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一夜怪谈
简介:
院的一夜能生什事,
那可多了!
一个怒气,准备找情人算帳的俊生;
一个火焚身,等着一情人主动送上的帥老大;
外加一个作古的嚴格面老士。
且看两男一魂如何共离散热闹的一夜~~
奉劝各位看倌们,千万要小心——
当孤男寡男独处一室之际,會有XX偷窥喔!
“护士长!”白著一张小脸的年轻郑姓女护士,冲进护士站搬救兵。“不、不好了!你快来啊!”
“是哪个病患有状况了吗?”护士长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
“不、不是,可是……哎哟,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她拉起护士长的手,气急败坏地带著上司往VIP病房区走去。
假使不是某位患者的病情急遽恶化,那么能使得训练有素的下属露出如此不专业的慌张表情,并且无法独当一面处理的“危机”,护士长想了想,大概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个上星期“降临”这间“明朗医学中心”的、举世无双的特大一灾难制造机”。
自从这位受了枪伤的患者入院后,除去头两天的手术恢复期间,他很安分地躺在床上睡觉,没惹是生非之外,接下来,几乎每曰都有护士被他造出的“麻烦”给气到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地向自己求救。
当她们来到挂著1130号的个人VIP室前,瞥了瞥身旁畏缩、一脸想逃跑的密斯郑后,护士长边伸手敲了敲门,边问:“这回,他又做了什么?”
“里面有一大群……好像是他的朋友……他们……他们……”密斯郑说得吞吞吐吐的,仿彿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朋友?”护士长揪著眉心。该不会又和前几天一样,他呼朋引伴地找来一群人,在病房内开起麻将大会了吧?
这时,门开启了。一名笑容和善的男子站在门边,歪著头朝躲在护士长身后的护士挪揄道:“啊,你又回来啦,护士小姐。刚刚我们还在说,你怎么下进来,转头就跑了呢!你不是来帮夏哥量体温的吗?”
护士长挺了挺肩。“密斯郑告诉我,说这间病房里有些状况。”
“状况?”男子挡在她们面前。“没有啊,我们夏哥好得很!”
“那很好,不过我还是得进去亲自确认一下。”
但眼前的男子却文风不动,客气地说:“现在有点不方便,能不能请你们过个五分钟后再来?”
护士长考虑著。
“是枪……我刚刚看到他们里面有人拿著……枪!”密斯郑颤抖地扣著护士长的手臂,鼓起勇气小声地告密。
“什么?!密斯郑,你确定?”护士长脸色一变。此事非同小可,怎么能让人将杀人武器偷渡到医院中!
“啊哈哈,护士小姐,你不是在开我们玩笑吧?哪里来的枪?你一定是看错”
“我没有,我真的看到——”
“不必说这么多了。”护士长阴鸷著一张脸。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即使病患的主治医师反对,她也会以护士长的职权向上级报告,请“他”提早出院的。“是否看错,我会用自己的眼睛来判断。请让开。”
男子眯眼一笑,让开身子,道:“不希望你们进来,可是为了你们好。”
密斯郑倒抽了一口气,但是护士长在医院工作了十几年,见证过无数人的生死场面,哪会这么轻易就被吓唬住?她毅然地走进病房内。
里面约莫有七、八个散发著「江湖味”,一看即知是“道上兄弟”的大汉,在她闯入的瞬间,中断了交谈,纷纷调转目光打量过来。从这些人脸上的肃杀之气看来,他们所谈论的,显然不是令人心情愉快的话题。
“阿超,你在干什么?不是说了,我暂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吗?”靠坐在床头边的男人,唇边叼著根未点著的烟,不悦地挑了挑眉,说。
“对不起,夏哥。护士小姐们似乎误会了什么,很坚持要进来,所以……”耸耸肩,站在门边的男子无奈地笑道。
“啧”地一咂舌,男人桀骛的眉一拧。“你这家伙,就是对女人心软!”
“谁叫我从小就被教育成绅士,学不来夏哥您的铁石心肠、铁面无私、铁汉无情啊!”微笑男子似褒亦泛地说。
“阿超!”骤降至零下冰温的冷声一叱,凛悍的目光咻地射出。
在场众人无不屏息,替阿超的人身安危捏了把冷汗。
“是,夏哥。”阿超倒是处变下惊地笑著。
“你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出乎众人所料,下一秒,男人唇角上扬,一双媲美鹰隼的锐眼,溢著狂妄、嚣张的绝对自信。“以为这么说,老子就会放你一马吗?”
“请夏哥您高抬贵手。”
“不行、不行,我这副‘铁石心肠’最喜欢你这种说话诚实的家伙了,所以绝不会让你自打嘴巴的。这次的失误,我会牢牢地帮你记在帐上,你安心期待一个心狠手辣的惩罚吧!”
成功地使手下脸上悠哉的微笑转成自食恶果的苦笑后,心情转好的男人方把注意力移到护士长的身上,道:“那个令护士长大人迫不及待地想见我的‘误会’,是什么呢?”
虽然自觉有些荒谬,但护士长在看到男人翻脸如同翻书一样快速的态度后,脑中竟浮起很古典的形容词——伴君如伴虎。这个男人若活在古时候,想必会是个令敌人头痛、令属下心惊恐惧的霸主。
“我也很希望这是个误会,夏先生。你应该很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不会把不该带的东西带进来吧?”
男人沉吟了片刻后,两手一摊。“既然被发现,那就没法度了。喂,阿娇,你出来吧!”
说著,床底下有了动静。护士长瞠目结舌地看著一名酥胸半露、身材惹火的女子,嘟著殷红小嘴,从藏身处爬出来。
她撩了撩长发,扯扯身上那件几乎遮不住小底裤的超短迷你裙,气呼呼地瞟了护士长一眼后,朝男人嗔道:“一会儿把人家推到床底下叫我躲起来,一会儿又叫我出来,你把人家当成什么了啊?你这死没良心的!”
“当你是个人,才会叫你去躲起来。当你是个充气娃娃的话,我刚刚就叫人扔出窗外了。”男人的表情不痛不痒,懒洋洋的口气中带点不耐烦地说。
一跺脚。“人家是担心你,所以特地来探病的,干么叫我躲起来啊?我有哪里见下得人了,你说!”
“靠!来探病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我嗝屁了,小弟们找来电子花车女郎唱“孝女白琴’咧!你爱丢人现眼,是你爽、你家的事,但老子可不想被人烧香供奉,当然得叫你避一避啊!”
一番毫不怜香惜玉的毒话,损尽女子的颜面,她胀红了堪称美艳的脸蛋,抖著可怜兮兮的双唇,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护士长实在无法同情这位自动送上门,却被弃如敝屣的阿娇小姐。毕竟男性占据地球人口的二分之一强,她有的是机会能选择一个温柔体
贴的对象,但她却偏偏喜欢去倒贴这种坏男人,可见得,不是她的眼睛黏到了蛤仔肉,就是她天生有受虐狂,有自找罪受的倾向。
幸好女子最终没端出传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戏码。
她甩甩长发,识时务者为俊杰地说:“臭阿寰!看在你还没康复的分上,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你要再找我玩的话,最好是先想好要怎么跟我赔罪!”
腰一扭,蹬著摔断脖子不偿命的三吋细跟高跟鞋,女子喀嚏喀嚏地走出病房门
“她已经走了,问题解决了吧?”挑挑眉,男人说。
“夏先生,你我心知肚明,我指的不是‘女人’,请你别再开玩笑了。”护士长板起脸道。
“……真伤脑筋,连这些都被你看穿了啊!”男人认命地点点头。“阿超,把衣柜里的那些,都撤走吧。”
“是,夏哥。”
护士长以为这次总算能解决问题了,不料那名叫阿超的男子打开衣橱后,抱出来的却是一瓶又一瓶的各色洋酒与下酒零食、起司、熏火腿。数量之多,都快可以开一间夜店了!
护士长不必量也知道自己的血压指数正在飙升中,她勉强控制住濒临爆发的火山,道:“首先,你还想活著走出医院的话,夏先生,住院期间请你不要再碰那些穿肠毒药了。再者,我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你猜字谜,所以我就直接问你了——你是不是藏了把枪在这间病房里?”
男人一手捣著胸口,诧异地说:“你怎么会知道?”
“那么你是承认有这回事了?”护士长摇摇头。“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妄为的病患!请你把枪交出来,我必须向上头报告这件事。”
“不、不、不,我怎么能把它交给你呢!少了这把枪,我就不是个男人了!”男人咧嘴一笑说。
“那我只好马上报警处理了。”她掉头。
“嘿,我又没拿它干什么坏事!难道你们要把住在医院里的男人全都给阉割了吗?”他忿忿不平地对著她的背影抗议著。
“……”护士长停下脚,以慢动作转过身,杀气腾腾地瞪著他。“夏先生,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藏了把枪?我可不是在问你呱呱坠地的时候,就带著的那一把.”
“喔,原来此‘枪’非彼‘枪’啊!早讲嘛!”
男人脸上自得其乐的贼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根本从头到尾都在装傻。看样子不让这位“大哥”了解一下护士长的“本事”,他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夏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大部分的住院病患都知道,千万别与护士长过不去吗?因为,我们手上有份终极名单。对于不太容易适应住院生活、喜欢增添护士们工作负担的患者,我们只好请手脚不是那么俐落的实习护士来照顾他们了。不管熟练与否,每位护士都一样非常的尽心尽力,可是受到照顾的病患们,感受却会有天差地别之遥,尤其是在吊点滴的时候,很可能会发生一根针怎么也插不到正确的血管……”
男人的脸颊抽搐了下。
根据多年的经验判断,她知道这些越是外表栗悍的硬汉、打断牙齿和血吞都无所谓的铁铮铮大丈夫,往往越会有不欲为人知的弱点——他们可能不怕子弹冲破心脏,却害怕一根细针穿肤而过的瞬间。
“夏哥,我想护士长所指的枪,应该是你放在抽屉里的那个东西。”默默在一旁打包的男子,察觉到护士长已抵达忍无可忍的界线,决定帮老大省点皮肉之灾。
男人吊儿郎当地笑了笑。
“阿超,你们大哥我又不是蠢蛋,护士长要什么,我会不知道吗?我是在闹著玩儿的!相信护士长这么有风度,应该不介意我小小的戏弄吧?”:O1e2w#^8q,x
男人伸长手,拉开床边桌的抽屉,取出一把黑漆漆的小巧手枪。他一指勾著扳机扣环,绕在指头上玩著。
“你们要的,是这玩意儿,对吧?”
护士长立刻大叱:“快住手!怎么可以拿那么危险的东西玩,万一不小心走火伤人,怎么办?!”
“呵呵,你不用紧张,这把枪绝对不会走火的。”男人蓦地握住枪柄,将枪口对著自己道:“不信我开给你看!”
以为会听到“砰”的一声,还是见到脑浆飞溅的场面,护士长发自喉咙深处的尖叫已经来到嘴边之际,才发现上述这些“以为”,一个也没发生。
喀嚓,男人悠哉地以“手枪型”打火机,点燃了指间所夹的一根(不知何时变出来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笑著对呆若木鸡的护士长说:“除非我身上淋了汽油,否则还真没听过被打火机活活烧死的人,你说是吗?”
“打火机?”密斯郑从门后冲出来。“你、你骗人!我那时站在门边,明明听到什么处决、一枪给他死的话!”
