橛子
可爱的太阳高高挂在蔚蓝无云的碧空中,向这个沙漠大地洒布着属于它的炽热。伴随着怡人的清风轻轻撩过薄如蝉翼的纱缦偷偷洒在软床上那如天使般的身上。
好舒服。我朦胧中扯起嘴边的笑容。
床啊,真是一个好东西。周公啊,真是一个好的不得了的人……
“王妃,王妃,你快醒醒……”耳边传来莎比罗煞风景的气败坏急呼叫。
如果没有这些烦人扰人清梦的人物那就真的天下完美了。
“怎么了?”我仍不舍得张开眼,不悦地嘀咕着。
“王妃,别再赖床了,快起来。”莎比罗板起了脸,不悦而心痛地拍着床上那赤裸的身体:“快醒醒,小王子正哭闹不停呢,你快起来哄哄他。整个宫殿的宫女都哄不住他呢,只有你才……”
哎哟!怎么又是那个任性坏脾性的小子啊。
“把他扔到尼罗河他就不哭了。”我很没良心的嘀咕着,并没有放弃我的周公之约。
“王妃!”莎比罗气结,责备的白眼看着那仍不肯翻身的身影。真是的,连作个当娘的样都没有。还狠心得要把亲儿丢到河里,瞧瞧,这怎么当人家的母后。
“怎么了?”宫外走进一个俊美得不可思议的昂扬男子,身上散发着让人不由敬畏的帝王气势,那威严的眼眸里闪着溺爱的笑意。
他越过弯腰行礼的莎比罗径直大步走向床边捞起那让他怜惜的身体,并深情地落上一吻:“小宝贝,还舍不得起来吗?”
“恩……”揉揉疲倦的眼,顺势靠在他那有力温暖的怀中。哇!他的怀比周公还要有吸引力。
“怎么最近老是这么累呢?”男子皱起担忧的眉心,大手抚着那细致而略为苍白的小脸,眼中闪着忧心的疑问:”是不是给特特累坏了?”
“王,斯图特王子还在哭闹着……”莎比罗极苦恼地看着床上那行为密切的两人,拜托!要亲密也不是这个时候,王子的宫殿就只差没急出人命的啊。
“那臭小子,没一天安宁的。”诺菲斯露出不悦的厌倦:“把他丢到尼罗河算了。”
呃?我和莎比罗同时张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王!”莎比罗几乎晕倒。
有没搞错?那是他们两的亲生儿子吗?怎么两个为人父母的竟到都狠绝到如此?
“那莎比罗告退了。”莎比罗好笑又无奈地行礼退下,那责怪的眼神一直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这双极没有责任心的父母。真是的,又是他们这些苦命的奴才为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小王子烦恼的份了。
“怎么了?”看着莎比罗那摇头晃脑的背影,诺菲斯困惑不解看着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
“呵……没什么,老公。”我得意地笑开,圈上他的脖子重重印上一吻。
呵呵呵,果然是夫妻。瞧!连说话都是一个口吻的,多有默契啊。
“最近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叫医生看看。”诺菲斯不再刚才的困惑,一直挑眉看着我那并不红润的脸色。
重重叹了口气。最怕他把我当什么易碎品一样宝贝着,一天到晚只要看到一丁点不对劲非拉着我让医生左右看个够不仅还喝上一堆乱七八糟苦得掉牙的东西,也不知道我的身体可是壮壮的连兜兜都吓倒。好吧,我也承认最近身体是有那么一点不适。老是莫名而来的疲惫和全身怪异的乏力……但或者只是照顾特特所累倒的,更确切的说,我是玩弄自己的儿子才累的。
也实在不该把我当成不堪一击的水晶娃娃嘛。
“我没事。”贴近他那刚强的身躯,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一双蒙松的眼带着漾水的诱惑深深地望向那带着火热的眼眸,微启的红唇若有若无地游走在他那敏感的肌肤上带着挑逗的意味。
“磨人的小东西。”他沉下那火热的眼,低哑的呻吟着,紧拥着我的手臂蓦然收紧,把激情的吻落在我那略为苍白的唇……
轻风,像温柔的手抚过在床上纠缠的身影……
“啊……”我实在忍受不了。大大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挨在软垫上,把有些凉意的双脚伸在地上那雄壮狮子那温暖的肚子里,硬是让恬息中的兜兜不悦地挑眼看了看有些过分的我,最后还是很无奈地任我鱼肉。
“啊……”我再次很无聊地打哈欠,全身竟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提都提不动,连平常爱去的马房也不想动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我皱起眉,不太确定自己身体的奇怪状况。
“是不是你给累的啊?”我最后把疑问落在躺在身边摇篮中的小家伙。
小家伙回于我不屑的皱眉,红彤彤的小脸上闪着反驳的不悦。
“好了,好了,知道不是你啦。”我失笑地抱起那小身体,才平息他那难看得脸色。
带着甜蜜知足的笑容,溺爱地看着手中那带着几分诺菲斯影子的孩子。一种几乎把我的心洋溢的暖流让我感觉到属于幸福的温暖。
“特特是不是想父王了?呵呵,等他忙完了,就回来陪你玩了。”我忍不住低首亲向那粉嫩的小脸,深深呼吸着那带着甜美的味道。
斯图特啊,我宝贝的小王子!
怀中的小家伙得意地给我甜甜地给我一笑。
淘气磨人的小家伙。我笑了。
“王妃……”惨淡的声音像幽灵一样飘荡在我敏感的耳边。
“呵……”我吓得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只见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闪着她那无神暗淡的眼睛像个索命的幽魂可怜地看着我。
“天!加南沙,你别吓我好不好?”我抚着并不强壮的心脏,恼怒地看着那个几差没发疯的女人。
“王妃……”眼前的女人脸上竟是千年难遇的失意,一双大眼带着无限的忧郁,就只差没有掉下几颗英雄泪来博同情了。
“到底怎么了?玛度安呢?他怎么会让你乱跑啊?”我皱起眉,瞄了瞄这个奇怪的女人小腹那半圆的皮球。奇怪!这个女人已经被她亲爱的大水牛列为一级保护动物……哦,是一级危险生物实行软禁了,怎么有机会跑到我的宫殿来嗑牙啊?
“王妃。”眼前这个凄惨的女人不顾形象地扑倒在我的怀里,哭得唏啦糊涂的。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有些失措的看着一向坚强的加南沙那眼泪鼻涕一把的哭脸:“是不是玛度安……他见异思迁?”我实在想不到把加南沙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玛度安会使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有这样可怕的表情,首当其冲就联想到这个问题。
“他敢?”收起那眼泪鼻涕,加南沙一脸扭曲的暴怒,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些诱人的食品上,顾不上我的疑问飞快地冲上去不客气地塞了一口满满的。
天!这个女人该不会是给自己的丈夫虐待了吧?我困扰地看着那狼吞虎咽的女人,几乎怀疑是不是玛度安不给她吃才……
“你慢点,别噎到了。”我飞快上去把一杯水灌在那给满满的食物塞得有些喘不上气的女人。
“呵……”她终于把最后那片饼吞完后,长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得到释放一样一改刚才那悲惨脸面,露出了满足的笑。
“好舒服!”她用衣袖很不文雅地一擦嘴边的水迹,对我一个灿烂的笑。
哎!这个什么女人啊?我再次摇头叹息。也再次对玛度安的眼光产生怀疑。
“你是干什么啊?玛度安不给你吃了吗?”这个女人以食物唯大,没得吃的就像要她的小命一样可怕。
“还说啊。”加南沙一脸愤怒地坐在软塌上,狠狠打了一个饱嗝。
“那个该死的水牛,竟禁止我最大的爱好,你说可不可恶?”她说的牙痒痒地,好象事态非常严重。
加南沙的爱好就是吃喝,这点我明白,但还是不清楚——为什么玛度安会这样做?
“为什么?”玛度安宠得她都没有了分寸,不比诺菲斯对我的差,怎么会这样折磨她?
“因为……”心虚的女人已经没有了气焰,只能眨着无辜的眼睛。
“因为……我……前几天差点……差点……噎死了……呵呵呵……”好无辜的笑容。
天!我再次呼唤老天爷。
“你这个笨蛋!”我不可怜地骂着,指着她那七个月的小腹责备着:“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也好歹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难道你就想多娜和堤穆他们变成无母孤儿不成?”我指的是他们几个孩子。
嗯,没错。这两个人一结婚之后就马上有喜了,早早就生了差不多半打孩子,而且还在继续中,现在的加南沙只差没像母猪一样了。奇怪,就算两人要为祖国强大而努力也用不着这样勤奋吗嘛,他们也不嫌累吗?
搞得诺菲斯心痒痒的,一天到晚非要说要和玛度安比。
奇怪!这事也能当竞赛啊?
我真的哭笑不得。
挫折地坐下来,我彻底被这个还幼稚中的母亲打败了。
“我也不想啊,谁知道那可恶的家伙会这么生气嘛。”嘟起抗议的小嘴,加南沙还是对亲爱的丈夫的所作所为不甚满意,连天下最美好的事都得左限制右不准的那她还活得有意思吗?
冷冷地笑,我默不答理着这个自称可怜的怨妇。这个家伙只会越宠越过分,玛度安那快急疯了的表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耶!这是什么啊?”加南沙还难过的想跳河自尽的脸孔在我手中那红色的绳结所吸引得一扫而光,眨着惊艳好奇的眼光抚着我手中那奇特的东东。
“是什么啊?真好看。”
“是中国结。”我笑道。
“中什么结啊?真好看,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她简直爱不释手。
“是中国结。在一个遥远的东方国家所代表的吉祥物,看到这次的供品上有这种红绳就那来编来给斯图特。”我带着怜爱地看着身边那眨着漂亮眸子的儿子让得意伫立心头。
“好漂亮!我也要。给我的孩子也织几个玩玩好不?”加南沙实在忍受不住那新奇的诱惑。
“不要。”我厌恶地拒绝她那垂延的嘴脸:“你那么多孩子,想累死我啊?”
“不要嘛,求求你嘛。洛蜜……”加南沙带着撒娇的语气呼着我的名字,平常叫我这个名字的时候特没好事。
我还是不爽地挑挑眉,注意那靠近的影子,心里划过一丝恶作剧。
“加南沙,莎比罗等下会给我献上那你最爱的烤肉啊,你要一起吃吗?”我对加南沙露出诱惑的微笑。
“要!我要吃!就算噎死也要吃。”一提起这个可爱的字,加南沙的眼睛就只差没起火的光亮,嘴边的口水已经在嘴边荡漾着。
我笑得特别诡异。
“你还真是不听话。”冷然而带着恼怒的声音在加南沙的身后响起。
呃?加南沙僵硬了身体,不相信自己的倒霉运气……
“你又忘了我对你说了什么吗?”声音仍带着愤怒的气息。
加南沙只感觉末日来临般的恐怖。
“小淘气,今天非要好好修理你。”加南沙身后的高大身影一把抱起了自己那可爱又可恨的妻子,黑着硬朗的脸色对我礼貌的一拜:“王妃,抱了。”
玛度安的意思也正是我的意思。
“去忙吧。去忙吧。”我很没良心地向亲爱的侍女挥挥手,肚子却笑得发疼。
“王妃……不要啊……”加南沙紧紧拽住,不能相信我的绝情。
我好无辜的支着脑袋:“怎么忽然觉得很累啊。”垂低着眼不去看加南沙那求救的眼睛。
“那我们不碍王妃休息了,请容在下告退。”玛度安冷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偷过一抹无奈的失笑。
“好好好,去吧。”我懒得搭理他们那千篇一律的调情。
“王妃……”加南沙可怜兮兮随着那高大的身影越飘越远,最后惨淡地消失在华丽的皇宫中。
呵,这个丫头还真是费心啊。
我一下子真的感觉到疲惫。
躺在软塌上,随着凉凉的清风吹动着轻薄的缦纱,我的身体渐渐再处于沉睡之中……
“母后。”
轻柔的声音就像是那舒服的和风,让人感觉一阵又一阵的舒畅,也让我感觉是在美妙的梦幻中。
天使吗?
我朦胧地看着那光芒中精美的脸庞。
是天使啊!
我笑了。
“母后。”
声音就响在耳边,轻轻的,柔柔的。
“伊格,是你吗?”我向天使伸出手,轻柔地抚着那美丽的脸庞。
“是的,母后。”天使回与我一抹温柔的笑,淡淡的,却散发着一种致命的美丽。
“不用去学剑吗?”我还是不舍地脱离现在那温馨的幻境。
“等下就去。”天使那娇嫩的小手抚上我放在他脸上的手。
温暖,就像三月的阳光。
“二母后……还好吗?”我闭上眼,轻轻地问。
沉默,是一种回答。
“你也很久没到可姆拉神殿去看望她了。有空就回去看看她吧,她一定很寂寞的。”我摩擦的那小脸有着一秒钟的僵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伊格知道了。”天使静静地道。
叹息着一口气,我的心情又回到了愧疚的痛心。
西莉亚丝,真的很抱歉。我再次对这个可悲的女人内疚着,自从从洛迈德王子的手中劫后余生回到埃及已经七年了,而自己丈夫的第二个妻子也在宫外的神殿隔绝了整整七个年头。她离去的决定,我至今仍是无法释怀,我的存在也许就是她的毁灭。对于那样脆弱的她,我实在就是永远磨灭不了的邪恶——但我不能!不能离开那个火热的胸膛。我不能!
伤害了西莉亚丝并不是我所想的。对于她的一切我都是心带愧疚,甚至对于她的孩子,我也偿还不了。
“伊格。”我轻轻呼唤着,带着衷心的爱溺。
“嗯?”天使仍是不舍得手上那温暖的热量。
“你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我幽幽地道。
这是我唯一能偿还给他们母子俩的。
天使不再回答我的话。他那深邃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那美丽绝艳的脸,带着异样复杂的神色——只可惜,我闭上的眼并没有看见。
“是的。”他露出了苦笑——也是我看不见的。
“王子,伊格王子。”远处传来侍女的呼喊。
“母后,我要去练剑了。”天使皱起眉道。
“去吧。”我轻柔一笑。
复杂地看着我的笑容,稚嫩的脸色闪过那不平静的犹豫。最后依依不舍地放下我的手,沉重地迈开了步伐。
纯净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那躺在清风中的美丽身影……
我带着笑睡着了。
“哇……”
唉!真是不贴心的家伙。
我懊恼地皱起了眉,无奈地爬了起来,揉着蒙松的眼睛看着那哭得满脸通红的小家伙。
好没良心的东西!
我不悦地骂着,不情愿地抱起那处于抗议中的儿子。
“王妃,你应该在寝宫里休息,千万别着凉了。”莎比罗关怀地吩咐着。
“好啦。”我打着哈欠,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哭闹的儿子往宫殿里迈着摇晃的步子。
“行了,小宝贝。别再折磨你可怜的母后了,好好睡觉吧。”不悦地对着已经停止哭闹的儿子嘀咕着,把睁着漂亮眸子的儿子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自己也哈欠连连地躺了上去。
奇怪啊,最近真是特别的累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乖乖,母后要睡觉了,你可给我安分点啊。”我在斯图特的小脸上印上一吻,带着满足看着儿子那嬉笑的小脸慢慢沉入梦乡。
好累……
“嗨!”
我皱皱眉。不太确定自己的耳朵。
“嗨!”
我仍是当作是梦。
“嗨!还是听不到吗?”失望的声音索性伏在我的耳朵边呻吟着。
这是——什么?全身打着冷战。
我不会是碰见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吧……
“洛蜜,醒醒啦……我来啦。”那可爱而诡异的声音在空气中荡漾着它的坚持。
妈啊!它……它还知道我的名字?我顿时瞌睡虫给吓得全溜了。
它——到底是什么?
“喂!是我来了。快醒啊,呜呜……怎么可以当我不存在啊?”那委屈的声音有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我……我什么……什么时候见过……鬼……来着……慢!那七年前那两个改变我一生的家伙算不算是……
我顿时张开了眼睛,心里一阵揪心的紊乱。
难道是它?
终于我慢慢地转过头,终于也看到了那漂亮可爱的脸孔。
“啊!你终于肯看我了?实在是想死我了,洛蜜……”眼前那俊美的笑脸闪着兴奋,不断地挥动着身后那双透明的翅膀……
是它!
我错愕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感动吧?唉,不要感激我啦。我会不好意思的哦。”小家伙嘿嘿笑得得意,一点也不把我的诧异看成正常的举动,活象我现在正对它感激得痛哭啼凌一样。
“你……你……为什么……来……这里……”我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木愣地看着它那可爱的笑靥。
“为什么?当然是来解救你的啊。我是很有良心的精灵啊,才不像那个不理你死活的黑脸神呢。”它很自负地抬起可爱的小脑袋。
“解救?”我根本就不能理解它所说的话。解救?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是啊。噢!差点忘了我的台词。”它怪是有意思地拍拍脑袋,并大声宣布:“恭喜你!你终于可以回去21世纪了,我是来带你回去。”
我——愣呆了。
它,在说什么?
“所以,我们走吧。”它不顾我的迷惑拉起我的手,转身迈起了步伐。
我迷茫地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光的奇异洞口。
它——要带我走?
“咱们走吧。”它得意地拉着我的手走向那诡异的白光。
“等……等……等等……”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仿佛梦幻里的一切,潜意识地挣扎着。
“你……你怎么……带我走。”我真的不敢相信。
“当然啊,你现在已经成功化解了你前世的罪孽,现在你的国家的人民对你都改变了态度都很尊敬你耶。更况我也得到了神奇的力量,有能力让你脱离这个苦海啊。你一定很想念21世纪了吧。”它说的理所当然。
“是。我是很想念21世纪,可是……可是……这里……”我苍白的唇根本就给这个忽如其来的震惊吓地不能言语了,只能挣扎着被它所牵住的手,可是——这个家伙到底不是人类,怎么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不……”我拼命摇头。
我不要!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
可是,我的大脑处在混乱当中,一点理清思路的感觉也没有。
“啊?”我的挣扎在看到自己的手时已经给吓地停止了。
手!只见我的手竟然像电影中的场面的一样,像通明般的手竟从那肉体上抽离了一般——感觉就像灵魂给抽离了肉身。
灵魂?对!我只是一丝没有肉身的灵魂!
“我们回去罗。”拉住我灵魂的手,小家伙兴奋地叫嚷着冲向那抹白光里。
“不要……我不要……”我失措的尖叫着,却没有丝毫办法摆脱那牵着自己灵魂的小手。
不要!我不要回去!
最后的感觉——我只感觉身体一阵轻盈。
“哇……”斯图特蓦然地哭喊叫回了我错愕中的灵魂。
儿子!我转过头,却诧异地看到自己那身体像失去生命一样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那具不属于我的身体!
