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受美罗的为爱而战
一阵有惊无险的风波平息了,那男人的死讯无疑让所有人欢呼雀跃,但围绕在这小绿洲的空气却漂荡着某种深沉而诡异的气氛。
经历一场虚惊,疲惫不堪的我应该放松倒头大睡,却不料让压在心头上那微妙的感觉扰乱了我的心神。
脑海里出现的是伊格士那无情血腥的神色,还有那暧昧不清的语言还有……那夜里的对话。对我的紧张,是否已经超出了自己能理解的范围?如果这样……算不算已经脱离了我们之间那层半真半假的亲人关系?
如果这样……疲倦地闭上眼,努力不让种种猜疑迷惑在自己的茫然头脑里。
承受不起,接受不来。这种微妙的感情我不敢接受,不愿接受。自遗落在这个世界里,我的感情世界已经给各种的经历落下太多沉重的颜色,多得让我眩目,让我害怕,让我痛苦,为什么偏偏还要加上伊格士的感情呢?
不要!我不再需要!
感情……已经不需要!
埋在冰冷的被褥中,我狠狠摇头拒绝所有。
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永远沉睡在黑暗的世界中,再也不去碰触自己那伤痕累累的感情世界……
帐篷外,在宁静中渐渐升起了清晨的声音,人们的吵杂,牲口的叫嚣,在动荡的一夜中迎来了生命的第一丝光芒。异样的喧哗让自己依稀记起,今天……伊格士将离开。
闭上的眼微微张了起来,望着垂下的门帘,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微微垂下了眼。
还是不能若无其事地面对伊格士,在他那渴望的视线中做不到祝福归来的微笑。
眼神带着点点失望,伊格士收回自己凝视已久的视线,让失落潜入自己的内心,牵着自己白色的骏马沉重地迈开了步伐。
“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她的。”塔杰拉展开豪爽的笑靥,大力拍着伊格士的肩头保证着。
“谢谢。”勉强扯出微笑,伊格士平淡的表情并看不出他的想法。
“客气什么?你还是快快办好自己的事早些归来团聚吧,别太担忧了。美罗会照顾她的。”塔杰拉仍是笑,并把眼神落在没有了平日灿烂脸色的美罗身上。
幽幽别过头,美罗刻意不去面对两人的视线,冷然的表情苍白得无神。
“那就辛苦你了。”淡淡一笑,伊格士并不在意美罗那失常的态度,眼光不自主再次落在那垂下的帐篷门帘上,最后冷然收回眼光跃上坐骑,像一阵狂风一样奔驰在滚滚的沙土中……
伫立在原地,直至望着在视线中消失的尘硝好久,美罗还是迈不开自己脚步。
“算了,美罗。别太执著什么了。”叹了惋惜的叹息,塔杰拉拉回美罗跟着首领离开的心神。“既然不属于你的何必太……你……干什么?”猛然安慰的话变成了惊呼,塔杰拉错愕地看着美罗蓦然在自己腰际的剑销的动作。
冷冷抽出那锋利的短剑,美罗冷然的眼里一片严厉的寒光,没搭理呱呱大叫的塔杰拉一句,默然走向那宁静的帐篷。
“美罗!别激动!别做蠢事!不然蓝司……”见情况不妙的塔杰拉在惊错后顿时回神追上去。
阿拉真神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乱子,不然怎么向首领一个交代?
门帘毫不轻柔地给掀起来,我错愕地张开眼,有些迷糊地看着大步走进来的美罗。那冷毅而严肃的表情和手中泛着幽光的短剑让我扎实吓得不轻。
“美……美罗……”我坐起来,迷惑地盯着一脸杀意的美丽女孩。
“美罗!别这样!”跟着进来的是慌了神情的塔杰拉,想一把夺过美罗手中的剑却让一个巧妙的转身给扑了一个空。
“美罗!够了!感情不能勉强的,你何必让自己越陷越深?”这下,平日吊儿郎当的塔杰拉终于动怒了,一把拉住美罗持剑的手,硬硬挡在我错愕的面前制止美罗激动的行为。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愤怒。
“放手!”终于,美罗冷冷开口了,但锐利的眼光仍是冷冷落在我身上。
“别这样……”
“我叫你放手!”冰冷严肃的神色伫立在那自信高傲的脸蛋上,闪着一抹不容反抗的尊贵威严,让塔杰拉不由拧紧了表情。
僵持的气氛冷凝了,沉重得压抑了所有人的呼吸。
“塔杰拉,放手吧。”好久,清醒的思路回到身上,我淡淡露出一丝苦笑。
“可是……”塔杰拉皱眉犹豫着。
“没关系,反正……没关系了。”我垂下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那忧伤疲惫的眼。
是的,再怎么样……也没关系了。
我苦涩自嘲的表情却激怒了原本愤恨的美罗,大力挣扎出塔杰拉的制止,咬着牙把尖锐的剑刺向我。
“美罗?”塔杰拉错愕惊呼着。
闭上眼的我根本连什么感想也不存在了。
但……闪着危险寒光的短剑在接近我的咫尺中僵硬了。
“你,真是毫无用处的女人!”定住自己的动作好久,美罗冷冷发出一个不屑的冷哼,“根本配不上蓝司首领!我不会承认你的。”
为她的动作,也为她的嘲笑,我迷惑地转回头,对上她那讽刺的表情。
冷笑的脸,说不上什么表情。是愤怒?是轻蔑?是不屑?是厌恶?还是不甘?是悲伤?
“真是为蓝司的眼光觉得可悲!”扬起嘲弄的冷笑,她轻轻落下手中的武器并冷冷甩在我面前。
“我不会认同你的,除非……你打败我!”
“什么?”比受惊的我还要震惊的是愣成呆子表情的塔杰拉,他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听力。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迷茫地看着一脸冷淡的美罗,也实在是不敢相信。
打败?
“对!打败我!你要打败我才能让我认同你,臣服你!”抬起从容骄傲的美丽脸蛋,她泛起一丝自信的笑容。
“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有能力的人才得到生存的资格。你竟然来到我们的地盘就应该适应我们的生存规律。”
“美罗!你别疯了。她怎么可能……”说话的还是在恐慌之中的是塔杰拉。
“就是因为她的懦弱才让我看着不爽,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来这里。”美罗眯起挑衅的美眸:“即使惹怒首领也没有关系,她不能打败我,那我绝不容她在我的地盘里。”
“你……疯了?连蓝司的吩咐也……”塔杰拉呆滞得连句话也说不清楚,木然盯着仿佛怪物的美罗。
“哼!首领不也是搁倒你才让你甘心臣服的?我绝不允许这样只会等待施与才能生存的人在蓝司的身边,绝不能!”
“这……”塔杰拉一时言塞。
“听好,我们的决斗!你是不能逃避的。”她冷然转身走向门帘,在离开前给木然的我一个深邃的眼神,“但我不会立即与你决斗的,现在的你根本不屑我一根指头。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跟这个家伙好好练习吧。”说完,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跟我练习?”又纠起眉心的塔杰拉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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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势有些哭笑不得。我仍还处在糊涂中还得听着塔杰拉这条硬汉子的叨叨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阿拉真神啊,请让蓝司回来收拾烂摊子吧。”浓眉打结的塔杰拉已经盘腿坐地挠了半天的头发仍是想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
我木然坐在席上,脑袋里一阵盘旋着美罗那席话。
决斗?与我?
强悍如美罗这种女孩,竟与这样我决斗?
怎么会是这样?
像美罗这样生活在这种世界的人,正如她所说的,有这个世界生存的规律。撕杀较量正是他们生存的本性,一如埃及皇宫里充满的各种阴谋与野心,也正是诺菲斯,西莉娅丝,安赫拉德他们生存其中的目的。这里,不是即使平凡无奇也能安然生活的21世纪,不是即使没有力量没有野心也活得淡然的21世纪。
生活在未来的我真的不适合这个古老的世界吗?
没有聪慧的头脑,没有骄人的能力的我就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吗?
如果是这样……我能做些什么?抱着自己的悲伤锁在自我的世界自怨自艾吗?回忆以前的平淡潜在记忆中逃避现实吗?
我……只能做这些吗?
“怎么办?得想想办法让美罗那丫头不再任性才行,可是蓝司一个月可能回不来,怎么办?对!走!我带你暂时离开这里……不行!那丫头一定会杀了我的……”苦着苦瓜脸的塔杰拉已经陷入崩溃状态了。
望着地上那冰冷的短剑很久,我的心一直在飘摇。
这样的我……
“但……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然我真的无法给蓝司一个交代……”
“塔杰拉。”我缓缓拾起地上那剑,轻轻开口。
“别吵,我正想办法呢。今晚你准备一下行装,我带你……”
“这个……很难学吗?”我静静指着手中的剑问着苦恼中的塔杰拉。
茫然看着我平静的神情,塔杰拉一时答不上话。
“呵!挺重的。轻一点应该顺手一些吧。”不理会他那木愣的表情,我掂量着手中那说不上精细做工的武器喃喃自语着。
猛然我一个转手直直把剑尖指向沉默的塔杰拉,让他刷地青了脸色。
“怎么样?这样对吗?”我看着他僵硬的表情好笑地问。
回答我的依然是一片惊措的沉默,塔杰拉愣愣看着自己眼前的剑,震惊的神色不会比刚才更为平静。
“你……不会是……打算真的……”他皱起眉。
我轻轻扬起淡然的笑。
“我赢不了美罗的。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勇敢接受她的挑战。”
接受自己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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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热的阳光毒辣地煎烤着这片富饶而美丽的古都,连拂过的风都是一种难受的煎熬。而这火辣的一切却惟独没法溶化某一华丽而孤独的宫殿里那缠绕的冷凝。
妍弱的身体半依在柔软的席塌上,一双紧闭的眼帘掩盖了其中那眸利的眼神,平静的美丽脸色看不出外表下如何汹涌的内心,慵懒而优雅的沉思让她看起来安详又纯净。但却让站在她前面的大祭司惶恐地无法维持以往的威信。
“王妃,这可是值得庆贺的好消息。这次,臣等一定会坚决拥护王妃。”大祭司卑微道。
“好消息……”闭上的眼没有睁开,只在嘴边划了一个复杂而微妙的小弧度。
“是的,这次长老院再也不能嚣张,这次已经不敢再置予反对。”大祭司不敢抬起头,只能把心中的惧怕压在心底。如此炎热的天时,身体却蓦地感觉一阵阵颤心的冷意,是因为这清冷的宫殿?还是因为这个已经不再是以往那亲和柔弱形象的王妃?
也许都有。反正他无法理解这么一个深沉复杂的女人,无法理解。只知道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臣服!
这种阴森看不到面目的女人,应该比处心积累的安赫拉德王妃更是可怕万分。
“真是很值得庆祝的消息。”冷哼着嘴边的笑意,她那清淡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
“虽然一度耽误了,但王妃的莫须有的罪名已经让众臣感觉耻辱,已经频繁向诺菲斯王表明王妃的清白,请求王收回暂停的册封命令。现在连长老院也不敢对王妃有异议。相信王妃一定很快就能顺利册封。”大祭司禀告着最近大臣们的活动。
看来形势已经倾向自己这边了。
“我明白了,很感谢你们为我做的,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这笔功劳。”依然是微笑,她美丽的脸庞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是属下该做的,所以请王妃你一定要坚强等待。”
“不!我不能等!”猛然,她站起来冷冷道。那强硬而危险的声音让大祭司吓得抬起了头,惊恐地看着殿上那冷傲的身影。
“不能再等了。”扬起嗤笑的冷笑,那睁开的冰冷眼眸里满是幽寒的危险信息。
“我,这次一定要……”
不能再等了!不能再让诺菲斯陷下去!不能再……让那个女人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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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幽静的夜却蒙上一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
拧着担忧的眉心,玛度安预感不妙地扫过站在自己眼前那依然是一样淡雅却在危险的神色中化为阴险的美丽容貌。
“这是王命令的禁宫,请王妃你不要私自行动而惹怒王,还是请回吧。”即使是面对着如此复杂可怕的王妃,玛度安虽然感觉惊讶,但不让步。
“只是好奇一下都不能吗?”西莉娅丝冷冷扬起微笑,也清楚自己在诺菲斯这边无须摆弄什么假面具,不然那就叫虚伪了。
“不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东西,王妃是否太大惊小怪了呢?”玛度安仍是平淡轻轻扫过。
“如果不是值得好奇的东西,那是我多事了。但如果是某种危害我埃及并企图伤害我埃及帝王的东西我与各位大臣是否也有这种知道的权利?”不想消磨太多时间来客套什么,西莉娅丝知道今晚自己一定要在诺菲斯获悉之前完成自己的计划。
“这……”倏地让玛度安阴下了脸色,万万没想到如此保密的事情竟让第二王妃察觉到,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玛度安大人,虽然这是王的命令。但如果是关于毒酒事件的东西,请你一定不要隐瞒。”在一听西莉娅丝王妃那震撼的消息后,连原本左右犹豫的大祭司等人一下子惊愕起来。
被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的毒酒事件让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埃及都处在一片警备的乌云中,却想不到诺菲斯王手握这个事件关键而且不动声色?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王妃身边那些举足轻重的大臣们,玛度安在心底懊恼地咒骂着。果然,第二王妃来意不善!知道自己对抗不了诺菲斯而故意招来这些重要非凡的人物来助阵。
看来里面的,这段时间一直在保密的东西会……
“怎么了?难得如此热闹,今晚我并没有举行夜宴啊。”磁性而低沉笑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散发的是那么危险而冰冷的迷人气息。
“王!”所有人都俯首行礼,每人的惊恐的脸色难看而恐惧。
“这算什么?来质疑我的行为吗?”慵懒抱胸,诺菲斯带着点点好笑的神色冷冷扫过一关人等,最后把深沉的视线落在一脸平静无波的西莉娅丝身上。
“不!不是的……”所有大臣都纷纷摇头否认,压抑下一身抖颤的冷汗。质疑?有这种天大的豹子胆吗?
“不是吗?那是来欣赏这美丽的夜色吗?”沉沉一抿,俊美的脸上泛着一丝淡笑,顿时让原先激动的大臣们像跌在冰窖中一样僵硬了知觉。
冰冷的气氛缠绕在每个人的心里,没有人敢再说什么,刹时一片幽冷的宁静。
“只是……”终于西莉娅丝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压抑的沉默,她幽幽抬起头,没有任何畏惧地对上诺菲斯那讽刺的笑脸。
“只是有谣言传闻王已经掌握了毒酒事件的证据。”
诺菲斯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高深莫测地挑高了剑眉,静静凝视着自己的妻子。
“因为西莉娅丝蒙受这种不白之怨,在听到这个谣言自是愤恨难平,一时意气才妄为过来问个究竟,惹王不高兴了,实在是西莉娅丝的错。”充满委屈与懊悔的认错,让她纤弱的受害形象拿捏得轻易获得人们的同情。
“这样吗?”淡淡的语气听出诺菲斯对这个说法嗤之由鼻,一双深邃的眼眸没有一丝的动容。
文弱的外表下蕴藏着什么野心?诺菲斯并没有让自己过度猜臆其中的阴谋,相较西莉娅丝这种对名利淡泊的心态,他一直不刻意去深究她真正的目的。这么多年来的相处也很明白这个女人虽是复杂深沉,但不会沉迷权势的争夺,也不会为感情而争风吃醋。这是他对她放任不顾的原因。但……眼前的女人却在眼底掀起了某种危险的风暴,那强烈的形势已经让他不能置之不理了。
不过,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王妃的宝座?或者更多?诺菲斯不能确定。唯一能感觉的是一种让自己隐约不安的微妙心态。
“王……如果这里真的有毒酒事件的证据……是不是要公开……”见第二王妃毫不隐瞒的陈诉,大祭司虽然并不想与诺菲斯唱反调,但在感觉事态严重后也不得不身为臣子的立场为保卫埃及的安全站出来说话。
如果真的是毒酒事件的证据,那么对于这场王妃们的风暴而言是多么重要的转折点。特别是发生在第一王妃的册封前,更是可以说是能影响埃及上下的关键时刻。
相比下,诺菲斯王对如此关系的证据缄言保密的话,不由不让他们迷惑不解。
大祭司的话让西莉娅丝垂下的脸扬起一丝深奥的弧度。
冷眼瞟过那些疑惑而不敢多言的大臣,诺菲斯并没有动怒,也没有掩饰。
其实这应该是公开的事情,没有隐瞒的必要。只不过……自私的他,只想为自己的感情作了一层保护色,暂时把一切真相掩盖在自己的手下。
如今,目的也达到了,血腥残忍的味道也四处飘逸了,没有需要也没有理由让手中的证据再掩埋在自己的自私下。
“原来是这样。”他轻轻点头。
“不过你们说得也对。反正我已经有收获了。”含糊不明的话,让所有人都茫然狐疑,连聪明的西莉娅丝也不由拧紧了疑惑的柳眉。
“既然这样……你们就看看这个珍贵的证据吧。”泛起一抹诡秘的笑,他在夜幕下的俊美脸庞扬起让人一阵寒凉的绝美。
得到主人的允许,玛度安服从地慢慢打开了禁闭的宫殿大门。
象是打开了潘朵拉的罪恶之盒,在人们眼前……凝结的是血腥而冰冷的空气!
沙漠的清晨显得有点清冷,卷着沙尘肆虐了一夜的风在日出时感觉几分疲惫。随着柔和的黄色光芒洒落在着寂静的小绿洲渐渐地奏起了一天的热闹。可是往日惯例的吵闹今天却给另一幕意外所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怎么拿起剑?”在人墙中探出好奇的脑袋。
“谁知道,听说是要跟塔杰拉练习剑法呢。”
“哦?可能吗?这么柔弱的女人?”当场是不信任的声音。反正当是抱看好戏的心态,众人的眼神根本没有过多的期望,倒是一群对这个神秘女人充满好奇的事情。
比想象中的难,我揉着有点酸痛的手臂,再度懊恼地望着地上的短剑。
“我说还是放弃吧,你根本没有这资质。”最后,塔杰拉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再次提出好意的劝告。
摇摇头,我并没有让自己退缩,“也许再练习一下能掌握得了。”这项危险的活动对于一向没有运动细胞的我实在是个高难度的挑战,但我并不能认输,也不想认输。
“不是我没提醒你,如果要赶上美罗,我建议你放弃,就算你认真学也得二十年,不,甚至三十年,你以为一个月时间能到达吗?”没有闲情再理会我这个失败的徒弟,塔杰拉径直走到水池边痛快地摸了把脸,当然不是为练习所劳累着,而是为看到失败的未来所头疼。
“没关系。”我淡淡笑着。其实压根本就没想过能应付美罗的战约。回应那样的赌约就是因为我不想再逃避。
不能逃,不想逃,也无处可逃。这个世界没有容纳我的地方,我没有任何可以逃避的地方。那么唯一的就是待在这个和平的绿洲里期待自己的伤口能消痛,能痊愈。
“我说,你到底在逃避什么?”蓦然,塔杰拉转过表情迎上我那自哀的神色,眼里闪着一种探索的意味。
看着塔杰拉一向吊儿郎当的表情竟变得严肃,我实在有点不知所措,勉强让自己冷却了所有的哀怨:“我……不是……只是美罗……”那仿佛被刺破秘密的心脏紊乱得让自己无法发音。
“只是为了美罗吗?”审视我掩饰地神色,塔杰拉即使好奇但也不让自己再深究别人不为人知的秘密。转回头由水中站了起来,从容地收起了地上沾满了黄沙的剑不再看我难堪的脸色。
“我并不知道你此时想的是什么,但我或者应该知道这时的你在勉强着自己。”他静静道,向前迈开了冷硬的脚步,“但这样的你能逃避什么呢?你什么都避不了,只是在欺骗自己罢了。”
只是……在欺骗自己?目送塔杰拉远远的身影,我重复嚼嗟着他那意味深长的话。
欺骗自己吗?我是吗?