吹了声口哨,男人奸诈地扬起唇角。“什么时候医院里的护士,还兼做起窃听情报员了?有人花钱请你调查我吗?”
“我、我是意外听见的!你们如果怕被人听见,就不该在公开场合说那种令人胆颤心惊的话啊!”密斯郑一脸心虚,结巴地辩称。
对属下越抹越黑的解释,护士长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护士们之间,蜚短流长著有关这位“大哥”过去做过的“酆功伟业”,其中有不少人甚至抱怨当初决定为他施行急救的住院医师,是在给院内的工作人员找碴。也有几名护士故意调班,就为了不愿意与这类人有所牵连。因此,密斯郑于门外打探的行径,有可能是出于自保。
虽是其来有自,但护士长也不能因此而护短。属下失了应有的分寸,就是不该。
“不要找借口了,密斯郑!下次请你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即可,要弄清楚状况,再向我报告。像你今天这样的鲁莽行为,很可能会掀起病患们之间不必要的紧张。”
委屈地低下头,年轻女护士呐呐地说了声“对不起”。
护士长走到男人身畔,替属下完成应做的测量体温、脉搏等动作,并道:”今天的误会,是密斯郑的错。但是以后也请您多配合,避免容易引发误解的言行。院里不是只有你一名患者而已,我们不能把二十四小时都浪费在一个人身上。”
将量好的温度计交还给护士长,男人讶异地挑高半边眉。
“是这样吗?但我觉得自己是二十四小时都受到监视呢!常有护士不时殷勤地跑来查房,甚至连我睡觉都不放过耶!”
“夜间的巡房,是为了确保你的伤口没有恶化、身体各处没有异常而已。”瞄了一眼温度计上的数字,护士长边回答他,边拿起床边的记录阪,写上。
“那也不用一个晚上吵了我三、四次吧?想想看,你睡到一半醒来时,床尾突然冒出个身穿白衣的欧巴桑,凶巴巴地瞪著人,问她话,也不回答,老子都快被吓死了!”
“……三、四次?”怎么可能?护士长看了看记录板,顿时愣住。
除了晚上十点的记录是她所认得出的护士所签的名之外,这个一点和三点上签的名字,是谁啊?
站在她身旁的密斯郑,冷吞了口气,抖声说:“……难道……是VIP的白护士?”
“你说谁?”男人好奇地竖著耳朵。
再咽下一口气,脸色苍白如雪的密斯郑抖著双唇,说:“她、她是——”
“密斯郑,你不是还有下一个病房要去巡吗?还不快点去!”在属下险些散播出没根据的谣言前,护士长当机立断地把她逐出病房。
表面上她是闭嘴了,但护士长晓得,等一会儿护士站里将会掀起另一场更大的风暴。真是的,为什么事情会这样接连不断地发生呢?
“有鬼喔!护士长,你在隐瞒些什么呢?”男人一双锐利的眸,狐疑地瞅著她。
在这节骨眼,更是考验著护士长应变能力的关键时刻。
“晚上巡房次数太多的问题,我会再和你的主治医师商量的。如果你有难以入睡的问题,我也会帮你问问,看能不能开安眠药给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从容不迫地说完后,护士长迅速地走出病房。
身后,男人那双狐疑的眼早被笃定的得意所取代。呵呵,这样一来,想必他亲爱的小治治就无法再逃避他了!
“欧阳医师,你有时间吗?我要和你讨论一下,关于你主治的那位1130号VIP室的病患。”护士长站在他的桌前道。
放下手上正在收拾的私人物品,飞快地抬起秀俊端正的脸庞,坐在椅子上的英治沉声问道:“他有什么问题?是伤口在痛吗?”
“和他的伤口无关,而是……”护士长欲言又止地看看左右,然后压低音量说:“很抱歉出了这种乱子,但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来找你商量了。负责晚班巡房的护士们……嚷著不去1130,说要罢工呢!”
漆黑清瞳错愕地瞠大。基于自己对护上们不会轻易抛下职务的信心,英治很自然地问道:“是不是夏先生给你们找了什么麻烦了?他对护士们毛手毛脚吗?”
“不,这回的罢工与夏先生没有直接的关系。她们不想巡1130的理由,是……”踌躇半晌后,护士长不好意思地说:“欧阳医师应该也听过‘VIP的白护士’吧?”
英治蹙蹙眉,VIP病房区的护士站中,有哪位姓白的护士在吗?“我没印象。她怎么了吗?”
“你一定有印象的!这是‘明朗医学中心’里,大家都听过的故事啊!就是那个医学中心改建前,在老医院里工作了一辈子的护士呀……你想起来了没?”
“喔,你说那个啊!”
那是个带点感伤的鬼故事。
据传,老医院里有位对待病患与属下都一样严格的白姓老护士。终生未婚的她将医院当作是自己家一样,每日从早到晚都在院内工作。可是人类无法对抗时间,到了她届满六十岁,被命令退休的那一日,她顿觉人生失去了目标,一时想不开,便在院内的某间病房内自杀了。
从此之后,白姓护士的一缕芳魂就在院内各处走动,只要遇见不善尽职守的医生与护士,她就会现身“骚扰”他们,直到强迫对方辞职走路为止。
英治对这类的无稽之谈向来没多大兴趣、也不信这些。
医院既是人类生老病死中,汇集“生”与“死”的所在,本来就容易诞生这类怪力乱神故事。真要一个个去在乎、去相信,那恐怕每个楼梯间的转角,都会碰见一个“往生他界”的人了。
所以对那些鬼故事,他都是听过就忘,要不是护士长这一提,他真的忘了院内流传的各种阴森传说里,还有这一个。
“然后呢?这和‘VIP的白护士’有什么关系?”
护七长将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并且把记录表放在英治面前。
“就因为这几个时间点没有查房却有不明签名的事传开,如今护士们人心惶惶,谁也不想接近1130号房。”
伤脑筋地以单手支肘,护上长撑著下颚道:“真的没有人愿意去做的话,身为护士长的我是责无旁贷的。可是今天晚上是我儿子祥祥的生日,我与老公已经订好餐厅,准备帮他好好庆祝一番了。要是我爽约,祥祥又要怪我这个妈把工作看得比他重要了。”
英治一眼即知记录表上头的签名是出自谁的手笔。
那家伙,又在打什么蠢主意了?
“不要紧的,护士长,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可以转告护士站里的同仁,以后绝不会再有不明签名的事发生了。”
“欧阳医师有什么好办法能驱鬼吗?”
若要驱离那种没有形体的鬼,他是一窍不通,但是要对付一名专好恶作剧的笨鬼,他还有点心得。
暧昧一笑,英治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相信我,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大家!”
目送护士长欢天喜地的离开后,英治加快速度整理手边剩余的物品。
离自己出发前往美国进修的时间,只剩不到六十小时了,不容自己再挥霍一分一秒。况且,英治可以想见夏寰那家伙已经磨“刀”霍霍地等著自己送上门,打算好好地沟通一下这场他一手导演出来的“见鬼”恶作剧了。
唉,有没有人能在两小时内传授他分身大法呢?这是英治最迫切的愿望。
“十、九、八……”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好几曰的大型肉食类野兽,懒洋洋地坐在床上倒数计时。他早早就将闲杂人等赶跑,正等著他锁定的猎物自投罗网,走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
门外叩、叩两下的敲门声一响,他火速关灯、盖棉被、闪人,动作一气呵成地假装自己早已入睡。
砰!门板被粗鲁地打开。啪嚏!屋内刹那间大放光明。“省省吧,你不用装睡了!我知你知全世界都知,你根本是醒著的,夏寰!”
如何能让一个谎言不被拆穿?打死不认帐是不二法门。只要你装死装得够久,假的也会像是真的一样。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病房里静悄无声地进行一场意志力的拔河。只要谁先有了动作,那个人就输了。
最后,手上时间剩余不多的英治,眯起了眼,慢慢地靠近病床那坨动也不动、高高隆起的棉被。他一把揪住被角,向上一掀。“你这种幼稚的把戏,我早就——”
雪特!英治一见棉被底下是好几个大枕头,便知在虚晃一招的背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方出其下意的偷袭!
“不要动!小治治~~”在英治有机会转头前,先声夺人的夏寰已自后方欺近,并以某种东西抵住他的腰问。“我手里的玩意儿,可不是什么玩具呢!”
以眼尾余光一瞥,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根据我从护士长那边听到的,它只是个打火机。”
“你以为打火机就不用害怕吗?你最好再想一想,这病房内急救设备齐全,角落的那只氧气钢瓶要是遇到了火,会怎样?”他扣住英治的单肘,反折,压制住他。
英治眯起一眼。“你又在耍什么猴戏了?”
“这只能说,我太了解你爱赖皮的心态了,英治。你说说,哪有人这么冷漠,自己爱人都受重伤住院了,还一天到晚在外头忙,连陪陪他、排解一下他寂寞芳心的时间都没有?现在你好不容易大驾光临了,我怎能错失这大好良机,不自力救济地讨回点公道呢?为了确保你不会、也不能在还清债务前狡猾脱逃,所以我才会这么做的。”
英治真要一一去反驳夏寰的每句歪理,那在他讲完前,自己就会先因口水用罄、力气用尽而住进另一间病房了。
“没有我探病,你的病房还是很热闹,不是吗?不但床底下有女人,晚上还有阿飘护士会路过。这样子叫‘寂寞’?你乱用词汇,不怕气死当初造词的老祖宗吗?”
呵呵地一笑。“亲爱的小治治,不用我气他,他也早就作古了好不好?”
难得被捉到语病,俊脸略现薄红。“哼!我是指老祖宗若地下有知,也会气到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算帐!”
“那么,在老祖宗出来凑热闹之前,我们是不是赶紧把握时间来相好、相好呢?”故意用大腿磨蹭著。
热度开始自颈际向上蔓延。“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别的东西吗?”
“嗯,不能。”
“X的,给我考虑久一点再回答!”挫败地低咆。
沙嗄笑声在他耳畔成串响起,枪型打火机慢慢地从英治的腰间,移动到他敏感的背脊。撩趄医师白袍往上,顺著衬衫后背笔挺的凹线缓慢地、挑逗地上下游移。如隐形的针尖,细细挑出每根椎骨神经般,火花直窜到脑门,引起阵阵性感波澜。
“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小治。我可是不惜装神弄鬼,都要把你拐到病房来看我的混蛋,你觉得我有可能在脑子里装进别的东西吗?我可是无时不刻都想著要怎么把你剥光,把你摆平……当然,你肯趴著也行。再怎么考虑都是浪费时间的,而我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该死的!英治知道自己起了反应。
这次去进修,他们最少得面临两年的分离,这对他与夏寰的这段孽缘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试炼。英治之所以不愿意经常到病房来探望他,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决心动摇,并且早曰习惯“身边没有夏寰在”的日子。
这趟去美国,并不是去玩乐的,他得专心一意地研修,早点获得好成绩,才有希望早点回台湾。
“你也很清楚自己是个多恶劣的混帐嘛!”软弱的,带点有气无力……或该说是认命?英治含著苦笑,揶揄道。
……一点儿都不了解,我百般躲你的心思。
枪口挤进了股沟间,夏寰伸舌舔上了他的后颈际。“好说、好说。从小本大爷的信念就是做个勇于面对自己的小人!”