“不!”我痛叫着,泪水已经滑过了脸……
白色神秘的光芒闪着这华丽的宫殿里,随着充满凄惨的叫唤,也充满了悲凄的哭喊中。慢慢地消失在这个古老的国度——
我所爱的时代!我所爱的人!
第一章 回到现代,迷失的爱
梦境,是带着虚幻,也带着真实。
虚幻,是自己那飘飘然的感觉,这是神奇的感受。不能有任何语言来表达那刻的奇妙。
真实,也是自己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实。
我,是怎么了?
我。将要何从何去?
来自哪里?又将飘到哪里?我真的迷惑。可是,只有一种感知,那就是我的伤痛--离开!我不想,也不能!
不想再离开!因为自己已经离不开……
不要!求你,我真的不想这样离开--离开那个有着我遗落了心,遗落了感情的地方。
不要!我不要!
“不!不要!”我拼命地挣扎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想逃脱那无形的枷锁。
“不要!”终于我竭力地动弹着自己那身体,逃离那可怕的梦境。
“不。”我从白色的光线中张开了眼。但眼前的颜色还是一片郁闷的白色——
几个穿着白色衣物的男女错愕地看着我。
这里是。
当看清楚那些人奇异的装扮——我彻底迷糊了。
这些奇怪的人……不!
这是……
耳朵传来某种仪器有序的嘀嘀声音。嗅觉中传来一股刺鼻而熟悉的味道。视觉中传来那曾经熟悉的景象。
这里是——我的故乡!
21世纪!
我张着的眼迷茫了所有的感觉。
时间的冲逝,我曾以为这些奇异的21世纪已经变成了一种过去,只能怀缅。但当一切重印在眼前时,却感觉不知所措。
我,回来了!
“你……”一位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怀疑地目光看着我,错愕后急忙转过头对那些还不能反应回来的护士们叫道:”快!快!快准备检查的仪器。病人醒了。快,快去准备。还有通知病人的家属。”
那医生说完,冲到我身边仔细审查着我的身体,根本不理会我木然的表情。
“奇迹啊。奇迹啊。竟然会醒来,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那医生喃喃地咛着,那颤抖的手表达出他内心的震惊。
我真的回来了。我带着茫然地眼神扫视着四周那竟陌生而熟悉的一切。
我真的回来了,回到属于我的21世纪!
那个小家伙毫不理会我的哀求,把我带离了那个时代。
我……离开了诺菲斯,也离开了斯图特。
离开了埃及。
理智慢慢在真实的感知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我咬着牙,忍不住内心那复杂紊乱的感情。
“我……是怎么了?”看着那啧啧称奇的医生把着自己的手审视时,我终于能注意自己那瘦弱的手竟插满了各种可怕的滴管。实在是满目疮痍的恐怖。
我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七个月前,你车祸昏迷了。”医生还是不能从震惊中回来:“实在太神奇了,原本已经宣布你属于脑死亡的植物人,可是……真是奇迹那。”
昏迷?植物人?脑死亡?车祸?还有,七个月前?
“你说……我什么时候……出的车祸?”我提着停止跳动的心,小心翼翼地看着那医生。
“七个月前。孩子,恭喜你,闯过了鬼门关。”医生放下了我的手,怜爱地拍着我的肩。
什么?我再次惊呆了。
七个月前?
趴在课桌上,我迷茫地看着窗外那无声的落叶。这是我很久没见过的美丽景色。带着落寞,带着悲凉,写照了我内心的感受。
“洛蜜,你又在发呆啊?”俏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跟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带着她那招牌的可爱笑容坐在我身边。
回于苏敬苦涩的笑容,我的心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唉,你怎么自从苏醒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奇怪耶。”苏敬皱起柳眉注视我那忧愁的脸色。
“就是说啊。”另一个声音也响起:“洛蜜一定是撞伤了脑袋了,你猜猜这个历史白痴在看着什么?”严佳之讽刺地抖着我桌上的那本厚厚的书本。
“历史书啊。”她的语气比发现新大陆还要新奇。
我翻白眼叹气了。也幸好开心果的搞作,至少我现在心情会有些平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洛蜜已经落下了一学期的功课了,还不快赶紧给补回来,准给罗老古董由头训到脚趾的。”苏敬对这个不感兴致,反而好奇我那忧愁的心事。
“有什么说出来吧,别给我们吊胃口了。”苏敬锐利的眼抓着我不放。
“要我说什么?”我笑了,还是带着苍凉。
我的故事,这段神奇的经历又有谁能体会呢?说出来只会给取笑是漫画看多了的白日梦而已。更况我此刻的惆怅也没有心情为她们讲那悲凉的故事。
我啊……真的好失落啊。
沉着眼色,我掩饰着自己的悲戚。不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哀伤,不然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失望的,一如我的父母,我的亲人。在医院里看到我的苏醒,那刻他们那激动的神色让我愧疚了内心。
自私的我啊,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把爱着我的人都遗忘了。
这是何等的残酷,何等的绝情。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为前世赎罪后,回到21世纪为自己赎罪。我和蒂蜜罗雅都是罪行累累的人。
这是上天对我自私的惩罚。
看着我那失意而勉强的笑容,苏敬与佳之面面相睽,一时不能说些什么才好。
“看,洛蜜,是你的白马王子耶。”佳之指着窗外那高挺的身影兴奋地尖叫起来。也成功地打破了一场诡异的寂静。
那是……我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出色的身影,感觉有几分熟悉。
“哇,齐磊学长可真是太迷人了。”佳之对着那身影淌着口水道,让垂涎的表情让苏敬厌恶地冒起了鸡皮疙瘩。
“花痴啊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你严小姐的尊容?齐学长就算眼睛长在脚板底也看不上你啊,哪边凉快闪到哪边去吧你。”苏敬不客气地打击着发春期的野猫死党:“再说,齐学长看上的是洛蜜。你掺什么乱?”
“敬。”我不太自然地止住苏敬口无遮拦地话。
“我又没说错。”苏敬理直气壮地道:”其实我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上次我在医院里就看到了。”
呃?敬的话让我们升起了好奇,齐齐把眼光刷在敬诡秘的身上。
“上次啊。”敬笑的挤眉弄眼的,一脸的暧昧。
“什么啦,你快说啦,受不了你啦。”首先纳不住好奇的佳之已经不耐烦地催促着。
我也觉得怪是莫名其妙的。
“上次啊,我去看望你的时候就看到他了。”敬把眼光落在我身上。
什么意思?我听地一头雾水的。
“你是说——他也去看……”佳之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语气里充满八卦的信息。
“嗯。”敬微笑点头:“我还看到他拿着你最喜欢的桔梗花啊。”
怎么会……我的确不能相信。
齐磊学长----会去看望我?可能吗?我和他三年来的对话超不过十句啊?
不可能!或者纯粹巧合罢了,我好笑地摇摇头。
“你不相信啊?”看我那失笑的表情,敬皱起了眉。
“就算是,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啊,说不定他只觉得我可怜呢。”我笑得无奈,实在快给敬那煞有介事的表情打败了。
“才不是呢,我还清楚看到他的表情很悲哀啊,那痛心欲绝的神色会是看望一个只是可怜的同学而来的吗?着说明他肯定对你……”敬还是不放过自己的猜疑。
“这说明是你多心了。”我没兴趣再和这八卦的丫头疯聊下去这没营养的话题:”我要去图书馆了,没兴趣的话请继续留下来当三姑六婆吧。”带着淡淡的笑站起来,走出课室。
“喂!你们不感觉洛蜜有点怪异吗?”望着那带着点点落寂的身影,苏敬总隐约感觉到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陌生。
三人相视而望,谁也不敢把梗在心里的感觉给挑明。
“总感觉……她和我们有好大的隔离了。”郁闷地叹息了一下,只有苏敬才敢率先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没有人敢再说什么,只是凝重的神色带着一丝惆怅。
时间,或者真的是一种奇妙的催化剂。
第二章 齐学长与我的前世今生
踮着脚,从高耸的书墙上抽落一本厚厚的《古文明大典》。
翻着目录,却失望找寻不到那个让自己注意的内容任何一丝线索。
叹了一口气,轻轻合上书,靠在书架上,哀怨的眼睛落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大地上。
埃及,是否也是如此清冷呢?
我所牵挂的人啊,又是怎么样的呢?
“这本有很详细的历史资料。”一本精美的《失落的文化》步入我的眼帘。
这?
我诧异地看着那本厚度足足有两寸的书本。
他?齐磊?
心底突然感觉某种怪异的碰触,我吃惊地睁大眼看着那一身英挺的男生。
“不知道里面有没你找的资料。”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没有看我迷茫的眼,像熙阳般的俊脸上有那么一丝我了解不了的黯然。
一时刻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默默接过书。
“谢谢。”
我把书捧在胸前,道谢着。
仍只是微笑着,我却感觉几分奇妙的感觉。
感觉,曾经相识。
“还好吗?”他问。
“嗯?”我仍潜在自己迷惑的疑问中,一下子不能接受这个曾经给自己暗恋的男生对自己的问候。
“好,谢谢你关心。”我回以笑容。
曾何时?这个冷淡高高在上难以高攀的王子竟这样关怀一个平凡的女孩?难道说敬那些话——不!不可能。
我嘲笑地摇摇头,否认自己那胡思乱想的心。
“一起走吗?图书馆很快就关门了。”他不动声色地抓起自己手上的书,对我说着。
“啊?哦,好。”我还是没能从错愕中找到自己的思想,紧紧跟上那高瘦的身影。一刹间,在金色夕阳下的身影总莫名给我一种强烈的信息,却一时捉不住记忆。
熟悉的……
我看的有几分迷惑。
“怎么了?”他注意到我的视线,转回头皱眉问。
“没有,没什么。”我急急摇头否认,匆忙掩饰自己的失态。
“这……书,我很快就还你。”低下头,不敢再注视他的视线,我找个蹩脚的借口转移幽静的小道里的诡异气氛。
“没关系,你找到资料再说。”
虽然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我却感觉出一种热切的注视。
这……算什么?
我撅起眉问着自己。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我吧,我的选修课程就与考古学有关的,希望能帮到你。”夕阳下,秋风中,学院的木棉小道上,他的声音静静升起。
这是怎么回事?做梦吗?那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
我抚着镜子里那平淡得只算得上是清秀的少女,哀愁的眼睛散发着一种老成的忧伤。与那青涩的花样年华外表一点也不相符。
“告诉我?哪个才是真的我?”我喃喃问着镜中的少女,而她也忧郁地问着我。
不再是那个美艳夺目,倾城绝色的蒂蜜罗雅,在这里的是像原野百花中那一朵不起看的小白花的洛蜜。
对着镜中的少女扯出冷嘲的笑容,也得到她同样讽刺的笑。
笑的是自己的心,那遗漏掉的心。也笑的是自己的贪念,贪图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泪,滑过镜中悲伤少女的脸庞,也滑过我的……
“蜜儿。”门外传来母亲温柔的呼唤声。
“在。”我匆忙拭去眼角的泪珠,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伤心,“妈妈,有事吗?”我打开门。
“我给你炖了些补品。”门外慈和的母亲捧着手热气腾腾的碗带着溺爱的笑。
心,悲伤的心给一种温馨的暖流淌过,愈合了一点伤痛,我对着母亲笑了。
“你的身体啊,越来越糟糕了,这怎么办啊?才二十的年头……”母亲看着我喝着碗中的精心杰作,脸上闪着心疼的神色。爱怜地抚着我的长发,幽幽埋怨着。
“放心,我还活得好好的嘛。”我努力挤出幸福的笑容,安慰着忧伤的母亲。看着我那带着丝丝苦意的笑,母亲的眉皱得更深了。
“怎么了?”我喝完整碗补品,发现母亲疑惑的眼光仍是闪在我身上。
母亲幽幽摇摇头:“我只是在看你。看我那个可爱的小宝贝终于长大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季少女。”
“但也奇怪。”母亲仍是奇怪的看着我:“我发现你变了。”
“自从你苏醒之后,我们发现你变了。变得不象以前那样柔弱,那样天真无邪了。”
我诧异地看着迷惑的母亲。
该不该对她说,你的女儿经历了一场爱情的洗礼。结婚了,恋爱了,甚至生育了。
但她们相信吗?
没有人会相信的。
在昏迷的七个月里,却在另一个时空中经历了七年的人事变迁。这样的神话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还能指望其他人的理解吗?
“妈妈,你多心了。”我苦苦地笑,把心事永远埋在心里。
母亲仍是迷惑地看着我。
“蜜儿,为什么?我有种感觉。”终于沉默很久的母亲莫名其妙的道:“你会离开我。下次,你会真正的离开我,再也不回来。”
我错愕地抬起头,注视着母亲眼里的悲伤。
沉默,也是一种无奈的言语。
离开?我也许会离开?可是,我当初的离开,对于这个温暖的家庭来说是多么巨痛的打击。而如今,我能再次让可怜的他们再次承受那样深切的割肉之痛吗?我能吗?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再离开你的。”我扑在母亲的怀里,感受着这刻的感动,也是——掩饰着自己的痛苦。
家,我不能再次让你受到伤害了。
所以,我不能离开。
也没有办法离开。
“找到你要找的答案了吗?”沉沉的声音打断了我思考中的思路。
“齐学长。”我抬起头给对方礼貌的阖首。
掂掂我已经翻阅过的书页,他露出温和的笑:“看来你挺用功的。看了一整晚吗?虽然说文科的历史较为沉重,也不必牺牲自己的睡眠。”最后的话,他的眼里带着轻轻的责备。
“没关系,反正我也睡得不好。”我轻轻一笑,至他的关怀与忽视。
他没说话,只直直看着我苍白的脸色和眼眶边淡淡的黑影。
气氛,弥漫着一种让人紧张窒息的气息。
我不敢看他,假装继续翻阅着手上的书本,一颗心却扑通跳得紊乱。
“你找的是埃及的历史?”在我身边的他撅起好看的剑眉问着。
“恩。”我点头承认。
“我……比较喜欢……这个古代文化。”犹豫地借口着,总不能对他说我专门就为了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而寻找着那个时代吧。
“那这就更复杂。”他指着我桌上的笔记:“你好象做了笔记,但也没找到自己所找的吧。”
我没有回答。
不想任何人问我寻找的原因,也想对任何人倾诉心里的挣扎,我将所以的心情付于苍凉的一抿。
“我这里还有很多关于埃及古代的书籍,你也可以拿去找找看。”他指着自己手中一叠厚厚的书本。
“你……竟然全是关于埃及的书?”我诧异他手中的全是满满关于埃及文化的书籍。难怪,他总有着我很多地方都找不着的历史资料。
“个人兴趣而已。”齐磊笑得不自然,不由令我好奇起来。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任何想知道的资料。”我叹息着,甩下手中的笔,伸了个酸酸的懒腰。
说实在,叫我这种拿文字当催眠曲的人老老实实看完一本又一本繁重复杂的历史文典实在是太强人所难的事情。
“历史,只是现代人类把知识困在自己所知道的范围内的而已。”齐磊带着笑看着我慵懒的动作:”每当有新发现就代表着以前的历史给推翻了。也许你现在看的都不是现实的真相,只是考古专家们的猜臆而已。”
大掌轻轻合上桌上那本书,他深沉的眼落在那本给喻为权威的名作。
这是个喜欢历史并涉足其中的学生该说的吗?我迷茫地看着他那平静中带着某种思索的侧面。心里的奇怪再次升起。
“那……你为什么要喜欢它?”我真的耐不住心里的疑问。
他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只是注视着那本精美的书面。
“我也不知道。”终于顿了好久,他喃喃回答着,但眼睛仍是没有看我。
“我感觉,其中有我很重要的东西,用生命追寻的东西。”最后,他手指滑过那书面。转过头,用一种很复杂,很深奥的眼神告诉我——
“很重要,很重要!”他对我说道。
夕阳的余辉徐徐透过落地玻璃映在他那沉着俊美的脸上,仿佛带着神圣的光芒,像神邸头上的光圈,照射了室内的四周——包含我的心。
我顿时张大了迷惑的眼,直直看住他那俊美的脸。
感觉像触电一样击中我的心脏。
竟然——在那深邃的眼神里看到了那个失去已久的身影。
“来生……我一定不会让你流泪……”
可能吗?我木然问着自己。
马赫斯?
日子就像手上翻阅的书,一页一页随风而逝。
不记得,自己在这种混混恶恶的日子里渡过多少时间;也不记得,内心深处的忧愁压抑了多久;更不记得,自己那纯真的笑容消失了多漫长;
只有带着淡淡落寞的微笑,尝试着支持自己一天一天渡过时间。
没有了心,失去灵魂的日子只是一滩没有生命的死水。
伏在书桌上,把玩着手中的笔,眼睛却忧郁地落在窗外明媚生气的景色。
传来草地上女孩纯真无忧的笑声,粉蝶般青春生气的身影在花草间嬉戏着,那活力的光芒配合着那样灿烂的天气,怎么看都是一副青春的写生。
眼光是落在她们身上,耳朵也是清楚聆听到她们热闹的笑声。可是一颗心却飘荡到了另一个失落的世界,那里没有阳光,没有笑容,没有灿烂,没有生气。
脑袋是一片苍凉的空白,白得根本摆不下任何思想,包含思念,包含悲伤。
“又在发呆?”一本薄薄的书本轻轻敲在我的脑袋上,唤回我魂游太空的神魂。
“学长。”我扰扰头发,有些掩饰地露出勉强的笑。
齐磊复杂地扫了一眼我那带着凄酸的笑,最后坐在我旁边,目光也落在窗外那嬉闹中的女孩们。
“以前,我曾这样注视过你,在阳光下最甜蜜的笑。”
什么?我有些错愕地看着他的侧脸。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一时不能接受他那模糊不明的话。
“可是,现在的你却失去了让我迷恋的笑容。”他不看我惊异的脸,让是注视着窗外的那来往的身影幽幽道。
迷恋?他……对我?
我皱起了眉心,根本接受不过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想看到心事重重的你。”蓦然转回头,他把严厉的眼光探入我迷惑的眼里。
我红着脸,别过目光,不让自己注视他的视线。
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深情地看着我惊乱的神色。
轻轻呼了一气,我慢慢平服了紊乱的心跳。
“学长,人是会变的。你不应该对这样平凡的女孩有什么期望才对。”我淡淡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齐磊自嘲地摇摇头:“至今,我仍是不能给自己一个解释,为何在最初见面的时候,你的笑容给我的震撼。像是等到了守侯一生的人,我就这样沉沦了。”
这……算是表白吗?我迷惑得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看着他自嘲的冷笑。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对你,却提不起自信。不能像面对任何,那样无畏,那样决断。”他叹息着。
“直至听到你车祸,我才发现,我不能这样失去你。”
我只能潜在自己的震惊中!
