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4-02

太后归来: 『人兽』奶爸 21-40


21、与野兽的八号字母君 ...

  没有多说什么,一二三把阮柔抱起来,带进了蛋壳里。

  阮柔很乖巧地任由他摆弄,一点也不反抗。

  最近他们经常在地洞里有这种互相抚摸的亲热举动,就像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妻一样。但一当阮柔试图把一二三拉到湖边时,他就磨磨蹭蹭地不肯动了。

  唉……天知道他在闹什么别扭……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同,一二三平常只会舔舔阮柔的脸,最多也就是舔舔胸,其他地方基本不碰。但今天不知怎么开了窍,竟然用指甲撕开她的裤子,脱掉以后把头埋进了她双腿之间。

  不清楚他要做什么,但是女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脸红。阮柔半推半拒地往蛋壳的边缘后退,十分不好意思地说:“你要干吗?”

  一二三发出“阿尔尔尔”地安抚声,只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他一边制止着阮柔再往后退,一边埋头将舌头探进她神秘的幽谷之中。

  阮柔受了宠,也吃了惊,眼睛瞪得比灯泡还大……被温热的舌头舔弄的部位像着火一样炙热,说不清楚的酥麻感觉由下面直袭向四肢,那让人廉耻的地方甚至不受她控制地一缩一闭,似乎在迎合着一二三的舔吻。

  她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声破碎的闷哼,双手略显无力地紧紧攥住一二三的毛发,似乎她是深海中的溺水者,而他是唯一能救命的浮木。

  一二三的吻像在喝茶一样细细品味着,起先只是在外搔弄轻舔,越到后面越加往里深入,灵活的舌尖轻轻地翻搅着嫩红的肉,带出一丝丝滑腻的液体。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自己的攻势后,他并没有强行捅破,而是在那里定居了下来,更加细密绵柔地舔。

  阮柔仍有些理智的大脑忍不住想吐槽,要是他吃夹心糖时有这耐心就好了。

  一直等到她的身体足够湿润时,一二三才将她贴着自己的身体抱了起来,并没有急着进入她,而是抱着她从蛋壳里走了出来。

  阮柔疑惑地望着他,又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一条尾巴卷着阮柔的腰将她腾空拎了起来,另外两条则分别缠住阮柔的左右大腿,将她的下身充分打开,暴露地一览无余。

  一二三又抬头将舌头伸了进去舔舐,这次的攻势更加强势猛烈,阮柔被弄得有些情迷意乱,嘴角溢出的哼哼声简直跟自己平常的声音相差太多,她迫不及待地想伸手抱住一二三的身体,但他却坚持用三条尾巴将她悬在了更高的头顶,让她碰不到自己。

  伴随着那滑腻舌头的每次出入,有晶莹的液体从幽谷中缓缓流泻出来,毫无阻拦地顺着阮柔的臀部滑倒到土地上,将原本的土黄色染成了橘黄色。

***

  一二三与阮柔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在地洞里转了整整一圈,这才带着她回了蛋壳里。

  现在整个地洞里,几乎每走三步就能看见一块湿润的橘黄色土地,似乎空气中也弥漫着淫*靡的味道。阮柔不知道一二三干嘛非要这样折腾自己,她羞愧地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一二三将阮柔放进蛋壳后,自己也翻进去压在她的身上。

  一二三盯着满面娇红的阮柔看,然后终于让他那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战士出来打招呼了。

  阮柔再一次受宠若惊了……这一次一二三似乎是来真的了,不会再半路叫停了?

  感觉到那粉红色的坚硬顶端在轻轻抵弄自己的源口,阮柔嘤咛一声,想包容住他却又潜意识地害怕,忍不住往后退缩。

  怯怯地瞄了一眼自己和一二三正在试着交融的部位,阮柔怎么看怎么觉得一二三的尺码对她来说显得太困难了,如果他兽性大发硬往里塞的话没准她会血色浪漫一场,然后翻白眼死掉……

  幸好一二三还算能控制得了情绪,他保持着一贯的面无表情,又或者说是威武严肃。阮柔却能通过他微微颤抖的耳朵感觉得到他其实也很紧张。

  一二三并不忙着进入,他像是故意转移阮柔的注意力一样不停地舔她的其他部位,又或者是挠她痒痒,在逗阮柔笑的同时,小战士也在默默地以龟速往阮柔体内挤,被女性的温暖紧密包裹住的那刻颤抖了一下,尔后继续默默地往前挤。