冷硬的金属物质隔著西装裤缝间,刺激著绷紧的臀穴,连带地触发了异样的臊动,这是英治绝对无法启齿,也绝对不想承认的羞耻快感。
“夏寰……不要闹……了……”咬著唇,扭动身体,想摆脱它。
反扣他的手,不仅没有放松,还握得更紧,不许他挣离。
“怎么了?只不过是这样弄一弄而已,就已经很有感觉了吗?”枪口忽前忽后地顶著穴口纤细的皱折。“你下面的嘴巴怎么这么色呢?隔著两层布,还这么淫荡呀,欧、阳、医、师?”
“你、你别这样叫我!”双颊刷地烧红。
“为什么?你是医师啊,我有叫错吗?”本性恶质的男人,轻笑地说道:“喔~~是不是我这么喊你,会让你觉得对不起自己身穿的白袍呢?也对啦,堂堂一名医师,竟忘却自己神圣的救人使命,跑到病房里来和男人搞七捻三的,的确有失医者的尊严呢!”
“夏寰!”怒火黑瞳向后一瞪。
嘻嘻贼笑。“小治治发火了!果然还是小治治最厉害,每次你这样一瞪,不用三秒钟就可以让我站起来了。比什么威X刚、生蚝、媚药都有效呢!”
这家伙,不把人逼到气疯、抓狂,他是不打算罢休是吧?去,别把人看扁了!
“是这样吗?”即使额冒青筋,英治仍是硬挤出微笑道:“可是我发现你手中的打火机对我来讲比较有用处呢,它又硬、又大,让我好有感觉。不像你那根除了拿来打打嘴炮自嗨,实际上却小得可比牙签一样的东西,完全都挑下起我的反应呢!”
大多数的男人都不喜欢被人“挑战”他的雄风。仿佛狗见著猫般,一听见这种话,不吠个两声都不行。
“欧阳小治!你屁股欠人X是吧?竟敢说我比不上这该死的打火机?!”
二话不说地将打火机摔在地上,妒火中烧的男人忿忿地连踩它数下,直到把它踩扁为止。
“现在它对你派不上用场了,你只能乖乖地屈就我的‘牙签’,听到没!”指著他的鼻子,夏寰嚷道。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英治松松被他握得死紧,好不容易获得自由的手肘,慢条斯理地露出一口雪白美齿,一字一字地说:“你听好,姓夏名寰的,以后不想再被我挑剔你的牙签,就不要再给我拿什么奇奇怪怪的道具出来!”
挑衅地瞅著,英治出手扯住男人的衣襟,凑近。
“我要的可不是劳什子的替代品,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他的名字叫做夏寰。 ”
讲到这种地步,已经是英治罕见的突破了,男人再不识趣也晓得该是他展露行动力的时刻了!
“……嗯嗯……”
一吻。又一吻。
深入的舌尖,恣意地探索上颚黏膜。
颤抖似的急速呼吸,连点冷却的空档都没有,直接就被男人给掠夺。
然后,再从男人的口腔中抢回来。带著男人味道的唾液,在舌尖与舌根扩散,那是浓厚的、使人晕眩的,宛如将上等麝香直接吸收到体内般的淫靡感受。
攀住男人伟岸颈项的双手,成了支撑虚软双膝的重心所在。男人的吻拉得绒长,流窜在他脑海中的、令他恍惚的快意就越强烈,使他贪婪地一再索讨。
甚至,在猥亵的咕啾、咕啾水泽声中,男人意图中止而要抽离开双唇的时候,他还不餍足地主动伸出赭色小舌,轮流舔吸著男人的上下唇,吮著那湿答答又弹性十足的性感薄办。
自男人的喉咙中,涌逸而出的沙哑呻吟,骚动著他的耳膜。
更多,我想要更多……
光是唇齿相亲的接触,已经满足不了这具品尝过多次淋漓尽致、恣意奔放快感的身躯了。
假如往后的二十多个月(七、八百个孤枕夜》 ,我都得靠著想像夏寰的手来度日,那今天晚上就定我最后一次能记录他味道的机会了…
矜持的嘴说不出“IWANTYOU”但英治的心里,却已悄悄地解开过去自己的理智强行扣在身体上的枷锁。
那个总是会不时冒出来,阻碍他、妨害他享受颠鸾倒凤之乐的要命芥蒂。
那个主张著「我是男人,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在夏寰身下哼哼吟吟,否则成何体统”的别扭自我。
英治决定判它一天的“放逐之行”。
就算是见不得人的……性饥渴丑态。
被人听见,他就不想再活下去的……放浪床吟。
今夜他都不再管束、不再压抑了,他只要……和他的男人好好爱一场。
英治在勾住夏寰颈项的双手上,微微施了点劲儿,失去重心的他便顺水推舟地与他双双跌入床铺。
……小治治这家伙,真是爱惨我了吧?
过去两人在床第间,十之八、九次都处于主动掌握地位的夏寰,现在能有闲暇胡思乱想,全都得感谢保守的恋人因为顾忌他的伤势,而难得地采取大胆作风,愿意主动居于引导的地位。虽然夏寰觉得自己的伤口早已不痛了,但红著脸的恋人却痛斥他万一不慎引起内出血的话,后果可是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于是乎,此时的他便乖乖地“坐享其成”。
好色的黑瞳荧荧地、一眨也下眨地盯著恋人满脸通红、汗湿地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咬著唇,作著深呼吸,卸除力气,舒缓敛合后蕾的紧张,非常努力地要将夏寰殷红贲张的欲望纳入……
真是,好一幅千金难买的旖丽春画。
性格认真、一丝下苟,外貌比廉洁神职者更要冷静、严肃的恋人,此刻却发丝凌乱,俊挺的脸庞漾著动情红晕,照著夏寰的要求,只脱光了下半身,光裸著大腿坐在男人腰间。
人生得此一佳人,夫复何求?
_ “哈……哈嗯……”一滴滴的汗水从姣好的额头淌滴到夏寰身上,因为缺乏临门一 “挺”的助力,不得其门而入的恋人抬起了有些困窘的黑瞳,望著他。
“怎么了?”
恋人抿了抿嘴,细如蚊蚋地说:“进……不去……”
“你是说,我的牙签对你而言还是太大了吗?”人家是有花堪折直须折,夏寰可是有仇不报更待何时?
水光潋艳的美眸,喷恼地扫射向他。
蜷起唇。“刚刚是谁夸口说,他可以自己来的?现在要我助你一臂之力的话,除非你说‘我错了,夏寰大爷,我想要你世界第一雄伟的男X插入我世界第一淫荡的小屁X。’,这样,我就帮你。”
“你……去死!”眯趄黑瞳,认真动怒。
“呵呵,好啊,我去死!我有啥好怕的?反正我腿上坐了个医术高明的医师,真要是得了马上风,快爽死了,他也会给我施行急救的。你说,是不是很方便啊?”
这句不只侮辱到他的人,还拿他的职业开玩笑的话,点燃了引信。轰地,羞恼的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英治动手甩了他一巴掌之后,作势要跳下床。
但其实这是夏寰惯用的伎俩之一,把死脑筋的恋人气到濒临失控,恋人天生热情如火的本性才会从后天打造的坚硬外壳——那座冰山底下,浮出水面。
仗著强健的长臂,手一捞,就拦腰将恋人抱了回来。
“你干什么——啊啊!”
易守为攻的夏寰,扣住了英治的双膝,将长腿高抬过肩,下腹火热地摩擦丰满的翘臀两、三下后,便迫不及待地穿透微微敞开的穴口,强悍地推进。
“啊嗯——”
纤俊的眉苦闷地耸高,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花。突如其来的占有后,接踵而至的是难以避免的瞬间痛楚,端正美丽的脸庞倏地扭曲了。但,这也带出了恋人浑然不自觉的妩媚一面。
“……嗯……啊……我真不该救你的,可恶……”在夏寰短暂静止的喘息期,他喃喃地抱怨著。
“英治,你就别再口是心非了。你把我咬得这么紧,连点空隙都不留,这么有独占欲的小嘴,早就证明了你根本不能没有我啊!”
恋人红著脸拒绝回答。不过没关系,夏寰从两人紧密连结之处,那蠢蠢欲动地包覆著他、吞噬著他的内襞所产生的喜悦绞动的反应,便知道恋人的回答是什么了。
夏寰握著他的一手,往自己腹部的伤口摸过去。
“喏,你还记得吧?你的手术刀曾经在我的体内,划开我的皮肉,拯救我的生命。以后,我每次摸到这个疤痕,就会想到你。”
恋人泪水迷蒙的眼,荡漾著感动,点了点头。
夏寰一挺腰,推送、拉抽出原始、狂野、掠夺者的节奏。
“哈啊……啊嗯……啊嗯……”过于强悍的刺激,令他不禁弓高了背,仰起白细的颈,释放一迭串的高亢甜美呻吟。
“这,是我的刀。同样的,我也在你的体内,留下了戳记。你要记得我,英治,无论你在哪里,绝对不要忘记你是属于我的。”
比烙印还滚烫的热焰,猛狞地在他的体内攻城掠地,在最深与最敏感的地方,不断地戳刺、挺进。 “啊嗯、啊嗯、啊……”
眼底渐渐泛起晕陶陶的黑雾,仿彿要坠入无底深渊,又宛如要飞翔到另一个世界般,他开始呼唤起他的名。
“啊啊……不行……啊嗯……太快了……我、我要去了……”
按捺不住的快感,有如狂潮一般地侵袭著夏寰的理智,恋人柔软、湿润地收缩著、绞纳著他的控制力,硬挺到作疼的欲望尖端,短促而反覆地抽搐著一吐为快的欲望。
每当两者摩擦过一次,那股悬宕于腰间的烈火就会往上攀登一度。
“啊嗯嗯……夏寰!”恋人忘我地尖叫著、抠著、捉著,扭腰迎合他的节奏,也祈求他能大发慈悲地给他个解脱。
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夏寰十指与恋人牢牢相扣,轻啄著他的唇说:“不用担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们要一起去。”
不疾不徐地,一波强过一波的,男人开始大幅度地在恋人完全软化、湿漉漉的花芯中扭转、抽动,往乐曲的末章迈进。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了,让我去!”以为终于能够被释放,不料换来的却是另一波更狠、更狂乱的攻势。
男人当然不准他一个人先去,在男人愿意饶了他们彼此之前,就算恋人哭到嗓子哑了,也动摇不了他的坏心眼。
好的恋人会直接带你上天堂。
那么,像夏寰这样恶劣的恋人呢?
他会先让你下过地狱后,再让你知道何谓最棒的天堂。
他们在床上欢爱了几次,英治根本不记得了。他只知道待自己趴在床上,筋疲力尽得只想倒头就睡的那一刻,天色已经有些蒙蒙亮了。
“英治,你在干什么?”
撑起软如烂泥的身体,他摇摇晃晃地下床。“我不能在这边过夜,等一下就会有护士来巡房了。”
“有什么关系?你就跟她们说,我们是昨晚聊天聊得太愉快了,聊得都忘记了时间,最后你在我床上睡著了就好了嘛!不会有人怀疑的啦!”
做人不能没有原则,英治不喜欢对外人说出自己的秘密,更不喜欢说谎。
“我还是要回去……对了,夏寰,你怎么会知道‘VIP室的白护士’的传说?”边套上衣服,英治问道。
“哈哈,还不是小汪。以前他妹妹住院的时候,一些住院较久的病患说了很多医院的鬼故事给他们听。这回我住院,小汪怕我无聊,于是就说给我听,我一听就觉得这个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你看,我们昨夜再怎么吵,都没有护士敢来巡房,可见得这比驱蚊药还有效呢!”
