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法老王再度愤怒出击
当外面的世界重新沉入了昏沉的寂静,幽静得仿佛一切的时间都在静止了。我在迷糊的昏睡中感觉有沉稳的脚步声音闯进了这个清静得可怕的空间。
灰色的眼不动声息地望着半卧在软塌上的女人,任由一阵违背已久的微妙情绪悄然潜进了冰冷的心房。
“嗯?”有些怪是不自然的视线让我从冰冷的梦中警醒,却冷不然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顿时整个人僵硬在那忧惧的空气中。
“你……回来了?”吐着低低的话,我实在对那双灰得有些摄人的眼有些敏感。
没答我任何话,他径直走到洗沐区,褪去自己身上那沉重的铠甲和身上那看起来分量十足的佩剑,露出那绷紧而强壮的铜色肌肉,让紧张的我羞红着脸不由别开眼。
眼前的气氛实在尴尬得令我坐立难安。
“过来用膳吧。”换下简便的衣装,他坐在已经摆上晚餐的案台前,没有转过眼道。
有些犹豫地定了一下,我最后很认命地静静站起来正想走过去,却猛然感觉身体一个踉跄,整个人被已经压迫得麻痹的腿神经所牵动,眼看要直直摔在冰冷的地上。
“啊!”我吃痛地低呼着,同时也奇怪自己的感知……僵硬但并不冰冷的触感。
“呵……”待我回神,才发现自己狠狠地跌入一具刚强的怀抱中,而这雄壮的胸怀正是我所恐惧的灰色眼眸的主人。
“抱……抱歉……我不是……不是故意的。”赶紧逃离开那让自己心慌意乱的胸怀,土黄的惊吓脸色却莫名其妙地透漏出让我失措的火热。
我到底在干些什么?低垂下羞红的脸,我狠狠咒骂着自己。
灰色的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法雷并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变化,只是一个伸手在我惊慌之下顺利把我整个身体给一把抱了起来。
“你……”心一瞬间提到嗓门上,我惊惶失措地睁大眼惶恐地望着那冰冷的脸庞,但也很快感觉自己被那轻柔的力度给慢慢松开。
面对着眼前的食物,才茫然惊醒自己被挪动了地方。
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已经大口进食的男人,我在没有防备之下让一种陌生复杂的感情涌入了惊惶的内心。
这是什么奇妙的感觉?
一段沉默得诡异的晚餐在怪诞的气氛下结束,我遥远地缩在软塌的角落,有些茫然地注视着那依旧在火光下专心致致阅读公文的高大身影,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怪异感觉。
这个男人实在让人琢磨不透。
可是我再这样处于被动状态也不是办法,得想想能前进的路子才行。
壮起虚弱的胆量,我怯生生地爬了过去,即使身体在颤抖个厉害。
一双冷漠的眼从公文中抬起来,审视般落在接近自己的身体,即使没有任何语言却足以让我手脚发冷。
“我……我……我……”我了半天仍是不敢支吾出半句话的我实在没办法把心里已经反复练习了无数遍的词语咬出口,只是那通红得火辣的脸庞几乎让自己晕厥。
“我……来侍侯你……”终于把这暧昧的话给吐出来,只感觉自己全身已经是一片抽空的虚脱。
眼神仍是带着冰冷的审视,他仿佛对我这样的话无动于衷。
天,这个人是石头不成?
不敢对视那双冷冽的眼,我垂下头再次咒骂着,这算是自己没有像美罗那样妖媚的魅力还是对方根本就是冷木头一块?
正当自己在懊悔的时候,已经毫无防备地感觉自己摔进了那同样刚硬的胸膛中。我充满诧异于惶恐地望着那冷然一片的表情,心脏顿时停住了跳动。
“你会怎么侍侯本将军?”铁般的手指捏住我颤抖的下巴,法雷眯起严厉的灰色眼眸淡淡问,嘴边首次扯现一丝让人感觉致命的弧度。
实在没料想他的行为,我只能煞白着脸色面对着这些诡异的变化。
“我……”我咽下口中的恐惧,竭力保持自己的镇定,希望自己能表现老练点,可是那颤抖的声音却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你一定是累了吧……我……可以给你捶捶肩……”不经大脑地迸出这些自己都感觉好笑的话,可是现在的我却毫丝笑不出来。
但是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好笑,我只是知道,在下一秒,这个原本是石头的男人竟然消失了一贯的冷淡表情,在嘴边扬起了一丝看起来一点不也适合的弧度,并随着一种低压的声音……
他在笑?
怀疑且惊异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展开那种轻松笑容的男人,我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是呆愣地注视着那对自己来说是诡异笑容的表情,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能目睹现在这种情形。
他竟然在笑?我没看错吧。
“真是奇怪的东西。”慢慢收敛自己脸上那陌生的表情,法雷缓缓恢复了原先的冷硬,只是灰色眼眸里消失了原本的冷冽,变得有丝怪异的光彩。
这是什么意思?我提吊着不安的疑问,惊措地望着那张冷俊的脸。茫然不知道自己一时想到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自己的计划算不算成功?
一连数天,这个营地仿佛根本就不像是出征一样滞留在原地,没有前进的痕迹也没有撤退的迹象,实在让潜伏在这里的我们忧闷不安。自进驻法雷的帐篷后,我和美罗已经不能随意见面行动了,只有美罗使用了那些让人咋舌的奇异方法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刻轻易溜进我这里。看来美罗已经轻松解决那个明显没有危机意识的卡里亚王子。
可是一切还是开始,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取得法雷的信任,迟迟不敢行动,自然两人也没有其他的动静来进一步开展。
美罗例行的寒暄一番后,我踱步来回在帐篷静静思量着法雷的下一步行动。
也许在渐渐缓和中我或多或少已经开始掌握了这些人的真实目的,矛头指向埃及是必然的,但是目前的情势却让人置疑法雷部署的行为。这个军营即使两个国家结合也只不过几万兵力,这种阵势即使是如何骁勇善战也根本不能动摇埃及的丝毫势力,这种以卵击石的愚蠢方法不符合是心思谨密的法雷的强悍作风。
那么他意在为何?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计划,况且,他手中也许掌握到埃及的军备强弱。充满了野心的人绝对不会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一次性给埃及沉重的打击的。
法雷到底在想什么?望着那桌依然是布满机密的桌面,我狠狠地下了决心。
依旧沉默的相处时间,我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法雷那平静无波的神色,不敢让自己的目标表露明显。即使是一言不发呆在审视公文的他身边,不时给他递水什么的细节动作也是让我坐立难安。
“哦?这是什么文字?”蓦然我好奇地看到他手中那片有些怪异的文牍。说实在在埃及曾接触到不少各国语言文字,但是却还是没有琢磨透彻,对于那感觉应该是普比达斯的文字板,其中还是有很多难懂的书写。
只是淡淡露出一笑,他没有抵触我过分的逾越:“这是普比达斯的石板文,连普比达斯的平民都不是全然能学到的文字。”
“那就是贵族能用的文字吗?”感觉和埃及的古图文差不多的不平等待遇。我侧着头好奇问。
“算是吧。”法雷淡笑回答。
这个人还真不习惯笑容,可是这样淡淡的笑容如此让人慌乱,我有些不自在地垂下头。
“想学吗?”他再问。
“可以吗?”我不认为他会教我。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回普比达斯就可以好好学了。”没有抬眼望我,法雷仍是专注阅读着文书。
什么?我迷惑地抬起头。他这是什么意思?
感受到我诧异的目光,他抬起头,注视着我那茫然的眼好久,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你是说……去普比达斯?”我喃喃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的意思是带我去普比达斯?
“怎么?有问题吗?”法雷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道。
当然有!我在心里尖叫着,实在不理解他那话的意思。虽然相处了一段短暂的日子,但我仍是琢磨不透他所有想法。带我去普比达斯?那我算是个什么人?
“我吗?”内心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作为一个被安插在身边的棋子,他这样的做法是否太出人意表了。我并没有笨到不认为他没有意识到卡里亚王子的真正目的。但是,这可以说明是信任我的表现吗?
“当然,你是尊贵的卡里亚王子赏赐我的礼物。”眯起深邃不见底的眼眸,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
没有理解他的话带着什么感情,但是我却是一片恐惧的苍白。
不敢望法雷那冰冷的表情,我混乱在自己不安的想法中。
“怎么?你不愿意?”气氛沉默了好一阵,法雷伸手支起我苍白的下巴,把那双凌厉的灰色目光探视到我灵魂的深处,那灰色无垠的冰冷世界里跳跃着一种烈火,在我惊恐的心湖里泛起了一种不安的狂澜。
两人靠近的体温,此刻在不宽敞的帐篷里弥漫着一种微妙而暧昧的气息,让我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注视着那双眼睛,仿佛带着一种致命的旋涡把无助的我给深深吸引进去,实在没有让自己从中转开视线。
“你,有双能诱惑人的眼睛,知道吗?”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我揪起的眉心,法雷此刻的表情竟是一种奇妙的温柔,似乎熟悉,也似乎陌生。
心在这刻咯噔一个颤抖,我惊慌地发现自己与他的身体距离是这样的接近,也是这样的挑逗……甚至他那冷毅的薄唇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脸……
“将军!”门外传来一阵轻呼,瞬间把这诡异的一刻急剧打破了。像从诅咒中解脱,我匆忙别开脸,急忙与法雷拉开距离,一颗心却再也平静不下了,剧烈得让胸口起伏得疼痛。
默默注视着我那惊吓的表情,法雷淡淡扯开一个我并没有看到的弧度,最后把所有的一切像魔术一样隐藏在冰冷的表情下:“有什么事?”