或者是的,甚至一直都是。
为什么接受美罗的挑战?为什么跟随尹格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为什么把自己关闭在冰冷阴暗的心囚中?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不外是我的感情累了,疲倦了,也厌烦了。身体上那温度对于此时的我而言是冰冷的,生命是一种多余的,所以放逐自己离开受伤地,也放纵自己的失意,接受美罗的挑战为的不就是……真正死亡的解脱……
只是自欺的想法吗?颤抖的手抚着扭曲的脸,唯一的感知是冰冷的黄沙竟被苦涩的泪水灼热了。
……
清晨的沙漠温和而清爽,被一夜寒风恩宠后显得是那么的娇憨感性,但渐渐吵闹的绿洲也轻易警醒了这个火爆的美人慢慢散发的炎热体温足于燃烧这个干旱的荒漠。
我狼狈擦拭去额上的汗水,把最后一桶浑浊的水到在马厮的水槽中,全身蓦然感觉一阵泛力的放松,只差没有整个人都倒在地。伊格走了,我实在想不到自己隐藏在帐篷里的借口,虽然这些陌生的人除了好奇的眼神但也没说什么,作为一个白吃白喝的闲人,我实在没有这个做吃空山的脸面,只能硬着头皮向那群忙碌的女人们讨些力所能及的活来折磨自己。
不过,这个琐细的工作也足于让我只有喘气的半条人命。我喘着疲惫的气,努力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
“给你。”一碗不算清醇的水蓦然递在我的眼前,眼前这个笑得有些胆怯得女孩让我有些印象,那夜里拉我去征讨恶霸得黑女人。
“谢谢。”怀着无限感激地接过水,感觉内心有丝微妙的温暖。
“休息一下吧,看你不像做苦力的人。”女孩接过我手中的壶,稳稳顶在头上毫不费力气。那利落的身手让我无地自容。
这不是我的错,虽然再次回来的我不再是高高再上的埃及皇后,但呆在斯图特的身边也从没有亲自动手的机会。我红着羞愧的脸,连忙跟着她飞快的脚步奔跑过去。
“抱歉,我自己来就行了。”我怪是不好意思地道歉。
没有推卸什么,黑女人只是带着一种随和而爽朗的笑,把头顶的壶毫不客气地放在我手中。
“好吧,在午餐之前就把水都准备好吧。”沉重的壶让我感觉有些吃力。
“大家都是自己人,请不要再躲在帐篷里,大伙可会好奇死的。”临走前,黑女人对我调皮地眨眨眼。
仿佛一种遥远的距离在瞬间被拉近了好大一段,我的心此刻涌入一种奇妙的感情,愣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背影好久,我才木然举起手中的壶,顿时,感觉手中的重量变得轻松多了。
午餐准备得很简洁,没有太多美味的菜肴。只有那在烈火中滚烫的浓汤散发着诱人香气。有说有笑的人们把原本炙热的中午推向了沸点。随意无拘地席地而坐,相谈欢快,毫不为自己简朴有任何的埋怨。为着各位而忙碌的女人们也并没有太多的怨言,专心奉献简单却美味的午餐。烈日下,荒漠中,一群不同肤色,不同国籍的人都为彼此间的无拘所露出了笑脸。
“拿着,这个不错哦。”把粮食递过来的是另一个看起来比较年长的中年女人,虽然平淡的脸色没有太多热情,但却让人感觉不到反感。
“谢谢。”我怯生生接过,乖乖咬上一口,终于让自己感觉怯场的不安平静下来。
“练习得怎么样?塔杰拉可不是浪费时间的人啊。”端着食物挨着我身边坐下来得则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并没有对我在意太多,简单得语言仿佛只是和熟人谈论天气一样不以为然。
“不……只是我……”我有些惭愧回答,却发现自己有些口结。
“是塔杰拉不会怜香惜玉吧,那粗鄙的大块头,除了蛮力没有可取的地方,不如跟我学吧,我可不输美罗哦。”跟下来坐下来的是个穿着比较野性而美艳的女人挑高性感的眉道。
“呃……”我有些惶恐,不自觉身边已经挤满了终于能舒一口气的女人们。
“别说傻话,去年你不就输在她的手中吗?”这次答话的则是那个年长的妇女,冷淡的语气却不是尖酸刻薄令人难受,倒是像个给于善意告诫的大姐。
“那是去年的事,今天或者赢的是我。”没所谓地挥挥手,美艳女人倒是无痛无痒。
“不如我们来赌一把,看你们两个谁赢?”蓦然挤过兴奋脑袋的正是那个黑女人。
“所拉,你的坏毛病又犯了,让你家男人知道可不得了啊。”有人肆无忌惮地笑开了。
“我押美罗赢,这丫头看起来不成气候。”美艳女人爽朗地大笑着,但还很是得意地拍拍我娇小的脑袋。
“那未必,搞不好美罗被妒忌蒙蔽了眼败北哦。”有人兴致勃勃来劲了。
“比身手美罗是赢定了,但如果比争首领,这个丫头可占上风啊。”
“哈哈哈哈……”顿时所有人都笑开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一时哑口无言,不可置信地解释着,这也说得越来越离谱了吧。
“倒不如赌谁会争得蓝司首领这个好玩。”众人毫丝不置理我结巴得解释,更是兴奋起来。
“这个好,我赌。”
“不错,值得期待。”
一瞬间,一群吵闹不断的麻雀们再次炸轰了。
喂喂喂……你们都说到哪里去了?被围在轰动的中央的我苦着苦瓜脸,哭诉无门只差没找个洞钻进去。
但是……随着人们的笑闹,我终于不自觉地露出了轻松的微笑,蓦然感觉围绕了多时的沉重心情竟感觉陌生了。
这样,或者会好吧。我淡淡问着自己。
……
实际说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目瞪口呆地看着敏捷的美罗由飞驰的骏马上漂亮的动作,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愚蠢的动作了。这般蕴酿着力量与优美的利索身手并不是每天持着剑在清晨与黄昏卖力的我所能比拟的。
冷冷瞄了我一眼,毫不掩饰自己所有的憎恨与厌恶,很直接地表现在自己俏丽的脸上。即使如此不屑的神色却没有泛起任何的不安与反感,没有修饰的真实反倒是让人安心。
“看来你没有任何进步,你是赢不了我的,劝你还是放弃吧,现在离开还不觉得丢脸。”语气里充满了不屑的讽刺,但其中却没有浓呛的敌意。她拉着自己的爱驹栓在木架上,并狠狠系上绳结,即使看似繁重的缰绳在她手中像舞蹈中的丝绢。
“如果现在临阵脱逃那不是更丢脸?”我忍不住笑,没有想到她还是注意我跟塔杰拉的练习。
“哼。”她皱起剑眉冷然一笑。
“那你就等着做好我的手下败将吧。到时候你还是要丢脸的滚开这里。”不知道是厌恶我的存在,还是恼怒我不怒反笑的表情,她显得有些急躁,甩过头冷冷走开。
不藏秘密的脸毫不遮掩自己的感情,这个风气几近开放的团体铸就的就是这种爽朗无拘的性格吧。我淡笑着,轻抚着与主人一样无拘性格的马匹,任深沉的内心感受着这个绿洲中朴素而简洁的情感。
唯一不懂的是:这种与华丽的埃及皇宫迥异的世界,身为埃及王子的伊格士士怎么融进这个违背自己世界原则的新世界呢?
呵……我所不明白的也许会是更多。
“洛蜜,别偷懒,快来帮忙。”远处传来黑女人毫不遮掩的高嗓门。
“好的。”提起裙子,我应声往那人群中奔跑,顿然,身体渐渐感觉到更多的豁达。
帐篷后站着一摸撅眉沉思的身影,一双明亮的大眼直直注视着那个渐渐融入了这个陌生世界的女人。
“我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她根本绊不到你一个小指头,何必认真呢?”懒洋洋挨在帐篷边,塔杰拉散漫的神情简直写明欠揍。
“闭上你的嘴,你的任务只是训练她就行了。”狠狠瞪了眼身边的同伴,美罗坚韧的眼神闪着不爽的意味。
“好,好,好,我已经很努力地教导她了,她也很用心哦。”打着睡眠不足的哈欠,塔杰拉不再坚持自己的劝说。他比任何人更了解美罗的脾性。
一副咄咄逼人的凌气盛人,却是比任何人还要心软的心肠。对方是个如此文弱的女孩,这个丫头能为难她到什么程度?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只是女人的脸面啊,在喜爱的男人面前是容不得有半点损失的。
塔杰拉内心暗暗为自己敬爱的首领默哀。
冷冷扫过吊儿郎当的塔杰拉一眼,美罗轻轻呼吸一气,静静平息自己那隐隐作痛的情感:“她仍是这样懦弱,以后会是首领的累赘。”
静静看着表情有忧伤,有感叹的女孩,塔杰拉收拾自己散漫的神情,默默注视着美罗那矛盾的脸色。
“美罗,我不知道你是否看地出来?首领对这女孩是动情的,这是无可否至。但是……我怎么感觉这女孩……怎么说呢?”挠挠自己纠结的脑袋,塔杰拉实在不想说出自己的那有损自己最敬重的首领脸面的话。
“那女人根本没有对蓝司……有特别的感情。”经过痛苦的挣扎,塔杰拉不得不承认这个是打击的事实。
美罗缓缓转过头,默默看着为自己偶像可怜的沉痛脸色的塔杰拉。
心,说不出的滋味。
第八章 高矣戈最终被擒
碧净的天空布上了一层诡异的乌云,感觉是一种灾难将降临在这片火热的大地。
“看来会有暴风。”黑女人拭着额上的汗珠,皱起眉仰望那片不祥的黑色云层。
“洛蜜,我们都快点收拾好,暴风来了就什么也做不了了。”利索地收拾好手中的活儿,黑女人叮嘱着我。
“好。”我应声一起收拾,与黑女人一同向营地走回。
“卡雅,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好久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着。
“有好长的日子了。我很小就跟着默德尔蓝飘荡呢。”黑女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过去。
“默德尔蓝?”新鲜的名字,至少在这里还是第一次听说。
“哦,是以前的首领。他是我们德高望重的领帅。阿拉已经召唤他回去了。”把手抚在胸前,黑女人的脸上充满了不容杜的尊敬,“幸好现在有蓝司,不然我们将也是一群分化的强盗而已。”
“蓝司?”我皱眉,“他……还是很年轻的孩子啊?怎么可以率领你们……”
“洛蜜。”我的话蓦然让黑女人严肃了原本带笑的脸。
“虽然首领他还只是孩子,但是我们这里最受尊敬的头目,你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语气中充满了责备。
“对不起……”我心虚地低下头。内心却是一片欣慰。
“唉,也怪不得你会这么说,当默德尔蓝离开了,我们内部分化几乎四分五裂了,幸好蓝司出现了,才会有这个团结的队伍。”眺望着遥远部落里那喧哗的热闹,黑女人的眼里闪烁着依恋的神情。
“当时我们也是谁都不愿屈服于一个毛头小子,但是,蓝司首领的魄力……你以后会知道的,会知道他是多出色的领导者。即使是多么不敬,我还是认为他是个能与出色的法老王查提并论的统率。”
定在原地,我望着女人那充满希望的身影,望着那即使挂着强盗称谓依然活得倜傥的人群。一时间不知道内心的滋味是感慨,是激动,是触动,还是震撼。
强盗的团体,竟是由伊格士率领着,过着这种随心所欲的日子,是不是可以说伊格士已经摆脱了身上埃及王子的枷锁,可以在自由的天空翱翔?如此般,我是不是应该感觉更多的安慰,更多的欣慰?
但是……既然脱离了华丽皇宫的囚禁,但伊格士仍是游走在自由与枷锁之间,他的目的是什么?
责任?权势?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情?
转身回望那属于埃及领土的乌黑天空,我的心情染上了一片疑团重重的沉寂。
答案?还深锁在迷雾里。
回到阵营里,首先感觉到是一种不同以往的沉重气氛,我紧挨着卡雅的身后,对所有人咬牙切齿的愤恨充满了不安的疑问。
“怎么回事?”卡雅放下手中的工具,询问着其中的人。
“洛马尔由普旺拉格带回消息。”
“普旺拉格?出现了什么事情?”这个介于三国交界的三不管地带一向风波不断,苦不堪言。这次又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态?
“好像现在更是动乱了,有人趁机大肆强抢城里的女孩们,现在已经有数十女子失踪。”人们议论纷纷,那气愤不平的神色狠不得把那些罪该万死的人贩子凌迟处死。
“可恶!这些混蛋?是什么人?又是军队吗?”卡雅耸起寒毛,露出了与平常不一样的幽森。
“这次好像不是军队?具体的还等美罗和塔杰拉的宣布再行动吧。现在蓝司首领不在了,我们得小心行事。”
“好哇,我的刀好久没有嚐过血呢?”已经有人蠢蠢蠕动了。
“哼……管他是谁,这下是舒展腰身的好机会?”磨拳擦掌的人们那平时散漫随意的眼睛闪着寒冷的幽光。
“对,这次看我捏碎几个混蛋的脖子。”连平日爱笑的卡雅亮出了血腥的光芒。
忐忑不安地看着在乌云下那冰冷且嗜血的表情,我的心渐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乌云下的世界并不平静。
……
“可恶!”拳的力度让手中的长鞭形状变得扭曲,美罗半眯起危险的眼眸,手背那幽深的青筋足于表明她的愤怒。
“冷静点,美罗。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冷眼制止了美罗内心的冲动,塔杰拉一扫平日的随意神情,紧紧拧起了浓眉。
“可是塔杰拉,这事再不管的话,普旺拉格将陷入恐惧的状态,现在不是埃及军队能平息的动乱了。”坐在一边气愤不平的男子可是没有自制力压抑自己杀人的冲动。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这些人手脚利落不像单纯的人贩子,可能大有其中的秘密。现在蓝司首领又不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得好好理解其中的隐情才能有计划的行动。”摸索着下巴的胡渣,塔杰拉发现事情有蹊跷。
“难道我们还要等吗?等全城女人都给虏劫了才行动?”美罗已经跳了起来。
“美罗,你冷静点。你想想,现在时势混乱,在目标没明确之前我们能做什么?”拉住激动的美罗,塔杰拉隐约感觉到事情其中那不安分的跃动。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眼睁睁看着这些可恶分子继续作恶吗?我不允许!”美罗在火光中闪烁的眼眸燃起了仇恨的火。
“先打听清楚才能有几乎准备。”不愧为见惯风雨的塔杰拉,很轻易就扑灭了美罗冲动的激愤。
“美罗,塔杰拉说得没错,现在叙利亚已经被格鲁王子掌握大权,上次我们破坏了他们的好事,那个残忍狂妄的家伙一直把我们作为眼中钉,如果我们在普旺拉达有什么动作,他一定会针对我们展开行动的。到时只怕强盗身份的我们一定会让众多国家视为众的之矢的。”保持理智的人也不支持美罗的冲动。
“哼。”自知过火的美罗不忿地坐下来。
“现在我们得先探清楚这些人的来历……”见美罗冷静下来,塔杰拉转过沉重的表情吩咐着在场的伙伴:“必须先知道他们的动机才行。”
漆黑的夜,涌起了一种蠕动的危机。
……
夜的冰冷让一众人等感觉连呼吸都是没有温度的。
昏暗的房间里在夜色下闪着奢侈的华丽,却在其中流窜着冷然如冰的空气,被光线所隐埋的一处,坐着一个诡异而平静的身影,整洁华丽的仪态却如讽刺般映着一张已经找不到任何往日飞扬的神采的冰冷脸庞。
眼里嘲弄的冷笑,土黄憔悴的脸,并不是大家所熟悉的表情,但那张明显的轮廓却不陌生。
“他是……”冷冷眯起眼,西莉娅丝有些意外眼前这个已经被折磨近残废的男子是自己所熟悉的。
“他……他不就……不就是护卫军官……高矣戈?”良久,在众大臣中有人终于在那张苍白凌乱的冷硬脸庞认出了这个备具器重的朝中人物。
“这是怎么回事?”西莉娅丝挑起眉,猛然在脑海里闪出儿子的影子,没有忘记这个人不正是儿子身边的……
“正是。”站在一边的玛度安承认眼前这个即使受尽刑处却依然神色孤傲的男人的身份,“伊格士王子身边的护卫军长。”
“玛度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伊格士王子也有牵连?”西莉娅丝冷冷扫过玛度安,然后把质问的眼光落在仍是若无其事的诺菲斯身上。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王妃你误会了。”玛度安谦卑地否认:“虽然是王子身边的武将,但不代表他是受王子的旨意。”
淡淡的话与伊格士王子划清的界线,让西莉娅丝那冷硬的表情有了一丝回缓。
“那他就是毒酒的罪魁祸首?”对一切还处在雾水中的大臣们意识不由有些混乱了。一场可怕的毒酒事件牵扯了太多让埃及所承受不住的程度了,现在还要牵扯出一直奔波在外,对皇宫里一切都淡然不理的大王子吗?
这次,玛度安并没有说什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小小的护卫军官能做些什么?恐怕也只是被利用的棋子吧。”说什么西莉娅丝都不相信这件事件和安赫拉德没有关系。
“就是他欲加害王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冷扫过眼前这个虽然衣着整洁,脸色苍白,但一双充满寒冷与嘲弄的眼神却让西莉娅丝感觉不舒服。
这个男人一直都很是深沉的人物,现在竟牵连到这件事上,还是落在诺菲斯手中,那么他的来历定不简单。
诺菲斯并没回答任何人的疑问,只是度步在宁静的长廊上,静静凝视着那幽凉的月光。即使一干人好奇仍是没有人敢上前问明白。只能干瞪着混乱的眼直直的盯向西莉娅丝,虽然还没正式册封,但只要能经过了诺菲斯王的首肯,那么第一王妃的宝座非西莉娅丝不可了,即使眼前种种蹊跷。
“呵……”沉寂中的气氛被冷在一边的人诡异地打破了。
“呵呵……真是好笑。我竟然惨败,诺菲斯王,这个仇可是多添了一笔了。”即使是囚犯的形态,但男人那张不卑不亢的冷然表情也是一点也没有被酷刑而磨灭。
“大胆狂徒,竟敢这种语气对我们王说话。”这种嘲弄的态度更是让众人气愤。
“哼!要杀要割侍尊随便,不用这般玩弄我。”厌恶地看看自己身上贵重华丽的衣物,冷傲的脸布满了不甘的憎恶,对于一个被酷刑折磨的重罪囚犯而言,这般尊贵的待遇还真是一种无限的耻辱。
西莉娅丝冷冷站在一边,不再语言,冷然感觉自己今天的行动是否正确。
只感觉,事情不再原先的单纯了。
“别这么说,你是我国的贵客。这般礼待是我埃及应该为你做的。”终于由明月中回过神,淡淡笑着的诺菲斯那平淡的神色让人更是摸不清思路。
“礼待?埃及这种礼待还真是让人感觉不到友好啊。”抬起无力的手臂,舔舔手臂中那还没凝固的血迹,男人笑得更是深沉。
“你……”那狂妄讽刺的语言已经刺激了好些臣子。
“不得无礼,这位可是我埃及的贵宾。你们可不得失礼。”轻声制止众人的愤怒,诺菲斯缓缓走近,抬起充满客套的眼冷冷落在自己的囚犯身上。
“怎么样?王子对我埃及臣民的热情还满意吗?”笑容中充满的邪魅,让人不寒而粟。
冷冷望着眼前自己最大的敌人,男人恨恨咬住牙。“这个,我记下了。以后一定双倍回报的。”
嘴角扯起淡淡的小弧度,诺菲斯冷哼地转过身,带着随从迈出房间:“好了,各位请回吧,王子已经领受到你们的热情了。”
王子?这话像一个炸弹一样在众人中炸开,连一向深沉镇定的西莉娅丝也惊讶地睁大了眼。
“王子?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嘛,是哪国的?”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即使大家更是对眼前的一切混乱了脑袋,但面对诺菲丝斯的命令不敢不从,也乖乖随后离开房间。
最后冷漠地打量过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西莉娅丝并没有让自己探究得太多,也缓缓步出了大门。
“王妃陛下,我还没有恭喜你呢。”蓦然,身后的男人呼住了她离开的脚步。
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扫过这个诡异的男子,西莉娅丝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真是可惜,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一定已经成为埃及的王妃了,你一定很不甘心吧。”眯起仿如惋惜的眼神,男人的语气带着某种暗下的意味。
他这是……聪明的西莉娅丝不难听出其他的弦外音。
“我真是为王妃你惋惜啊,离成功只是一步之差……”垂下眼帘,男人的眼看不到其中最真实的企图。
不能束手就擒,他不能就这样败在诺菲斯王的手上,不论如何得想办法……想到就算身陷囵圗依然能扳倒对方的办法……眼下就是一个机会!