英治一翻白眼。“别再这么做了。以后你按呼叫钤,却没有半个护士想管你的时候,你就会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是,老婆大人。”他皮皮地笑。
脸一红,急急忙忙地站起身,一手撑著无力的腰,一手拿趄记录板说:“你量一下自己的体温、心跳数,我要登记。”
“干么,还要假装自己到我房间里来是为了工作啊?小治治好假仙喔!”夏寰说归说,还是把温度计含入口中。“三十七度半。嘻嘻,刚‘运动’完,这样很正常吧?”
英治不理他,拿笔将数字填入……突然皱起眉。
“夏寰,你什么时候又在这边乱填巡房表了?”
“我没有啊!”
“骗人!这个三点的签名不是你是谁写的?”
三点?小治治,我在你身上做活塞运动都来不及了,还签什么名啊?”笑道。
英治狐疑地一瞪,夏寰则是万般无辜地摊开手。“真的不是我。”
那,昨天“三点”来巡房的……真的是“人”吗?
英治与夏寰对望一眼,两人嘴巴不说,但心里都毛毛的,而且英治仿彿还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呵呵笑声……
由于这段意外的小插曲,欧阳英治永远没再忘记过“VIP病房的白护士”这个小小的鬼传说……
孽火特别篇 夜袭
「吶,小治。」
大男人的撒娇声,听来只有恶心两字来形容。
「小~~治~~治!」
置之不理才是最聪明的。
「小治,你别装作没听到嘛!」大手移过来,嫌不够,白牙咬上耳后根。
撇撇唇,要推开他随时都可以,不过……这种搔痒的感觉也并不讨厌。也许是沉默给了男人得寸进尺的胆子,舌头从耳后根滑向了脖子,外加一只手不安分的移到敞开的衬衫里头,轻而易举的就寻找到目标,揪住一边平坦上的小突起。
嗯……习惯还真是件可怕的事。
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他的毛手毛脚后,对于同性之间抚摸的抗拒感,日渐薄弱不说,还会涌现不受使唤的快感。
接着,下巴被人抬起,很自然地闭上眼睛后,温暖的唇瓣覆盖上来,那向来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热舌,也理所当然地撬开齿列,在里头攻城略地。
「唔……」
耳中犹可听到外界传来的吵闹舞曲声,但更清晰可闻的是彼此喘息,血液在胸口内鼓动,还有他们交缠的舌端所发出来的啧啧水音。
男人的手离开胸口之际,还勾起一抹怅然若失,但很快地那双手便往下滑,隔着裤料,压在那微微鼓涨的部位。
「嘻嘻,小治,这是什幺?假装没感觉想骗过我啊?嗯?」舌头舔过下颚,男人得意忘形地盯着宛如完美的扑克面具般,始终冷漠而不语的人儿说:「来做吧?」
回应地挑挑眉,有何不可。
三个月前,在浴室内被这家伙半强迫的「弄」了一次之后,才晓得自己原来不如想象中,那幺淡薄这件事。不过嘴巴上绝不能承认,否则这个字典里没有「客气」的家伙,恐怕会更嚣张到无法无天。(其实现在就够嚣张了。)
仅止于手、口接触的话,和自己「手排」也没两样,况且……这家伙的技巧,很高明。(先给自己找好借口。)
于是,放松了身子。
攫握住。揉搓着。指尖灵活地在打转。
「嗯……」
窜过周身的快感,让人难以压抑口中流泄的声音,听在耳中都要脸红的,不知羞耻的声音。
「很舒服吗?」
被男人不怀好意的说着,就算真的很舒服,死也不让他看到、知道。漠视、别看他,装作没听到。
「你这嘴硬的家伙。」一咋舌,男人的不满显而易见。
「啊嗯……」
不由弓起腰。男人像是不获得全然臣服便不甘心的,一口气含住。火热的舌,烧灼过每一寸,被丝绒的口腔包裹住,热液沸腾。
缩紧的唇舌摩蹭的感触,推挤着原本就已经失控的欲望,火速地往着发射的终点飞奔,加上男人恶作剧地一咬。
「啊啊……」
紧绷的线,断了。
呼……呼……呼……
???!!!
「你,在摸哪里!」慌张地想阻止他拉下裤子。
放在臀部上的手,暧昧一掐,男人咧嘴笑道:「喂,我都先让你舒服了,这次该轮到我了吧?有什幺关系?你已经知道我很厉害了,我保证就算是借用一下后面,也不会让你感到半点疼痛,吶?可以吧!让我上嘛!」
厚颜无耻。满口谎话。没有半点道德的禽兽!
「你那幺想插进去的话,不会自己去找个蒟蒻或豆腐去解决,大笨蛋!」
咚,毫不留情地赏他一脚。
「我说,英治,咱们认识有多久了?」
停下正在翻阅着最新一期医学新知杂志的手,细长漂亮,给予人高级知识分子印象的智能型丽人,蹙起黑眉。
「你那没有多少容量的脑子又在想什幺无聊事?干幺问这个。」
咬着烟屁股,双手撑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拥有粗犷长相,浑身上下就是一台男性费洛蒙制造机的不羁男子,咧开了性感宽阔的唇,不怀好意地笑着。
「整整六个月,你知道吗?」
「六个月就六个月,那又怎幺样。」
哗啦啦地,翻过一篇报导最新治癌方法的枯燥文章,欧阳英治回想起六个月前和夏寰此人结识的经过,还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这家伙继续来往到现在。
在他屈指可数的朋友里,他会把夏寰头一个列入该断交的黑名单。
天知道,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排除了他在马路上实在够快,快得一把罩,和他尬车可说是打娘胎出生以来最过瘾的一件事此外,英治实在想不透也不明白,他和自己到底有什幺共通处,可以维持这幺长久的关系。
而且,最近他发现在尬车的各个团体、小圈子当中,似乎已经把「幽灵火」当成了夏寰那伙人中的一个,甚至有人已经透过夏寰来夏战帖。
好比今天才刚飙完的那一趟,就是夏寰居中当裁人,夏寰的手下则负责安排路线与维护秩序等等的工作,怎幺看他欧阳英治都已经和夏寰划上连结号,而在他那圈子里,原本的「幽灵火」也变成了「英治哥」,口口声声都显得无比亲热。
这虽然已经被离了自己当初想一个人自由自在,不隶属于任何飚车团体,纯粹只是享受独行侠乐趣的初衷,但还不算是最大的困扰。管他别人怎幺看,只要自己在形式上仍然是维持着单枪匹马,他可以不去理会他人目光。
他最大的困扰,还是──
「怎幺样?我的好祖宗,你也实在太冷酷了吧,当我是便利贴,用完就丢啊!刚刚也是,都先让你爽了,还那幺无情地踢我。要知道,人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我没见过像你这幺没有反应,不解风情的人。要知道过去我把过的马子,别说是六个月,他们只要和我待上六个小时,哪个不是乖乖地任我摆布,我说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要她脱衣她就不敢脱裤……哇!」
夏寰讲得兴高采烈之际,迎面送来的是无情的杂志攻击,英治把它往他的大口中塞进去,附带着:「你说谁是马子?嗯?你有胆再继续往下说!」
「哩生喔喔七喔(你生什幺气嘛)」,夏寰含着杂志,不死心地鼓动着舌头,发出一堆意义不明的噪音。「欧欧唔屋哩无欧欧(我又没说你是马子)」
光看他装无辜的眼神,也知道他在企图抗辩,英治扬起一边唇角,「噢,还想说吗?嫌一本杂志不够,再给你一本,让你的嘴裂的更大一点。」
「呜呜呜」,死命地摇着头,求饶。
「哼。」真是的,再继续和此人来往下去,恐怕自己的「风度」与良好的「教养」,都会荡然无存了。
于是,在此,英治下了个重要决定。
「但,我同意你说的对,六个月的确太久了。」
夏寰喔喔地张大眼睛,他喜形于色的五官,都再全力挥舞着「你终于讲道理啦」的旗帜,取代他被夺取功能的嘴,表达心中所想的意念。
可下一秒,英治说出口的却是,「和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交朋友,能交到六个月,简直可说是奇迹。为了不让我人生的错误更加扩大,我想就到此为止吧!下次请你不要再找我出来喝酒、飚车或其它没有意义的聚会,我也不会再接你的电话,再见。」
咻地抽走他口中的杂志,顺手丢进角落的垃圾桶,英治离开了这间Disco PUB里,专门为夏寰所保留的包厢。
「嘎?英治哥你要走了?我才刚到耶,再聊一聊嘛!」
与夏寰的手下擦身而过,英治也没有多停留半秒。
「怪怪,这是怎幺了?」碰个无情软钉子,搔着脑袋,阿超望着英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阴暗的舞池彼端,再一回头,「哇啊!」吓得贴到墙壁上。
「夏……夏哥……你怎幺了?」
只见堂堂七尺大男人无力地趴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夏寰咬着座垫(只差没有在地上洒摊水当眼泪)哀怨地说:「还怎幺了,当然是被人欺负了。」
「欺……」噗,哇哈哈哈地捧腹大笑,阿超摇头说:「那个人那幺厉害,有办法欺负我们的夏哥!」
「靠,没心没肝的东西,笑、笑、笑,笑死吧!你。」丢开座垫,夏寰不再演戏地拿起一根烟,重新点上说:「真XX的,都已经六个月了,让我做一下会死喔!难道要我学王宝钗苦守含窑十八年,再这样下去,瞧我哪天直捣黄龙,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夏、夏哥……」阿超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说:「喂,你真的没问题吧?看你脸色好象……」疯狗咬人这四个字,阿超还没有笨到说出口。
「没问题个头!问题可大条了!」不说则已,要他吐苦水,那可真是一缸黄河泪,道不进诉不完啊!
自从发现自己最欧阳英治有了歹念后,他的下半身就点上了把无名火,平时还挺安分,但只要英治处在他半径一公里内的距离,无关脑子怎幺想,身体就会产生再自然不过的反应,立正站好。这种事发生的次数,随着日积月累,不但没有减缓的趋势,最近甚至已经到达了,只要让他们两人独处,他就会想要──
找一张最近的床,拉着他上去,学妖精打架个三天三夜。
可恨的是……英治那个臭小子,那道最后的防线实在太滴水不漏了。
嗳,他不是不懂,毕竟他也是男人嘛!要他乖乖地趴在床上,让自己好好疼爱,于自尊上是需要时间来克服。所以!所以!他不是已经很体谅地,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了啊!从他们第一次赤裸相见算来,已经三个月了耶!换成哪个女人敢这幺屌,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接吻,可以。
摸摸,也可以。(虽然会反抗)
溜小鸟,勉强可以。(得花不少功夫就是)
这些阶段都已经经过了,那接下来很自然的不就剩下最后的……金刚合体,嘛!
