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9-01

胭脂虫: 被人盯上的感觉 15-END

第15章

<一>

“春宵苦短,白王殿下为何还不过来呢?”床上的那人儿,罗衫半褪,一头的黑发肆意披散在床上,与那床上织锦缎面相映衬,尤显得那黑如墨一般,尤显得那缎上的红色艳丽得令人目眩。
肌肤,是有温度的,手抚上去的时候,身下的人轻颤了一下,然而却是仰了脖颈朝着床帐轻吐了灼热的气息,啧,萧未央啊萧未央,论起床上功夫,你怎么可能比得上本王。
手指,一寸一寸地往下划过去,轻微滚动的喉结,舔了唇,轻轻地凑上去,轻轻地啃噬一下,那身下的人便倒抽口气,轻笑,笑得能感觉到唇下的肌肤在颤抖,放掉那令他不自在的地方,轻轻地偏到那人的耳畔,咬上那有着上好韧度的耳垂,肆意地舔舐那诱人的脖颈间略显白嫩的肌肤,这个地方的颜色比那人身上的麦色略微地浅了一些。
“啊……”身下的人焦灼地扭动着,轻叹着,“白若水……”
肌肤上,一颗一颗的汗珠渗出,晶亮的,透明的,清澄的,火热的,舌尖附上去,轻吮,沿着那胸膛一路吮下去,便是那人坚实的小腹,手抚摸上他的衣带,俐落地解开,轻薄的衣料本就被拉开,现下更是滑落于那人身下,在舌尖移到那脐下的时候,略微地抬了头,便看到那人束在床头的双手难耐地绞动着,想要逃脱却逃脱不了。
眸中,是暗黑的欲望燃起。
这具健朗的身体,是他的。
翻转过来,那人现在的眸中,是什么样的颜色?
不甘的?挑衅的?抑或是温柔的,如春水般?
占有的手,抚摸过每一寸,从起伏的肩背弧线,至那脊部轻轻划下,在最低点红唇触上去,这具被自己压下的身体,会发出什么样的呻吟声?是甘甜如蜜的?
小心翼翼地轻触那秘处,施以抚触,食指轻轻地按下去,过不了片刻,本王便会从你嘴里听到那甜美诱人的呻吟,信不信?
未央……
*** *** ***
从床上坐起来,白王擦了擦额上的汗,真可恶!
萧未央你简直让本王朝思暮想了。
明天……就修书让邑国快快来接走他的五皇子吧……
白若水嗅了嗅怀里的抱枕,在昨日离去之际便看到的萧未央座上的,当时便觉得异常喜欢,回府之后即让人去拿了来,难道就是因为此物?若得今夜睡不安稳?
本王管不了那么多了……
难得那萧未央榆木脑袋开了窍,本王何不抓住此等良机,先得了他,再慢慢调教,教他知道,本王就算是不温柔体贴,也有别种风情!
此时白王想起自己凭空呕气至今,当真是悔不当初。
本王真是太过冲动了!
本王苦心积虑,要的不就是那萧未央乖乖将本王娶回家,怎可因为一时之气,而前功尽弃?
花言巧语,巧颜令色,哄骗的把戏,本王难不成还不行?
便是装一回温柔,又有何妨?
等到生米煮成熟饭,还怕你萧未央逃得出本王手心不成?
想起一开始硬梆梆的萧未央,避他唯恐不急的萧未央,再想起今日衣衫不整浅笑勾唇地冲着他温言软语的户部尚书,白王顿时觉得自己的努力还是有成效的。
“好不容易调教得萧未央知情知趣起来,让那红叶在里面瞎掺和,万一那萧未央对红叶起了异心,那本王岂不是让煮熟的鸭子跑掉了?被那红叶捡得了便宜?”白若水自言自语道,“本王向来不容许有这万一的存在。”
如此思量着,白若水立刻起身坐到那书桌前,思量着如何速速将那红叶赶出国。
夜染烛华。
那厢白王府中,白王殿下正在为自己幸福的未来而冥思苦想。
而那一头,萧府中已是灯烛俱黯,堆满公文的案桌上趴着一人,正是那巧舌如簧擅挑拨离间的奸邪小人户部尚书在安睡。
一夜好梦。
同一夜,那文家大院里,正是一堆人哭哭啼啼,为那文荷逊被调往淮南三省而伤怀。
那三省,非水灾非旱灾,也算是丰饶之地,正如萧未央当初所许诺的,然而,此月却是蝗灾正当为祸。
浑然不知自己受尽宠爱的白王在写的中途,偶然抬头望了望那圆月,不由得痴痴叹息,“未央啊未央……本王好想你啊……”