西莉娅丝只是静下表情看着对方。
“王妃啊,这事是高矣戈坏了王妃的大事,高矣戈一定得好好为王妃你赔罪的。”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魔鬼般的致命诱惑,让西莉娅丝微微转了个眼神。
“王妃……”一边的监视的玛度安隐约感觉到其中的诡异。
一个抬手的制止,西莉娅丝不让玛度安有机会发言。
“你……”轻柔的声音仿佛回应那种诱惑作了回应:“真的要向我赔罪吗?”
“是的,我的王妃。”男人向西莉娅丝王妃行下礼节:“高矣戈一切都听随王妃的。”
转折,也许只需要这么一刻的时间。
“很好。”静静的夜飘着这么轻柔而诡秘的声音。
玛度安纠着为难的浓眉,不知道自己的沉默是否正确。
夜,还是依然的黑。
……
平日里甚至还嫌活泼过头的偌大空间如今竟沉寂得可怕,让出入的人们都感觉到里面围绕不散的窒息沉重空气。
“王子还是不肯用膳吗?”莎比罗心疼地看着侍女手中依然完整如新的食物银盘。
“是的,女官。”侍女为难地点点头。
看着精美美味的食物在时间中失去滋味,莎比罗幽幽叹了一口气。
“女官,王子这样消沉好几天了,这怎么办才好?”身边的亚丝也是忧心肿肿,一点也不习惯现在这寂静的气氛。
“还能有什么办法?还能到哪里找个洛蜜回来?”莎比罗无奈地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物:“我再去一次,希望他多少用点。”心里的疼痛宛如割肉般,让一直坚强的莎比罗再次忍不住眼眶里的润湿。
望着莎比罗那老迈的身影,亚丝深深叹息着。
“真是的,王子这次真的让女官操心了。”侍女嘟着嘴巴喃喃不满。
“你不会知道的,王子对女官而言比生命还要贵重千百倍,一个人承担着对两个人的疼爱……”在莎比罗的背影仿佛看到当年那隐藏着所有悲伤勉强支撑着自己的女官。感觉……那是多年前的事了?
在侍女迷惑不解的疑问里,亚丝静静转过身,不让任何人觉查到自己眼中的泪光。
辉煌气势的房间在清冷的夜里倍显寂寞,就连温度也比以往冰冷了许多。
“王子,请用点东西吧,你今天练了很长时间的剑术一定很饿了吧。”让自己挂起亲和的微笑,莎比罗轻声叫唤着依着窗子望着月亮出神的孩子。
没有任何回应,孩子继续望着碧净的星空仿佛不曾存在般的宁静。
“王子?”带着心疼,莎比罗慢慢靠近自己主子的身边,把眼光落在孩子手中那已经褪色的绳结中,眼中猛地一片酸疼。
“王子……”哽咽的语调已经尽力平静自己的悲伤,莎比罗把所有的冲动都噎在咽喉下。
但僵持的身体仍是不为所动,连那双曾经充满稚气充满任性蛮横的眼睛也不眨一下。
“王子……斯图特王子,请别这样……”走调的声音让莎比罗压抑不住自己的情感:“如果你的身体有什么不测,莎比罗将没法面对死去的王妃。”闭上眼,莎比罗真的不想再提起这个只会让自己哀伤的称谓。
“母后……”终于,男孩静静转回幽暗的眼眸,望着自己手中那点唯一的记忆。
“莎比罗,我的亲生母亲是怎么的女人?”把玩着那红绳结,孩子失落的表情是平常绝对看不到的哀凉。
“王妃她……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很善良,也是亲切,是个大家都敬爱的王妃。”捂着嘴巴,莎比罗努力制止自己的泪水。
“骗人!大家说她是蛇蝎王后。”男孩皱起眉,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这……”莎比罗哑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那段古怪的转化。
“不,这是真的,王妃是个……很好的人。虽然,在以前是曾让人畏惧的女人,但……”回想起,莎比罗连给自己的解释也找不到。
那发生的一切的确不是常理可以解释的,那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的变化连现在的她都无法理解,更况是毫无印象中的王子?
“真的?”能对于母亲的理解实在太少了,母亲的事情是全国的禁谓。能知道的只是偷偷谈论的片面信息,对于一个向往母爱的孩子而言还是太少了。
“真的。”莎比罗深知道谈论蒂蜜罗雅王妃是诺菲斯王的痛处,但面对着眼前这个褪去平时狂妄自负的小男孩而言,埋葬生母的任何证明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西莉娅丝王妃还有伊格士王子都是王妃所救的。”既然说了,莎比罗决定不让孩子对母亲有任何置疑。
“什么?我母亲救过第二母后?”猛然,男孩纠起剑眉紧张问。
“是的,那是伊格是王子出世的事……”对于王子的神色有些不解,但莎比罗还是娓娓把故事道出。
好半晌,凝住了严肃表情的男孩眯起复杂的眼眸独自喃喃着:“原来其中有这样的事,怪不得第二母后会那么反常……”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莎比罗对王子的自言自语不解。
“没有。只是没想到有这样的事。”斯图特轻描淡写掩饰过自己的神情。
“是啊,我们都没想到呢。”轻轻呼了一口气,莎比罗让自己沉迷在往事中,仿佛那些只不过是昨天的事一样。
“可是,蛇蝎王后又是怎么回事?她是那样可怕的人吗?”第一次,莎比罗对自己讲述母亲的事情,孩子自然想知道更多,迷惑也更大。
“这个……”莎比罗欲言还止,实在很难解释这个自己也迷惑的问题:“真是奇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就像奇迹般,实在让人无法置信的转变……”
蒂蜜罗雅王妃,这样一个奇妙的人。直到现在莎比罗埋在自己心里的不为人知的想法就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真的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洛蜜说得没错,这个世界真是奇妙,无奇不有。”听完一个神奇的故事,斯图特有些诧异地感慨。
“洛蜜她……”说起这个身世神秘,来历不明的女孩,莎比洛撅住了眉。
“是啊,她曾说过有很多事是不可思议的呢。”只有提起这个名字,斯图特才有了笑容。
但是面对着王子数天来第一次的笑容莎比罗却没法舒开心里纠结的结。
“怎么了?”觉察莎比罗沉重的脸色,斯图特叹息地扯开一个无奈的笑,“我知道你们对她很防范,但她其实真的很单纯。”转过眼凝望着窗外那皎洁而清冷的月光,斯图特慢慢冷下了笑容。
“不!王子,我并不排挤这个孩子……”终于,矛盾的莎比罗幽幽摇摇头,引起了斯图特的疑惑。
“我只是感觉……她,与已故王妃很像……很像……”回忆着多日有意无意的观测,莎比罗静静道:“言行举止,如出一辙。”
“你说什么……父王?”错愕的声音在斯图特的惊讶中变调了。
“你们在谈论什么?”低沉的声音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让人感觉不到其中的感情,莎比罗赶紧收回自己的失态,匆忙向门边的帝王行礼。
深沉的眼淡淡瞄过莎比罗紧张的身体,诺菲斯淡淡一挥手,让绷紧神经的莎比罗恭谨退出门外。
看着父亲的蓦然来临,斯图特表现得冷淡而疏远,刻意转过视线,摆明自己的气愤没平。
“怎么了?还在赌气?”扫去内心的奇妙感觉,诺菲斯忍不住内心的爱怜,拍拍儿子的脑袋,语气是平时难得的轻柔。
仍是保持沉默,斯图特决定无言抗议到底。
“真是倔强的孩子。”叹息成分的呵斥轻柔地不让人敢相信眼前的男人是出名残暴威严的埃及王。
“哼!”冷冷撇过头,不为这个难得的呵护所感动。
儿子稚气的动作瞬间在诺菲斯的眼里与某人重合,诺菲斯顿时怔了一下,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孩子的神态与母亲十分相识,这是他不可否认的,但是……眼前的一举一频却是融合了另一个人的举止……洛蜜!
“她,与王妃很像……”猛然脑海中闪过莎比罗这句忐忑不安的话,诺菲斯痛苦地闭上眼。
“听说你没有用晚膳?”幽幽转折了自己的注意,他决定不再折磨自己,至少在儿子面前。
“吃不下。”火气十足地回答着自己的父亲,斯图特的脸色难看得不给任何人好脸色,包括自己的父亲。
“多少吃点。”只有面对少数人才摆不起来的冷漠,诺菲斯有些屈服地端起莎比罗遗下的食物放在儿子面前。
“不要!你这个残忍的暴君!”已经恼火得不择言的斯图特把孩儿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至。
“你……”诺菲斯拧起眉心,从没想过宝贝儿子竟然如此痛骂自己,更神奇的还是那样的话,全天下只有三个人才有这种胆量。自己的妻子,儿子,还有那个折磨他的女人。
更神奇的竟是自负的自己无法动怒。
“好吧,别任性了。”诺菲斯轻声叹息着,无奈于自己对这三人的折服。
“那她呢?你要怎么处置?”终于,斯图特幽怨地望着自己的父亲。
注视着那双如夜空中星般的眼睛,诺菲斯心一沉。
“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加害父王的,你应该更清楚。”令自己在意的是无法理解父亲对她的态度。父亲对洛蜜的感情是绝对有别于其他人的,但却为什么这样伤害她?父亲难道不知道这样做对洛蜜而言是比这种侮蔑更沉重,更痛苦的伤害吗?
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父亲对洛蜜没有任何情感。
轻抚着儿子精致的小脸,诺菲斯只有这一刻才无法掩饰自己。
“父王?”斯图特迫切期待着父亲的回答。
“斯图特,你认为这个皇宫里对那样脆弱的她是最好的吗?”终于,在心里挣扎了好久,诺菲斯不再隐藏自己内心。
“当然不……”斯图特很认真承认,猛地他悟出了其中的含义,低呼着:“你是说……”
睁大眼,斯图特意外父亲竟然联想得如此周全。
“小鬼,埃及自古不是平静之地,沙漠的血腥风暴很快就来袭了。能承担这个责任的只是我和你,明白吗?”溺爱地抚着儿子的长发,诺菲斯意味深长地说。
沉默了好一阵,斯图特认真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父王。”
终于明白了父亲那冷漠无情的背后内涵,斯图特忽然感觉到一种微妙而陌生的滋味。和自己母亲一样的女人?洛蜜?难怪自己会有种天然的亲近。
望着儿子坚定的小脸,诺菲斯露出了微微的笑容,而充斥其中的是一种淡淡的失落,丝丝的无奈。
任何人感觉他如何无情冷血都无所谓,至少还有儿子,能明白他的苦心。
……
气氛真的不寻常的古怪。我游走在小绿洲里,感觉到一种迸发的紧张气息,即使每个人依然是以往的轻松随意,但那眼睛里带着激扬兴奋的期待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某种骇人的欲望。
“卡雅,你在做什么?”好不容易寻到卡雅那黝黑的身影,却发现她手上那被磨得雪亮的弯刀。
“没什么,这家伙闲置了好久了,今天拿来试试。”卡雅没多说什么,带点骄傲的神色一遍又一遍欣赏着自己的武器,那带着血腥的眼神让我实在不是滋味。
“卡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都怪怪的。”我皱起眉,有些担忧地望着卡雅那陌生的表情。
“没有什么,你别担心。”把弯刀宝贝地收回销里,卡雅对我展开如以往般爽朗的笑容。
明显有其他事情,但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人,我并不好问清楚,只能把疑问放在心里。最近连塔杰拉也分身乏术,更别提指导我练剑什么的,一连几天都没见人影。在这个小小的绿洲里隐藏着一种被压抑的气氛,让自己竟担忧又好奇。
到底是什么事呢?
依然如平常的琐碎工作,我潜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一直到夜晚的来临。
今晚的月色特别明朗,但也特别诡异。
看着神色兴奋难抑的大伙在火光中那闪着嗜血的凶狠,我隐约感觉这两天来的忐忑不安有了实践的可能,在帐篷中探出头,张着迷惑的眼四处展望着匆忙的人,不安的感觉越扩越大。大得足以让我坐立难安。实在不能容忍自己在帐篷中胡思乱想了,只要硬着头皮走向主帐篷。
“今晚是好机会。现在安排埋伏的队伍,一定要配合好时机。”在帐篷内响起了塔杰拉部署的威严声音,更是随和不少人的应和。
“这次一定要调查清楚。对方不是一般的奴隶贩子,有点棘手,一定要小心行事。”另一个号令的分明就是美罗的声音。
“美罗,这次你单独上场会不会太危险了?”塔杰拉还是有最后的疑问。
“给我安心吧。别忘记我美罗是何人物?”自信一笑,美罗神采飞扬地瞪了塔杰拉一眼。
“如果真的棘手别就勉强。只要知道对方底细就足够了。”这次,连平常嘻哈胡闹的塔杰拉都绷紧了严肃认真的神色。
“知道了。”美罗眨眼一笑。
“可是只有美罗一个人会不会勉强?”另一个不太自信。
“我也感觉。”塔杰拉严肃地点点头,“这么薄弱的姿色……”却遭美罗一个杀人的视线回报。最后,这个视线不偏不倚就落在门边的我身上。美罗先是一沉思,最后在嘴边化成了得意地微笑:“那么就增加人手吧,就是她!”举起的手指直直指向错愕中的我。
“别闹了。”塔杰拉看了我一眼,一口否认。
“谁说我胡闹啊?这次,我要和她去。”美罗冷冷盯着还是一头雾水的我。
他们……说什么来着?我纠着眉头,并没有了解多少?
“你疯了?美罗。”在美罗那坚定的眼神里,塔杰拉察觉那不是玩笑的眼神。
“有何不可?反正和我的决斗也差不多了,就利用这个机会吧。她能有这种勇气安恙回营,我就承认她了。”扯出一摸高深的笑,美罗并不听塔杰拉的劝告。
“不行!这次太危险了。”塔杰拉冷硬的表情不允许。
“哼。”冷扫过反对的塔杰拉,美罗直直走向正错愕中的我:“怎么样?我们的决斗就用这个吧,如果你有这个胆量的话。”认真地望向我,美罗的表情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这一切唐突的来临。
决斗?勇气?胆量?到底要做什么?
“美罗!”终于,塔杰拉厉声喝止美罗的冲动行为。“这不是游戏,你别任性。”
“那我的决斗也不是游戏。”美罗毫不畏惧地回应:“既然成为我们一分子,就得有这种时刻的心理准备。”一时刻说得塔杰拉哑言。
最后,美罗把严厉的目光投上我:“怎么样?接受吗?”
接受吗?
我一时刻竟无法回答。
“洛蜜,别跟她疯,回去吧。”塔杰拉拉着我往帐篷外走。
“不!我接受!”
顿时,所有人都惊惶地把视线投在我身上。塔杰拉更是睁大了双眼,怎么也接受不了我的回答。
“我接受了,请允许我去。”我静静回答,竟发现自己是可以如此冷静,如此清晰,如此从容。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没有任何一丝的迟疑。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你知道这个多危险?”皱起眉头,塔杰拉的表情阴冷得可怕。
“没关系。”我淡淡一笑,“既然是决斗就没有安全的。”缓缓由塔杰拉的腰际掏出短剑,缓缓露出灿烂的笑容:“我可没偷懒哦。”
望着我灿烂的笑容,塔杰拉沉默了。
只有美罗,露出了一丝笑容。
……
想到千万种决斗方式,却独独没想到竟是这种!
我有些不习惯地拉扯着身上那艳丽的服饰,说实在,这种衣服平常不时能见,那是在宫殿宴会上,那些举手投足妖冶的舞娘们正是如此的惹火煽情,却意料不到今天自己竟能穿上这种凉爽的服饰。
“别拉了。看你的动作像鸭子一样。”终于看不过去的美罗不悦地制止了我的动作。
“可是,这个……”天啊,谁说古代是保守的世界?此刻身上的衣物竟比21世界更是暴露无疑,那薄薄的丝质布料就和没穿没两样。
“不这样的话,像舞娘吗?”美罗狠狠瞪我一眼,看了一下最后竟难得一笑:“不过你还算有几分姿色,今晚应该不成问题。”
今晚?我疑惑地皱皱眉。
“反正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知道吗?”帮我拉上装饰了精美饰物的面纱,美罗认真吩咐着。
一点也察觉不到平时的敌意,我回头一笑,跟随着美罗摇曳生姿的身影过去了。
等待我们的将是什么呢?
我没有看到自己能面对的未来,因为这一切都已经不在自己掌握之中。来到了这个世界,我再也不能按原本的生活来计划自己的人生。但自己能怎么做呢?在埃及皇宫苦苦等待诺菲斯偶尔施舍的怜爱?还是像现在这样为着自己的生存而冒险呢?
那我……只能选择这样的道理了!