“前方已经有消息。”门外的人有些犹豫地断续,好像有些顾忌。
“进来说。”法雷淡淡道,只见一个高大彪悍的将士从门外进来,第一眼就是把防备的眼落在我的身上。
“说吧。”法雷一点也没有顾忌。但是那人还是犹豫地望着一边的我,显然是欲言又止。
“将军,我就出去了。”我微微站起来,眼看这个一定是重要的情报,有我这种外人的场合是不会让这些人安心的,我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得冷静自己的情绪才能更好的探察的机会。
“不需要。”手被溶入了一只火热的大掌,法雷冷然命令着对方,“快说。”
“是!”将士见将军如何僵持也不能犹豫什么,把所有的消息都交代出来,“第三队已经由右侧偷击成功,顺利攻陷索贝城。现在第四队与第五队也陆续行动,第五队已经占上风,眼看很快就能拿下百罗安,现在就只差下游的卡落尔还在激战中。”一口气把所有的捷报回报上来。
顿然,法雷泛出一个了冷然的笑,一种得意却没有温度的笑。
“很好。吩咐下去第二队随时待命。这次让杀埃及一个手足无措。”
“是。”将士令命退下。
转眼望着面无表情的我,法雷泛起一个与刚才那冷笑迥异的轻柔的笑容:“没关系,你不需要回避什么。”
低下头,给这个心思可怕的男人一个淡淡的微笑,我的内心在刹那结上了寒冰。
……
“回报王,百罗安告急!”
“回报王,下游的军力已经严重不足,请速增支缓!”
每个人都铁青着脸色听着这一条条危急的噩耗,几乎把心都沉下了腹。纷纷倒抽一冷气,静静等待着自己帝王的反击。
万万没料到普比达斯竟与叙利亚联手袭击埃及,并以这种分散形势突袭埃及最为软弱的部位。眼看着多个领土陆续沦陷,实在不得不让人跳脚的激愤。
“王……”没有人能有更好的防御方案只能把希望放在他们伟大的诺菲斯王身上。
可是,却让自己意外的即使在这种危急的时间,他们的帝王仍能那样不冷不热的随意表情,扎实让他们起好大的迷惑。
“法雷吗?真想好好见识这个有胆识的男人。”扯动嘴边那赏识的笑容,诺菲斯深邃的眼里流露出已经沉寂了很久的欲望,顿时让全场的大臣惊恐得不敢直视那个可怕的笑容。
“王,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下游周遭城市将面临沦陷,对今年国家的粮收将带来严重影响,还是请王你决定对策啊。”身边的卡路司也没有了平常的轻松,凝重着脸色提醒着眼前这个难以捉摸的帝王。
“放心,下游虽然军力颇薄弱,但不至于像他们所意料的无能,他们还有得好好苦战一番啊。”扯起笑容,诺菲斯并不对眼前的严峻形势所惊惶失措。
注视着诺菲斯那依然气定神闲的轻松表情,卡路司也不再说什么了。对于普比达斯的密切关注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或多或少能把握些,但是……眼前的心头大患不外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法雷将军。
这种可怕的人绝对不会比诺菲斯王更好对付!
“但这样处于挨打状态也不是办法。”在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后,诺菲斯幽幽眯起深沉的眼:“得把对方的老根给连根拔起才行。”
阴冷的声音把炽热的空气都冷却了下来,每个人都提着胆注视着他们可怕的帝王,为那眼眸中闪过的血腥所死寂了所有的心跳。
未来,天下陷入了纷乱的地狱。
“什么?我可以跟父王出征?”斯图特对这个消息有着不敢相信的疑问。
“怎么?你不是一直期待这个机会吗?”诺菲斯有些好笑的看着儿子那惊措的怪异表情,“如果没有这个胆量也可以退缩。”让侍女为自己披上铠甲,他淡淡向儿子道。说实话,他宁愿儿子没有这个勇气。
“不!我不会退缩!”斯图特毫不犹豫地声明,“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绝对不会退缩。”开什么玩笑?终于有这种大展身手的机会,可是他一直渴望的绝好机遇啊。
“那快去换上战衣吧,准备好武器,才不至于手无寸铁。”拍拍儿子的肩膀,诺菲斯溺爱道。
“是!”得到父亲的允许,斯图特飞奔回自己的宫殿好好准备。
“我应该说王是否已经不理智了?”站在一边的卡路司淡淡看着这对疯狂的父子忍不住插话。“竟然带重要的儿子赴沙场这不是一个理智的君王会做的事。”
“你就当是吧。”没有力气与卡路司谈论这个无聊的话题,诺菲斯不置一词。
“王,小王子是埃及的未来,请你为埃及着想一下。”任何事情都可以随着个任性的帝王而去,但唯独这个不周全的风险,他不能坐视不理。
“既然是埃及的王子就得为埃及而战,我也是为他的未来着想。”淡淡回答着,诺菲斯没有把心底的想法向卡路斯表露。
何其舍得让还只是孩子的儿子身陷这种不能预测后果的战争中?但是面对着那样渴望得到认可自我的儿子,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又能怎么忍心拒绝?
默默望着冷漠无表情的诺菲斯王,卡路斯知道自己的反对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看来不赞同的不仅是我。”一双智慧的利眸注视着由宫殿外接近的身影,卡路斯礼貌地行礼退下了。
没有回头注意来者,诺菲斯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带着愤怒的声音不能再保持往日平静文雅,连那冷淡入冰的精致脸庞都被眼中的怒火所燃烧。
诺菲斯并没有回答这无礼的责问,依然无衷于动的冷漠。
只是有点诧异对方那悲痛的眼神是如此的不舍与惊怒,让人实在怀疑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儿子。
“你回答我!为什么?他是你的亲儿子!你为什么要把他推进那样的危险中!”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实在让在场的人都不敢相信是平时那样冷淡镇定的第二王妃。
“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是埃及的王子就有这种义务。”仍是连注视都没有,诺菲斯没带一点感情地回答。
“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咬着坚决的牙,西莉娅丝狠狠地低咛着。
“容不得你反对,你就别再管这事了。”整装完毕,诺菲斯冷冷越过妻子怨恨的身体,无情地往宫殿大步迈开。
“他如果有不测怎么办?你对得起她吗?”眼前的现实真的无法挽回吗?西莉娅丝真的不想放弃。
顿了顿移动的身影,诺菲斯停在原地,最后冷漠地转过眼:“身为王者就应该有牺牲沙场的觉悟。”内心却被这话像利刃一样在心脏轧了一个洞,让那已经麻木的心再次泛起疼痛的血。
“她会伤心的。”空白着眼神,西莉娅丝幽幽道。
“也许是的,但如果是伊格士听到这种话会有什么的想法?”闭上痛苦的眼,诺菲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彻底把那丝的柔情给埋葬了,不等西莉娅丝的任何回答,坚毅地走出了残余着悲伤的宫殿。
勉强坚持的身体顿时像失去气体的皮球软软地趴在了冰冷的地上,任由那无情的寒冷尽情地吞没了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他……”颤抖的唇喃着一遍又一遍的声音。
一滴清冷的液体由脸颊上无情地滚落,打在冰冷的地板上,化成了悲伤的幽叹。
……
一种可怕的旋涡狠狠地把自己包围在那种致命的深渊里,折腾着自己每寸肌肤,灼热了每根神经。
连呼吸都感到莫名的艰难,我实在不敢让自己胡思乱想下去,只怕在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诺菲斯与斯图特冰冷的躯体,他们是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
怎么办?这些可怕的阴谋应该怎么化解?
眼看一道又一道报捷的消息,我在敌营里简直就是坐如针毡,可却不能动弹。
“怎么了?不舒服?”注意到我那难看的脸色,法雷揪眉问道。
“不是。”我幽幽摇头,极力保持自己的平静,不敢把自己的内心浮在表情上。
凝望着我那淡淡的忧愁,法雷没有再问什么,只是以一种很安静的神色就这样静静地望着我。
实在被那种灼热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然,我有些惊恐地错开话题:“将军的故乡是普比达斯的吗?哪里是个怎么的地方?”
仍是没有转移视线,他淡淡一笑:“那是个很美的国家。有亲善的人民,有富饶的土地,还有像你这样迷人的姑娘……”话闭伸手撩起我的长发放在掌心轻轻摩擦着。
那挑逗的暧昧让我更是震颤了全身,连连更推远话题:“那,将军的妻子一定很美。”虽然并不知道他是否成家,但这个时代的人都早婚,更况他这种镶金镀银的身份,怕早是妻妾一堆了吧。
他的表情顿然一个冷冽让我萌生了疑问。
送开手中的发丝,法雷的表情阴沉得有点吓人,实在不敢和刚才那淡淡的温柔相提并论。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将军……”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曾有过一个妻子,可是她现在不在了。”转过眼,他冷淡道,让我并没看清楚眼里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妻子已经……”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有些抱歉道,看他那冰冷得可怕的表情我实在诧异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怀念?是悲伤?还是……愤恨?
“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沉默了一下,他冷冷泛起嘴边嘲弄的笑。
呃?我扎实诧异了一下,这个时代也流行这个吗?
我一时无言,也感觉不能说什么能安慰的话,将立场换过来,我们的情形不是相似吗?
“她为复仇舍弃了我,因为我不能给她带来报复的机会。所以……什么山盟海誓都是一种谎言。”自嘲地笑了笑,法雷的表情有种郁郁悲伤的疼痛。
感觉,就像我对诺菲斯绝望的那刻!我蓦然感觉心是一片凄厉的疼。
原来,我和他都是天涯同路人,一样被爱情伤害得伤痕累累。
“别这样……你会遇到能抚平伤口的好女人的。”忍住心里的悲伤,我有些笨拙地安慰着,这个句子已经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平时能看的最多的安慰台词。
蓦然,他那阴冷的表情泛起了一个笑容,让我一时没有了反应,只能错愕地看着他那转化的笑容。实在是一片疑团。
“是的,我找到了。”突然伸出刚臂把身边的我拉入了他霸道的领域。
被这惊吓到的我只能睁着惶恐的眼紧紧地望着这个霸气而阴阳不定的男人。
“现在你就是我的女人。”眯起危险的眼,法雷深深地注视着我失措的眼象声明一样地宣告。
什么?这人怎么可以?
“你……在骗我?”蓦然被眼前这男人的眼神所震怒,我一把推开他的怀抱。被一种上当的羞怒所冲击了头脑:“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即使我是在同情他,但也不能以这种卑鄙的手段来欺骗我啊?