  阮柔反映过来时发现一二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前一小段塞了进来,似乎快抵达□了,她再也笑不起来,皱起眉毛开始撒娇喊痛。

  一二三只好停下进展,俯身舔舔她的脸,温柔地安慰她。

  阮柔能深刻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充实着一个硕大的物体,它给她带来的除了火烫和酥麻之外还有更多的不适应,就像鼻孔里突然塞进来一个硬物那般很难受,她无法刻意地忽略它。

  “一二三啊……真的好痛啊……”阮柔忍不住用哭腔唤道。

  “啊尔尔尔……”一二三用一个甜蜜的吻回应她。

  阮柔抱住他的脑袋,磕磕他的鼻尖说:“要不你把我打晕再强了我吧,这样好歹我就感受不到痛了……”

  一二三这个狡猾的东西,竟然趁阮柔不注意又往前挤了几毫米的距离。

  “呜呜……零点七的笔芯是戳不进零点五的笔盖的……我们放弃吧。”阮柔痛地直甩头。

  一二三又往前挤了一点,现在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到有一股微弱而又强大的力量在阻挠着自己的前进,一二三停顿一秒,低头看了一眼阮柔有泪痕有红晕的面孔,终于狠下心来挺身冲破了过去。

  “啊啊啊——”阮柔一阵惨叫,绷紧了后背拼命挥舞着拳头,砸向一二三的身子。

  “痛痛痛呜……”身体仿佛被人活活撑开,撕裂成两半,下半身火辣辣地疼,阮柔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无不宣召着她现在的痛楚程度。

  一二三在捅破那层关键的膜后便强忍着停了下来,一直没有再行动,用舌头亲昵地舔着阮柔全身,耐心地听着她半哭半喊地嗷嗷大叫。

  直到阮柔的痛感慢慢消减,一二三才试着重新动起来。

  阮柔面带倦容,眼泪汪汪地瞅着一二三,说:“你要对我温柔……动作轻一点。”

  一二三点了点耳朵,带着小战士继续往深处探索,力度不敢太大。

  “嗯……”阮柔迷糊地哼一声,虽然还是有些痛,但至少这次的挤动给她带了些愉快的感觉。

  一二三继续耐着心缓缓地往里探进,不知不觉中终于抵达了阮柔的最深处。一二三在心中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长的路。

  阮柔伸出双臂搂住一二三的腰,轻声说:“我好像没那么痛了……”

  话外之意,我们可以真正开始做了。

  一二三将阮柔扶正,将战士缓缓地抽出来一截,那庞大的物体仿佛要把内壁的褶皱给一起抽带出来,他看看阮柔的脸色并无大碍,又缓缓地抽进去一截,看看阮柔的脸色像是享受,于是忍不住提升了点速度。

  阮柔的腿叉开太久有些酸痛,干脆合起来夹住一二三的腰身。他不知道跟她磨合了很久,现在出入的速度已经快得让她难以自抑地娇吟出声,虽然力度大了难免有些痛,但“痛并快乐着”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受,阮柔几次张嘴想叫他慢一点都化成了破碎的呻吟声。

  夜色渐浓时,一二三终于停止了他那仿佛永无止境地动作,一股满满的暖流顺着他的最后一挺冲洗进了阮柔的深处,有一些则溢了出来滴落在早已被阮柔湿润过的蛋壳上。

  阮柔疲惫地喘着气,一二三的抽身离去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觉得双腿之间的幽谷似乎因为他的胀大而被撑大了不少,她仍旧有点不习惯。

  阮柔拖着疲累的身子去背包里翻出一条毛巾,用正面擦干净自己的身子,然后把手伸到一二三腿间,把那刚爽完就躲起来的战士拽了出来,用毛巾的反面擦掉上面的乳白色液体。

  干完这一切后,阮柔还得带一二三去森林里采止血的药。

  因为刚刚在嘿咻时,一二三由于情绪激动,没控制住又流出了打量鼻血,滴落在毛发上显得怪恐怖的。

  阮柔幸灾乐祸,觉得自己还不算亏本。毕竟他让她痛了一次,她也让他流了一次鼻血。

  只不过她的伤势要明显严重很多,嘿咻过后第一次用双腿走路差点发软地摔倒在地上,被一二三扶起来后只好安分地坐在他的肚袋子里,让他带着她走。

  阮柔试着动了动大腿,立刻有一阵钻心的痛感袭入四肢。她不甘心地在一二三的肚子上挥了一记粉拳,嗔骂道:“死鬼!”