这是个规模不大的小镇,四周凌乱的建筑,到处衣衫褴褛的居民,还有酒气熏天的男女,一路上,那越看越是糜烂的世界让我第一次看清楚了这个生活了多年的空间。
在一处幽暗的地带,美罗拉着我下了马。
“据消息,这些人今晚应该在这里,剩下的就靠你们俩了。”护送我们到来的男人脸上充满不信任的多瞄了我一眼,“有什么情况就马上通知我,弟兄们都埋伏好了。”
“嗯,知道了。”美罗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拉着我走进一扇虚掩的门。
“美罗,我们到底……”虽然决心和美罗决死一战,但是眼前这越是奇怪的发展越是让我迷惑,根本对美罗他们的行动有任何的理解,只是他们眼里那严谨而紧张的神色让自己更为不安。
“你不必担心,有我在。”她拉下身上的披风露出遮掩在披风下的妖冶身材,用一个充满了诱惑的眼看着我:“今晚,我们有特别的任务哦。”
看着那诱惑性感的笑容,我不由得拧起起了迷罔的眉。
……
热闹而疯狂的场面和我格格不入,我坐立难安的愣在一边,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可以,我宁愿和美罗真正来场生死的决斗也不愿意待在此刻这种可怕的氛围里。
凌乱横杂的高大身体充斥着各种浓郁的味道混合着舞女们那浓烈的香油气味让几乎让我难以呼吸。酒色横溢,眼前这个不大的房间却混合着数十个男女,说是拥挤也不为过。
“美女,别坐得那么远嘛,来,给哥们倒酒。”身边那个一脸横肉的大汉带着嘴边那色迷迷的语气道。
我唯有茬茬拿起酒壶走过去,往那粗糙的杯子里倒酒,却突然给对方那蒲扇大的手掌给抓个牢固。
“你……想怎么样?”惶恐的惊呼起来,我的恐惧升到了极点。
“呵呵,不怎么样?只是想你陪我们玩玩。”大汉露出不善的笑,舔舔漆黑而干燥的嘴唇:“啧,这种模样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别乱来。”我挣扎着,却一点也没办法挣脱那有力的大手。
“哦。乱来?我们不乱来谁敢乱来?”大汉大笑起来,四周只是看好戏的男女们也只是符合着这粗俗的笑声发出笑意。
“来,今晚就是你陪大爷了。”大汉二话不说,大手一个用力轻易把我拉进了他那蛮横的胸膛里。
“放手!”我拼命挣扎呼救。
“木塔大爷,这种货色怎么勾引你的兴致?我不比她好多了吗?”蓦然一把充满了嗲呻的娇媚声音插进来,并顺利把我从那粗蛮的身体里抽了出来。
只见美罗老练的施展着自己柔媚的手段依偎在大汉的身边,成功隔开了我惊恐的身体。
“哦,小美人,你吃醋了?”大汉见如此柔媚女子投怀送抱,自然心花怒放,得意不己。
“当然,谁不知道木塔大爷你纵横普旺拉格啊?最近更是财色兼收啊。怎么?有什么大买卖没有?”美罗一脸甜美的笑意,殷勤地大汉倒酒。
“小生意。”大汉被承奉的好不得意,一双充满醉意的眼在美罗暴露的身体游走。
“再喝点。”把每句话每个表情都仔细研究的美罗继续卖着殷勤,并一把拉住迷惑的我:“你也来侍侯木塔大人啊。”
什么?我为难地看着美罗,却收到美罗暗示的眼神。
难道今晚的意思在这个男人身上?
压住一万个不愿意,我唯有艰难地走到大汉身边,在他已经空掉的酒杯里再倒满酒。低下头,不敢直视他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这女孩是新人,很多不懂,大爷千万别怪她啊。”美罗挨在大汉的身边,风情万种地娇柔道。
“嗯,姿色还不错。”大汉贼贼一笑。
美罗扯出嘴边那淡淡的冷笑,一双冷艳的眼注视着神色紧张的我,轻轻示意着大汉的酒杯。
她的示意是让我灌醉这个人吗?我并不是很理解她真正的意思,在那空的杯子里继续倒下酒,“木塔大爷,刚才是我太紧张了,多有得罪了,请大爷原谅。”我勉强扯出嘴边的弧度,不情愿地赔礼。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大汉大笑起来,猛地拉我坐在他身边,并把杯中的酒一印而尽,我也趁机再次倒满。
美罗的表情有些放松,似乎我的行为让她满意。
“木塔大爷,你多喝点。美罗为你跳个舞吧。”美罗献媚地安排着,轻扭着蛮腰在音乐下翩翩舞动着性感的四肢,顿时让四周的人都惊艳。那看似温柔而有力的动作充满了性感与狂野的美,让所有人都沉沦在那妖冶的舞姿中。
正不愧在沙漠里打滚的女人,我扎实地惊叹着美罗那娇媚的舞蹈,再次佩服着这样勇敢而自信的女孩。而相比下的我……
能做些什么?
“木塔大爷,再喝点嘛。”我甜甜一笑,抬起温柔的笑容面对着这个让自己恐惧的大汉。
是的,美罗说得没错,今天是我们的决斗。比得不是舞刀弄剑,而是生存的手段……活在这个世界的手段。
面对我那灿烂的笑容,木塔毫无戒心地狂饮着杯中的酒,更是显得得意。即使我如何都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但清楚明白,美罗他们对这个男人有着某种目的。而我,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大爷真豪气,再来吧……”看着男人脸上那越来浓郁的醉意,我更是殷勤地奉上甜言蜜语让他把所有的酒都喝个精光。
“怎么样?我的舞蹈大爷喜欢吗?”一舞下来的美罗有些欣慰地看着我灌酒的成就,首次对我的眼神有着赞许。
“喜欢,当然喜欢,人美舞美,喜欢喜欢……”木塔松着迷糊的眼,大手毫不犹豫地塔上我和美罗,“今晚……救你们两个陪大爷我了。”
“木塔大爷你真贪心。”猛地,美罗冷下脸,甩开肩上的大手。
“怎么了美人?”木塔一脸茫然问着。
“想要我们两个也可以。”美罗柔媚地笑着,“不过,你要告诉我,最近你在做什么大买卖啊?”
“嘿嘿……男人的事女人少问。”大汉莫不为然地笑着。
美罗轻拧起眉,没想到这个好色之徒竟然守口如瓶。
“木塔大爷,对我们还有什么隐瞒的嘛?今晚,我们可会好好侍侯你哦。”蓦然,我靠近大汉身边,忍住一身鸡皮疙瘩的嗲着,让男人一阵狂喜。
美罗有些意外的盯住我那出格的动作,一时没了反应。
“呵呵……不是什么值得好奇的事啊。”对于我突然而来的柔情,大汉那贪婪的表情一时展露无遗。
“可是,我们会很好奇的啊,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委屈的纠起眉,暗自里实在佩服了自己一把,没想到在面对西莉娅丝那虚伪的手段竟然在这种可笑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个……”大汉的表情有些动容。
“木塔大爷,就说嘛,我们向阿拉真主发誓,一定不让第四个人知道。”转回神的美罗自然更是卖力地演出自己的手段。
“唉,你们真是……”大汉被左右美色的诱惑,色情的表情在挣扎着。
“说嘛。”我们俩更是火上浇油地撒娇着。
“好吧。”大汉那得意自负的脸上露出了憨笑,“这是秘密啊,最近我们在帮一班人做些小买卖。那些人啊,目的在城里稍有姿色的女人上……”
“为什么?”美罗细心地聆听着每句话。
“呵呵……女人还有什么用处?”大汉轻蔑地笑着,“自然是讨好男人啦。”
“那些人是什么来头?”美罗继续问,虽然眼里那冰冷的杀意几乎要吧这个可恶的男人千宰万剐。
“不知道……”男人充满醉意地摇摇头,“一帮奇怪的家伙……”
我和美罗相互对望,更是对这些人有了疑惑。
“那你们已经虏劫了多少女人?”把拳头握着绷紧的美罗咬着愤怒的牙齿幽幽问。
“呵呵……”男人得意地露出下流的笑:“多少……我们……都不记得了……反正他们的报酬很……优厚……”
“该死的!”美罗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几乎要掏出自己的匕首,却一把让我给制止了。
“那他们怎么和你们交易?”我问。
“就……就要我们把虏劫的女人送到卡马山谷去……”眨着蒙松的眼,男人的吐字已经不清了。
卡马山谷?皱起眉,我们俩心里有了一致的想法。
“你不应该阻止我。”从罪恶的房子里走出来,美罗有些幽怨地怪责我。
我回头淡淡一笑:“如果现在杀了他很多事情就不能顺利下去,你不是应该清楚吗?”清楚明白美罗是如何嫉恶如丑的血性中人,自然不能坐视她的冲动不顾。
幽幽望着我平淡的表情,美罗那幽暗的眼里闪过很多复杂的神色。
“你今天表现不错,但我们之间的决斗还没有完。”冷冷甩过头,她越过我的身体,轻松地跃上马。
看着虽然依然绷着不悦神色却没有平时那敌对的脸,我只能付之一笑。
抬眼望着浑浊的冷夜,蓦然一阵袭入心的寒冷,感觉竟是嗅到了动荡的不安。明天,光明的太阳能依旧出现吗?感觉竟是对未来的迷茫。
……
“卡马山谷?”在帐篷里,塔杰拉的表情同样的沉重。
“是的,他们把虏劫到的女孩送到那里和那神秘人物交易。”美罗冷着眉道。
“那有没打听下次交易是什么时候?”
摇摇头,我道:“这个没说清楚,那人已经醉得说不清楚了。”
“那该死的家伙,迟早就砍下他的脑袋。”美罗恨恨地嚷着,紧握成拳的手发出了清脆的咯吱声音。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得搞清楚和他们交易的人是什么来路,如果现在杀了木塔就很难揪住他们的尾巴了。”塔杰拉冷静分析着现状。
“嗯。”我点点头,“不过有些奇怪……”犹豫着内心的疑问,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说出来。
“有什么问题?”塔杰拉和美罗一致把注意落在我身上。
“如果他们单纯只冲着城里的女人而来,为什么不亲自动手,而利用优厚报酬来暗自聘用木塔他们呢?而且这些人人数也并不单薄啊。”我拧起眉,实在没法理解其中的玄机。
“他们不想自己动手。”美罗回答。
“他们就是在避免自己动手的机会。但是更奇怪的是他们要木塔交易的场所,为什么在卡马山谷?虽然这是这是罪恶的交易,但偌大的三不管地带却偏偏挑选这个正是死角的地方?他们把女孩们带到哪里?横穿沙漠吗?西索拉的沙漠并不是一般人贩子最好的选择啊?”我分析着自己的疑问,实在不明白什么这些人如此古怪的行为。
对于处于埃及下方荒漠地带与几邻国交界的地带,卡马山谷正处在一个死角的位置,北临埃及领土南面面积不小的人迹罕见的沙漠,面对着其他更方便与快捷的线路,没有任何商旅选择这样的下下选择。那么这班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恍然大悟的两人同时被提点了这个看似不被注意的问题。
“如果不是贩卖到埃及的人贩子就绝不会选择这样的线路,但是埃及的关卡很严谨,人贩商旅不会傻到用这种方法进入埃及领土的。”眼前的疑问越来越大,塔杰拉不得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是什么都不要紧,目前最重要的是怎么揪出这些该死的混蛋。”美罗不再折磨自己的大脑,什么疑问只要揪出这些人不就大白了吗?
“美罗你冷静点。”塔杰拉不得稳住美罗激动的情绪:“你说没错,我们得更深入调查清楚才行。我已经吩咐好弟兄紧盯住木塔,一有行动就汇报回来。我们目前就能继续等了。”
美罗沉默下来,愤恨的表情好久不能平息。最后转身走出帐篷。
“看不出来你会在意这些。”塔杰拉淡淡一笑,对我有些惊叹的赞许。
我以笑回答,内心暗自自嘲,这些都不是那复杂阴险的皇宫里所不得学习的东西吗?
“这次,我感觉很危险。”塔杰拉缓缓话入正题,“我有这种感觉,这次不是一般事件那么简单。如果我们一不留神或许下场将是很严重。”
我静静望着塔杰拉那严肃的神情,等待他真正的意思。
“我觉得你没必要和美罗赌这个气,这样下去你会被我们拉到危险的处境。”他沉着表情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的来历,但你是首领托付我们保护的人,我不能让你混在危险中。否则我无法向首领交代。”
我微微一笑,感觉内心是一种温暖的包围。
“你没必要担心什么,我,其实早就深陷在危险中没有任何退路了。”
“别把这些想得太轻易了,你不适合面对这种危险的。”对我看似颓废的语言塔杰拉不赞同地反对。
“不,塔杰拉,谢谢你能为我的处境着想。但是我想和你们一起行动。”我抬起坚持的眼神毫不退缩地迎上塔杰拉,“请允许我参与吧。我会尽量给你们带来负担的。”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了,我不能愧对蓝司把你往危险里推。”塔杰拉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想错了,塔杰拉。”我静静道,“其实……我已经不是能保自己安全的人。”
抬起错愕的眼,塔杰拉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其实,我是埃及的通缉犯。”我苦苦一笑,很“荣幸”能尝试到这样意料不到的名词。
惊措的眼神不足以表达塔杰拉所收到的惊讶,如果以掉下巴形容也并不为过。
“怎……怎么会?”纠着千万疑问的浓眉,塔杰拉怎么也无法相信,“你……这样的你竟……”
“所以说,这么样……我都没所谓了……”我幽幽垂下眼,静静走了出去,留下仍是合不回下巴的塔杰拉。
“美罗……”我小跑着,跟上了美罗那敏捷的脚步。
只是轻轻扫过我美罗并没有其他的表情,只是眼里的带着不自然的神色。她利索地解开坐骑的缰绳,看样子是准备骑马来抒发自己内心的不快。
“这次……我也能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再次扫过我,美罗闪过不相信的表情:“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决斗已经结束了。”
看来美罗对我的心结已经渐渐化解了,我有些高兴地露出笑容:“可是我想去。”
“不用了,你只会是个累赘。”冷冷回绝我,美罗骑上雪白的骏马。
“我……不会防碍你们的……我……”望着她毫不留情地飞驰远去的身影,我的承诺只成为飞扬的尘土。
美罗她,还是没法接受我?有些郁闷这种答案,我无奈的摇摇头。但没关系,我会说服她的,时间会让我的伤口愈合也能让美罗的伤口愈合……
“喂!你会这个吗?”猛然一阵急剧的马蹄声夹着黄沙扫在我错愕的眼前。
马背上的美罗高傲的表情有些不愿意地问着我,但处于惊愕状态的我仍是没找到任何头绪。
“我是问你会骑马吗?”看着我仅是傻瓜的迷茫表情,美罗再次不爽地问。
摇摇头,我一脸迷惘地注视着那匹如主人般自信高昂的雪白骏马。
“你还真是无一用处。”责备的眼神充满不爽地望着我,美罗一个漂亮的动作跃下马,狠狠把缰绳甩在我手中,“先由基本学起。”
握着手中粗硬的缰绳,我惊讶地望着表情冷硬中带着不自然的美罗。
“你是说……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行动?”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这样来理解。
“如果在行动前你连这个都没学会的话就休想。”抬起自负的眼神,美罗粉嫩的小脸扬起了不自然的红晕。即使表情是如何严厉,但是眼中那闪烁的笑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是的,我会好好练习的。”我,展开了最自然,最欣慰的笑容。
塔杰拉刚才帐篷出来,就遇上站在一边远望着的人群,迷惑地走过去,实在好奇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怎么了?都在看什么?”
“哦,塔杰拉啊。你看。”众人笑着指着远处,“美罗在给那个女孩练习马术呢。”
什么?塔杰拉疑惑地眯眼望着远处那尘硝的身影。
美罗,竟然……接受她了吗?
“呵。”无奈地扯出一丝笑意,塔杰拉很佩服地叹息着,“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竟然连自负的美罗都折服了。”
奇怪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女人。由蓝司的托付,到迎接美罗的挑战,再到今天得到众人的认可……这个如迷般神秘看似懦弱的女人究竟有着什么奇妙的力量。
塔杰拉没有钻研其中的答案。
……
华丽大厅里的气氛是宁静到一根针丢在地上都能清楚听到的程度。
每人绷着紧张沉重的脸色,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自己主人那平静的脸色,任由冷汗滑过自己的背脊。
“请问王将如何处理叙利亚的小王子呢?”永远能在不适合的时间不适合的地点说不适合的话的人选除了路拉司宰相就没有其他人选。
慢慢在公文中抬起头的诺菲斯淡淡望了全场期待着自己回答的大臣们,轻松平静的表情里容不到任何一人能猜臆到其中的意思。
“他是贵客。”只淡淡回答一句,诺菲斯不以为然地低下头,继续审视着公文。
底下顿时一片窃窃私语。
“可是他是企图毒杀我王的凶手。”能敢继续发言的还是表现轻松的路拉司。
毒杀埃及王的罪名是什么在座的人都心知肚明,但是却是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提议处置的方案。原因无他,只是表情出人意表得平静无波的帝王无任何表态,他们可是没胆子敢不顾脑袋地提议什么,毕竟眼前着次事件已经牵连到两位明争暗斗的王妃,踏错一步那下场绝对是必死无疑。试问如此复杂的纠缠谁敢轻举妄动?
“请王尽快下令,对叙利亚王子的处决还有对叙利亚的决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立场可悲,侍奉着这样喜怒无常的帝王真是难为他这个做丑角的宰相。
“叙利亚现在不正是混乱不安吗?打击这样微不足道的小国似乎太趁人之危了。”诺菲斯懒得从公文里抬眼。
“兵不言诈,如果王这样放过对自己不敬的王国,即使是附属国也会招人笑柄。”无奈的丑角也只能继续撑下去。
冷冷扬起嘴边那邪恶的笑,诺菲斯发出让人毛骨耸然的邪魅笑容。
“笑柄?我埃及王会被人当笑柄吗?”现时的局势,即使他诺菲斯王再狂妄荒唐相信也没有任何人敢多言,谁想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啊?
“当然不是这样,但如果继续这样处之不理也不是办法,还是请王速战速决吧。”路拉司已经开始头疼了。
“先不要关注这些吧,现在还不是时候。”这样的回答让所有人都处在更是糊涂的境地,对以一个可以说是头等问题的事情都置之不理那么还要什么其他的事情?
被誉为残忍之王的埃及王作风果然让人不可猜测。
寂静紧张的气氛持续,那令人窒息的空气几乎让所有的人喘不过气。
蓦然一声尖锐的聱啸,打破了大家绷紧的神经,一只雄岸的巨鹰应声滑过上空最后乖桀地落在诺菲斯的肩上,雄鹰那锐利幽深的眼神如主人般深邃莫测。
由鹰脚上解下信筒,诺菲斯迅速扫过那羊皮文字,最后碎于掌中。
“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冷冷一哼,诺菲斯的眼如冰般冻结了一切,顿然让空气凝结了。
众人呼吸着蓦然冷邃的空气,能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心跳。
……
坐在柔软的毛皮席子上,即使屋外晴空万里,仍是无法温暖到心底。
怎么办?怎么办?
颤抖的手无法移动半分,苍白的唇也抖动得厉害,心跳仿佛要爆炸一样,快让自己崩溃。
天?为什么会演变到今天得田地?
她一直以为一切都会顺利的,所有都能按照自己的掌握来改变……但是……她做了什么?她想了什么?