齐磊?他竟然……
“为什么?我不漂亮,不突出,平凡得就像一颗尘埃。你却……”我张着呆愣的嘴巴,喃喃问着这个让自己消化不了的问题。
“呵。”他淡淡笑开了,是苦笑。
“但在我眼里,你是夜空明艳的星星,像指明灯一样深深吸引了我这个在荒漠中迷失方向的途人。”
我捂住颤抖的嘴,空白的脑海想不到什么。
“你相信前世吗?我想我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很小的时候,我就经常梦到某些朦胧的人。最深印象的是个美艳的女人,她像勾动了我的灵魂。”
齐磊向我说着他心底里最深沉的秘密,眼睛里闪着一丝苍凉的绝望。
“心疼,那感觉至今还深刻。直至看到你,我莫名其妙地感觉,这个就是自己等待一生,并可以用生命呵护的人。”抬起头,黑色的眼瞳里闪着淡淡的褐色颜色,是深情的注视。
“你……”我错愕的惊呼出来,全身颤抖得不已。
马赫斯!
在他那眼眸里,我清楚地看到了马赫斯的眼神。
齐磊——竟是马赫斯!
难道,他临死前的誓言竟现实了。
“来生……我一定不会让你流泪……”
是他!
“但看到你这样失魂落魄,我却心疼得不能言语。”齐磊看着我那惊惶无措的苍白脸色,给自己淡淡的讽刺。
“你……你……”我已经给自己的发现吓得无法形容内心的复杂感情。
马赫斯!
这个用生命保护着我这个罪人的男人。
他竟是齐磊的前世?
是这样的吗?
那……他对我的感情……也是这样的强烈,这样用情至深?
马赫斯……
“对……对不起!”我闭上眼,让感动的泪水滚下眼眶。
“对不起!”我抽噎着他对我的感情。
一个一无是处的平凡女孩,凭什么得到这样用生命用来生呵护的爱情?
我不配得到,不敢奢求,更不能拥有。
齐磊冷冷地看着我哭泣的脸,没有安慰,也没有表情。
注定,不是属于自己的!
前世的,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可悲命运?
转首望着天边那幽蓝的颜色,齐磊扯着嘴边淡淡的笑。
一滴温暖的雨滴落在他冰冷的脸庞……
注定是悲剧的人!
“你,没必要道歉。”走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在吵杂的声浪中,走在前头的他低低传来一句。
什么?我迷茫地抬起头。注视着他那冷傲的背影,一时忘了前进。
“第一次吃到闭门羹,也太损我齐磊的颜面了吧。”终于齐磊转回头,表情满是挫折的懊恼。
他……我扑哧地笑了出来,给他那自信受打击的夸张神色逗乐了。
实在很难看到这样深沉的男生会有此可爱的表情?
“终于肯笑了?”齐磊好笑地看着我的笑靥,眼里是欣慰的意味。
我无言。内心却充满了感动的温暖。
这种深深关怀着自己的人,而自己反而自暴自弃,是否也太对不起他们了呢?
“你拒绝也好,厌恶也好。但请你保重自己的笑容,它是让人感觉快乐的源头。我只希望看到你这样的笑就足够了。”他露出笑道。
齐磊?不!应该说是马赫斯!
谢谢你!给我的支持,给我的关爱,还有——感情!
我深呼吸着,顿时感觉忧伤的心情有几分放松。
这个世界,虽然失去了自己的爱情,但拥有的还有其他的,比如亲情,比如友情。
“谢谢,我会努力的。”我道,也给自己一个承诺。
自己必须学会放手,学会放弃。
也许,学会忘记的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着我的笑,齐磊沉默了好久。
“我去买饮料,你在这里等我吧。”他指着人行道上的观光长椅。自己迅速越过我的身体,有着一丝逃避的意味。
看着那落寂的身影,我轻轻叹息着。幽幽坐在树阴下的观光椅上,看着来往带着各种脸色的路人。
真的可以忘记吗?
真的能重新在这个属于自己的世界从头再来吗?
也许能,也许不能!
至少现在——还放不开!
诺菲斯,斯图特,加南沙,伊格,莎比罗……我最爱的埃及!我真的能对你们忘怀了吗?
看着碧蓝的天空,我竟然发现那样灿烂的蔚蓝也是一种忧郁。
我——也要学习着忘记!
“你很悲伤吗?”
我无言。
“你很痛苦吗?”
我沉默。
“你很挂念吗?”
我——只有泪水可以回应。
“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但,我错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那幽怨的声音静静自责着,轻轻传在我的耳边。
“为什么……你还出现……”我咬着哀伤的唇,默默地问着。望着蓝天的眼睛已经给热泪模糊了一切。
“我以为你很想家,很想朋友,很想这个丰富多彩的21世纪。但我又错了,你更想得是那失落的时代,更想着那古代的人。”声音带着挫折的失败感。
“不!我也想21世纪,但——我的心却意外地遗落在那个时代。”我哽咽着声音。
“心?很重要吗?”
心?重要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一瞬间连自己都没有答案。
“我没有心,不知道心的感觉。但我带你回来后,却遭到索玛欧还有公主的责骂,我才知道忽略了你的感想。看你这些日子的落魄,我才深刻明白——是我错了。”娇细的声音带着内疚的叹息。
我咬着苍白的唇,不知道该对这个竟成就了自己也摧毁了自己的家伙说些什么。
心,还是那样的不甘。
“如果——我再次给你机会……”
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意味。
什么?我猛然转回头。却发现那挥动着通明羽翼的小身影已经步在茫茫人潮中。
“等……等等……”我站起来,朝那奇特的身影冲过去。
它说的是什么意思?
在人潮中,那如鬼魅的身影回首给我一抹甜蜜的笑,迅速穿梭在人海里。
“你……等等。”我呼着,脚步不自觉地朝那身影奔去,仿佛在追求着一摸希望。
它,要说清楚,它那话的意思才行。
“魁魂……”眼里只有那飘动的焦点,一点也没在意自己晃动的身体跌跌撞撞碰过了什么人的身体,甚至也没在意自己的身体冲向了什么地方。
“啊?”
“小心!”
最后,我能听进的是路人的惊呼声音——还有一阵急促的车鸣。
本能地转过头,能看见的也只是一具近在咫尺的庞然大物——如无意外,我不希望它是一年多以前撞伤我的肇事家伙——货车!
“洛蜜!”耳边传来齐磊的震惊呼叫,但我已经不能在回过头看他那苍白的表情。
我?到底属于哪里?
“吱!”车子的轮胎在马路上滑过一条深刻的印子。
马路上的人纷纷惊措着眼前的悲剧。
可是——
“奇怪!没有什么啊?”吓得脸色青白的司机从车上跳下来,却得到迷惑的结果。
“真的耶,刚才还看到一个女孩卷了下去,却——没有什么东西啊?”好奇的路人也摸不着脑袋。蹲在车边疑惑地看着车子空白的底下,还有没有任何痕迹的马路。
“真奇怪,明明……”路人纷纷议论开了。
在个个迷惑不解的脸后,只有一个忧伤的脸。
她,总是离开的。
抬头望着蔚蓝的天。
他露出一个祝福的笑。
希望,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
努力想笑得轻松,却发现自己的笑容是那样的勉强,是那样的失落。
“唉!我该怎么给她家人交代才好呢?”
苦恼地问。男孩转身走开骚动的人潮,随手把手上的饮料摔在垃圾箱里。
背影,是如此的寂寞!
第三章 再次穿越古埃及
再次体味死亡的滋味。
身体像不再属于自己的那样轻盈,眼前那朦胧而不觉刺眼的温和白光紧紧充斥在飘浮的身边。
是梦吗?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我缓缓闭上眼,不愿去想像太多,静静地飘荡在虚无的空间里。
只有这一刹那,我才找到平静的感觉。
这次?我是不是要真的死去?
或者,是吧。
或者,我始终躲避不了自己的罪孽。
可是,心还是很痛!
为,那不甘心的放不下……
“啊?”猛然,我只感觉到自己身体被一种重力狠狠拉扯下去。
“哇!”一种熟悉而冰冷的液体毫不客气地掩盖了我的身体。
这是——水!
“哇,救……救命!”我不会游泳啊!
“笨蛋!”娇稚的声音嘲笑着。
这,我在脚下找到了稳稳的立足点,也平息了自己的慌张。水,不深,只淹到膝盖位。
这里是……
我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河流!
印象中异常的熟悉。
我呆呆愣在芦苇丛生的岸边,心里一种莫名的激动。
这是不是那——那个让自己沉沦的时代?
“能做的,我只能做到这里了。”漂浮在水上的娇小身子挥动着它的透明的翅膀。
“以后你必须亲手去抓住你的幸福!”甜美的脸蛋展开一个灿烂的笑:“我祝福你,也保佑你。最后,我要说:再见了!洛蜜。下次见到我,将是你走完这一生的最后。到时,我们再见。”小家伙眨着调皮的眼。
“你……”我错愕地看着它那甜美的笑容,一时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走啦。记住,幸福就在你的手上,能把握的只有你自己。”它的眼眶闪着晶莹的光,整个身体闪着一层幽白的微弱光芒,变得模糊了起来。
“你……”我惊呼着,张大眼看着那抹神奇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慢慢消失。
空中只余下了一摸像流星划过的白痕。
它……
“回来!”回过身的我终于爆叫起来。
“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这个家伙!”我无奈地望着那圈微弱的光完全消失在自己眼前。
“这里是哪里啊?”我苦恼地看着自己湿透的身体,责怪着这个没大脑的东西对自己的这样的礼待。
困扰地扫过静悄悄的四周,茂密的芦苇丛中,只有吹动的清风所发的沙沙声音,不能感觉什么活动的物体。
蔚蓝纯净的天空挂着耀眼炽热的太阳,轻拂而过的清风卷着一分闷热。那感觉有着记忆中的味道。
难道——我犹豫着心里的想法。
闭上眼,我努力平服着胸前的激烈跳动。
回来,我是不是再次回来了?
如果只是梦,请不要让我醒来!
记住,幸福就在你的手上,能把握的只有你自己。脑海里回想着它那句话。
对!我不能再在21世纪中在徘徊了,我必须抓住属于自己的幸福。
深深呼吸了口,把胸前的矛盾通通甩出心外。我朝岸边迈着自信的脚步。
“你是谁?”一个少年的脸蓦然出现在芦苇丛中,硬我吓得往后退,几乎再次跌进水中。
“你从哪里来的?”少年迷惑地上下打量这我,眼中很明显的奇怪。
我稳住受惊的脚步,也打量这他。
是古代的装扮!这代表了我没猜错——我回来了!
“好奇怪的服饰。你到底是谁?”少年皱着眉问。
“我,我是……”内心的惊喜占据了全身,我只感觉到体内的莫名的激动。
“蒂——”我几乎脱口而出。
一个念头闪过!
蒂蜜罗雅?
现在的我——是吗?
张着错愣的嘴,我反应地底下头,望着那清澈的水。
水面的倒影清楚的告诉我——这时的我就是我!洛蜜!
不再是那高傲美艳的埃及第一王妃,蒂蜜罗雅!
“怎么了?”从芦苇从中又继续冒出几个黝黑的脑袋问着少年。
“有个奇怪的女人。”少年指着正对着自己倒影发呆的我,脸上一片困惑的疑问。
木然地坐在凉席上,我仍是不能从自己的思想中找到答案。
“吃吧。你一定饿了。”少年递过一块面包。
“谢谢。”我木愣地接过。大脑还是一片混沌。
穿上渔农简朴的衣裳,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复杂的感觉。
回来了。我终于再次回到这个古代世界。
可是,却是以真正的自己回来了。
这——怎么办?我能让这里的人相信这个平凡的女孩就是他们的王妃吗?我能让诺菲斯相信这个普通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吗?
看来,很难!
感觉眼前的一切是一片惨淡的未来!
“你是从奴隶贩子中逃出来的女奴吧。”少年坐在一边,打量着我苍白的脸色肯定的说。
我乏力地抬起头,只能给他一个无奈的笑。
“放心吧,只要在我们村子里就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少年露出一个亲切的笑容安慰着我。
“谢谢。”我勉强地扯出笑。
“对了,我就维拉。你呢?”少年兴致勃勃地问,清纯的眼里闪着热情与随和。
“我叫洛蜜。”我回答。
现在的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那,洛蜜,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们都会欢迎你的啊。”维拉的好客笑容带动了我惆怅的心情。
“那就麻烦你们了。”我真情地展开感激的笑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迷茫的我能得到这样好心人的相助,这老天和我开的玩笑还不算太过分。
“没关系,不过你可要帮忙干活才行啊。”维拉无所谓的笑着。
谢谢!
我在心里叹着无言的感激。
也再次叹息着无奈的哀怨!看来,目前只有这样了。
未来,怎么变得好遥远!
伸出手,悲哀地看着那苍白的掌面。叹息着。
魁魂啊!幸福,不在我的手上啊!
它,还遥远着呢。
“可卢,滚开!”
稚气的声音带着冷傲的威严。
“请……请小主人你回去吧。”虽然畏惧主人那天生与具的威严气焰,但身为保护主人一生一世的他,绝不能让小主人这样任意非为。
“我说,”男孩冷冽地挑起眉,表情堆满了恼怒的不悦:“给我滚开!”
“小……”可卢困扰地皱起了小脸,“你不回去的话,他们会很担心的。”
“哼!就让他们担心个够好了。”气焰男孩不屑的道,手不耐烦地推开眼前那碍事的小子。
“要跟着我的就来,不然你就给我滚回去。”迈着骄傲的步伐,气焰小子根本不理睬任何人的劝阻,继续我行我素。
唉!这下麻烦大了!可卢懊恼的拍着额头,也只好无奈的跟上。希望小主人能改变主意,能在日落前回去,不然他可卢的脑袋不保啊。
“等等我啊。”
游荡了半天,几乎整个百门城都都给他那淘气恶劣的小主人都踩遍了。最后,两人在晃荡在平民热闹喧哗的市集上。
“小主人,该回去了吧。”可卢小心翼翼地问着正四处张望着好奇脑袋的小主人。
回以可卢一个邪恶的冷笑,小男孩俊俏的小脸上写满了叛逆的狂焰,就像一头没给驯服的小狮子一样让人感觉毛然耸骨。
“小……小主人。”可卢畏惧地缩了缩身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
“母亲,这个好好吃啊。”一个天真的小孩拉住母亲的手得意的露出纯真的笑容。
小孩的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回于宠溺温柔的甜笑,怜爱地抱起孩子,两人一句没句的笑闹着,缓缓走过热闹的街道。
那柔和慈祥的画面叫小男孩看得几分茫然。
“小主人?”可卢迷惑地看着主人的奇怪表情。一时感觉摸不到头脑,当他再有反应时,只看到自己的主人已经幽幽跟上那母子远离的身影。
“小主人!你要去哪里?”可卢叹息地摇摇头,再次认命地跟上。
“主人,不能再走了。前面就是奴隶的渔村,不适合你……”当眼看热闹的城都已经远远给抛在身后,周边那清净让可卢提高了警惕,紧紧拉住自己的小主人。
“渔村?”小男孩眺望着那落在河畔边的村落,再看看那已经走远的母子。脸上闪着玩味的笑。
“真好,今晚有地方落脚了。”他笑着,向村子的方向迈去脚步。
“你……”可卢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
怎么办?他真的不打算回去吗?
那,他要怎么做?
回去报告?还是……
“该死的。”可卢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握紧了拳头,但也只好——再次跟上那狂妄冷傲的身影。
注定了当奴隶的命运!
“这个,是这样的吗?”我困惑地提着手中的鱼网好无辜的问着。
维拉再次露出被打败的痛苦神色。
“我的大小姐,你真的是被贩卖的女奴吗?怎么这么都做不会?”维拉摇头叹息着,惟有拿起我手中的网重新翻工。
“我以前没有这样的经验。”我委屈道,晃动着满是伤痕的双手。
补鱼网?连电视剧上都少看到,这教我要怎么会啊?
“真是服了你。”维拉无奈的笑。
“对不起啦。”我满心的愧疚,在这里吃闲饭不仅还要添麻烦一蒌筐,连自己都不好意思。
“没关系,现在已经进步很多了。”维拉好笑地取笑着最初我几乎把网给拆了的成果。
恩?我再次懊恼地垂下头。
坐在院子里,张着好奇的眼开着维拉一家潜在月色下忙碌的身影,那和平安稳的气氛让我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平静。
这个世界很和平。
这,是因为诺菲斯。
“维拉,你……”我犹豫地开了口,感觉无从问起。
“王妃……她……怎么样了?”最后,我还是无法按捺自己的疑问。
“王妃?”维拉诧异地抬起头,迷惑地望着我,”怎么问起这个?”
“我……”我真的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只是好奇。”最后,我别过头不敢让他看出自己的紧张。
“王妃好好的啊。”维拉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
恩?我迷茫地看着他的疑问。
“你问的是哪个王妃?”维拉问。
恩?对!我都忘了还有一个西莉雅丝王妃的存在。
“我是问蒂蜜罗雅。”我很抱歉地再问。
“你……”维拉猛然一转原先还轻松的表情,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惊惶的脸色几乎变得苍白。
怎么回事?我给他那惊恐的神色吓得心里很是不安。
“小声点,给人听到就不妙了。”他警惕着身边来往的村民,小声对我说着。
什么?我不能理解这一切。
为什么?听到蒂蜜罗雅的名字,他的表情竟是这样的惶恐。难道蒂蜜罗雅这个名字在他们心目中还是那歹毒邪恶的忌谓吗?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我喃喃问着,心里复杂中带着酸苦。
维拉沉下了脸色,平时爱笑的脸凝重地可怕。
“她,已经逝世了好多年了。”
什么?她——死了!我皱了起眉,回忆当时那毫无生气的躯体倒下的那刻。
是的,她的存在早已经成为过去了。
我幽幽叹了一口气,内心那种奇妙的感受我说不出是什么。
“你记住,以后不能在人前提到她的名字。”维拉严厉的警告着。
“为什么?”我更迷茫他那煞有介事的表情。
“因为危险!这个称谓在埃及就是禁忌。”维拉小心地说着。”除了祭祀外,平时谁也不得提这个名字,不然必死无疑。”
我错愕地看着维拉,理解不了他话中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置信这样毫无道理的事情。
“因为王,王决不能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你不能问,不能说,甚至不能听,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维拉无奈的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死在这个名字下的人太多了,你一定要谨记。”
是诺菲斯!
我望着维拉那严肃的警告,没法让自己相信一切。
竟然——连名字都不能存在!