他是不晓得一般男人对上男人的时候,都会是什幺样的情况,也许有人止于前面三个步骤就已经很满足了,但他玩遍天下的胃口,实在不是停留于「摩擦生热」就可以满足的。
怎幺说呢?有种没搔到痒处的不满足感。没有切切实实地尝到那家伙全部的滋味,他就永远只能在梦中,咬着手指头,幻想进入他的体内会是什幺样的……嗯嗯嗯……
「啊啊!不行!我还是去买一副手铐,干脆把他铐在床上,这样就不必管他反抗不反抗,可以尽情的做个痛快了。」
「夏哥,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对谁用手铐,但是那幺做等于是犯罪喔!」阿超窃笑着,他猜的到夏寰的苦恼,以及害他苦恼的对象,不过不方便说破,到底是攸关某人的「后门贞操」,要是传言弄得不好,会害人身败名裂的。
「要不然我迟早会死于自己的淫梦底下呀!」忿忿地一踢矮桌,夏寰自暴自弃的灌一大口酒。
阿超叹一口气,「我很不想说种话,不过,夏哥你就在自爆前,先找别的管道,疏通疏通如何?」
夏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妹那幺做啊?」
「既然这样,那应该不至于会?」
大手一挥,「可是那一点用都没有,我的宝贝儿子不知在闹什幺别扭,不是那个家伙就不行,一点都不想要。」
「难道是……」阿超同情地拱起眉。
「别提了,害我脸丢大了,幸好那女人是我的老相好,要不现在到处都传着我夏寰的『一夜七次郎』已经变成『欲振乏力阳▓郎』了。」
想起那天临阵磨枪,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的窘境,夏寰还是一股怨「夫」之气。
打十二岁破室至今,他没在女人面前丢过那幺大的脸,还要反过来被女人安慰说:不管是谁,难免都会有这种时候的,就不必太担心,难过了。
见鬼了,要不是在紧要关头,他抚摸着女香喷喷又软绵绵的身体之际,突然觉得:这腰还不及英治细,这股香水为太浓,这大腿太软……东比西较,越比就越停不了,搞得原本兴致勃勃的那话儿,就像只被戳破的气球,咻地消了火,又怎幺会落到被人「同情」的地步!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那家伙!都是欧阳英治的错!
「没是长那幺勾引人做什幺!可恶!要是今天他是一脸豆花,比我又胖又高,还有超级斗鸡眼的话,我绝对把他当纯哥儿们看!」喃喃抱怨着,千错万错,都是欧阳英治生得「养眼可口」错!
阿超摇着头,看样子夏哥这回真的哉了,这已经不是走火入魔可以形容了。唉,不是他不同情夏哥,实在是对手太强劲了。不管欧阳英治多俊俏,他不是普通的软柿子男人,论打架的手腕,论脑筋的灵活度,哪一点不是人中龙凤,根本就不是一般人会想去招惹的对象。
何况夏哥居然想……搞他?
别说是前途一片黯淡,依他看,要真的有那幺一天,八成事后夏哥会被切成八大块,丢到猪圈里,化为明日的堆肥喔。
不过为了表现哥儿们的义气,阿超还是搓着下巴说:「会不会是手段问题啊?你知道的,要一点手段让对方心软,可能会是个不错的点子。总之,先上垒成功再说。」
「你以为我是谁啊?这种初级的法子,我会没试过吗?」大言不惭的,夏寰大大地张开双臂,往沙发上一躺说:「我打电话给他说,我病得快死了,他居然只回答我一句:『祝你往西方极乐世界一路顺风。』压根不信我。」
「这,看您这样活蹦乱跳的,谁都不会相信啊。」
「他可是医生,就算我拿造假的X光片给他,他也能一眼看穿我的谎话。」
敢情,阿超心想:这一招夏哥是用过了吧?拿假的X光片,唉,真亏他想得到,只不过欧阳英治棋高一筹。
「我去帮夏哥弄点能HIGH的药丸呢?」
夏寰白他两眼,「那小子有药物过敏症,一不小心,在我HIGH到之前,他就先挂点了啦!」
「赫,那幺厉害,夏哥你怎幺会知道的?该不会……」
搔搔脑袋瓜子,「那个你就别管了,还有,你那个笨脑袋能想到的点子,我会想不到吗?灌醉他的老套,打从第一次以后也不管用了。现在他根本不在我面前露出半点可趁之机,叫我真是……啊啊啊!给我一块豆腐,我要撞豆腐自杀啊!」
「好了、好了,您别那幺沮丧嘛。来,先喝杯酒,兄弟慢慢帮你想办法,俗话说得好,三个孔明胜过一个诸葛亮?」
「笨,孔明和诸葛亮是同一家的。」
「咦?那为什幺一个姓孔,一个姓诸葛啊?」
夏寰忍无可忍地跳起来,「以后我再你商量任何事,我他X的就是开天辟地宇宙元尊无敌超级大猪头!靠,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因为他妈妈改嫁嘛!」
砰当砰当,门外传来巨大的众人其倒地声。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恼人的电话声,不必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英治心想不去理他,自然就会死心不再打来,可是对方八成摸透他的心态,存心和他杠上,接连就响个不停,吵得让人连想安静地看看书都办不到。
可恶,早知道就换只功能好一点的电话,可以过滤来电,或让电话声消失的。要不是已经晚上11点,他都已经洗好澡换上心爱的睡衣,懒得出门去杀时间……
罢了。咋舌,接起话筒。
『……我以为你死也不接。』
「哼,你就当现在接你电话的人是死人。」
『还在生气啊?』
想求饶了吗?英治唇角扬起,「生气?你未免太高抬自己,我不会对不值得我生气的人浪费我宝贵的细胞。」
『啊哈,我就晓得,天底下没人能生得了我夏小寰的气,谁叫我如此可爱呢!』
这个打蛇随棍上的家伙,最好摔死。
『喂,你现在在干幺?』
「我要挂电话了。」
『刚刚洗玩澡吗?嘿嘿嘿,我可以看到你那身被热水泡得粉红……』
英治二话不说,咚地丢回话筒。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哈,再来这一招也没有用,要是他再接电话,他欧阳英治四个字就倒过来写。索性掩住耳朵,英治走到寝室内,钻进被子蒙头大睡。自我催眠地说:别去理他、绝对不能再上了他的当,让他以为天下一皮无难事。
过了一阵子,电话声奇迹似的停了。
嗯?真难得。这家伙原来也懂得「放弃」两字。英治掀开被子的一角,狐疑地盯着客厅的方向,还有点无法相信电话声真的消失了,该不会马上又死灰复燃吧?瞪着、等着、耗着?
我这是怎幺了?他打来嫌他啰唆,现在他没打了,我不是正好可以好好地睡……
不、不对。
自己一定有哪根神经不对劲了。
像他那种家伙、那种无法无天、根本无理可讲、无迹可循的家伙,自己干幺跟他起肖!这家伙绝对有毛病,光是从喝醉了就会对男人下手这一点来看,就知道他打娘胎就忘了带「道德」出来,普通人会那幺做吗?哈!
猛翻过身子,英治再一次拿被子蒙着头,把夏寰那号人物强制驱离他的脑海。
叮铃铃铃。
一听到这声音,霍地从床上跳下来,以万夫莫敌的气势冲到客厅,劈头就骂:「你这混帐,要是敢再打电话来……」
呜呜呜的带机声,以及讽刺的叮铃铃铃,宛如交响乐的一并唱起合弦。英治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正在响的不是电话,而是门铃。悻悻地放下手中的话筒,他转身朝玄关走去。
「找哪位?」
「您好,我是管区的。」
是警察?英治连忙把门打开,「有什幺事吗?」
「请问这里有一位欧阳英治先生吗?」上了年纪的和蔼管理区警察,微笑地问。
「我就是。」
「咦?」管区眼里染上一抹怀疑,「你就是?」
「是的,要看身份证吗?」
「噢,不用了。」管区摇摇头,苦笑地说:「看样子是恶作剧呢!」
「这到底是?」英治也跟着一头雾水。
「不,是这样的,我们派出所方才接到一通电话投诉,说他儿子打算自杀,偏偏他人在高雄,没有办法过来,而你又不愿意接电话,由于对方说得万分诚恳,无论如何都要拜托我们来看一看。」管区尴尬地一笑:「要是没有什幺问题,那是最好的,不过真是伤脑筋啊,你知道这会是什幺人的恶作剧吗?」
岂止知道。英治唇角抽搐地说:「抱歉,我也不知道怎幺会有这种事,居然有这种浪费国家公器的人,请管区先生一定要查明,好好地惩罚对方。抱歉、非常抱歉。」
送走了白跑一趟的警察,关上大门,英制衣把怒火已经烧过了头,连力气都一并被烧得精光了。
那家伙,是想找死吗?再怎幺样没常识的人,也该知道天底下「可做」和「不可做」的事吧!能利用的绝不放过,也得看看对象是谁啊!
等等,英治突然想起,某回自己喝了一口他拿来的可乐,就全身冒冷汗……要不是当时身上刚好带着抗过敏的药,就差点被夏寰害死了。连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的男人,还有什幺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受不了了,这一回他绝对不原谅他!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英治冷冷地看着电话三秒钟,终于决定走过去,接起它。
『──哟,肯接电话了。嘿嘿,这才对嘛!害我担心死了,以为你该不会发生了什幺事,还特别请警察过去一趟呢!毕竟单身在外居住,要是有个万一,根本没有人会发现,特别是像你这样年轻又貌美的……』
「你到底想怎幺样。」这已经不是问句,而是火山爆发前的讯号。
『谁叫你不接电话。』
「你是听不懂国语还是听不懂人话。」
『我忽然变成外星人了吗?喂、喂,你声音听起来好可怕喔!别吓唬我,我胆子很小的。』
英治一咬牙,「我还能怎幺做,你才能让我过平静快乐的生活,一个没有你的生活。
『让我上。』
「……你疯了,我不打算和一个疯子讲电话。」谁会因为火烧屁股,就干脆跳入火坑。
『等等,别挂我电话,要不然我就派时大媒体到你家门口守候,说某某红星正在那儿偷情。』
这满口谎话的诈欺师!「总有一天你会受到割蛇头的惩罚。」
『那可会是你的遗憾,小治,是谁在我高超的舌技底下难以自拔呢?呵呵,你最喜欢我舔你了,不是吗?这儿、那儿,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没沾过我的口水,说明白一点,你身上到处都是我标的记号。』
「你要当自己是狗,我可拒绝当人家撒尿的地盘。」
『啧啧,小治,你知道的,我很爱和你杠,可是我更想和你做另一件事,所以……我不要再迂回地东想西想了,那和我个性不合,搞得我都快神经错乱了。总之我要的东西,就直接拿,这才是我的个性。』
低沉的嗓音里,有丝叫人颤抖的……不管夏寰平日行为有多疯癫不讲理,可一但他发飙、认真,英治也不能说自己是毫无惧意的。一如他们在马路上竞车时,靠着强力的速度与天生的本能,攻、功、攻,不断地以高速进攻,把敌手逼到角落,无处可逃时的夏寰,可以说是大魔王降临的代名词。
但,「惧」不等于「怯」。
「我不是东西。」同样压低了声音,咆回去。
『行,那我更正,我要的人,决不让他逃离我的手掌心。』一停顿,接着沙哑的,夏寰在电话彼端说:『十分钟后,我会到你家中去袭击你。就十分钟,你要是想逃的话,就逃吧!我可说清楚了,这一回我可不会做到一半,我一定要让你接纳我,完整的、全部的我。把屁股洗干净,等着我吧,宝贝。』
嗡……直到电话断了线,英治还拿着话筒,难以置信的瞪着,浑身气的发抖。
他怎敢?
居然一副他绝对是瓮中鳖,就等着他来享用的态度!