<二>

五皇子驿馆。
红叶面临极大危机。
今日早朝,那萧未央竟上奏圣上,说什么五皇子在京中乱逛,京城为皇家重地,本国织造业也好,海防也罢,更诸如桥道、舟车、券契、量衡之道等等,都因各国情势不同而有所不同,如若那五皇子抱了异心……
听得手下来告知时,五皇子红叶当真是一口气喘不上来,除些喷出一口血来。
那萧未央太狠毒了!
人都户部尚书是翩翩君子,居然会如此小人!
其实萧未央此人本就是如此性子,之所以被人认为是宽洪大量,只因为户部事务常常都是事不关己,萧未央有成人之美,因为一向掩饰良好。
那红叶气呼呼要杀去萧府,结果半途见着一人,吓得差点从轿上跌下来。
“四、四哥?”红叶激动得抓起身边的一个侍从,“四哥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京师了?”
“白王殿下一出手,饶是你十天路程,他也能让你一天到。”风云镖局的方渡枫站在萧府门前抱胸闲闲致礼,“恭迎五皇子。”
“方护卫?你不是白王府上的人!为何会守在萧府?”五皇子惊得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让五皇子受惊。”方渡枫叹息,“属下也想跟随主子,长侍左右,可是主子已然料准你必定不会擅罢干休,特命属下在此守候,五皇子您请回吧。”
“你——”红叶看了看他,忽然冷笑一声,“你挡得了本宫?”
“白王殿下有令,若五皇子强行闯入萧府,他就当是你五皇子调戏白王姬妾,到时候莫怪他无情了!”方渡枫颇为感叹。
白王殿下真是料事如神。
果然那五皇子与萧未央有奸情!果然私下来找那萧未央!


<三>

气死我了!
红叶咬牙切齿回到自己府上,见着自家四哥自候在那里,阴阴一笑,“五弟,我来接你了。”
那红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
“白若水!白王!你好狠的心!”红叶大叹所遇非人。
“父皇想你,想念得紧。”四皇子微笑道,“所以,五弟就不要再留连此地了,即刻动身吧。”
“好呀。”红叶瞅了他一眼,懒懒抬眼,忽诡谲一笑,“只要四哥令那白王来送行,我就乖乖的,不生事端,如何?”


第16章

<一>

萧未央今日起床,便觉右眼皮狂跳。
洗漱之后上早朝,一切无恙,早朝之后照旧是圣上邀户部尚书朝后议事,当圣上望了他一眼,闲闲提起那四皇子一大早便向圣上告别,称已护送那五皇子红叶出了京城,萧未央的心略略宽慰了些。
所以心情大好地对圣上微笑道,“下官可否向圣上再求一道圣旨。”
“但说无妨。”
“下官恳请圣上赐婚。”萧未央的笑容诚恳得像在发光。
“噢?”当今圣上倒是奇了,“是哪一家的女子?白王他肯善罢干休?”
萧未央微微笑。
“白王?”景惘大骇,“当初不是你宁愿抗旨,也不愿娶那白王,现今,又为何……”
“当时下官真是有眼无珠,白王殿下青睐有加,下官居然不识好歹,现下得了教训,自然知情知趣。”萧未央的话语也极为诚恳纯洁良善无害。
“……”圣上景惘怀疑地望着自个儿的臣子。
“皇上不肯?”
“朕如若反反复复,朕还当得了这个圣上吗?”当今圣上存了心刁难。
叫你当初不知好歹!
给你甜头吃,你当苦水!现在知道错了吧!
朕的皇弟看上你,你居然避如蛇蝎,要不是看在你替本王本朝有所作为,朕当初早就一刀砍了你!替朕的爱弟出那一口恶气!
“是吗?”萧未央抬头望了一眼当今圣上,“圣上是不肯答应了?”
圣上景惘专注喝茶。
萧未央微笑了,“其实圣上不同意,下官也实在没有办法,只不过下官今日已修书一封,命人送交白王府,道是下官府中已经整理出三间空房,白王若有兴趣,可以在下官府中少住几日。”
“你……”当今圣上脑中显现出自家弟弟乐颠颠地往那萧府搬东西的场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不成!爱卿那种简陋寒舍,怎么可以让白王住!白王一向锦衣玉食,恐怕适应不了。”
“下官只是相请,来或不来,还由得白王拿主意。”户部尚书笑得极为温柔公正,“圣上您又是在担忧什么呢?”
难道下官还会吃了白王不成?
圣上景惘浑身打个寒颤。
“朕……让朕且再考虑考虑……”圣上疑惑了,“朕见这几日,白王性子也仍然是原来那样,没有改多少?倒是爱卿,为何会有如此大改变?”
当今圣上大骇。
自家弟弟当真要嫁人了?
圣上景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而且嫁的是他面前的这个深不可测的臣子?
前途堪虑!
而现下,当今圣上面前的这个深不可测的臣子正满足地微笑着,“下官本以为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先抓住了人再说。”
“……!!”景惘瞪大双眼望着萧未央。
“圣上若无其它事的话,那……下官就告退了?”萧未央起身,“白王说不定已到下官府上,下官还急着去迎接呢。”


