橛子
不可置信的呆楞,足足表明眼前这个向来自信冷静的孩子不会比一向反应迟钝的我更为镇静。
“怎么回事?”我简直无法相信。
怀疑地眨了两下眼皮,斯图特诧异得嘴巴合不拢的样子让人感觉几分好笑。
“没有听错吗?”他有些呆滞地问着正对自己的表情忍住笑的侍女。孰不知道刚才已经问过这个问题。
“是啊,已经下令十天后的狼星日正式加冕。”侍女很认真地再次回答。并板住严肃的表情加强自己的肯定性。
“会不会听错了,或者是第三王妃?”不死心的我凑上脸再问。却遭来斯图特反感的白眼。
“绝对不会,现在所有的长老以及神官们都集合在前殿商讨了。”用力点点头,女孩回答得只差没举指当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的失误。
看来,消息可靠。
“我去看看。”斯图特迈开步伐。
“等等。”我匆忙拉住他:“等你从那沉重烦琐的会议回来天都黑了。何不到西莉娅丝那里打听清楚。”实在焦急这才一夜的巨大转变,我等不及呆在这里干等。
“也是。”转过眼,他理智地点点头。
“找第二王妃吗?她现在也在前殿啊。”侍女好心给已经错乱了头脑的我们一个提醒。
在前殿?我们两相互一个迷惘的眼神。
西莉娅丝此刻在前殿参与这等隆重的会议?那么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怎么……”我仍是无法从昨天的记忆找回点点的意识。仍是无法琢磨出从那平静无风的表情下竟会有峰回路转的变化。
“也许,她明白目前的不利形势。”思索了老半天,斯图特最终也只能以这个结论解释所有。
是这样吗?我皱了眉,隐约感到真相并不是这么简单。
“这并不是我所愿意的。”那句意味深重的话依然清晰荡在记忆中。为了坚持她的想法,她一直拒绝这个位置的继承。甚至不惜冒险加害杜薇伊,为的也不就是自己那点奇怪的坚持。可是如今,她又是为了什么而改变了想法?
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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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神圣的偌大宫殿里挤满了脸色凝重的人。每个人都沉重了表情,张着慎重的眼神望着宝座上显得悠闲自得的王者。
“王请再认真考虑清楚。埃及第一王妃这个头衔对我埃及而言并不是普通的位置。必须得经受严谨的考验,必有合符王妃要求的才可。西莉娅丝王妃善良温柔,但对于王妃一职似乎魄力不足,并不能让全国臣民臣服啊。”在长老位置最具地位的老者扶着胡须开展反对的声音。
“那未必。西莉娅丝王妃亲切和蔼,必定母仪天下。成为王的得力内助贤的。”在神官中的代表发起支持的声音,来者不善的眼神充分表露出挑衅。
“我所说的也只不过是事实。”抬起高傲的眼光冷冷落在宝座上那平静表情的女子身上。长老明显露出嘲弄的鄙视:“更况王妃与世隔绝多年,不问朝政。我等对王妃的信心不大。”三言两语尽显对她胜任的怀疑。
这个事实顿然让偌大的大厅鸦雀无声。
眼角冷冷瞄到宝座上那根本显得一脸悠闲的俊美神色,西莉娅丝轻轻哼出一个冷哼。最后把眼光落在那对自己带着不友善的长老身上。
看来诺菲斯王虽然已经认定了自己,可是并没有帮助自己的想法。那么自己面对的这一切都已经不能让自己再隐藏所有的面目……她必须靠自己!
“尔梅所大人,你应该没有忘记我才是顺位的王妃吧?更况,虽然我隔绝在迈特尔宫殿多年,但埃及上下所有的情况我又怎能不关心?”轻柔的声音不严厉,却让在座的所有人感觉一种诡异的寒颤。
“或者难道你等心里已经有了正妃的人选了吗?”最后的疑问,眼里那嘲弄的疑问毫不掩饰自己的嗤笑。含意不清的语句里却清楚砸在所有人的心里,带着怀疑的疑问望向这个反对的长老。
被那双冷傲嘲弄的眼神所探索着隐藏的心虚,年迈的脸色泛着紧张不安的冷汗,长老心虚地低下头,一时言塞。
“这……这……”从没有见过柔弱的第二王妃这种深邃的眼光,众人着实吓得不轻。
“好了,这不是你们一直吵嚷的事情吗?现在好了。你们少再拿这种琐碎的事情做借口。我已经决定了,十天后的狼星日就进行加冕仪式。”终于,不耐烦的诺菲斯冷冷落下定局,不容任何人反抗的威严命令口吻让所有人都伏下首,不敢不从。
尼罗河今天的汹涌不寻平常,带着血腥的味道,扑向这座炎热的古老国度。
再有十天就是被喻为阿拉神恩泽的泛滥庆典。为汹涌的河水带来上游肥沃的泥土所人所欢庆的日子,也将是在史诗下谱下新章的重大节日。
第一章 埃及第一王妃重立
混乱复杂的感受已经满溢所有的负荷。我对这转折由心的迷惑不安。
第一王妃的事情眼看就尘埃落定了。其中经历了一场黑暗的腥风血雨,现在终于露出了点点光芒。但……这光却没有一点的温暖。
西莉娅丝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个疑问犹如一个没有出路的旋涡把我狠狠包围了。
虽然比起安赫拉德这样狡猾的女人,我更偏向西莉娅丝。但仍是对杜薇伊的事情无法忘怀,也无法把这样双重面目的她所掌握。
到底,她的想法是什么?
原先的坚持到现在的转变,我真的无法理解。
“你接近我,假装臣服我的用意也不是为此吗?”对着我淡淡一笑,我看不到她眼里有微笑的温度。
“但你的决定是我所能动摇的吗?”我不会对自己有这样的信心。毕竟如斯深沉难测的她绝不会轻易让这样我所改变的。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的任务已经圆满了,不是吗?”再笑,不过其中带着点点的苦涩与嘲弄。别过脸,冷冷越过我的身边。
“但这也是你衷心的希望吗?”注视着她的背影,我忍不住心里那压抑的迷惑。
移动的身影有了一刻的停顿。
没有回于我表情,也没有回于我答案。
在下秒,她继续移动开自己冷毅的步伐,消失在我迷茫的视线中。
西莉娅丝?
你为什么不回答?
因为这个决定并非你所真实的想法?
是吗?
愣在幽静的长廊上,我给不了自己答案。
“看来你比外表来的聪明。”一把嘲弄的声音悄然闪在沉思的耳边,让我措愣地转回头,诧异地看着身后那尊高贵美丽犹如女神一般的身影。
“王妃。”冷下脸,我勉强让自己垂下身体行礼。
“比起受冷落的第三王妃,你选择第二王妃可真是眼光独到。”微笑的神色没有平时的温和,有的只是一种诡异的冷寒。
我没抬头看她的脸色。说实话,已经对她那虚伪的笑容早感觉懊恼。也明白她此时的心态有着如何的不平衡。
不安的想法就是自己……始终对这个阴险的女人没有怨恨。
毒害斯图特,迫害西莉娅丝,而且抱着一种难以捕捉的巨大野心,这个女人,我竟不能产生对她的愤恨?
只是因为原先那种莫名的感觉吗?
那种微妙如亲人的感觉?
“我应该恭喜你,以后的日子怕不再有顾虑了。”听似衷心的道贺。但我清楚明白其中蕴涵了太多的讽刺与……危险。
没有出声,我不回应她任何讽刺的话语。
忽然由心倾泻出一种苦涩的怜悯。对她。
不清楚从何而来,也不清楚为何而至。
只感觉,对这个女人一种无奈惋惜的叹息。
高傲给垂着表情的我一个冰冷的眼光,她平静地抬着骄傲的头,冷然踱出走廊。
好久,我才抬起头。
蓦然才发现……自己竟湿润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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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碧蓝的天空。
纵使再强迫自己的冷静,却久久没法平静自己那愤怒的心湖。
意料不到那女人竟抢先一步,竟答应了那她一直抗拒的位置?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高估了这个女人对“她”的依恋。
是自己太急于求成了吗?对与“她”相似的小王子无法平息那强烈的怨恨,一朝失策全盘皆输?
不能!绝对不能让自己悉心的计划付之流水。绝对不能再失败。
否则自己将永远带着那怨恨痛苦着,折磨着。
“这个打击对王妃你可不轻。”冷冷的讽刺不用回头也明白发自谁人之口。
瞬间掩饰好自己失意的神色。她无言相对。
“我早警告王妃你不应该为第一王妃的事情劳神,那不是我们的重点。”再次冷冷声明自己的意见,高矣戈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想法。
“哼,别太得意忘形了,别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轮不到你口出狂言。”眯起懊恼的眼,安赫拉德再次警告着。
“王妃,我们不是应该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吗?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执著着第一王妃的位置,但眼前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第二王妃而是诺菲斯王,这个你比我应该更清楚。”这次,高矣戈已经不再掩藏自己的目的。不能再任由这个女人胡乱下去。迟早自己的计划会在她的执著下化成乌有。
“我当然知道。不必你来教训我。”不悦地拧着眉,安赫拉德的声线已经阴沉得带点危险。
“那么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可能,你的作为令我失望。”冷漠地看着这个女人冰冷的背影,高矣戈惋惜地摇摇头,默默的离开,如不动声色般到来一样消失在阴冷的宫殿里。
再次凝望着那幽蓝的碧空。
深深呼吸着。
不!她并不是这样轻易击败的人。
这个正妃的宝座,她势在必得。
姐姐,你说是不是?
只有这样,我才能彻底地报复你,彻底地伤害你!
“高矣戈,我还不能让你破坏我呢。”
阴冷回眸。落在寂静的宫阙中。在冷冽中回荡着焚烧的欲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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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一切都安排就绪了。”阴暗清冷的一角里轻轻蠕动两条着罪恶的影子。
手指轻捏着那精致的瓶子,缓缓晃动里面毒恶的诡异笑容。
“想不到努力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这种见不得光的卑劣手段?”给自己一个讽刺的笑。男子的脸色在阴冷的月下凝结了一层危险的冰霜。
“现在已经不能在拖延下去了,实在无奈之举。更况兵不厌诈,我叙利亚多年潜在埃及的威迫下,如今王的时日不多,王子你必须速战速决,好回国为自己的地位稳固。大王子最近气焰高涨,想必野心勃勃。如你不回去,一定有所企图,甚至恐怕等不及王的驾崩而……”被夜色掩饰的黑影担忧地汇报着,深怕在这重要关头,年轻气盛的王子会为这些无谓的坚持而忘记大事。
“王兄?”嗤笑的夷视,男子根本不对自己的兄长有什么感情:“是啊,不能再拖延了。否则整个叙利亚全毁在这个无庸无谋的家伙手上。”
“所以,王子,这次……”黑影凝视着主人手中那东西,阴森的眼露出了危险的寒光。
“你不能……”
“我明白,格鲁,不然我要你带这个过来用意为何?”冷然地扯着淡笑,在冰冷的月光下深邃的眼眸闪着一抹诡异的光芒,让一边的影子看得胆战心惊。
“不能再依赖那个别具图谋的女人,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下策。只是多少是自己的不甘罢了。”把手中的瓶子纳入自己的衣襟中,他冷然地轻揶着自己。
眼前的迫切形势不能让自己再顺利地依照自己的初衷来进行,多少是一种遗憾。不过安赫拉德王妃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何必要自己在逗留在这里已经危机四伏的危险地方。与虎谋皮已经转化为阴谋的内讧。没必要再为自己的坚持而卤莽冲动。
伊格士那个厉害的小子迟早会让自己身份暴露出来,眼看这已经不是安全之计。
但……不甘心。
自己努力多年的结果竟还是毫无收获?
不行!他不能如此轻饶过那个留给自己毕生耻辱的男人。
“只是……可惜要为难你了。”抬头望着寂寞的月光。惋惜地轻轻吐着,只是在眼里全是冷嘲的阴冷。
“不是没有警告你。你陷入这场纷争中全只能怪你太愚蠢了。如果在地狱下,要得好好反省自己……”轻轻喃着无情的语句,轻得只有自己才听到。
要怪……是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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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压抑着一种莫名的凝重。
抚着复杂不安的心跳。我不能为自己的心情而解释什么。
明天,将是埃及全国期待的大好日子,因为空缺已久的第一王妃的位置终于能划上句号,一个完整的皇室将重新展示在世人眼前。
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我溶不入这个为这件大事而举国庆祝的兴奋中。
心情被一种凝结的气流压抑得无法让自己平静,随着时间慢慢延伸,慢慢腐蚀,一直在折磨着自己矛盾动摇而迷茫彷徨的心。
满怀想屏弃蒂蜜罗雅的影子,却也不能树立洛蜜的鲜明。我完全在两人之间迷失了自己,结果却是什么都不是。
曾经的回忆将在明天化为一阵虚无的烟霞,永远消失在这个时空里。成为人们遗忘的部分。而一心不怀缅过去的自己都为之而痛苦。
蒂蜜罗雅将永远消失在这个时空中,这是我所希望而为之不安的。
无法忘怀的到底是什么?
那我到底要做什么?
这瞬间,我对自己完全陌生了。
不是蒂蜜罗雅,也不是洛蜜,这样的我是什么?
茫茫中引路的灯火让诺菲斯那夜无情冷淡的沉默熄灭了,残余着点点昏暗的余光,能看到只是自己累累的伤痕。
彷徨得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目的。
苦涩的心底涌着一种微微酸涩的波涛。
说是不甘,也是妒忌。
做不到料想中的洒脱,也做不到预想中的平静。
对以前的一切不留恋,并不代表能把蒂蜜罗雅的记忆在脑海中抹杀。对以往的事情不再怀念,也并不代表自己能对所有的一切都无动于衷。
“你这难看的脸色是为了什么?”冷然的责问,来自挑高不悦剑眉的斯图特。在看到我的表情后,他早落下了雀跃的笑容,变得有点恼怒不快。
“没有啊。”我勉强装出轻松的笑容,却逃不过他严厉的目光。
“哼,我知道你并不喜欢第二王妃继位。”拧眉看了我好久,他冷冷说着自己的观测:“其实一开始你并不同意我的做法不是吗?”
我沉默无言。
“我知道第二王妃并不是表面的简单。但至少是我能依靠的,而你……不是这种想法吗?”疑问的语句其实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已经明白其中的道理。
面对着那样陌生的西莉娅丝,我至今到现在仍是了解不了她的目的在什么。
“其实……我不知道……”我喃喃掩饰着,不敢注视斯图特那冷冽的眼神。
“其实,我不明白的是你。”
嗯?我诧异地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一脸凝重表情的斯图特。
“从你的出现到今天的局面,我还是无法掌握你。到底……你是什么人?”眯起危险的眼眸,斯图特严肃地靠近我的脸。
“王……王子。”我惊讶地往后挪,不能理解他的话是为什么。
“我有时会感觉,你和第二王妃之间甚至和父王之间都有我不能涉足的空间。让我感觉自己才是多余的。”纠着审视的小眉,他的表情看不出是挫折还是懊恼。
“怎……怎么会?”我心虚地打着哈哈。
“不是吗?我总感觉,你们好像以前就认识的一样。感觉特怪异。”不爽地嘟起嘴,小家伙真为自己格格不入的感觉委屈呢。
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失笑了,同时也笑得无奈。
事实也就这么一回事。
命运,总是不会放过捉弄的机会。
“你不应该胡思乱想。”溺爱地揉着他的长发,我笑得苦涩。
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不就是在胡思乱想中渡过?
或者,我不能让自己有犹豫的停顿,因为那样会让自己更胆怯,更懦弱。只要不停地向前奔跑,才不至于失去自己的目标。
不停步的奔跑,向着自己的渴望而奔跑,不能犹豫,不能迟疑,不能质疑……
“或者是我多虑了。不过……”缓下了自己懊恼的脸色,深深地望着我的笑靥。斯图特的脸上化开了一抹淡淡而温馨的笑:“这样沉重难过的脸色不要再让我看到了。”
“因为,这样总让我感觉烦恼。”霸道的眼神,狂妄的语气,高傲的神色用的是一种尊贵的命令口吻。却在我的心里泛起一阵感动的涟漪。
斯图特!我只感觉自己的眼眶是一阵阵的酸。
“好。我的王子。”我开怀地展开笑颜承诺着。
不要紧,我的身边……至少还有斯图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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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中拂动的清风中带来一丝沁心的清爽,也夹带着一缕寒冷危险的阴寒。以一种等待悄悄打量着宏伟宫殿里每人欣慰的神色。
这是一个喜庆的美丽夜晚,是代表了富饶和平的行星出现的神圣夜晚。一切都是让人鼓动期待的美好夜晚。
同样华丽的陈设,同样妖媚的歌舞,同样美味的佳肴,同样热闹的人们。不一样的是各人那蕴藏在欢笑下的复杂心情。
高贵华丽的服饰把这个平日淡雅朴素的女人妆点得更为雍贵迷人,头上黄金的头冠让她成为漆夜中耀眼的焦点。几乎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只能静静注视着那抹美艳的身影缓缓进入会场。
依然是以往温和的笑容,却在眼里闪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冷傲与尊贵。全身散发着一种慑人的神圣光芒,如高傲的女王一样令一场的凡夫俗子甘心臣服。
“我的新王妃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宝座上,一个听不出是嘲弄还是称赞的声音静静呼唤回所有目瞪口呆的人的心魂。
“能得到王的赞赏,是西莉娅丝的荣幸。”恭敬向自己的丈夫行礼。西莉娅丝不在意这样的话是否带着讽刺,一双炯炯犀利的眼光落在偎依在诺菲斯身边的妖媚女子。
相对的视线中擦过一种暗战的火花。
“明天,姐姐就是埃及最高贵权势的第一王妃了,安赫拉德先恭喜姐姐你了。”轻然一抿,安赫拉德大方地给对方一个娇柔的微笑。
“谢谢你,希望我们以后也能相处愉快,安赫拉德。”冷冷收回自己的目光,优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还没成为正妃就如此忽视自己的地位?哼!冷傲地抬起首,安赫拉德在亲切的笑容后嗤笑地冷哼着。
不过,没关系。明天的加冕?也许只是一出让人失望的闹剧罢了。何必让自己介怀呢?