22、大野兽也有春天 ...

  从那以后,阮柔和一二三的关系似乎又贴近亲密了许多。
  
  至少阮柔现在能找到更多威胁一二三听自己话的方法,例如说今晚不同你那个那个啦,明晚也不同你那个那个啦,一辈子都不同你那个那个啦。
  
  事实上,即使阮柔不说威胁一二三的话,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听她吩咐,给她做苦力。
  
  阮柔觉得一二三最近的表现跟最初见他时相差太多了……现在他在她面前越来越像一只爱撒娇爱黏人的温顺母猫,而她则是一个负责喂肉的主人……
  
  阮柔甚至觉得他们以后要是生了小孩子下来,他也会跟她抢着带孩子。
  
  此外,她也把自己和一二三的初次床事用非常纯洁的语言记载入了“被野兽包养的日子”这本日记中。那篇日记中频繁地出现“他的手像带了电流一般温柔地滑过我雪白的身子”或者“我情怯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仿佛一滩柔情的冰雪融化在他的热情中”这样的矫情句子,把阮柔自己好好地恶心了一把。
  
  但她却又并不觉得不妥,并且无聊时就唉拿出这本笔记翻一翻,然后被自己的雷人语句笑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因为有了×生活,所以阮柔不得不去森林中寻找一种叫腰果的植物,它除了果实好吃之外还有一个对阮柔更有用的功效,那就是树皮酿制过后可以做成避孕药。
  
  她不敢一个人去森林,因此拉着一二三一起去。
  
  看着一二三不辞辛苦地帮她扒树皮,还傻呼呼地拿着这些树皮来讨好她时,阮柔突然很愧疚并且于心不忍。一二三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看似简单的树皮可以杀死他成千上万个孩子的,但是阮柔知道,并且知道得很透彻,她最终还是没忍心把这些树皮吃掉……搬到隔壁给卷卷做了零食吃,那小傻瓜吃得不亦乐乎。
  
  阮柔在心中祈祷着这树皮的避孕效果只针对女性有效并且对男性无害,否则残害了卷卷的幸福她就要自责一辈子了。
  
  ***
  
  寒冷的冬天很快就真正来临了,森林里很少再有生命出没的迹象,三长兽们也都变成了一步也不出地洞的宅男宅女,成日窝在地洞里睡觉或者吃东西。倒是剑鸟们仍旧很勤快地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好像丝毫不怕冷,并且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来抢夺三长兽们的食物。
  
  只不过奇怪的是,三长兽们好像只顾着睡觉睡觉,也懒得理睬它们了。
  
  “三长兽们竟然要睡觉不要吃的!!”……这着实把阮柔吓了一跳。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兽类更是将食物与地盘一起当作跟生命等价的东西,而眼下他们竟然放任剑鸟来抢夺他们的食物……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阮柔转头看向这几天一直窝在蛋壳里睡得天昏地暗的一二三,碰巧他也刚刚醒来,打了个哈欠过后,用一种“你怎么不睡觉的?”的好奇眼神盯着她看。
  
  阮柔很想对他破口大骂——尼玛我都陪你睡了一天一夜了!还要睡!?再睡就要变成睡美人了!
  
  阮柔压抑下怒气,摇了摇头,说:“我不想睡觉。”
  
  一二三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又用“不睡觉那我们做点别的?”的眼神盯着她看。
  
  阮柔长叹一口气,然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她宁愿在大冷天跟一二三做点邪恶的事,也不愿意总是盯着他的安静睡脸发呆。
  
  一二三给她留了件遮寒的上衣,下身则全部扒光了,一条尾巴缠着她纤细的腰身,另外两条尾巴缠住她微微发抖的大腿,像劈腿一样充分地打开来。他翘起三条尾巴,把阮柔举起来吊在了半空中。
  