<二>

风也悠悠,云亦悠悠。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
白王白若水心里正在狂笑。
红叶啊红叶,本王今日赶你出城,看你在邑国如何兴风作浪。
本王的萧未央,不容他人染指!
北渡亭上,那白若水下得马来,“五皇子,本王就不再送了。”
本王急着要回去见那亲亲萧郎!
白王殿下心道。
若不是唯恐你又诡计多端,不放心你,本王何需亲自相送!
啧,本王是何等人。
“白王殿下如此心急,难道就没想过,那萧未央根本就是戏耍你?”
白若水哈哈大笑,“红叶啊红叶,你还不死心么?”
白王殿下其实觉得很冤枉。
萧未央昨日送信来责问他,为何那红叶会说,白王与他有过一夜情份?
那语气十足醋意,让白王殿下得意洋洋。
看不出那萧未央也是小肚鸡肠之人?
如若当真戏耍本王,又何需如此,萧郎难道是那种愚蠢之人?
这信,本王且留了,以后可以狠狠嘲笑他。
“哼,说起来,本王还没有跟你算过帐,你到底在那萧未央面前,搬弄了多少是非?”想起那事,白王殿下怒气冲冲,“本王何时与你有过一夜情份?你私闯本王寝宫,本王属下不慎将你打昏,本王是可怜你,令你在本王床上休憩一夜,没想到你竟然敢在萧未央面前如此颠倒是非,污辱本王清白。”
白王殿下当真是委屈。
他苦心经营,早早遣走那么多红颜知己,本就为证明自己清白专情,对女子都如此了,更何况男子。
除却那萧未央一个,本王何曾喜欢过男人?
红叶此时方知道,自己与白王关系,被那萧未央挑拨了个彻彻底底,不由心里暗骂萧未央逼人太甚。
“好了!本王送你到这里,也是如你所愿了。那么,就在此分开吧。”白若水望见那天高云淡,不由得心情舒畅,“红叶你也是帮了本王不少忙,说起来,本王还当真是要感谢你。来,本王敬你一杯。”
“谢殿下。”那红叶举高杯子,望见白若水正拿衣袖掩了杯底一饮而尽,红叶唇角勾起一抹笑,手中的杯子一松,“砰——”的一声,北渡亭边立刻出现无数全副武装人士。
“五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若水眉一凛。
“白王不用慌,不是什么大事。”红叶微笑着,“只是请白王去鄙国游赏几月。”
那一头,邑国四皇子惊得瞠目结舌,手指着那红叶,“五、五、五弟,你这是——”
“想挟持本王吗?”白若水哈哈大笑,“五皇子未免太过胆大包天了。”
“当然不敢。”红叶微笑着,少年的笑容有一种极度的妖魅之色,“只是想与白王打个赌,白王赌赢了,自然放你走。如若输了,还请白王赔人家回国,让人家伴随白王三五个月,到时候,再由得白王您自己决定是留是去。”
“是吗?”白王脸上仍是有愠怒之色,“赌什么?”
“赌三个时辰。”红叶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封信,“本宫已派人送书一封,内道白王兴起,想与五皇子红叶共赏邑国丹枫,出发之时便已派人将其送往萧府,白王可否与下官赌那萧未央会不会赶到?”
“三个时辰?”白若水望了他一眼,冷笑,“本王为何一定要跟你打这种赌?”
“白王殿下,你可否看看眼下您自己处于何种境地?”
白若水回头,就见跟随着他的几十名侍卫均被制住,白王哼一声,“本王还难道还怕了不成?”
“白王殿下自然是不怕。”红叶笑了,“对白王来说,三十名笨手笨脚的护卫算得了什么,不过白王何不唤一声您的两名贴身护卫?”
白若水唤一声,“屈吟。”
没有人应。
再唤一声白痴愚蠢的方渡枫方大镖头跑哪儿去了?
仍无人回应。
白若水霍地转头怒视五皇子。
“叭、叭、叭——”那红叶微笑拊掌,早有属下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押上来,就见那屈吟与那方渡枫被人蒙住嘴,双手尽缚于后,正是焦急得额上全是汗,这下子一见着自家主子,两人顿时都羞愧地别过头去。
“逮住这两只,可是花了人家不少心血哪。”红叶笑眯眯地伸手去戳那屈吟,那屈吟气是呜呜直嗷,然而却是干瞪着眼,无可奈何,那红叶啪啪在屈吟脸上轻轻拍了两记,“屈大护卫,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今儿个,你也落到我手中了。哈哈哈,乖,听话,待到本宫出了气就放你们走。”
那屈吟被摸得唔唔直叫,望向白王的目光中全是屈辱之色。
红叶转过头来,笑着看白若水,“白王殿下是不敢与人家打赌吗?说起来也是,那萧未央本就不喜欢男子,被白王胡搅蛮缠,现下听得白王殿下要离开,不知道该有多庆幸,又怎么会来呢。白王殿下不用说也是输了,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与人家赌呢!”
“五弟!”那厢四皇子吓得是面如土色,“你,你当真要挟持白王?你——这样子一来,两国必将势成水火啊!五弟!你昏了头不成!”
“一边去!”那红叶一脚踢过去,把那四皇子的马吓得倒退三步,马上的四皇子险些跌了下来,“我只是与白王打个赌,他赌输了,自愿跟我走,又何来挟持之说?”
那四皇子更是骇怕,“你,你,你这是逼迫人——”
“啧。”那红叶笑容可掬,“人家只是邀情郎一起游山玩水,三五月之后,白王自会死心踏地跟着人家,又何来逼迫之说,白王,您是现在就认输呢?还是直接就跟人家启程呢?”
“本王——”白若水气得指着那红叶说不出话来,寻思几秒,又冷哼了一声,神情恢复之前的冷然,“五皇子也不用激将之法,本王与你下这个赌便是。”
“哎呀呀,白王殿下您对那萧未央真是好。”红叶看看日头,“那……人家现在就派人送去?”红叶便要将那书信递往身边一人,白若水伸手截下,“慢着。”
“白王殿下这是不信任人家吗?”红叶泫然欲泣,“人家好伤心。”
“本王就是小心眼,你又能奈我何!”白若水趾高气昂,将那信抛到被制住的三十侍卫中其中一人,“喏,赶快给本王滚去萧未央府上!跟他说本王快要死了!他如若说不来,给本王当场踏翻了他的尚书府,就是拖,也得把他绑在马后拖过来!”