面对我恼怒的责骂,法雷轻松的脸色并没有任何不悦的神色,只是带着温和的笑看着我那气鼓鼓的脸,最后他给自己淡淡一个苦笑:“我没有骗你,这是真的。”
他……不是说谎?我一时被他那眼里的受伤所迷惑了。
“为了报复,她选择了离开我,嫁给了能让她更好发挥的人……埃及的法老王!”
吓!像是晴空里一个霹雳,我一下子麻木了表情。
“怎么了?吓坏了?”看着我那苍白的木然表情,法雷有些安慰道,“不过我不是为她而来的,对于沉迷报复的她我早就彻底放弃了。”闭上眼,法雷把这个女人的影子彻底从心底里扫出去。
诺菲斯王……
我只能喃着这一句话,一直念着一直念着……
安赫德拉?
难道是……
这怎么可能?我颤抖的感知再也无法让自己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为了复仇舍弃了丈夫嫁给诺菲斯王?安赫德拉?
“你……妻子……她是埃及人吗?”与梦境中那混合的真实,我木然地问着。
“你怎么知道?”法雷有些诧异地望了望我,“是的,她是埃及的贵族,不过从小就被迫出国投靠普比达斯王,她母亲有着普比达斯的皇室血统。”
一切都解开了。
我静静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境,似乎在告诉自己……那是真实的。
……
一切都是计划中,容不得我的半点迟疑,也容不得我的犹豫。把手中抄下的手卷放在美罗的手上,我警惕道:“这是将进行的行动,你给我想办法交给驻守铜城的第一守备军长,休纳!”
“什么?”美罗的声音蓦然提高八度,然后又感觉自己的失意赶紧压下声线:“疯了你?让我们这些强盗和军官打交道?”
我苦苦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单凭我们根本没力量来改变什么。相信我,我比你们更不想面对他们。”
现在的水深火热也不能再顾忌太多,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出路就是驻守在邻城的休纳。
虽然,不确定休纳是否能信任这些。
奇妙的打量眼光静静看着我,美罗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骑虎难下,这个节骨眼的关头她不能犹豫什么了。
“我明白了,”终于美罗还是点点头赞同了我的方案。不过她还是保持最后一丝理智地疑问:“对方是第一守备军长凭什么相信我们啊?”若是她就坚决不会相信这样的莫名其妙的消息,甚至还把过来的使者给折磨得半死不活来审问目的,更况是那些不可一世的军官?
“放心,只要交到他本人手上,绝对有办法的。”对于休纳我是最了解不过了,即使是怀疑,但是心思慎重的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点的事实可能,一定会竭力防备的。
“真的?”美罗还是不太相信。
“去吧,相信我,还有不能让他知道这里的位置。”我吩咐着,“如果他知道目标位置的话,一定会全力进攻这里。”我只能含糊地解释,没有太多的时间给美罗分析。
“好吧。”对战争最是厌烦的美罗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来疑问,抓起手卷谨慎地避开耳目离开。
一定要顺利啊!我祈祷着上天。
“什么?计划失败了?”帐篷内一个阴冷的声音彻底把一切的空气都凝结了。
几个将士苍白着脸色,极力保持镇定。
“怎么可能?埃及应该毫无防备才对。”咬着牙,法雷那冷冽的表情实在让人恐惧得颤抖,我缩在角落里竭力平静自己那砰砰作响的声音。
内心却带着感恩,至少美罗成功了,休纳相信了我们的报信。
几位平常威武的将士没有一个有胆量回话,只能铁青着脸不敢注视将军那可怕的脸色。
“滚出去,再给我最新的情报,重新部署。”挥挥手几人逃命般离开帐篷,法雷的神色凝重得没有一丝的温度。
而不能逃的我只能在寂静中提吊起恐惧的心跳。
转眼望向颤抖着身体的我,法雷低沉命令着:“过来。”
他?怀疑我了吗?我的心猛然一个停顿,只能硬着头皮静静走了过去。
还没接近,整个颤抖的身体已经被一强大的力量所拉扯进入一具火热的胸怀中,让我连呼吸都没有了。
“怎么全身冰冷?”皱起眉,法雷疑问着我那恐惧的脸色。
“你……生气了。”我不敢对上那双严厉的眼,低低地回答。
一双灰色的眼在我的恐惧中慢慢缓和下来,他手中的力度也轻缓了,最后带着温柔的声音在我头上沉沉道:“吓坏了吧。别怕,我不会对你生气的。”
颤抖的内心仿佛被那轻柔的话语所抚平,在那种温柔中恢复了平静与温度。这个人……我有些迷茫了自己的感情。
不要!不要……对我这么……
闭上眼,我压抑了自己所有良心谴责的不安。
我爱的是诺菲斯,我不能让你伤害我最爱的人……对不起!
“感觉真好。”好久,法雷露出淡淡的笑容,一扫原先的冷冽和愤怒,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存在。
我茫然地望着他那轻柔的眼,一时没有了任何想法。
“你能让我平静下来。”缓缓闭上眼,法雷放纵自己在这一刻松懈了所有的防备,全心潜溺在这瞬间的宁静中。
法雷!
我的心跳蓦然在这句话中跳得激烈,内心涌现了一种复杂的滋味。
我……到底是怎么了?
……
“做得好,休纳,这次父王一定会很欣慰的。”眺望着这已被收复的城池,伊格士露出微笑赞赏着一边的休纳。
“王子夸赞了,休纳不敢当。”休纳谦卑地回答,“这一切都得归功某个神秘人。”
“你是说向你通报的那些人?”实在有些不可思异,伊格士不得不怀疑眼前的奇怪事情,“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掌握对方的行动?”
“是的,我也很疑问。我已经差探送信的人竟是卡马山一带的强盗,这下也更是奇怪。”说起这个,休纳更是感觉神奇。
“什么?卡马山一带的强盗?”猛然,伊格士王子震惊了脸色,一脸震惊地望着休纳。
实在是很难得看到王子这个失色的表情,休纳忍住心里的不解:“是的,正是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强盗。”
不会是塔杰拉他们吧?伊格士心里一个咯噔,实在不敢让自己联想下去,同时也恨不得自己能飞过去好好查清楚这一切。
那个人……她现在怎么样了?还是沉溺在悲伤中吗?还是在恐惧?她到底怎样了?
可是身付重任的他无法见到那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
再等等,再等等,只要这一切都结束了……
“王子……”休纳有些迷惑地望着伊格士那难看的神色问着。
“我知道,继续保持警备,法雷将军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人。”转回神色,他掩饰了自己所有情感。
“是的,休纳明白。”休纳点头令命,“伊格士王子知道诺菲斯王已经带斯图特王子一起出征了吗?”对于这个,他不得不提。
有些诧异这个消息,伊格士惊讶地望着休纳:“父王带斯图特出征?”这怎么可能?斯图特还是如此稚气,怎么可以带他到这个危险的战争中。
“是的。”虽然同样的不赞同,但身为臣子实在不能说什么,休纳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第一王妃的孩子……诺菲斯王不应该这样冲动啊。
“怎么会这样?”冷着清秀的眉,遥望着这片广阔的大地,伊格士沉默了。
……
一场血性的争战让这个天下笼罩在一种罪恶的空气中。
幽怨地望着沉闷的天际,西莉娅丝再次沉沦了自我。
为什么会是今天的结局?她以为一切都会好的,把那个女孩赶出了皇宫,诺菲斯会重新做回原来的诺菲斯,斯图特也能做回原来的斯图特,一切一切都保持在原先的时间里,永远把她的身影遗留在每个人心里……可是,眼前这种阻止不了的事实却让她无能为力了吗?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那“她”该怎么办?就这样永远消失在人们的心中不留一点痕迹吗?
只能这样吗?
“王妃,我该怎么办?怎么样才能把你最后一点保留下来。”幽幽问着寂静的天空,她真的疲倦了。难道这就是命运?不可违背的命运?
“西莉娅丝王妃……”一个颤抖的声音在唤回自己感伤的心神。
“莫真王子好雅致,出来赏花吗?”恢复冷淡的表情冷冷面对着这个待遇优厚的王子,西莉娅丝不遮掩地流露所有的轻视。
“赏花?我没那兴致。”眼前这个神志颓废的男人猛然高吼着,看来漫长的软禁让整个人已经变得狂躁了。
“帮帮我,王妃,现在是大好机会,求求你帮帮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什么报酬都行?财富?土地?奴隶?甚至埃及女王的宝座?这些我都可以帮助你。”猛地捉住自己最后一根求生稻草,莫真王子整个人已经崩溃了。
“放开我,你这样没用的。我无能为力了。”冷哼着在自己眼前失去所有理智的男人,西莉娅丝由衷的鄙视。
“求求你王妃,帮帮我。”对眼前这种优渥的禁锢着,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尊严的折磨。
不耐烦的冷扫过已经丧失了一切理智的莫真王子,西莉娅丝再次佩服自己那个可怕的丈夫。
“王妃……你难道对诺菲斯的王位没有想法吗?”见冷漠的西莉娅丝毫不动摇,莫真保持最后一丝的冷静,“如果我们联手的话,你就是埃及伟大的女王,难道你不渴望这些?”幽幽把那双即使涣散却依然散发着幽寒的眼直直探在西莉娅丝冷淡的脸上,企图能融解她那无情的冷。
低下眼,西莉娅丝有些思量地看着莫真。
“诺菲斯王把我困在埃及,目的也不过利用我来牵制我王兄卡里亚,但是他可是万万没料到我和王兄根本誓不两立,一定不会所限于埃及的。趁这个大好机会,我们可不借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只要你助我回国成王,我莫真向真主发誓,继承王位后一定回报你的恩情。”阴冷的计划着,莫真想不出西莉娅丝有反对的可能,毕竟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啊。
嘴边扬起冷冷的嘲笑,西莉娅丝再次为眼前的男人可怜。
“你……不这么想吗?”女人这种危险的冷笑,让莫真自尊受损地皱起眉。
“王子,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还是低估了诺菲斯王?”西莉娅丝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以为自己是钳制叙利亚的把柄吗?”