不,她应该听高矣戈的提议先杀掉诺菲斯王!她错的第一步就是这个……不然今天不会是这种坐如针毡的时刻。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喃喃问着自己,安赫拉德一直设法寻找到解脱的方法。
“高矣戈竟然给逮到了?这个笨蛋!怎么办?他会供出我吗?”抓住恐惧的手,她设法冷静自己担忧恐惧的思想。
“怎么办?”在惶恐不安中,安赫拉德一直后悔着自己的冲动想法,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诺菲斯王,如此可怕而残暴的男人,将是如何处置这样的自己?她不敢再让自己想下去。
“王妃。”外面小跑进来的是神色慌忙的可娜。
“怎样?王有什么动静没有?”一把抓住可娜,安赫拉德那骇人的神色让可娜吓了一跳。
“没……没有……王没有任何要处置的意思。”可娜摇摇头,小声提供着打探回来的消息。
“什么?什么?他……他怎么……他想要什么?”惊恐地发现未来的惶恐不明,更是折磨着这个处在深渊里的女人,现在每一秒钟的时间对于她而言都是残酷的刑罚。
“王妃……你,在担心什么?”面对着这样失去往日从容冷静的王妃,可娜千万个疑问。
“没什么,少问于你无关的事。”厉声喝止可娜的疑问,安赫拉德只感觉到自己快要疯狂了。
“是的。”闭上嘴,可娜畏缩地低下头。
“可娜……”猛地,安赫拉德抓住了惊惶的可娜,让这个女孩在那深恐的神情里吓了一脸苍白。
“帮我安排……今晚……我要出宫。”再这样惶恐地等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是错误也好,她绝不能等待高矣戈提供自己底细的机率,她不能冒这种险,面对诺菲斯王。
“出宫?王妃今晚要出宫?”对于这种诡异的要求,可娜渐渐发现其中蕴藏着某种可怕的内情,“王妃……有什么事情吗?可娜可以代劳……”
“闭嘴!”安赫拉德怒喝,“叫你办你就去办,别问什么!”
“是……”可娜惊惶地点点头。
看着眼前这个充满怀疑的女孩,安喝拉德平静了自己可怕的神情:“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我想出去走走而已。”
绝对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
“是……是的。”可娜点点头。
“好了,出去吧,这事别让任何人知道,好吗?”展开一丝温柔的笑容,安赫拉德亲和地安慰被自己吓坏的侍女,“我会好好酬劳你的。”当然代价将在地府里领取。
“谢谢王妃。”心里的疑团越是迷惘。可娜行过礼,静静退下。
“愚蠢的东西。”嘴边那幽凉的笑,充满了血腥的杀意。
小小颤抖的身影忐忑不安地游走在宫殿里,充满了恐惧的内心编织着各种可怕的谜团,眼前这个失去了理智的王妃诡异得让人不安,那她的出路呢?她只是小小的宫女,现在不再敢妄想能麻雀变凤凰得到诺菲斯王的眷恋,现在只渴求自身的平安……仅此而已!
王妃?猛地,她记起了什么似的抬起了解悟的眼。
回望那华丽幽深的宫殿,她深呼吸着,迈起颤抖的脚步往寂静的荷迈特宫殿走去。
真主保佑!她只是企望着自己的平安!
……
夜深蓝,一切的喧哗在夜幕中平息了,只有某个诡秘的影子在穿梭着。
“这么晚了,王妃还要去哪里散心啊?”蓦然寂静黑夜中站在一雪白清幽的身影,充满柔和地问着那诡秘的身影。
“你……”被眼前的人所吓得不轻的影子顿时刷白了脸色。
“怎么了?这么慌张要到哪里去?”扯出虚假的温文笑容,美丽的女人如女神一样闪着神圣的光辉,几乎把黑夜点亮。
“你……你……怎么会……”断断续续的惊恐声音对出现眼前的人物绝是不能相信。
“为了等你啊。”眼神流畅着温和的神采落在这个看起来可笑的身影。
“你……啧!我不应该相信你们这种卑鄙的埃及人!”那被背叛的怨恨清楚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别搞错了,难道连流着这种卑鄙的血的你也辱骂?”冷冷嘲笑。
“你……怎么知道?”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女人没有任何解释,轻轻挥着优雅的手,顿时冲出几个身影把诡异的身影给牢牢制固。
“西莉娅丝!你想要怎么样才放过我?”咬着悔恨的牙,身影充满了折服的低微。
“看我的心情如何吧,不过绝不是今晚。”女人幽幽抬首昂望着清冷的月色,露出了寂寥的忧伤。
黑影把影子架走了,迅速得仿佛并不存在般。
仍是注视着空中寂寞的明月,她知道,一切并没有结束!
第九章 我和美罗奇特的决斗方式
地狱般诅咒笼罩着这个黄金大地,慢慢向其中的生命伸出了罪恶的魔手。
每个人都绷紧了严肃的脸色,眼里流露着对日渐演变严重的事情再也不能保持轻视的心态,而其中又以长老为首的一干人等那酱紫的神色尤为严重。
“这是对我埃及帝国的严重挑衅,身为埃及臣民恳请王尽快处置叛国之子,以示国威。”终于在沉默得可怕的气氛中,被一干不再保持缄默的臣子所打破。
眼前这种严峻的形式,容不得再任由他们这个尊贵的帝王若无其事下去。
诺菲斯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抬了下眼,一双深如夜空的瞳仁冷冷扫过在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坐在自己身边神情娴雅的妻子上。
“还有彻底查清楚关于第三王妃……离奇失踪的事。”见诺菲斯不言,众人忍不住再发言。眼前这个天大的事件,诺菲斯竟然可以保持此时冷淡的态度,让所有人都猜测不到他的想法。
堂堂埃及大帝第三王妃一夜之间离奇失踪,而整个皇宫却当作风平浪静一样毫不为之动容,这个像什么样子?
但是大家也很清楚,眼前的时势第三王妃的失踪并不可疑。对于一个将是敌国的人物外加身负谋杀嫌疑的王妃想必也很清楚自己在埃及的地位是多么岌岌可危。
可是这样的做法更是让所有人都把一切的阴谋指使者肯定在这个帝国隐藏的敌人身上。
“是啊,在这个时候失踪还真是离奇……”诺菲斯语气清淡道,至少眼尾冷冷注视着毫无表情的西莉娅丝。
接受到诺菲丝那审视般的眼神,西莉娅丝在心里冷屑着,没有表露什么,也不再执着什么。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接下来一切都看诺菲斯的行动。
如果他依然对她……
“这简直声明自己就是敌国的奸细!”提起这个背叛者,众人已经怒不可遏了。第三王妃的失踪自然把潜在一切阴谋的背后显露了出来。
一个潜伏在皇室的异国份子,即使是他埃及的王妃也是敌人。
众人的愤怒很自然让曾为第三王妃卖力的长老们苍白了血色,一双惶恐不安的眼神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帝王,哪怕诺菲斯王一个眼神也足以让他们心肌梗塞。
谁料到这个女人居然满腹狼子野心呢?
“罢了,不成气候的女人,不值得我们浪费精力追究。”漠不关心的语气更充满了对对方背叛的行为毫不在乎,“现在我们还得把精神放在这场战争中……”把手指在面前那精细的羊皮地图上:普比达斯。
凝重着表情,没有人敢对这一刻松懈任何的精神。
没错!血腥残酷的战争将再次爆发!
没有让自己沉迷入那繁重的军事讨论中,相比一干神色紧张的大臣们,西莉娅丝这个准王妃显然很清闲自得。她静静站起来,默默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带。
诺菲斯在怀疑自己与安赫拉德的失踪有关吗?
或许是的,以这个男人敏捷的锐觉不会不放任这样表里不一的自己在身边的,那么自己的行动也许落在这男人的眼里。
但……他介怀吗?这些事情他不介意,也不在乎。对他而言,一切不是损坏他所保护的都能放纵,包括她这个挂名妻子。
所以……他是不会注意她与这件事情的任何关系。
轻轻闭上疲倦的眼帘。感觉?好累!把所有野心沉寂了十数年竟然在这段时间里爆发无遗,真的有点累了。甚至,在怀念着以前深居的简陋神殿里那平淡的生活。
不要再回来了,别回来。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不要让我对你……起杀意!
默默祈祷着,西莉娅丝一次又一次为自己那犹豫不决的心态所怀疑,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平静生活搞得一团糟呢,正如当年的她……
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是有很多相像的地方呢。
“母后。”冷漠的声音呼唤回她矛盾的心,抬起眼有些意外地看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有事吗?”同样是冰冷的语气。
伊格士平日如石般死寂的眼神有了一丝丝奇妙的光彩,但深沉的个性自然连心眼敏锐的母亲也发觉不了。
“孩儿将驻守派里莫特城。”简单的几句表明自己在这场战事中的岗位。
有着一瞬间的错愕,西莉娅丝不太相信这个一向对自己冰冷冷的儿子竟第一次向自己汇报处境。这让自己有了一丝混乱。
“是吗?这是重要的位置,你一定要尽王子的职责,神佑你平安。”即使自己的内心有着淡淡的感叹,却习惯地推开了两人相隔如山的距离。
“是的。”伊格士静静回答,“也请母后你好好保重自己。”
语气中带着某种意思,西莉娅丝却琢磨不透。
“我知道了。”对这样的话产生了点点怀疑,西莉娅丝蓦然感觉到伊格士这话中包含着另一种意思。但是,她不能问,也不敢问。
她不能干涉他的行为,也没有权利,因为他是自己献给了另一个女人的儿子,不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的孩子。
最后望望自己那依然神态从容的母亲,伊格士没有任何留恋,与自己的母亲擦身而过。
今生最后一次的对话……因为这场战役后,他不再是埃及的伊格士王子,不再是她的儿子……
他,将在那个自由无拘的天空守护着将属于他的女子……
最后的道别,母亲!
一双眼望着男孩那远去的背影,西莉娅丝第一次让一种干涩的感情溜进了心底。
感觉,距离将是无限的遥远……遥远的连见面都失去了。
“对不起,伊格士,我不是个好母亲。”一滴冷冷的泪夹着苦涩从脸颊上化了下来,无声地打落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清澄而哀伤。
……
纵驰千里的感觉竟是这么美好!
日落时分的橙色光辉静静撒在黄金般的沙漠上,奔驰放纵的俊马扬起了一层狂野的尘土,将这一切平静所打破,那融入着夕阳光芒,感受仍带丝丝温热的凉风夹杂着细沙撞击脸颊的酸痛,感受着全身飞跃的错觉,仿佛面对的一切就如风一样掠在身后。
像脱了缰的马,像逃出笼子的鸟,像自由无拘的风……轻松而放纵。
“怎么样?还行吧。”一勒缰绳,美罗带马以高昂的雄姿停顿在我的面前。
“很好。”我笨拙地勒紧缰绳,虽然马儿不太合作,但还是把勉强他收伏了。
“学得不错。”美罗指的是我身体还挂在马背上的事实,至少不像第一次埋在黄沙里。
我腼腆一笑,内心有着半丝的自信。
“学会这个最起码逃生能起作用。”美罗仍是挖苦的嘴脸,但我明显看出她毫无恶意的眼神,自然也是回予一笑。
虽然态度和语气并没有改善,但那双不藏秘密如水般清澈的眼瞳里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凌厉和不屑,这个是我最大的收获,当然马术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和美罗之间渐渐地建立了一种微妙的朋友感情,很欣慰,但也担忧,柔弱的我和强悍的美罗相差了那么大的一截。如果真的有机会一起行动,我会再次成为美罗的负累吗?我不敢肯定。
“别高兴得太早,练习还多着呢。”凉凉的语气,她慢慢驱着骏马往回走,两人悠哉地漫步在空旷的沙漠上感受着那宁静的黄昏。
“美罗从小就学习这么多吗?”为打破那宁静的沉默,我好奇问,当然这也是自己想问好久的。
“我的父亲是以前的首领,作为一个强盗的女儿我能不从小学习打家劫舍吗?”不以为然地回答着我,“我很小父亲就逼我练习马术,剑术和各种能在沙漠中生存的本领。所以大家不当我是女孩子看待。”
练习生存的本领?我皱了眉,感受着这样一个依靠着自己力量来维生的强悍团体。
同样年级的我在做什么呢?上课学习?怀抱各式玩具?在父母的呵护下任性撒娇?两个不同的世界,两种不同的体会。蓦然间感觉生命竟是如此神奇,一个应该过着那样新世纪文明的人竟鬼使神差的来到这样一个古文明的世界。
微微为自己的遭遇好笑一把,我实在还是有点不置信自己这奇妙的遭遇,虽然其中吃过苦,受过伤,但美好奇妙的回忆却依然清晰。
那我为什么要悲伤?要沮丧?没有人是一辈子的好运气。
只是心的疼还是隐隐折磨着,而已。
“怎么了?”见我从微笑到落寞,美罗不理解我的感情转变。
“没有。”我淡淡一笑拒绝自己再回想那沉痛的伤口,要痊愈就得忘记。
疑惑地望着我,美罗没有再问什么。
“美罗!美罗!快回来。”远处的营地有着急切的呼唤。
“有消息了。快回去。”猛然美罗露出惊喜的神色,飞快驱动马匹往振营冲过去。
是不是将有行动?我不敢怠慢,也跟着美罗后面飞奔回绿洲的营地。
“太好了,终于逮住狐狸尾巴了。”塔杰拉有所收获的表情带着兴奋,已经召集人马开始讨论行动。
“怎么样了?查清楚了吗?”美罗冲入帐篷焦急地问。
“是的,已经摸到木塔交易的门路了。”塔杰拉欣慰回答,不过也很快皱起眉,“但那些人物感觉不简单,不像一般的人贩子。行动也很谨慎,这样还是得悬着。”
“什么?”美罗坐下来有些惊讶对方的来历。
“他们的动作很快而且看起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马,这个比较棘手。”打探消息的兄弟如实回答。
“真是狡猾。”美罗咒骂着,一脸恨不得把对方剁成肉酱的怨恨。
“还得深入探测。看来我们得想个更好的办法。”塔杰拉沉思很久最后决定,最终把严肃的眼光落在美罗身上,“丫头,又得为难你了。”看来他已经有所策划。
“那不成问题。”美罗扯着嘴边冰冷的笑,“定让这些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别意气用事,对方可能很来头,别轻举妄动。”塔杰拉最不放心的就是美罗那冲动的性子。
“你别担心了。”美罗再不理会塔杰拉的罗嗦呢。
“我……我也去。”站在一边听个半懂的我好不容易插上话。
全场人齐齐疑惑地望着不起眼的我,每人那不信任的眼神都表示对我的怀疑。
“我也要和美罗一起行动。”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行动是什么,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危险,但是我却真的想融入这个圈子。即使作为负累也好,作为累赘也好,我不能让自己孤立在悲伤的孤岛里。
“你……”塔杰拉实在不赞同,“还是留在这里吧。”
“请让我去吧。虽然我也许并不能有什么帮助,但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们的负累的。”我鼓足勇气请求着,虽然其中的信心有点不足。
“不行……”
“我赞同!”
蓦然赞同的声音来自美罗。
“丫头,别闹了,上次还没疯够吗?”塔杰拉终于对美罗有恼怒的责骂。
“我才没闹。”美罗毫不畏惧地对视塔杰拉,“我不是为了什么决斗才赞同的,因为我觉得她有能力完成这次任务。”认真执着的眼里实在看不出任何玩笑的意思,让塔杰拉实在吓了一跳。
“她……能有什么能力?”对于这样认真的美罗,塔杰拉的印象不多。
“上次不是不是刺探木塔吗?我感觉她有自己的能力,所以我相信她。”美罗认真看了看我,毫不退让道,“也许,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软弱。”
这……对美罗这番意料之外的话,连我自己也消化不了。迷茫地看这带着这自信微笑的美罗。
我……不是软弱的?不是?
塔杰拉静静看了惊讶的我很久很久,最后才叹气道:“算了,这就这样吧,一定给我小心谨慎点,别出岔子,一不对路马上想办法逃离。”
对迷糊中的我一个骄傲的笑,美罗那自信的眼里,我看到了也许不一样的自己。
……
夜的黑隐藏着一切阴谋,包括那悄然而行动的身影。
“木塔,这次都准备好了吗?”蓦然几个隐藏得幽暗的声音在静静的山谷里发出了神秘的疑问。
“都……都准备好了,大人。”一脸陪笑地落下马,木塔挂着讨好的笑容面对着那几个看起来来者不善的黑影,那诡秘的来势让塔杰拉拧住心,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对方的行动。
在那身影最前面慢慢走出一个被黑色披肩所遮盖严实的高大男子越过木塔,径直走到那几个纤弱的身影前,让塔杰拉紧紧握住了腰际的武器。
“这次怎么差这么多?”粗鲁地甩开其中的一个面纱,那男人不悦地问,几乎没让在他手中那颤抖的女子恐惧得进入昏迷状态。
“嘿嘿……大人,整个普旺达斯的女孩逃得逃,走得走,哪里还有什么绝色美人,你就将就一下,下次木塔一定给你送来最好的。”脸色土黄的木塔紧张得连冷汗都冒了一身。
“哼!”男人冷哼着,并没有理睬木塔,一个挥手顿时数个强悍的身影动作敏锐地冲上来,把布袋子毫无怜惜地套在几个女孩的身上,并稳稳扛上肩膀。
这些人……一边冷静观望的塔杰拉蓦然感觉到其中的浓郁味道。
“走!”男人一个指令瞬时几个身影迅速地消失在罪恶的夜幕中。
“那……大人?”木塔可怜兮兮地昂望着眼前冷硬的男人,眼里仅是害怕也是贪婪。
冷冷瞄了瞄眼前这个贪婪的男人,男人随手从身上掏出一些金灿灿的东西丢在地上,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转身之际顿了顿敏锐的身体。
“这个家伙?”指着站在幽暗不起眼的一处的男人,他怀疑地问:“新来的吗?”
黑暗处的男人微微跳动起浓眉。
“是的,是我的手下,请别担心,是信得过的人。”慌忙捡着地上的宝物,木塔连连抬头回答。
审视的眼一个细微的转动,男人犹豫了片刻也不再疑问了,只一下功夫就消失了高大的身影。
好家伙!果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双严厉的眼望着男人消失无踪的黑夜,那人狠狠在心里咒骂着。看来这次行动值得冒险。
“可以了吧,我们……”颤抖着手中那诱惑的宝贝,木塔怨恨地咬牙切齿道,那打颤的双腿足于表明了刚才那幕的惊险。
“哼!算你还是精明。”男人冷哼着,一双不屑的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既想谋财却又怕事的小人。
望着夜色下那张冷硬得可怕的脸色,木塔不再敢多言什么抱怨,谁让自己竟落在这群有沙漠之鹰之称的强盗手上。
“你们确保会放过我?”疑惑而担忧地小小声音问着,足于显示自己的恐惧。
眯起冷漠而讽刺的眼,塔杰拉忍住自己那血腥的暴力,没有回答木塔的疑问。这种人根本就是不值得自己动根手指头,若他不是这次行动的牵线者,这个男人现在只是冰冷而肮脏的尸块。
“哼,那得看我的心情。”低沉的声音让木塔咽了咽恐惧的口水,连呼吸的声音都不敢用力。这个乱世横财果然不是随手可得的。乖乖低下头,木塔再也不敢问什么了。
这不是好受的旅途。我极力想为自己挪个舒服的姿势,但是那颠簸的行程容不得我找到任何舒服的感觉。
被粗鲁地套在黑暗中,随着自己身体被那不轻柔的力量给甩来抛起的,我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最后感觉像被甩在奔驰的马背上,只有掠过身体的狂风吹击着。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被这重重谜团所包围,根本找不到答案。直至像在这种扭曲的痛苦上煎熬了数小时才蓦然感觉到身体的放松。
像着地的感觉,我被脱离了那粗暴的监固。
“洛蜜?”轻轻的呼唤是出自美罗的声音,我匆忙回答,“美罗吗?我在这。”
只感觉身体被一个物体蹭来蹭去,美罗的声音也越来越近。
“你还好吧?”压得低低的声音就在耳边蓦然让自己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还好。”
“你等等,我就快解出来了。”
只听到一阵清脆的撕拉声,接着一片幽暗的视界终于感觉到了昏暗的光芒。
“这是……哪里?”我疑惑地望着四周的环境,随着那火光还是清晰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一个神秘而简陋的帐篷。
“谁清楚。”美罗没探索什么,手脚麻利地松开其他袋子,纷纷从里面冒出一张张哭丧的娇嫩小脸,三五个少女泪水汪洋地望着四周可怕的环境,发出阵阵轻微的抽泣声。
“呵……累死了。”倒是被折腾了一阵的美罗最为神色轻松,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揉揉自己被压迫得麻木的手臂。
“那些是什么人?”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我爬着麻痹的身体好奇地四周探索着脑袋。
“知道是什么人我才不来受这个罪呢。”美罗没好气地回答我,但是精神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看来她是很“幸运”对方竟是如此可疑的人物。
我好笑地笑了下,最后不得不把注意放在那几个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身上,那颤抖的恐惧可不像美罗那轻松。
“别哭了。”我有些为难地安抚着这些蒙受灾难的女孩,大概十五六岁的青涩俏丽模样,现在竟身陷如此可怕的灾难,也难怪她们那被吓得苍白的脸色。
“烦死了,都给我闭嘴。”最看不过女孩软弱的美罗可没有耐性,张嘴就是劈头盖脸的喝斥,却也的确奏效,那几个本来就给吓坏的女孩可是惊恐地抱作一团,连呼吸声音也不敢作。
“美罗。”我的注意已经放在帐篷外,顾不上其他的表情低呼着美罗。
外面仍是一片黑暗,距离黎明还是有段时间,但是这个地方却陷进了一片诡异的气氛里。我惊恐地望着那点燃的熊熊火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美罗飞奔过来探出脑袋,同时也给自己的眼睛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惊异地低吼着,我们不能眨了眼。
这种庞大严谨的阵营把我们吓得不轻。
“这是……怎么回事?”美罗一直没有让自己有这个心里准备,曾无数想象过对方的神秘身份,可却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出之意料。
“这是军营?”惊恐地望着懵住的我,美罗只能木然了自己的表情。
我木木地望着帐篷外的世界,悄然让一阵强大的不安涌上了心头。
这是怎么回事?