<三>

萧尚书府。
一向温文尔雅、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户部尚书拍案而起。
“简直欺人太甚!”
“老,老爷?”萧府管家正端了茶水进来,就见自家老爷大吼一声,气得脸都白了。
萧未央回头见了大管家,“你来得正好,速速派人备轿,本官要出门一趟。”
那管家连忙跑出去。
不多时,尚书府一辆轻轿匆匆离去。
本就隐在萧府旁边的十几个人一跃而起,跟在后面。
那轻罗小轿并未往城外去,而是往宫中方向急行,追击的人望了一下,嘴边露出了笑容,对手下一人道,“快马报五皇子,萧未央往宫中去了。”
十几人之首颇不以为然。
不就是一个小小尚书嘛,听着了白王被人抓住,吓得魂不附体,猜也猜得到他哪里敢独自前去,急急跑去宫中搬救兵是真,五皇子用得着这么担心?
*** *** ***
“老爷!老爷——您当真要去救那白王?”萧府后院,老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抓着那马匹的脖子,“老爷,您要三思啊。”
“没什么好三思的,本官没那么多时间。”现下已是日过巳时,那五皇子在日出之前便已出发,少不得已经走了好几百里路,饶是再好的马,要它不到三个时辰内赶过去,也要累得够呛。“本官之前就想的没错,先抓住了人再说,留着那白王在京里大摇大摆处处留情,只是夜长梦多的事情。”
“老爷!怎么就这么变笨了呢?”老管家急急劝解,想要自家主子悬崖勒马。
然而那萧未央一夹马腹,马如离弦之箭般就奔了出去。
留得一个老管家在家里喃喃自语:老爷,您可知道,你这一去,就再也见不着老奴了。
那白王有什么好的呀老爷……明明老爷您喜欢的不是那种人……
要老奴侍候那白王殿下,老奴想愿侍候那种主子哪……


<四>

北渡亭。
红叶殷切地为白若水倒茶,“白王,未时一过,您就得跟着人家走了,就再也喝不到这儿的茶水了,白王您可得多喝一点噢。白王陛下你看人家多体贴啊。”
白若水气呼呼端起一饮而尽,口中怒骂,“那萧未央磨磨蹭蹭,搞些什么啊!为什么还不过来!”
“哎呀,白王您就别想他了。人家不是说了嘛,他是骗您的。”红叶可是笑得眉眼弯弯花枝乱颤,“这下子死心了不?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
“去!”白若水别过头,“连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本王没兴趣。”
“白、若、水!”那红叶一下子气得脸全红了。
“等你再长个十岁,本王才会考虑,所以,死心了吧。”白王殿下再风流的时候也是有原则的,一不碰不满二八少女二不碰已有夫家之妇。
那红叶又是男人,啧,第一个踢掉。
未央啊未央……你可知,本王为了你,破了多少例啊!
你还不快快给我滚到本王面前!本王现下好伤心啊!
本王被人如此凌辱,你难道就不难过吗?
本王的护卫都被抓了啊……好凄惨……
那红叶气得抓了那茶杯就往地上摔,“人家已经一十有三了!白王!”
白王殿下吓了一大跳,“你?”
五皇子傲然挺胸,“怎么?不信?如何?”
“那前年本王见着你时,你不刚满一十二?”白若水大骇。
“嗯哼。”五皇子叹息,“就在人家情窦初开那一年,人家见到了白王……”五皇子恍恍然陷入绯色回忆中。
那一头白若水望着手中的茶水颇为感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本王怎么会惹上这么恐怖的少年……
*** *** ***
近午时的时候,那轻罗小轿在离宫门不远处被人截住了。
一直跟着的几个人显露出来,将刀架在轿夫颈上,为首之人在轿前道,“萧大人,五皇子有旨,请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轿内没有人回应。
“请尚书大人下轿。”
轿内没有一丝回音。
那领头的人蓦然感觉到有不对,一个上前踢开轿帘,轿内空无一人。
“糟,中计了!”对着剩下的人大叫一声,“快,跟我追上去——”