有些惶恐不安地望者眼前的女人,莫真由衷在心底泛起寒意。
“你真是天真,你以为诺菲斯如斯礼待你就是为了要挟叙利亚?”再次泛起冷笑,西莉娅丝不由为这个可怜的男人难过,“你想错了,你是诺菲斯手中的棋子,但不是为要挟叙利亚的。而是你的王兄卡里亚王子。”冷漠地望着那茫然的脸孔,西莉娅丝在内心里也再次为诺菲斯那阴险的计谋而由衷佩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莫真渐渐感觉到其中隐藏的真实。
“对!你就是要挟卡里亚王子的棋子,你以为你的兄长会真诚祈望你能平安回国,顺利继承王位吗?”扬起嘲讽的弧度,西莉娅丝毫丝不顾及莫真王子那颤抖的脸色,“诺菲斯真实的意思在于用你来牵制卡里亚王子,让他乖乖退兵回去当自己的傀儡帝王。”
“什……什么?”莫真不容置信的惊措表情只让西莉娅丝充满了冷漠的可怜。
“醒醒吧,别以为你能在诺菲斯的手中战胜什么?你到底还是他摆弄的棋子罢了。他可以很清楚,与其有你这个难缠的敌人,还不如有个任由自己拉扯的木偶帝王。这个,你不明白吧。”优雅转过身体,毫不理会身后那已经木然得没有表情的王子,西莉娅丝为自己感觉到疲惫。
好累!这样的日子好累!
……
依然是平静得让人担忧的局面。我从帐篷中探视着迷惑的脑袋,实在想理解更多现在的形势,但是却无奈从法雷那已经探讨不到任何的头绪。
他是不是已经怀疑到我这里了?我开始忐忑不安。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唯有最后的放手一搏,务必把他一直深藏不露的最后部署给翻出来。
手里拿起一块粘土,谨慎地在那块刻满图文的字板上轻轻不留痕迹地印上……神啊!保佑我!
“王子,皇宫里的密报。”在一方弥漫着酒气声香的帐篷中呼起了低低的汇报声音。
“什么事?宫里的老头还有力气拉哈什么?”不悦地从酒色中回起涣散的神,卡里亚王子不太高兴地注视着使者手中的密函。
“这是……”使者的青蓝的脸色有些支吾。
“拿来!”一把夺过那密函,卡里亚王子毫无顾忌地当着各色新欢地面前毫无忌讳地拆开密函,不以为然地望上一眼,可是却只这一眼就无法从里面抬回头。
“怎么了?王子殿下的脸色好难看啊。”有些好奇卡里亚那铁青的表情,美罗一把推开身边那个女孩,小心把随意地眼瞄向那让卡里亚懵住了的密函。
但是更快,卡里亚王子迅速把密函掩藏在自己的怀里,竭力保持自己平静的脸色:“没事。宝贝们都先回去吧,我有要事和大臣们商谈。”
那故装镇定的脸色毫不费力地让精明的美罗琢磨个透彻,一脸疑惑地站起来,跟随着几个女孩的身后带着满怀的怀疑走出帐篷。
“快!给我叫杜德进来!”在门外清楚听到卡里亚那气败坏急的颤抖声音让美罗更是肯定那密函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冷眼一眯,美罗闪过了一个灵犀。
“这是什么?”我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也能从美罗手中收到情报,接过她手上那块还带着水气的粘土,我有些迷惑地望着那块隐约还能感受的图文。
这是什么?
“你这种粘贴法还真是有效。”美罗不由再次感叹这个的好处,“今天下午卡里亚的密使带这个过来,虽然我看不明白,但是能让卡里亚惊惶失措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晚上我就顺手粘过来给你看看。”
顺手?她说得真是轻松。我有些苦笑,用手慢慢感受着那里面的内容,却发现里面的意思越是不对劲。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见我那凝重的表情,美罗也紧张了起来。
“奇怪!这是什么意思?”我喃喃疑问着,很显然里面的内容是叙利亚重臣写给卡里亚王子的密函,里面却很是古怪地提点到一些诡异的东西。
“王弟将回国,请衡量利益回国再商议……”文书说得不清不楚,让我很美罗一头迷茫的雾水。
“回国?这时候吗?眼看这场战争开始了,他还能回国吗?”美罗揪着眉,实在不了解这些叙利亚人在用什么来思考问题的。
“不知道,不过若是卡里亚王子回国了对整个队伍有什么好处?”我疑惑地问着,实在是不明白叙利亚人好像在暗示卡里亚王子退兵。
“当然关系就大了,你想想,最起码普比达斯就此失去了一半军力啊。”美罗惊呼起来:“如果叙利亚退出战场,普比达斯根本就是孤军立战了。”
“可是……叙利亚为什么要卡里亚王子在这个紧要时刻收兵回国?”最有疑问的还是这个诡异的地方,毕竟现在的较量也并不见叙利亚有任何的失利啊。
“这个就不知道。”美罗回答得很诚实。
“先不管这个,现在王子倒是退不退兵还是个未知数,你先把这个再交给休纳。”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如果让回营的法雷见到美罗就糟糕了。我迅速把粘土交给美罗,好让她在深夜里送出去。
“洛蜜,我们时候也不多了。”接后粘土,美罗严肃地看着我,“你再待在这里很危险,趁法雷还没有发觉什么我们得尽快抽身,不然就一切都晚了。”
我比谁都要清楚现在的处境,虽然说法雷并没有明显怀疑我,但不能不感觉他心里对我的疑问,如果这次的情况再次出现,那么我的嫌疑将更是重大,危险已经不能表达那种情景。
但是最机密的最后部署方案迟迟不能到手,我不甘心就这样撒手。
“我明白,等我摸清他们最关键的情报时我们就撤退。”我微微一笑安慰美罗。
古怪地看了我一眼,美罗咬着犹豫的唇好久才开口:“洛密,你……应该明白自己是对方的敌人,可不能对……法雷那种可怕的男人动心啊。”
她在说什么?我睁着惊恐地眼望着有着窘态的美罗,一时没理解她的意思。
“我是说你最近……好像对那个男人……唉!不说了。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吞吞吐吐又欲言又止,美罗最后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看法,索性不再拖延时间,一个轻盈的转身消失在我面前。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整个人为她那莫名其妙的话语所惊呆了。
动心?我对法雷动心?
天!有吗?我自问着自己,却也在其中感觉到自己最近的怪异。
是的,对法雷这个人由原先的恐惧到同情再到现在的习惯……这是动心?是吗?
不!不可能!我赶紧推翻这个可怕的想法。
我爱的是诺菲斯,是诺菲斯!并没有对其他人动心……只是,只是被爱情伤害后,再同时失意的法雷身上得到一丝安慰而已……仅此而已!
可是,真是这样的吗?心底里一个小小的声音充满怀疑地问。
不行!我不能这样……我闭上眼,掩上耳,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我不是对法雷动心!绝对不是!
“怎么了?”轻柔的声音在自我的挣扎中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措愕抬头望着那张刚毅的脸,那灰色的眼,那银色的长发,那轻柔的声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潜伏到我的心里。
“你怎么了?”看着我那惊恐苍白的脸色,法雷皱起担忧的眉,连战衣都没有换下,一下就把懵然的我轻搂在自己的怀抱中。
“生病了?”灰色的眼眸竟是什么时候不再挂着那层寒冷的冰霜,真实而温柔的望着我,闪在那透彻的眼瞳里仿佛在他的内心只存在着我的倒影。
我……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吗?
木然望着法雷那关切的脸,那狂乱的内心像堵上了一颗可怕的炸弹,随时把我炸个粉身碎骨。
“没……没有。”我喃喃着,错开自己的眼,不再敢让自己注视着那双能诱惑人的眸子。
看我那回避的神色,法雷没有说什么,只是还是轻柔地抱我坐在他的怀中,一具刚硬却温暖的胸怀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丝丝眷恋。
“别生病了。”淡淡而柔和的声音像是在呵护着孩子般,“这样的话……我无法专心行军杀敌……”把我的头靠在他雄壮的肩上,他那喃喃自语的声音像只说给自己听般轻微,却让我内心涌现一股悲哀的暖流。
闭上眼,我拒绝再感受他带来的怜爱,却抗拒不了那些曾以为已经死亡的泪水……
也许,我真的对这样的他动心了……
诺菲斯,是伤害让我那幽闭的心,透出你给的伤口再次跳跃了能爱人的频率了吗?
如果是,那我该怎么办?
……
“什么?还有新的情报?”有着不可相信地望着休纳手中那块诡异奇怪的东西伊格士惊讶问着。
“是的,看样子这次的防备缺口将集中东边的边疆。看样子敌军已经预谋在四周安插了部队。”从那张不大的粘土上隐约已经看出对方正在秘密的行动。休纳不由对敌军将领这种神机妙算给折服了,真是处处刺痛要害的招数。
“那送情报的人呢?”并不紧张军情,伊格士只紧张给自己送情报的会不会是美罗等人。
“已经回去了。”有些诧异王子的紧张神色,休纳回答。
皱起眉,伊格士在担忧中回落在自己的要事上:“能相信吗?”
“应该不会错。”休纳并不是吃过甜头就忘了警惕的人,“这个位置确实是进攻的缺口,得尽快部署,不然会让敌人率先攻陷的。”
“那你赶快安排,下次如果那人还来送情报,第一时间通知我。”冷冷问着那张奇怪的粘土,伊格士只是隐约感觉得不安。
“是……”
“有什么事让你比迎战更重要的?”休纳的回答还没完,在身后已经响起了一把威严而冷傲的声音,让两人诧异回头,有些惊恐地赶快行礼:“王……”
“这是什么?”一把拿过休纳手中的粘土,诺菲斯冷冷扫过其中的内容,最后不屑一顾地随手甩在冰冷的地上,顿时化成一阵黄沙。
“还能以为我埃及兵力短缺而计划这种游击战吗?”冷哼着嘴边的嘲笑,诺菲斯显然没有把这重要的情报放在眼里。只是冷淡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战役不能拖延了,敌军已经有计划增援,下一战将是最重要的战役,你给我专心点。”
“是的,父王。”低首回答,伊格士只能把自己的担忧落回体内。
“敌军增援?这样的话那我军将集中何处?现在国内四处受袭,很难辨认敌方的阵营埋伏在何处……”被诺菲斯的话吓了一跳的休纳可没有轻松的表情。眼看敌军毫无防备地行踪诡秘地袭击,已经够呛的啦,还有增援?那么下一步将怎么应对?