那他对我……
我打了个冷战。
“告诉我,维拉,那王呢?法老王呢?”我抱着冰冷的身体,喃喃问着。
“他……”维拉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犹豫着语言,“尊贵,威严,同时残忍,无情。自第一王妃逝世后,他更是冷漠得让人害怕。也更是残暴得让人心寒。即使立下第三王妃,第四王妃也无法平服他的戾气……”
“什么?”我惊叫起来,双手紧紧拽着维拉的衣领。
“你说什么?”我只有感觉着双手的颤抖。
“你说,第三,第四王妃?”还有感觉来自地狱般的愤怒!
“是……是啊。”无辜的维拉给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诺菲斯!他……王妃!第三,还有第四王妃?不!这不是他,不是那个爱着我的诺菲斯!
不是!
是梦而已!
是梦!
拽着维拉的手激烈的颤抖着,我的心就掉入了冰窖。冷得生痛!痛得流泪!
心,好痛!像给撕裂,像给噬食,像给切割!
他竟然……
我缓缓松开维拉,垂下了悲伤的手。
已经给遗忘了!
完全给遗忘了!
冰冷的泪水涌出眼眶,蘸湿了我的脸,湿了我的心。
“洛蜜,你……”维拉诧异我那悲痛的神色,“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有,我没什么?”我从喉咙中哽咽着,竭力忍住从心底汹涌的悲伤。
是的,在我的世界才经历了半个年头,但在这个世界里,我的存在已经消失了整整八年。
属于我的,已经死去了。在这里,我没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
连——唯一能感觉希望的,也永远地把我遗忘了。
那我来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我冷冷地问着自己。
幸福啊,已经不属于我的了。
“洛蜜?”维拉担忧地看着我悲戚的脸。
“维拉,对不起。我一时感触而已。没事的。”我艰难地拭去泪水。安慰着受惊的维拉,还有受伤的自己。
已经没有办法了,我已经不能再在这个世界存在了。
老天!你和我开的玩笑也太大了!
魁魂,你也料错了。我再也不能在这里抓到自己的幸福了,因为我的幸福已经给了别人。
望着碧净的夜空,我再次给自己自嘲的苦笑,其中,太多的苦涩,太多的疼痛……
“哎呀!这是什么鬼东西?可卢,把我的剑拿来!”一把恼怒的声音响起,把维拉的注意里分到那挂着鱼网的一边。
“是谁?”维拉皱眉站起来,走过去。
我慌忙擦去泪痕,也很好奇那把还稚嫩却带着无比专制的声音。
“哗啦”几声,那声音感觉就像那些鱼网给粗鲁地割开了好几个口子。
“是谁?”维拉警惕地喝道,借着昏暗的月色跑过去,开玩笑,那些都是糊口的工具啊。
“放开我,你这个大胆的奴隶。该死!放开我。”
我只能在片刻后听到那把狂妄的声音,随之看到维拉花了好大力气提着两个晃动的小身影走了回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找死的奴隶们!”全身已经给严实的鱼网套住了挣扎不得,但气势还是一点也不饶人。
借着点点的灯光,我终于看清了眼前那气焰嚣张的正是两个只有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更应该说,真正在叫喝的只是那个看起来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小男孩。
“小鬼!竟胆敢过来搞破坏!”维拉气愤地把鱼网放在地上正准备好好惩罚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等等!”另一个清秀较为年长的男孩严厉地制止了维拉,”你们这些大胆的奴隶,竟这样对待……”
“哼!破坏我们的求生工具,即使你们是贵族也没有权利!”不等男孩把话说完,维拉恼怒地喝住。
“你……”清秀男孩愤怒地冷下了脸色。
“卢可,闭嘴!”那漂亮的男孩喝住了男孩的愤怒。最后,一脸冷笑地看着维拉:“说吧,要我们怎么样?我可以赔你无数个这样的破东西!”
他那不可一世的高傲扎实地惹毛了维拉。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贵族。”维拉羞怒地握紧了拳头。
“维拉!”我急忙拉住维拉颤抖的手。“不要气,他们只是无知的小孩而已。”
“女人!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漂亮男孩轻蔑的挑高眉。
这个孩子,的确可以气死人!
我恼怒地暗骂着。看他那身上好的服饰,也可以证明他的出身不凡,难怪语气和态度是那么的目中无人。
小鬼!等下就让你知错!我冷哼着。
第四章 埃及的皇宫,我回来了!
“洛蜜!”漆夜中,维拉叫住了我偷偷摸摸的身影,“你真的要去吗?”他带着不情愿的脸色看着我手中的食物。
我轻轻一笑。
“看样子,他们一晚上都没吃东西。”
“那又怎么样?”维拉的脸色不悦极了,由心里就对那两个狂傲恶劣的小子不屑一顾。
“你还真不怕以后他们来找茬吗?”我好笑地回想他对那两个小子的惩罚。
要他们修补所有给破坏了的鱼网?就是贵族们能做的事情吗?这个维拉还真的不怕死啊。
“谁让他们破坏了我们赖以为生的工具。”维拉扯高眉:“就算是贵族也不能轻饶。”看来他是真的不怕死。
“那你可不打算要他们明天饿着肚子帮你补鱼网吧?”我失笑地问。
维拉还是孩子气地沉着脸。
“真是的,别对他们太好,这些不可一世的小子也不好伺候。”最后,他凉凉地说,转过身,迈回房。
我好笑地摇摇头。
真是小孩子,赌气的模样还真是倔强。
轻轻走进放置工具的简陋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还可以清楚看到那双漂亮得犹如黑夜星星般的眼眸。
“大胆无礼的奴隶,你过来干什么?”轻蔑的语气即使双脚双手给牢牢绑住也照样不损高傲。
我叹了口气,不由对这个顽劣的小恶童大伤脑筋。
到底是什么家庭教育使一个应该天真无邪的孩童竟比混世恶魔还要来得恶劣?
“来看你们没有给饿死啊?”在他那抬得高高的小脑袋里轻轻敲了一下,我露出溺爱的笑容。
我的斯图特……有没这么大了呢?
“你……”男孩俊美的脸上闪过一刹羞怒。
“好大的胆子,竟这样对我!”他咬牙切齿地嘶吼着。看来我刚才的动作再次伤害了他的冷傲的自尊心。
“少说大话,别忘你现在可是被五花大绑啊。”他那暴怒的神气表情让我感觉好笑,果然不是普通的傲慢不可侵犯。
他气鼓着小脸,眼睛恼怒地直直瞪着我的笑容。
“行了,吃吧。别和自己过不去了。”我摇摇头,把手上的面包递到他那咬紧愤怒的嘴边。
“哼!低下的食物!你还是拿去喂牲口吧。”他骄傲地别过头。
什么?我一下子拧紧了眉。
这个小鬼怎么一点也没有教养?真想好好见识他的父母。看看是到底怎么教育这样一个邪恶到极点的野蛮小皇帝?
“我不知道你平时吃的是什么美味佳肴。但这些可是老百姓们辛辛苦苦耕种出来,再珍惜有加地弄出来用来维持生命的,你却说低下得喂牲口?”我恼怒地责骂着。
“你知不知道?这块面包上含了多少劳动人民的心血,你这样说对得起为你们劳碌的他们吗?”再次给这个没有修养的小恶童气得全身颤抖。
“哼!”他仍是冷眼扫过,但眼里竟有了丝复杂的光。
看着他那幼稚的小脸,我想自己是否说的太严肃了,他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罢了。
“算了,快吃吧。”见他不再口出狂言,我的气也消了一半,还是把面包递在他的嘴边。
看他此时的乖张,也许并不是孺子不可教的,我的心有丝欣慰。
小男孩终于把漂亮得无法形容的脸蛋转回来,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带着一种笑直直看着我。
那种美丽就像飞在云端上纯真可爱的天使,带着甜美的笑容足以吸引了所有人的心。在心里只有一种美妙绝伦的神圣光芒。
他带着甜蜜的笑,慢慢张开了嘴巴。
我怜爱的把面包递了上去,自己莫名给他那仿佛带着天使光环的笑而迷惑了。
“啊……”我吃疼地缩回自己的手。
他——狠狠地咬了我的手!
他?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笑得异常得意的美丽小脸。
“该死的奴隶,看你还敢对我说教。”小顽童狂妄地哈哈大笑着,胜利般看着我疼痛的表情。
恶魔!
绝对是个小魔鬼!我错了,他不是什么天使!
我恼怒地看着布上一个深深牙印子的手,心里一阵莫名的揪心疼痛。
为他的粗鲁,为他的狂妄,为他的傲慢!
“你……真是可恶极了,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我彻底生气了。丢下食物气冲冲地冲了出去。
可恶的家伙!
“哼!大胆的奴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最后,他那嚣张的气势还响在后头。
天!哪来这么顽劣得无法救药的混世小魔鬼?我无奈的摇摇头。
秋高气爽的一天,如此美好的阳光是勤奋的人们最爱的恩典,自然也代表了今天辛勤劳作的人民都怀着愉快的心情分享着一天的成果。
但在这个小小的渔村上却没有见到人们的好脸色。
原因?不外是这个——
“奴隶,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喂!那个该死的东西。这个到底要怎么弄?”
维拉压抑住体内快要爆炸的怒火,绷着黑得难看的脸走过去。
“烦死了,怎么这么难搞?”厌烦不屑的语气仍是恼怒地叫嚷着,也不在乎周围的人们那怨恨的脸色。
我无奈地苦笑,挽着手中的篮子向那把狂妄的娇嫩声音走去。
“维拉,休息一下吧。”我呼叫着正绷紧不悦脸色的维拉。
“这个臭小鬼。”维拉咒骂着走过来。
“算了,别气了。”我给他端上清水,好笑地安慰着。
说实在,看到那个混世小恶童真的给维拉修补鱼网还诧异了好久。
不过,还是不能对他信心太足了,我苦恼的叹息着,端着手中的水走到那孤傲坐在树下阴影的小身影。
“喝水吧,辛苦啦。”我好笑地看着他那带着高傲的小脸。
“哼!”他冷哼着。
我无奈笑着,把水递给他身边的男孩。
男孩迷茫地看了看我手中的清水,在犹豫地看了看自己的主人。
小主人一定是渴了,但以他那骄傲的性格是决不允许自己底头的,那他是不是该……
我看他那犹豫不决的沉重脸色,也明白他心里的顾及,默然把碗塞在他手中。
这个较年长的男孩比那个小恶魔好说话多了。
我不等他反应,默默走开了。
“主人……”卢可犹豫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水,然后好无辜地看着冷了一脸的主人,嗫声道:“你渴了吧。”
“哼!”小男孩酷酷地别过脸。
唉!卢可无奈地叹气着,这下真是后悔当初没坚持阻拦主人的行动,不然绝不是今天这羞辱的下场。
“可恶的东西!”小男孩狠狠地咒骂着,眯起了危险的眼眸,其中带着一丝得意的阴谋。
“主人你……”卢可皱起眉。在主人那双冰冷的眼里找到那样让自己心寒的神色。
“看着吧。我要他们好看的。”小男孩带着邪恶的冷笑,注视着那抹在休息的人群中忙碌的娇小身影。
“你……你……”维拉黑住了脸色。
“你……竟然……竟然……”颤抖着双拳,他竭力压抑心中恼怒的火把。
这可恶的小鬼!
“怎么了?”我听到维拉震怒的嘶吼,匆忙跑过来。
心里蓦然有不安的感觉,直到我看到一地给支离破碎的东西——是鱼网!
再诧异抬头看着扯着不痛不痒笑意的混世小恶童。
他?竟然把网给……
我按捺不住吃惊,也按捺不住,气愤!
他竟然破坏维拉一家赖以为生的渔网!
不用看维拉那愤恨的脸色,直感觉到自己身体顿然涌上的怒火!
“是你做的?”我气得几乎说不出来。
“我说过,我不会做这种低下微贱的活了嘛!”小男孩凉凉地抱胸,抬起不可一世的头,带着幸灾乐祸的得意笑容。
“你这个可恶的小鬼!”维拉愤怒地底吼着,拳头已经发出了恼怒的声音。
不怀疑,他会真的教训这个纯粹故意破坏的小恶魔!我咯噔地绷紧了心。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在维拉挥动恼怒的拳头前,一把拉过这个邪恶的小子。
“你……要做什么?”小男孩给我的动作警惕了警戒,防备地看着我那愤怒地难看的脸色。
“你母亲没教你什么叫道德吗?”我狠狠摇晃他的手臂问。
一丝受伤划过他那冷俊的小脸,最后他的表情由受伤转成了羞怒。
“臭女人!你找死?”他猛地用力地在我的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少给我说这些废话!马上,马上我叫你们都变成这样的下场!”他冷冷地指着地下的碎片。
他!不仅任性狂妄,还——残暴!
我的心刹间给失望泯灭了对他的怜爱。
真是一个不教训不懂得错误的刁蛮孩子!一点也不可爱!
“不听话的小鬼!”我愤怒地抓着他的身体,并不客气地把措愣的他按在自己的膝盖上。
“你……你要干什么?”小男孩错愕地看着我的动作,眼里第一次流露出畏惧的不可置信。
“看来只好给你一点教训,你才懂得其中的道理!”我冷起脸色,挥起的手掌不留情地拍在他的屁股上。
“你竟然……”站在一边的卢可给眼前的场面愣得没有了反应,错愕地看着那个奇特的女人。
她!竟然敢这样对待……
“该死的女人!”卢可恼怒地抓起自己的配剑,却叫维拉一手拉住。
“住手!卢可!”喝住卢可的竟是冷硬了表情的小男孩!
“我倒要看看——这个该死的东西将是什么下场!”最后他冷冷地回过头看着我,其中带着那狂妄的愤恨。
真是无可药救!我失望得无法形容自己的心疼!
看来,他真的给宠坏了。
我狠下心,再次狠狠地落下了自己的手……
伤害你,同时也在挽救你……
一切的平静,在于宁静的黑夜到来。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踏在那给夜风吹得清冷的芦苇丛上,对着在河畔边落寞的小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这次,他是否能学乖点了呢?我无奈地走了过去。
“那里是皇宫的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在漆黑中显现得特别富丽堂皇,灯火连天的宏伟建筑。
他冷漠地别过眼,也不看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好笑地看着他那闹别扭的小动作。
“还生气?”我笑道,也坐了下来在他身边。
“哼!”他冷哼着。
“男人大丈夫就这点肚量?”我仍是笑,也感觉好笑。
他眯起冰冷的眼眸幽怨地看着我,那黝黑中带着闪亮的光彩。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他冷冷道着。
“我知道。”不然他就不会横行霸道到这样。
“你,知道是什么可怕的后果来临到你的头上了吗?”他仍是带着危险的仇恨语气。
“我也知道。”得罪他这种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贵族子弟的可怕下场我怎么不知道呢?当年那可怕的体会至今犹记如新。
“曾经,我也是那样高高在上的地位。”我叹着气,对着那在华丽中闪烁的建筑物幽幽道着:“可是,我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终于,他抬起了迷惑的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那孤寂的表情。
“至今,那华丽的梦还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我忘记不了,一点也忘记不了。”我感叹着自己可笑的命运。
“你……”他有着错愕的吃惊。
“如果我将受到惩罚的话,请不要连累维拉一家好吗?”终于我望去他那深邃的眼眸,并不是邪恶的光彩,那是真正的纯洁,他到底只是一个给宠坏了的小孩。
“死到临头了,还为其他人求情!”他错开被注视的脸,冷冷嘲笑着。
“因为他们都是无辜的啊,我知道,你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我笑着说,但心里却没有底。这个孩子还是任性得可以,没有把握他的性情能黑白分明。
“哼!”他还是骄傲地冷哼着。
柔和的清风漾动了尼罗河平静的水面。扑面而来的是那带着恩典的清爽。享受在这样的宁静下,感觉舒服极了。
“冷了,早点休息吧。”我站起来,带着自己的悲伤静静走开了。
不能再去注视那宏伟的皇宫了,因为那样,我的心更疼,更疼!
看着那在风中摇曳着黑色长发的身影漫漫消失在芦苇丛中,小男孩根本迷惑了自己的感受。
愤恨中,带着一种叫温暖的东西夹在心头里的角落……
“主人。”卢可走近自己那正迷茫中的主人身边,脸上带着犹豫的欲语还休。
“现在,他们都到处在找你。你再不回去的话,就……”
“回去吧,卢可!”小男孩站了起来。
“真的?太好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终于期待这命令良久的卢可激动地雀悦起来。一改刚才那难看懊恼的表情。
“是的。”眼光仍落在那娇小身影离去的方向,小男孩扯出一个危险而甜美的冷笑。
“就让她知道她的下场!得罪我的人的下场!”
什么?卢可恐惧得沉下喜悦的脸色,畏惧地看着主人那邪恶的表情。
那个女人——将有着灾难的未来!
一种失落的不舍侵蚀着我的心头,感觉中是那样的彷徨,那样的迷茫。
“洛蜜?你怎么了?”维拉为我无精打采的失落表情担忧地拧上了眉。
“没有啊。”我依然叹息在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感情中。
“没有?那你为什么把我可怜的网搞成这样?”维拉不相信。
恩?我错愕地看着被自己揉成一团糟的鱼网。
“对……对不起!”我不好意思地直向维拉道歉。
“唉!怎么我的网很得罪人吗?怎么老是有人看不顺眼啊?”维拉失笑地看着那被修补得已经完全不像样子的工具,“那可恶的小鬼竟然就这样逃了,真是不甘心!”
维拉的语气中还是带着愤怒。
“只是小孩子,你何必和他们较真呢?”我好笑地看着还闷着气的维拉,还说人家是小鬼,他自己也给那些小鬼成熟不了哪里去。
“哼!”维拉赌气地坐了下来。
看着他那怄气的稚嫩脸色,我的心蓦然又翻腾着那个有着天使般美丽脸庞,却在骨髓里淌着恶魔坏蛋本质的小男孩。
他,还好吧?回家了吗?半路上不会再淘气了吧?
唉!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竟然,会对那样自大傲慢的小男孩有着忧心的牵挂,这是不是他给自己有了斯图特的影子。
斯图特!我在心里呼喊着这个名字,幽怨的眼看着那泛着金色光芒的河面。
我这个不及格的母亲,可以见你一面吗?能以你重逢吗?
不过——你也许不会叫我一声母亲!因为此时的我,根本不是你的生母……
悲凉的泪水由眼眶边滑了下来。
现在的我,应该怎么办?
又是将何去何从?
“洛蜜?”维拉诧异地看着我那沾湿的脸庞,迷惑了表情。
给维拉苦涩的微笑,我努力止住失礼的悲伤。
现在的我不能再这样自哀自怜下去,现在面对的是我未来要走的道路……
村落里隐约传来一片喧闹的骚动,把我们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
“维拉!维拉!你……你……你快逃!”从村落里慌慌张张跑过来一个青年,青白的脸色可以看到他内心畏惧的颤抖。
“怎么回事?”维拉皱起眉,站了起来。
“是……是……是士兵!他们……他们要来捉你们……”青年喘着激烈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吐着口中的坏消息。
“什么?”维拉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我大吃了一惊,一下子根本理不清这些状况。
士兵?难道是……
我刷地苍白了脸色。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耳边猛然回荡着那狂妄的声音!