今晚,她不会让这个女人睡得安稳的。
至于……
那个男人的计划呢?
希望不会让自己失望。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有期待的感觉啊。
妖媚的眼冷冷扫过一场喧闹的人潮,最后落在阴暗角落的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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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往喧闹的夜宴上探着脑袋,我实在抑纳不住自己的好奇。
宝座上那三人的神色?将是什么的样子?
啧!明天就是加冕的仪式了。这三个各怀阴谋的人竟也能相处倘然自得?看来在穷紧张的只有我这个“闲人”而已。
摇摇头,我难以平服自己涌在心头里那苦苦涩涩的滋味。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斯图特绷着不悦的脸走过来。
“没有。”匆忙掩饰好自己失落的心情,我回于他轻松的笑容。
“那怎么不进去?”皱着疑问的小眉,斯图特并没有相信我的故作轻松的表情。
“我在犹豫着,应不应该进去。”我回答,虽然自己根本不想踏足这华丽热闹而让自己尴尬不安的宫殿。
“有什么关系。”骄傲地挑起眉,斯图特闪过得意的神色,“这种高兴的宴会,你不进去为新的正妃道贺吗?”
看着这张灿烂纯真的笑靥,我无奈笑开了。
“来,今晚我的心情好得不得,你别再给我摆脸色了。”把手中的酒杯霸道地塞在我的手中,他调皮的眨眨眼:“别让我失望了,进去祝贺我们的第一王妃吧。毕竟你的功劳也不少。”带着满意的笑,他率直迈入喧闹的人群中。
捏着手中飘溢着清新香甜的酒杯。我长长叹了一口气。
功劳?这算是吗?我真正的愿望就是这样吗?
第一王妃的位置不再空缺,其中也在默默中稳固了斯图特的地位,却在无形中已经脱离了自己的希望。
不过,这已经不再是我所能控制的局面了。或者这样的结果无论对西莉娅丝,对斯图特,对诺菲斯,甚至对我都是最好的。
是最好的。
也应该给西莉娅丝的祝福了。虽然……她也许并不快乐。
闭上眼把心里压抑的沉重空气把通通呼出体内,我睁开冷静的眼,给自己一抹坚强的信念。
无关系,第一王妃并不是我应该介怀了。竟然要树立真正的自己,就必须把沉重的过去所抛弃。第一王妃是曾经属于蒂蜜罗雅的名分,不是现在的我所追求所在意的。在我的心灵渴望的只有……诺菲斯。
这才是我最大的目标。
“怎么了?心情低落了吗?”带着笑意的声音蓦然响在耳边。
“高矣戈。”我惊喜地呼着他的名字。
“对新的正妃感觉难过了吗?”庸懒地挨在柱子上,和熙的笑容上带着点点的担忧。
“不是。”我笑着摇摇头。
“我并不感觉难过,只是还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我说着自己奇妙的感觉,当然也没有深入的向他剖释自己的真正想法。
“是啊,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了。还真的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呢。”笑容中溶上了一丝淡淡的自我嘲笑。他垂下了被夜色染黑的眼眸。
突然得让自己的计划都乱了。
“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我象对自己安慰,为不再陷入沉思中决定转移这沉闷的话题:“伊格士王子知道这事吗?明天能回宫吗?”
“恐怕不能,似乎有紧要事情耽误了行程。怕明天这重大的日子并不能亲自祝贺西莉娅丝王妃。”轻抿了一口酒,他淡淡道。
是吗?真是可惜了。我有些失望。
“你似乎很在意伊格士王子?”带着笑意的疑问,却在眼里是一片深沉的幽深。
“不!”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总感觉高矣戈今天的话题带着点点诡异的暧昧。
“只是……这么重大的事情……”找着借口掩饰自己,我回答得紧张无措。“因为他是王子嘛。”
“是啊。王子,埃及的王子。”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高矣戈那异常的笑容让我产生了一种怪异的神秘。
“洛蜜小姐。”一个侍女恭敬地走近:“王请小姐你到会场上去。”
“哦?”我诧异地拧了一下眉。
这个时候我的出现会不会是不适当了?
“好,我就来。”即使再不适合的时机,我清楚自己违抗不了那个男人的意思。
“那我先进去。”给高矣戈礼貌一笑。我握着手中的酒杯准备随着侍女的带领进入宫殿。
“等下。”蓦然一只大手拉住我离开的脚步。
“怎么了?”我疑惑地转回头,好奇地看着高矣戈。
“头发。”目光漾着一丝莫名的复杂,他顿了一下才幽幽道:“快坠入酒里了。”他的手,带着无限的轻柔与体贴把我垂在胸前的发丝轻轻由酒杯边拂起。
动作,温柔得不可思异,让我满怀的感动,为他的细心的体贴。
“谢谢。”我笑。
“没关系。”他淡淡收回手,回于我一个温和的笑容。
只是……感觉到寒冷的笑。
心突如其来一阵悸动,让自己感觉到某种莫名的怪异之处。但却说不上是哪里的不对劲,也只好把一切的疑问压在心底。
转过身,我走进去,并没发现背后那冷冽如冰的笑。
一切,都只能怪你自己。处身在这个契机上。
笑在人影消失后落下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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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应该是我出现的场合。
我不敢打量偌大的宫殿里有多少不赞同的轻蔑眼光,径直走到最上的宝座之地。垂下脑袋,仍是怀疑着诺菲斯的怪异行为。
“原来洛蜜也在,真是太好了。你与西莉娅丝王妃的感情这么要好,一定为她开心吧。”首先开口的是安赫拉德,不过这诡异暧昧的话语感觉带着一种奇怪的更深意思。
“是的,我衷心为王妃而开心。”我勉强地回答。
“谢谢。”并没有多言,西莉娅丝只是用一种复杂深沉的眼神默默看着我。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让我发现与往不同的冷硬。
奇怪!我蓦然感觉空气中的味道变得凝重起来了。
不过,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慢慢琢磨,一只钢般的手猛然把我拽入一具火热的胸膛里。
诺菲斯!我竭力稳住手里的酒杯,努力在这个粗鲁的动作里保持仅存的点点形象。
又是奇怪!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疑惑不安地眨着无措的眼,我静静打量着诺菲斯那凝结的冰冷表情。心里暗暗感觉不妙。
我又哪点惹毛了这头残暴的狮子?
冷冷错开视线,西莉娅丝压抑着满腔的怨怒,从眼前着亲密暧昧的场面转过头,手中的酒杯在自己的压抑中轻轻颤抖着。
而安赫拉德,依然是虚伪的微笑,也冷傲地别过眼神。
身体的接触动作很奇怪,我马上感觉自己的距离太多暧昧。羞红着脸,不敢面对所有人诧异吃惊的眼光。
“小家伙,你好大的胆子。”愤怒的气息沉沉呼在耳鬓,让我把心都提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那双幽深的眼眸。
“竟然当众与男人调情?”他咬牙切齿的责问犹如审问着妻子的不忠。
刚才高矣戈的一幕给他看到了。我懊恼地叹了一口气,完全败阵在他的无理野蛮之下。
“才不是,他只是帮我把头发掠起来,我几乎把头发垂在酒杯了。”我澄清着,在恼怒的同时也感觉到衷心的喜悦。
他的紧张,可不可以与吃醋同意?
“哦?”不信任地挑高眉,他的表情还是臭得可以。
“真的。”我无奈地笑着回答。
“那你为什么与他这般亲近?”不爽的妒意仍是充斥着胸前。
“因为上次他在歹匪手上救过我,所以……”一时口急,我忙于澄清与高矣戈的关系蓦然不觉把自己隐藏的秘密搬上来作证。
“歹匪?”蓦然声音高了八百度,诺菲斯的表情在瞬间变了色。
糟!我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口急,惶恐心虚地对上诺菲斯那严厉的眼。
“什么歹匪?为什么我不知道?”紧张的语气已经带着十二分的震怒。不难想象他现在那想杀人的怒火。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一场虚惊而已。”看着他那吓人的脸色,我惟有紧张地平息:“真的,没什么事。”
“是谁干的?”终于气愤的神色有一分的平静,他眯着危险的眼神冷冷问道。
“不知道,不过高矣戈已经在追查了。”我越说越没底气,垂着的眼忐忑不安地不敢对上他询问的眼。
冰冷的眼带着怒火幽幽一沉,诺菲斯并没有刚才的愤怒,也没有再问些什么。仿佛一种答案已经明了地展现在他的心里。
“诺菲斯?”我犹豫不安地轻声呼唤着他沉思的意识。紧张地看着他那冷凝的表情。
“下次要是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终于,他难看的脸色在一轮思量中有了松缓,静静向我吩咐着:“不!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最后,他又拧着凝重的眉心喃喃道,那双严厉锐利的眼眸一闪,散发着一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冷光。
吞了吞畏惧的口水,我害怕地打量着他那危险的眼神,因为实在太了解他残暴的性格,自然也为他那可怕的想法而担忧。
“我……并没有什么受伤。”轻轻地解释着,我希望能平息他那可怕的想法。
只是用一个冷寒的眼尾默默扫过我心虚的乞求,他不再多说什么:“那我不得要好好赞赏高矣戈?”扯着嘴边讽刺的轻笑,语调里却是奇妙的嘲弄。
“你肯定救你的是他吗?”
无辜地眨着眼,我为他的话所不解。
“哼!天真的丫头。”轻哼着冷笑,诺菲斯幽幽别开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只是诡异神情让我迷茫极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救我的不是高矣戈吗?”实在不明白他那奇怪的话是何种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得好好赏赐他。”再回眸,他已经没有刚才那诡异的表情,全是一张灿烂的笑靥,“你得好好想想该给他什么赞赏才好呢?他可是为我埃及王保护了重要的人。”大手轻柔掠过我的长发,他的眼神里泻出一股宠溺的怜爱,把我狠狠包围在他的霸道而温柔的气息中,不可挣扎不可抗拒的沉溺。
羞涩的红潮轻易占领了双颊,我低下头,不能对视他难得的柔情眼眸。紧张捏弄着手中的精美酒杯,努力压制心脏猛烈的跳动。
重要的人?这是指我吗?我在他的心中称得上重要吗?能说在他冷漠的心里占一席之地吗?
是这个意思吗?
心里的喜悦,如一股温暖的气流熔化了梗在心底里寒冷的冰块,溶成一种温柔的水流缓缓注入迷茫不安的躯体,慢慢呼唤回那快要凝结的信心。
我,不能失去信心。
心情的雀跃,一时无法以笔墨形容的喜悦。我不思索地举起手里已经飘香多时的美酒,来湿润干涩的嗓喉。但更快,手中举起的杯子瞬间不翼而飞,在我错愕的同时,诺菲斯已经不悦地晃着原本在我手中的酒杯。
“不能喝酒就别逞强。”责怪的撅着眉头,他不认同地盯着我严厉责备。
教训的口吻几乎让我失笑,我压抑着心里的笑意,无奈地望着这个霸道野蛮而温柔细心的男人,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的微笑。
即使不喝酒,我亦醉了。
看着我甜蜜的笑容,诺菲斯流露出温馨舒坦的满足,举起酒杯,慢慢送到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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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蓦然一只纤纤玉手轻柔地制止了诺菲斯的动作,也打破了我们这片被隔离的甜蜜地带。
一张温柔甜美的笑颜,带着绝美的娇柔,深情款款地注视着诺菲斯。
“我们好久没喝上一杯了,这次能和安赫拉德喝一杯吗?”恭谨尊敬的请求,眼里带着悲伤凄凉的神色让人见所心痛。
“是吗?”不掩饰的厌烦,诺菲斯并不保留表示自己对这妻子的厌恶。但仍是无所谓地举过酒杯。
“还不过来给我倒酒。”厉声呼唤着身边的侍女,安赫拉德捏起自己的空杯子等待着侍女的斟倒。
恭维的侍女紧张地举起酒壶,移动着卑微的身体靠近,小心翼翼地向着空白的杯子倒着香味洋溢的葡萄美酒。
“你这个笨蛋!是怎么倒的?”赫然,安赫拉德尖利喝斥着。舞动的手以不经意的弧度把诺菲斯手中的酒连同杯子全然飞到侍女惊叫的脸上。
“啊!”女孩受痛的呼叫让所有人都在沉迷的喧闹中移转了注意力,纷纷把疑惑的眼光落在宝座这边。
“愚蠢的家伙,怎么把酒都溅到王的手上?”愤怒埋怨的指责,安赫拉德严凌地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着身体的女孩。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全身都在克战着,脸色发白的侍女四肢帖地地向主人求饶着,已经顾不上被杯子砸到的红肿以及满脸流淌的酒液。
“请……请饶恕……请……啊……”渐渐的,女孩原本青白的脸色在剧烈转变,变得青紫起来。让所有人看得惊疑失措。
“痛……我……痛……痛苦……”仅几秒钟的变异,女孩全身抽搐着诡异的手脚,伏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断续的呼唤,青紫颜色的脸蛋已经是一片酱黑的乌青。
“小心,有毒。”错愕的人群里有人惊叫起来,正疑惑中的众臣猛然觉悟,脸色紧张警戒,一扫原先的蒙松醉意。
可是,当人们发现不寻常时,女孩颤抖的嘴里冒出一阵乳白的泡沫应声倒下。
“保护王与王妃。”顿然全场凝重的气氛中已经冲出数十个威武的侍卫重重挡在我们的面前,前冲其首的就是警惕防备的玛度安。
优雅举指冷冷一挥,诺菲斯平静地退下了一关刹有其事的侍卫。静静看着蹲在侍女停止抽动的身体边检验的卡路司。
“是毒酒,酒里有艾罗维草的毒素。相信是掺在酒水里而让她刚才舔到才产生的悲剧。”不多久,卡路司站起来,凝重严肃的表情向诺菲斯汇报着:“这种毒草无色无味,是毒杀的药品,不过只生长在所丹阿塞山地的寒冰地带,埃及并不多见。”凭着自己的经验,卡路司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这么说,这并不是埃及的毒药?”凉凉对地上的死尸投以冷淡的一眼,诺菲斯毫丝没有为刚才那一幕而改动一丝神色,仍是自然悠闲得仿佛刚才那惊险的画面只是一场表演。
“是的。能用这种剧毒的人不多,因为这种药草很珍贵,用来治痊外伤可是佳品。”卡路司的表情甚至有几分惋惜,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惜这么珍贵的草药用来当毒药也不拿来救死扶伤。
“这么说,是有人要毒害我埃及王。”终于,众人爆发了首要的问题。
“可恶的东西。王,请一定要查处此事。”顿时人群里声音沸腾,每人那愤狠的表情简直要揪出凶手把之碎尸万段。
“对,竟如此大胆。胆敢打我王的主意,我们必要好好回击。”一时大厅里一片昂扬激动的声音充斥了每个空间。
眼光,无法从那僵硬的尸体里收回来。
胃部,在激烈地蠕动着,引发一阵阵呕心的酸意。
煞白着脸色,我呆呆地看着那可怕的场面。全身都在激烈哆嗦着,无不清楚显示着我此时慌乱惊愕的害怕。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场面?
冰冷战抖的手突然让一温暖的大掌轻柔地包容了,从刚强的掌心里传来的阵阵温度把我心中的恐惧在漫漫中褪去了。
诺菲斯!终于,身体有所反应,我马上转过头,把自己埋在诺菲斯的胸前。
好恶心!好可怕!
“真是罪该万死的人。”一直冷着表情的安赫拉德静静发言了,一双明厉的眼扫过西莉娅丝那沉重复杂的脸色。最后落在窝在诺菲斯身边的我:“我们一定要捉拿这个可恶的凶手,以保我埃及的威严。洛蜜小姐,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吓?
什么?
我错愕地抬起头,诧异地对上安赫拉德那冰冷的视线。
我?知道什么?
众人在安赫拉德这一话中都对我落于惊异的眼光,连西莉娅丝都掩不住自己的惊讶,惊措地望着正一脸茫然的我。
一瞬间,我仿佛站在全场的中心,成为众人注视的唯一对象。
“诺菲斯王的酒是你拿过来的。如今发生这种意外,你不给王一个解释吗?”寂静的空间,响着全场唯一的声音。轻柔,幽雅的声线里却飘动着阴森,恶毒的气味,清晰地砸在每个人怀疑的心中。荡起一片鬼魅,阴谋,邪恶的涟漪……
夜,被乌云遮住了昏黄的光芒。只有鬼魅般的诘笑回荡在冰冷的风中。
第二章 再次被关入地牢之中
空气就像给冻结了。沉重的气流砸压在每个人怀疑的心里。
眨着惊异的双目,我在心里重复着刚才那严肃的疑问。
我?这些……与我有关?
溅射在侍女上的酒……的确是来自我手中的。但……怎么会是这样?
失措地扫过所有人那深沉沉默的怀疑,那一双双审视质疑的严厉目光就如一道道刺入骨髓的利剑狠狠插在我的身体里,让我感受到一阵被抽空的飘渺。
“不……不是……”不自觉地低低喃着,气氛的冷凝几乎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那杯酒不是你给诺菲斯王的吗?还狡辩吗?”严肃的脸色拧得尤为震怒,安赫拉德那精美的脸蒙上了一层凌利的怀疑,连平时温和的语调也尖锐了不少。
“说!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是谁谴派你来的?”在一群错愕的臣子在安赫拉德王妃那话中响起了一把狂怒的声音,让我的心一抖。
“你到底是哪国的奸细?”
