你管他那么多!”
  不晓得亚海东拉西扯的原因是害羞,误以为他真的在想迪梭的冰维终于不高兴地发起火来。
  “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脑子里还在想那个家伙?”
  他们两人现在明明就赤裸地抱在一起,可是亚海却满口都是破坏情调的话。
  “没有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
  亚海的扭扭捏捏让他不悦地皱起眉头。
  “只是……因为这种事情很奇怪嘛!”
  “这种事?”
  “就是……这种状况呀!”
  其实亚海自己也感到很困惑,他和冰睫明明都是男人,可是为什么在冰睫面前裸露身体会让他觉得这么不自在?
  他以前交女朋友时也没发生过这种问题啊!
  “两情相悦要做的不就是这档事?”看著亚海开始泛红的脸颊,冰睫轻声地叹了口气。
  “是没错……”
  亚海同意地点点头,但仍不敢看向冰缝。
  “你不是喜欢我吗?”
  “对呀!”
  “那把一切交给我就行了。”
  这一刻,亚海真希望自己能像冰睫一样,不管做什么都能很有自信,就连要跟男人上床也能毫不退却。
  “不然……”看著表情仍带著迟疑的亚海,沉吟了一下的冰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看著他。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
  “早上你打了我对吧?”
  “咦?”
  一时无法理解冰睫为何会在这种时候提起早上的事,半躺在床上的亚海怔愣了一下。
  “你打了我。”
  “那个是…”
  “而且还是很用力的一巴掌。”
  没让亚海有机会把话说完,冰睫迅速地说道。
  “可是那是因为你……”
  他是狠狠地打了冰睫跟迪梭一巴掌没错,但那是因为他们差一点就要在饭店的服务人员面前5泼第三次世界大战呀!
  至少就当时的状况看来,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可是冰睫显然不这么认为。
  “不管原因为何,你还是打了我。”
  “我已经很客气了耶!”亚海忍不住反驳。
  “不过还是应该补偿我一下吧?”
  ‘补偿?”
  看著亚海因惊讶而瞪大的双眼,冰睫对著他邪邪一笑。
  “对,所以你得乖乖让我碰。”
  什么?
  一直到听到这句话,亚海才突然恍然大悟。
  不晓得这算不算得上是冰睫体贴他的方式,不过有了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发觉自己真的比较能坦然面对了。


  第九章

  当冰睫的手覆住亚海下半身的那个发热部位时,亚海忍无可忍地挣扎起来。
  “等、等一下……你在碰哪里呀?”
  他怎么能碰他那里!
  “哪里?”亚海的问题让冰睫笑出声来,但他低沉而略带暗哑的嗓音依旧带著浓烈的欲火。
  “这还用问吗?”
  呜……
  其实他当然很清楚,当喜欢的人就近在眼前时,男人会有什么样的冲动,但当自己的那个地方被握在另一个男人手中时,他也不知道那股让他全身又热又难受的热浪究竟是情欲还是惶恐。
  将双眼紧紧闭上,他尽可能地不去想像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淫靡景象,也咬紧牙关预防不该发出的呻吟逸出口中。
  然后,就在冰睫不理会他的抵抗,轻易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沿著他的锁骨不停亲吻,连包裹住他私密部位的手指也开始滑动时,他终于忍不住推开从上方压制住他所有行动的冰睫。
  “我也是男的耶!为什么非得、非得处在被动的位置不可?”
  亚海从没对自己的性向产生过疑问,不过身为世界上自认为最浪漫民族的一份子,就算他没兴趣,从小周遭的环境就强迫性地对他耳儒目染,所以他对异性恋、同性恋跟双性恋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因此虽然从没尝试过,也没想过要试试看,但他却对同性恋人间会做什么事有相当的概念。
  而被亚海毫无预警地推到一旁的冰睫先是愣了一下,在了解亚海话中的意思后,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
  “你的意思是你想抱我?”他挑挑眉,语气带点轻批地问。
  怎么也料不到冰睫会回答得如此自然,他那一点也没受到冲击的眼神镇定得令亚海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无论如何,对一个男人来说,这应该是多多少少会受到冲击,或至少没那么容易就能被接受的话吧?
  但看到冰睫毫不在乎……不,他在他眼中看到一丝恶作剧的光芒,看来冰睫是认为他只是说著好玩罢了。
  好!
  既然如此,他一定要让他另眼相看!
  没注意到自己的想法走偏了,亚海握紧双拳,一副像是要上战场的模样。
  “对!”
  没错!
  再怎么说,他的年纪都比冰睫大上好几岁,所以由他来主导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吗?
  事情本来就该如此,让年纪比较小的冰缝来掌控全局不是很奇怪吗?