也许,是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男孩!
“维拉……”我担忧地拉住了维拉,那小子一定是冲着报复而来的,我是不打紧,但——维拉那老少的一家……
“要来的还是来了吗?”维拉沉下了脸色,平静的表情倒是预知的冷静。
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那些狂傲的贵族子弟!哼!
“洛蜜,很抱歉为难你了,你先跟戈第躲到芦苇丛去。”维拉拉着我的身体交给那个青年。
他想干什么?我不安地看着他那感慨就义的决断表情。
不行!他怎么可以独自包揽所有的罪名?
“不!维拉,这事我也要承担后果!”我拒绝他的好意。
因为在隐约中,感觉那男孩的愤怒来自我……是我那坚硬的态度伤害了他的自尊,所以才招来这些灾难。
“别说什么了,快……”维拉那话没说完,一把长矛已经架在他的颈上。
我们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陆续而来的身影已经迅速把我们给包围了。
是埃及的士兵!
冰冷的表情,举着冰冷的武器,数十个威武的身体把我们包围住。
“你就是维拉?”骑着马的士兵长冷漠地问着。
维拉把颤抖的我拥在自己身后,同样回以冷淡的表情:“是的,我就是。我可以跟你们走。但请你们不要伤害不相关的人。”
“哼!该死无礼的奴隶,也敢这样口吻说话!”士兵长冷哼命令着:“滚开!把你身后的女人交出来,还可以饶你小命。”
什么?目标——是我!
维拉和我都诧异了。
“她?只是毫无关联的人而已,我承认所有的罪名还不行吗?”维拉紧张地道。
“谁理会你这卑贱奴隶的小命?”士兵长冷冷嘲笑着,一个眼色,刹间几个孔武有力的士兵已经把手无寸铁的维拉狠狠摁在地下。
“维拉!”我惊呼着,却只感觉身体一道野蛮的力度,顿时把自己整个身体提了上来。
“你……你们想做什么?”我惊恐的奋力挣扎着。
那把脸色绷着只有严肃的男人并没有回答任何问题。只是以命令的口吻吩咐着自己的下属:“行了,把那奴隶放了。撤退回宫!”
策动着马匹,像一阵风往村外飞驰而去。
“洛蜜!”被强劲的风吹乱了维拉那竭力的呼喊。我并没有任何挣扎的反应,因为脑袋里只有一片苍白的茫然。
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回宫?
是指皇宫吗?
是指——我能再次踏进那……熟悉的地方?
这又是怎么的回事?
“啊?”我吃痛的呼叫起来,身体任那两个强壮如牛的侍卫毫不怜惜地抛在冰冷的地板上。
好痛!我痛苦地揉着划出了血口的手臂。
这里……我环视着自己处身的地方,一时忘记了所有的疼痛。
壮观豪华的偌大房间,到处是辉煌华丽的气息。在我的眼前闪烁着那灿烂动人的高贵美丽——记忆中不能磨灭的熟悉!
这里是……
我激动着情感,坐在地上忘情地享受着自己身体里的颤抖。
皇宫!埃及的皇宫!
我——终于回来了!
不能描叙这刻奇妙的心情。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家,可是——却陌生的可怕!属于岁月变迁的改变,带来的陌生。譬如,我的身体!
回家了吗?我苦涩地问着自己。
湿热的泪珠悄悄滴在那明亮而冰冷的地板上。带着那样的悸动,那样的感伤……
“该死的东西!后悔了吗?”蓦然传来一把熟悉中高傲冷淡而稚气的声音,容不下我转头的反应,一只脚有力地踩在我的背上。
“啊……”我痛呼出来,整个纤弱的身体紧紧贴在冰凉的地上。
是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小恶童!我顾不上背上的疼痛还有胸前的压抑。
一抹奇异的想法冲击了我的大脑——这里是皇宫!
那,那出现在这里的他,还有那身不容反抗的气势……他!
我震惊地睁大了眼!
七八岁的小男孩!
不!不!有……这个可能吗?
紧握着的拳头在颤抖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为我此时脑中的想法——
有这个可能吗?
“怎么了?吓得发抖了吗?”得意地扯着嘴边邪恶的笑,他踩着我的身体,骄傲地俯下身体看着我震惊的侧面,他探着嗤笑的俊美脸蛋,带着嘲弄的笑注视着我那震惊的眼睛:“可怜的奴隶。真是好可怜啊。”
一双美丽而威严的眼,修长中犹如黑夜中的明亮的星星,翦翦散发着一种遥不可及的诱人光芒。记忆中——诺菲斯!不!是自己——蒂蜜罗雅!
那是属于蒂蜜罗雅影子的眼眸!
像风雨中给闪雷所击中!我一时无法接受眼前那双美丽诱惑的眼睛。
蒂蜜罗雅!这个小恶童分明带着她的影子!
他,真的是……
颤抖的苍白双唇,我无法哽咽出体内那鼓动的汹涌感情。
无法相信!无法相信!
这是真的吗?
眼中的液体模糊了所有的视线,我怀疑自己活在梦幻中。
斯图特!
“呵呵呵,哭了吧!”他更是笑得开心,得意地看着我那泪水。
“接下来,我想想看,要怎么处罚你呢?”他终于松开了我身体上的脚——在看到我的泪时。
喉咙的哽咽,我不能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哭!痛哭!是这时的我唯一最想的欲望。
孩子!我的孩子!
心在号啕着,在那里包含着复杂的情感,有喜悦,有感慨,有伤痛,有激动……
只感到连绵不绝的液体由眼中滚滚涌出来。
“王子,你要怎么处理她?”卢可有些忧虑地问着自己的主人,地上那悲戚的女人已经颤抖了瘦弱的身体,他宁愿痛快给她一剑,免得遭受主人那邪恶的折磨。
“你紧张什么?”小男孩恼怒地喝责着透露着怜悯的卢可。
卢可畏惧地低下头,退回了身体。
冷冷瞪着在地上已经不能动弹的女人。他在心里懊恼地咒骂着自己,该死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泄恨地尽情折磨着这个可恶的奴隶,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可是……
为什么?在看到那双眼睛里那悲伤的泪水,他却狠不下心。
一如在那双眼里,他心软地放过了那个对自己不敬的男人!
不!这样心软的人不是他!不是这个埃及帝国的未来继承人,将是伟大帝王的——斯图特王子!
“亚丝!”斯图特恼怒地呼喊着。
“小王子,请吩咐。”门外站着一个毕恭毕敬的白色身影。
“给我把这个女奴好好清理干净!”他冷冷地描着地上那一身污脏的身子,嫌恶地道:“等她把那身肮脏的东西清理干净才来见我。”
“是!”女人恭敬地回应着,弯下身子迎送那远离的高傲身影,最后,扶起仍潜在激动情绪中的我。
她?我诧异着在模糊水雾中出现的脸孔。
比记忆中的稳重成熟——也比记忆中的冷漠,她,那个爱哭脸的亚丝!
我再次怀疑自己身处的现实。
“你……”我不能置信地颤抖着声音。
“往这里走吧!”她冷冷地对我命令着,语气中带着鄙视和厌恶。
心,猛然一缩,我在她那不屑的眼神中微微打了个冷战。
是啊!在她的眼里,现在的我不再是那个她最喜爱的王妃,而是个陌生的奴隶,一个低贱的奴隶。
胆怯地跟在她那冷漠的身后,我形容不了此时心情的百般滋味。
望着这个华丽磅璜的宫殿,依然是当初的气势非凡,依然是当初的美伦美奂。只是——景色依然,却人面全非。
回想着那时,赤足在整个皇宫的角落里留下每个好奇欣赏的脚步。惹得亚丝和莎比罗痛惜的无奈表情。而如今,只能如有待宰的羔羊在颤抖着脚步等待悲惨的未来。
在她们那转换的冰冷眼中,只为了这个陌生的模样——这个真正的我!
望着那宽敞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一如我要走的未来道路。
离幸福的终点,到底有多漫长?
第五章 与诺菲斯的相逢
熟悉的景色,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场景,陌生的只是现在自己那不安的心情。
在那些侍女的伺候中,我可以回忆以前奢侈的礼遇。只可惜,我在她们那厌恶冷漠的表情中找不到那时的温柔,那时的尊敬。
苦苦地叹息着,怀着满怀的失落惆怅,我忐忑地提着心,怯生生地跟随着亚丝缓缓步入了那金碧辉煌的宫殿。
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一路上问着自己,大脑已经完全负荷不了太多的打击,一波再一波的现实发展得根本超出了自己的想像范围。
我,竟然再次踏足这个埃及宫殿?而日夜思念的斯图特竟然就是那个狂妄嚣张的小子?
怎么会演变成了这样?
那——诺菲斯呢?我的心顿然绷了上来。
他?会怎么样?
这样完全陌生的我,他将如何面对?
轻轻握着颤抖的拳头,我不愿意去想像他面对这时的我会有什么反应,因为自己清楚知道,那不会是我所希望的。
那我该怎么办?
咬着冰冷的唇,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当初他对我的疑问缄默的态度。
连自己都不接受这样的现实,还能期望他会理解吗?
那——我又该怎么办?以洛蜜存在在这个世界又该怎么找回自己的幸福?
“哦?来了吗?”高贵的声音在皮毛软座上传来,一双漂亮而锐利的眼带着审视的意味上下打量着清秀宫女装扮的我。
“看来,你没我想像中那么丑嘛。”凉凉笑谑着,斯图特轻蔑地挑起眉。
他……我极力压抑自己胸前汹涌的情绪。再次狠狠咬住牙关,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流露自己的激情。
我的孩子!
也许——也不是!没忘记,诞生他的还是那已经死去的蒂蜜罗雅。
看着我悲痛的脸色,斯图特不悦地皱了起眉。
“我早就对你说过,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早就应该有觉悟。”他恼怒地呵斥着。仿佛针对我那悲伤的表情,也好象在针对自己的特殊感觉。
“我……”好不容易,我才艰难地吐出一丁点声音,轻得连自己都没感觉到,“你……要怎么处理我?”
真可笑!天下最荒唐的事情都让我撞上了。
一个母亲,竟等待着儿子的无情惩罚?
苦苦一笑,不怀疑自己的笑容难看极了。
“哼!”他扭过头,不看我那难看的脸色。在他不察觉的时候,我盯着他那漂亮的侧脸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要把多年久违的感觉一次全补回来。
“我可以饶过你的贱命。”终于斯图特犹豫了好久,才回过头,却发现我对着他看得出神,瞬间涨红了稚嫩的小脸:“那把你的眼珠挖出来好了。”他气愤地嚷着。
我惊恐地缩塞着身体,迷茫的眼睛给浮现在他那还稚气的小脸上的沉重捩气所震摄了。什么时候?他竟教育成这样的残暴无情了?
这个埃及帝王都给了我儿子什么教育?
我在心里气愤地咒骂着那个同样可恶的诺菲斯。
看!这就是他调教出来的好榜样?
我几乎气爆了心脏。
自己这德行也算了,还要污染我的儿子?
“你就不能改改你动不动喊打喊杀的臭屁脾性吗?”一时几乎气得忘记了一切,不顾处身的场合激动地叱喝着。
“你……”斯图特蓦然黑掉了脸色。
他没想到,这个低贱的奴隶在皇宫的土地上,在知道他是当朝王子的情况下还敢这样……她算什么?
“我不知道谁把你教育得这样目中无人横蛮跋扈,但作为堂堂埃及王子,你这样的作为太让人失望了。”至少让我这个母亲彻底希望。
“你……”斯图特张大了惊讶的眼,有点不可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挺火暴的女人。奇怪,这个女人不是挺懦弱的吗?怎么只是针对自己才变得这样可怕啊?
“如果你还想当个让人景仰的王子,你首先把你这个血腥的暴力倾向给收敛掉。”我严厉指责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今天的残暴离不开父母的养成,最大的责备应该是我!
是我没有尽到母亲的义务,才导致这个该是纯真的孩子给权利扭曲了心灵。
儿子就在眼前,我不能在放容他的任性了。
“你……你凭什么……”斯图特在我严厉的责备下,羞怒了脸色。
“凭什么?就凭的是你脚下的臣民,他们一定很失望自己未来的国王只是一个沾满自己民众鲜血的杀人魔。”我已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恼怒。
他,必须要改变。不然,这个伟大的王朝就毁在他那暴力的手上!
“你……可恶的女人!”斯图特狂怒的脸已经发黑,颤抖的手一直紧紧按在自己的剑上。这个胆敢口出狂言的女人真是该死上一百遍,但——不否认,她说的是事实!
可是——她敢这样挑战他高高在上的威严?
我停止住心里那愤怒,有些冷静地看着那闪着羞怒火焰的男孩。心里却犹如刀割的疼痛,只是一个孩子,我的话是否严重了点呢?
“你,了解我的用意吗?你大可以伤害我,甚至杀了我,但你也该想想你所做的一切带领了你走向什么道路?你确定能以暴力就可以统治这个国家了吗?”放轻了所有严厉的语气,终究还是不忍这样打击他那还脆弱的心灵。
“关……关你什么事?”他气呼呼地吼着。脸上带着一丝脆弱的犹豫,只是那刹间,他的表情让我心情在雀喜。是的,他只是一个给宠坏的小孩,并不是表面的那样血腥无情。
“是的,不关我的事。”我叹息地摇摇头,看着他那盛怒的眼:“我说的只有这些了,如果你要杀我的话,就动手吧。”
小心地看着他手中的剑,我决定放手去赌一把。
我的孩子,绝不能让他走在绝路上。
斯图特紧紧握住剑把,却好久都没有抽出来,虽然此时他的表情是那样的震怒。
“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好半晌,他冷哼着。
神啊,感谢你!
我在心里感恩着。他,还是一个能挽救的孩子。
“我要留你在身边。”他终于平静了所有的怒意,邪恶地对我冷笑着:“就让你为你这些冒犯的话后悔。”
什么?我错愕地看着他那冷漠而邪恶的笑。
头,很痛!为他那混世小魔王的神色。
看来,这个身份的我,未来的路真的不好走!
愣在守卫森严的城墙边,我无法平静自己的感觉。
好不容易回来了这里,还想着高墙外的自由天空吗?不要忘记我所有爱的人全在这个华丽宏伟的皇宫中啊。
但——也是地狱!
回想着那些宫女那厌恶鄙视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敌对,还有冰冷的脸孔,实在太怀念在维拉的鱼村里那自由的日子。
这些或者不重要,最要命的是……
“洛蜜,你在发什么呆,斯图特王子在呼唤你啊。”远处的宫女不耐烦地呼回我犹豫不决的神。
唉!这个磨人的小恶魔!我无奈地叹息着,不情愿地跟着那些宫女身后走去王子的宫殿。
不是我不想寻求自己的希望,但现在的埃及皇宫中,有谁相信我的话呢?我又能找谁的帮助呢?此时的我依赖的只有自己。
“哼!只是一个鄙贱的奴隶,竟敢和我们平起平坐?”前面的声音不甘地嘀咕着。
“就是啊。也不知道亚丝女官是怎么想的?竟要她跟我们一起侍侯王子,真是沾污了我们的身份。”语气不大,却充斥着那浓烈的厌恶。
我低下头,不敢让自己再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不是为她们的鄙视嘴脸,而是忧虑往后的日子将不会平静。
我再次回来,到底该不该?
“怎么这么慢?”还没踏进宫殿,已经在耳边响起了小恶魔不悦的叫嚷。
“王子,请用。”斯图特刚练习剑法完毕,伶俐的可娜利索地递上湿毛巾,谦卑恭敬的俏脸带着温柔的笑容。
“滚开!”倒是给丛星拱月的尊贵王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小手粗鲁地一把推开大献殷勤的可娜。径直坐在软塌上,最后,一脸鄙夷地看着还站在殿外的我。
“你,过来侍侯!”他高傲地挑起眉。
真是不可爱!我无奈地在心里叹气着,也无可奈何地走上去,接过可娜手中的毛巾,为这个不可一世的小恶魔轻轻擦拭着他额前的汗珠。
仍是带着狂妄得意的笑容,斯图特满意地看着我屈服的动作。
“怎么样?本王子很深明大义吧,让这样失礼的你都安排在身边。”他扯起嘴边邪恶的弧度,明亮的眼里闪着狡诘。
深明大义?敢情他认为没有杀我,我就应该对他感激啼泠!我几乎忍不住想翻白眼。
“这样的粗蛮,离深明大义还差得远呢。我的王子。”我失笑地取笑着。
顿然,他的小脸布满了冰冷,为我的取笑而不悦了心情。
“哼!”他酷酷地冷哼着,赌气的别过了头。
到底还是长不大的小孩子,我忍住发笑的表情,怜爱擦拭着他脸上劳累的污痕。
“还说呢,就这点肚量了吗?”还是忍不住想逗逗这个爱耍酷的小子,但也不敢太过分,毕竟这个王子还是那样让人心惊胆战。
“我才没有呢。”斯图特反驳着,但在我轻柔的笑容下倒是放柔了那冷傲的专制。
“你……上次说的什么伦的故事完了没有?”他掩饰着自己的莫名感情,不屑地语气问着。
“是拿破仑,我的王子。”我笑了。
明明只是一个爱闹爱玩的小鬼头,非要用暴力来掩饰自己的纯真。回忆那天对他用了那破仑的比喻,却意想不到勾引了他的兴趣,非要威胁着我把那些古今中外名人的传奇当神话故事讲给他听。看着他听得津津有味的表情,我好笑地发现自己和一千零一夜里的王妃差不多,收罗着所有故事,拖延着残忍的国王。
不过,我这个国王可是自己亲爱的儿子,所以我倒乐意利用这些快让自己忘记干净的历史故事给他一个启发。
看着他那兴趣勃勃样子,也许用这招能洗刷去他的暴烈。
在我的故事中,慢慢闭上那双皓如明月的眼眸,同时掩去了那身狂嚣的冷傲。在我身边那熟睡的小恶魔只是一个纯真的孩童沉沉昏睡在柔软的塌上。
斯图特!我叹息着,轻轻拂过他那美丽而俊俏的脸蛋,一股感慨的暖流缓缓涌入心脏。
小宝贝,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我就这样静静看着儿子那纯真的睡容度过了无数的时光……
“你就是王子在奴隶村中带回来的奴隶?”声音苍老,却清楚能感受其中的威严。
我停住脚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声音——很熟悉?