“肯定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在挑起头潮后,一场人纷纷流露出愤恨不平的凶狠脸色,活像要把我当场生吞活剥的审问。连一直在沉默不语的西莉娅丝都诧异地抬起眼,惊疑地望向我。
“不是!我不是!”我焦急澄清着。
“我不是奸细!我不是!”慌张无措,惊异恐惧,就像缺堤的急流把我拽入了混乱的其中。
“诺菲……”这不是我做的,我急忙把忧惧的目光落在身边的诺菲斯身上。
不!即使全世界都怀疑我,但我相信……诺菲斯不会!绝对不会!
“王,请你一定要理智查明这阴谋的真相!这个该死的丫头背后一定有狼子野心企图对你不利的敌人,这等不是儿戏的事情。”严厉的请求,把我的话冷冷盖过了。
“对,一定要揪出幕后真凶!”
“为了埃及安危,王一定要追究到底。”愤怒的人群中异口同声,严肃态度显示着众人共同的坚决。
寒着表情,安赫拉德冷然地盯着我煞白的脸色,眼里那冷凝与阴森让我蓦然一个寒蝉。
但,并没有太多注意安赫拉德太多危险的脸色,在我狂乱不安的眼里,只能紧紧注视着没有了任何表情的诺菲斯。
他是相信我的!
相信的!
可是……为什么他仍是不发一言?保持缄默冷漠的神色?
心,瞬间慌了。
“那安赫拉德王妃的意思是什么?”在全场的注视纷纷等待着诺菲斯的抉择中,冷凝的空气中静静响起了一把轻柔的声音。
同时,在话落间,所有人都把焦点落在这一直被忽视的西莉娅丝身上。
“当然是要查出指使她的真正敌人。”昂着激奋的胸,安赫拉德高傲的眼神在隐隐中掠过得意:“王妃你不感觉这事很意外吗?竟发生在第一王妃加冕的前夕。”
这话语让西莉娅丝黛眉一紧。
“一个来历不明的低微女奴竟轻易踏入我埃及神圣的皇宫,并一夕麻雀变凤凰,伴随诺菲斯王左右。这一切都不觉诡异吗?”冷哼着嘴边的嘲弄,安赫拉德眯着满意地媚目扫过沉重了思索的众臣:“这分明就是别有用心的某些人精心策划,企图危害诺菲斯,并颠覆埃及皇室。”
最后一话,让在场的任何人都冷下了神情。
她?说的是什么?
我张大了眼,一时不能把她的条理分明的分析摸索清楚。
各人撅紧了严肃的眉,陷入了矛盾的深思中。
西莉娅丝寒了平时无动于衷的神色,直直看着得意的安赫拉德,没有人能清楚她内心的澎骇。
至于诺菲斯,仍是不至任何表示,只是感觉带着一丝观赏默默注视着两位王妃。
这……是怎么回事?我彻底乱了。
“这个人野心不小。看来也部署了不少功夫,而且现在也得到了重大的成果,心里一定想现在是稳握胜券的时机,才胆敢向诺菲斯王下毒手。”眯着阴冷的眼眸,安赫拉德以一种臆测的口吻娓娓道出,孰让所有人都对这个猜测产生了疑惑。
她,别具用心!猛然,一种可怕的念头重重击在不平静的心湖上。让我终于感觉到她真正的用意……也许不是我!而是……
西莉娅丝!
“这个丫头……”把深沉的眼冷冷扫过我错愕不安的身上,安赫拉德扬起一抹淡然而危险的弧度:“不是与西莉娅丝王妃你很亲近吗?”
像给绷紧的狭小空间扔下一枚威力强劲的炸弹。顿然在这个凝重的气氛中炸开了。
哗然的一阵倒抽声音,大家的脸色变得诡异,并以一种怀疑落在西莉娅丝身上。
果然!她的目标是西莉娅丝。
“这么说,安赫拉德王妃怀疑的是我?”冷静的神色即使在眼前这等巨大的变端中仍然是原先的从容不迫。西莉娅丝毫不为这个说法而动摇,反而以一种嘲弄的讥笑问着这个一直卡在每个人心里的疑问。
“安赫拉德怎么胆敢怀疑王妃你,只是说出自己一直介怀的疑惑而已。”并不显露自己的本意,安赫拉德婉转地致歉。
虽然说得恭维,却足以震惊在下所有聆听的人。
“不是这样的!并不是这样的!”忍受不住所有人那诧异惊措的怀疑,我根本已经顾及不上什么,急忙张口为自己的清白呼唤。
“我不是受人指使的,我没有做伤害诺菲斯的事,我没有。”悲愤不安在我的身体里迸发而出,做不到对自己的怀疑与抹黑而沉默。
我不能让这个可恶的女人得逞。
“哼,那你说这杯毒酒是从何而来?”勾起阴冷的淡笑,安赫拉德瞟了一眼地下冰冷的尸体。
“这……”我猛然顿住了声音。
酒杯?是……是斯图特……
天!她连年幼的斯图特也想牵连进来吗?
“快说,这酒是怎么来的?”和合着安赫拉德的审问,底下的人也轰动起来。
“这……”我慌张得已经一片空白,一瞬间无法把一切都组织完全。
犹豫不安地望着仍是保持沉默的诺菲斯,一种恐惧排山倒海地汹涌而来。
这……该怎么办?
“她的酒是我给的,那我也是怀疑的对象了吗?”等待的沉寂里插入一把冰冷的声音。
在人群中迈进一个小小而英挺的身子,一脸恼怒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无法正视那燃烧的狂妄怒火。
“她也是我带入皇宫里的。怎么了?那我堂堂的斯图特王子也是被怀疑的对象吗?”冷哼着笑,斯图特纯真的眼眸了点燃了愤怒,冷冷地面对着安赫拉德。
“那……怎么会?”勉强扯出一丝恭谨的笑,安赫拉德由心感觉一阵不甘,这个狂妄的小子!却不能动之分毫。
“只怕王子你年轻气盛,被奸人所利用而不知。”淡淡一抿,安赫拉德有意无意地瞟向西莉娅丝。
“哼,什么人有居心,相信我也看得明白。安赫拉德王妃无须为斯图特担忧。”咬着气愤的牙关,斯图特幽幽地盯着那虚伪的关怀笑容,握紧的小拳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王。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很让人不安担忧,请你现在下命令解决这一切的混乱吧。”把小王子的愤怒清楚接收在心里,在一边沉寂了很久的卡路司深深明白,今天已经历太多了,并不适有其他棘手的突发事件再发生,也理智地站出来为这一切清场。
对眼前着一切没有矛于任何意见的主脑人物。所有人都屏着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权威者的发话,连我都揪起颤抖的心,忐忑不安地凝视着没有了表情的诺菲斯。
他……会相信我的!
诺菲斯,你是相信我的。我绝不会伤害你……就算自己死都不会……
因为……我爱你……
“真是扫兴。”终于,沉默寂静的空间里凝结了他那句不痛不痒的话语。
“今晚真是扫兴极了。”扯着性感唇角的弧度,诺菲斯的脸上竟是一抹深邃的淡笑。
“安赫拉德说得不错,看来有必要要为我埃及的安危而不能纵容任何野心者。”冷漠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情感,只有一纵的冰冷命令口吻。
“明天的加冕取消,待把一切处理完毕再择日进行。”话刚落,即使底下的人神色各异,也不敢再琢置什么。只有安赫拉德在不露痕迹中掠过一丝淡淡的欣慰。
最后把冷漠的眼神落在充满不安的我身边,他沉默了一下,可是却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把这个女人拿下,等我有空再亲自审理。”
冷漠一挥手,他无情地别开眼,迈着冷硬的脚步带着卡路司等踏出了安静的宫殿。
他……相信……
视线里那坚毅的背影竟显得如此冰冷……冷得像要把心都冻结了。
诺菲斯……
仿佛自己不曾活在这个世上,我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温度,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存在。
心,不再感觉到跳动……就像在刚才中……死去。
************
是清晨了吧?但为何眼前还是一片冰冷的漆黑?就像坠入了无底的地狱深渊,没有温暖与光芒的绝地。
心,死了吗?还是我原本就已经死了?
呵,干涩的唇边蠕动着冷冷的笑,挨在冰冷阴湿的墙角,我早已经分不出自己处在人间还是地狱。
就像死去一样的冰冷,就像死去一样的宁静。
在瞬间崩溃了一切的景象,如镜片一样粉碎得尖锐刺耳。把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物,都瓦解得荡然无存。就仿佛一切的所有根本只是一种虚幻的幻想,根本不曾真实存在。
在扼勒中死亡,在无情中失去。
我死了。
或许,在当年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更或者,在更早的车祸时就已经死了。
反正,这时候的我,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没有生存的意义。
不应该妄想,不应该奢望,更不应该期待。
我……不应该回来。
闭上了已经在绝望中干枯的双眼,我再也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感知,包含痛。
“滚开!”娇蛮愤怒的熟悉声音震动了整个冰冷阴暗的牢房。
“王子……这……王已经吩咐下来任何人不能见她……你还是请回吧?”牢房的士兵苦恼的低声劝阻,即使往日再公正的威严在这个残暴野驯的王子前也只能低声下气。
“我叫你们滚!”根本不把这命令当一回事,斯图特正处在暴怒的边缘,一把推开阻止的士兵大步向冰冷的黑暗中迈下。
“洛蜜!”见靠在视线暗淡的一角里窝缩的影子,斯图特沉重的内心蓦然一紧。
“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焦急关切的声音带了点颤抖,但即使这样关怀的声音却唤不回我沉寂的心。连抬眼的知觉也没有,更是不能注意来者那心疼而紧张的神色。
“洛蜜?”见我毫无反应,斯图特担忧地皱起了眉,谨慎地盯着我木纳的表情。
依然没有反应,我已经感受不到任何。
看着我那冰凉而麻木的空洞表情,一阵揪心的疼痛涌入那愤怒的小小身体里。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心疼地看着那苍白的脸色,很久,斯图特只能以难过地说着自己的满怀歉意。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喃喃着自己的承诺,抓住铜柱的小手收紧地在寂静的昏暗起响起刺耳的声音。
“所以,你一定不要灰心,不要放弃,我会救你出来的。”看着仍是毫无表情的冷寂,斯图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垂下头沉静了下来。
即使这话清楚响在耳边,但我也已经提不出一丝的知觉。
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一种自我放弃的失去……
“王子……”外面传来侍卫为难的呼唤。
蓦然抬起头,睁开坚决的眼眸。斯图特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毅然转过身。
“你等我。”
话落,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对不起,斯图特!我已经没有任何坚持的力量了。
对不起!我……放弃了。
一种凄酸的液体,由麻木的眼眶里缓缓流出,滴在手上,是冰冷的。就像是血液……也是冰冷的。
************
短短的一夜,却充斥着各种沉重复杂的心情敲在每人凝重的心上。
自己的计划成功了,让所有不利的矛头都明晰地指向自己的敌人。可是,自己却不能在这种胜利下获得点点的满足。
“我亲爱的姐姐啊,你现在是开心还是伤悲?”冷冷扯着嘴边生硬的笑容,望着明亮诡异的明月,纠缠在内心的那苦涩酸甜的味道让自己没法笑得畅怀。
“你一定很怨恨我吧,因为很快我就夺走你所珍惜的所有,然后……把它撕碎!”喃着自己阴险的阴谋,她寒冷的脸上迸着一缕幽怨的嫉恨。
明天的加冕已经彻底给自己成功破坏了。这下,自己的计划距成功也不再遥远。她应该痛快地笑,满意地笑。可是……为什么心里总压着那沉甸甸的感觉?
为什么?
在清冷的夜光下闪着一条修长阴冷的影子盖过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了?要对我兴师问罪吗?”冷哼着自己的声音,安赫拉德讽刺地挑高柳眉。
“你实在太愚蠢了。”影子的声音明显得充满了愤怒不甘。
“你知道破坏我的计划会付上什么惨重的后果吗?”
意外地转过眼,冷冷地注视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个寒着所有空气的男子,她只露出一个淡淡而无情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能保持明智冷静,原来我错了,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被感情冲昏脑袋的愚蠢女人罢了。”冷硬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他再也不能维持自己虚伪的恭维。
仍是静静的冷笑,安赫拉德并没有让这样的话而动怒。
“我们已经没有合作的必要,以后王妃你好自为知吧。再见!”冰冷的声音随着冰冷的身影消失在冰冷的夜里。就像一抹诡异寂静的风掠过罪恶的身躯,消失在鬼魅的夜里。
幽幽望着眼前冷清的景色,微微颤抖的手顿间紧紧握紧。
“愚蠢?你这个男人懂什么?”冷然的口气,在空气中结了冰。
“懂什么?你知道我忍辱讨好普比达斯王那个老头是为何?嫁来埃及又是为何?你不懂!这种仇恨你不懂。”咬着牙,美丽的脸蛋全是一片深重的怨恨,就像爬着愤怒的毒蛇向外展示着自己恶毒的武器。
“你懂什么?懂得那种经历沧桑的悲惨遭遇吗?懂得被亲人伤害的心情吗?懂得忍受寄人篱下的耻辱吗?懂得憎恨一个亲生姐姐的仇恨吗?”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当然不懂我为什么回来?为什么勾结动机不纯的你?为什么蓄心积累做这些?”
“因为……这是我的复仇!”
苍凉而鬼魅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静静回荡在寂寞的夜幕下。
“我是……回来报复你的,我的姐姐……蒂蜜罗雅!”
************
小小的身子像一阵暴风,毫不迟疑地扫过宫殿外为难不安的侍卫,直直冲向宏伟的内殿。
“斯图特王子,你还不休息吗?”脸带温和笑容的是处事不惊的卡路司,一点也不意外地问着一路扫进来的火暴男孩。
“我要见父王。”寒着冷毅的小脸,斯图特严厉地注视着父亲的寝宫。
“已经不早了,王子还是先回宫殿,一切等明天再讨论吧。”卡路司并没有被那暴怒的小脸所吓倒,依然是招牌的理智笑容。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父王!”一口回拒,斯图特此时慌乱焦急的心情并不为卡路司那平静的话语所影响,坚决的肯定语气充分表明自己今天的决心。
“王子……”刚想继续劝告什么能阻止这个任性狂妄的小王子,卡路司的话却给一低沉威严的声音所打断了。
“一切我会处理,斯图特你别再插手。”冰冷的命令口吻在浴殿的缦帘后传来。
“可是……父王!洛蜜是无辜的,她绝不会危害你的。你也应该清楚。”已经压抑不住的斯图特不能顾虑什么,率直向自己的父亲澄清着。
“我说,这一切都不需要你插手,给我回去。”口吻仍是不容反抗的威严,让斯图特恼怒地撅上了剑眉。
“父王……”
“给我回去,如果你不想一切更糟的话。”这次,话语中的意味已经不容自己的儿子再有任何的反驳。
犹豫地咬着下唇,斯图特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为难地看着纱缦后的身影,一时为自己的懦弱而怨恨。
父亲,难道已经不置洛蜜的生死了吗?
他不相信她?
颤抖的小手攥着有力的拳头,却久久不能为自己的为难得到解决的答案。
不能再依赖父亲,他一定要想尽办法救出洛蜜。
沉思一阵,他一转身闷着一肚子的怒气迈出宫殿。
他,必须自己想办法。
“王……王子。”随身的侍卫见到自己的小主子平静地走出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快步跟在王子的身后向王子的宫殿走去。
“你,马上给我找哥比沙。”蓦然,走在前面沉思了好一阵的斯图特停住了脚步,谨慎地吩咐着自己的侍卫。
“哥比沙?王子,这么晚了,你还要驯鹰吗?”侍卫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王子。
“少罗嗦,叫你去带它来就去。”不悦地皱眉,斯图特的表情凝满了杀人般的危险,吓得侍卫不敢再有疑问,立即照办。
洛蜜。
该怎么办?惟有这样了。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帮助到你。
也许……
落下了愤怒的表情,斯图特无奈地叹息着。
“你猜斯图特王子在想什么?”向悠闲沐浴出来的主人打趣道,卡路司正好玩地琢磨着这个任性小王子的作风。
“只要不是给我添麻烦的就好了。”头疼地摇摇头,诺菲斯无奈地自我安慰着。
“那个女孩真是让王子紧张啊,你有何感想?”不好奇小子,倒好奇小子父亲的反应,卡路司带着看好戏的眼神问着。
脸色不悦地一沉,诺菲斯并不欢喜这个话题:“把你的该死好奇收起来,吩咐你的事情办妥了吗?”