逃?哈,有胆他来啊!姓夏的要是敢踏进这家门一步,绝对要打断他三根肋骨,八颗牙,叫他好好地为此刻的嚣张付出代价。
从仓库中翻找出一根中学时代爱用的棒球棍,赌气的英治索性做到客厅,一边点上根烟,一边等着那不知好死的「大野狼」,自动送上门。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英治不停地注视着时钟,差不多快到了。
叮铃铃──还不等门铃响完,他就跳起来,手边当然不忘拿着那根木棒,以防万一,他在开门前不忘问,「是谁?」
「达*乐PIZZA,谢谢您的订购,我们在三十分钟内为您送到了。」
谁订披萨啊?「你们弄错了,我没有叫披萨外送。」
「呃,但有一位夏先生在三十分钟前叫了一份D快餐,住址是XX路XX号X楼,您确定没有叫吗?」
又是夏寰那家伙!啧,难道他打算来吃宵夜?英治透过窥孔,确认身穿制服的高大年轻人,手上的确捧着披萨盒,心想:算了,方纔已经让管区白跑一趟现在总不能让披萨店的打工小弟也做白工。
「你等一下。」
先回屋里拿钱包,再走回玄关,英治一边开门一边说:「辛苦你了,一共是多……」
「哈哈,当然是免费的啰。」
「搞什──」
咚,一把被推回门内,英治反应不过来,整个人往玄关地板跌去,而一脚跨进来的,自然是宣称要上门「袭击」的夏寰,他咧着嘴,在英治要爬起身前,就先以一脚压制住了他的胸口,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骑在脚下。
「呼,真可怕,这根木棍是拿来干幺的?想对付我啊!你真是个坏孩子呢,小治,竟拿这幺危险的武器。」
「你、混帐、骗……」被摆一道了!
「是你不好,认识我多久了,早该料到我不会毫无准备就空手上门吧?我还花了钱请人送披萨过来呢!不用担心,披萨我留下了,也付钱叫刚刚的小弟走人了。」
邪恶的目光浏览过英治愤怒涨红的脸,缓慢地以舌头过上唇,夏寰得意地笑道。
「接、下、来……」
英治看着他拿起了那根球棒,轮流地端详着木棍和自己。
「该怎幺样来料理你呢?我亲爱的小治治。」
「呼,终于大功告成了。哟,真是好个一览无遗的美景啊,小治。真可惜手边没有相机,要不然就可以拍几张照片下来,留做纪念。你知道的,这可是我们两金刚合体得重要初夜,往后每一年都得拿出来庆祝一次呢。」
睁着一双泛着红丝的魅眼,英治饱受屈辱地不想回他半个字。
夏寰抬起了他的下颚,微笑地说:「嘿,你被猫咬掉了舌头吗?小治。」
一扭头,脱离他的掌控,英治闭上双眼。男子汉大丈夫,虎落平阳被犬欺。能屈能伸大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一招被蛇咬……
「喂喂,」拍拍他脸颊,「干幺一副我要杀了你的表情?我保证你不会死在我的床上,OK?」
「K你个头。」英治忍不住啐道。
「拜托,不过是扒光了你的睡衣,再把你的手绑在床头,膝盖则用你的棒球棍固定住,这样算很过分的事吗?先拿这种武器出来,打算对付我的人,是你啊!既然你可以玩狠的,就不许我玩阴的吗?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本来就该听我的,不是吗?」
「少啰唆,你要做就快点做,就当我倒霉,被狗咬!」
「这句话可真不客气呢。」
「对一个半夜三更,放话说要强暴人的家伙,讲什幺客气!」
「强暴?我哪时候说过那种话来着?不、不、不,我说了,这叫袭击。况且我还给你时间逃,是你自己太自信,以为能对付得了我,所以失去了宝贵的逃亡机会。承认吧,小治,你我都心知肚明,迟早这一天都会到的,你难道真认为我可以按兵不动一辈子,满足于那种小儿科的亲亲与摸摸,不来真枪实弹吗?」大手毫不客气地摸上了英治的腿间,准确地找寻到栖息在黑草丛中的分身。
「你这恶心的变态……」不甘的,眼尾整个泛红的黑眸,挟着数倍的威吓射向凌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脸。
夏寰不以为意的哼了哼,「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好象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了,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别说是魂,大概连精都会被你吸光了。
「你那腐烂的灵魂,送我我都不要!」
「是吗?」性感的唇嘲讽地往上扬,噘出一抹天下无敌的笑,「我可是很想要你的灵魂呢,最好是……像你的身体一样,对我敞开,能让我彻底地搜查,找出原因,到底是哪一点让我这样中意,为什幺明明是具连丰满双峰都没有的平扁身体,却叫我日思夜想,想要你,一次、两次、三次,几次都不够的……」
「你说够了没,我没控听你梦呓。」英治控制不住双颊晕红。
「吶,打个商量,一次就好。我真的好想知道在你里面的感觉。你总不想后半辈子一直被我缠着,要求让我上吧?只要一次,以后我就不吵你了,反正我们什幺都做了,也不差这最后一步吧?况且过去做的时候,你也不讨厌啊!谁知道,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档事呢?」他赖着。
绝对不是被他的「死缠烂打」给打动了。英治发誓绝对没这回事,他只是……「把我的手脚松开!」
「你答应了?」夏寰眼一亮。
「先把我的手脚松开啦!」这种屈辱的姿势,要他摆多久!
「交易成立,那就是照我的法子做啰,嘿嘿。」夏寰啧啧地摇着指头说:「我怎幺会松开你呢,小治治,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任意地摆布你,我又不是笨蛋,要松开也得等到你跟我求饶为止。」
「什──」英治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从哪里开始吃呢?每一个地方看起来都是那幺可口,唉,真难下决定。」他故意捏捏腿肚,亲亲膝盖,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
「你这混帐!」
从来不知道,身子着了火会有这幺难受。
失去自由的双手挤压在自己的背部,带着全身的体重陷入床铺,身上的男人却还毫不体贴的,抬高了腰,加重了麻痹的感觉。但这种麻痹的感觉甚至不算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自己那抑扼不住,在男人的手下不住往上攀升的欲望,焚烧着。
「啊哈……嗯……」
男人的指,宛如细蛇般缠绕着,若有似无的轻触过后,紧接着必定是快慢交错的揉搓,就像是故意要叫人焦急的指头,迟迟不给予最后的解放。
「还喜欢吗?这里已经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了呢!」
淫猥的语言,也不过是助燃剂。
「喔喔,差点忘了,还有这边……」
舌尖舔上了纤细白颈,在凹陷的锁骨上,以舌头和牙尖巧妙地吸弄出一抹淤红,留恋的亲吻着那道痕。
夏寰满意极了,在英治的身上刻下自己的痕迹,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竟能给自己如此骄傲的,得意的快感,这是梦中不会知道的感受。
是啊,这是我的,属于我的!
现在他主宰着这具身躯,宛如一脚踏在初雪上,也彷佛是亲手在雪白的纸上留下自己的黑手印般,快乐。
他摘下的可不是什幺随便能到手的野花,这是他这辈子耗费最长的时间,最多的精神去摘取的崖上花,开在最冷峻的高峰,只有无惧于狂风暴雪的男人,才有吃格弄到手的──
看他如何在自己的抚弄下,颤乱了发,失去了冷静,白晰俏脸上两道蹙起的眉,那似在强忍着什幺,又控制不住的喘息着、呻吟着……
「还要我让你再更爽一点吗?小治。」故意靠近他的耳边,以最邪恶的呢喃,吹拂着热气,一并送入。
瞬间,本以为沉沦在欲海中早已投降的人儿,却反过来挑衅地扬起眉,睨笑道:「我还以为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呢。」
明明是处于在任何人都会显得卑微、淫秽的场景中,可是……依然保持着他的傲,他的绝对优越吗?
真是。不愧是令他夏寰迷恋上的男人。
我臣服了。
「这是抱怨吗?那我可再加把劲了。」抬起英治的下颚,以自己的热唇摩蹭着他的,夏寰浅笑地说:「要是让女王蜂不满意,我有预感,将会死无葬身之地呢!」
「唔……」
醉人的吻,烫人的吻,参杂着一丝游走在正常与反序间的刺激,火辣辣的侵袭着脑细胞。
英治后悔自己干幺非煽动这可恶的禽兽不可,已经撑得十分辛苦的第一次,就这样情不自禁地在他手中射出。
「嗯?」
讶异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白浊,夏寰舔着唇说:「光是吻,你就……嗯?嗯嗯?」
「该死的,你要笑就笑!」这真是男人的耻辱。
夏寰哈哈哈地笑了。英治扭着身子,用不自由的腿企图把他踹下床去。当然是失败了。还失败的很彻底,被夏寰一把抱住他的膝盖。
「有什幺关系,敏感总比冷感好吧!」他安抚着说:「要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被逼急了,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幺事呢。」
狐疑地一瞪。
「好比说,接近SM的行为之类的。」
愕然地瞪大眼。
「因为普通的法子行不通,就只好试试看,说不定你有被虐待狂的潜能呢!」
「普通的就好!」该死的家伙,不要一脸跃跃欲试。
「说的也是,来日方长。」
长个头,难道他还想来下次?
「那幺……轮到我的正餐了,你该不反对吧?」猛狞一笑。
英治窜过冷颤。抑不住头皮发麻,到底是有抗拒感,再怎幺说,使用到那个部位,怎幺想都是违反身体构造与生理健康的──
「不要这幺僵硬,我说过,绝对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一定会彻底、慢慢地、好好地的、让你松开之后才做。吶?」
浮现在英治脑海的画面,是摩拳擦掌,流着口水,保证牠绝对不会伤害小红帽的大野狼。
要不是现在身处人生最大的危机当中,英治一定会对此时此刻自己滑稽的模样爆出笑声。
象无助的婴儿一般,大仰开来的双腿间,被涂抹上大量的婴儿油,原本用来保养自己在冬天常会过份干燥的指头,现在却被应用在全然不一样的部位……
「嗯──」
咬住下唇,忍耐着粗大的指头在入口处不断揉弄的感触。
连自己都不曾正眼看过的部位,现在却被迫呈现在男人灼热的视线底下,光是这一点就够叫人挖个地洞把自己活埋,罔论……
「好厉害,这幺激烈地抗拒我的指头,要不是有婴儿油在,我一定会被推出去了。」
恨不能把这几句话塞回他的喉咙里!
「可识别小看了我的坚持,宝贝,我一定要打开你这里,就算你绷得在紧也没用。」
印证着他的言语,指头缓慢地抽出之后,在一次地深入,重复数次之后,小幅度的在边缘画着,勾搔着。使得原本紧紧密合,不容许任何外力入侵的秘蕾渐渐地柔软。
趁着攻城略地有点进展之际,再攻其不备地以另一只手掐住了翘立在光滑胸口上的小乳端,佐拉右扯地爱抚着。
波波淫靡的快感在眼睑深处化为红色迷雾扩散开来。
哈、哈……
这沉重的呼吸声是谁的?
呼、呼、呼……
心脏跳得好快,血液像是把火流窜,谁来……让他解脱……
「感觉很舒服吧?现在你的这里已经完全都放松了呢,不住地圈住我在颤抖着,好象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吞进去似的,绽开朱红色的内蕊在诱惑着我,英治。」
恍惚地,他看到那张总是玩世不恭地笑着的脸庞,以难得的正经八百靠了过来。
「我要进去啰。」
身体窜过战栗,已经不知道是恐惧或是期待,让喉咙紧缩得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不要紧张,把一切都交给我吧。」
说着,一股超乎想象的灼热抵住了他,英治不自主地睁开双眼,透过自己高仰起的膝盖间,往下望──
噢,不,该死的!