“莎比罗!”我忍不住内心的喜悦,甚至轻呼而出,一脸激动的看着眼前那衣着比一般侍女来的华贵的老人。
“大胆!竟敢直呼女官的名字!”她身边的亚丝严厉叱喝着。
对!现在的我只是洛蜜,不再是她所呵护的王妃。看着莎比罗那冰冷严厉的眼,我害怕地颤抖着脚步。
“算了,只是未经调教的宫女。”莎比罗严肃的皱起了眉心。
“虽然你是王子指明的侍侯侍女,但这里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皇宫,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自己的言行举止。”莎比罗严肃地警告着,其中没有一丝记忆中熟悉的温柔。
“是。”我颤抖了自己的心。
“亚丝,你一定要管教好这些宫女们。就让那些年长的宫女在工作中给她一个提醒吧。”莎比罗不再看我,径直对亚丝吩咐着,越过我谦卑的身体走了过去——不带任何的温暖。
只感觉身体一阵刺骨的寒冷,我无法表达心里的痛。
陌生的……站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具陌生的皮囊……
数天过去,在浑浑噩噩中带着千百种感觉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直到现在这刻,我仍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个装载着自己的梦,同时也把自己伤害得累累伤痕的埃及皇宫走过了漫长的日夜。
“洛蜜!给我出来!”一大早,如无意外只有那个狂妄的声音在叫嚣着。
“怎么了?王子。”我抚着发疼的头,急急冲过来。
一如往常,只是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斯图特并没有什么指使给我,自顾着让其他侍女为自己更衣。
奇怪!竟然没有我的事情,为什么非要把我叫来呢?我懊恼地想着,一脸疑惑着看着那绷着的小脸。
这个家伙,非要让我给那些不甘的宫女们咒骂死了才开心吗?知道他对我的“特殊”照顾早让可娜那些侍女看得眼睛几乎冒火。我在这些宫女中已经给孤立得寸步难移了,都是拜他所赐。我宁愿就像他当初的初衷那样受劳役的折磨也比现在清闲得只是随呼随到要强多了。
不吩咐任何命令,只是他在练剑和学习之外的自由时间把我呼到一边,木然地看着他看书,思考。陪伴他度过空虚的赋闲时间。只有在睡觉前,嚷着我描述列国的传奇故事。
也很欣慰,不知道是否对他举例那些风云的帝王人物多了,这小家伙的脾性竟不似从前,大大收敛了许多。
“外面,真的那么精彩吗?”只有在昏昏入眠的时候,他才卸下那冷漠成熟的面具轻声问着。
我无言。
对身为王子,肩负着整个强大国家的他,怎么去解释那高墙外的绚丽文化?犹如被囚禁的沙漠之鹰,带着这些沉重的包袱,怎么能翱翔自由的领域?
可惜,王子,埃及的王子,一出生就背负着这个高贵的头衔,注定他在得到一切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切。
“想什么?一大早就傻呼呼的?”更装完毕,斯图特不屑地看着我惆怅的神色。
“没什么。”我淡淡笑过。
只是给我一个不悦的眼色,他走出了宫殿,开始了王子一天的必修课程。
望着远去的小背影,我轻叹着。
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在平民百姓中是最无忧无虑,纯真简单的童年,可是这简单的一切却不属于身为王子的他。
斯图特!你累了吗?我茫然地在心里问着。
只顾着斯图特的心情,我忽视了身后那几双怨恨的视线……
“碧眼吗?”我茫然地问着可娜和德菲尼。
“是啊。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吧?”德菲尼昂着高傲的头,不屑地望着我的眼。
我的心里闪着危险的意味,但回头想想,只是摘几朵荷花而已,也不至于有什么事情发生。
“斯图特王子今天会用碧眼里的荷花到神殿悼念生母。”身边的可娜带着虚假的笑:“身为王子身边最清闲的你,总不会这点活都不干吧。”
“不是……”我摇摇头,但总感觉她们眼里的古怪笑意中是有所企图。
但——并不是什么工作,只是几朵荷花……
“好吧,我过去。”我点点头答应了。
看着走远的身影,两个得意的女孩露出嘴边那阴冷的笑。
“这下,再也不用面对这个低贱的东西了。”可娜好不开心。
“但……不会把我们都牵扯进去吧?碧眼……今天王在宫中!”较胆怯的德菲尼还是感觉害怕。
“笨蛋!就是等王在宫里才用这个计划的。”可娜冷冷横了一眼心虚的德菲尼,”这下,她一定会让王的剑……那时,谁知道是我们所做的。”
“也是啊,她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死在王的剑下了啊……”终于德菲尼回落了点点信心。
“谁让这样的鄙微的奴隶一点也不自量力!”
碧眼!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
熟悉到我只要想到这个名字,就可是想像到它那红霞映连天,微波逐碧浪的清素高雅身姿。一池攘攘在微风中摇曳着幽雅的粉色曲线,每一株都是羞涩的花之仙子,在华丽的碧池里轻轻歌唱着清幽的曲调。
这是我最爱的地方,曾无数次赤光小脚嬉戏在这美丽的荷池里。甚至连碧眼的名字,还是来自自己……
阳光下,一池清幽的荷花美丽依然,却明显少了记忆中的温存。每一片在冰冷的池水里却是哀伤的幽怨,连水面上的幽青荷叶也只有黯然失色的落寞。整个幽雅脱俗的池园在炽热的阳光下笼罩着一层清冷的悲美。
连碧眼也感受到我的悲哀了吗?我苦嘲自问。
站在池边好久,我仍不太肯定,这个没有一点生气的荷花池就是印象中那美丽的碧眼。
也对!就像蒂蜜罗雅,这池子跟随着最爱它的埃及王妃一样失去了生存的价值。
赤着脚,我轻颤着发冷的脚步慢慢走进这带着颓废荒凉的碧眼中,感觉在炎热的空气下只有寒心的凉意,一种失去存在意义的心寒。
这样的心态是因为我吗?我苦涩自问,惆怅地放眼那池只有艳丽表面的荷花池,其中已经慢慢失去了生命,渐渐形成了没有灵魂的死水。
就像我的命运!
轻轻抚着身边那盛开中带着绝望的艳丽花朵,我轻轻叹息着。
连碧眼都为这样的我而悲叹。
我或许不应该回来!
闭上哀伤的眼,我捧着手中的花,压抑不了心情的失落,晶莹的泪珠不自觉地滴落在那娇红欲滴的花骨中。
让池子溶着无尽的伤悲,吹散在沉重的空气中……
蓦然,我错愕地张大了眼。
一双要力的手——猛然在背后紧紧搂住了我的腰!随之,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给一具伟岸的身影给拥入炽热的怀中。
“呵!”我倒抽一气!
这——
“蒂蜜罗雅!”埋在我发间的乌黑长发低低地在我耳边喃着。
身体一个激灵!我顿然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
不可能!这熟悉的声音!这熟悉的体魄!这熟悉的胸膛……
诺菲斯!
颤抖着冰凉的身体。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
可能吗?这——可能吗?
闭上眼,我形容不了内心的震撼。心海里像翻腾着喜悦的波涛,无法相信——他知道!知道!知道我再次回来……
“诺……诺菲斯……”我激动得颤抖了声线。
如果这是梦,那不要让我醒来。
“你——是谁?”
心顿时是从云端给狠狠摔在冰冷的地下。
“到底你是谁?”语气消失了刚才的温存,不带着任何温度——不!更应该说,是来自阴冷无情的地狱!
他?我沉下了所有的喜悦。
还是——
还没回过神,身体就给狠狠推离那具温暖的胸怀里,重重跌坐在池边的阶级上。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伤口。
我茫然了所有表情,像一具没有了生命的木偶一样冷下了表情,冷下了体温,甚至冷下了心。
“大胆的东西!你到底是谁?”依然伫立在碧蓝的池水中,那具美丽绝伦的身影充满了冷冽的阴暗。
我,仍颤抖着心里的痛!
“竟敢闯到碧眼,看来你是嫌命长了。”扯着嘴边危险的冷笑,那凌厉的眼光里没有了记忆中的柔情。只让人感觉由心底发出的畏惧,颤动中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心跳频率。
不——记得了!
我的心在哭泣!在呐喊!在抽搐!在流血!
从没有妄想他会深情依然面对这样全新的我,但眼前的事实却犹如无情的利刃狠狠分割着我的心,我的灵魂。
他,还是不知道!
我失去了最后的希望,毫无表情地注视着那荡漾中的荷花……
生不如死,这可能是唯一的感觉。
“说,你是谁!”怒喝着,池中的身影已经抽出了无情的剑,直直刺在我的身边,大理石的阶级上鲜明地印出了裂痕。
弯下的身影笼罩着那耀眼的炽热的神圣的太阳光环中,就像那不属于凡尘世俗的神砥,那样高傲,那样不凡,那样不可侵犯,那样不容反抗。只有衷心的臣服,诚恳的膜拜。
仍然英俊绝美的脸,仍然高傲不驯的脸,仍然神宇昂扬的脸——却在其中埋藏了岁月的印记,埋藏了伤痕的摧残。比记忆中更成熟更稳重,也更冷漠!
诺菲斯!在内心挖心掏肺地竭力呼喊着,却在嘴边化成了蠕动的轻哼,只有悲痛的泪滚滚而出,带着无言的悲凉。
眼前的女人!诺菲斯的心在震慑着。
手,握着剑的手,在微微抖动着。
悲哀而纯净的眼眸是唯一可以吸引注意的地方。平凡只算是清秀的五官,没有任何一丝与心中那仍然活着的女人有相似的地方。
但——却是该死的相似!
那不属于埃及的面孔,却在每个神情,每个眼神,在那瞬间与那抹美丽绝伦的身影重合。
刚才看着碧眼中那摇曳在荷花丛中的身影不是梦。那梦幻的景象不是梦!那刻,他的心几乎都跳出了身体。甚至不能相信那刻的感觉。那一刻自己情不自禁地拥住了眼前的身影,恐怕这抹馨香的身影就如当初那样在眨眼间失去了。
那熟悉的身影,是她回来了!
是他的她回来了!
可是——诺菲斯拒绝回想刚才自己的激情,恼怒地看着这个平凡的女人。
不是她!
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在那双神似的眼眸中,诺菲斯的表情更是愤怒得可怕。
不是她!
睁着受伤的眼,我紧紧咬住了唇,不让自己的感情一泻而出。
现在,在他的眼里,这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女人。
泪水沾湿了我的脸。透湿了我的心。
“你是谁?”看着眼前那泪痕,诺菲斯无法相信自己的冰封的心牵起一丝疼。这使自己更恼怒。这个奇异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有着蒂蜜罗雅的影子?还是如此这神似?
“我……我……”我哽咽着。犹豫着自己的回答,难道说,我就是他的王妃,那个已经死去多年的蒂蜜罗雅。可是这样没有解释的话,他能相信吗?
不能!没有任何人会相信的。
“我……是斯图特王子的侍女。”闭上眼,我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侍女?”眯着眼睛,带着琢磨的审视,诺菲斯冰冷的表情里看不到任何一丝情感。
“小小的侍女竟敢擅自闯入碧眼?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再愤怒的语气,可却带着无情的杀意。
我没有回答。因为已经彻底给他眼里的血腥意味所震抖了一切。
他?想怎么处置我?
我深深打了个冷战。
“不知道才这样的吧,无所谓,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冷着美丽的眼眸,诺菲斯抽出插在阶级的剑,接下来的动作——对着我的心脏!
“你这肮脏的身体污染了这池碧水!”眼里看不到属于人的温暖,只有冰霜般的寒冷。
诺菲斯!
我惊恐地看着这样冷酷的他。
杀我?
会吗?会!我给自己肯定的答案。从不怀疑他的脾性。
可是——这样对于此时的我或者是种无言的解脱!
或许只有这样,我才不再感觉心脏里的痛。
痛!在他那冷漠的眼里,在他无情的言语里,我的心在一点一点死掉,所有的勇气与信心都在死掉!
何必再在意身体的死亡呢?
我幽幽闭上眼,悲哀地等待着了结的死亡。
即使这样,我还是爱你!诺菲斯!
剑握在手中,却迟迟不能刺下去。诺菲斯皱起了恼怒的眉,对自己的犹豫无法理解。
简直和当年蒂蜜罗雅的神色一样!
手,无法动作下去;心,无法狠下去;
眼前这个女人,完全扰混了自己的死水般的心湖,动荡着那震撼的涟漪。
这是怎么回事?
“父王!住手!”
小小的声音喝住了我们。
“父王!”娇小的身影飞奔而来,直直拉住了诺菲斯手中的剑。
斯图特!我睁大眼,惊异地看着拧住凝重神色的儿子。
“请不要杀她!”斯图特望着无情的诺菲斯,语气竟是乞求的口吻。
诺菲斯皱起了眉,打量着这个和自己一样高傲的儿子。心里闪着疑问:什么时候?这个娇宠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小小的侍女向他低声下气?
“碧眼是禁地,我早说过,擅闯者亡!你应该知道的。”他冷冷地看着斯图特,仍是没有放下自己的剑。
“我知道。这是我的过错,她什么都不懂,所以,请饶恕她。”斯图特咬着愤怒的牙,看着惊慌的我。
“多少年来,这里死的人多不胜数,不介意再有个肮脏的灵魂。”诺菲斯仍是那样的无情。那样的话就像一把刀,无情地捅入我的身体。
“如果父王你非杀她不可的话,请也处置斯图特吧。”斯图特严肃地回答自己的父亲。
他?我和诺菲斯都掩不住的诧异。
“这都怪我管教不周,才让她冒犯了父王。如果父王你非要处置她的,也处置孩儿的疏忽吧。”斯图特态度坚决。
“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值得吗?”诺菲斯不相信自己养育了八年的儿子竟会为了一个犯错的卑微宫女如此反抗自己的威严。
但她不仅是小小的侍女。斯图特在心里告诉自己。
沉默只是唯一的回答。
“哼!无知的小子!”诺菲斯冷冷地甩下剑。
“谢谢父王!”斯图特终于松下一口气,默默向父亲行了一个礼。
冷冷地扫了一眼仍坐在阶级木然了所有感觉的我,诺菲斯不带任何留恋,转身走开。
“以后,不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留下命令,他孤傲离去了。
诺菲斯!我哀怨地看着那无情的身影,任心里的伤痛折磨着自己。
第六章 我只是平淡无奇的宫女
“为什么要这样做?”坐在华丽柔软的座上,斯图特的小脸上看不到任何感情。
“对……对不起……”可娜和德菲尼青白着失去血色的面孔,跪在地上恐惧地战抖着身体。
“明知道碧眼是禁地,还要洛蜜过去?你们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站在一边的莎比罗黑着表情,痛叱着两人。
“还有,亚丝,你没有告诉洛蜜皇宫的禁忌吗?”最后,莎比罗冷冷把责备落在亚丝身上。
“实在是抱歉。是我管理不周。”亚丝凝重了脸色跪在地上。
“你们……真是无药可救的东西。幸好王没有怪责下来,不然非要你们都掉脑袋。”莎比罗恼怒地吼着,苍老的脸上满是严肃的锐利。硬是把可娜和德菲尼吓得惶恐地打着冷战。
“还有你。”最后,她冷然地看着我。
“竟大胆闯入碧眼,即使是不知情也不能饶恕。”在她那严厉的目光下,我低下了头。
“对不起。”全身在疼痛的只有这样回答。
“算了,事情过去就不再追究了。”终于沉默了良久的斯图特淡淡开口了,如冰般冷冽的眼眸扫过在地上颤抖的两具身影。
“关于对她们的处罚,沙比罗你就看着办吧。”说完,迈出宫殿。
“洛蜜,给我过来!”不回头,冷冷地呼唤着仍愣在伤痛的我。
望着那冷漠的小身影,我轻轻呼了一口忧伤的叹气,幽幽跟了上去。
“王子……”莎比罗欲语还休,尴尬地看着那闪着怨怒地两个宫女,心里蓦然升起了不安。
竟要处罚,那么为什么就宽容那个侍女呢?虽然是受害者,但这样的做法实在不算公平啊。莎比罗精明的眼里写着疑惑,看着那抹带着某熟悉的身影的背影,莎比罗无法解释自己的疑问。
是不是,那个女孩身上与第一王妃相似的气质?
回想在闯入禁地也没有招到王的惩罚。那个女孩——不简单!
莎比罗深深呼吸着,凝重了心头的忧虑。
************
眺望着染上落寂余辉的尼罗河,斯图特背着我,冷傲地俯视着属于自己所掌握的埃及大地。
看着那悲凉而壮观的美丽景色,我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是不是在生气?是不是在懊悔?是不是在反省?
我猜不到。
今天已经给诺菲斯的出现扰乱了一切平静的心湖,我没有办法关注其他的事情。
他,到底是不知道。
抚着受伤的心,我连呼吸都感觉痛。
“夕霞好看吗?”终于,他莫名其妙地呼出一句话。
嗯?我错开落在他身影的眼,茫然地看着洒着一层金色辉芒的埃及古城。黄土砖的金字塔骄傲地耸立在金色的沙漠上,而作为生命之源的神圣河流缓缓前进着神秘的身躯,给这座美丽宏伟绝伦的古城带来了无限生机。忙碌的人们带着喜悦的笑容穿梭在繁华的城中,笑容映上了上天给予的恩赐。这座融合了数千年绚丽文化的举世都会已经不能用盛大繁华来形容的。
“总有一天,我会像父王一样为了这片土地而战。”缓缓回头看我,斯图特的眼在夕阳下印上了绚目的黄金色。
这,是肯定。我在心里回答。
“到时,我不肯定。我能不能像父王一样,就这样饶恕你。”终于,他冷冷说着。
他?我不能置信地看着他那危险坚毅的可怕表情。
什么意思?