“休纳,你以为我从下游赶过来就是为探望你吗?”诺菲斯冷冷越过伊格士的身边,一边让侍女解下自己风尘仆仆的战衣,一边吩咐着侍卫,“注意点斯图特王子,别让他又给我跑出去胡闹。”
探望他?休纳真的有点老泪纵横,这可是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啊。不过这么一说,似乎他们伟大而神圣的王已经有了部署打算。
“那王的打算是……”
“速战速决,在援军还没到前,把对方的老窝掀掉。”漠不经心地回答着休纳的疑问,诺菲斯眺望着边疆的远处。
“王知道对方的主力阵营?”休纳可是吓得不轻。这么说王赶来铜城的前提就是……敌方的主力军营就是自己管辖的范围?天!他罪该万死!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眼皮底下的异常?
“别自责了。对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看着休纳那惊恐失措的神色,诺菲斯静静道,要不是自己充足的消息网络,恐怕自己也没有料想到这个机心沉重的法雷竟然采取这个隐蔽并严峻的地带来坐立观望。
真是让自己已压抑已久的血腥好战给全然释放出来,好兆头!就这次看谁玩弄谁吧?
法雷将军!
第十二章 别了埃及,别了,我的法老王
整个阵营给陷入一种压抑诡异的沉重气氛中,每人脸上那青灰的神色实在让人紧紧不安起来。甚至连对一切显然不明白不清楚不理会的卡里亚王子也是铁青着脸色,一连几天没再召唤帐篷里的女人来侍侯,让罗好生无聊,只嚷着无用武之处。
目前还不知道是否自己的情报对埃及来说用作用,我也只能继续等待着法雷最后的机会。
今天似乎时间晚了。我忐忑不安地假寐了好一会,待醒来依然没有见到法雷回来的身影,看来这次的局势已经非常严峻了。
随便吃了两下桌上那已经冰凉的晚餐,我一时没有再活动的欲望,躺在柔软的席上再次思考着自己的行动。
其实已经有感觉法雷等人一直在等待着一个契机。一直按捺不动声息,只靠密使来指挥分支行动。而且目前的形势已经靠近了沸点,不得不怀疑他们开始发动最后的进攻,但是以目前这个军营的数量根本就是动摇不了埃及泱泱大军,那么法雷就不得不采取增援方法。如果真的是这个计划,那么他们一直在这里扎营不动声色的举动也得到了解释。
但是问题是他的增援是从哪个缺口进入埃及?
手上拥有埃及防备布局资料的法雷自然会采取让埃及手脚无措的方式试图一举到位的,他就是这么一个冷静得可怕的人。
那么我的最后一手就落在他这个部署中。
有什么办法才能从中窃取到情报呢?
如果成功了,那我是不是能功成身退?如果失败,那我是不是……死路一跳?
死?我黯淡了眼里的神色,其中并没有太多的畏惧。毕竟对这个单词已经不是陌生了,只是为自己这可笑的命运所感慨而已。
多么讽刺?原以为回到这个世界就是一切恢复以往的幸福,可是不一样的脸孔,不一样的身份却成为了跨越不了的鸿沟横在我和诺菲斯之间,被冷漠的拒绝,被那无情的伤害,最后悲伤的绝望再到现在惨淡的下场,是不是很符合蒂蜜罗雅这个邪恶的前世带给我的最后诅咒?
是你吧?是你在恨我剥夺了属于你的一切吧。
蒂蜜罗雅!
闭上惆怅的眼,轻轻叹息了无奈的空气,我渐渐感觉全身的疲惫不堪,竟在这刻,有了怀念原来21世纪的想法,是不是不回来比较不会这样悲伤呢?还有这种矛盾的痛苦?
法雷!这个蓦然闯进黯淡心扉的男人,我是不是利用了他那被感情背叛的柔情寄托?这样算起来,我算不算对这个男人动情了?
是吧……不然心里那新鲜的伤痛为谁而来?
思路被耳边那沉重的声音给惊断,我匆忙张开的眼闪进一张冷漠的脸。
“你回来了?”我连连坐起来,有些疑问自己内心有种怪异的欢跃。
可是对方那如初次见面般冰冷的神情让我的喜悦沉入了深渊。法雷面无表情地望着我,那双只有空洞冰冷的灰色眼里没有昨天的柔情与温度,让我从心底抖颤着恐惧。
“法雷……”第一次呼唤着他的名字,连我也没有意识的声音。
我的声音像唤醒了他眼底里的温度,但是也只是那么一下子,那股柔情马上沉没了下去。
缓缓伸出的大掌,让我惊恐地往后退缩了一下,屏息等待他下来的动作。
手,只是放在我的发丝上,轻轻摩擦着其中的柔顺,并随着发丝慢慢滑下我的额,我的眼,我的嘴,最后停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连呼吸也没有了。
“害怕吗?”低低的声音充满了一种恐怖的诡异,他扯动着嘴边的小小弧度轻轻问着。
我没有回答,仍是木然地望着他那诡异的表情。
猛然,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他那性感而炽热的唇狠狠地压上我苍白的唇上……
诡异的感觉顿时充斥着我的全身,麻麻地酥酥的并疼痛的,那种像在心底上涌现的奇妙暖流让我措手不及,甚至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久,在我几乎窒息的状态下,他才放过我的唇。
“别背叛我。”轻轻在我耳边喃喃着,让我全身感受到他那种致命的魅力,内心已经完全处在空白状态。
“别背叛我……不然我……”一遍再一遍咛着他的警告,但游离在我脸上的吻却充满了温柔的激情。
在嘴边扯出微微的冷笑,我冷寂下了眼神。
如果地狱是没有尽头的话,那我只有永远沉沦在罪恶的深渊里。
……
今晚的夜色颇为寂寞,整个营地仿如陷入一种异常的沉默中,连平日里那夜夜笙歌的某华丽的帐篷中今天也是沉静得让人怀疑。
“唉!”独自灌下苦涩难咽的酒,帐篷里那困扰中的人影怎么也无法冷静下自己那为难的思考。
“王子……”身边的大臣也不敢妄自下判断,但是不得不提醒自己的主人,时势已经容不得再拖延下去。
“别说了!”卡里亚不耐烦地喝止了属下发表的建议,已经有过够烦的了。
“我……明白了。”挥手喝退所有人,卡里亚王子狠狠的灌下最后的酒。
……
再也不能犹豫退缩,当我把最后一张粘土放在美罗的手中,我已经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美罗!这次,你亲自走!”我拉着美罗的手,严肃道。
“那你呢?”美罗张着惶恐的眼,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先走,我随后再跟上。”我静静道。
“为什么?我们可以一起走?”美罗压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还得处理最后的事务,如果他们还有变动的话,我还能掌握。”
“你骗人!就是你再掌握什么你还有什么办法送出去?”我破绽百出的话美罗一眼都识破了。
怎么这么婆妈。我皱起眉,不太愿意领教美罗现在的担忧:“求你了,别问太多了,快走吧。”推着美罗那顽固的身体,我实在是担忧此时两人都暴露在夜幕中的举动。
“不行!我不能抛下了……”美罗可是打死都不走。
“美罗……”
“什么人?”刚想继续劝告什么,冷不然身后伸起了火把,一阵仓促的脚步声让我们同时都让心脏跳了出来。
“什么人?快出来。”越来越是粗壮的声音已经让防备森严的营地都警醒起来,顿时涌来潮水般的声音让我们已经发现眼前的不乐观。
“走!”美罗把心一横,拉起我飞快窜进小树林里。
“别逃!追!”一关平日训练有素的将士们的速度实在不是我们所能料想的。
“美罗,别管我!你快走!”我挣开美罗的手叫道,说起速度我根本比不上美罗,再这样拉住我这个包袱,最后只会连美罗都自身难保。
“你再说什么啊?”美罗恼怒骂着。
“美罗,快走!”我可不能让美罗跟随自己晃入地狱,“你记得自己手里的情报啊。”
顿然一个回神。美罗有些犹豫不决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粘土,再看看我。
“快!”我一个挣扎,顺利挣开了美罗的手,但是也同时被身后一种强大的力量所截获了整个身体。一种熟悉的触感,让我苍白了脸,惊恐地望着同样也惊恐地青白脸色的美罗。
“美罗!”我最后警告!
美罗把眼一横,咬着牙,一个迅速的转身飞快地消失在昏暗的黑幕中。
“追!”所有人没有放弃,竭力追赶着美罗那利索的身影。
快点美罗!我幽幽闭上眼,任由最后涌上的幽寒包围了自己。
一切都结束了!
我等待着身后那压抑着所有复杂情感的手所带来的惩罚。
薄薄的唇微微蠕动了一下,最后把所有的情感都吞没在自己的身体里,一个不带温柔的力度把眼前这个女人粗鲁地抱起来,向营地迈去愤恨的步伐。
一双眼望着那被火光激活了的树林,我没有让自己想些什么,最后轻轻闭上。
火星跳跃在阴冷的帐篷里,像极了那被点燃的愤怒。
“为什么?”冰冷的声音即使轻微却足以刺痛我的感知。
“我已经……警告过你!”灰色的眼闪着一种跳跃的火光,他那冷硬的神色深邃得让人看不出什么。
依然是望着那跳动的火光,我只是被那星星般绚丽的光芒所吸引了。
“回答我!”木然无神的脸庞闪在自己的眼里竟是如何刺痛。法雷猛然抽出自己腰际的鞭绳,冷冷望了下木然的我,一个手掌收紧,顿然落在眼前人身上。
一种猛烈的力度狠狠落在身上,让我整个人倒在地上,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疼痛感觉,即使那伤口上已经泛起一种液体的感触。
仍是麻木得没有任何转变,法雷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那刻被狠狠鞭痛了,但是没有让自己再软下心,继续落下了鞭子。
仍然是没有感觉的触感,我竟然只是感觉自己有些困倦,如果可以这么睡下去该多好……
“法雷……”帐篷冲进一个身影,正火气冲冲想责问什么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什么都忘了。“她……”卡里亚王子指着地上的人,酱紫的脸色充满了惊恐。
“有事吗?王子。”挑起冷眉,法雷冷冷问着卡里亚王子。
“他们……他们等你……商谈对策……”被吓坏的卡里亚王子断断续续地指着帐篷外,直后悔自己鲁莽冲进来。
眼神冰冷转了下落在地上那依然毫不动声色的人,好久,他甩下鞭子无情转身走出帐篷。
“这……怎么回事?”卡里亚王子恐惧地站在原地,喃喃自问,再匆匆充满恐慌地望望地下的我,一个颤抖的转身欲出去。
“王子殿下。”我望着那艳丽的火把低低叫唤了下。让身影惊恐地停住了脚步。
“叙利亚王还安好?”幽幽问着,我只感觉自己的嘴边扬起一丝冰冷的笑。
全身被这个浑身带血的女人眼里那空白的阴冷所惊摄,卡里亚王子咽咽口水大声骂道:“可恶的叛徒,你的目的是什么?”