<五>

“五弟,你累不累?”
“滚开!”
午时,北渡亭内,一早起来赶了很多路的人脸上皆有些疲倦之色。
“五弟,你渴不渴?”
“滚开!”
虽然休息了近两个时辰了,然而现下正是日头正烈的时候,又是夏末之时,骄阳似火,一个个都又累又乏了。娇贵如五皇子白王,均是金枝玉叶,又如何忍受得了,早早便派人在树下搭了帐,都躲进去休息了。
“五弟,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滚开!”
五皇子红叶仍为半个时辰前白王的话耿耿于怀,积了一肚子的气。
那萧未央算什么东西!只是凭着比他虚长几岁,就可以得到白王亲睐?
他红叶虽然年少,然而论起风花雪月之事,他有什么比不过那萧未央的?
“五弟——”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哪——”红叶站起来,恨恨地将脚边的石头踢开,“砰——”一声正中那屈吟脑袋,望见那屈吟积了两汪热泪,这才消解心头一口恶气。
然而还不死心,又磨磨蹭蹭地去了白王帐下,“白王殿下,人家跟你一起歇息。”
没进帐还好,一掀帘,就见得白若水正抓狂地将那帐内锦被帘都抓得毛絮飞起,“萧未央——本王不杀你!本王誓不为人——”
红叶闻言刹时转怒为喜,哈哈大笑,“让人家帮你杀吧,白王殿下,人家可是乐意之至——”
“!”白若水惊见死对头进来,立刻端整脸色正襟危坐,“进来为何也不通报一声?”
“人家想见您嘛,这还要通报?”红叶蹭蹭蹭,蹭到那白王身边,“看起来,白王殿下对那萧未央很是失望哪。”
“本王何曾说过?”白若水脸色严肃,“本王相信萧大人。本王有难,他萧未央定当赴汤蹈火赶过来救本王的!”
“白王凭什么如此断定?”红叶嗤之以鼻。你白王殿下方才不还气得直骂那萧未央,眼下倒成了贞节烈妇般了。
“凭着本王——”白王倏地哑然。
说的也是,本王凭什么那么笃定萧未央就巴巴地赶过来救本王?
毕竟,本王整得他那般凄惨。
早知今日,本王前几天就不跟那萧未央吵了。
白王殿下此时,当真是有些后悔了。
那红叶犹在一旁添油加醋,“人家听说当初萧大人对白王可是恨之入骨?白王殿下您当初还撂下狠话让那萧未央孤寡一生?人家还听说,当初湖太尉之女本是就对本朝户部尚书心生眷恋,结果因白王一时之气,这头亲事八字还没一撇,人家小姐就被你白王乱凑给了一个将军,那种武夫本是莽人,如何照顾得了娇娇怯怯的一女子,湖小姐出嫁之时那个伤心啊,萧大人听闻了此事,还颇为唏嘘呢。这下子好了,您一走,他就可以细挑慢选,在京师里挑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那种女子和诗作曲,举案齐眉,每日真是蜜一般甜,那萧未央现在说不定正在府中偷笑呢。”
“滚开——”白王气得几乎要伏案大哭。
“人家说的可都是事实噢。”红叶窃笑地出帐,对着帐帘左贴右贴,贴上不知从何偷来的符咒,“死心吧死心吧!”
贴完后满足地一回头,就见得自家四哥正一脸阴郁地盯着他。
“干嘛?吓人哪!”红叶拍拍胸,“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别碍我的眼。”
四皇子面色一白,强自扶着垂柳站立,“五……五弟,四哥,从没看到你如此狠毒的样子……”
“这就是男人的妒忌,知道不?”五皇子阴恻恻一笑,“回宫后,记得乖乖的,别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一向宝贝着自家五弟的四皇子震惊过度,张大了口望着自家弟弟走得老远,犹浑身冰冷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
这个人……
当真是他的又柔弱又爱娇的五弟吗?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可是五弟离开邑国才一个多月,怎么就变了如此之多?
还是……他一开始就宝贝错了自个儿的弟弟?
*** *** ***
未时。
萧未央的马被一行人拦住,他眯了眼,望着那围上来的二十几人。
为首的拍拍手,令人端上一副棋,言语倒还是得体,“萧大人,在下也是受人之命,在此恭候大人,请大人下马,喝杯茶下一盘棋即可。”
“五皇子布这一路的局,也真是辛苦。”萧未央冷冷下马,将那马拴于一旁,这一路行来,不知路上有多少陷阱。
萧未央此时额上也已有汗了。
那为首的见萧未央下马,不由得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只得了命令要在此拦住萧未央,然而当真动起手来伤了朝廷命官,他还是不敢的。
若那萧未央真受了什么伤,那五皇子拍拍屁股回国去了,这大罪还不得怪到他头上来。
所以眼下看到萧未央吃这软的一套,不由得眉开眼笑,“来,大人这边坐,上茶。”
茶水还未端上来,那二十几人便已昏厥在地。
萧未央起身,拍拍衣袖,望一望日头,淡眉微蹙,上马。
心里微有些恼。
与那白王在一起,还真是折腾人。
如若那白王三不五时便跟人走了,那本官岂不是追来跑去,累到半死?
本官又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呢?
萧未央陷入了沉思。
如何才能令那白王日后乖乖的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呢?


第17章

<一>

“主子。”
白王帐内,传来人小小的呼唤声。
白若水正在半醒半睡之中,抱着薄被翻个身,懒得理人。
这一早走了这么多路,又是提心吊胆担心着那萧未央是否碰到什么事,白王亦是累了。
“白王殿下……”有人轻轻伸手去摇他。
“谁?!”白若水警觉,抱被坐起,望见自家护卫屈吟,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道,“吵什么吵!本王有叫你进来吗?”
“主子——”屈吟与方渡枫急得满头大汗,自家主子怎么睡糊涂了呢。
“对噢,你们不是被那红叶抓起来了么?”白若水惊觉,倏地站起来披衣,“谁放了你们的?”
“四皇子,白王殿下,马已经备好,还是快些动身离开吧。”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的屈吟对那五皇子煞是忌惮。
白若水离开自己的帐中的时候,望了一眼那五皇子营帐,不由得恨恨。
就这样离开,本王还真是憋了一口气。
本王真想狠狠踹那红叶一脚。
还有那萧未央!
什么人嘛!
听得本王遇难,居然也不来救本王,本王回去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二>