  亚海以为事情到这个地步,再怎么冷静的冰绪都该会以他那贯有的傲慢驳回他的要求,但——“说的也是。”
  冰睫毫不犹豫地说:“你也是男人嘛。”
  说完还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点点头。
  他的语气不知怎地让亚海有种不由自主想反驳的冲动。
  “我本来就是!”
  然后在他来得及细想之前,冰睫的下一句话又立刻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你想抱我也好。”
  冰睫的嘴角泛著一丝微笑,银色的眸子闪闪发亮。
  “而且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也不好拒绝。”
  “我、我哪有迫不及待?”
  听到冰睫这么说,亚海立即抬起头来想继续替自己辩驳,但眼前的画面却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只见冰睫一手支住脸并以手肘支撑侧躺在床上,他的姿势正好将自己已经昂扬的男性完全展露在亚海面前,他漂亮而完美的形状虽然不带一丝淫狠的气息,但亚海的下腹却不听使唤地窜起一股让他坐立难安的渴望。
  知道亚海看他看得连眼睛都忘了眨,冰缝挑了挑眉,刻意露出一个近似诱惑的笑容。
  “你不是急著想抱我?”他诱惑似地对亚海勾勾手,沙哑的嗓音让人听不出他话里的语宁黍本来就怀疑冰睫是别有用心,但直到在注意到他喉间隐藏不住的笑意时,亚浚才确定他根本是故意的!
  原本是想再找个藉口让自己脱离这种窘境,但既然冰睫认定他做不到,他就—一定要做给他看。
  虽然他压根儿没这个意思,但既然事情已经到这种地步,就算是作茧自缚,他也要硬著头皮做到!
  抱著被赶鸭子上架的心态,亚海的脸上露出觉悟的表情。
  “好,我要上了!”
  亚海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准备要进行床事的人,若是让不清楚状况的人看了,还会以为他是要去赴一场生死攸关的决斗,但他那一丝不挂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好笑。
  “来呀。”
  冰睫面不改色,依然笑容可掬。  如果冰睫能毫不在意地做,那他应该也可以才对。
  拼命地说服完自己后,亚海才勉为其难地低下头去,轻轻地吻了冰睫的后办一下。
  可是,光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他就花费了快十秒钟的时间才完成:以前都是冰睫主动吻他的,现在要颠倒过来实在是没想像中的容易。
  况且接吻只是最基本的,接下来……
  不要说接下来了,他发觉自己连最简单的步骤都做不好。
  上半身挺起俯在冰睫的上方,已经弃械投降的亚海无法再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只能治然欲泣地看著他。
  “我做不到……”
  仰视著一脸不知所措的亚海,原本真的打算任他为所欲为的冰睫,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只能选择“既往不究”。
  “真是的。”
  他叹了口气后,抬起手爱怜地摸了摸亚海的脸颊,然后再轻柔地将他的头拉到自己的肩膀上。
  “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乖乖地听话不就得了?”
  他那比夜色还黑的柔软发丝,摸起来真的很像最上等的绸缎。
  其实冰睫也知道亚海就是这种个性,只要越是激他,他就会越固执。
  像刚才要不是他用那种挑衅兼挑逗的态度刺激他,相信他也不会不顾一切地夸下海口。
  亚海受他吸引这点是无庸置疑的。
  然而跟他不同的是H亚海一直在单纯的环境下生长,所以即使他的年纪比他大,但要适应爱上男人这种和常理有所违背的行为却不容易。   光是主动亲吻他这种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弃械投降了,要是再进一步要求他,他的反应恐怕会激烈得超乎想像。
  抱著似乎有些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亚海,冰睫一使劲就让两人的位置上下颠倒过来。
  “冰睫?”
  二父给我。”
  他充满绝对自信的声明让亚海心头上的重石放了下来。
  的确,这种事情对冰睫而言早应是驾轻就熟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只要把一切交给他就——咦?
  等一下!
  那这种事对冰睫来说是家常便饭罗!
  一想到这里,亚海整个人突然从陶醉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等、等一下,冰睫!我……”
  “我不等了。”
  冰睫用浓烈的热吻夺去亚海说话的能力,他抓住他本想推阻他的双手往上一拉,再用自己比他精壮许多的身体紧密地贴著他。
  冰睫的舌尖尝遍了亚海嘴里的每一颗贝齿,再缠绕住他下意识想抵抗的舌头,钻入他的舌根下方撷取他口中渗出的蜜津。
  而他空著的那只手则顺著亚海的胸侧向下轻抚,最后来到他灼热的硬挺。
  轻轻地握住、放开,就这样反覆了几回,直到感觉亚海的灼热在手中膨胀到某种程度后,他开始用指腹轻柔地缓缓摩擦。
  这种刺激却又甜蜜无比的折磨,让仍沉迷在冰睫深吻中的亚海下意识地扭动著身子,想要求得更多。
  他已经无法思考,只能随著本能追逐快感。  而冰睫的眼里除了强烈的占有欲外,就只剩猩红的欲火。
  他略微抬高自己的身体,在两具原本紧密贴合的躯体间拉出些微的距离,而已经习惯体温的肌肤在墓地接触到冷空气时令亚海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我绝对会让你……”
  冰睫用著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俯在他耳边低语著:“欲仙欲死。”
  话才说完,冰睫就半跪起身子,将自己的脸埋在亚海的双腿之间。
  “呜!”