“当然,你手下的玛度安可是一个不会浪费时间的人。第一时间就已经安排好了,相信现在已经有收获了。”聪明地移转话题,卡路司不紧不慢地汇报着自己的工作,“不过,你有把握这些能让你有所收益吗?”说实话,到这个关头,他仍是不会忘记提出些重要的提醒。毕竟事情已经关联着三个处于独特关系的王国。稍微处理有漏洞,就能让野心勃勃的两方有机会占据有利。
“你怀疑我的能力?”冷嘲着自己臣子的质疑,诺菲斯庸懒地半躺在软席上,支着冷漠的眼反问着。
“不敢,只是需要再次提醒你得提防叙利亚现在混乱的形势。可鲁萨王子已经掌握大半的江山,而且和普比达斯的关系密切。这么小小的小王子对他而言是除之为快的碍眼人物,我不相信可鲁萨会为他受制于你。”冷静地提出自己的疑问,卡路司一点也不畏惧自己的王者那冷傲的聂人气势。
“呵。你以为我的目的是这个?”听完卡路司的担忧,诺菲斯意外地淡笑开。
“当然不仅。”凝重的神色没有刚才那种轻松的笑谑,路卡司幽幽道着自己的看法:“你其实是为洗刷那个女人的无辜罪名吧?”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百分百的肯定。
并没有给予否认,也没有承认。诺菲斯慢慢中松下了自己冰冷的表情,连目光都不自觉流露出淡淡而复杂的感情。
心底那矛盾的真实感情。
“卤莽的可鲁萨并不是我所关注的,野心的普比达斯也不是我所担忧的。”半落下疲倦的眼帘,平时冷毅的脸上竟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点点痛苦的犹豫。
这种压抑感情的宣泄,一时让冷静从容的卡路司看得不可置信。
“我只是发现自己……彻底迷失了方向……在她与她之间……”喃喃自语的声音如光滑的玉珠悄然敲落在冰冷的地上。声线寂静,清冷,彷徨。
听得并不清楚,但卡路司知道自己没有琢磨的必要。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再多说什么,安静行礼离开,把幽寂的一室留给了这个心事重重的帝王。
昏暗的天边已经吐出纯洁的白。一个好事多磨的夜晚消纵了,但它遗留的危机并不能跟随着它的离去而消失。
事情还多着呢。
第三章 伊格士带我远离皇宫
轻柔的和风拂平静的大地,一个娇小俏丽的身影在风中翩翩起舞,稚嫩的脸蛋上漾着甜美可爱的笑容,眨着明亮纯洁的眼睛,宛如天堂里纯真的天使。华丽的纱缦在风中飘扬,和着黄金的饰品,敲起清脆的声调。
“卡拉亚,卡拉亚。”远处冲来跌跌撞撞的身体破坏了那幕美丽纯真的画面。
“母亲,怎么了?”眨着纯净的眼,小女孩对母亲那失去往日高贵的惊恐脸色不解。
“快逃!你快逃……”女人神色紧张慌忙地拉着女儿的小手狂奔着。
“到底怎么了?”小女孩被母亲那可怕的力度拉扯得生疼。但心里那疑问还没问完,迎脸是一鲜红艳丽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度血腥的弧度。
布满迷惑的眼,在纯净中张得大大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手,依然传来母亲那温暖的热度。
心,却宛如停顿般的冷。
一把罪恶的剑直直划过女人的身体。一双狰狞寒冷的眼冷漠地注视着女人那徐徐倒下的躯体,冰冷得看不到任何温度。
“王妃有令,格杀勿论。”从身体里抽出冰冷的剑,凶悍的男人冷冷地注视着眼前那如化石般木愣了神情的女孩道。
王妃?
女孩仍是一动不动,张大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焦点。
却清楚感受到在男人身后那抹美艳绝伦的笑靥。
那张熟悉的容貌。
那具熟悉的身体。
姐姐?
却漾着妖媚鬼魅的笑容,冷冷地看着自己。
姐姐?
“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的一刻。”冷然望着地下那凄惨的尸体,妩媚的脸色露出美丽的一抿。仿佛来自天上的女神,也是来自地府的魔女。最后把柔媚的眼落在那被血染红的小身体上。
“姐姐……”声线颤抖着,女孩不敢置信自己眼前可怕的一切。
“姐姐?呵呵……”娇媚的笑声中充满了冷然的尖锐。
“你这个小杂种,竟叫我姐姐?真让人烦躁不快。”傲慢地冷哼着自己的不屑,冷冷夷视着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孩,她泛起阴险的一笑。无情转开高贵的身体。
惘然惊措仍弥漫在停顿的心里,却只见男人凶狠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毫不留情地挥下……
“啊!”我猛然张开了眼。
视线中昏暗的景色让我由可怕的梦境回落到现实。
怎么回事?竟做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噩梦?抚着剧烈颤动的心跳,擦拭着额上冰凉的汗珠。我仍为那幕的恐怖悸动。
蒂蜜罗雅!我竟然梦见了这个女人?
那么那个小女孩是谁?那可怕的血腥又是什么?
这又代表了什么?
苦涩失笑,我给自己讽刺的笑容。
眼前的颜色,是一种刺眼的鲜红。
颤抖着瘦小的身体,女孩纯真的眼里只看到恐惧与无助。白色的裙上沾着还温热的血,迷茫而不安地看着眼前那对峙中的两个女人。
“我早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即使如此,我还是请求你,放过亚兰尔,毕竟她是你的妹妹。”把小女孩紧紧保护在自己的身后,一脸憔悴沧桑仍不损那高贵的气质,妇人深深叹了一气,瓦解了所有的斗志。几近哀求地向高傲站在自己面前的娇艳绝色的女人请求着。
“妹妹?”女人妩媚一笑,眼眸里却尽是讽刺的冷然:“这个小野种?堂堂埃及王妃的妹妹?你以为我有这种肚量吗?”
女人那无情的话让妇人眼色一沉,一时恐惧了紊乱的心情。
“蒂蜜罗雅,你别太过份了。虽然她与你不是一个母亲,但到底亚兰尔还是摩米勒家族的孩子。你真的残忍得连自己的亲人也不放过吗?”妇人最后一丝的尊严都在这场无情的血腥中失去了,恼怒地吼着自己的愤怒。
女孩在母亲的身后缩瑟了恐惧的身体,一双大眼布满了惊恐直直注视着自己那美艳妖媚的姐姐,不仅一次怀疑此刻的真实。
姐姐向来不喜欢母亲与自己,年幼的她早已明白。但眼前这冷漠而恶毒的姐姐那脸上闪烁着怨恨,难道真的要伤害她们吗?她不是自己的姐姐吗?
为什么?
“亲人?”女人阴冷一笑,美丽的脸上闪过诡异的笑意。
“我一向都把你们当亲人看待了吗?”昂着尊贵的脸,女人的眼里全是不屑的鄙视。
“你……”脸上那冷然的杀意让妇人幽怨地颤抖了自己的愤怒。
“你们母女两在黄泉路上走好吧。”女人不再多浪费时间,冷冷一挥手,顿时身边的凶悍侍卫已经举上了武器。
刹那,绚丽的红色像一股汹涌的波浪染印在小女孩纯白的世界……
手,还紧紧相握,还残留着温暖的热。
母亲的身体,却如凋零的花,徐徐倒在艳丽的血红中……
“不!”颤抖的身体在尖叫。
“不要!不要!”俯在母亲那渐渐冰凉的身体上,女孩一点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不要,母亲,不要……”
她不相信!
“哼,真是天真的女人。”对那无生气的身体冷哼着,女人美丽的眼眸露出一丝得意。
姐姐?
抬起泪水婆娑的脑袋,小女孩再次在心里疑问着:姐姐?
在害怕中,在彷徨中,在悲哀中,仇恨的种子悄然潜进了身体,在心中扎了根,发了芽。
姐姐……
“呵!”我猛然睁开眼睛。
一片阴冷的黑暗把我游离的感知由噩梦中带回冰冷的现实。
怎么回事?竟做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噩梦?抚着剧烈颤动的心跳,擦拭着额上冰凉的汗珠。我仍为那幕的恐怖悸动。
蒂蜜罗雅!我竟然梦见了这个女人?
那么那个小女孩是谁?那可怕的血腥又是什么?
这又代表了什么?
苦涩失笑,我给自己讽刺的冷笑。
不管是什么,眼前的我已经不应该再有迷惑的。因为此时我没有迷惑的立场,没有迷惑的必要。
心已经死了,能再为这世界的事情有悸动的可能吗?
跳动的心在冷静间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已经感觉不到其中的呼吸。
把忧哀的脸埋在双膝间,一次又一次让冰冷的空气侵占了自己空洞的心。
已经……没所谓了……
闭上眼,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让自己飘撒在那冷冽的空气中。
姐姐?
蓦然抬起头。
梦中的可怕情景竟清楚浮现在脑海中,甚至可以深切体现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那个冷傲无情的女人分明是蒂蜜罗雅,那个真正的蛇蝎王后,那个我恶毒的前世……姐姐?那个小女孩……是谁?并没有听说蒂蜜罗雅有妹妹的事情。但怎么在我这噩梦中竟出现这么莫名其妙的景象?
还如此真实,如此逼真,仿佛一切都是曾经的事实,难道不是梦吗?
这……会不会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
沉寂的心一时忘记了伤痛,我对那奇怪的梦境升起了疑惑。
不是天真地把梦境当为现实,但其中那深切浓烈的怨恨却在心头里挥之不去,让我无法平静。
这是怎么回事?蓦然一阵强烈的不安侵占了我所有的感觉,像一团黑暗的疑团把自己狠狠包围了。
隐约感觉其中一种掩藏的疑点。
悲哀与绝望让这种突如其来的疑惑所遮盖了,心里那迷惑的疑团把自己死去的心情提升了点点的动力。
为什么竟感觉这一切中有着关于这个仇恨的目的?是我多疑了吗?
抑是……
安赫拉德?
关于她……猛然,印象中,那与蒂蜜罗雅三分相似的美丽容貌……难道是……
有这个可能吗?
我犹豫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一切的阴谋动机很明显……是复仇!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真正的目的就是……
并不是单纯地冲着正妃的位置,甚至是更多。
那么……斯图特,甚至诺菲斯都有危险!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
可是……转眼回想诺菲斯那冷漠的眼神,心情再次跌入了冰冷的谷底。他不相信我……不相信!
现在,我还有什么值得存在的必要?答案是没有!失去他的感情,我是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不存在……
苦涩地合上眼,我再次陷入了绝望。他的态度比任何的阴谋更能让我受伤。
可是……
这样失去希望的我未来的命运是什么?
对,现在的形势我的下场将是死路一条,甚至还有可能把西莉娅丝也扯进这个旋涡里。这……不!我不要!
这算什么?难道我就得蒙受这种不白之冤离去?
怎么可以?
再次抬起头,这次却感受一种迫切的压迫力量。
一直沉迷在内诺菲斯伤害中的伤痛,根本没有为自己的形势所分析。
这样下去自己真的要把一直奋斗的都付之流水,离开21世界的故乡,离开亲人的怀抱,接受转变的委屈,难道我就把这种付出都白费了?把我所珍惜所留恋的都浪费?
“不行!”空荡的心,猛然燃烧起一把愤怒的火把。
胆小,懦弱,依赖是我的性格,做不到蒂蜜罗雅那样不择手段,也做不到西莉娅丝那样深沉精明。如果说失去一切是对我胆怯懦弱的惩罚,但我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只是一枚给这些各怀鬼胎阴谋中牺牲的棋子。
我不能,眼睁睁让自己在绝望中死去。
就算不能得到诺菲斯的爱情,但绝不能让自己背负伤害他的罪名。
就算死亡,我也要挽救自己最后这点坚持的尊严!
“诺菲斯,如果你真的不信任我……”深深呼吸着,我冷然站了起来。给自己一个勇气的声音。
“那我……将亲手掐死我的爱情!”
************
泛滥的河水带来了丰收的征兆,但每个人的心情就像压抑着一层阴暗沉重的乌云,一点也不为这喜庆的一刻所愉快。
正妃的加冕册封被莫名地拖延了,虽然百姓中并无法了解其中的原因,但足以掀起一番担忧耿耿的暴风雨。一时间,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在几位王妃身上,连意外身故的第四王妃都成为了人们话题的人物。处在这种神圣节日的埃及却弥漫着一股危险沉重的气氛。
平日尊贵华丽的皇宫里更来得动荡不安,而最为焦虑的不是几位王妃的宫殿,而是处于紧张状态的王子宫殿。
“还没有哥比沙的消息吗?”狂暴的声音失去了冷静响遍这个壮丽的宫殿,让一群原本忐忑不安的侍卫宫女更是胆战心惊。
“还没有,王子。”重复着已经是上午三十五遍的回答,侍卫只好硬着头皮面对着黑着脸色的小王子。
“怎么这么慢?都来不及了。”焦急地在宫殿里来回跺步,斯图特气得咬牙切齿地叫骂着。
“王子……请问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吗?不然鲁路可以代劳。”侍卫轻轻问着,实在不敢再面对小王子那可怕难看的脸色。
“哼!”冷冷一瞄,斯图特沉下了浮躁的心情。
“没你的事,别多嘴。”冷冷命令着,他大步迈出了宫殿,眺望着宫外那片泛滥的汪洋泽国,焦急不安地幽幽闭上了眼。
朝中的长老与大臣已经对父王频频就处理毒酒事件提出要审理,眼快那强烈的攻势让父王无法僵持太久。如果在审理前还是赶不上,洛蜜的处境一定非常危险。
眼看这个十万火急的节骨眼里,自己却只能干瞪在皇宫里,动弹不得。甚至连自己亦给父王软禁在宫殿里。
希望赶得上!昂着无奈的小脑袋,斯图特痛苦地闭上眼。
如果这一切顺利……你逃吧!
逃得远远的,过着你自由无缚的生活,不要再望向这危险华丽的方向!
这次,我再也不困缚你,不把你推向死亡的边缘!
“斯图特王子。”优雅的声音轻柔唤回他那低沉的心情。
“第二母后?”皱起小眉,斯图特有点惊疑地看着那淡雅温和的身影。
“你看起来很烦躁,有心事吗?”带着关怀的问候,西莉娅丝平静如故的脸上没有一丝被波及的情绪,仿佛皇宫里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的闲致。
“没有。”斯图特清楚明白第二王妃并不是表面那样简单的人,并没有多言什么。“最近你一定过得忧郁不安吧?”这倒是在说事实,毒酒事件把她牵扯进来,并拖延了加冕时间,想必她也过得不轻松。
“怎么会?”淡淡一笑,西莉娅丝那悠闲从容的笑容一点也没有斯图特想象中的低落。
斯图特蓦然感觉一阵茫然,并不确定自己能了解她多少。
“明天,就要审理关于毒酒的事情了,难怪王子你会坐立难安。”见斯图特沉下脸色不语,西莉娅丝说着这个相信连斯图特也没有收到的消息。
“什么?明天!”如果斯图特震惊地呼叫起来,冷凝的小脸加剧了那不本平静的焦急。
“是的,我想你应该不知道。因为这次的事件王要低调处理,一切无关人等都不得牵涉。”
父王这样做是为保护自己吗?斯图特不快地拧紧了眉。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自己置身度外,至少洛蜜面对阴险的第三王妃扣下来的罪名,自己能在场保护她。但现在……
“第二母后你也要出席吗?”慌乱中萌生一丝念头,他问。
“被第三王妃那样的针锋相对,我还能撇得清关系吗?”自嘲一笑,但她的眼里并没有太多的感觉。
“一切都是她多疑的猜臆而已,第二母后你一定不能让她得逞,要维护自己的清白啊。”斯图特鼓励道。
听出那话语的弦外音,西莉娅丝意味深沉地看了看斯图特闪亮的眼神,露出一个复杂虚假的笑:“王子,你到底在是鼓励我还是在暗示我要顾虑洛蜜的安危呢?”
“都一样。这种事情你不会做,那么洛蜜也是无辜的。不是吗?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何必要她顶上这种无辜罪名呢?让第三王妃有机可乘呢?”被精明地看穿用意,斯图特倒大方不遮掩。
笑,顿然凝结成冰。
心就被某一尖锐的利器狠狠刺中,再次折磨着那受伤的敏感之处,痛得让自己滴血!
连斯图特……也如诺菲斯一样,让那个平凡无奇的丫头给迷惑了!
呵!一直在呵护,一直在疼惜,一直在保卫着属于“她”的孩子,竟毫不掩饰地在她眼前捍卫着另一个无关要紧的女人?
在斯图特的心里,那个女人已经代替了自己一直在灌输的“她”的形象,就和诺菲斯一样……彻底遗忘了“她”!
不!不!
多么可怕的事情!
那个女人竟轻易代替了“她”?
这……怎么可以?
“第二母后?”见西莉娅丝那复杂的神色有几分怪异,斯图特担心地呼唤着。
“是的,我明白了。”良久,她幽幽收回自己的神色,从容淡淡回应,让斯图特开颜地笑开。
“谢谢你。”真挚给她感激的一笑,连斯图特也无法给自己解释此时那放松的心情是为何。
“我会的,我会守护……她的!”木然喃着那轻轻的言语,西莉娅丝冰冷地转过身走开了。
是的,我会守护的。会守护着……属于“她”的。
那绝不容侵犯,绝不能倾夺的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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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我冷冷地注视着那些严谨站岗的威武士兵,心里暗暗计算着在这里关禁的时间。
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手上唯一轻微的机会都无法掌握。
外面,是怎么的风云动荡?
诺菲斯,又是怎么看待这一切?
难道,我就要枯坐在这里等待处决?
不能!
我不能在这里等待绝望!
要逃!一定要逃!每在这里等待一分钟,我那坚决就熄灭一分。
一定要出去,不让自己受委等待中泯灭所有的机会。至少……要向诺菲斯要个明白: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深呼吸,我努力压下胸前窜动的恼怒与悲愤。
诺菲斯,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不信任,不重要,不关心,甚至无所要紧?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不!我不相信!你会绝情如斯!
从不奢望你能忘记蒂蜜罗雅,但却希望你能对这样真实的我重视。可是……眼前的一切都破碎了。一切的美好只是自我欺骗的幻想。
你从不紧张我,从不重视我,甚至连信任你都不分少许。
这刻,我竟对蒂蜜罗雅萌生了嫉妒。妒忌那份无暇的深情,妒忌那份甜蜜的温馨,妒忌那份深厚的感情。是不是不再是那美丽动人的容貌就不能分享你的柔情?这样平凡真实的我不能奢望你的爱和信任?
呵!讽刺地冷哼,我被那透心的凉意彻底泯灭了所有的祈望。
即使现在还祈望着你的关怀,祈望你对这罪名的愤怒,祈望你对我的痛惜。可是却什么都没有,迎接我的只有失望的心寒。
我……到底不应该回来!