结果不到几步路便听得有刀剑声。
“郎郎乾坤,居然有贼人行凶?”白若水愤怒。
这还是本国边境!成何体统!
当下不顾身边护卫阻拦,下马便要过去看。
还未进入那林内,便见着一物飞了出来,砰咚落地,扬起一堆尘土,竟是个蒙面带刀的刺客。
“什么人?”白若水喝道。
这时护卫方渡枫早已将那人制住,一脚踩在那人抓刀的手上,“白王殿下问你话,还不快回?”
那刺客倒是愣了,“白,白王?这位是白王?”
白若水心知有异,当下一脚踏在那人身上,“何人叫你们来刺杀本王的?”
“白王?”那刺客犹在惊疑之中,结结巴巴转过头,“那……那林中那位自称白王的?”
“未央!”白若水倏地跳起来,一马当先冲入林中。
“殿下——”一阵风过,那屈吟也紧跟过去。
白王府第二护卫方渡枫望了望杀气腾腾的树林,再望望自己脚下挣扎的刺客,不由得叹息一声,转过头对着手下的一名侍卫道,“快去报告圣上,速派人来。其余的,还愣在那儿干嘛,不赶紧去护主!”
是因为自己反应太慢吗?所以总是比不上那屈吟?
这样说来……主子偏爱屈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样一想,心中就更是幽怨,低头望着自己脚下的刺客,心中恨恨,“若不是你碍手碍脚,我早就跟了白王去了。”
这样一想,刹时一腔怒火都涌了上来。
“都是你!害得我被白王冷落了!”
“砰——”那被擒的刺客反应也倒真是快,偏了下头,颊边的土地上立刻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印。
“还会躲嘛!不错呀——”冷宫侍卫方渡枫活动活动手指关节,“说!是谁指使你来行刺白王的!”
让他先想想,白王殿下最近得罪了何人?
倪王倪秋岩?
文家的人?


<三>

“未央!”白若水一进林中,见得那被三五十个黑衣人围在正中的人,那不是萧未央又是何人!
萧未央正躲过一人刺过来的剑,反手扣住那人肩膀,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那人的肩膀便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垮了下来,白若水惊见萧未央身后有人正向人刺来,不由得惊叫,然而声音还未出口,就见萧未央回肘击在那人腹部,那人的剑落了下来,户部尚书一闪身,避开当胸刺过来的两把剑,回头看见了白若水,刹时笑如春花。
“白王殿下,下官来迟了。”
萧未央还有闲情逸致欠身行礼。
白若水又是急又是气,“你,你——后面!后面!”
萧未央踢掉几个朝他过来的刺客,头也不回的,黑眸直盯着急得一头是汗的白若水,就这样直直地朝着他走过来。
白王殿下吓得是冷汗刹时出了一身。
回手,夺下两柄剑扔在地上,扬剑,格开自空中斜刺来的凶器,萧未央面带微笑,大步朝着白王殿下走来。
他是真的开心。
一个早上的奔波,本只是焦急与生气,只想抓住白若水狠狠打他屁股的心情在遇到这一堆有眼无珠的刺客时便已经变了。
担忧。
紧张。
区区三五十个,尚还不成问题,然而萧未央担忧的却是白若水是否已遇害了?
白王殿下偶一离京,仅是小小私事,就已被人知晓,在此埋下伏兵待行刺,真不知道他白王府平日里守卫又是如何。
萧未央从未如此担心过。
未时快过了,再不快些解决,可能真的要迟了,这样想着的时候,便又想到那红叶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
怎么会轻易哄得白若水就这样出了城?
一想到白若水说不定就这样灰心丧气地跟着那红叶去了,萧未央不由得就是急得手心冒汗。
所以下手自然也没有留情。
这批人不比五皇子设下的局,这些人一出手便均是杀招,萧未央一边叹气白若水还真能竖敌。
手,伶落地解决掉身边涌上来的杀手,黑色的眸子,深邃的欣喜的关切的宠爱的,眸光中投映下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身边站的是护卫都是京中的高手,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是镶金嵌银的,那个人的黑发如缎,上面缚着的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那个人就这样站在这个阴凉的树林里,都像是能发出光一般。
他的无上的珍宝。
从小便是以奇珍异宝养大的,美玉一般的人,珍贵的,夺目的,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
受尽万般宠爱的人。
“白王殿下想要的,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户部尚书行至他面前,轻柔地执起白若水的手往唇边轻轻一吻,“下官是否令白王殿下生气了呢?”
“本王——”白若水一口气喘不上来,“你这种混帐东西!让本王担惊受怕的!”
萧未央终是来了。
白若水心中感叹。
啧。
本王终究是魅力无穷,白王殿下如是想,不由得得意洋洋起来。
于是手背上就传来刺痛。
白若水惊叫一声,倏地挥开,“萧未央!你干什么——”
手背上赫然有带血的齿痕。
黑眸微抬起来,凝视着这个嚣张放肆的人,薄唇轻轻地吐出,“白王殿下,你真是让好多人恨得牙痒痒。”
“跪下!”身后,那几十人已被人解决,刺客的头目被押上来。
早有一旁侍卫厉声喝道,“快说,是谁指使你们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那刺客倒是血性,怒视白若水,“没有人!像你这种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所有人都想杀了你的!”
白若水倒是冷笑了,“敢问本王错在哪里了呢?”
“为什么你还活着!我们宋家三代忠良,在朝中处处受你打压,现在领地被圣上夺回,你连一个封号都不愿意留给我宋家!白若水!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的!”
“三代忠良?”白王殿下努力地想,终于想了起来,“噢,是谨王的人?啧。三代忠良么?一代一代积了多少银两啊,本王只不过让人封了你们的金库,充了国,这就气不过了?家破人亡?宋将军自视甚高,当初也是你们托了太后让他成了将军的,圣上都已经不计较他那么多次的败仗,他仍然不自量力地要出去,沙场之上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初让他乖乖守在家里吃穿省一些不就得了?……”
萧未央闲闲站在一旁看着白若水。
这个放肆的人,永远高高在上的,永远睥睨着所有人的,万千人之上,一人之下的——白王。
无论何时,都能冷冷地笑,都能用着轻蔑的目光望着这世人的。
这样的人,居然会喜欢上他……
对待喜欢的人的时候,却是像个孩童般的。
在很多人眼中是祸水的,事实上却是纯真的,就是生气,也只是像没有得到玩具的孩子一样的人。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萧未央叹息着,仰头望了望这一树的绿荫,风将树叶轻拂起来,带着好听的沙沙声。
像十二月的冰一般的杀意破空袭来,伴随着几片绿叶的飞舞,黑眸倏地睁大,反手,推开身边的人,那人腮边飞舞的发丝拂到了面上,轻柔的,是衣裾飞扬的淡然,身体被重重地撞击一般的倾了倾,站直了,风止了。
耳边,似乎传来了带着哭腔的惊叫。
萧未央的身体飞快地往后倒去。
白王身边的侍卫立刻出列,追上那潜藏在树上的最后一个刺客。