……
“干什么?”猛地,在我们惊措之际,一把凶狠地声音在外面喝住了,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冷冷地撩起帐帘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和美罗一时不能理顺自己的感觉,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身着军装的男子。
“劝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别打算溜走,不然的话……”抽出腰际的剑,男人那可怕的表情让好不容易停止哭丧脸的女孩们颤抖了恐惧的身体,如受惊的小鸟一样抱作一团。
我和美罗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对了对惊措的眼神。
“大人请别这样。我们都是手无缚力的女人能逃到哪里吗?”一转哀怨的表情,美罗率先转换了娇滴滴的模样哀求着,“请……请不要这样……”
“对……大人,我们不敢……”我也只能装着配合。
“哼!”严厉的目光注视着我和美罗那娇弱的神色,男人好久才抽回自己的剑。
“别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怎么死也不知道。”冷漠地警告着,男人往外走去,离开前最后把锐利地眼光落在我和美罗身上,半是冷哼半是嘲弄道,“想不到这批中还有可以上台面的。”说完,转身离开。
“该死的家伙,我一定杀了他!”眯起危险的眼,美罗狠狠发誓着。
“现在不是这时候,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真的被现在的处境所混乱了,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些劫匪竟然是军队?
“别急,有的是查探的机会。”美罗冷静道,“不过首先得知道为什么有军队驻守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得话,出了什么乱子我们就无法逃脱了。”
美罗冷静得分析感染了混乱的我,我只能点点头,将自己的慌张冷静下来。
说的不错,现在不是惊恐不安的时候,一定要查清楚这其中的内幕。
场面是如此诡异寂静,我和美罗一脸思索地原地打坐,而一边幽幽哭泣的女孩们实在也是忍受不了全场那凝重沉闷的氛围,也或是已经褪去了原先的紧张,张着好大的眼无辜地望着我们,面面相睽,没有谁能打破寂静。
被眼前这种奇妙的景象所惊动,我实在没有办法理顺自己的思路。
这是什么地方?在卡马山谷到这里的路程似乎相隔不远,照道理还不算进入任何一国的领域,那么打哪来这些应该是军队的人呢?埃及的领域就在前方,没有任何国家能如此嚣张把边防队伍驻在埃及的眼皮低下。
我努力回忆着出发前塔杰拉给我们分析的地势图。
这个地方绝对是个隐蔽而诡异的地点。虽然这不是埃及的领域,但埃及的边防很严谨,时不时有四周巡视的警备,绝对不允许有这种几乎属于挑衅的行为。
那么,这些人该怎么解释?
这个地点应该离卡马山谷并不遥远。
“不行!我得出去探探情况。”容不得自己在这里混乱猜疑的美罗终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来欲冲出门外。却更快地在帐篷外冲进一个高大的黑影。
“想去哪里?”高大的黑影一把抓住眼前的美罗,一张粗犷冷硬的脸庞没有任何神色,锐利的眼直直审视般盯住被蓦然受惊的美罗。那绷硬而谨慎的声音不难听出就是在卡马山谷中把我们带来的神秘黑影。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美罗有预感这男人并非一般人物,故作惊吓状问着。
男人没有给我们任何回答,只是深渊般的眼神冷冷扫了脸色不安的我们一眼,最后转头谦卑地朝门外的一人行了个礼。
“呵呵,杜德做得好。”门外的人欣慰地给男人一个赞赏,一双暧昧的眼光游走在眼前的美罗身上,“哦,还是算不错,比上次的好多了。”
那让人不舒服的语气令美罗绞紧了仇恨的眉,直觉眼前这个人和一切的贩卖有直接关系。
我静静打量着迈着高傲尊贵的步伐慢慢走进来的男人,一张不算出色的平凡脸庞带着惟我独尊的狂傲,身高说不上高大,至少和他身边那弯腰的男人相差一大捷,最重要的是一双浑浊的眼里布满了某种垂涎的贪婪和情色,让人实在不想多望一眼。可是我却一下子被那身尊贵而华丽的服饰所惊愣了,锦绣的昂贵服装点缀着华丽堂皇的金属饰物,那似曾相识的风格蓦然让我打开了尘封了已久的回忆。
叙利亚的贵族装扮?
难道说这军营是……
“哦?就这几个?”不悦地皱起眉头,望着帐篷内只有四五个颤抖的身影,那男人明显有些不爽地责问着自己的属下。
“抱歉,因为最近城里风声很紧,所以……”面对着自己的主人,那原本是严厉威武的男人脸上明显显示着自己的服从。
“哼!真没趣。”那尊贵的男子冷骂着,一脸不快地指责着自己不力的收下。
“很抱歉……”男人卑微的模样让我们很难相信会是刚才那样冷硬的壮士。
“算了,这次的姿色还算可以,比上次那些漂亮很多。”不悦归不悦,但是一双色迷眯的眼打量着美罗的时候却是充满了猥琐的下流意味。
美罗只感觉自己的拳头在叫嚣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个可恶的色狼在搞得鬼。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吓坏人了。”只用几秒的时间,美罗的表情一转原先的怨恨,挑起娇柔的眉,妩媚而风情万种地细细问着,一双俏丽而美艳的眼转轻佻地游走在男人那身贵气而显俗套的饰物上,把一个沙漠中求生存的风流舞女韵味拿捏地分毫不差。
心里实在暗自感叹一把,我甚至有些诧异美罗的行为。想在这个男人身上套出什么吗?果然是胆大火烈的美罗。
对于美人的投怀送抱,男人扎实欢喜了一把,一双带笑的眼充满了下流的欲念:“真是美人啊。”一双手也大胆不安分地攀上美罗的腰际,“怎么让这样娇滴滴的美人受累呢?让我好好安慰你吧。你放心,在我身边绝对会让你衣锦不愁,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张沉迷美色的轻浮嘴脸实在让我更是感觉对方的神秘身份,在此时间此地点此状况,我实在对于这样的人升起了怀疑。
这个人……感觉就像……
“王……大人,请不要太张扬……将军大人已经……”望着自己主人为美色沉沦,身边的杜德实在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忧心。
好不容易接近这个敏感地带,为何非要……
男人的话猛然敲起我们的警惕。
“闭嘴!他算那根草?竟然敢对我的行为有意见?”那男人充满鄙视地撮了一口,“小小的将军也敢冒犯我?等一切结束后,这只狗我不会留着的。”冷哼着嘴边的不屑,男人一把搂住美罗纤细的腰,“走,美人,我们好好喝上一杯。”
“大人真好。”美罗忍住想杀人的冲动娇笑着,“不如我带上好姐妹一起伺候大人吧。”
“哦……”那男人疑惑地看着美罗所指向向的我,顿时眼前一亮,“啧,这美人真是少见,我见过无数红颜和却偏偏少了这种异国风情啊。”话说着,那不安分的手也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过我。
“哈哈……今天就你们两个陪我了。”
“是的,大人。”望着那狂嚣的嘴脸,我半眯上冷冽的眼,静静在嘴边扬起冷笑。
一定要查清楚其中的内幕!
左右怀抱着我们,男人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帐篷,留下一脸忧心耿耿的杜德,望着主人那远去的身影无奈地长叹。
……
这个华丽雍贵得几乎金光闪闪的帐篷和刚才的可以说是天地之渊。男人慵懒地半躺在柔软的毛皮毯子上,大口大口享受着手中的琼浆玉液,一双色迷迷的眼紧粘在美罗舞动的身段中,尽情享受着自己酒欲横流的荒唐时刻。
“大人,再来点。”我讨好地献上源源不断的葡萄酒,恭维而体贴着侍侯着这个让自己作呕的男人。
“好好。”男人被酒色麻痹得轻飘飘,毫不介怀地灌下酒水。
“来……这个是赏赐你们的。”不动半根眉毛,男人把手中那硕大的宝石戒指取下来放在我手中。
充满了恶心的味道,我只能假惺惺地惊呼起来:“谢谢大人。”不情愿收下那枚被肥油侵蚀得发光的昂贵宝石戒指。
“大人好偏心。”美罗见状,不依地挨过来撅起嘴。
“别吃醋,你也有。”男人继续脱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镯送上。
“大人真好,来,美罗再敬你一杯。”美罗收下礼物,连连为男人到酒,一嘴甜蜜地哄男人灌下好几杯的烈酒。
“大人真是出手阔绰,想必是大有来头。”趁着男人被酒精麻痹得醉意蒙松,我和美罗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装着崇拜无比地问着。
“哈,这算什么?”男人被我们的甜言蜜语逗得更是心花怒放,“这种东西,我皇宫里多得是。”
皇宫!我和美罗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果然,我的心跳加速,一时感觉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冷无比。
“大人真是爱开玩笑。皇宫?可别欺负我们没去过皇宫啊。你……说的是哪个皇宫啊?”娇艳地笑着,美罗正慢慢带着这个已经头脑不清的男人进入自己的圈套。
“啧啧!无知的女人。”男人发出嘲弄的冷笑,“我叙利亚遍地黄金,会在意区区几个首饰吗?”
果然是叙利亚,我盯着这个已经被美色迷惑了心智的男人,紧紧握住了拳头。
虽然说叙利亚已经成为埃及的附属国,但是还是暗地里策划各种阴谋,企图摆脱埃及的监固,可是却真的万万没有意料到现在还举兵相向……不!以叙利亚的国情根本不足为埃及所惧。可是这到底……
“真的吗?可是我们可听说叙利亚王可是病垂,现在举国上下可是一片混乱啊。”继续乖巧地倒上酒,我想知道更多。
“哼!只要老家伙一死,叙利亚就再不必担忧埃及了,因为他最伟大的儿子将率领着叙利亚称霸天下。”男人嚣狂地大笑,那毛然耸骨的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粗野。
“因为我就是叙利亚最伟大的卡里亚王子。”得意得像神明宣旨,男人发出狂妄的声音。
“镪!”手中的杯子顿然滑落在地上,撒满了一地尖锐的幽森。
我们诧异地张开嘴巴不可思异地望着眼前这个庸俗的男人,霎时是一片茫然的空白。
叙利亚的大王子?
“怎么?吓了一跳吧。”很粗鄙地打了个臭味熏天的酒嗝,男人有些得意有些自负地望着我们惊恐的神色,脸上满是尊贵高傲的神气。
“你……大人你别拿这个开玩笑啊?”美罗愣愣的还是很快笑开,对眼前这个气质庸俗的男人产生怀疑。
叙利亚的王子?开什么玩笑?她只是来调查人贩子的,可不想粘惹到可怕的事情。
而我,仍是处在呆滞状态,并不是为这个男人的身份,而是惊恐着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将变成了可怕的事实。
“哼,你说我在骗你?”男人一脸夷笑地看着美罗,由裸露的胸膛上拿起一块带图腾的精美铜牌,“这是皇室的证明,我,将是叙利亚的王!”
声音伴随着幽冷的寒风,侵蚀着人们的骨髓。
“殿下……”帐篷外传来杜德那带窘态的声音,“将军……他要来拜见你。”
眉心一皱,一脸不爽的男人狠狠地盯着门出,那难看的脸色让人清晰感觉他的不快与躁。
“不见!都什么时候了?有事明天再说。”男人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是……他一定要……”门外的杜德可以听出其中的为难。
“妈的,该死的家伙!”男人咬牙地咒骂着,却也没有了先前的强硬。
看来他还是忌讳这个将军。我们很容易也掌握了其中微妙的变化。
“抱歉了王子殿下,深夜还来打扰你。”男人还没说上什么,帐篷精美的门帘已经被一只刚强有力的手所掀起,一具充满了力量而挺拔的身影冷不然已经走进来。
“呵!”美罗忍不住小小低呼地抽了口气。
宛如神话中那充满了力量与智慧相结合的战斗之神,一身粗犷的武将装甲紧紧贴住那绷紧了力量的铜色肌肉,那张端正的脸却感觉不到身体上任何粗蛮的气势,一双幽深有神的灰色眼眸闪着锐利而理智的幽光,映衬着那铜色的肤色浑然天成地迸发出一种不需要注视就忽视不了的不怒而威的压迫感,紧紧扣紧了任何人的神经。
这个人是……我由心底打个冷颤。一双惊惶的眼睛根本不敢注视那审视的眼,低首一看,连美罗也苍白了脸色,心虚的避开那可怕的眼神。
连技高胆大的美罗也感受到对方的压迫感。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将士。
“你……有事吗?”有些心虚地游离自己的视线,卡里亚王子土黄着脸不敢面对那双慑人的目光。
“有些事情需要和王子单独相议。”那人面无表情道,那冰冷的语气足以让空气结冰。
卡里亚王子转了转犹豫的眼,最后还是屈服于那种压迫的气势下:“好了,你们先出去吧。”以命令式的口吻指令着我们俩,但其中却早已经没有原先的嚣张。
我们识相地站起来,默默走出帐篷。
在擦肩而过那刻,一种冰锐般的情绪刹间插在心脏里。身体不由自主地一个微微抖颤,我艰难地咽下喉咙中的幽寒,迈着坚硬的步子随着杜德的指令离开,不让自己回首那双可怕眼神的探索……
这人……太可怕!
……
室内的空气是冰冷的。卡里亚王子那被熏得麻醉的头脑不得在这种温度中清醒回来。
“有什么事?法雷将军。”扯着嘴边那嘲弄的冷笑,卡里亚王子力持保住自己尊贵的形象,即使他的语气带着微颤。堂堂一个叙利亚王子,未来伟大的帝王竟然被眼前这个异国武将牵着鼻子走,这像什么话?
“只是来提醒王子,现在是行军备战不是游山玩水,请王子你注意自己的立场,先不说你的行为已经为将士们带来什么的心理影响,也请为我们的行动的安全保障。”低沉的声音感觉不到里面的任何卑微,但不至于无礼,只是那严厉敏锐的冰冷眼神里看不到任何的感情变化。
扭曲的唇微微抽动了下,卡里亚王子绷着表情幽怨回应:“虽然父王吩咐我要配合你,但不表示我的行为需要得到你的批准。”
这算什么态度?他堂堂王子得听从小小的武将?笑话!
“法雷不敢干涉王子的行动。”那冷硬的表情还是纹丝不动,“只是提醒王子你现在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的,稍有差池,你我都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你应该比法雷更清楚。”
“我当然知道!”被这种冰冷的语气所教训让一向只有教训别人的卡里亚王子一个劲的不是滋味,“我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时势。哼,你们普比旺斯王还真是好眼光,竟然能挑选像你这种清心寡欲的人。怎么?行军的日子没有女人的时候是怎么样解决呢?”露出下流的讽刺,卡里莫王子一脸嘲弄地看着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冷眼瞄了瞄这个纵沦在酒色中的叙利亚王子,法雷充满了不屑:“这个不需要王子担心,请王子你别再做些暴露我们行动的事情就行了。已经晚了,恕法雷告辞,请早休息。”说完,一个转身毫不理会卡里亚那难看的脸色走出帐篷。
“该死的奴隶!竟然敢教训我?哼!等我一举歼灭埃及称霸天下看怎么处治你!”咬着狠毒的决心,卡里亚那扭曲的表情充满了歹毒的恨意。
第十章 高矣戈的真实身份
天边吐着清冷的白肚,带来黎明前最后的清寒。躺在塌上,我和美罗翻来覆去的不眠之夜也在一阵阵心理纠结中结束。
“洛蜜。”身边的美罗偷偷伏在我耳边悄悄道,“情况很不对头,你看怎么办?”
何止不对头?简直是无比绝伦的糟糕。我有些不明白美罗的意思:“你说呢?”
“看来那真的是叙利亚那个混蛋王子,已经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人贩子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美罗没有说得明白,但足以让我清楚她的意思。
“美罗……”我幽幽转过头,犹豫着该怎么向她表白自己内心的决定。
“我……不想放弃……”但也不想无辜的美罗陷入这个血腥的旋涡中,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根本就毫无可行的办法来面对这些突然而来的危机。
只知道,要阻止!绝对要阻止!
“你……”美罗像听到天大的离奇神话一样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异地看着一脸茫然的我,猛地一把把我从被窝里捞起来,大步拉扯到帐篷外。
“你疯了?”美罗压着声音,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再来就是想掐死我的惊恐表情,“你真的疯了?现在这个时势已经不对路了,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地步了。你知道,这些都是冲着埃及而来的,是战争!血腥残暴的战争!不是我们数十人马就能解决的政权争夺。”
看着美罗那紧张失色的神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忧郁的沉默。
是的,这是战争!