  阮柔微微皱眉,说:“我冷……”尾音在颤抖。
  
  一二三便转身又往燃烧的火堆里丢了几根木头,加大火势。
  
  他将阮柔稍稍放低点,然后对准了那两条雪白之间的嫩红,挺身长驱直入,开始大闹天空了。
  
  阮柔发出嗯唔地娇吟声,想伸手去抱住一二三温暖的身躯,可惜被他吊在半空中她抱到的只能是空气。
  
  实际上一二三根本费不着劲去挺动身子,因为他的那个部位也能像四肢一样伸长缩短,可以轻松地出入阮柔的体内。但或许是处于雄性的本能,在嘿咻时他们摆动臀部会玩得更爽一些,所以一二三丝毫也不觉得浪费体力地在摆动身子。
  
  阮柔实际上不喜欢被这样吊在半空中做爱,这样会让她感觉到只是有一根管子在插自己而已,完全没有对方温柔地关怀和呵护,虽然说一二三很喜欢用这样的姿势。
  
  阮柔最终还是争取到了被放在一二三的怀里来承受他的猛烈攻势,只有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她才能放下心来享受。
  
  ……最后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一二三你的下-体为什么还在发育长大,小女子真的容纳不下你呐TAT
  
  一场云雨后,一二三在阮柔耳边缠绵地黏着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然后迷迷糊糊地又想睡着了。
  
  阮柔忍不住轻轻地扇了他两巴掌,说:“不准睡了!不然今晚不同你那个那个啦,明晚也不同你那个那个啦,一辈子都不同你那个那个啦。”
  
  一二三顿时提了几分精神,有些委屈地呜咽着。
  
  阮柔则得意地从他的肚袋子里爬出来,沿着他无毛的肚皮一点点爬到他的胸前躺着,坏心地揪了揪他的毛发,说:“不可以睡,陪我聊天。”
  
  ……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囧。一二三怎么可能跟她聊天,他最多也就当个倾听者,还显得她像自言自语一样。
  
  “总之你就是不能睡,要陪我才行。”阮柔嚷嚷着补上一句。
  
  一二三颇显无奈地点了点耳朵,随即转过头去避过阮柔的视线,打了个大大的无声哈欠。
  
  阮柔带些哭腔地抱住一二三,说:“别告诉我你是需要冬眠的动物啊……我真的接受不了的,一个冬天那么长,难道我要对着你的‘尸体’寂寞地度过吗?”
  
  ……
  
  一二三没有对阮柔的话做出回应,大概是没听懂。虽然说一二三能听懂人话,但有时候阮柔把话说长了说快了、又或者扯出一些“神马都是浮云啊”之类的句子,他可就听不懂只能发呆了。
  
  阮柔没有再问了,因为她发现一二三很快又睡着了。
  
  她想她的问题也已经得到了回答,三长兽的确是一种需要冬眠的动物。
  
  后来的事情她就没有多想了,恰好她此时因为体力消耗也有写困,便就着一二三的姿势闭上眼小睡了一会儿。
  
  到天黑时她就醒了过来,但一二三仍旧在睡觉,睡得很沉很香,还打呼噜,似乎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睡觉。
  
  阮柔望着他的睡相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像个被抛弃了的怨妇一般埋怨:“你要是真的敢睡上一个冬天,劳资明年春天一到绝对出轨!”
  
  阮柔披上羽绒服从地洞里爬了出来,想去隔壁的地洞跟卷卷倾诉一下心中的怨恨,结果发现卷卷比一二三睡得更沉更香,地洞里四周全都是食物吃剩的残骸,也不知道堆积了几天了。
  
  阮柔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到自己的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又爬去一二三挖来专门储备食物的地洞,挑了一只小熊猫拖着它往回走。
  
  阮柔费了些功夫将熊猫肉烤熟后,撕下来一大块放在一二三的鼻子上边荡来荡去,诱惑他。这厮果然经不起诱惑,没过一会儿就醒了,伸了个懒腰从蛋壳里爬出来吃晚餐。
  
  阮柔赌气地抱着足够的烤肉坐到角落里,离一二三远远的,谁叫他冷落了她一天呢。
  
  一二三是直脑筋,跟他赌气如果不说清楚原因,他多半都是猜不出来的,只会往你的手里塞吃的或者拉着你去睡觉。
  
  不过这一次他竟然很聪明地明白过来阮柔不开心的缘由,吃过晚饭后破天荒地没有去睡觉,而是带着阮柔出去散散步,兴奋地她走起路来都一蹦一跳的。
  
  阮柔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回头说:“你应该体谅体谅我,我不用冬眠,看着你睡觉我会无聊,所以你要经常带我出来玩。”
  