<四>

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为了这个皇朝的人一而再地受伤。
先是圣上。
只是本能。
受伤了,除了倒霉没有别的想法。
然而这一次,却是主动的迎往那疾射来的箭。
倒在草地上的萧未央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毫不犹豫的,就甘愿以自己的身体挡住另一个人。
什么时候,他自己也变得如此无私,甘于奉献了呢?
连萧未央自己都觉得有些讽刺。
“未央!未央——”身边,是手足无措的白王,将他抱起,鼻息间都是这个人的气息,高贵的香气。
萧未央放松身体,躺在白若水怀里。
抬眸,望见白王无声地不停眨眼。
轻轻地抬手,覆在这个人的眼睫上,那么长那么黑的睫毛,倏地就被打湿了,“想哭就哭吧,依依。”萧未央柔声道。
白王刹时哭得稀哩哗啦,“我不要当白依依!我讨厌听到你叫白依依。像是叫另一个人。而且是女人。你明明只是喜欢女人的。”
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若水讨厌萧未央受伤躺在他怀里的感觉。
圣上的人马早已经赶了来,抱着这个人进轿,慌乱地催促着赶紧回城,慌乱地派人去叫御医赶来,慌乱间萧未央的手紧紧地抓住了白若水的手。
“我没事的……”萧未央的声音,太过低沉太过无力。
“为什么要来!你明明可以不要来找我的!你明明说了不喜欢我的……”白王哭得满脸泪痕,萧未央胸口的长箭触目惊心。
恨死自己了……
不要跟着那红叶出来,就可以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要跟他打那种赌,也没有事的……
“都是我不好……”
“别胡说八道。”想笑,笑意却带动了伤口,萧未央略微地戚了眉,抬手,轻轻地抚上白若水的脸,指腹立刻被泪水染湿了,“因为太过担忧。心慌则乱。挂念你。”萧未央觉得自己的声音真是动人,“依依……我太担心你了……我怕……”
黑色的眼睫低垂。
“我怕你真的觉得我无趣,你真的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会的,我不会的!”白若水冲着驾车的人怒吼,“怎么这么慢!快点啊!”
萧未央闷笑一声,瞬间痛得脸都白了。
唔……这一次的伤口,好像挺深的……
真希望这条路可以一直很长很长,一直不要到宫里……一直在这个人的怀里,看着这个人为自己心慌意乱,为自己伤心怜惜痛心的样子。
白王殿下自责的样子,还真是相当的……不错呢……
萧未央这样想着,伤口立刻就痛得令他不由得呻吟出声,“依依……”
“我讨厌依依!”白王殿下哭得梨花带泪,“你只是喜欢白依依!你不喜欢我……你说了你不喜欢我……白依依是女人……”
“笨蛋……我唤依依,是因为我想宠你。”户部尚书深感自己哄人的功力还是不错的。
“骗人。”
“怎么会骗你呢。我太在意你了……若水。太过在意了,所以为你提心吊胆。”萧未央望着胡乱拭泪的白若水,笑了,那笑容在白王眼里,那般的温柔,“白王殿下,下官刚才的话里的意思你明白吗?你不来吻我一下吗?”
唇与唇交缠的时候,品尝到了这个人唇上的泪水的味道,咸咸的,萧未央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享受着白王的亲吻。
缠绵的,长长的吻。
“依依……下个月八号就是吉日噢……”吻的当中,有病人似不经意地提起,立刻的,就被另一人贪婪的吻给覆盖了,“唔……”
唇舌娴熟地纠缠着,诱哄着,轻轻地启唇,那人便很会把握时机地轻吮自己的舌尖,这样好的技术,令心中泛起了一丝的不满,轻轻地咬上去,便听到那个人不满的呻吟,终于,可以换了自己,细细品尝那因些微的疼痛而暂时撤退的软舌,轻吮着这样的一个人的滋味,不由得就贪婪了起来,饥渴的,贪求着更多。
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时候,户部尚书蹙眉了,而此时,他的心里更多的部分在想的是:这一次的伤……好像受得比想象中要重……
苦肉计果然是下策了……唔……
……白王殿下的呼吸声真是性感……
等!等等——
倏地,“白王……唔……唔唔……”轿子剧烈地震动了起来,“等等……下官受伤了——我是伤患!——白若水……唔唔——”
*** *** ***
远处的北渡亭附近的凉帐已被拆除,一干人马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动身,邑国五皇子红叶被五花大绑扔在轿内,正怒瞪着轿中另一人。
“四哥!你放开我!混蛋!你他妈的发什么疯——我明明就可以逮到那白王了的!都是你这个混帐东西!坏了我的好事!放开我——快点放了我啊!痛啊!手好痛——”
坐在他对面的人以一种怜惜的目光望着他,“五弟……”
四皇子痛心疾首,“是因为大哥跟我都太忙了吗?二哥三哥又老被派出他国,所以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抗议我们对你的疏忽吗?……”
四皇子觉得自家弟弟需要管教。
瞧瞧,说话都这样子不礼貌了,这是邑国皇族的风范吗?
“你他妈的胡说些什么啊——快放开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THE END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番外