我心猛然一沉。
“那是我母后的禁地,你要给我记清楚点。”语气中,是那样严肃的警告。
母后?我缩了一下颤抖的身子。
“那是绝不能沾污的圣地,你也要记住。”留下冰冷的警告,默默走开了。
余下在夜风中寒了身躯的我。
可娜和德菲尼给调到宫外的尔拉奥神殿,传闻,那里住着具有皇室血统的第三王妃。但这不是我现在关心的。
一心回想那天与诺菲斯的相遇,还有斯图特那警告的话,我一直为未来所不安。
像走在黑暗的悬崖上,根本没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四处充斥着危险的信息,稍不注意一定摔个粉身碎骨。
“唉!”我叹气着,郁闷地抛着手上的石子。幽幽看着在另一边嘻哈耍闹的宫女。不像可娜那样处处升起敌对的意图,但疏远的感觉仍是存在。自从可娜和德菲尼受到惩罚后,这些自命清高的宫女们收敛了许多,但还是不屑的孤立我,还是只能孤寂一人。
真的很郁闷,在这个让自己伤透心的地方连一个可以吐黄水的朋友也没有,真的很沮丧。烦恼地甩着手中的石子,我尽情发泄内心的寂寞。
“啊。”一个身影在角落里发出受伤的闷响。
不会是倒霉到砸到谁了吧?我紧张地站起来,冲去那高大的身影。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受伤吧?”怀着歉意,我直向这个男人道歉着。
“没关系。”摸摸额上的红肿,男子露出轻柔的笑容平息我满怀的不安。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内疚道。
轻轻扯起嘴边的笑,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有着一双温柔的眼睛。
“你?不是埃及人?”在看清楚我的脸后,他好奇地问。
我点点头。
“呵,真奇怪。埃及皇宫里竟有外国的宫女。”他爽朗地展开笑容。
“你也不象埃及人。”我指着他的突出之处。
“是的,我是巴比伦人,高矣戈。”仿佛他乡遇知音,他的笑容更是灿烂,“我是伊格王子的下属。”
伊格?我的脑海里闪着那个漂亮的小天使。是他,伊格王子。西莉亚丝的儿子。
我轻轻一笑,掩饰自己的感情。
“很高兴认识你。”给我甜甜的笑,眼前这个男人就像阳光一样融化了我内心寂寞的寒冷。
“我也是。”我露出了真诚的笑。
“离乡别井一定很难过吧。以后有什么可以找我帮忙啊。”高矣戈很是热情地伸于援手,英挺的脸上布满了亲切的柔情。
看来,他有着外向开朗的性格。
“谢谢你了。”我由衷感激。
“那有困难时记得来找我啊。”对我调皮的眨眼,带着阳光般的笑容缓缓走过。一路上还招来数个宫女脸红耳赤的倾慕眼神。
好亲切的人!我望着那远离的背影笑了。
心情,蓦然感觉几分轻松,一扫刚才的忧郁。
我,还是可以坚强下去。我深呼吸着,抬头望着蔚蓝晴朗的天空,感觉到体内的信心。
幸福,也许在和我玩躲迷藏而已!
神圣庄严的神殿里,凝结着一种严肃寒冷的气氛。巨大神像前,站着一抹纤弱的身影,朴素的衣物掩饰不了她身上的高雅气质。美丽温弱的犹如河畔盛开的莲花,楚楚动人。
但精致的脸上却看不到温暖的神色,只剩下让人感觉惊悚的冷寒。
闭上眼,静心地祈祷着。
“王妃。”殿外的宫女硬着头皮步进来,提着胆子轻轻道。
眼皮连动一下都没有,女人的根本毫不理会侍女的呼唤。
“王子,伊格士王子已经回宫了。”嚅动着颤抖的声音,宫女不敢抬头。
女人仍是木了表情,仿佛对身边的一切都不在意。
“你……是不是该……”宫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主人的脸色,轻轻提醒着。
“不必了。”终于,女人冷冷地开口,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温度。
“可是……”宫女还想说什么,却在那冷然的眼光里噤了所有的声音,匆忙低下畏惧的头,深怕招惹这个可怕的主人。
“我说了,不需要!”女人冷冽地注视着颤抖的侍女,语气中透露着不悦的意味。
“是。”宫女慌忙回应,“奥拉知道了。”
从奥拉那恐惧的身体里收回冷冷的眼光,女人轻轻移动着身体,步入自己的寝宫。
“最近,那女人都在做些什么?”轻轻抿了杯中的清水,她淡淡问着。
“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第三王妃的确收敛了许多。”奥拉如实回报着心腹密探的消息。
“收敛?哼,那个阴险的女人?”冷冷由鼻子发出的不屑,女人美丽的眼睛带着嘲弄的冷笑。
“倒是第四王妃……”奥拉正犹豫着报告最新的动态,“她……最近很得王的宠幸。”
女人的眼,连动容都不屑。
“只是一个愚蠢的东西,不值一提。”她倒对这个不敢兴趣。
奥拉疑惑地看着主人从容的脸色,心里一直纳闷着。竟然都是自己的情敌,为何刁蛮嚣张的第四王妃,主人连眼皮都懒得动,而言行谨慎彬彬有礼的第三王妃却累招猜忌,甚至被迫移居宫外呢?虽然侍侯了她十多年,她仍是无法捉摸她的心态,一如她表里不一的性格。
明明整个皇宫中,除了王最大权势就是她,按理应该策为第一王妃,可是她却迟迟不承继这个缺位。到现在,埃及第一王妃的位置还在悬空,这是奥拉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
主人真的不在意第一王妃的地位吗?那又是为何千方百计阻扰其他王妃的野心呢?
“斯图特王子还有任性吗?”只有提起这个没有关系的王子,王妃的眼里才放下的冷漠。
“还好,自从上次离宫后,他现在很努力学习王子的修炼课程。”相反,却对自己亲生的儿子没有半点关心。奥拉实在是解释不了主人的心态。
轻轻扯起嘴边的笑容,女人松开自己冷硬的脸色。
“但——”奥拉皱起眉:“他带回一个奴隶。”
挑起冷眉,顿时脸色变得疑重。
“听说那个奴隶还大胆闯进碧眼禁地……”在看到主人那冷怒的眼神后,奥拉咽下了后面的话。
“什么?碧眼?”冷冷的语气中带着无比的愤怒。
“是的。”奥拉噤言,身体直在发抖。
“可恶的东西!”眯起的眼流露着寒冷的杀意,女人的脸是给恼怒扭曲的可怕。
“竟然闯入她的禁地?”冷着愤怒的身体,女人眺望着宫外华丽的景色,眼里一片阴森的寒光。
奥拉不自觉地打了深深的寒战。
她!人前典雅柔弱的西莉亚丝王妃。骨子里,却是冷血残酷的魔鬼!
“洛蜜!”耳朵里再次传来某人第三十八次的叫唤。
唉!我揉揉已经辛苦了一天的耳朵,不情愿地缓缓移动着艰难的步子。苦着苦瓜脸给那双小手把那松掉的绷带扎实绑好。
“怎么样?”小脸难得一片灿烂的笑容,得意地看着他的杰作。
“不错。”我露出假假的笑,其实根本一点都笑不出来。
“那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不悦我那应付的假笑。
“我的王子,有必要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练你的拳吗?”我不满地指着烈日当头的天气。在这种可以把人成人排的烈日中,他竟也能玩得不乐亦乎。
“总不能在殿里玩啊,那样我的寝宫不就成了沙漠。”斯图特指着那一地破烂的沙包,很理智的告诉我。
“但你不辛苦吗?”我好笑着他那满头的汗珠,怜爱起擦拭着。
真是精力旺盛的小子,新奇的事物总能轻易勾去了他的注意力。可不,在这样炎热的天气下,练拳也能练得一屁股劲。
“不是你说,练拳击能转化我的暴力倾向。”他凉凉地挑起眉,用我的话反驳着。
也是我的错?我失笑了。
“好吧,你继续吧。”我同情地看着陪伴在烈日下受罪的侍卫们,真希望他们不会知道是我想出来的点子。
“我去拿些清凉消暑的汤来。”
他点点头,表示允许。
看着正玩得热情高涨的兴奋身影,我欣慰地笑出来了。
近日来,这个狂妄的小子渐渐有所改变自己的残暴倾向,整个人都稳重多了。看来我的方法没有用错,也但愿能完全纠正他那不健康的傲慢残忍习惯,让我这个失职的母亲总能挽回一点悔恨。
走在宫殿的走廊中,我低着给阳光晒得发晕的脑袋,默默琢磨着自己的方法。没有注意迎面而来的一排人影,直至那威严的身影靠近面前。
“大胆!见到王还不行礼?”一把深沉威武的男声很不客气地喝着,硬让我怔了好一回儿。
是玛度安!我错愕地看着绷着黑脸而比印象中更为稳重的高大男子。最后,把木愣的眼光慢慢转到他身边的中心人物。
冷漠俊美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但由身上发出的王者气势却轻易让所有的人感觉到无上的威严。
诺菲斯!我颤抖了心。
“大胆的东西,还不行礼?”玛度安皱眉不悦地喝住眼前一脸惊呆胆敢直直望着王不要命的笨女人。
“对……不起。”被玛度安的声音呼回神魂的我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礼。
“王!”我颤抖着声音行着别扭的宫礼。
只是冷冽的看着我,诺菲斯那寒冷的表情触动了我内心最痛的伤口。
不知道!不知道!他不知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曾经那么爱的我!
诺菲斯啊,我要怎么做,才让你知道我的存在?
如果能用我的生命呢?冒着被杀的危险告诉你,如果能让你知道,我真的愿意。可是——你相信吗?
相信眼前这个平凡无奇的女子就是你的王妃吗?
你,不会相信的。
因为你从不轻易相信人,更不会相信这毫不存在的事实……
“王?”玛度安略为难地轻呼着诺菲斯,实在对王那样失神盯着眼前这个普通而奇怪的宫女的表情迷惑不解。
眼前这个看起来除了不是埃及面孔之外,没有毫丝特色,甚至单纯得没有精明心机的普通女孩,却轻易勾动了王难得的失神,这——
眼神!蓦然,玛度安错愕地看着那直抖颤着身体的宫女。
第一王妃!与王妃一样羞涩而纯净的眼!
这……就是原因!
眼前奇妙的气氛维持了好久,久得让我弯下的腰都发麻了。眨着胆怯的眼,忍不住看看那冷傲的帝王。
“起来吧。”终于,他冷冷地开口。
我瑟缩了自己的身体,在他严厉的目光下退缩了自己那快压抑不住的感情。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语气却是心寒的冷。
“洛……洛蜜。”我咬着牙,艰难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洛蜜?”他轻嚼着这个奇特的名字,眼里有一秒的莫名光彩。
他?在想什么?我猛然回想在碧眼中,他那愤怒的脸色,还有无情的剑。不奢望,再有往日的柔情。这个冷傲的男人不会对这样的我再有什么感情。
心里的想法重重敲击着原本脆弱的心,我熄灭了最后的希望。
收起眼神,他冷然越过我的身躯,带着下属无情地离去了。
仍愣在原地,抚着已经停止跳动的心。我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感想。
一种奇妙的液体,是温暖的,但它的出现却是悲凉的,它的名字是——泪!
我有些诧异眼前犹如熙日般笑得温和的男人。
“你,高矣戈!”我指着他那温文英俊的脸惊呼着。
“恭喜你!答对了!”他爽朗地露齿大笑起来,一点也不介意来往的好奇侧目。
我宛尔一笑,不由感叹他随地随刻的快乐笑容。耀眼得连阳光都逊色。也能带动周边所有人的愉快心情。
“你怎么不来找我呢?害我多想你啊。”他马上转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不悦地绷紧脸色。
“你说有困难才找你的啊。”我笑着看着他眼里的捉弄意味。
“啊?我这样说了吗?”佯装诧异,他夸张地嚷着:“收回来。收回来。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我忍不住为他的好笑表情笑得欢愉。
“好吧,以后再找你吧。”我举起手中的银盘,意识着今晚热闹的场合,“我还得到膳殿准备宴会的食物呢。”
“不要啦,你又不是膳殿的宫女。”高矣戈仍是站着不肯让路。“你不是斯图特王子的侍女吗?怎么去做了膳殿的事情。”他严肃地皱起眉,回想那天那些宫女怨恨的眼神。
“今天,我很清闲啊,所以帮忙而已。”我淡淡扫过。
高矣戈的眼顿时看不到平时的笑意。
“如果有不顺利的地方,我或许能帮到你。”他真诚道。
摇摇头,我拒绝他的好意。
其实,这并不是那些宫女的意思。在斯图特的“保护伞”下,她们并不敢对我有什么表面的不满,即使是身为整个皇宫的总女官的莎比罗也不敢命令我什么。只是今天的盛宴,斯图特身为王子没有时间缠着身边,清闲的我只好向亚丝申请点什么消磨时间了。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好,你不必担心。”我笑着回答,“今天是镐赏伊格士王子的联盟盛宴,你可不能缺席啊。”把他推进热闹的宫殿中,我笑得好无辜地走开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再看着里面那热闹非凡的宴会。
表面的轻松笑意漫漫散去了,一抹阴冷的弧度带着不屑的轻蔑。
镐赏!哼!冷笑着那词汇,男子的表情一片阴沉。
华丽宏伟的宫殿印在他的眼里的是那样嘲笑的讽刺。
埃及!我让你不得安宁!
诺菲斯王!我要毁灭你!
第七章 无法逾越的鸿沟
夜,拂着轻柔如母亲爱抚的清风。明月犹如一轮银盘,陪伴着熠熠星光向大地撒耀温和的光线,落在这样热闹,这样气势的宫阙中。
这是个庆贺的日子,每个人,都带着喜悦的笑容。忙碌在这个宏伟的宫殿中,带着宛如节日般重视的气氛。
隐在巨大的柱子后,我睁着复杂的眼愣愣地看着宫殿里喧哗的场面。热情高涨的众人已经给场内的气氛激动了情绪。葡萄美酒,美艳歌舞,灯火通灿,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每个平时严肃稳重的大臣们都为此时的喜悦气氛所卸下了敬畏的嘴脸,潜溺在那样灿糜的盛会里。
最上的宝座上坐着那个伟岸威严的男子,俊美的表情带着浓烈的醉意,随意着庸懒的动作,得意地看着下面已经给酒色醉晕头脑的臣民,嘴边扯着冷嘲的笑意。
“王啊。”他的身上暧昧的爬着一具惹火性感的身体,美艳妖冶的脸蛋上满是妖媚的笑容。
大手摩擦着那张精致的脸,诺菲斯毫不吝啬自己的宠爱。
“呵呵呵,好痒。不要啦。”女人娇嗲着,顺势倒在男人的怀中,在那裸露的有力胸膛里游走着自己带着挑逗气味的玉手。
大手蓦然一紧,两具火热的身体给紧紧贴在一起。
“杜薇伊,你好大的胆子。”口吻是责骂,但语气却是那样笑谑。只是,一双被燃烧的鹰眸里只有欲望——原始的欲望,与感情无关的欲望。
“杜薇伊不敢,请王饶恕小女子。”杜薇伊在他的耳边轻吐着诱惑的气息,丰满身体却大胆地在他的胸前蠢蠢蠕动着,得意地看着男人为自己而沉沦。
看着眼前这活色生香的人间绝色,诺菲斯扯着邪恶的淡笑。其中,带着一种冷冷的寒光。
一个女人而已。还不是随手可丢弃的奴隶。
冷哼着心里的不屑,严厉的犀眸却扫过远处匿藏在柱子黑暗角落那抹影子中,顿时愉快的心情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那个该死的女奴!他冷下了表情。
那天,竟然没有对她狠下手?到现在,他仍是对自己的行为无法解释。儿子的请求不是唯一的原因,放下杀意的——是自己的心。
那样迥异的容貌,一个是夜空中耀眼绝色的女神,一个却摇曳在草原上不起眼的无名小花,两人没有任何一丝可以相提并论的地方,可是——却有着一双同样的眼神。
那犹如碧净的尼罗河一样清纯的眼。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一丝世俗的杂质。羞涩的,纯净的,让他迷惑在那样明净的幽黑世界。
净得无邪的黑!
在那刻,被迷惑的他丢下了剑,眼前这个平凡的她与不平凡的她重叠了一起。
对着那样给自己同样诱惑的女人,他狠不下手。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了?”杜薇伊给他那冷冽的眼神疑惑了,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一点可疑的光点。
收回视线,诺菲斯给怀中的女人一抹邪媚的笑。
冰冷的唇落在女人光滑的肌肤上,他决意把这个迷惑了自己的东西抛之脑后。
“王,我的王。”杜薇伊欢愉地呻吟着,心底却扫过不安的想法。这样的吻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但没有关系,她仍是他最宠爱的王妃。如果她能再使点手段,这个男人一定永远沉沦在她的诱惑下无法自拨。她,全埃及最妖媚的杜薇伊第四王妃有这个信心。
痛苦地闭上眼,我别过头,不看那幕让自己心碎的景色。
心在抽搐着,绷紧了身体里每条神经。再看下去,我真的会丧失了所有在勉强支撑的理智。
痛!心在痛。却发现这样痛苦的自己却滴不下一滴眼泪。莫非连那样的东西我都用尽了?
沉醉的人群中终于发起了一阵骚动,也让宝座上的激情男女停下了纠缠。
一个气质威严,相貌不非的英俊少年蓦然出现在人群中。一张高贵的脸蛋上闪着一双美丽而明亮的眼睛,就像空中眨眨的星星,一样幽深一样有神。俊美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从那稚嫩的脸上向四周散发,让人自然地感觉衷心的敬畏。这样的少年,未来绝不是简单的风云人物。
“父王,原谅伊格士来迟了。”少年单膝跪在父亲宝座下,寒冷的眼却带着一种凝重注视着宝座上纠缠亲昵的男女。脸色虽不带什么动容的神色,却在眼里闪着愤怒的不屑。
“起来吧。”诺菲斯挥挥,并不在意儿子那不悦的眼色。
“谢谢父王。”少年恭维地站起来,眼里刹时变回了原先的无衷于动。
“这次你做的很好,很成功游说周国加入我埃及的联盟。我得好好奖赏你,还有你的下属。”诺菲斯悠悠呷了一口美酒。
“这是伊格士的使命。”伊格士的表情还是一片平静。
“很好,埃及有你这样的王子总没负我的寄望。到时要好好辅导你的王弟。”诺菲斯道,但心里并不是如此的想法。
这个孩子太成熟了。小小的年纪却稳重地让人看不到他的想法,这样幽深的城府以后能甘心臣服于自己的弟弟吗?看来并不能抱于很大的期望。
所谓养虎为患,这样深沉的儿子不得不加于防范。斯图特年纪尚小,又给自己纵容得任性顽劣,这样羽翼未丰的他对付不了这个别有用心的哥哥。他必须乘早给自己最宝贝的儿子铺好未来成王的路。所以眼前这个儿子,他是不能心软。
“是的,伊格士明白。”伊格士抬头看着在旁边给父亲放在心里呵护的弟弟,不自觉让自己的心里扫过一阵暖流。
他明白父王的想法,但他不会知道他自己的想法。因为,他不可能成为斯图特的敌人。
不仅出生的不平等待遇,他根本不可能背叛弟弟。
因为——他是她的儿子!
“好吧,辛苦了这么多天,应该放松放松,让你那些忠诚的下属好好享受吧。”抱着怀中美艳风情的妃子,诺菲斯冷冷挥着手,意识他的退下。继续在温柔乡中沉沦。
“是的。”冷冷扫着那在酒色中淫乱颓废的大臣,伊格士不露痕迹地扯着冷嘲的弧度,默默退下去。
“王兄。”斯图特拉着自己的兄弟笑得好不开心。
“我不在宫中听说你还是四处闯祸。”伊格士只有在面对弟弟的这一刻才松开冰冷的表情,溺爱的抚着弟弟那柔软的头发,笑容中不再是寒冷。
“哪有。”斯图特心虚地反驳。以尊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哥哥:“好玩吗?好玩吗?其他国家好玩吗?是不是像洛蜜说的那样神奇啊?”