  一二三在后头点点耳朵,听进去了。
  
  一阵冷风刮过,仿佛刺进了人的骨头里。阮柔不禁瑟瑟发抖,然后被后头的一二三拎起来塞进自己温暖的肚袋子里。这儿永远是他身体上温度最热的地方。
  
  其实海边的温度在冬天要比内陆高一些,而且这块大陆的气候本来就不会太极端,夏天不是暴热,冬天应该也不会突然来个暴风雪。
  
  阮柔不禁裹了裹自己的羽绒服,将头埋进一二三的肚子里。她原本以为人类在异世度过的第一个冬天会非常困难危险,但现在看来却并不像是完全这样,至少她还有一个温暖得像烤炉的肚袋子,无论风雪多么猛烈都可以装着她。
  
  哼哼,冬天都来了,春天不会很远的。
  


23、长嘴巴像剑的剑鸟 ...

  一二三已经连续睡了三天三夜,这回阮柔终于坐不住了。
  
  今天是第四天,外边天气一改平常的狂风大作,骄阳暖暖挂在天上,温和却不耀眼,阮柔从地洞里把头探出来,接受到阳光的普渡后顿时心情舒适许多。
  
  她试着拉扯劝说一二三陪她出去散步,唠叨了半天见他没反应,只好有些失落地一个人裹紧羽绒服,从地洞里爬了出去,想去四周逛一逛。
  
  空旷的沙滩上只有阮柔一个人,她沿着海边一直向前走,还没走出五十步就后悔了——背后竟然有只剑鸟在跟踪自己!
  
  虽然用“跟踪”这个词来形容动物的行为是有些不妥当的,但背后那只剑鸟刚刚的一系列动作除了用“跟踪”,阮柔找不到更好的词了……总不能说它迷路吧?
  
  阮柔每次猛地一回头,那只剑鸟便也迅速转身,背对阮柔,似乎以为这样就不会暴露自己。一等阮柔转回头去继续走路,他也转过身子继续小心翼翼地跟上去。
  
  一人一鸟走走停停了好久,阮柔突然记起来,正在跟踪自己的剑鸟就是前些日子从食人花的魔爪里救出自己的那只蓝色剑鸟!
  
  嘿嘿……有趣了。她还没去向他道歉呢,他倒自送上家门了!
  
  阮柔转身折回去,三步两步捉到了那只似乎想逃跑的蓝色剑鸟。
  
  “嘿!……上次的事谢谢你了。”
  
  “呀呀呀。”蓝剑鸟扑闪着翅膀,似乎想逃脱阮柔的束缚。
  
  ……其实依阮柔的身高,最多也只能抓住那剑鸟的爪子,没想到这样竟然就能“限制”住它的动作,看来它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没有想要真心逃跑。
  
  果然,当阮柔提出要和它一起在海边走走时,它立马就欢喜地答应了。
  
  现在是冬天,即使剑鸟们不畏寒,但也都聚集在巢穴里躲着不出来,阮柔已经很少再看到有剑鸟来抢夺三长兽的食物了,不知蓝剑鸟怎么突然有兴致溜了过来。
  
  阮柔跟蓝剑鸟混熟后,给它取了个名字,蓝。
  
  太阳快升至头顶时,阮柔有些累,想回地洞了,蓝却突然逮住她不放人,不容她抗拒便展开翅膀扇动几下,迅速飞离了栖息地。
  
  阮柔惊得瞪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蓝带着自己飞到一百米的高空却做不了任何挣扎,除非她想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她突然有些讨厌这只蓝色的巨大剑鸟,即使它救过她的命,即使它陪她散了一会儿步,即使她还不知道它到底想干嘛。
  
  蓝最后把她带到了一块巨大的礁石的洞里,并且放进了一个还算暖和的蛋壳里,这个蛋壳的大小不亚于一二三的那个,并且一样坚硬敲不碎。
  
  阮柔被丢进蛋壳里就要翻身爬出来,她才不要留在这个破地方,她要回家。
  
  但是蓝只动了动一根脚趾就把她弹了回去,尔后又伸出另一只爪子按在她的身上,她再这么折腾也动弹不得了。
  
  阮柔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即使她不相信,但事实是她真的被一只蓝色的巨大剑鸟绑架回巢了……绑架原因暂时不详……
  