「慢着!」英治扭着头,扭着身体,以全身抗议地说:「慢着、慢着,我叫你给我停下来!」
夏寰不解地在他腿间按兵不动,拱起眉头说:「怎幺了?」
「你、你不会真的打算……打算把『那个』……插进来吧?」咽下好几口气,浑身的热度一口气退烧。英治焦急地说:「那太离谱了,我做不到,放开我!」
没看过猪也总吃过猪肉,从比例和尺寸来说,那是千真万却超出许可范围,你不会想把一粒苹果塞到花生米大的……总之,办不到就是办不到!
「宝贝,你慌张什幺呢?以前你也摸过,也看过啊?」
话是没错,但他一定是鬼迷了心窍,被蚌壳肉给糊住眼睛,以前不觉得他有多大(反正只比他大一点点),可是事实残酷地放在眼前时……那种惊吓真是……超出心脏能负荷的范围。
猛烈地摇着头,英治闭着眼睛,倍感耻辱地大喊:「我、我会死的!」
「呵呵呵呵,你这是在跟我求饶吗?小治宝贝。」
管他面子、里子,自己的命比较重要。
「该死的,对啦!我跟你求饶,行吧?快点、该死的放开我!」
「嗯……伤脑筋。」
夏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英治哀求地仰起脸,求助地看着他。
「唉,真拿你没办法。」
得、救了?英治全身神经一放松。
「我会在事后,好好地为你焚香祝祷,你就为我死一次吧。」
什──还来不及咀嚼他语意的英治,唇被他的大手封住,下一秒硬热的物事顶进。
「唔……唔……唔唔……」
活像条被挤压的牙膏,内脏要从口中挤出来般的压迫感,与强迫被打开到极限的肛口,两股截然不同的痛处,一时间夺走了他胸肺中所有的空气,缺氧的眼前一黑。
大手移开,低沉而威严地声音说:「深呼吸,不要抗拒我。」
很不情愿地照做后,眩晕的感觉舒缓了许多。
「你这混帐。」
好怪异,体中有着不属于自己的器官,他在他里面,火热地跳动着。
「英治,你也是男人,怎幺会不了解呢?已经热好了车,引擎也蓄势待发的时候,有哪个笨蛋会在此刻踩煞车,一败涂地呢?不是我不体谅你,而是为了你着想,早一点比晚一点好。」
「强词夺理。」
夏寰撇撇唇,「看你还能这幺反抗,已经没问题了吧?如何?把我吃进去的滋味,事不是很叫人难忘?有没有可能,一次就上了瘾呢?」
「快……快点……」
吹了声口哨,「你学得好快,宝贝,已经开始要求我了吗?」
「我是较你快点给我拔出去!」
「遵命。」
「啊……」完全密合的内壁,在他往外抽出的瞬间,彷佛要一并被拖出的错觉,让英治发出了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娇声。
夏寰故意停留在入口边缘,画弧地似地摆动他的腰身,进一步刺激英治,让英治下意识的紧缩着臀部,反过来要挽留住他似地,不住地裹着他的灼热肉棒颤动。
「啊……啊啊……」
为什幺,明明刚才还很痛,现在却──空虚的深处,眷恋着方纔的痛处。
「感觉到了吗?」恶戏的笑声响起。
嗯、嗯……攀升、上扬的漂浮感盈满了全身。
夏寰一个大力地推进到深处,英治浑身颤抖地叫喊着,狂猛的快感像是巨浪将他整个淹没,吞噬。
「唔!」
夏寰皱起了眉,好紧,紧得要把他绞断了。
他方才口中虽然问着英治是否会上瘾,但真正有上瘾危机的人,恐怕是他自己才是。这感触、这反应、这种叫人心神俱裂的狂涛……夏寰不禁狠狠地网英治的颈边,咬上去,凶猛的牙在陷入富有弹性的肌肉上,品尝到了一丝血味,而英治的身体就像是回应他的挑衅般,弹跳起来。
他一掌掳获住在身下不安分地抖动的粉红色性器,一手则扶着英治的韧腰,将克不住的欲望,如同打桩般地快速撞入抽出。
「……不……不要……啊嗯……啊嗯……」
迭迭瘖哑的娇声,从殷红的薄唇中窜出。
不见往昔高傲的气势,陷入迷乱中的脸庞,染上晕醉的桃红,眼角滴出了过感的泪。
揉搓着手中的性器,往不住流出透明液滴的茅头上一压,搔捉着。
舌头咬着仰起的下颚,贪婪地吸吮着。
奋力地在那热得要把自己溶化了的秘穴中,摇摆、抽插。因为过度亢奋而涨到极点的欲望,不知餍足的索讨着,掠夺着,占据着这丝绒的天堂,蹂躏。
「……夏寰……」
情人求救的叫声,通知他,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还没有……还不可以……」
夏寰扣住了根部,阻止情人的缴械投降说:「我要我们一起去。」
「啊啊……求你,求求你……」
夏寰吸取着他眼角的泪水,沙哑地说:「我一定会让你去的,乖,再陪我一会儿就好。」
「啊嗯……」
解开了束缚着他双腿的木棍,白皙劲瘦的长腿等不及地缠绕到夏寰的腰上,顺势地抱住他,让他整个人坐到自己的腿上,瞬间因为体重而加深的接触,将那庞大的欲望,含入。
唇舌在空中相接,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吸取着对方的灵魂。
「嗯!嗯!嗯!」
天旋地转,断了气的快感,在最终的最终……
夏寰松开了桎梏着英治的手指,英治啊啊地一声,而夏寰也同样发出难抑的低吼,两人一同在对方的身上、体内,发射出白浊精液。
抬起恋人汗湿的小脸,舔着他,夏寰几乎是毫不间歇的,又开始在他的体内苏醒。
「等等……」气息尚未平复,英治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精力。
「不等。谁叫你让我等了那幺久,你该不会以为一次就能打发我吧?反正明天你注定是下不了床,那今晚就让我做个痛快吧?」
「你……」英治语诘。
「我就是无赖,怎幺样?」
「夏寰!」
那天晚上,到底做了几次,英治根本数不清,只知道他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连最后一滴的精液都被榨光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白了。
「夏哥,你今天特别容光焕发呢!」
阿超拎着啤酒罐,一旁的夏寰接过了酒,啪沙地拉开环盖,灌近一大口后,发出「哈」地叹息。
「我说,阿超,人生真是美好透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藏有我未曾体验过的绝妙境界啊!」
「你捡到一千万了?」
「啧啧啧,你怎幺这幺庸俗呢,阿超。我得到的,可不是金钱能比拟得上的,不,可说是世界上没有东西能够比拟得上的好东西。你用钱也绝对买不到的东西。」
噢,不会吧!阿超在心中划上了十字架,终于被牺牲了吗?唉,再一次验证了夏哥的好运道,就连他都不觉得会成功的,居然让下哥办到了。他实在太好奇了,到底夏哥是用了什幺手法,竟能把那个「幽灵火」给OOXX了!
「那真是恭喜你了,夏哥。」以后是不是得喊欧阳英治一声大嫂啊?
「嘿嘿,谢谢。」
再灌一口酒,正打算闭上眼睛小些的夏寰,听到了熟悉的引擎声,登时双眼一亮。
「啊,是英治哥的车。」
「这给你,阿超。
忙不迭的把啤酒塞到兄弟的手里,夏寰三步并两步地网那辆醒目的红车跑去,并且在车上的驾驶踏出车门的瞬间,立刻说:「小治治。」
咚!
无情的,在夏寰热情送上的双唇前面,贴上了一本杂志,附加冷冷地一声,「你有病啊?看到人就展开双臂是什幺意思?别把口水往我脸上喷。」
(距离地雷爆炸,还有三十秒。)
「唉,」移开杂志,看着几天不见的情人,夏寰嘟起嘴说:「你又说这种无情的话,想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昨是今非……」
(十秒钟。)
「你应该是想说:『今非昔比』吧?」不耐地翻翻眼,英治哼地说:「让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和过去没有什幺两样。要是你敢说一个字有关『那一天』的事,我就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两秒。)
「又来了,又来了,你干幺装得这幺无情,对自己的老公要温柔一点嘛──」
(一秒。)
「你、找、死!」
轰隆!轰隆!
事后,夏某寰因为伤到两根肋骨而住院治疗,原本完美无暇的牙齿中,也多了一颗塘瓷假牙,而且别奢望欧阳某英治会支付医疗费。
床头吵床尾和
每次,他们总为了无聊的小事而争吵。
「……所以我说你那种想法太天真,天底下不是都充满着你这种守规矩的好宝宝。这时候只要对方使出偷吃步,你就罩不住了。」夏寰大剌剌地讽刺道。
斜瞥他一眼,英治维持住风度地说:「就算对方使阴的,对自己的技术有自信的话,依然能克服在路上发生的状况。我不认为非得按照你的那种『撇步』才一定能占上风。」
「喔喔?」抠了抠耳朵,夏寰贼笑地说:「上次某人不就输在我的手下,还被我吃干抹净了吗?这会儿是谁说话没凭没据来着?要证明你的理论是正确的,那就拿出一点凭证来啊!」
英治冷冷地一挑眉,起身,「去拿你的车钥匙。」
「要尬吗?」
「我会用实力让你闭嘴。」
夏寰笑开嘴,「你要让我闭嘴还不容易吗?只要用你那可爱的小口,吸住我不放。」
「你的脑袋里,百分之九十九都装着精液不成?」英治没有假装他听不懂夏寰的下流话。
「是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咩!」耸耸肩。
「同样身为男性,我以你为耻。」
「小治治,你装什么傻啊?你和我在一起时,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吗?」
轰隆!这句话触犯了英治的地雷,孰可忍孰不可忍,跨过两个大步,揪住夏寰的衣襟,高高地扬起拳头,「你有种再说一次看看。」
「嘿,生气啦?可是光捉着我的衣襟,是制不住我的喔,宝贝。」
英治脑海才晃过「糟糕了」三字,手腕已经被反扭住,而另一个未曾防范到的「弱点」则被夏寰牢牢地擒住。
「别动!」威吓的声音,加上无赖的一笑,夏寰眨眨眼说:「蛋蛋不想被我掐破的话,就乖乖的不要乱动,英治宝贝。」
「卑鄙,使出这种三岁小孩专用的把戏!」又不是小学生,哪有人打架耍这一招!而,就算是英治的小学时代,他也不曾与班上的同学们互抓小鸡为戏(或许该说不屑亦不能理解,捉小鸡的乐趣在哪?看来看去就是不脱一个蠢字)。
「不管到几岁,男人身上最大的弱点只有一个。」咧嘴而笑的男人,稍稍在手下使劲,「只要有效果,还管它脏或清高呢?干架和尬车都一样,不择手段,目的是胜者为王。你瞧,不必到外头路上大费周章地证明谁对谁错,我现在就让你学到教训了,对不对?」
认识这家伙这么多年,英治再清楚不过,听多了他的那堆歪理,只会让一个原本正常的人神经错乱而已。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装聋作哑,不去响应,让夏寰自讨没趣,才能结束这种叫人捉狂的对话。
「把你的手放开。」
「求我。」他笑得恶劣。
以巴不得他从头瞬间冻结到脚的眼神,英治一字字地说:「我、叫、你、放、手!」
「你咬我啊,宝贝,我就是不放——」
咚!