这个隐秘的地带里暗藏着对埃及混乱的危机,不是美罗,不是塔杰拉,不是我所能单枪匹马就能解决的危机。可是……这样,我更不能袖手旁观。
危害着埃及的事情,我不能眼睁睁纵容,这是我曾为埃及王妃的义务。
“洛蜜,别傻了。听我说,我等下趁机探门路,只要能逃离那个杜德的监视就能找到逃走的路线。你明白吗?”见我木然的表情一言不发,美罗显得有些焦急了。
木纳地摇摇头,我拒绝了。
“你……”美罗实在不理解我现在这个愚蠢的做法。
“呵……我的真主啊,你疯了。”美罗感叹地闭上眼叹息着,“听着,这不是我们所插手就能改变的事情,我们逗留在这里没有任何用处只会更危险,更况,埃及的生死对我们这些强盗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还是摇摇头,我拒绝离开。
“混蛋!”被惹毛的美罗终于动起了肝火,猛然提起我的衣领低压吼着,“你在坚持什么?我们的决定约定已经结束了,你再没有必要在我面前逞能。”
“不是的,美罗,我不是逞能,也不是想证明什么。”我幽幽开口,“我留下有自己的目的,请你一定要谅解我。”
“目的?你和这些人有什么目的?”疑惑地皱起眉心,美罗还是无法理解我的决定。
“我……想制止这些事的发生……”黎明的清冷没有冷却我思考了一晚上的想法。
“你……好笑!”美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讽刺笑道,“我的大小姐,你能有什么力量来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
“不!我有!”制止美罗的讽刺,我严肃着神色静静看着被惊措的美罗,“我……有办法。”
错愕地望着我那坚定眼神,美罗久久没有回过迷惘的神。
……
果然不出所料,我们被软禁了,被困在小小的帐篷内,和那几个女孩展开你看我我望你的漫长时刻。门的外面驻守着凶神恶煞的守卫,严谨得连蚊子也飞不进来。
“奇怪,照道理来说卡里亚那个色鬼不会是这么安分的性格,怎么能压抑花天酒地的劣性呢?”在门缝对外探索一番的美罗有些迷惑,这样闷在狭窄的地方还真是不是滋味,更要命的还要面对那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女人们,美罗几乎没闷出病来。
“你还记得那个将军吗?”我问。
“就是那个冷木头?”美罗很有印象,“我也奇怪,他们都说卡里亚这个人很自大,但是想不到竟然能在那男人面前窝囊得不成样子。”提起昨晚那幕还真是好笑得不得了。
“那人,不是叙利亚的将领。”我淡淡道,如果印象中没有错的话,“那是另一个军队。”
“什么?”美罗不置信地张大了眼,“你是说……”
“是普比旺斯的国家军部。”我点点头。
“呵!”美罗足足倒抽了好大一口冷气,“你是说叙利亚和普比达斯联合对付埃及?”压在我耳边震惊地低呼着。
我淡淡一笑,当是回答。
印象中那是普比达斯的军队。
“难怪,这阵营两极分化。连狂妄的卡里亚王子也不得收敛。”恍然大悟的美罗再次惊叹着这一切。
“但是,这样的话避免得了摩擦吗?”对眼前这个恐怖的阴谋抱着怀疑,美罗还是不理喻那些可怕的事情。
“所以说……这是机会。”我静静看这美罗,轻轻道。
震撼地看着我,美罗那奇怪的眼神仿佛我是个陌生人。
“洛蜜,我现在才发现,你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单纯的人。”沉默了很久,美罗冷冷开口道。
望着美罗那怀疑的眼神,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与平静的笑:“美罗,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说。”能对美罗怎么解释这种情况?根本无从提起,也不再愿意触动还没痊愈的伤口,所以,我逃避了。
想放手,却不舍得放手,这是我最痛苦的来源。
静静打量着我那黯淡的神色,美罗一时也不能再说些什么了,只是两个人相互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夜幕低垂,当一切生气被平息后,我和美罗被一脸冷淡的杜德呼唤了出来,跟着严密的监视我们慢慢向卡里亚王子的帐篷走去。
“美罗。”我悄悄拉住美罗的衣角,静静伏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最后,美罗疑惑不解地点点头,两人一起进入了那依然俗气不堪的帐篷。
“美人,真是想死我了。”一见我们的身影,仍是沉迷在美酒佳肴中的卡里亚一脸的欢喜。
“王子殿下。”我们谦卑地朝着这个让人不舒服的男人行礼,忍住胃部的翻腾。
“哈哈……不必多礼了。”被我们这些礼节所逗欢,卡里亚挥挥手意识我们上前侍侯。我和美罗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怀着阴谋带着甜美的笑容走上去。
这次,一定要成功。
一轮歌舞弹唱,身陷军营已久没放纵的卡里亚已经欢喜得酩酊大醉,东歪西倒地半卧在塌上:“来吧姑娘们,再到酒!再跳舞。”
看来已经成功了一半,我给美罗一个眼色,美罗娉婷带笑娇嗲着:“王子啊,夜深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不然……将军就再冲进来……”
“混蛋!”猛然,原本已经神志不清的卡里亚倏地冷下了僵硬的脸色。
“我堂堂叙利亚王子,会听从这样一个低微的小子?”那被仇恨所扭曲的愤怒表情正是正中我们的下怀。
“可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被幽禁起来不能随时侍侯王子啊。”美罗一脸的幽怨,可怜兮兮地望着卡里亚。
“哼!可恶的小子!”眼神被羞怒的火把燃烧了,所有的复杂感觉都迸发出来。
“王子请息怒,生气对身体不好。”美罗小心拿捏着尺寸,连连拉住恼羞成怒的卡里亚王子。
“王子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让将军不再敢对你不敬啊。”平息卡里亚那难看的脸色,美罗渐渐引导进入目的。
“哼!这个让人气愤的家伙。能有什么办法?”已经气在头上的卡里亚实在咽不下这口闷气。
“那……美罗帮你出主意好不好?”如魔女般诱惑的笑容轻易吸引了卡里亚的心神。
“你有办法?”卡里亚还有疑问。
“当然,你想想看,同样行军备战王子能享受如花眷顾,但将军却要清冷一人,当然会心里不平衡啊。”轻柔的声音仿佛带这迷惑的魔力让卡里亚听得一眼不眨。
“你是说……”
哼!还不算笨!美罗在心里冷嘲着。
“只要将军也能有慰籍,他一定不会对王子诸多意见,更况,他没有立场来指责王子你了,不是吗?”伏在卡里亚的耳边,美罗露出了冰冷的笑。
一双迟疑觉悟的眼转了两圈,卡里亚终于被提醒:“对!我怎么没想过这个。好,就把帐篷里的女人都送给他,哈哈,还是美人你聪明。”
“王子啊。”美罗继续是淡淡的笑容,“帐篷里的女孩姿色不过,而且天天哭哭啼啼的,如果惹怒了将军还得不偿失。”
“你……这是什么意思?”卡里亚疑惑地望着妖媚的美罗问道,“那你是说……”
“眼前不是有个好人选吗?我这个妹妹一定会好好侍侯将军的。”扶着一边的我,美罗露出了妖冶的笑容。
“不行……”犹豫皱皱眉,卡里亚那贪婪的嘴脸不愿意别人的分享。
他的拒绝让美罗实在干焦急,只好继续卖弄风情:“为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死色鬼,还真是贪心无比。
“这个……”那为难的脸色让我知道美罗的游说并没有失效。
“王子!”终于,一直保持沉默的我淡淡开口了,“请放心,不管面对谁我一定是效忠您的。”
话语中的意味很明确着实让卡里亚和美罗一个措愣。
“你是说会效忠于我?”沉默了好久的气氛,卡里亚幽幽眯起狡猾的眼某注视着一脸平静的我。
“是的,我和姐姐以后富贵的日子就跟随着王子称霸天下了,你自然是我们的主人。”如果连这个诱人的借口都打动不到他的意志的话,我实在想不出其他借口了。
“哈哈哈……好!好一个聪明的女人!”终于卡里亚狂妄地昂头大笑,让我们一颗心都悬在半空。
“好!你一定给我好好侍侯着法雷将军,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你别忘了你们姐妹俩富贵堂皇的日子在我的手中。”很明显,卡里亚王子的野心确实不小。
“那是当然的。”我一个恬静的微笑回应。
很好!成功的第一步!
美罗虚假的笑容里没有任何的欢喜,只是一双深沉的眼静静盯在我身上,看来她是再次迷茫了。
“你没告诉我你还有这一招!”把那个该死的卡里亚王子给灌倒,回帐篷后,美罗的脸色一直没有好过。
“只是随便说说,不然我真的没办法了。”我赔罪地向美罗道歉。
“洛蜜!”美罗忧心肿肿地拉着我的手:“这样太危险了,你不能这么做,我们还是逃吧。”
摇摇头,我再次拒绝,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怎么可以放弃。
“你别傻了,就算你的目的达到了要怎么样?凭你就有能扭转局面的能力吗?”美罗说到底还是不赞同我几近愚蠢的办法。
“或者有的,美罗,你再帮我一个忙。”我恳求地望着美罗,让美罗更是迷惑了。
“帮我……找个能联系埃及的门路。”顾不上美罗的疑惑,我淡淡道。
唯一能做的,只是这样了。
……
说实在,一直有耳闻这位纵横沙场,匹夫之勇的著名武将,但是却怎么没想到在这种奇妙的场合上相遇。
我静静坐在孤单的帐篷里,忐忑不安地扫视着这个简便而充满了刚强的临时住所,比起卡里亚那华丽堂皇的帐篷这里实在是舒服多了,至少没有那黄金闪闪的庸俗饰物。
法雷昂格尔,我喃喃地咬着这个有些拗口的名字。
曾很多时候在斯图特那充满敬佩的语言里隐约感觉到这个集于智慧与能力的出色将军,深为普比达斯而重视,也正是因为他的不败成绩让普比达斯王国在这几年来一直雄心勃勃,版图在强悍的征伐中不断扩展,成为称霸一方的强国。
这样的人,到底是个如何可怕的人?
我紧紧揪住掩藏在裙子里面的短匕首,不敢为自己铤而走险的行为有太大的信心。
能混过卡里亚王子的耳目,已经算是万幸了。但是被传闻地如此神圣的法雷将军,我实在不敢抱太多的希望。
可是,箭已经在弦上了,我现在已经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绝对要刺探到他们这一切不正常的行动背后的阴谋,这样才能让毫无防备的埃及……
豁然给自己一个冰冷的嘲弄,现在自己已经成为埃及的敌人,却容不下自己为这些事情视若无睹。这样,我算对埃及没有被诬蔑的怨恨,没有了被伤害的疼痛了吗?
我依然无法忘怀你吗?诺菲斯……
甩头部让自己再回到那种被无情伤害的痛苦中,我拒绝对埃及任何的回忆。
现在不是这个埋怨与悔恨的时候。
正当我沉在自己的思维的时候,蓦然,门帘被迅速掀起。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里?”冷硬而阴沉的声音足以表达了自己的不悦和震惊,也足以让我绷紧身体的每条害怕的神经。
“将军,恭迎你回来了。”勉强让自己展出算上自然的微笑,但是连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脸色是如何的恐惧。那颤抖的心跳直让自己身体快爆炸了的急速。
挑起冷漠的眉,眼前这个巨人没有任何神色和语言,只是凝望我的视线充满了鄙夷和打量。
“今天开始,洛蜜会侍侯好将军的。”拼命镇静自己那颤抖的声音,我竭力盘旋着已经准备好的台词。
“滚!”没有任何废话,他冷然地命令着。
握紧拳头,一时被对方这样可怕的语气所焦急了内心,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留下的理由。
“将军,请不要这样。”匆忙中,我顾忌不了太多,只有抬起一直垂下的头,带着不安与忧伤地表情迎上那张冰冷得骇人的脸。
“如果……如果我惹将军不快的话……我和姐姐一定会让卡里亚王子……”呵!我全身顿时是一片冰冷,在那双没有温度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的情绪与感情。
灰色如冰般无情的眼眸,如石般纹丝不动的僵硬表情,我渐渐感觉到自己这行为考虑得不理智了。这种人,绝对不会比诺菲斯更容易琢磨透的。
这下……我该怎么办?我惊恐地游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再面对那可怕的神情,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
“滚!”还是没有更多的神情,他仍是挑起眉不带感动地命令着。
手脚不争气地颤抖着,我飞快地在脑海里思索着方案。这下该怎么办?
“将军……请不……不要这样……”我一个灵犀,毫不困难地挤出眼泪,其中大部分的是被恐惧所吓出来的。
“我这样回去……一定……王子一定会杀了我的……”抽噎着声音,我没把握自己是否能打动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再没有开口说上什么,他突然走近我猛然一把拉上我惊讶的身体,一个好不费力并且没有轻柔的力度拉起我大步迈出帐篷。
天!他要干什么?我恍惚地看着那冷然的脸,心一时没有的思考。
拉出帐篷,在周围众目睽睽的诧异眼光下,我就这样像物品一样被拖进了卡里亚王子的帐篷。
“心领了,王子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把手中的我没有任何怜惜地甩在卡里亚王子惊措的眼前,法雷冷冷地回应着卡里亚王子的赏赐。
失败了?在一边侍侯着卡里亚王子的美罗揪起了担忧的眉,一脸担忧地看着被吓德一脸苍白的我,却不敢在人前表现得太明显。
“怎么了?将军不喜欢这个吗?”卡里亚王子惊措后保持镇定道。
不发一言,法雷连回应都懒得答理这个只会沉迷酒色的联盟国王子,只有一双冰冷的眼带着由衷的鄙视。
“真可惜啊,法雷将军不懂得苦中作乐的情趣。”卡里亚王子狡猾的心里冷哼着,没想到这个一脸正经的法雷还真的不为所动,这样的话掌握他的机会又没有了吗?
“我并不需要这些,王子还是把这种情趣放在自己的行动上吧。”法雷可是不像叙利亚的将士对卡里亚毕恭毕敬,直接而不修饰的话惹毛了一向自负的卡里亚。
这是什么态度?竟敢这样讽刺他叙利亚王子?
“你……”卡里亚难堪的脸色刚想说什么却冷不然让身边的美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笨蛋!”一个还不留情的耳光清晰地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只感觉脸颊一片火热的疼痛,我被那凶狠的力度给足足摔在地上。
“竟然胆敢冒犯将军,你这个笨蛋果然不中用,连小小的事情也做不好。”美罗带着扭曲的表情凶狠地对地上的我漫骂着,那充满了生气的眼让她那美艳的脸蛋显得如此恶毒。
美罗?我在回神的同时感受到了她的意味。
“对……对不起……”忍住内心的感动,我强忍着疼痛低低地喃着。
“王子,这个女人实在是没用极了,这种人应该以死来向将军谢罪。”美罗一转凶恶的神情望向被这所惊吓的茫然的卡里亚王子。
“这……”卡里亚实在没有料想到这种场面,显得一片混沌。
“如果王子不屑玷污自己的手,那由美罗代劳吧,反正啊,这个人给我也带来不少麻烦。”展开邪恶的微笑,美罗随手拿起王子身边的剑,充满了杀意地向我逼进。
快!快阻止!美罗在慌乱的内心祈祷着。
就赌一把吧。真主啊,请保佑我们!
在我闭眼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同时,等待着这一切都不敢随意设想的下一秒。
落下的剑在半截上被一只刚强有力的手掌给紧紧挡住了,冰冷的剑却没有在那张如钢铁般的手掌中有任何的伤害,其中也是美罗并没有使用真正的力度。
三人有些诡异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发展,只有我和美罗是松了口气的错愕。
毫不费劲地把美罗手中的剑抽走,法雷依然是平淡得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那么法雷谢过王子的赏赐了。”冰冷冷的语气当然没有话中的感激,但确实没有原先的冷硬。
还是毫不怜惜的动作,在我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当,只感觉自己仍是像过来的一样动作被拎出了卡里亚王子的住所。
呵!终于绷紧的神经得到了放松,美罗已经吓倒在地上。
……
这样的发展的确有些出乎所料。我缩在角落里还颤抖着刚才那一幕的惊吓。实在没想到美罗会使用这样的苦肉计,更是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救下了千钧一发的我。
有些不可思异地望着那如山般雄壮的后背,我一时半刻为自己找不到解释的答案。
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个人?
我真的好奇了。
在火把的照明下,那高大的身影只专心致致地看着案上的文书,即使是这样,他仍是绷着那面无表情的僵硬脸色,不为任何事物缩动容半分。
我实在怀疑,他是人类吗?
刚才惊险的一幕在时间的流逝中慢慢平静了自己的思想,现在的形势可以说计划又迈进了一步了。但是接下来又应该怎么做?
我直直地望着他手中那密密麻麻的羊皮密件,心里一个咯噔,更是明朗了内心的想法。
能动手脚的还是那举足轻重的文书和一切的部署计划,虽然目前奇妙的形势有些摸不到头脑,但面对着野心的普比达斯竟然动用最为重要的将士率军潜入埃及的边疆,更是出现了叙利亚重要的大王子,眼前的一切也毫不隐瞒地说明这里是重要的根据地。
但是,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会利用这个地势来掩护自己的踪影呢?
再次跌入迷茫的疑团中,我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因为有种可怕的预感……眼前这个男人将是诺菲斯最大的敌人!
诺菲斯,你现在在做些什么呢?有这种危机来临的准备了吗?还是……
狠狠甩着头,我抗拒自己再次对诺菲斯的思念,也再次隐藏自己的伤疤。
不应该再回忆的。
我轻微的动作引起了专心思考的人的注意。
“怎么了?”语气依然是冷淡,但感觉是少了开始的不屑。
“对不起吵到你了。”我惶恐地道歉,虽然说要潜伏在这个人身边得到重要的战略信息,但是面对这样可怕的人我实在没有勇气接近。
把手中那些文书放下来,他不发一言,转过深沉的眼落在我恐惧的身体上:“过来。”他低低的命令。
我一个冷颤,一时没有反应。
“过来!”他再次吩咐。
他,想要做什么?我惶恐地张大了惊措的眼停顿了几分钟,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怀着无比的胆怯静静挪动着颤抖的身体靠近那几乎可以说是压力来源的身体。
借着火光的光线,我终于能把对方第一次给看个仔细。
棱角分明的出色五官,在那张刚毅的脸上糅合了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魅力,虽然那威严的气势让人不敢多望,但是却忍不住偷偷地注视,那带着刚强而狂野的身体散发着一种神奇的魅力深深震撼了我的内心也致命地迷失了我的心志。
这种人是可怕的也是致命的。
蓦然感觉火辣辣的脸上有一阵轻柔的清凉,他那张大手已经轻柔地抚上我那受伤的脸颊,带着丝丝清幽的草药味道。
我有些惊惶的失措。
“这是治疗外伤的草药,对消肿有很好的效果。”淡淡说着,他继续用着轻柔的力度揉着我滚烫的脸。
那瞬间的温柔让我吓了一跳,连忙垂下自己惊恐的眼,不敢注视他那刚毅的脸。
“你应该讨好卡里亚王子而不是我。”一阵微妙的沉默后,他淡淡道。
这……我应该说些什么?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借口。
“姐姐……”很拗口地回答,“她说只有攀上了叙利亚王子就能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是吗?她没告诉你卡里亚王子不只一两个女人吗?”有些讥笑我口中的话语,他露出讽刺的冷笑。
我没有回答。不敢让自己说得太多而露出马脚。
凝望着我忧郁的神色,他久久没有再说上什么。
“早点休息吧。”指着自己柔软的床铺静静吩咐着。
混乱的心一提,脸色青白的我猛然有些惊措地望着那不大的床铺,心里直是一片慌乱。难道说……
“我不会怎么样的,你放心。”转过身,他继续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书上,并没有理会脸色惊惶不安的我。
这是……对他的冷漠有些惊异,我怀着满怀的疑问静静走了过去,充满复杂地望着那孤寂而冰冷的身影,一下子更是迷糊了思路。
这个人,比那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卡里亚王子好太多了。
虽然怀着满脑的怀疑,但是经历了今天一场紧张的场面的我已经轻易折败在涌入的疲惫中,没再思索什么就沉入在那黑暗的深渊中。
只是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内心有种轻轻的声音在安慰,这个人,也许不是趁人之危的好色之徒……可是,同时也在担忧,如果这样一个理智的人,我又该如何攻陷他的防备呢?