  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亚海全身反射性地一颤,但下一秒,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难以置信地瞪著那在自己腰际晃动的头。
  “冰”
  令人发狂的爱抚轻易地截去他的话,让他的意识陷入一片狂乱之中。
  “啊”
  亚海压抑不住地呻吟出声,他感受到一股超乎他所能想像的快戚。
  既是欢愉,也是折腾,一直不被允许冲向最高点的压抑让他全身燥热不已。
  在察觉自己轻逸而出的呻吟时,他虽然感到羞耻地想伸手遮掩,但双手却完全使不上力。
  “啊……”
  他脑中有某个地方明明还很清楚,但却只能束手无策地任由冰睫在他身上点燃火花。
  就在两人快要达到高潮时,床头的电话却很不识趣地大声响起。
  意识迷蒙的亚海起初并没有听到电话声,但在房门外同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兼喊叫声后,他的意识才慢慢清醒过来。
  不用仔细聆听,他也能清楚地听出那是迪梭的声音。
  “冰睫。”
  亚海用力地扯著那散落在自己下腹和双腿间的银色发丝,想要让冰睫停下动作。
  原本不打算理会外头声响的冰睫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动作,他缓缓抬起头来,定定地注视著要求他停手的亚海。
  不过有件事他几乎可以确定,就是要是他们俩再不赶快去应门的话,不用多久.住在这层楼的人都会跑到他的房门前来了
  要是他叫的是他,他百分之百会选择不予理会,但门外那家伙机灵得很,竟然叫著亚海的名字,逼得他也只能投降。
  “喷!”
  明明不是在亚海的房间,为什么那家伙还知道要找到这里来?
  “因为我找你们找很久了呀!”
  迪梭面带微笑地向亚海解释自己为何会边打内线电话边敲门,脸上完全不复见先前的阴醒。
  因为只要他想到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解救”了亚海,他就松了口气。
  想必那位冰山美人一定以为自己的计画万无一失,才会没有多加细想就将亚海带回他的房里,但也多亏如此,他才能这么快就找到亚海。
  从亚海的神情看来,他跟那个披著美丽毛皮的大恶魔,应该还没进展到最后阶段才是。
  迪梭忍不住暗暗抚了抚胸口,计始认真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才能保住他心仪已久的亚海。
  而完全不晓得迪梭对自己别有居心的亚海,则是默默地吸著咖啡厅侍者刚端上来的美式黑咖啡。
  他的身体刚仍有一股燥热感,倘若那时迪梭没有出现,他跟冰睫一定已经做了那件事了吧!
  被迪梭的叫声硬生生打断后,他就率先跑到浴室草草解决自己已经收不回的欲望,但被挑逗得欲火焚身的欲望,最后却只能靠自己解决,这之间的落差让他不禁有些怨恨起迪梭,虽然他相信迪梭应该不是故意的。
  方才他趁著冰睫洗澡的空档偷溜出来找迪梭,目的只是为了当面质问他为何要在冰缤房门外大吼大叫,弄得整个楼层都知道了他的名字。
  这样很丢脸耶!
  而且这回他跟冰睫虽然功亏一货,但他不用想就知道今天晚上……
  正当亚海的思绪又要进人神游之际,迪梭的声音及时将他拉了回来。
  “亚海,你跟那个冰山美人之间是怎么回事?”
  “咦?”亚海的心脏不小心跳漏一拍。
  “为什么这么问?”
  亚海自认自己把跟冰睫之间的关系隐藏得很好,所以应该不至于会被迪梭发现,但他问这个问题又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跟冰睫已经开诚布公了,所以要是迪校真的问起来,一向不擅长撒谎的他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天早上他说……你已经是他的了?”迪梭尽力地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像是不经意的闲聊。
  但内心已经慌成一团的亚海仍然乱了阵脚。
  “你不要听冰睫胡说,他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是…”
  迪校还想追问些什么,但他的话却被冰睫毫不留情地截断。
  “亚海!我不是叫你在房里等我吗?”