颤抖的声线明显不够底气。
“叛徒?王子啊?是谁让我们到来的?”我冷冷一笑,让卡里亚王子一个惊恐的心虚。
“王子,你真的放心自己的国家吗?是的,我是偷窃了你们的机密,现在或许已经落在埃及手中了,你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吗?可要三思啊。”我嘲弄地向门外望了望,静静道。
犹豫不安的眼转了转帐篷外,再看了看地上的女人,然后回想那密函的内容,卡里亚王子再这刻迷失了自己。
……
“放开!我要见休纳!”美罗在城门前凶狠很地喝到。
“休纳大人不在,有什么事情向我们回报。”门前的队长有些恼怒地望着这个一身狼狈却神气凶狠的漂亮女子。
“不行!我一定要见休纳!”美罗横着眉,再次严肃声明。
“你这个疯子!”队长开始对这个蛮横的女子恼怒了。
“什么事?”刚好几匹由远处飞驰而到的人影中,有一个眉目俊美的男孩,皱着眉注视着眼前这个来势汹汹的女人。
“王子殿下。”队长表情马上变了变色,立即上去牵马迎接。
“她是谁?”斯图特跃下马,对眼前这个即使一身凌乱不堪却依然无损气势的女子好奇。
“一个疯子,说要见休纳将军。”队长马上回报。
“谁是疯子,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美罗竖眉骂道,让队长一个惊惶地恐惧。
“休纳现在不在城了,你有什么事情吗?”斯图特展开一丝笑容问着,说实在的这样强悍的女人还真不多见。
“什么死人将军啊?这么危急的关头不见人。该死!这下怎么办?”美罗气愤的咬牙切齿,“不行!我要回去救洛蜜!”说着,一个轻盈的动作跃上了马。
“等下!”蓦然斯图特惊叫起来把美罗给愣住了。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洛蜜?”像触动了神经,斯图特一把拉住美罗俊美上的缰绳,一脸严厉的威严瞬间把美罗给扎实地吓了一跳。
这个小子……怎么有这种摄人的气势?
“下来!”见美罗没有回答,斯图特冷着眼,严厉命令着,那散发的威势让所有人都不敢直视。
美罗被这种气势所惊到了,还没有反应,自己已经跃下了马。
“你是谁?”美罗不解地问。
“大胆,竟敢这样和埃及王子问话。”身边的侍从严厉指责着。
“你是埃及那个任性的王子?”美罗有些诧异。
“大胆!”从人着实被这个女人气晕了。
“是的,我是斯图特王子。”微微一笑,但是斯图特毫不介意。这种礼节让身边的人更是感慨:什么时候他们这个魔鬼般的王子也能如斯有礼?
“你刚才说的名字?请问是什么人?”斯图特再次压抑自己的神经问着眼前的女人。
美罗犹豫地抓抓头发,矛盾了好久,最后从身上掏出那张粘土:“这个,既然你是埃及王子也应该没关系了。这是重要的情报。”
什么?这个竟然是左右整个战役的情报,斯图特有些惊讶地接过那古怪的粘土,更是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美罗:“你怎么会得到这个?”
一个女人竟然可以三番四次从敌营中窃取机密,实在叫自己怀疑。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还有另一个同伴现在被困在敌营,我得回去救她。”美罗正为难着,“怎么办?是先救人还是先回去找塔杰拉?”
“敌营?”斯图特惊恐喝道:“你们知道敌营的地点?”
“是的,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得回去救人。”美罗也给眼前的斯图特所吓坏了,有些左右为难。
“给我马上通知伊格士王子。随时准备整装出发。”抬起威严的脸,斯图特冷冷吩咐着所有人。
“是。”即使再不了解眼前的场面,但是没有人敢反对王子的命令。
“你……”美罗有着折服眼前这个带着王者气势的孩子,一时咋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望着眼前这个男孩,美罗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想法。
……
“美罗!”伊格士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那个一身疲惫并凌乱的女孩。
“蓝司?”美罗没有想道自己竟然在这个场合里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体内那压抑着的担忧,惊恐,和委屈让她毫不顾忌飞扑在伊格士的怀中,那情形硬是让在场的人都停止了呼吸。
“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了?”没见过美罗有这种狼狈激动过,伊格士心里一个不安,也不能顾忌太多。
“蓝司,我对不起你……”美罗委屈地吞吞吐吐道,“洛蜜……洛蜜她……”
“她怎么了?”一听到这个名字,伊格士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都荡然无存,那恐慌的表情让人怀疑眼前的男孩就是他们以前冷淡自如的大王子。
“她现在在普比达斯与叙利亚的营地里。”美罗有些被眼前的蓝司吓倒了。
“她……怎么会在哪里……”颤抖的声线让伊格士已经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我们无意中闯了进去,当发现那是敌营的时候,便潜伏在那里窃取情报。”美罗垂下头,心虚地不敢面对蓝司。
“那……她现在……”身体的温度越来越冷,伊格士那颤抖的声音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我们被发现了,洛蜜……被捉了回去……”美罗几乎都要快哭出来了。
仿佛心已经被那冰冷尖锐的剑狠狠刺穿,伊格士瞬时失去了所有体温。
“怎么办?蓝司,洛蜜一定会死的,那可怕的男人一定会杀死她的。”美罗一想象昨晚那紧迫的情节,已经混乱不已。
冰冷的手默默握紧,伊格士冰冷了的眼眸让所有人都感觉不到里面的任何情绪。
“走!美罗。”伊格士面无表情了很久,最后冷冷地抓住了手中的剑,不再说什么,已经飞一般离开了,望着蓝司的行动,美罗没有犹豫赶紧跟随上。
“王兄?”当斯图特赶上的时候,能做的只是遥望兄长那扬尘的身影。
“到底怎么回事?”惊措地问着在场的人,但是却没有人能给迷惑中的小王子一个清晰的解释。
“该死!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外出呢?父王那边已经有部署了啊?”急得跺脚,斯图特一点也不理解伊格士这种异常的行为,再大的事也应该等父亲下达了指示才能行动啊。
望着那已经在视线里渐渐消失的扬尘,斯图特蓦然感觉其中不安的诡异。
……
身上那麻痹的痛楚让我在无尽黑暗的梦魇里慢慢挽回缥缈的意识,半松寐的视线里感觉眼前的一切都仿如在虚无的恶梦里。
我是怎么了?在哪里?做了什么?这些我都不清楚,只感觉全身像煎熬在无情邪恶的地狱之火中。
耳边遥远地传来一种混乱而吵杂的声音,像是遥远也像就在咫尺。
我身在何处?将向往何方?我都不知道,只是内心的痛苦与麻木让自己已经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更多的想法与关注。
我会死吧……我这样想着,也这样期待着。
期待着那种无枷锁的解脱。
蓦然,一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轻柔抱起,那带着冰冷却也融合着温柔的身体冲满了矛盾,让我忍不住轻轻半睁开疲惫的眼皮。
“怎么?想做逃兵了吗?”毫无自我意识,却在嘴巴泛起一抹冷讽的笑,我轻轻问着眼前的人。
轻拧的眉,即使绷紧了那冷硬的脸,却依然无法让自己对这个被自己折磨得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有任何一丝杀意。
“我不会逃!”压抑自己那矛盾中的心情,法雷没有表示出一丝的慌乱,即使眼前这种失控的场面,“是我小看埃及王了,但并不是代表我会害怕。”并没有多说什么,冷热的力度拉扯着神智不清的我大步迈出帐篷。
“全军听令,全体往西移阵,务必赶上援军。”严厉对帐篷外那守候已久的领将吩咐道,得到命令的属下立即俯身退下,毫不迟疑地部署阵营。
这战争还得无休止下去吗?我问着自己,却感觉自己对一切已经毫无转折的力量了。
“法雷将军,这样贸然行动会让埃及发现的。”闻讯冲冲赶来的卡里亚王子一脸惊恐地反对眼前的行为。
“你以为再驻守在这里就能安全吗?”扯起嘴边的冷笑,法雷充满嘲弄地轻挑剑眉冷冷反问着卡里亚王子。
缄默了所有语言,卡里亚也是在没有留守的勇气,话说,这个女人已经向埃及发出了情报,埃及兵发现这个秘密阵地是迟早的事,他可没有这种自寻灭亡的勇气。
“可是……我们往回退兵不更好吗?”小声虚弱地嘀咕着这个想法,却招法雷一个冷然的不屑,“王子的意思是让我们退缩?”实在是对眼前这个已经被吓得如惊弓之鸟,手脚颤抖的王子的幼稚的想法有所鄙视。
“我不是这个意思。”卡里亚王子赶紧赔笑着,“我的意思是先退出埃及再重新部署更安全的计划。”为不显得自己懦弱,卡里亚王子掩饰自己那动摇的害怕。
“重新部署?王子,你未免太天真了,眼前这个重要关头没有你我退缩的后路,你比更清楚。”冷然地挑起眉,法雷毫不准备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来安慰这个胆小无能的王子,一眼也没多看转身走向阵营。
尴尬着这样被轻蔑的身份,卡里亚的脸色竟是蒙羞也是恼怒。一双复杂的眼茫茫地望着那坚毅的身体冷傲地越过自己的身边,却一眼望入我那充满嘲弄意味的眼里。
果然是个无庸胆怯的王子,我望着卡里亚王子那错愕的眼淡淡冷嘲着,他全然暗下了惊恐的脸色。
希望他把我昨晚的话能捉摸透彻……
“王子,那我们……”身边的属下有些犹豫不决的谨慎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望着那已经整装待发的触势,卡里亚再次在心里为眼前的严峻情势所犹豫了。
这下,他该怎么办?是跟随法雷将军还是……
“为什么……”我虚弱地窝在那冷硬的胸怀里,静静问着那无表情的男人。
只是坚毅地望着茫长的远方,他久久没有回答我这个缥缈的问题。
“我背叛你,为什么还要带我走?”还以为面对法雷的将是死亡,可是我不懂……他没有杀我,甚至在这个重要的关头还不顾麻烦带上我这个“背叛者”?