嘈杂的脚步声,吵嚷声,叫喊声,厮打声……
在树上看书的十四岁的少年望见了十来个蒙面的人在刺杀几个似乎是无辜的人?
这是……抢劫?
眼看得一把剑朝路正中的轿子刺进去,少年倏地放下手中的书,一个翻身,“当——”的一声,一柄匕首截住了疾刺向轿帘的剑,反手一扣,连击虎口三个穴道,剑“当啷——”一声落地,轿帘微动,然而背对着轿帘的少年并没有看到,他拾起那个蒙面人的剑,大喝一声,“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抢劫!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见同伴的剑被打落,其中几个蒙面人不约而同地就朝着少年攻过来。
少年的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地躲过一个人的剑,架开另一个人的剑招,一脚踢开第三人,其余的三个蒙面人一见到同伴失利,全部涌上来与那少年对打。
少年以一敌多,额角渐渐流下汗来。
有一个蒙面人从一开始便偷偷摸摸闪到少年身后,轿中的人儿看到了,他心里焦急,然而他毫无武功,眼看着那个蒙面人朝着少年刺去,而那少年还与他面前的四个蒙面人苦斗,轿中的人惊得张口就要喊出声,就见那少年忽地向后一弯,躲过朝他面门的两道剑光,两脚扫过另外两人,那两个蒙面人应声而倒,而那少年还能迅速直起身子转过来挡住他背后刺过来的剑,轿子里的人的下巴几乎要叭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这这——
他刚才看到什么?
将那把剑扔到地上,少年弯腰拾起自己的匕首,小心地擦干净那上面的泥放入腰间,他抬起头的时候,望见轿中的人也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比他……小一点点……
女孩子?
少年望了从轿中走出来的人一眼。
眉如柳黛双眸如墨粉颊如雪樱唇如朱,少年觉得轿子里走出来应当是小姐。
然而——那束发的冠带,那白色嵌银丝的长袍,又怎么看都是公子哥儿的打扮。
“……”轿中的人儿走到少年面前,不知道怎么的,少年觉得面前的又似公子哥儿又似富家小姐的人儿看上去很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觉得有些好笑。
“还不快跪下谢过这位恩人!”从轿中走出来的人看起来也刚满十岁,然而此人说话的语气却像命令人一样,少年打量着他,觉得相当的有趣。
所有的仆从向少年道谢。
小公子看了少年一眼,转身就要回轿中。
“你不谢我?”少年叫住那个小公子。从刚才这个人的声音,他觉得这人应该是富家的小公子。
“……”小公子转过身来,紧抿着唇瞪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觉得那双瞪着人的眼睛相当的好看,那黛色的眉蹙起来,眉角眼角微微上挑的样子很有些勾人。
怎么会有人生气的时候都那样的好看。
然而那小公子不说话盯着他看的样子令少年心里有些发毛,少年叹息一声,他小小年纪,叹气时已经颇有些大人的感觉,少年望见时候不早了,他也并不是非常在乎面前的人的道谢,于是道,“不用谢也行,快点回轿子里去吧,我要走了。”
“……”
少年望了一眼那小公子,心里再感叹一声,居然会有人的五官像是粉雕玉琢一般。
“……我真的走了。”少年再说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多看看这个小公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人能长成这么漂亮的,让人觉得就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厌。
“……再见。”那小公子终于又说出了一句话。
少年觉得有些悲伤。
他轻轻的嗤一声,为自己心中的小小期盼而不屑,他萧未央又不是没有救过人,救过人对方一句话也不说转头就走的也碰到过,何时会像今天那样心里居然会有些失落?
少年萧未央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他腰间那柄小小匕首已然不见。
“小王爷!”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护卫这才跑了回来,上来问候自家的小王爷。
“……”小公子白若水瞪了他们一眼,转身就往轿中走去。
所有的护卫的脸都吓得有些惨白。
轿帘很快的就放了下来,轿子很快的就继续上路了。
轿中的小公子将那柄小小匕首在手中翻来覆去,闻来闻去,小心翼翼地放到怀里,又拿出来继续赏玩。
两年后,少年萧未央入朝。
四年后,萧未央任户部尚书。
再三年,早朝。
白王白若水于帘后,紧紧盯着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的萧未央,两颊慢慢绯红。
所谓缘,皆是一早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