没有想到答案,我闭上了眼。
火把在寂静的黑夜中清晰地发出燃烧的吱吱响声,被光线拉得细长的身影默默转过灰色的眼,冷冷凝望着在另一边已经沉入梦境中的纤细身影。
灰色的瞳眸闪着一种诡秘的光芒。
……
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紧张气氛中,整个埃及笼罩在一片被压抑的恐慌中。
气派堂皇美轮美奂的埃及皇宫在明媚的清早依然是在劳碌匆忙中开展新的一天,即使这种日子让里面的人都感觉度日如年般的艰辛。一切,感觉跟随着一种可怕的危机。
“什么?有这种事?”斯图特有些惊讶地低呼着。
“是的。”身前的辅导大臣严肃地点点头。
“为什么父王不告诉我?”这么一提,斯图特满脸的不快。实在不爽如何重大的事情竟然自己是整个埃及最后一个知道。
“王一定不想小王子担心。”年迈的辅导大臣实在是不敢领教这个可怕小王子的脾性。
“那我还是埃及的王子吗?”冷眼扫过为父亲辩解的大臣,斯图特说不上自己那受伤的自尊,“我也是埃及的王子,为什么伊格士王子可以率军出征我就不能?”
“王子啊,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有些胆怯眼前这个已经动肝火的王子,辅导大臣好说歹说想说服这个一向自负狂傲的小王子。
“闭嘴!别给我说什么更年期的狗屁道理。”喝止大臣这年龄开始发作的癖好,斯图特蒙上一脸的蕴怒,冷硬转身离开宫殿。
“更年期?这是什么?”眨着无法理解的眼,大臣一脸被喷的委屈喃喃问着自己。
“斯图特王子。”礼貌地给怒气冲冲杀进来的小王子一个温柔的笑,卡路司幸灾乐祸的兴趣很是高兴地提上来了。
“父王呢?”瞪着这个一脸诡异笑容的宰相,斯图特不爽叫着。
“是斯图特吗?”房间里穿来深沉的声音。
“王子请。”卡路司恭敬作手势。
冷哼扫过准备看好戏的卡路司,斯图特鼓着怒火的小脸转身进去。
“父王,我请求这次也要出征。”还没见到父亲的脸,斯图特已经按捺不住地请求着。
“不行!”毫不经过思考的反对,诺菲斯那俊美的脸甚至连在公文上抬头也不需要就否决了。
“为什么?伊格士王兄都可以出征,为什么我不行?”把生气的小手大力锤在桌上,斯图特不允许这次的失败。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却要他躲在众人的身后呢?这多不是滋味的侮辱。
“你能做些什么?这不是给你玩的游戏。”皱起不悦的眉,诺菲斯终于头疼地甩开手中的文件,冷冷地责备着这个永远意气用事的儿子。
“我知道,但是我并不是一无用处。”毫不退缩地对上父亲那严厉的目光,斯图特誓不罢休。
轻轻叹息了一下,诺菲斯盯着那张还稚气的小脸,一时脑海里闪过那张相似的脸……不该想!不该挂念!不该沉沦!也不该心如刀割地痛。
“斯图特,你给我听好,这次的战争不似以前可以轻而易举,面临的是个强大的对手,如果万一我有什么意外……趁第一王妃还没册封你还是唯一的继承人选……”这个是作为一个帝王为自己准备的后路,但是于私也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忍受连唯一能牵挂的儿子也陷入危险中。
“我不需要!”对于这个,斯图特不是不明白,但却不能接受。如果是以前,他会被父亲说服,一切为大局着想,即使自己再向往将沙场的纵横也得为身为王子得义务所顾忌,但是……现在他无法再接受这种限制了。
“你说什么?”眯起闪动怒意的眼,第一次,诺菲斯对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动怒了。
“是的,我不需要你这样的安排,埃及继承人的身份我无所谓。”坚决地面对父亲的恼怒,斯图特一点也没有臣服那可怕的威严。
望着神色坚毅的儿子,诺菲斯诧异地发现儿子的变化,这种感觉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蛮横任性的孩子,而是一个有自己目标,有着信念的高傲王者。当然,对于儿子的这种良好但不利于现实的变化还是愤怒多于赞赏。
“斯图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无所谓?对于我埃及法老王的继承人的地位无所谓?”冷冷哼着儿子的反抗,诺菲斯实在没有意料儿子今天这种态度。
看着父亲那难看的表情,斯图特也明白自己这个想法已经触怒了父亲。但是……他真的没办法再让自己支持下去,为了这个该死的地位,他把洛蜜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里。如果不是他的自私,不是他的立场,洛蜜依然在渔村里快乐无忧地生活着,而不是今天的生死不明。
所以,他不能再欺骗自己。不再只为自己的王子地位而活着。他是他,是一个渴望着在这个充满阴谋与计算的黄金笼子里脱离展翅翱翔无际天空的他。
“是的,我并不想当法老王,也不想永远困在这个皇宫里。”低下眼,斯图特明白自己的决心对于一直为自己着想的父亲是如何的震撼如何的伤害。
“为了什么?你可以舍弃你的王位,舍弃你的身份?”越来越发觉自己不理解斯图特,诺菲斯猛然感觉自己与儿子之间的距离竟然如此遥远。他以为对于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已经给足了所有能给予的,地位,身份,财富,权利还有他所有想要的。但却惊讶地发现儿子需要的竟然不是这些。这是一种讽刺吗?
对于父亲这种疑问,斯图特沉默了。
应该怎么向对自己一直抱以期望的父亲来解释自己真正的意愿?能说自己想认识外面更宽广的世界,想碰触更多陌生的事物,想接触更多不同的人这种渴望吗?
以前困在这个任自己为所欲为的狭小世界里,他一直认为自己就是天下最伟大最尊贵的埃及王子,是神之子。但是却出现了洛蜜,这个奇异的女子娓娓向自己讲叙着自己所不了解的真正世界,这时才恍然认识自己如井底之蛙一样的无知。更重要的是从这个女子身上,他学会了自我,那种不需虚伪不需畏惧的自我,那是他一直在探讨却找不到答案的东西。
面对着父亲,斯图特真的无法形容自己那种在人们眼中算怪诞的欲望。
“我……只想做我自己。”终于,斯图特幽幽回答了,“不再是父王你自认为是的埃及王子。我是我,不是那个披着王子的外衣真实的我。”连自己也解释不了的回答,斯图特自认没有完全琢磨透彻这种涵义。
听着这奇妙的话,诺菲斯顿然懵了。
眼前,竟然出现当年蒂蜜罗雅那一次一次的疑问:“如果这个不是真正的我……”
怎么回事?
一种从没有过的警醒悄然急袭了心头。
如果这个不是真的我……
这些……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摸索清楚蒂蜜罗雅当年莫名其妙的疑问。在爱上妻子之前,他比任何人都理解她那歹毒阴冷的面目,可是在一场意外之后却像换了个人似的,那样亲和,那样柔弱,那样让自己沉迷……
难道爱上的女人不是自己以前的妻子吗?
这个沉寂了多年的最大疑问再次涌上了脑海,诺菲斯被儿子那感觉相似的语言所震撼了。这个时候竟然出现洛蜜的身影,那个于蒂蜜罗雅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女人。
“如果,我不再是这个样貌……你还爱我吗?”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只是感觉……她,与已故王妃很像……很像……” “言行举止,如出一辙。”脑海中又想起了莎比罗的话,是这样么?难道……
“父王?”望着父亲那铁青的脸色,斯图特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真心话能这样严重打击了一向不动声息的父亲。
“你先出去。”冷冷挥手让儿子退下,诺菲斯需要冷静来沉淀自己混乱的思想。
忐忑不安地凝望着父亲那难看的脸色,斯图特满怀的疑问与担忧静静走了出去。
感觉一阵揪心的感伤冲击着身体,诺菲斯叹息着松弛了自己所有神经。支起混乱的头,一时不能接受内心那种可怕的猜测。
“是你吗?是你吗?你的意思是指这个……”反覆呢喃着那痛心的疑问,让所有的苦涩的感知侵蚀了自己,孤独与清冷弥漫了一室。
……
纤弱如玉的手指轻轻滑过手中那清幽淡雅的花瓣,比花更高雅更艳丽的脸蛋带着一种宓静的优雅,感受着身边那带着诡异的平静。
“尊敬的王妃殿下,这种时候还能有这种闲情雅韵,实在让在下佩服。”看着在如此关头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埃及王妃,高矣戈由衷地惊叹。
冷眼瞄了瞄眼前这个算是赞美的讽刺,西莉娅丝毫丝没有任何的动容,甚至没有任何的变化:“这些不是我们妇道人家能改变的事情,我何必操劳这个心呢?”
有些诧异这个气定神闲堂堂埃及准王妃,高矣戈再次明白为什么安赫拉德栽在这女人的手中,相比之下,第三王妃已经输在心态下了,难怪使尽阴险手段也动摇不了这个女人半分。
“是啊,的确不是王妃你就能改变的形势。”高矣戈冷哼着嘴边的笑,眺望着自己这个华丽堂皇的牢狱,再次为诺菲斯的用意所迷惑了。
这像是对付一个一心想要谋害自己的敌人的待遇吗?是诺菲斯王是特别的还是埃及所特别的?
“莫真王子还住得惯了吗?还需要什么就尽管吩咐。”见高矣戈嘴边对这所宫殿的嘲笑,西莉娅丝尽一个王妃的职责礼貌问候。
“呵,埃及果然如传闻那样富裕强盛,连牢房也华丽势派。”高矣戈冷冷望向优雅的西莉娅丝王妃。
“王子住得舒服就好了。”淡淡一笑,西莉娅丝可不会给高矣戈三言两语能打动的厉害角色。
“王妃殿下,你我无须多客套了。能满足你的我已经全部提供了,你也该是履行自己的承诺的时候吧。”眼色一沉,高矣戈觉得已经没必要再和这样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客套下去了,正题才是首要。
“埃及如此的礼遇,难道王子你不满足?”摊开手,西莉娅丝有些诧异地问着高矣戈。
“你明知我说得不是这些。”高矣戈实在不想再这样和这个可怕的女人纠缠下去了。
“你放心好了,诺菲斯王不会伤害你半根毫毛的。”继续欣赏着手中的花,西莉娅丝笑得比花儿甜美。
“但是我要的不仅是这些。”低低咬牙道,高矣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哼!”冷冷一笑,西莉娅丝纤手一握,顿时娇艳的花朵在那纤细的掌中化成了一把的碎片。
“别太多要求,能残留着小命已经算是不错了。”优雅站起来,西莉娅丝冷冷警告着,带着随从慢慢走出了这个华丽的牢狱。
“可恶的女人!”猛然大手一挥,顿时把桌上精致的器皿扫得一地。
“可恶的诺菲斯王,可恶的埃及,究竟要把我怎么样?”狠狠地咒骂着,那扭曲的愤怒已经一扫原先的平静,变成了一阵阵受辱的羞怒。
这下应该怎么办?父王面临着垂危,而国中大权将落在愚蠢只沉迷在酒色中的兄弟手中,而自己却只能困在埃及无法回国主持大局,这下该是如何是好?
“难道你想拿我来要挟叙利亚?诺菲斯王!”怨恨地咛着,脸上的愤恨已经无法恢复原先的镇定,狰狞而可怕,“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转着凉凉的眼珠,侧听着身后房间内的狂怒泄恨,精美的脸儿一片轻蔑的冷笑。
“天真的孩子,真是可怜。”淡雅地轻吟,表情里却没有怜悯与同情,有的只是漠视和不屑。
“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女有些担忧地看着主人那阴冷可怕的表情,犹豫着自己内心的挣扎,“王妃和这个敌国罪犯这样密切,恐怕会……引起王的误会……”眼前这不避嫌的一切实在让她担心,怎么说对方是法老王软禁的敌人,可是王妃却如此频频见面,这是是不是太不妥当呢。
“王怎么会在意这个?”由衷一冷哼,西莉娅丝毫不在乎道,“在他的眼里,我是什么,做些什么都是与他无关的东西而已。”
看着侍女那淡淡忧伤的神色,西莉娅丝只是对这一切付之轻松的笑,昂首凝望着那蔚蓝的碧空,一时没防备地让那种可怕的空虚再次侵蚀着那阴冷的心。
现在,她……是不是已经后悔了在这里的一切?是不是已经对任何人都是彻底的失望?是不是……
不!不应该再让自己冷不防地想起这个人!猛然理智拉回了缥缈的思路,西莉娅丝有着慌忙所错地恢复自己那可怕的联想。
一向平淡的脸色骤然一片惊措,她实在没有想象过自己竟对这个女孩……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这一切都还没有结束,捉摸不透的诺菲斯王没有这么容易就放弃的,自己还不能有半丝的松懈。还是要时刻警惕着眼前这种失控的场面。
“别再回来了……不然,你就只有永远的消失……”
阴沉低咛着,她在邪恶的面前发誓。
……
一时不能用言语来形容自己微妙的心情。
军营的气氛实在很紧张,特别对这个混合着两个国家的队伍来说,能相处融洽那可真是天方夜谈,对于这个隐藏着重重危机的磨合队伍,我实在不理解其中的意义。
即使是联盟国也不会采用这种不理智的结合方式来出征,更者对手是强大的埃及?
对眼前的情景实在好奇,但被幽禁在各自帐篷内的我根本无法四处挖掘这些答案,只能在帐篷里偷偷对身外的事物竖起耳朵,注视着眼睛。
“洛蜜。”冷不然一把神秘的声音在身后呼起。
“呵!”我猛然转身有些不可思异地看着已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美罗,一时没有想通她是怎么出现的?
“吓坏了吧。”有些好笑地看着我傻愣的神情,美罗有些得意道。
果然不愧是强盗之女的美罗,我摇头感叹着,再次佩服她那神出鬼没的身手。
“快来,我有好消息。”扫视四周的环境,确定没有第三者,她匆忙把我拉到最隐蔽的角落。“我已经和塔杰拉他们取得联系了。”
什么?我惊讶地睁大了眼,有些接受不了这么美好的消息。但是……真的能这么神速吗?她是怎么办到的?
看着我被惊吓的表情,美罗诡秘一笑:“别忘了我们是怎么生存的。”
的确,即使身陷再危险的境地,这些已经熟悉了恶劣环境的人是不会折服的,总有一套自己的求生方法。法雷与卡里亚再怎么起疑,都万万没料到自己的秘密营地潜进了如此熟悉这一带地势的强盗吧。
“不过,这些人实在不单纯的动机,塔杰拉已经暗示我们逃脱。”美罗静静看着我,仿佛再次等待我的答案。
看着严肃的美罗,我一时被良心的谴责所矛盾了。
他们是无辜的,可是我却把这样生活得自由无拘的他们给拉下了这趟混水……
“对不起……美罗,我……”带着衷心的内疚,我只感到对美罗的愧疚。
“我不能,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我就是……埃及的王妃。”我对上美罗惊异的眼神,目光坚定的说,“我就是埃及的第一王妃……蒂蜜罗雅。”
我终于将心中的秘密第一次主动倾吐出来,拉这无辜的美罗身犯险境,我惟有真诚相对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怎么回事?”美罗睁大双眼无比惊讶地盯着我,却并不怀疑。虽然第一王妃已经逝世多年,在民间还是有很多关于蒂蜜罗雅的传说。那是一个蛇蝎心肠却又无比美貌的女人,和眼前的洛蜜一点也不相符。
尽管不知道这个古代人能否接受得了我过于神奇的经历,但我还是全盘托出整件事情的始末,从我变成蒂蜜罗雅开始讲起。
“原来如此……”美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那就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吧。”
有些惊讶美罗那坚决的赞同态度,我无比的感动,她相信我了。如果当初告诉诺菲斯,他也会毫不怀疑地相信我么?
美罗变得很敬佩地盯着我:“快商量策划吧,别浪费时间。”
回过轻松的一刻,我重新回到紧张的事实中:“那你打听到我们现在的具体地点吗?”首先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连这个都无法确定的话,我们的计划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这一点是卡马山周遭丛林,靠近埃及的边缘。”美罗说。
卡马山?那么离上次的卡马山谷并不遥远,平时这个地方就是形势严峻,更别论这个布满了流沙陷阱的一片丛林,连熟识地势的当地人都不敢轻易接近,何况是率领着大量人马的军队,一旦进入等必寻死无疑,正是由于这恶劣的环境自然也成为埃及防守的软骨。
“怎么会挑选这个地势埋伏?”我喃喃着,为这个不理智的部署所怀疑。也许连诺菲斯恐怕也想不到这么一招。毕竟跨越这种地势的行动等同渺茫的生存。
“什么意思?”美罗没有这方面的认知,自然也是一知半解。
“采用这个地势的战略显然不是鲁莽就是……”我没有回答美罗的疑问,一心潜在自己的思路中,就是……对!就是早有预谋。
赫然,我的脑海里闪过安赫拉德的脸孔。
没错,安赫拉德就是于普比达斯公主的身份嫁到埃及,那么毫无疑问的已经成为潜伏的奸细,肯定对埃及一切军事动向多少也掌握些,更别言她善于贿赂的精明手段,想必这些不利埃及的重要机密多少也流落在普比达斯的手中,那么法雷这异常的部署也得到合理的解释。
果然是动机不纯的女人,我沉住眼,实在为这个心机可怕的女人深深感叹着。
而这个女人……蓦然想起那个感觉真实的梦境,我不应该还耿耿于怀,但是那真实得可怕的触感却依然明显,一样依然动撼心海。
“洛蜜?”见我诡异的沉静,美罗有些担忧急急呼回我游离的心情。
“美罗,你真有办法能和塔杰拉他们保持联系。”恍然感觉自己不是探索这个的时候,我只要把注意放到现在的紧张局面上。
“当然。”美罗毫不犹豫回答。
“那么我就可以放手行动了。”目前的状态非常理想,我扯出笑。
美罗看着我那陌生的神情,有些复杂的心情:“你到底要做什么?法雷这个人虽然不是卡里亚那路货色但也不是好打发的,你可别乱来。”
对于这个被神话般的强大对手,连自负高傲的美罗也感觉胜数不多。
“目前已经容不得我沉默了,你放心,我会尽量小心的。”我回予美罗放心的笑容,但自己也知道其中是多么牵强。
“那我先回去了,给逮到可不是开玩笑的。”美罗再次谨慎地扫视四周的可疑,带着防备准备离开。
“美罗。”我轻呼着,换回她疑问的回眼。
“对不起,卡里亚王子那里……”对于美罗深深爱慕伊格士的事不能忘,但我却并没有告诉她伊格士是我养子的事。要这么一个女孩陪我陷入这种危险尴尬的陷阱里,我还是一百个担忧。
“那个笨蛋啊。”得意地露出不屑的笑,“用这个绰绰有余。”掏出腰际那诡异的药瓶子,美罗可是神色轻松,仿佛那个自大的叙利亚王子就是手中随意玩弄的虫子。
再次佩服地笑开,我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了。相比精明老练的美罗,我的处境才是最危险的。
目送美罗的离去,我的心思再次跌回自己的计划中,一双眼警惕地望着散落在桌上的各式机密文件,实在为自己捏了把汗。
这样的做法是在试探我吗?
如果是,那么这个法雷将军不是一般的深沉可怕。我静静凝望着那些应该是机密的东西,冷冷转开了眼。
我一定要得到他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