回答的还是那样寂静的沉默,让我的心更是凌乱不堪。
“因为我……对你不会再放手。”好久,久得让我快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时候,在头顶响起他那低沉的声线。
“你……不应该这样做的……”哽咽着嘴边那百感交织的声音,被内心那交战无休止的矛盾所迷乱了自己。
这个男人,对我如此宽容的感情为什么在诺菲斯的身上是寻找无果的呢?
上天的安排就是捉弄吗?
“将军?前方有异状!”由前面慌张赶来的探兵匆忙报告着,“有十几个不明身份的人马埋伏在这里。”
什么?眯着沉思的眼,法雷有些意外眼前的危机。
没有排除在途中会与埃及军队苦战一番,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只是十来个”的神秘人物。
“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强盗等不入流之辈。”探兵根据自己的经验汇报着。
强盗!我的心猛然一颤。
“不管是什么人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让对方破坏我们的行程。”看着蔚蓝的天空,法雷严厉命令。
“是!”探兵赶紧领命。
是美罗吗?我忐忑不安的猜测着,实在是不愿意将看到美罗等人的身影,虽然法雷把大部分的人马集合在将汇合的援兵中,但是现在随领的队伍也并不在少数,更况这些是经过沙场洗礼的战兵,以美罗和塔杰拉即使再强悍的身手也不是这些军队的对手。实在是没有任何胜数的以卵击石。
注视着我那惊惶的苍白脸色,法雷蓦然收紧自己的力度,让我更融入那安全的臂弯。
“等与大部队集合了,我不会让你陷入这种危险的。”语言说不上轻柔,却凝结了一种尊严的承诺。
法雷!他……
再次闭上眼,我失去了语言,只让自己沉沦在那撕裂身心的内心战争中。
前方在一片轰天动地的厮杀中展开了一场血腥,没有人能预测到其中的原因,其中的胜败。
皱着凝重的眉,法雷冷冷注视前方的阵势,同时也为对方的强悍所动容,脸上露难见的欣赏之色。仿佛隐藏的自负尊严终于遇上了让自己叫嚣的敌手。
前方到底是什么的未来?
……
“将军,这些人来势不小。你看是否要速战速决?”终于眼前士兵的死伤数量让周围的将士们有担忧的神色。
“的确不是小人物。”遥望着在厮杀中最为强势的一抹身影,法雷欣赏地流出点点的惋惜:“是的,不能拖延时间了。尽快解决掉。”给身边几个将领一个眼色,那脸色冰冷的将领俯首一阖首,猛然冲上厮杀的队伍中。
美罗!千万别是你们!我在心里默默祈求着。
厮杀更是越来越激烈,时间是拖延中让法雷升起不耐烦的不悦:“时间不早了,吩咐他们劲力掩护,大部队先过去。”
眼看时间越来紧凑,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欣赏心情,法雷依然是平淡无表情的吩咐着。
眼前那来历不明的人马是数量略为下风,但是步过的沙地里遍布着那诡异的尸体,却也不难知道这次法雷的牺牲也并不少。
“洛蜜!”蓦然,在那厮杀的血腥里冲过一把急切的呼唤让我从迷混中惊醒回来。
这个声音是……
“哼!”轻轻哼着嘴边的不悦,法雷那灰色的眼仁升起了不快的怒意。但是我却不在意,因为那并不陌生的声音让我更是惊措。
伊格士?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冷冷扬起嘴角的弧度,法雷寒着眼眸注视着那由围攻中杀出缺口并来势汹汹的身影默默道。
不可能!我不敢让自己相信眼前那越是接近的脸庞竟是伊格士。
他怎么会在这里?
“放开她!”充满了仇恨的剑在瞬间短兵交接。
带着佩服的眼神轻轻扫过在毫不退缩于自己手中的少年,法雷实在是由衷欣赏如此不凡身手的对手。
“法雷将军?”避开那气势迫人的动作,伊格士有些凝重地注视着眼前这个气势磅礴,冷毅刚强的男人,一种无形的强大压力油然升起。这种但是眼神就是足以让人致命的可怕男人难道就是传闻中那个战迹累累,手段刚烈的战神之子法雷将军。
“在下正是,不知少年是哪路英雄?”淡淡扯着冷笑,法雷凝视着眼前不凡气势的少年,一时对这个强盗身份产生怀疑。
这等清秀高雅的气质怎么一般强盗所能比拟的?
“无需多问什么,只要你把手中的女人交出来,我或许能饶你一命。”一双急切的眼在注意到我那苍白憔悴的脸色时顿时让愤怒燃烧了眼神。
“可恶的东西,你对她做了什么?”伊格士失去平时的冷静惊惶吼着。
悠悠看了看怀里的女子,再看看少年那失措震怒的神色,顿时让两人间那种微妙的感情给点燃了内心的怒火。
“饶我一命?哼!那我倒是要好好领教领教。”压抑眼下那无名的火,法雷阴冷了声音,在灰色如冰的眼眸里萌生了冰冷的杀意。
“不!”感受到法雷那被激燃的怒火,我慌忙制止,“不要!法雷,别这样。”
伊格士身为埃及王子从小就得接受各种竞技训练,即使再怎么厉害的身手还是和这样的法雷有很明显的差别。如果两人恶战,伊格士是不可能有胜算的机会。
“不要!求求你法雷!”两军相战必有败者,但是如此渊殊的势力差距,更者,现在不率一兵一将的伊格士只是以蓝司的身份出现,称不上兵家之战,法雷不应该这样。
灰色的眼静静落在我哀求的脸上,再望去那狂怒的少年,法雷慢慢把那怒火熄灭了。
的确,眼前的形势容不下他的私人恩怨,顾全大局要紧。
只是一个微微的脸色,顿时四处涌现士兵把孤军力战的伊格士团团包围,法雷驱动战驹毫不留恋地带领着军队继续前进。
“可恶的家伙!”又是一场激战,对于重重的困兽战,伊格士即使愤恨也毫无迅速解决的方法,就能发时间一一击破。
“等你有这样的资格再向我挑战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冷冷抛下话语,法雷没有浪费时间,继续踏上征途。
伊格士,你一定要平安!我担忧地望着那片混乱在心里祈祷着,并不担心伊格士现在的安危,因为清楚明白他的实力,只是年少的他还没有能与法雷正面交锋的经验。
能避开这种渊殊的战争,是我唯一能为伊格士所做的最后。
“为他担心吗?”压着低沉的语气,法雷冷着眼里的感情淡淡问着频频向身后回首的我。
幽幽望着那双带着愤怒的眼,我不敢再发一言,只能垂下自己的眼帘。
心,沉重得可怕。仿佛压着心头一样,无法呼吸。
“你给我听好,你只能为我所担忧,为我而心疼。”大手毫不怜惜的握住我满是惊恐的脸,他以一种阴森,可怕并严厉的语气幽幽说道,像命令,也似承诺。
在那双冰灰的眼里,我看到的是以团熊熊的烈火,这火灼热了他,也烫伤了我。
我,该怎么办?
……
“什么?伊格士王子单独外出了?”休纳有些惊措的喃着这个消息。
“是的,他和送这个情报的女人一同出去了。”斯图特有些为难道。
望着王子手中的粘土版,里面的内容让休纳不由一阵神奇的惊叹:“天!一切都与王的预测一模一样。”里面透漏的敌军部署正正和诺菲斯所猜测的情况相差无几。
“可是,王子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走开了?”震惊归震惊,但伊格士王子的行为休纳还是无法苟同。毕竟这个节骨眼的情势怎么让这个重要的位置空悬着呢?休纳有些担忧的望着自己那一直沉默的帝王。
诺菲斯仍只是平淡的神色,并没有为儿子这不负责任的离开有太多的感情变化,只是那凝望着桌面上行军的阵图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疑问。
伊格士这孩子不是不分轻重的人,没有什么迫上眉梢的事情,他决不会如此轻妄。看来必定有些他所牵挂的事情所发生。
“王……这下该怎么办?”小心翼翼的望着诺菲斯的神色,休纳即使再了解王的癖性也不敢过于妄为猜测他的思维。
“别大惊小怪。”终于,诺菲斯从布阵图里慢慢抬起冷淡的眼睛,好像怪责休纳的惊恐扰乱了自己的思路。
有些委屈地闭上嘴巴,休纳还是忍不住嘀咕着:“可是东边的空缺谁来把守啊?”
“斯图特可以。”听到休纳的小声担忧,诺菲斯把眼光落在小儿子身上,让休纳继续震惊中。
“王!请三思。”带小王子亲自出征已经让人侧目的了,现在还要小王子独当一面,就不是把斯图特王子往危险血腥的沙场推吗?