可是,一切却怎么收得回来?对你的爱,对你的感情,对你的思念,这一切都倾覆给你。我又怎么能收回来?
能做的……只有责问。
责问你的感情,责问你的冷漠,责问你的绝情,责问你的狠心!
还有……告诉你,我并没有伤害你!
并没有!
有力的脚步声把我愤怒的心声打断了。三五个威严的士兵把囚门打开,对着窝在角落的我冰冷不带感情下着命令:“王有命令,把犯人带至神殿,明天进行审决。”
审决?我皱了下眉心。心里划过无措的凄酸。
木然站起来,任由孔武有力的士兵拉扯着自己走出阴冷的地牢。
迈着缓慢的脚步,我故意地拖延着这难得的短暂时间,一双明亮的眼左右晃在被漆夜染暗的路线上,企图找出那么一点的缺口。
神殿在皇宫的左侧,一路走来,经过的都不是什么重要的宫殿,也因为是处决的场地,能遮掩的建筑也不多。但已经不能再犹豫什么了,只怕错过了这个机会,我只能等待明天面对阴谋重重的安赫拉德,没有反驳的机会。
一定要……逃!一定要向诺菲斯说个明白!
“快点!”后面的士兵不耐烦我缓慢的动作,不轻柔地推拉着。
“啊!”乘机向前一倾,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士兵不悦问着。
“很痛……全身很痛。”挤着紧张的汗,我痛苦吵嚷着。
“真是麻烦。”不耐烦地皱眉咒骂着,那士兵命令着身边的小兵:“去,找人看看她。”毕竟暧昧不明的身份还是让他不敢忽视,那痛苦的脸色和呻吟也轻易让他们松下了警惕。
扫了一眼四周那冷清的景色,刻意拉高裙摆,“脚好痛……”假装揉着脚裸,等待他们放松的表情。
“啧!真是麻烦的女人。”粗鲁把我拉起来,他们不约异同地移转视线,不让眼光落在我刻意撩高的裙角。
好机会!我把心一横,不容自己再有退缩,撒腿往幽暗地带狂跑一通。
“等……”三个士兵立刻反应回来,毫不迟疑地冲上来。
“站住!别逃!”
怎么办?我朝着主宫殿拼命地奔跑着,但渐渐不支的体力却让身体之间的距离在缩短。
“大胆的家伙!看你还逃!”被惹怒的士兵不由分说,恼怒地拉扯住我的身体硬让整个人扑在地上。
“啊!”冰硬的地面狠狠撞击在身体,一阵锥心的疼痛不客气地蔓延了整个身体。
“可恶的家伙。”愤怒的士兵把我狠狠按在地上,容不得我任何的反抗与挣扎。
“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放开……”挫败的焦急汹涌而上,我疯狂地舞动着双被制止的手,嘶吼着自己内心的愤恨。
我……不能就这样被破灭了唯一的希望!
我……要亲自听他的答案!
我……
抓住我手腕的手却在不知不觉间失去了力度,最后几声闷响,刚才火冲冲的几个士兵顿时缓缓倒在地上。
这……我惶恐地看着那已经没有声色的几具身体,茫然无措地不知道任何的事物。
“还不快起来!”低沉恼怒的声音蓦然凭空出现,让我反应不及地睁大了双眼。
伊格士!
一身深沉的黑色衣装让他轻易溶在夜色中,赫色的长发扎在后面,只有几丝由黑色的头巾上垂了下来,飘扬在阴冷的夜风中。宛如矫健的猎豹,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深邃如星的眼眸映着黑夜的深幽,看不到里面任何的神色。
仍是无法相信,我呆愣地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孤傲立在黑夜的他。
伊格……
见我错愕受惊的木然神色,他冰冷的眼放柔了,带点怜惜蹲了下来,抚着我那苍白的脸,紧抿的唇微微动了动,却最终放弃了。
只是,一双眼睛是异常的温柔。
“走吧。”沉默了一阵,他拉起根本不能动弹的我。那力度与那些粗暴的士兵不同,带着一种异常的轻柔。
“伊……”好久,我才反应地回过迷茫的思想,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什么疑问。
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问他为什么这种装束吗?问他为什么……救我吗?
“什么都别说了。现在离开这里要紧。”冷冷扫过地上那几具冰冷的身体,他拉起我往一个幽暗的地方悄然走去。
“伊格……你……要带我去哪里?”被拉扯的身体却发现不像去主宫殿的路线,我失色地问着。
“当然是带你离开皇宫。”淡淡撅起眉,他复杂地看了一眼我狼狈的脸色。
离开?皇宫?
“不!”我猛然像回神般拒绝。
伊格士皱眉,不赞同地看着我。
“我不走!”我摇摇头:“我要找诺菲斯……我要找他说清楚……”现在,我不能离开!我不背负这种莫须有的罪名离开!
“别天真了,你以为现在他会相信你吗?别忘记你现在的身份……”对我的抗拒,他默然转过脸,让夜的黑掩盖他所有的表情。
“不是蒂蜜罗雅!”我坚定回答:“不是以蒂蜜罗雅的身份!”
“我只想要答案!要一个洛蜜的答案!”透着坚毅的脸色,我沉沉道。
“他……到底以什么感情看待洛蜜这个身份?我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并不畏惧任何的罪名,任何的伤害,唯一在意的……只是他这个答案!
在诺菲斯心目中,此时的洛蜜在他感情领域中的定位!
幽幽转回头,深沉的眼里蒙上一片复杂而挣扎的奇异感情,伊格士定定看着我那坚决的神色好久。
“我还是劝你……别浪费感情!”
什么?我措愣地盯住伊格士那犹豫不决的脸色,一种冰凉透骨的幽寒慢慢占据了这个僵硬的身体。
“明天,那些长老除了要查出幕后的凶手外,还要处治你。而父王他……已经默许了。”
什么?
处治?默认?诺菲斯,你真的……如此狠心?
短短一句话,却让我彻底坠落到地狱的深渊。
“不……不……我不相信……”木纳地喃喃自语,心里那混沌的狂乱已经容不下我所有的想法,也容不下我所有的冷静。
诺菲斯……这个我在灵魂深处爱得刻骨铭心的男人,却……
“不是这样的,我要去问他……不会是这样……”麻木的大脑已经理不清那混乱的思想,我茫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已经转身慢慢向宫殿迈着摇晃不稳的脚步。
不可能!
“你疯了,你现在去见他结果还不是一样?”伊格士毫不迟疑拉住我摇晃的身子:“别自投罗网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根本一点理智都不复存在,我甚至连自己此时的感觉都没有,只感觉自己像一块寒冰一样。
伊格士的眼隐约扫过一丝愧疚的歉意,但很快消失在冰冷的黑夜里。
请容许自己的自私吧,他绝不能把这样的她再送到那么危险的皇宫中,即使……埋葬了自己良心。他……不想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对不起……”嘴边轻吐着朦胧的语音,飘散在伤心的空气中。
“放开我!我要去问他……”泪水涌在眼中,但感觉不到属于它的温暖……
“别去了,走吧!”幽幽吸了那冰冷的空气,伊格士拉着我像失去灵魂的身体:“在他心中唯一爱的是以前的蒂蜜罗雅,不是现在的你!”
不是你……像插在疼得麻木的伤口上又一利剑,连血,都滴光了。
是的……不是我!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都不是此时的我!其实,这个答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从几位新王妃那相似的容貌,从第四王妃死亡那刻的冷漠,无一不清楚表白着诺菲斯的内心……他身边的女人,只是蒂蜜罗雅的代替品,永远都不能进驻他那封闭的内心!
连我……也是一样的命运!
可是……残余的最后一丝力气都给这一直刻意忽视的解释所抽空了,停止了梦游般的动作,我软软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
这……不是答案了吗?
一直在寻求的答案其实不早就明显揭示了所有,只是我故意无视它的存在而已。
我一直都在欺骗着自己。洛蜜始终赢不了蒂蜜罗雅……
见我木然冰冷的表情,伊格闭上眼,狠下心,把所有的愧疚逼出了内心。
“所以,这场战争是你输了,你得不到他的心!”蹲在我身边,伊格士静静陈诉着。
“走吧!这个地方,已经不值得让你留恋了。”伸出温暖的手,他直直看着我那涣散无神的眼瞳,闪着那轻柔而迫切的期望。
幽幽望着那张有力温柔的手,我不知道以什么来形容自己内心的苦涩与悲凉。
不是吗?我不应该回来的!
诺菲斯……我不应该回来的!
这场我和你的战争,从一开始,我就注定是输家!
木然抬起没有知觉的手,把冰凉的手颤抖地放在伊格士的掌中……
“带我……走吧。”很久,久得让我的心都在寒风中冷却了。
“我……输了!”声音,也冷了。
第四章 王子的另外一个身份
心,飘得很远很远。远到已经没法寻匿踪迹,远到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一直对遥远的未来所迷茫所不安的思路顿时在这一刻是一片鲜明的清晰。一直在困扰自己的所有云雾已经淡散无影,露出血淋淋惨不忍睹的真实,仿佛在嘲笑着我的自不量力。
最终,我还是无法挽回属于他对蒂蜜罗雅的感情。
最终,我还是惨败在美丽高贵的蒂蜜罗雅手下。
诺菲斯,根本不接受这样真实的我……即使,我是他的曾经。
酸涩的滋味弥漫了整个空洞的心房,就像在心里穿了一个窟窿,所有的希望,所有的自信,全泄露而去不再复返。留下的只是绝望的苍白。
连哭,也成为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离开!也许是我唯一能选择的,就如死去的蒂蜜罗雅一样。我……不应该回来!
阳光如一道炽热的火把无情地烤炽着荒芜的旷漠,却无法融化我冰冷身体里那凝结的空洞。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知道将到哪里,更不知道如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的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华丽而冰冷的皇宫。现在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那都是不再重要的事,再也不重要。连自己……也不重要!
这个世界……容不下我!
身前的人,没有一丝温暖的痕迹。
手紧紧勒住缰绳,内疚与心疼无情地鞭挞着自己的心,让自己痛苦地呼吸着罪恶的空气。
贴近的身躯让他清晰感觉到她的失意,她的悲痛,她的绝望。同时,那种强大的感情也渲染在他的身体,明显感受那样可怕震撼的绝望。
但他不后悔!
不后悔……自己撒下那样的漫天谎话;不后悔……自己欺骗了她;因为不是这样,他怕自己永远无法从父亲的手中带走她!
父亲并不能保障她的安全,不能保障她的幸福。留在那样被阴谋充斥,被野心埋没的皇宫里,她永远不能寻找当年那纯净无暇的幸福。从自己的母亲,到别具野心的第三王妃,到各怀图谋的他人,甚至自己那威严无情的父亲能带给她的不过是四伏的危机和无尽的伤心。
所以,他不能再犹豫,不能再放任。既然父亲无法给她所希翼的幸福,那么他不能把她留在那样的皇宫中。
原谅自己吧!守护着埃及的众神啊!也请让自己能有保护她的力量吧。
他,不想再次失去……
扬着黄沙的风,怜悯也无情地掠过那奔驰中的骏马,刮落了一地的苍凉与心碎……
炽热的天气久久无法扫去压抑在堂皇气势宫殿里那阴冷危险的空气。整个偌大华丽的大厅凝结的是一种让人危然立耸的压迫气氛,所有平时威严尊贵的长老,祭司,大臣,甚至低微的侍卫宫女都不敢把自己的呼吸释放出来,绷着凝重不安的神色等待着打破沉重的一刻。
“这是怎么回事?”终于压抑不住的是第三王妃,“竟然给逃了?怎么会这样?你们这些笨蛋竟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女人也看不牢,说出去让人笑话我们堂堂埃及大国吗?”变端让安赫拉德无法保持原先的得意,惊愕的脸色已经瓦解了平时的平静深沉,恼怒而激动地谴责着跪在地上的囚狱大臣。
“已经……命令士兵大力搜索了……”脸色苍白的大臣连布在脸上都冷汗不敢擦拭,一双惶恐的眼再次偷偷观察着王者的脸色。
但宝座上那冷傲出色的帝王却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一般,依然还是平常的冷漠平静。那俊美的脸色看不出有什么波动,感觉在他眼前这严肃重大的会议只不过是平时例行的公事化会议一样乏味枯燥。
柔媚的眼眸幽幽一转,安赫拉德对诺菲斯那冷淡的表情所疑惑。不过镇静一想,只不过是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小棋子而已,不值得自己在众人面前损失形象。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得到了,至于那个被利用后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自己来关注。
现在,她要针对的只有一个目标。
“说起来也很好奇。”从容收拾自己的责备,安赫拉德绽开微微一抹冷笑,把疑问的眼光落在另一边的身影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竟如此轻易逃出我埃及皇宫的牢狱,想必是得到某些熟悉皇宫内部的人的相助吧。你说呢?西莉娅丝王妃。”说话同时,也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回到了今天会议的主要用意上。
今天,她一定不能失去这个大好的机会,把眼中钉,肉中刺的她铲除后快。
悠然抬起眼,从容不迫对上那双审视嘲弄的眼眸。西莉娅丝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冷不丁的问题,她清楚这句话能在这场合中起什么作用,不过她的心思全然让这个消息给占据了。
逃!她竟然逃走了?
一瞬间,心里弥漫了一种怪异复杂的滋味,让她不能肯定自己的心情。是愕然?是愤怒?是幽怨?抑是……轻松?
“第三王妃说得不错。这个罪大恶极的女人能逃离牢狱,一定是有皇宫的人帮助,为了我埃及的安全与名誉,王你一定要把这些有企图的人给全揪出来处置。”显然,第三王妃的话已经在众人心里掀起了波涛。
诺菲斯倒是一脸无谓的冷淡,静静地不发一言,只能让一众人等提吊着迷惑的心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诺菲斯的态度让安赫拉德沉不住气。可恶阴险的男人!竟然连这样的时刻也无动于衷,让自己一点也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看来,只能让自己来控制这局面。
“一定是毒酒的阴谋败露才畏罪潜逃,看来这个幕后凶手势力非常。”看似条理的分析,却把所有人的怀疑再次逼向自己的目标:“西莉娅丝王妃,这个女人与你关系匪浅,你不解释什么吗?为什么她会在王的身边?为什么在你加冕的前夕发生毒酒事件?你再保持沉默可是让我们都对你有责疑的。”
原本的猜疑外加这样的话,轻易让在场的眼光严肃地落在沉寂的西莉娅丝的身上。
并不是对第二王妃有偏见,当一切发生在她所加冕的前夕,而且平时就与那个女人关系亲密,这样明显的动机与暧昧不清的瓜葛却不让人不产生种种怀疑的联想。
即使是如此沉重的气氛,但底下的人轻轻谈论的声还是不断,那些防备怀疑的眼光让安赫拉德暗自满意地一笑。
她成功了。现在等待的不过是诺菲斯王一句决断而已。
“西莉娅丝王妃,我们也期待你的解释。”沉默的举动只能像不能狡辩一样的默认,最终只能导致众人的怀疑变成了肯定。严厉的视线,审视的口吻,在众人眼中,平时疏远的第二王妃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是罪恶万极的背叛份子。
心,一声讽刺的冷哼。西莉娅丝冷冷扫过所有交集在自己身上那怀疑、愤怒、责问、甚至怨恨的视线。她清楚,自己在这些埃及人的心目中已经是如何黑暗阴险的形象了。
但……也是她所要的!
场面的氛围更是紧张压抑,每人都等待着第二王妃的辩解,不过,在他们的眼里或者已经是狡辩。诺菲斯把一切到看到自己的心里,此刻为安赫拉德的用心喝彩,果然是个毒辣的女人!同时,也期待着西莉娅丝的辩解感兴趣。
他,不理解这个女人。但知道她有着什么幽深的城府!
这种可以隐藏数十年如一日的心计女人不常见,但他身边却从来不缺乏。包括从前的蒂蜜罗雅。周旋在这些人之间的他已经看多了,也麻木了,厌倦了。这个时候会有那么一个单纯的女人出现……
那样纯净,那样的迷糊,那样的可爱……却被自己一再伤害了。
她!现在在哪里?还好吗?难过吧?怨恨他吧?
恨吧!恨这样无情狠心的他吧!
这样……才不会让自己伤她太深。
无法面对那双纯净的渴望眼神,他恐惧得想让自己逃离,远远的逃离!那依恋深情的眼神他接受不起,却不能让自己不为之动心。
爱她的同时,也折磨着她,折磨着自己。
蒂蜜罗雅是在他心底扎根的影子,他一生不能忘怀。那是他冷硬的心墙里最柔软的一处。可是……他却让她潜入了自己冰封的心墙里,正慢慢腐蚀着妻子的影子。
不能舍弃心爱的妻子,却抵御不了她的感情……自己所能做的只能是伤害!
彻底的伤害!
洛蜜……
凝重的气氛持续,几乎让人都屏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每个人,期待的是什么。没有人能说得明白。是希望第二王妃澄清的辩解还是老实的认罪?所有人的迷茫的心里都已经没有了底。
如果澄清,埃及还处在危机四伏的边缘;如果认罪,那么这种可怕的事情是埃及所能接受吗?
这个平日里温文亲和的第二王妃……
“第三王妃分析得头头是道,西莉娅丝实在是敬佩王妃是如此担忧埃及,担忧王的安危。”仿佛等待了一世纪,西莉娅丝那依然淡雅从容的声音幽幽而出。
“不过……如果王妃想把这罪名扣在我身上,也得拿出证据吧。”微微一个淡笑,让人看得诡异,“更况,这孩子和我亲近是事实,但据我所知,第三王妃与她的关系也不简单。王妃你不是也经常邀她倾心闲聊吗?再来,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却可以断定不是我埃及子民。她受命于谁?为谁所用?一切怎么能如此妄下断言与我有关呢?”