  冰睫的音量高得连墙壁后方的服务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他完全没有压低音量的打算。
  亚海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垂下头叹了口气。
  唉!这下想要不让饭店的服务人员记住他都难了。
  不过话说回来,冰睫这个澡洗得还真快,但在这一刻,他却很感谢冰睫赶来打断他和迪梭之间越来越危险的对话。
  邪乏复……
  夜里,月色与星子应该是增进情人间气氛的最好佐料,但亚海却愕然地发觉冰线是个完全没有罗曼蒂克细胞的人。
  “我们继续傍晚被打断的事。”
  回到房里,冰睫将他拉到怀里吻了一下后,便二话不说地把他压在床上想剥光他的衣服。
  “什、什么?”
  “那个时候……”
  虽然他在他耳畔低语的嗓音仿佛天鹅绒一般地温润,但他急切地扯著他衬衫的动作未免太没情调了吧!“你也没得到满足吧?”
  “冰睫,等一下啦!”
  “我不等。”
  “等等啦!”
  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亚海奸不容易才推开跨坐在自己身上、一脸不解的冰睫。
  “怎么了?亚海?”
  冰睫一头雾水地跪在床沿,眼中充满困惑。
  “要做、做爱之前,有些事还是得先完成吧?”
  “你是说……前戏?”  愣了一下,冰睫恍然大悟似地点了下头。
  “不用担心,那种事我熟得很,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绝对会让你……”那个总是能让亚海心荡神驰的声音又说:“欲仙欲死。”
  虽然这个也很重要,但亚海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除了这个之外呢!”
  亚海不悦地再次推开冰睫。
  “还有?”
  冰睫脸上的疑惑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揽起眉心,在思索了约莫一分钟仍不得其解后,他很乾脆地放弃。
  “反正还有什么都不重要。”
  已经被欲火焚身的冰睫实在没有耐心去猜谜,在他的观念里,只要双方两情相悦,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多余的事。
  “我们来继续下午未竟的事吧!”
  “不要。”
  冰睫呆呆地看著对自己猛瞪眼的亚海。
  “你干嘛突然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之前他为了尊重亚海的意愿已经忍耐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的首肯,却又莫名其妙地发生这种事。
  “谁敦你的态度一直都这么高傲?”
  亚海的回答只是让他更加不解。
  “什么?”
  “哪有人什么都不说就急著拉人上床的?”亚海决定要明白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就算下午是因为被打断而无法继续,但现在也得重新开始,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亚海的坚持己见让冰睫很是光火,因为勃发的欲望再三被阻挡下来的感觉本来就不好受,更何况亚海是他生平第一个真心想要的对象。
  因此,冰睫的口气终于因为强烈的欲求不满而不耐烦起来。
  他并不在意亚海罗唆,也不觉得他这样烦人,相反的,他还觉得他可爱得让他想狠狠地吻他一顿。
  可是……
  为什么他老是要选在这种时候阻止他呢?
  他就快受不了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难不成要我说出我爱你你才甘心?”他的口气既不耐又烦躁,大半的原因当然是来自他难受不已的下腹。
  “一般都是这样的吧?”亚海理所当然地回道。
  所谓的做爱,不就是该充满温柔气氛与甜蜜呢映的吗?
  这不管是在男女、男男或女女之间都是一样的,再说就是因为他喜欢冰睫,所以才希望两人之间能甜甜蜜蜜的呀!
  为什么冰睫就是不懂?
  然而一心只想脱光他的衣服、吻遍他最私密部位,并狠狠埋进他温热体内的冰睫已经按捺不住,“那好,你想听我就说;我爱你,亚海。这样总可以了吧?”
  冰睫显然想随便应付的态度令亚海倒抽了一口气。
  “你一点诚意也没有!”
  “什么叫没有诚意?难道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才叫有诚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谁教你要用那种不可一世的表情对我说话。”
  “我有什么办法?”又不是他自愿长成这 副冷冰冰的模样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脸天生就是长这样。”
  人一生起气来似乎都会说出一些平常不会说出口的话。
  要是把他们的对话录起来,相信事后两人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惊愕不已,并且百般否认。
  不过,由于冰睫跟亚海此刻都正在气头上,所以根本没有心思去考量这个问题。
  “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这不就够了?”
  就算冰睫说的都是事实,但亚海就是气不过他那种自信的口吻跟态度。
  而且,要他说一句喜欢他难道会要了他的命吗?
  亚海毫不退缩地瞪著冰睫,完全不晓得他的处境已经“危在旦夕”,更加不知道他现在之所以还能对冰睫张牙舞爪,都要感谢冰睫脑中那已经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理智。
  月光洒落一地的深夜,而挑起自己强烈欲望的对象就在眼前……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