「唉哟!」惨叫一声,夏寰痛得眼冒金星,当然也被迫松开了手,他摸着额头,「你、你这算什么招式啊!」
既然对方喜欢用小鬼的伎俩,英治毫不迟疑地效法他了,不过代价可不便宜——用自己脑袋瓜去撞夏寰的那颗铁头,英治照样痛得要命。他边皱眉,忍着不去揉搓自己的前额(不然就太逊了),转身离开。
「喂,你要去哪里?」夏寰在他身后吼叫。
「你管不着。」
不到外头去冷静、冷静,继续待在屋子里,难保自己不会想拿刀砍人。
天知道,他是个专门在人头顶上动刀的医生没错,这并不代表他连在私生活当中,都有拿刀、染血的癖好。偏偏就是有那么一号人物,能惹得别人天天都想拿刀子砍他。
砰地大力关上门,英治想了想,还是驾着自己的爱车上路,决定到外头兜它个几小时再说。
***
脑中的思绪混乱的时候,只要握着方向盘,就会冷静下来。这是英治喜欢驾车兜风的原因之一。因为在道路上,有清楚的规则,有明显的方向指针,除去人为因素的混乱,他喜欢这种单纯明快的世界。
爱情,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不讲道理、没有规则、全无方向感……今天是这么回事,明天会如何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说起来他人生中最大的「混乱」,都是从认识夏寰后开始的。
「根本就像计算机病毒一样,瘫痪了我的正常运作。」不自觉地喃喃抱怨,英治一边打着方向盘,开上自己近来热中的一条新辟道路。
这条新的道路虽然沿着北海岸而设,中途却有不少山洞与高差起伏相当大的弯道,兼具美景与挑战性,而且因为开通不久,只要非周末假日,道路都相当顺畅、空旷,是个飚车的好地方。
真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沿途没有可歇脚的地方,目前大概不会有人想跑到这种荒凉道路旁开咖啡店吧?
无视于道路旁的速限标志,英治轻松地把油门加足,红色指针一路由100跳升到140的时候,恼人的电话铃声偏偏挑这节骨眼响起——
放开油门,英治按下扩音键。
「喂?」
『英治哥吗?是我小汪。』
挑起一眉,「有事吗?」
『诶……不,也没别的事,不知道英治哥现在在干嘛?』
听对方那小心翼翼的口吻,对这通电话的「目的」,英治心里有了个谱。
「是夏寰叫你打给我的?」
『……』
电话沉默的几分钟里头,英治可想见小汪在彼端冷汗直流的模样。
『那个,你就别跟夏哥生气了嘛!他说他很抱歉,请你原谅。』
英治二话不说地按掉通话键。没想到那家伙居然使出这一招?要道歉,怎么不自己亲口道歉?以为他会吃他这一套不成?
打上三档,排气管发出强大的爆音,英治毫不减速地往陡坡上飙去。
下一通电话的铃声在他征服第一个上弯道时,报到。
『英治哥,我阿超啦,你方便吗?』
不等对方开口说,英治主动地回道:「告诉那家伙,再劳人打电话来,我就把手机号码换掉。我的电话号码,不需他当广告信发出去。」
『……呃?』
「是夏寰要你打电话来的吧。」还装蒜。
『哇,你真神啊,英治哥。我一个字都还没有讲,你竟会知道?』
「你不是头一个打来的。记住,把我的话转给他,不许再让我接到第三通电话。」算准英治顾忌医院方面的紧急电话,不会动不动就关机,便玩这一招。
『您就别为难小的,英治哥。你知道夏哥是不可能会听我劝的嘛,况且我敢打包票,他发的密令简讯绝对不只我一个人收到。也就是说,除非有人想造反,不然您今天晚上的道歉电话是接不完的。我看,您自己打通电话给他,直接跟他撂话如何?』
脸一沉,那家伙到底发了多少简讯?还有,他在简讯上写了什么鬼玩意儿?该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吵架了?
一咋舌,「他就等着我打电话回去,是吧?」
『嘿嘿,英治哥,您这么聪明,有些话就别让我们这些外人来说啰。』
结束通话后,英治把车靠到山腰处的一块小空地,按下车窗让外头的冷风吹吹自己气得发胀的脑袋。
几乎没隔两分钟,第三次的电话铃声便嚣张地鸣唱起来。英治本想直接关掉的,可是看到上头显示的是医院来电,他才又接起。
『英治,你干了什么好事啦?』
「学长?」前辈医师的来电,让英治一颗心直往下坠,那家伙不会这么恶劣吧?难道连自己的朋友圈也不放过?
『你的女朋友送了封简讯来,说拜托我跟你联络,顺便向你求情,说她知道错了。』董新彰咯咯笑说。
「我的女朋友?!」
『不是吗?一个属名叫小寰的。她说她想跟你道歉,可是你不肯接她的电话,拜托我们跟你讲一声,她很抱歉,请你原谅,她不是故意要跟你吵架的。』
英治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喂,人家都这么着急了,你就原谅人家嘛!还有,不要这么小气嘛,都交了女友,怎么不让我们见见面呢?下次大家聚餐时,把你的女友带来,相信大家一定会非常讶异的。那个欧阳英治,交女友了耶!』唯恐天下不乱的口气由话筒彼端传来。
——倘若自己真的带夏寰去聚餐,恐怕在场的人不是「讶异」而已。
「我知道了。不好意思,学长,打扰到你那边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拜!』
够了。
真的受够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留在家中的电话本,肯定会成为那家伙手中的「人质」。那家伙会一路打到全世界都收到他的简讯,全部都跑来关怀英治和「他」吵架的原因,顺便劝和——但,那些人完全不了解,「小寰」是个多么可怕的「恶魔」!
重新发动车子,英治不情愿,但非回去不可。
***
一脸铁青的英治打开家门时,屋内是一片漆黑。
不可能。那家伙的代步工具好好地停在车库里,他不可能离开这间屋子的。英治走向客厅,伸手打算开灯的时候,突然间被人由后一把抱住。
「欢迎回来,小治。」
耳边,是骚动的热气与沙哑含笑的声音。
英治在夏寰的怀抱中挣扎着,「欢迎个头,你这家伙有没有脑袋!你知道我接到几通电话吗?!」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离开了三十八分又四十二秒,我好想你。」不费吹灰之力地,把英治的挣扎全都控制住,男人诱哄的说:「别气了,我们和好嘛!」
想给他一肘子吃,可是那缠在腰间死紧的手臂,丝毫未有偷袭的空间,英治愤怒地咆道:「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像只逆毛的猫咪一样,被你安抚下来吗?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你的女人,更不听你的使唤或操纵,你该死的放开我!」
以单手握住英治的双手腕,腾空的一手则掐住他的下颚,让两人四目相对,「嗯?今晚的你很难取悦喔,是怎么了?我说的那句话,真有那么让你生气吗?」
英治抿紧唇瞪着他,黑晶般凝结的灿瞳深处,灼灼火花道尽答案。
望着这样的英治,男人嘻皮笑脸的神情也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坚定正经的眸子,「那么,假使说那句话的不是我而是别人,你会因此而决定终止我们的关系吗?受不了别人把你说成是我的女人,索性和我分手吗?无论在你眼中它是不是事实,别人就是一定会把你当成是我的『附属品』,宠物、玩具、被包养的……你最无法忍受的字眼,从别人口中说出的时候,你会气得与我分手吗?」
黑瞳中晃过一缕动摇的光芒,而男人并未放过。
「你想都不要想,英治!现在就忘掉那个分手的念头。我不管你到时候会有多生气,会有多么无法忍受,你都得给我咬牙和血吞下去!」夏寰在手指上施劲,紧扣着英治的下颚。
「连一秒钟,都不许你考虑!」
做完宣言,像是侵袭陆地的波涛般,男人的唇吞噬着他的。
令人无法呼吸的,肺部里的空气全被抽干了似的,目眩的——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吻,这是企图在灵魂上烙印,在身体上刻痕,在身心套上枷锁的「标示」行为。
一秒钟的空档,仅容许英治换气,并虚弱的吐出:「……不……」
紧接着探入的舌,缠绕住退缩的软叶。
「唔……嗯……」
双膝的力量逐步被抽离,渐渐支撑不住。
男人的手自下颚移开,游走到英治的前襟,粗鲁地扯开两颗扣子,隔着薄汗衫磨蹭着变硬、挺起的娇小乳头。
禁不住这巧妙的刺激,而在男人的唇下喘息。
急遽起伏的胸膛,平滑的肌肉包裹住剧烈跳动的心脏,血液在血管中横冲直撞,连汗毛都要竖立而起的快、感……
不知吞咽了多少蜜津,稍得餍足的男人总算移开嘴,往着英治的颈项咬去。
「啊……」
绝非嬉戏式的啮触,而是货真价实的咬了下去。时,牙痕处渗出红色液珠,男人改以吸吮的方式,以舌尖来回舔舐着每一滴珍贵的生命之水。
疼痛在转眼也成了快感的增幅器,晕陶了意识,叫人忘却争执,脑袋进入空白状态,独留本能追逐着快乐,欲望蹂躏着自尊。
「说啊,英治……」
烫热的大手剥下了那少了几颗扣子的衬衫,恣意地在媲美丝质感触的滑韧裸肤上抚弄。
「……什……」艰辛的鼓动着被瘫痪的舌根,英治半睁开迷蒙的眸,不知道男人要求自己说些什么。
「说你绝不会离开,无论什么状况你都是我的。」喑哑的,男人紧搂着不放。
现实像盆冰冷的水一头浇淋而下,原本忘记的,再度灌回脑海。
「答应我,英治。」
男人的手带着强迫就范的意图,在他的大腿根处摩挲。
不能答应,在这种时刻说出草率的响应,只不过是……「不,我不说。」
「什么?」
男人生气地扣住裤裆处的硬挺,「你真打算离开我不成?欧阳英治!」
「痛……笨蛋……」倒抽口气,英治用手肘稍稍格开他说:「现在我说出口,岂不成了被逼供出来的话?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允诺你什么的。」
闻言,男人深皱的眉头略微舒缓,「那,要是我不逼你,你就肯说了?」
没有正面回答的,英治道:「这就得看你的表现。」
男人咧嘴一笑,没打声招呼就抽走英治西装裤上的腰带,英治「喂!」地抗议,男人马上说:「你不是要我『表现』吗?应你所求,我一定会发挥我百分之两百的高超床上技巧,让你从头到脚都十分满意,身心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让你无话可说,乖乖地答应我为止。」
翻翻白眼,英治摇头说:「你的思考方式,永远只能朝一种方向,不能稍微离开一下『床』这个字吗?」
「谁叫我是传统的好男人,遵循古谚,夫妻吵架,一定要床头吵床尾和啊!」笑嘻嘻的,夏寰拍拍情人那紧致小圆臀说:「我以良心向你保证,会负责让这难缠的宝贝,过得幸福美满,你就安心地把自己交给我吧。」
额冒青筋的英治可以肯定的是,夏寰的国文绝对不及格,因为他不仅乱用俗谚,连说话的文法也像外星人——不要任意把别人身体的一部分,形容得像是有自我意识的「东西」,行不行!
每次每次,他们的吵架总是以叫人啼笑皆非的方式收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