轻松的表情慢慢分析着其中的疑点,西莉娅丝平静的神色下却缓缓把一切都延伸起来。
“而且,西莉娅丝侍奉王已经多年,一直安分守己。但……第三王妃你却是联盟而来的王妃,谁有此等野心……”抬起微笑的眼毫不退缩地迎上安赫拉德那变色的表情。
“如果说我有嫌疑,那第三王妃不就有同样动机吗?”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哗然一片。众人的表情也纷然转换了态度,再次激烈地谈论起来。
“你……”不是没有预料西莉娅丝为自己的辩护,却万万没料到她如此轻易把自己也牵扯进去,安赫拉德猛然觉悟了自己微妙的身份。
此时的她,正是联盟关系的产物,并不是纯正的埃及血统……
“你还狡辩……”冷静不再,安赫拉德已经无法压抑自己的慌乱阵脚,却给祭司们打断了:“西莉娅丝王妃的话也中肯。”对一个外族的王妃,相比之下维护埃及皇室的血脉更是重要:“而且现在连犯人的证据都没有了,并不能证明一切都是第三王妃所想的。何况,第三王妃你的身份……似乎……”
保留的话,却让所有的议论再次纷纷开展。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安赫拉德所能掌握的混乱。
这……可恶的东西!安赫拉德咬紧牙,在心里狠狠咒骂着。
“行了!”终于,双方的针对让诺菲斯不再保持缄默,冷然制止了场下那场纷纷的讨论,单是一个平静的命令足让偌大的宫殿再次回复到原先的静止。
每人都停住激动,垂下首等待着帝王的抉择。
“单靠推断能做些什么?”冷冷的话语隐约针对某人而去。
“有确凿的证据再来评断。我埃及不容许这种无谓的内讧。”两眼严厉扫过一票过于激动的臣子,诺菲斯已经忍受够了这种无事生非的猜疑。
“这事,我绝不能放任这个怀不善野心的人,我会让他败得心复口服,你们不必在此多加猜疑。”不耐烦地站起来,他不再多言,冷漠走出宫外。
“王!”寂静中,身边的卡路司却不怕死地开口了:“那么关于那个逃狱的女人……”
狠狠瞪了一眼这多事的男子,诺菲斯恼怒地纠起了眉心。
“下令把她逮捕回来。不过……不能伤她分毫!”说完,狂风般走出宫殿,所有人只能面面相睽。
终于,一场激烈的纷争下幕了。余留下来的,已经全然改变了原来的态度。
西莉娅丝平静淡雅如旧,只给愣住表情的安赫拉德一抹深沉意味的笑容,从容步出宫殿。
望着散尽的会场,木然的脚步根本无法动弹一步。
事情竟会变成了这样?
怎么会?
诺菲斯王那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会对付自己了吗?
血液顿时一阵莫名的冷凝,让她由衷感觉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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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心再怎么飘渺,但仍是有点诧异自己眼前那荒凉的景色。
死气沉沉的空旷大地裸露着那荒芜无生机的黄沙与大岩地,寸草不生来形容也并不夸张,整片广阔的土地仿佛不存在生命般死寂,让人只有苍凉的感触。
即使现在的我真的很沮丧,不过也不至于找这等荒漠让我舔伤吧?
一时忘记了悲痛,木然看着跳下马的伊格士,再次迷惑于他的想法。
这,就是他所说的世外桃源?
和想象中相差太远了吧。
“下来吧!前面的有片黄沙地带,骑马不方便。”淡淡一笑,他有点好笑我那不置信的灯笼眼。
木然接受他那轻柔的动作跳下马,我扯一下身上的披风,再次疑惑地望着这片干涩的大地。
“你……为什么要救我?”终于,跟随着他缓慢的脚步走了好一段路程,已经两天没开口的我还是忍受不了心里的疑惑。
“我为什么不救你?”他没有回答,反而笑着问我。
是的,我的问题有点好笑,没有忘记他是唯一知道我秘密的人。我给自己讽刺的一笑,无言,继续走在那柔软的黄沙上。
“我在鲁律亚耶并不清楚宫里发生什么事,是收到哥比沙带来的信才知道你出事了。”沉静了一刻,伊格士才给我娓娓道来。
“哥比沙?”我抬头问。
“斯图特驯饲的猎鹰。”他解释。
原来……是斯图特!我淡淡笑开。那是苦涩的笑容。
“那么你竟……带我逃离皇宫?你也太卤莽了……”堂堂王子竟然劫持犯人?我终于回忆出点点的不对劲。
“你放心,我和斯图特已经计划好了。没有人知道我偷偷回去了皇宫,而且皇宫里的一切有斯图特安排好了,没有人会怀疑。”伊格士安慰着,但他并不肯定……自己的行为是否能隐瞒过那个敏锐的男人,他的父亲!
“对不起!让你们为难了。”幽幽看着风尘仆仆的他,一种愧疚油然而生,十五岁的少年和八岁的孩子,竟为了我做出如此周详的计划……呵!自己也太没用了。
“我,不是个好母亲。”静静说着,我幽幽转过身,带着一身的忧郁不再回头,走在荒凉的大地上。
心……也不过荒凉如此!
牵着马匹,停住脚步,注视着前方那落寞受伤的娇柔身影,在无情的风沙中飘荡着那悸动的悲凄,竟让心如刀割般的疼痛。
“不是的……”轻轻喃着嘴边那迷糊的声音。
“你,是最好的……放心!以后,我会陪伴你……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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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的路途有多遥远,我并不清楚。只知道茫茫的心在茫茫的脚步下一点一点地消失了,消失得连自己的行动也没有感觉。
那荒凉的地带,将我带入了一个了无生气的世界。
脚,即使走了一个世界又怎么样?心已经停止了,再多的动作在我的世界里还是凄凉苦涩,这样荒芜无垠的世界,毫无尽头的一天。
风,刮过我麻木的脸庞,却感觉不到疼。
沙,拍击我冰冷的身躯,却感觉不到寒冷。
我的世界……已经荒废了,感情的堡垒已是一片荒芜的碎瓦了,所以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都是毫无感觉的……
“蓝司……蓝司……”风沙中,木然的世界里竟穿来一个娇俏的声音。那样喜悦,那样清脆的嗓音让在颓废中的我也忍不住往那声源的地方望去。
一阵尘硝伴随着那活力十足的声音在远处极速移动而来。
“蓝司……”
接近的尘硝,我眯着痛苦的眼,努力望清那靠近的身影。
一具娇小的身体由朦胧的沙尘中以一个帅气洒脱的动作跃下骏马,并以飞快的速度越过我疑惑的身躯,一把扑入身后伊格士的怀里。
“蓝司!你终于回来了!”这是一个美丽而朝气的女子音线,飞扬的沙尘我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却隐约中看到一具玲珑有致的身体。
这人是谁?
“美罗……不是对你说过别这样吗?”伊格士的语气并不喜悦,甚至比平常更是严厉的责备。
“可是……人家好不容易才盼到你来嘛。”女孩那娇滴滴的声音充满了委屈。
“放手!”伊格士看起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把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身体,并神速拉住被沙尘呛得辛苦的我远离那尘硝。
终于恢复肺里的清新空气,我痛苦地咳着那满是沙砾的气体,背上感受一张温柔的手轻轻拍着,顿时也感觉痛苦的减轻。
“还好吧?”关切紧张的问候带着心疼的关怀。
我勉强扯起一丝笑回应。
“她是谁?”指责的疑问来自刚才那甜美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不善的冷硬。
怎么差异怎么大?我不禁好奇。
“这个残弱的东西是谁?”得不到答案的人把怒意的声音提高了,并一把大力拉过我的身体,让我清楚对上那双凌厉的眼睛。
这是一张娇俏活力的脸,有神的大眼,更是把俏丽的脸融入了无限生气,那扬起的英眉充分刻画了她那俊俏的气势,把她所有的性格都显示在这张漂亮动感的小脸上。
可是……那双美丽的眼睛却清楚显示对我的不友好的审视。
“美罗!”伊格士对女孩粗鲁不温柔的动作皱起眉,把我从那有力的掌中拉回在自己的身边,带着责怪的脸色喝斥着女孩:“别吓到人家。”
“可是……她……你怎么可以对她这么温柔?”女孩一张嘴,就叽里呱啦的一大串,那表情多多的小脸嘟起不满的小嘴抗议着,一双严厉的眼神仍是不放过我,那纠起的眉心清楚表达了自己对我的不欢迎。
一时不能把这样迷惑的状态搞懂,我只能呆呆着看着这个俏丽女孩一大串的火烈表情。
很可爱!蓦然,心里泛起一丝笑。
“我不要!我不要!你怎么可以把她带到这里来?我不要!”气鼓鼓的粉红脸颊再次抗议着,我明显感觉她的抗拒。
“由不得你任性。”伊格士板起脸色,并不把她那强烈的抗拒放在眼里,转身拉起我往前走。
“蓝司……”气得跳脚的女孩在后面叫喊着,一脸委屈的不情愿。但也没再嚷着反对。
蓝司?蓝司……是喊伊格士吗?
疑惑地对上伊格士那不自然的神色,我竟感觉……这个男孩,自己是如此的陌生。
“头目!你回来啦!”正当我想要问的时候,另一个洪亮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也接近而来,随着一群浩荡的人马在我们面前扬起了一巨大的沙尘……
“头目!是头目回来!”
“蓝司!蓝司首领回来了!”
一片响亮并霸气的欢呼声音夹在那滚滚的沙尘中,骑马的魁伟男子竟达二三十人,每张横魁的黝黑脸色带着激动喜悦的豪爽笑容迎上我们。
头目?
首领?
我愣在飞扬的尘硝里,慢慢散开了那让自己掉下巴的疑惑。
“可恨!”失去冷静理智的声音像困斗中的野兽,披散长发的脸已经散尽了人前的雍贵华丽,扭曲的表情竟藏着丑恶仇恨。
“可恨的埃及人!这些该死的家伙!”暴烈的愤恨充满了整个精美华丽的宫殿,里面那沉重的气氛让人感觉到致命窒息的心寒。
“该死的西莉娅丝!该死的诺菲斯王!该死的奴隶……为什么总是这样阻挠我?为什么?”发疯一样撕扯着房间里那华丽贵重的布缦,尽情宣泄着自己那压抑的愤恨。
“王妃……”跪在地上满是恐惧的可娜小心翼翼的汇报着:“可娜找遍了整个皇宫……并……并没有找到高矣戈大人……”
疯狂的动作冷静下来,安赫拉德凝着寒冷的眼眸冷冷扫过可娜那发白的脸色,一种讥笑的愤怒再次涌来:“这个高矣戈……”她扯着冷笑,整个人重重摔在贵妃椅上。
“果然是个高明残忍的家伙。”她静静哼着,挥手让紧张的可娜退了下去,一颗怨恨的心不由回想起高矣戈的劝阻。
长长呼出一口气,懊悔随之进驻而来。
“我……应该听你的,铲除诺菲斯才是首要的……”木纳的呢喃着这些后悔,她悔恨得只能支着疼痛的脑袋,努力冷静着自己混乱的思路。
实在不应该,让仇恨蒙蔽了眼睛,让对手有反击的机会。
现在,又将怎么筹划这个突破的计谋?从西莉娅丝的反驳中,她已经看到自己的后盾在动摇。那群见风使舵的长老们果然不是真正值得依靠的东西,见到美女金钱说什么都好听,但面对诺菲斯王却个个是贪生怕死的奸诈虫子。
“不!姐姐,我不能就这样给你打败的……”沉静很久的空间里,轻轻扬着这怨恨的声音:“我还是有机会的……”
是的,她还有机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依然有的是颠覆的机会……
“王妃……”门外,站着一个脸色木然无表情的侍女,冰冷的眼光没有任何畏惧或者尊敬的意思。
“是你……有什么事?”皱起警惕的眉心,安赫拉德防备地看着这个冷然的侍女。
“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王对你很失望,吩咐转告你……以后好自为之。”不带任何感情地转达着,侍女那冷硬的脸色看不到任何的表情。
“什么!”猛然接受这个消息,安赫拉德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向公主你转达,请以后保重。”侍女连一个行礼也没有转身准备离开。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惶恐的安赫拉德顾不上什么尊贵一把拉住侍女,惊愕的表情就像被雷电劈中般的不可置信:“我做了这么多,冒着生命的危险。父王就这样放弃我?”
侍女毫丝不畏惧地对上这已经黑了可怕脸色的王妃,一双冰冷的眼不透露任何感情。
“怎么可以这样?”嘶哑地怒吼着,安赫拉德根本不能再平静自己那残余的理智。
“这样……放弃我……”苍白的唇颤抖着,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告诉我……他们有行动了吗?是吗?抛下我进行行动……”
侍女依然不作回答,冷冷甩开安赫拉德那颤抖的手,向这个慌乱的女人瞟了怪责的一眼:“这都怪公主你私自行动惹怒了王,王已经不再对你有期望了。”说完,头也不回,走出惨淡的宫殿。
木然的身体毫无知觉软软瘫痪在冰冷的地上。
呵!果然是老狐狸!竟然就这样弃置这颗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哼哼哼……”诡异的冷笑里漾着各种复杂的情感,有讽刺,有嘲笑,有受伤,有怨恨……
“老家伙!想这样抛下我不管了吗?让我夹在这些致命的危险中不顾了吗?不……我安赫拉……不!我亚兰尔摩米勒怎么能让你坐享其成!多年潜在埃及偷窃机密勾结密谋份子,种种的功劳都是我的,你竟弃我不顾?不可以……绝不可以……”幽幽摇摇头,美艳的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温度。
第五章 伊格士深沉的爱恋
这是人烟旱迹的荒漠地带,西靠荒凉的沙漠,东至险峻的边疆山岭,是个寸草不生并混乱的无政策边境,也是周边国家逃犯强盗等积聚的天堂,更是像我这种人唯一能匿身的好去处。
我呆滞地坐在帐篷边,木愣地打量着这个有着丰富水源却混杂的小绿洲。
小小的生命地带挤满了各种肤色,各种脸庞的男女,高大粗旷的男人毫不节制地露出彪悍的体格。豪迈地大笑,粗鲁地吃喝,随意不修饰地坐在地上高声谈论,大声言笑。而妖媚动人的女人,穿得风情裸露,毫不矜持地游走在男人的身边,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美丽与各式男人们打情骂俏。
与这样保守严厉的世界相反,这里是坠落与糜烂的自由天堂,没有约束的制度,没有限制的礼法,没有这个世界太多太多的道德理论,有的只是人性中最放纵最奔放的原始欲望。
来到这个时代日子并不短,却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的世界,我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真实地存在这个奇妙的古代空间里。
可是……那真实的感触却清楚让我明白自己是存在的,是存在这个即使是21世纪的新人类也未必能接受的如此豁达的世界。
“怎么了?很惊讶?”一盆丰盛的食物出现在我木然的眼前。
“不……没有。”我仍是木木地摇头,其实很吃惊,但空洞的心情也让自己不能有太多的惊异。
“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下吧,这几天都辛苦了。”看着我消瘦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心,伊格士静静坐在我的身边,陪伴我一起观望着这个灿烂而荒废的世界。
“我吃不下。”轻轻放下那香味诱人的食物,我丝毫没有胃口。
担忧的眼神一直落在我飘渺无神的表情里,伊格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静静陪坐在我的身边,静静的,漫长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沙漠的风带着黄沙轻轻拂过又拂过,依然无损那场热闹愉快的人群,也依然无损我们这片幽静清冷的空间……
过了很久很久,久得让我空白的头脑已经意识到自己身体的麻木僵硬,在无神的眼帘里闪进在遥远的一边接近风沙飞扬的队伍。
“首领,是塔杰拉回来了。”一个男人惊喜地跑过来汇报着,一脸兴奋的雀跃。
“哦。”只是一个微笑的回应,伊格士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和动作,但我却清楚把他脸上那真诚而不虚伪的笑意收在眼里。
从没见过伊格士如此轻松自然的笑容,我诧异地转不开眼。
即使在天真无邪的孩童时代也从没见到在皇宫里的他能有这样真实坦然的表情。是因为这里吗?我空白的脑海里有了一丝疑问。
身为埃及王子的伊格士竟融入这个混乱的世界,我真的好奇了。
“蓝司!你回来了?”那七八骑着马的队伍风风火火地停靠,并从为首的坐骑里跃下一具高大的身影,一张豪爽的笑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带着惊喜来到伊格士的身前,并不客气地挥出蒲扇般有力的手大力拍在伊格士肩头上。
“辛苦了,塔杰拉。”伊格士不在意他那粗鲁的动作,笑着看着他。
“呵呵,今天算是有收获吧。那来自坦多的商人竟有不少珍宝呢。”豪迈地大笑,那个叫塔杰拉的男人最后把视线落在伊格士身边的我身上。
那打量审视的眼光充满了不置信的惊异让我极不自然地缩瑟在伊格士的身边。
“你的女人?”狮子哮吼般粗壮的声线让我扎实吓了一跳。
淡淡一笑,伊格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天,这下美罗有危机了。”塔杰拉惊呼,惊天动地般的哈哈大笑。
美罗?是刚才那个火辣辣的女孩。我的记忆还深刻,那个娇艳的女孩好象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你这个家伙,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的。”一个清脆而恼怒的声音插进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还是一身轻盈帅气装扮的美罗,只不过比刚才的率直多了几分娇媚的妆扮。
塔杰拉耸耸肩,乖乖不再多说废话。
“就这些了吗?”冷冷不友好地瞟过我,她举着手中那把闪着耀眼光芒的珠宝问着塔杰拉。
“还一半交给了索达他们,这次应该在撒卡门的贫民区吧。”一个高大强悍的男子竟帖服老实地回答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看得我差点摔破眼镜。
“撒卡门?我以为这次轮到去伦沙呢,最近那里的农作收成因为干旱已经叫苦连天了。”美罗凝下严肃的表情喃喃自语。
“撒卡门比较紧张,最近赋税加重了。所以我决定救济撒卡门比较迫切。”塔杰拉挥挥手,漫不经心地解下沉重的披风。
“啧!这些贪得无厌的贵族。”美罗冷冷嗤笑着。
撒卡门?伦沙?救济?我茫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更是加重了自己的好奇,这些地名好象并不是埃及的国土,他们到底是……
“叙利亚最近由卡里亚王子当政,他并不是容易满足的人。”淡雅的话来自伊格士:“把这些也送去伦沙吧。”
“是。首领!”只是淡淡的一句提议却让美罗与塔杰拉同时赞同地点点头。
“真是佩服这些只会享乐的皇族,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百姓的痛苦上。”美罗愤愤不平道。
皇族?我心虚地垂下脑袋,再犹豫地望了一眼依然淡笑平静的伊格士,却得到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与伊格士的眼神接触让一边的美罗看得一肚子闷气。
“你这个笨蛋!还不快去伦沙?”美罗对着无辜的塔杰拉怒气冲冲地叫吼着。
“可是……可是我才刚回来……”无辜成炮灰的出气筒很是委屈说。
“给我去!”板起杀人的脸色,吓得巨人逃窜般远离危险地带。
哑然失笑,我再次佩服美罗那威严的气势。
但对方并没有给我敬佩的眼神所感动,充满敌对冷冷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恼怒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她……不高兴我的到来。”我有几分委屈也有几分好笑,望着那生气的背影道。
“小女孩而已,别介意。”倒是伊格士一点也不在意女孩的无声抗议。
“噗嗤。”我忍不住笑开,十来岁的小子竟五十步笑百步。
抬头却见到伊格士惊诧的茫然。
“你笑什么?”深沉的眼隐约泛起一丝喜悦。
“没有。”我掩嘴摇头。
深邃的视线看了我好久,他扯过淡淡的笑容:“会笑就好了。”
笑容是如有如无的轻盈,我却在其中明显感受到那份衷心的欢喜和关怀。
他……我闭上眼,轻轻地深深呼吸着。一道温柔的暖流悄然滑过冰冷的心房。
何其幸运,在这种绝望悲痛的时刻依然不是孤单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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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眼眸越过繁华的城都落在那片滚热的黄沙荒漠中,他静静地潜在自己的世界,那个矛盾而痛苦的世界
相隔是天涯还是咫尺?他不清楚,却清楚自己的感受是如此空虚。
想法是怨恨还是绝望?他也不清楚,却明白自己处在水深火热的煎熬中。
伤痛的感受是如此曾经相似,那痛苦的感知几乎让自己疯狂,让自己迷失,让自己滴血。仿佛下一秒,他将不能再维持理性,不能保持坚强。
心,只有一颗。却在衡量的天平上僵持着两个身影,不一样的容貌,却一样让自己心疼如刀割。
选择,在他从不犹豫的果断人生中竟变成了一道难以解决的艰难,比他撕杀的沙场上,比他智斗阴谋中更让他恐惧和不安,甚至比……当年仅十三岁从王兄的手中夺过政权更为让自己矛盾挣扎。
如果可以,他宁愿面对征服世界的战斗也不在那两双热切的眼眸里作出选择。
任何一个也不能割舍,最终任何一个也不能得到!