“洛蜜?”伊格士拧起眉,疑惑地看着弟弟兴奋的小脸。
“是我的新侍女,她给我说了好多国家的故事。”斯图特回答。
“是的,很多新事物。和埃及有很多不同,以后你长大就能见识到了。”爱怜看着弟弟的雀喜的眼眸,伊格士放松一笑。
“是啊。对了,今天还是没有见到第二母后。”斯图特不想这样打击自己兄长的感情,但第二王妃再次缺席已经给人议论纷纷了。他不得不顾及兄长的想法。
“是吗?”毫不为然的挑高眉。眼前这个俊美的少年对母亲的感情就像母亲对自己一样,是冰冷得毫不相关的。
“嗯。”斯图特沉下脸,实在对伊格士母子间的关系百思不解。第二母后是那样疼爱自己,却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任何一丝在意,而兄长对自己也是疼惜有加。可却对自己的母亲冷漠平淡。
这——其中是不是有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呢?
哪天拿来与洛蜜一起研究一下好了。
他,竟然是伊格士?
望着那抹英挺的背影,我实在掩不住自己的诧异。
那个带着淡淡忧郁眼眸的天使?原来都长得如此成熟了。
再扫尽全场,却发现没有西莉亚丝的身影。她不是已经回到皇宫辅助诺菲斯主持大局的吗?怎么在儿子的兴功宴中却没有了身影呢?
眼光再次不自觉落在宝座上亲昵的男女,让心再次受到嫉恨的怒火煎烤着。
当年的西莉亚丝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我闭上眼嗤笑着自己。
“你怎么了?不舒服?”关切的声音响在身边。
是高矣戈,只有他才对一个小小的宫女投于关注的目光。
“没有啊。”我勉强给他一个微笑,匆忙掩饰自己悲伤的感情。
“你的脸色很难看?”英俊的脸拧的紧紧的,他还是在观察我失意的脸色。
“可能受凉了吧,我没事的。”我随便找个借口推塞着,移动身体决定离开这个让自己难受的地方。
“别走,过来。”这下,一向温文有礼的高矣戈却动起了真格,不由分说,拉起我的手,直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我诧异地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一时无法了解他的做法。
“受凉了,应该喝点酒,身体会暖和点。”他直径拿起酒杯塞在我的手上。
这——我迷惑着手上的香甜的液体。
“我不会喝酒。”我困扰地看着高矣戈,老实交代自己的缺点。
“没关系的,就一点点,不苦的。”高矣戈带笑的诱导表情就像在骗哄一个吃药闹别扭的小孩。
“噗!”看到他那可爱的表情,我忍竣不住,笑了出来。
幸好场面上已经称为凌乱的状态,那些妖媚的宫女以那些鼎酩大醉的大臣们打成一片了,窝在清冷的角落中的我们并不是很引人注目。
“我真的不会喝。”看着那透露着醉人香味的晶莹液体,我的思忆再次回到那次诺菲斯强迫我喝酒的景象,那时的他,那样深情的眼神如今却落在别的女人身上……
情绪不由又惆怅了起来。
高矣戈没有再说什么,深沉的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直直看着我哀伤的眼睛。
“洛蜜?”斯图特沉下表情不悦地皱眉注视着在遥远角落中的熟悉身影。
身边的伊格士疑问地抬眼看去,却发现同样的地方有着同样熟悉的身影。
高矣戈!自己手下最得意的门将。但——身边那个陌生的宫女装扮的女人是谁?
拧着眉心,伊格士无法忽视自己蓦然涌上的奇妙感觉。那个纤弱的背影,竟有丝印象中的味道?
“这个笨蛋女人,她到这里做什么?”恼怒地看着女人身边动作亲昵的男人,斯图特内心不由扯出一把火。她该不会像那些低下的宫女一样,一心想在这里旁靠个男人作后盾吧?
如果是,也聪明!能找上王兄最重视的麾下猛将。那个男人前途无可限量,连高傲的父亲都不由几分佩服。
但——还是笨蛋的女人!斯图特狠狠地在心里咒骂着,几乎喷火的眼冷冷对那男女射着恼怒的视线。
而身边的伊格士沉思地冷了脸色。
“你对她很紧张。”伊格士把弟弟眼里的愤怒看在眼里。
“谁会紧张一个低贱的奴隶?”斯图特说的漠不经心,但带着火药意味的语气却推翻了他的言语。
伊格士好笑地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由又对那个奇怪的宫女多了一份好奇。竟能轻易就勾动了这个狂妄小王子的心思,看来这个宫女并不像她纤柔的外表那样简单。
不过——高矣戈!
冷冷扫过那个正带着无害笑容的温和男人,伊格士可以再次感觉自己的怀疑。
这个男人无疑是自己最忠诚的属下——但天下事没有绝对的!
“啊……父王!”蓦然,斯图特错愕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变化,冷冽的小脸竟是平常难见的惊恐。
伊格士对弟弟吃惊的表情好奇了,不由顺着他错愕的视线看去那方向——却看到父亲的身影。
还是对这东西不敢恭维,我恐惧把杯子推回高矣戈的手。
“我不喝。”我态度坚决。
“不行,要喝。”高矣戈也毫不放弃,不甘示弱地把杯子塞过来。
“不要啦。”我苦恼地眼巴巴看着那可怕的液体,一想到自己会被它折磨得难受,心里不由害怕起来。这个看起来温柔的高矣戈还真是在不该温柔的时候温柔。
“喝吧。”带着得意的笑,高矣戈胜利地看着我苦苦的表情。
我还真的喝不下去,“不要了——啊?”
身体猛然给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我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回事,只在高矣戈错愕的表情下,下一秒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给狠狠甩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我错愕地感觉身体下那柔软的毛皮座塌——这是,他的宝座!
疑惑地抬过头,映在我眼前的是一张美艳而在眼神中带着怨怒的脸,那是我不能忘记的脸——他的第四王妃!
那,把我摔上来的是——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思想,木然地转过了诧异的脸。
冷冽如冰的俊美脸庞中蒙上一层幽幽的愠怒。
他——诺菲斯!
如沙漠傲鹰般犀锐的眼眸透露着一抹冷冽的寒光,直直刺入每个人惶恐的心里。
那带着暴风雨前兆的愠怒表情让我着实惊缩了内心,颤抖着身体,找不到混乱不安中的任何思想。
这个男人——这个可怕的男人,他会对我做些什么?
诺菲斯王莫名的怪异举动使这个喧闹的宫殿失去了一切喧闹混杂的声音,也失去了所有高涨的热情。每个人都带着醉意的迷惑表情愣愣地看着自己尊贵的王所有不正常的行为,再看着被摔在宝座上脸色苍白的宫女。纷纷猜测着以下会是一片惨淡的血腥情景。
因为他们的王,已经燃起了危险暴怒的火焰。
“父王!”打破全场沉静僵局的是难看着脸色的斯图特。
“父王答应斯图特不惩罚这个女人的。”冷下小脸,斯图特无法掩饰自己的恼怒。难道父亲对上次碧眼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诺菲斯冷着看不到任何表情的脸色,没有把注意放在身边的儿子身上。一双锐利如冰的眼仍狠狠落在座上那颤抖的身体上。
心里,一种莫名的火焰燃烧着。
那种火,他没法解释是什么。只是在看到她在一个男人身边亲昵的动作,他就压抑不住。
直至现在,这一切没有了意识的动作后他没法给自己一个理由。
心,为什么是那样的盛怒?
“王!”杜薇伊厌恶地瞄了下身边那平凡无奇的宫女,嫌弃地站起来,迈着妖冶的步子靠近绷着冰冷表情的诺菲斯。
“这个低贱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简直是污染了这里。”伸出玉手挽着他用力的臂,她挑起高傲的冷眉 ,“把她给杀了吧。”
斯图特愤怒地望着那个嚣张的女人,要不是父亲那难看的脸色,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毫无分寸的愚蠢女人的。
我大脑一片惊异的混乱,根本没办法理清一切莫名其妙的发生。只能眨着错愕的眼迷惑恐惧地看着那样恐怖的诺菲斯。
一如在碧眼的那幕,他,还在责怪我?
冷冷甩开手臂上的柔胰,诺菲斯眼里的愤怒终于冷下少许。
“你少给我多事。”冷漠的语气轻轻的,却让杜薇伊由心地发出一个寒战,惶恐地低下高傲的头。
最后,他默默扯起嘴边的冷笑对着停顿了所有动作的人说着:“怎么了?这酒不够香甜吗?这些舞娘不够妖媚吗?怎么都停下来了?”嘲弄的眼光扫过所有木愣的众人。
全场人都不敢对上那样可怕的眼神,纷纷垂下了脑袋。扯着喘气的附和着:“不,不,不。酒香人美。”然后又匆忙恢复了原先的热闹场面,只是气氛,凝结着让人窒息的感觉。
冷哼着笑意,诺菲斯最后把眼光落在愤怒的儿子身上:“回去你的座位。”
咬着牙,斯图特一时在父亲那诡异的笑容中犹豫了心神,最后还是坐回原位。一双眼,却没有离开宝座上惊颤的身影上。
他好奇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
举着杯子,轻抿了一口火辣的烈酒,一双严厉的眼注视着父亲那一举一动,伊格士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到任何的动静。
可是在心里却泛起了汹涌的波浪。
“王!”杜薇伊实在给眼前着一幕搞糊涂了。有些迷惑地拉着诺菲斯的手。企图让自己明白一点。
“夜了,你早点休息吧。”不留下任何一个眼神,诺菲斯凉凉地丢下了一句。最后向自己的宝座迈去了身子,一双眼里只剩下那具闪着恐惧的身子。
他……莫名地感觉来自他身上的压力,我下意识地退缩着自己。却在下一秒,被那伸过来的大掌一把掌握。随之无情的手固定了我的脸,硬逼着面对那张妖野狂傲的面孔。
“你……”我抖缩着声音,在那双狂野的眼里找不到以往的柔情。
“洛蜜吗?”眯起打量的眼,他喃喃着这个奇怪的名字。
咬着牙关,我不安地等待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怕的男人下一步。
诺菲斯啊!你真的忘记了吗?
还是对这样的我……无法接受!
错开悲伤的眼,我无法在让自己失落的心飘荡在他那俊美的脸上,那样,心更痛。
“女人,好好看我!”蓦然他收紧指间的力度,让我那给捏起的下巴受痛地皱起了眉。唯好面对他带着怒气的脸色。
青涩的眼,是那样的充满了迷惑的纯净,充满了哀伤的绝望。
一种奇妙的情绪扫过冰冷的心房,诺菲斯不由痛惜地放松了力度。
眼前这个平凡青涩的女人比以往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不是贪图的光芒,不是畏惧的颤抖,而是悲痛的绝望。其中那淡淡的哀伤竟在自己心里泛起了一阵不舍的涟漪。
这是陌生的感觉——遗失已久的感觉,那曾以为这一生不再拥有的感觉。
“我……”我抖动着唇,几乎要把压抑的所有话都发泄出来,但眼光碰触他那冰冷的眼瞳却生生吞了回去。
说出来又怎么样?
他相信了又怎么样?
全世界的人都相信了又怎么样?
在他们的心里怀念的是那个美艳高贵的蒂蜜罗雅王妃,绝不是这样平凡的洛蜜。
就算我能再次恢复第一王妃的身份,但那个是我吗?真的是我吗?不是的,那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属于蒂蜜罗雅的替身,不是洛蜜!
而这个男人所爱的——还是无法取代的蒂蜜罗雅!不是这样真正的我!
所以,现在的我还能说什么?现在的我还能做什么?
幽怨地看着这个迷人的男人,我深深呼吸着心里的绝望。如果你爱的不是这样的我,那么我宁愿把所有的真相都扼杀在自己的心里。
“你要说什么吗?取悦我的话吗?还是求饶的话?”眯起深沉而危险的眼,他冷冷扯着嘲笑的弧度。
“放开我!”意已绝,心已死!我的心理还有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温度。连眼神都冷淡。
“你……”他有些错愕地看我那平静的脸色。
“放开我,你这个只会使用野蛮手段的暴君!”我恼怒地吼骂着,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连唯一感觉支持的力量都远离了自己,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求生的意志。
“你……该死的家伙!”被激怒的诺菲斯带着笑的眼默然变得异常愤怒,抓着我的手顿然用力,几乎把我的脸都抓出了血痕。
“放开我!暴君!”我竭力反抗着,挥动的手毫不留情的捶着他的身体。
爱的最深,那就是恨!
“你这个笨蛋!自大的家伙!狂妄的野蛮人!”我嘶吼着。怨恨地看着这个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男人。
诺菲斯看着这个胆敢这样辱骂自己的女人,心里倒抽一气。连给我那叫骂声音也勾动了所有人的诧异的注目,一度全场又安静了下来。错愕地看着那个奇异的小小宫女,她竟然——有这种不怕死的勇气!
“洛……”斯图特的心提了起来,错愕地迷茫了眼神。这个女人,是在找死吗?
“该死的东西!”给激怒的诺菲斯羞怒地蒙着阴冷的脸色,巨大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掐住我的脖子,那力度,不用怀疑——血腥的意味。
“啊……”我艰难地喘着痛苦的气息,涨红着脸,恐惧地看着那来自无情地狱的死神面孔——那是那样的邪媚,那样的阴冷,那样的不带感情……
颤抖的手不经意摸索在身边的冰冷酒杯,已经快失去的意识不经思考的让垂死挣扎的手抓紧了杯子,用尽最后的力量敲碎……
“呵……”惊呆的人们倒抽一口凉气,更是张大了眼,木然了场面。
血的味道,带着着冷冷的腥,带着点点的甜,划过那样诡异寂静的宫殿。
所有人,都木愣着表情,不敢轻易打破眼前这噩梦一般的情景,直至当看到那些惊心动魄的血迹——
“大胆的刺客!拿下她!”
瞬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愤怒凛然的侍卫,手持长矛,眼看就把这冰冷的武器刺穿我的身体……
“住手!都给我下去!”蓦然一个沉沉的声音开口命令着,一个挥手,所有侍卫纷纷收起手中的武器,弯腰退下去。
他?我抖瑟着惊恐的身体,颤抖的手还紧紧握着那带血的陶片。
一滴,两滴,陶片上的鲜红液体缓缓滴在我抖动的手上,温度灼热了我冰冷的手。但我却木了所有感觉,错愕地张着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受伤的男人。
我——竟伤害了他!
抖着的手已经不属于自己使唤地颤动着。
我,竟然对他——
“愚蠢的女人!”他轻扯着淡淡的笑,抚着臂上淌血的伤口,伸出舌轻轻舔了舔指上温热的血液,而深邃的眼却没有离开我苍白的脸。
血的红,就像一种绚丽夺目的缤纷颜色充斥了我所有感知,甚至刺痛了我的眼,刺痛了我的心。眩晕的感觉冷然袭击着无助的身体,眼前他那深沉的表情变得模糊了,一切光线都变得模糊了……
痛的是自己的心,那伤痕就像是划在自己的心上一样,痛得不仅是他的身体,更是我的心!
痛的噩梦笼罩了我的所有,黑色成为了最后的感知……
“洛蜜!”最后感觉自己徐徐倒上的身子挨上了那小小的身体上……
诺菲斯,对不起,很痛吧……
整个华丽堂皇而气氛诡异寒冷的宫殿中,每人凝重着表情。惶惶不安伏跪在地,一切等待着暴风雨的无情来临……
抱着怀里那苍白着脸色的身体,斯图特不敢回想刚才那幕。
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
竟敢伤害父亲,那个可怕绝情的埃及王。这是为了什么?
“父王……”犹豫着沉重的脸色,斯图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词措为这个女人开罪了。
这次,洛蜜是必死无疑。看着父亲那可怕鬼魅的脸色,他感觉心底的凉意。可是,又是什么使他挥开了所有侍卫的动作呢?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父亲。
冷冷看着给儿子抱在怀中昏迷的女人,诺菲斯扫过不悦的神色。
“把她给我。”命令着儿子交出怀里的人。
什么?斯图特错愕着双眼,对父亲的命令不可置信。
“把她给我。”冷冷再道,这次,命令中带着不容反对的坚决。
“父王,她……她罪该万死,但——”难道这次再也保不住她的生命了吗?斯图特把手收得更紧,为自己的立场而愤恨了内心。
放手,她真的会失去生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这个女人,给他太多太多从没体验过的感情。那些感情是在这样的皇宫中没有感受过的,甜甜的暖暖的,一种仿佛属于他却离开他的温暖。
可是,到最后,他要把她送到父亲那血腥残暴的手上吗?
“把她给我。”语气已经充满了危险的警告,第一次,诺菲斯以这种凌厉的口吻命令着心爱的儿子。
“不!斯图特不能!”沉着冷冷的脸色。这也是一向敬爱的父亲的儿子第一次这样的冰冷拒绝。
眯起恼怒的眼,诺菲斯冷冷打量着自己的小儿子,一种嫉妒的火再次燃烧在身体。
气氛里,那动荡的危险气息让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顿着颤抖的身体。眼前那弥漫的父子敌对让温度冷得就像跌进了冰窖。
“只是侍女而已,斯图特你太任性了。”冷淡的语气来自一直在默默注意动态的大王子。
接过斯图特怀里的女人,伊格士再次对这个不起眼的女人充满了好奇。
没有任何的姿色,平淡得就像尼罗河河畔上飘荡的没名字的白色花朵。不起眼,却让人泛着怜爱的痛惜。
这种女人也美人的边都沾不上,为何成为祸水呢?
把手中的女人恭敬放在父亲的手中,伊格士拉起斯图特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王兄。”斯图特仍是想冲回父亲的身边夺回自己的人,却教兄长一把拉住了激动的身体。
“斯图特,你还不了解父王吗?”伊格士挑起眉,注视着这个年少气盛的弟弟:“父亲没有当场杀了她,就绝不会再伤害她的。”
“你刚才的决绝要是再激怒了父王的话,那就难说了。”伊格士深深地看着宝座上父亲眼里那抹深沉的光,心里为他怀中的女人再次怀疑。
“可是……”给兄长的分析所平静了激动的斯图特仍是不放心。
“放心,没事的。”露出温柔的笑,伊格士的眼变得炯亮。
也对,以父亲的脾性,要是当时没伤害她的话,照理也不会再杀她。但——再次不安的看着那抹脆弱的身影,这个女人——绝不会屈服父亲的,像不会屈服自己的一样,那么她以后呢?
不平静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