“没关系,斯图特可以应付,是吗?”把复杂的眼神望着小儿子,诺菲斯压抑住自己心里的犹豫与不舍。
“是的,父王,斯图特一定不会让父王失望。”倒是全场最为喜悦的就是一直渴求这种表现的斯图特。
望着儿子的兴奋雀跃的稚气小脸,诺菲斯狠狠割舍了所有的情感纠缠。
这是斯图特能满足自我的时刻,他不能压抑他的渴望,也不能折下他愿望的翅膀,能做的只能是在这场战争中全力以赴,把自己最重要的人保护至全……
等所有都平息了,然后就是她……
抬头眺望着宽广的大地,可却没有了属于自己攫获的焦点,没有了能让自己平淡安心的港湾,这种日子,为什么竟是如此空洞,如此寂寞,让他震惊自己这种压抑的痛苦心情竟然比失去妻子的那刻更是来地凶猛,更是可怕。
她存在的重要,已经替代了蒂蜜罗雅?还是与蒂蜜罗雅的影子重叠了……
“吩咐下去,全军听命,这次定要把敌军杀个片甲不留!”冷下严厉的眼,诺菲斯冷冷吩咐着所有人。
这次!他不会再失去……
……
“将军,情况是不是不对头?”眼看集合地点越来越接近,心里的莫名不安越是扩张,一对人马对眼前这种诡秘而阴冷的气氛所凝重了神色。
冷下眉,静静凝听着耳边所有宁静得可怕的声音,法雷挑起了冷然的眉心。
我屏住呼吸,忐忑不安地凝视着四周,被那种阴森的气氛所耸起了寒毛。
眼前,将发生什么事情?
“呵!”蓦然,法雷一个冷然地笑,让我更是诧异地望着诡异的他。
“想不到!我最后竟败在卡里亚王子的手中。”扯起嘴边那讽刺的笑,法雷那幽汗而冰冷的笑声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心跳。
卡里亚王子?我猛然觉悟。
一直在路途中没发现他的踪迹,这个人怎么会……
“束手就擒吧,法雷将军。”蓦然清冷空旷的地带扬起一声音。话落,无数的人影蓦然出现在队伍的左右。
是埃及军队!我惊讶地看着那布密的队伍。
这是……
“哼!就看你埃及又没让我有这种机会了?”带着脸上的危险冷笑,法雷从容不迫地抽出剑,一双冷傲的眼俯视着眼前的敌军。
“法雷将军,叙利亚已经放弃你当逃兵了,你期待的援军已经人数锐减,就算现在能赶至亦改变不了大局,你就别挣扎了。”已经埋伏的庞大埃及军队已经占领上风,在前面的领队将军劝阻着法雷随时反抗的举动。
“哼!”法雷没有被对方动摇半分神色,只是冰寒的灰色眼眸掠过淡淡的担忧。
见敌军没有毫丝弃械投降的意思,埃及领长终于按捺不住,一声令下,瞬间在一种措手不及间展开一场风云的血腥。
风,在动荡。
云,在动荡。
大地充满的是一种无言的厮杀。
血与残骸的战场燃红了生气的土地。
我闭上眼,刻意不凝望这个世界,面对太多,只让自己的心被得麻木。
或者,心在更早前已经是冰冷的了。
双手只能紧紧拽紧这个让自己感情复杂的人,我的心顿时是悲哀的,是苍凉的。
耳边呼啸着人马的惨烈哀嚎,鼻子充斥着鲜热而冰冷的血腥味道,但我却把所有的感觉沉积在封闭的世界了。因为自己改变不了,也缓解不了。
人性,只有欲望与杀戮!
仿如几个世纪般,也仿如一秒般,当我的世界已经彻底在麻木中崩溃中,当我的耳,我的嗅觉不再感觉到那种丑恶中,我才幽幽张开了冰冷的眼。
是期待还是害怕?期待着敌人的惨烈尸体,还是害怕那样僵硬冰冷的失去生命,我真的迷茫了。
眼前厮杀已经平息得无踪,仿佛从不存在过,但是眼下那一具具冰冷的染血躯体却宣告着战争的真是存在。
“吓坏了吧。”轻柔的指带着无限的柔情轻轻划过我木然的脸,说不上是冰冷还是温暖。
我迷惑木然地望着眼前这个依然是那淡淡冷傲,刚毅无比的冷峻脸庞,瞬间说不出自己此时的感觉是喜悦还是苦涩。
“抱歉,让你经历这种场面。”淡淡的眼神扫视四周那横竖的幽森流血场地,法雷刻意不让我的眼从他身上离开。
依然是从容无迫的冷淡神色,却夹在其中淡淡的苍白。
有些惊叹感觉下的场景,不能相信,也不可思议。面对着那样的势力渊殊的战争,他!竟然能闯过来了。
矛盾的内心,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法雷将军。”在沉静的世界,身后升起的还是那熟悉的声音。
我和法雷同时望去那张清秀的脸。
伊格士!
“你还真是缠人。”轻轻露出脸上那淡淡的苦笑,法雷对眼前这个死缠不放的少年没有了原先的嘲弄。
“将军果然英勇善战,面对众多的敌人竟也能获胜。”伊格士望着死寂的一片,咽下了所有的震惊,“但是以你目前的力量已经是埃及的手中物。”
没有说什么,法雷只是淡淡望着这个平静的少年。
他说什么?我有些错愕伊格士说的意思。
“你应该清楚,你的援军已经被埃及堵截了,你现在是孤身困于埃及领土,现在的你就是埃及王手中的玩物。”静静看着法雷身边那残余的队伍,伊格士再次为父亲的用心所寒冷了内心,“埃及军在这一路上都有埋伏,只要你向前一步,面对的还是强大的战斗,你还能僵持到何时?”
什么?我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只不过是前戏。
“那又怎么样?”虽然不是好消息,但是法雷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仿佛一切并不是危险。
“那么在这之前,请把她还给我。”伸出手,伊格士没有冷嘲,没有讽刺,也没有高傲,只是用一种敬佩与诚恳默默请求道。
伊格士,我一时望着这个的孩子无言了。
“还给你?”法雷眯起眼,冷冷望着眼前的少年,“抱歉,我可没有这个想法。”
“你……”从容不再,伊格士诧异法雷眼里的依恋,蓦然感觉其中弥漫的微妙感情,难道……
“因为,我死,她也不存在。”把一种复杂地眼望入我那惊惶的眼里,让我迷茫在其中。
怎么会是眼前这种事情?伊格士顿然给眼前两人之间那凝视的气氛给惊措了。
“不行!她不能……”惊惶地失色的伊格士摇头吼着,拒绝眼前那种潜伏的感情。
法雷?我一时不能形容内心那混乱的感情。
“如果我不允许呢?”在几人诧异间,插入了一把冰冷似剑的声音。
“诺菲斯!”
睁着失神的眼,我对眼前这复杂混乱的世界已经没有任何感想。
“久违了,诺菲斯王。”展开一种笑,法雷迎上诺菲斯那冰冷的表情。
“法雷将军,把她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眯起冷傲的眼睛,诺菲斯以一种深沉地可怕的声线静静道。
“父王……”伊格士亦被眼前这一切吓得失措,一时间没有任何对策。
“你的失职我会处理,现在的事情于你无关。”冷眼无比绝情地扫了儿子一眼,诺菲斯那脸色看不到任何的感情。
望着父亲那样可怕的眼神,伊格士默默地沉静了,因为他清楚……一切都失去了挽回的机会。
“怎么样?法雷将军,这个诱人的条件比你手中的微不足道的女人好太多了吧?”冷眼转过法雷身上,诺菲斯的表情无比的平静。
但是……我明白,那是爆发的边缘。
“的确很诱人。”法雷淡淡一笑,目光之余望去那片再次蜂拥于至的庞大队伍,已经明白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与诺菲斯王的较量他惨败收场!
“看来不需要犹豫。”扬起冷硬的弧度,诺菲斯的视线刻意不落在我身上。
感觉……竟然如此遥远!我为自己那空洞的心一凄凉的苦笑。
“但是,我不是个聪明的人。这个女人,我不舍得放手。”淡淡回绝着,法雷把眼光凝望进入我那茫然中的世界。
这样的柔情,这样的温暖,还有这样的傻。内心最柔软一处被那灰色的眼所震动,我即使麻木,亦感觉到眼眶里那片苦涩的润湿。
“别哭,这样我更是舍不得你……”眼神里的柔情传递到我的心坎处,他伸出手抚去我眼里的泪珠,最后落下他那温暖的唇……
在我的惊讶里,在伊格士的惊讶里,更让诺菲斯惊讶。
唇,是温热的,也是冰冷的。
当我从那片迷惘中回过神的时候,眼前冷然没有任何表情的诺菲斯面无表情地抽出仇恨的剑向着法雷而来,没有多想我便抱着转身法雷挡住飞速刺来的剑。
一瞬间我看见诺菲斯的眼神变得惊恐,可是已经来不及抽手,我淡淡朝他一笑。
“不要……”法雷痛苦绝望地叫。
身体徐徐倒下,我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意识慢慢模糊。
突然耳边响起了美罗的声音,美罗扑了过来,不断地呼喊着我。
“洛蜜……不,蒂蜜罗雅!蒂蜜罗雅!你别走啊!你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你就是蒂蜜罗雅啊……”
美罗的哭喊声在我耳边盖住了其他的声音,我依稀看到了诺菲斯惊愕愣住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已经明白,呆呆地扑了过来痛苦不堪地把我紧紧拥入怀中,泪水汹涌地滑落在我的脸上。温热了我渐渐冰凉的身体。
“不要走……不要再离开我……”
我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那张原本冷毅现在却痛苦自责的脸,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说起。“好好照顾斯图特……”斯图特是我最割舍不下最留恋的。迟疑了一下,我努力抬头望了一眼伊格士,他已经哭倒在我身边,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我继续缓缓地对诺菲斯说,“还有我们的儿子……伊格……”
“别难过,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祝福你们……”我遥望了一眼法雷,这个曾经让我心动的男人,愣在原处痛苦绝望不可置信的表情,有诺菲斯,伊格士……
足够了,现在这些爱都是我的了,伴着满足,我疲倦的眼轻轻合上,所有的痛苦都将远离我而去……
别了,埃及,别了,我的法老王,别了,我深爱你们呵!
我终于可以陷入了无止境的沉眠中……
……
“嗨!我来接你了。”眼前依然没有给时间改变的俊美可爱的脸庞已经深刻在脑中。
“谢谢你,带我来到这样精彩的世界。”我由衷感谢。
“我做的只是把你带来了,但所有的都是你创造的。”魁魂给我得意的笑,拉起我的手,带我走向最后的光芒。
带着微笑,我向那明亮的光充满了信心的期待。
今生无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