“王。情报已经传回来了。”冷静的声音把他从忧郁的心神中拉回来,转眼扫过卡路司手中那秘密的情报,他轻轻叹息着,把自己拉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玛度安那里进行得怎么样?”接过那情报,他淡淡问。
“你不是早有答案吗?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中。”卡路司回答的不缓不疾,也只有他有胆量以这种口吻回答诺非斯的问话。
“但不是我能控制的范围。”冷冷一哼,他摔开手中那份情报,顿然在冷硬的地面上扬起一片黄沙的尘灰。
“果然……”平静的脸色有着一秒钟的冷烈幽寒,让卡路司凝重了神色。
“怎么了?有了最坏的兆头吗?”卡路司问着,但其实他也清楚,一切隐藏在平静下的危机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的时势接近了一触既发的局面。
“老狐狸已经沉不住气了,看来插在我埃及的棋子已经放弃了。”冷然一笑,扬起嘴角边那危险的弧度看不出诺菲斯真实的内心。
他是在生气还是庆幸?卡路司在怀疑。
“这么说,已经可以不顾颜面对皇宫进行清理,还第二王妃一个清白了?哦,还有一个她。”
抬头望了一眼别有用意的卡路司,诺菲斯不自然地转过视线:“现在这个不重要。”故装冷淡的语气却让卡路司无奈地摇摇头。
“你是放心她的处境还是在逃避自己?”
“你扯远了,卡路司!”不悦皱眉,诺菲斯冷冷喝斥着正解剖着最真实自己的卡路司。
“其实一开始所有的证据已经尽掌握在你的手里,如果说当时顾及到联盟的关系不能暴露,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时,你却如此……”恭维行了一礼,卡路司点到即止,并没有让自己再深剖其中。
“你……不会感觉自己真的太绝情了吗?”从容留下一句,卡路司识相退下。
看着卡路司离去的身影,诺菲斯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羞怒,只是一片沉重的叹息。
“以为……我会比她好受吗?不会……我比她更难过更痛苦……”
“只是……我还是没有心理准备……”
感情上的抉择,绝不是自己能随心所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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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竟有这种事?”西莉娅丝难得失态地变了脸色,拧紧的眉心让身前的侍女吓得惊瑟一下。
“是的,那些侍卫守口如瓶,而且防卫森严,要不是我……”
“行了,说重点!”激动喝止侍女的废话,西莉娅丝的脸色一片愤怒的阴冷。
“是,经打听,里面幽禁的可能是这次与毒酒事件关联的人……”侍女寒噤省略了自己的功劳过程,老实交代自己历尽辛苦才得到的重要情报。
“毒酒事件的人?”错愕的眼神已经平息不住自己的惊异。
“不……不肯定……只是好象是……”侍女垂下脑袋,不敢直视西莉娅丝那幽暗的视线:“而且王最信任的玛度安大人也亲自在场看护……所以……”
“哼!”愤怒地用手锤着手中椅子的扶手,西莉娅丝那压抑不住的愤怒让她久久不能平扶胸前那起伏。
“诺菲斯!你到底在卖些什么关子?”咬牙颤抖的声线已经让那猛烈的愤恨淹没了。
“明明抓住了证人却让我忍受这样的耻辱?你到底想些什么?”幽幽转着怀疑的眼,却无法琢磨到其中真实用意。
虽然对这件诬蔑的事件不甚关心,但如果把知道真相的人揪出来,她并不用经历这场无谓的风波,可是……
“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那个丫头更痛苦……”喃喃着这些超出自己预料的事情,西莉娅丝平时冷静聪慧的头脑对一切的疑团都迷乱。
如果这样做是为了铲除她自己也许并不感觉奇怪,而最是疑惑的是……连洛蜜他都打算放弃吗?
不!不会是这样简单!
幽幽跌在软席上,西莉娅丝竟发现一直保持冷静清晰的思路是一片混乱。
难道是……
“难道……是这样……”好久,她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哈哈哈……”这个想法却让她仰天狂笑,此等诡异的笑声让一边忐忑不安的侍女更是惶恐得不知所措。
“原来……我就在想,凭洛蜜怎么有可能逃出森严的皇宫?原来……帮助她的不止是斯图特……还有你!”话,在最后一句中变冷了。
伤害,也许并不是因为无情,而是最深情的爱惜……
“诺菲斯王啊诺菲斯王,为了这个丫头,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你以为她离开了皇宫就免受阴谋的波及吗?”失去平日自制的冷静,西莉娅丝毫不节制让自己开怀笑开,大声放纵地笑开……
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随着洛蜜的离开而结束,只要洛蜜再不踏入埃及的皇宫,她宁愿自己蒙受这些枉然的罪名也毫无所谓。因为这样就能挽回诺菲斯对“她”的感情……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守护的。
不过……眼前的事实却让她认清了事实:再怎么的制止,诺菲斯王的心已经遗落在洛蜜的身上……那是她已经无法挽回的感情!
“既然,你越是珍贵她。那我,就不能让这个人活着!”笑声终于冷下来,西莉娅丝如冰的神色已经在夜色下沉寂了下来。
自己不能对这个女人再心软了,再也不能。不然……连“她”最后一点也保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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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在滋滋燃烧着自己那灿烂的生命,给简陋的帐篷带来点点昏暗的光亮。
一双空洞的眼注视着那跳动的焰火多时,却浑然不觉干涩的眼是否刺痛,是否疲倦。
窝缩在幽暗的角落,我连思想都融在黑暗中,看不到任何的感受,看不到任何的景象,只是感觉自己那冰凉的心脏就困在那火焰中,在温度的折磨中融化了,消失了。
再也见不到痕迹了。
竟然连感觉都逝去了,我是否还能苟活在这个世界里吗?
一切的希望都丢在火中烧尽了,我是否该让自己彻底放手了吗?
冷然嗤笑着自己的犹豫,幽幽垂下了眩晕的眼帘。已经,是轮不到自己的犹豫,轮不到自己的挣扎,眼前的残酷事实早就清晰告诉自己……无论再怎么的抗拒,都是绝望的真实。
蜷缩着冰冷的身体,叹息地闭上了眼,我把所有的心门在冷漠的黑暗中都缓缓关闭了。
这样的我,就应该永远掩埋在这个无情的空间下,再也不睁开悲痛的眼,注视这个残忍的世界……
耳边,围绕着沙漠里那嚣狂的野性呼啸,夹在那可怕无情中的却是一阵热闹而欢快的歌舞声,喧哗而喜悦的欢笑声,像在对抗着风沙的威严,也像融合在风沙的咆哮中。
如在地狱里举行着天堂的盛宴。
越加疑惑的好奇让身处这奇妙地方的我实在不能过度潜在自己的失意世界中,这些性格率直豪迈的人和这飘逸着莫名诡异的地方给我这几天太多的好奇,太多的疑问。
特别是以往永远沉着一张冰冷表情的伊格士,那种诚真的笑容是我在皇宫里任何时候都见不到的陌生和珍贵。
像天生成长在这个如野马般奔放自由的天空下,他……不是那个压抑在华丽而谨慎的皇宫里的王子。
“怎么了?”见我在帐篷里探出脑袋,立即飞奔而来并收起刚才那爽朗的笑声,伊格士皱着眉头担忧地问着闷在帐篷中已久的我。
“有点无聊,出来走走而已。”勉强扯起点点笑,我有些羡慕地看着席天而坐,燃起篝火,放纵寻乐的人,那星空下的欢快笑声夹在那风沙中的语调竟是如此的和谐,让人迷惑了,到底这样荒芜的地方在他们的眼中是艰苦还是乐土?
“过去吗?”伊格士指着那快乐的人群问。
微笑地摇摇头。
视线里美罗那敌对的严厉眼神清楚在热闹的人群中直直逼来,我可没有这个胆量来讨她的无趣。
伊格士并没有勉强。如旧没有给我任何的安慰,只是淡淡看我一眼:“那走走吗?风沙不大,还可以看到皎洁的月亮。”
的确需要冷静的空间平服自己的情绪,我点点头。
“美罗,这下你可死心了吧。”注视着那双身影静静地在夜幕中远离,塔杰拉叹气道。
没有像平时一样扫去恼怒的眼和喝斥的话,美罗茫然的眼神依然留连在那双身影上,原先还带笑的小脸也落下了一丝幽怨的痛。
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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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很圆,夜很静,连呼啸而过的风都安分几分。不小的湖泊在月色下漾着轻快的涟漪,和着草丛那悦耳的虫鸣。即使是个荒芜之地也显得分外美丽。
木然游荡在这片安宁的绿洲上,我忽然怀念在另一边的喧闹。
“别走的太近。”猛然默默跟在身后的伊格士拉住我的脚步:“草丛里有危险的剧毒生物。”
茫然看着那幽暗的葱郁。我无意识地扯着嘴角:“剧毒?会比人心更毒吗?”
听着我喃喃自语的低吟,伊格士只是淡淡撅起眉,忧郁的眼里有丝异常的沉重。
幽幽别过眼,我茫然凝视这宁静而摇曳的寂夜慢慢沉积着自己的感情。
“这里……我……你……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轻轻转过视线,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伊格士那深邃如夜空的眼眸,想不到他会自动提出我内心的疑问。
摇摇头,我竟然是无波的平静。
“我不需要知道。”
微微蠕动的剑眉分辨不出是什么奇妙的感情,但伊格士的神色全溶在哀伤的夜里。
并不是不感觉到他与诺菲斯之间那摩擦的火花,也不是没觉察他在皇宫里那种冷淡的心态。从以前已经隐约预感他不会是困在金丝笼里的鹰。对他而言,王子的身份和皇宫的辉煌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内心渴望的是自由无束的飞翔,所以并不惊讶他在宫外这惊人的身份,我好奇的是……竟然如此有自己的广阔天空为何还背负着王子的沉重包袱?
明明在这里笑得轻松,在这里活得自然,在这里过得自由,却为何一再飞回那沉重的金丝笼?
“我不明白的是你此时的身份,埃及帝国的高贵王子?还是劫富济贫的草寇英雄?”淡淡苦笑着,我没有掩饰自己的怀疑。
深深看了我的笑容一眼,感觉他轻轻的叹息。
“我不是王子,从来我就不把自己当成王子。自懂事以来我活在那个虚伪的皇宫了为得只是一种义务,一种在我出生就已经决定的义务。”他垂下视线,并不让我清楚那里的神色。
“守护的义务……”
蓦然,一张有力温暖的掌心轻柔而坚决地握上我垂在冰冷空气中的手,让我诧异迷惑的眼对上那双深情而热切的炯炯星眸。
“守护着你的义务……”
冰冷的夜,蓦然发觉,两人之间那单纯的感情已经在一切变异中也在变化了。
我轻轻抽回自己的手,轻垂下幽暗的眼眸,不再接受他那期望的柔情。
伊格……是否已经不再是自己记忆中安静的小男孩了呢?
“蓝司。”在微妙得诡异的空气中插入不悦的呼声,美罗板着冰冷的脸静静出现在我们之间,破坏了那围绕的诡异气氛,也让我在这不安的情绪中找到了解脱。
“还说怎么不见你呢?”当伊格士平复自己的神色望向自己时,美罗一改原先凝重的脸色,娇媚的笑容展示着自己活力的美丽,一把拉住伊格士的肩往热闹的大本营走去。
“快点过去,他们说好久没见你了,得好好庆祝一番。”不由分说拉扯着错愕中的伊格士离开。
“但……”伊格士犹豫地看着我。
“没关系,我想独自静静。”我淡笑。
复杂的眼眸有着一秒的挣扎,最后伊格士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跟随着美罗回去。
只是在离开之际,美罗那轻快的笑容中带着一种幽怨的冷冽狠狠扫过我。
轻轻笑着,我并没有感觉任何的紧张,也清楚把小女孩的爱慕与妒忌收在眼底。
没关系,一切已经没有关系了……
风,有丝刺骨的冰冷,却比我身上的温度更是暖和。
抬头昂望黑幕上那已经看不清是皎洁还是浑浊的圆月,我闭上眼,战抖着内心的哀戚,幽幽叹息了,把胸前那悲伤的空气挥散在沉重的空气中。
带不走的……是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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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总是不自然的尴尬。我开始有意无意逃避伊格士的视线,一来避免美罗更深的误会,二来经过那晚伊格士莫名其妙的话后总感觉到某一变味的情絮,让我不安惊慌。
“你是哪里来的?”刚躲开伊格士那还远远的身影,却冷不然撞上一张堆满好奇而蛮横的脸。
“我……”被吓了一跳,我喃喃说不清语句,只能干瞪着眼看着毫不避忌把脸靠近而来的男子。
虽然对这个荒漠地带适应一些,但还是时不时被这些生性豪迈无拘无束的人吓得无措,特别是这个拥有可怕大块头的塔杰拉。
如此粗旷凶狠的体格实在不应该有一个爱八卦并事事好奇爱钻研的脑袋。
“好古怪的长相,首领在哪里抢来的?”不顾我受惊的脸色,他独自抚着下巴胡渣自言自语着,审视的视线上下打量着我。
抢?我皱眉咬着他那喃喃自语的字眼,想必他们也许并不知道伊格士的身份。
王子沦落为强盗,算不算是一种悲哀,还是一种解脱?
“喂,你是首领的女人吗?”虽然眼前的奇怪女人一直给自己敬爱的首领大人小心照顾着,但多天不见有什么深入的发展,看得他们这等期待看好戏的人都不由怀疑起来。如果不是首领的女人,那么美罗丫头的干醋炸药不是没有爆发的机会?那他们实在也不应该在百般无聊地呆在这个干等啊。
“什么?女人?”我疑惑地反问着,一时为他的疑惑好笑。即使现在的洛蜜也并不比伊格士年轻,实在不能把我们联想一块吧?
我失笑的表情惹怒了塔杰拉。
“喂!你给我尊重点。虽然我们是强盗,但蓝司和粗鄙的我们不同。他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仗着首领对你的宠幸而自以为是。”瞪着凶狠的眼睛,塔杰拉对我的态度动起了肝火。那愤怒的可怕神色让我吓得往后缩。
“怎么了?”一把拉住木然中的我,伊格士皱眉问着正对我严厉指责的塔杰拉。
像泻了气的皮球,塔杰拉那凶狠的表情在伊格士眼前恢复得像温驯的鸽子。
“没有,塔杰拉只是和我聊聊他的经历而已。”忍住嘴边的笑,我竭力不让自己为塔杰拉那转化的神色失笑。
“是啊是啊。”顺从地点点头,塔杰拉不自然地露出心虚的笑容。
凝重的神色松懈下来,伊格士并不再疑问:“塔杰拉,你去准备一下,我明天得离开。”
“是,我马上去。”灰溜溜逃过去,塔杰拉慌忙的脚步在空气中扬起一阵尘硝。
“你要走?”顾不上塔杰拉的狼狈闪人,我错愕地问着平静如往的伊格士。
“只是以巡视的借口离开鲁律亚耶,我不能耽误太久。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给我安慰的笑容,伊格士对我的紧张有丝莫名的喜悦。
对!他现在还是埃及的王子。我茫然点点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承认什么。连他都离开我!我实在没有信心活在这个陌生的地带。
“不会有什么担忧的,我已经吩咐美罗好好照顾你。”
美罗?我更是一阵惊惶。对未来简直没有了勇气。
但……已经轮不到我能说什么了,只能枯涩一笑。把所有对未来的不安都压在心下。
“还有……”沉下脸色,略为犹豫地看着我,伊格士的眼神变得复杂。
“这次事情办妥后,我将……不再回皇宫。”
什么?惊讶地抬头望着坚定神色的他,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再回皇宫?代表他……与埃及皇室脱离关系吗?
“那里不是我的地方,所以……”只过淡淡的笑掠过,他并不看我疑问的眼。
我还是不置信。
虽然明白伊格士与诺菲斯相处紧张,但说到底还是诺菲斯的孩子,还是埃及的大王子,他怎么可以说走就走?
“怎么能这样?即使你不留恋埃及皇宫,不留恋你父王与王弟,但……你母亲呢?西莉娅丝不能失去她的儿子……”我猛摇头,不能接受他这样冲动想法。
“母后?你现在还以为她会在意自己的儿子吗?”冷冷一笑,伊格士毫不带感情,幽幽转过身迈向树下那匹雄伟的骏马边,轻柔拍着马儿。
从没听过西莉娅丝提及伊格士的事情,也从不见她有任何的关注于自己的亲人。这点,我不明白,但也是无奈的。自小西莉娅丝就冷淡伊格士,两人的关系如今也没有更大的进展……或者在某方面来说,我就是他们之间的障碍……
“伊格……”我沉重走过去,惋惜而心酸地看着他那孤寂的身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告。
“她……怎么也是你母亲。你能抛弃她不顾吗?更况现在动荡不安的局势,她将登位为埃及王妃,她很需要你。”被卷入那种无妄之灾,我能想象的西莉娅丝即使再怎么的奸诈厉害也会不安慌乱吧,如果现在连伊格士都不在身边支持,那么她将会败在阴险的安赫拉德手上。
“不!她不需要我。在以前的你离开后,她就不再需要我。她需要的只是保护‘你’而已。”没有回头看我,他静静抚着骏马,声音有些飘渺。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顿时迷惑了。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忍不住那诡异的迷惑,我开口问。
“没有。”转过头,他回于我轻柔的微笑。
“没事的。即使没有我她也会过的很好。而且……我的想法很早就决定了。你不会不知道即使我不离开,父王也容不下我的存在吧。”不以为然的语气却让我百般不是滋味。
“是他……疑心而已。”心脏,隐隐作痛。那刻骨铭心的伤痛依然清晰。默默垂下眼神,我的脸色变得暗淡。
“别想太多了,斯图特一定会是个出色的王子,埃及没有我依然安稳。何必让自己呆在那样无趣的地方呢?”把马鞍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轻柔的动作让我寒冷的身体有了一点温暖。
“这里的风沙比埃及的要猛烈,出门记得披头巾。”听似平淡的叮嘱却隐约中透露出一种体贴的关怀。
默默拉紧披肩,我刻意不望他那温柔的表情,一颗疑惑的心却久久扫不去那围绕在我们之间的某种诡异而暧昧的气氛。
每当伊格士温柔的时候总嗅某种不安的味道,只感觉我们之间那种亲情在慢慢中变质了。
是我敏感了吗?
我宁愿是的。
“既然你在这里活得自由,我也……没有意见。”不露痕迹后退几步,把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一些。
看着我移开的距离,瞬间伊格士的眼神有丝复杂的神色。
“是的,我在这里比较自由。”至少能与你在一起。伊格士在心里轻喃着。
第六章 遭囚徒绑架的意外事件
“你不是蓝司的女人?”
像逃一般躲过伊格士的奇妙的眼神,我刚躲在帐篷中松一口沉重的气,不料却冲进一脸怒意的美罗。
眨着惶恐的眼愣愣望着这个带刺的俏丽女孩,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解释清楚。
“瞪着我干嘛。快回答。”严厉的眼神,冰冷的脸色直直逼视着惊措的我,容不得我有一分钟的犹豫。
唉!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是。是你们误会了。”来到这里后一直被他们好奇的讨论纷纷,还要接受这个火辣辣的女孩一番敌对,害我连自忧自哀的空间都没有了。
“真的?”我的否认不意外让女孩扬起了兴奋的喜悦。
她迅速转换的脸色让我好笑,不知觉联想到往日的加南沙。那个丫头现在不知道过得怎么样,还是以前的好动?以前的天真?不过可惜,身为大臣家眷的她并没有进过皇宫,而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召见。听说……自蒂蜜罗雅离开后,她一直没有再到皇宫。
呵!不应该!不应该……再回想以往!我咬住牙,猛然闭上眼,不让自己怀缅过去。已经远离了那华丽璀璨的世界,已经死去了自己的心,就不能再回忆,不能再怀念。
那样的世界……已经不是我的!
“早说嘛。不用让我耿耿于怀。”大方露出对我的第一个灿烂笑容,美罗神采飞扬的表情立刻瓦解了多天来对我的阴暗。
给她一个无奈的笑,对她那不掩饰的爱恋我由衷佩服。
不遮掩,不犹豫,不矜持,这种爱慕是那样单纯直接,那样洒脱豪迈。相较下,我这份支离破碎的爱情却是如此沉重,如此复杂,如此艰难。这……是因为我吗?因为懦弱胆怯,因为顾及太多的我?
或者,是的。
“你……很喜欢伊……蓝司吗?”看着这样一个直率的女孩对伊格士的倾慕。我理不清自己复杂的心情,是喜悦,是欣慰,抑是……矛盾?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不知道吗?”鄙视我的感应力,她不造作地挑高剑眉大胆承认,“在他第一次击败我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
语气中那坚定的肯定充满了自信,让她那娇俏的脸蛋焕发着一种绚丽耀眼的美丽光彩,让我惭愧得不敢直视。
“对蓝司我是誓在必得。既然你与他没有关系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就安心在这里吧。”骄傲昂着脑袋,她带着一身的得意轻快离开帐篷,余下木然的我。
充满自信的骄傲,这是不是我与她的差别?
总是潜溺在自我哀怨中的我缺少的就是这样一点的吗?离开蒂蜜罗雅那尊贵美艳的躯体我就再也无法拾起那高傲的信心了吗?
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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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这个原本吵闹的地方更是一片轰动,连我也忍不住好奇走出帐篷对那人潮伸出了好奇的脑袋。
整个绿洲的人都全部出动把一方地带围绕个水泄不通,高呼着胜利的口号,让我的好奇提到了嗓门里。
“杀了这个家伙才大快人心。”有人提议。
“不!应该好好折磨一番,单是这样杀掉太便宜他了。”也有人反对。
“这个主意好,大家来想想给这个家伙什么教训才深刻呢?”
里面是什么人?看大家那蠢蠢欲动的杀意,我直觉闻到血腥的气味。
“好了。”终于站在中间的塔杰拉举起手轻易制止了一干人的激动讨论。“这次我们的蓝司首领计谋捉拿这个十恶不赦的奴隶主,现在是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时候了。虽然我们是粗莽人但不是吃人的禽兽。这个家伙先关起来等待首领的发落。”说完,还不忘狠狠踹过地上蜷缩的身体一脚。
“好,等首领的发落。”毫不迟疑,所有人听从这个命令。
“哈哈……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
几个彪悍的大汉一把粗鲁地提着那战抖的臃肿身体大步走向另一处,但一群兴致勃勃的人潮还是毫无解散的意思,积聚在一起高声谈论着,甚至有些还高歌愉快的曲调,让这热闹的绿洲更是潜在一种莫名的激动期待中。
被这种氛围所包围的我,实在无法从那激烈的讨论中探索到任何一点的头绪,直至这莫名其妙的气氛维持在喧哗嘈杂的晚宴。
这简直是盛大的篝火晚会。我有些惊叹地感受着那怀着喜悦心情放肆歌唱,热情舞动的男女,熊熊的篝火几乎燃亮了荒漠那冰凉的黑夜。
夜幕下,荒芜中,这里的人依然生活得精彩。他们没有堂皇的宫殿,没有华丽的衣饰,没有丰盛的美酒佳肴,更没有高高在上的贵族身份,却散发着他们内心那单纯的快乐,那激动的感情。
活着,也不过祈求如此坦然,如此自然!
仰望空中那已经在篝火中失色的明月,在欢快的笑语中,我闭上眼,放松自己所有的神经,好好享受着一份新鲜而自然的美好,一种我在皇宫里找不到的美好……
“来!”一只手轻轻拉扯着我的一角,让我从迷醉中腥来。
一张黝黑的脸闪着一双如星般明洁的大眼,直直带着诡秘的笑意识我的动作。
“快来,所有的女人都集合了,你不能另外。”女人拉着我茫然地身体悄悄闪到黑暗的地带。
“等……等等……要去哪儿?”我疑惑地问着,虽然相处一段短暂的时间,明白这里的人并没有恶意,但还不是不习惯这样让陌生的脸孔拉着四周跑。
也并不是遥远的距离,只是转了个拐弯已经看到黑暗的地方集合了不少大大小小在小声吱喳的身影,每张脸孔无一不对这秘密充满了兴奋的期待。
“不会有事吧?塔杰拉不是说过要等待首领处决吗?”在兴奋之余也有人还在担忧。
“放心好了,我男人说只要别弄死那个混蛋就行了。”某个安慰道。
“不叫上美罗吗?她折磨人的办法多。”
“笨!明知道她绝反抗不了首领的,你以为她会同意我们的做法吗?”
“也是啊。”
于是,一群小小的队伍朝一个地点出发着。而我,一脑袋的问号只能让那个黑女人激动地拉扯着,跟随这支女性队伍悄悄接近。
“好啦,见好就收,别让我难交差。”站岗的高大男子一脸无奈而失笑地警告着这支娘子军,摇着头悄悄退出去。
一群女人见状飞奔一拥而上,顿时围着那被棒在柱子上的臃肿身影一顿痛扁。
“这个可恶的家伙,该死!”
“混蛋!还我弟弟来!”
“打死他!”
混乱的场面一时让我看得目瞪口呆,愣在原地一下子没有了反应。
“你们……在干什么?”只能问着身边的黑女人。
“这个该死的家伙,平时欺榨穷人残虐无道,而且欺辱多少女人,现在还不是好好还报的时候?”黑女人说得咬牙切齿,也不甘示弱地冲上去,对那已经嗷嗷直叫的男人一阵拳打脚踢。那漫骂声音,求饶声音硬是热闹的夜晚升温了不少。
这应该说是大快人心的时刻吧!我不由感觉好笑。抿嘴观望着那混乱的闹剧,忽然让一缕清爽流入了沉重的心田。
这里的人实在很可爱!
“不好!小心!他松了绳索!”猛然,激动的女人尖声呼叫起来。话没落,只见杂乱的人群中冲出一个肥胖的影子,像困境的野兽疯一般挥着双手推开身边那娇弱的女人们。
“逮住他!别让他逃了!”见惯世面的女人们毫不乱阵脚,有些飞快跑回去求救,更有些已经纷纷抽出身上的短剑,防范地向目标瞄准。人多势众,即使是个男人也突围不出这训练有素的娘子军队。
被眼前的混乱吓了一跳,我惊异地看着这些突发的变端,一时不能反应,直到那凶狠疯狂的身影在围困中一个冲刺迎脸而来。在我回神时,自己的身体全然给一蛮横的力度所钳制住。一把在月光下幽幽射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抵在我的颊上。
“别过来!不然你们的同伴也没命!”身后那臃肿的男人大声喝着,让那群惊慌的女人吓得不知所措,只能纷纷停下动作,紧张而愤恨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好疼!我已经感受到脸颊上那割伤的疼痛。但全身却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力量,只能被那男人拉扯地往后退。
猛然,男人惊喜发现不远处停泊的马匹毫不犹豫拉着我冲过去,一跃上马,并狠狠把我困在马上。
“放开我!”当那男人松开一手勒起缰绳时,我才能释放自己的反抗,用力挣脱着那劫持。但“嘶”的一声,被策动的马像箭一样冲了起来几乎让我摔落在地。
“洛蜜!”惊慌间,只听到伊格士震惊的呼叫。
猛地回过惶恐的眼,看到的只是伊格士那惊慌失措的脸色……
“救我!伊格!”求救的声音,却被飞驰的速度飘散在冰冷的黑夜中。
狂野的风卷起沙尘无情拍击着我的身体,身边那惶恐的身体挣扎在求生的本能中,毫丝没有松懈在我身上的力度。马匹狂奔的速度和昏暗的黑夜让我掉在了恐惧当中。
“放开!”我混乱挣扎着,一颗恐惧的心已经顾及不上什么。
“可恶的东西!”男人恼怒地喝着,在夜下那凶残的眼光没有任何的遮掩,在幽暗的光线下只剩下颤抖的灵魂,那失去理智的狂乱神色让我感受到一种震慑的恐惧。
这个人,已经疯狂了。
不安地愣着那张扭曲的脸,我喘着心里的害怕,一时不能想出什么对策。
狗急跳墙,更况是处在这样一个性命攸关的关头,只怕失去理智的他像在死亡边缘奋力挣扎企图抓住求生浮木一样,余下的只是最残酷本性。
但我的惶恐并不会很久,在夜幕下那滚滚的尘硝中已经窜上一抹疾飞的影子。
男人惊慌地注意到身边那接近的危机,却给那双在夜幕下闪着阴冷的杀意之光所震慑了。全身一阵幽寒的冷战。连钳制住我的手都让那阵冷意泌出丝丝的冷汗。
伊格!我惊讶地转回头看着那张美丽而危险的脸。
那张流露着地狱般阴寒而血腥的脸。
“伊……”我求救着,但话还没发出,却感觉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接下来能感觉的只是身体的重心在下坠的同时却让一只有力的手狠狠给拉扯入安全的范围。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马痛苦的嘶叫,男人惨烈的哀号,让惊恐中的我唯有张着不知所措的眼,木然地望着眼前那……仿佛在风中飘扬的死神。
眼瞳的颜色在刹那变得诡异的幽深,温文俊美的容颜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在风中飞扬的褐色长发散发着一种迷人却也危险致命的野性不驯,冷漠而冷笑的看着倒在黄沙里痛苦哀求的人影,嗜血的眼眸里净是一片满足的深寒。
眼前的伊格……是我所不知道的伊格!我木然望着那俊美的脸,一下子无法让自己相信眼前这孩子的另一种面目……
不算强壮的手臂紧紧把我熔入他那火热的胸膛,那强大的力度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占领,一点也不怀疑……这只纤柔的手会摧毁一切……
另一手,在月下优雅淡然地在空中划过血腥弥漫的弧度,从容地收回自己的剑,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开一阵死亡的气味。
“这个该死的东西!”追赶而来的塔杰拉匆忙跳下马,往沙土中那还残存着一点气息的身体上不留情地踢上一脚,恼怒地咒骂着。但眼前那倒在血泊中微微抽动着身体却让习惯血腥的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的震惊:致命的一剑几乎由肩膀至腰际,甚至连倒下的马匹都被伤害,那力量的凶狠可见有多强烈,在这样飞驰的速度上独独却让男人手中的女人毫发无伤,这种深藏不露的锋芒是巧遇还是……
抬头看着那白色骏马上冷傲俊美的人,无情的风沙宛如他残忍酷下的仆人尊卑地拥护着飘扬在其中的主人,让熟悉风沙无情的塔杰拉只感觉心里一阵沉重的冷凝。
“伊格……”好久,我才平静紊乱的心跳,对与他这样亲昵的接触有些奇妙的不恰当。轻轻推开他的距离,并想回首看清楚此时的宁静得不安的场面。
“别回头!”不顾我的顾及,伊格士猛然抚着我回首的脑袋贴近他的肩头,并幽幽合上那双危险的眼,用力把我拥入他温暖的怀里。
“对不起……已经没事了。”在我错愕的耳边轻吐着那几近叹息的声音。
“发誓,不再让你……”喃喃的话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是我?还是他自己?
心,一下子跳动得混乱,乱得让我感觉到另一种诡异的微妙。
伊格……
美丽的眼眸带着幽怨,带着不甘,也带着嫉恨,冷冷注视着在幽暗夜色下那亲密中的人影,心仿佛让画面狠狠割上尖锐的一口,勒住缰绳的手泛着苍白的筋骨几乎没让手指粗的缰绳化为尘末。
“我们……回去吧。”对着那已经僵硬的人儿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塔杰拉沉着无奈的脸色轻轻对着悄然赶至的女孩道。
这样,不去面对是否能平衡自己受伤的心?
应该不能吧!这样好强火烈的女孩,这样付出真心的女孩,这样……脆弱而受伤的女孩,她心口的痛,不是不去面对,不去注视就能忽视平服的创伤。
珍珠般晶莹的水滴在寒夜里闪过一丝哀怨的光芒,像一种不容置信的奇迹让塔杰拉惶恐地睁大了眼,惊愕地一动不动愣愣地看着那滑下来的液体,一时不能言语。
“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