  阮柔抬起头四周环视一圈,见这洞里并不缺少食物,那么蓝绑架她就并不是因为想吃她。
  
  除了食物,她还能想到的就是伴侣。
  
  这个想法吓了她一跳!……她可没妄想过自己这么不经用(咳)的身子会在兽的世界里抢手,能管着一二三不找小老婆她已经非常满意了,实在不敢相信有哪只笨鸟会来找她当伴侣。
  
  不过也不能完全否定这个可能性,阮柔始终相信自己是有让强盗因贪恋美色而抢劫的气质的!
  
  ……这个猜测让她一直忐忑不安到了晚上,期间每当蓝盯着她出神时她就忍不住朝它吐一口口水,然后再装模作样地补上一句:“哼,就你,还配得上我!?”
  
  ……骂完过后她爽快多了……
  
  太阳快落山时,洞外有一只火红色的英威剑鸟收起翅膀飞了回来,蓝连忙迎接上去,两只鸟一边啊啊啊地叫着,一边轻拍着对方的翅膀。
  
  阮柔望着它们亲密拥抱的背影,又联想起蓝望着自己出神的眼神,她的表情突然矛盾了……
  
  一直到深夜,阮柔才有些明白。
  
  火红剑鸟在呀呀声中骑了到蓝的背上,两只翅膀收紧固定着身下蓝的姿势。
  
  阮柔一件这河蟹的架势就知道它们在进行造蛋行动,因此很尊重地避开了视线,转过身背对着它们。
  
  她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蓝是被压的蓝是被压的!!
  
  这说明蓝跟她一样是母的……啊啊啊,去特么的神马强盗绑架美人!
  
  ***
  
  第二天,火红起早不知飞到哪去了,洞里又只剩下阮柔和蓝。
  
  阮柔现在已经不纠结蓝抓她来要干吗,她现在更想知道的问题是一二三是不是还在地洞里死睡?……要是醒来了他能不能找到她?
  
  叹气……
  
  阮柔每天除了睡觉和吃蓝塞给她的食物,就是坐在洞的最前面期待地张望着外面,幻想着下一秒一二三就会来带她回家了。
  
  当阮柔把脖子探得酸时,她一回头就会发现蓝也坐在她的旁边,用十分期待的眼神张望着外边。
  
  阮柔起先以为蓝是在期待火红的归家,但后来她发现并不是这样。
  
  火红并不是蓝的伴侣,它充其量算是个炮.友,只有在需要时才会住在同一个巢穴里。
  
  那么蓝期待的是谁,阮柔就不清楚了……
  
  阮柔现在才觉得一二三对她很好,即使他需要冬眠但也会偶尔抽点时间带她出去散心。不像蓝,莫名其妙地把她抓来了还整天不给她出去。
  
  这天早晨,天气的温度又瞬间降低了很多,外边开始飘起小雪了。
  
  阮柔冻得缩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也顾不上去洞口张望了,用羽绒服包裹着自己直打哆嗦,不停地搓手并且对着手心吹热气,凭此来取暖。
  
  取着取着她又突然想起一二三那比烤炉还暖和的肚袋子,眼眶一热突然想哭了。
  
  蓝仍旧耐心地蹲在洞口张望着外边,偶尔会回头往阮柔的角落里投去关怀的一瞥。
  
  沉寂了大概十分钟后,蓝突然发出一阵夹杂着惊于喜的“呀呀呀”声,低头鬼鬼祟祟地看着礁石的下边。
  
  阮柔还未来得及猜想它为何突然这么激动,就见它扑闪着翅膀朝自己跑了过来,二话不说逮住她后跑出了洞外,展开翅膀滑翔到礁石下面去。
  
  一鸟一人很快降落到地面。阮柔十分吃惊,蓝不是很排斥她离开洞的吗?这会儿怎么……?
  
  阮柔的双脚刚落到地面上,蓝就像落荒而逃一般的扇动翅膀飞回了地洞,阮柔有些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抬头望着它渐渐远离的身影,实在搞不懂这又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熟悉的“阿尔尔尔”声,阮柔虎躯一震,猛地回过头去,就见一二三正欢快地奔跑在雪地上,向她的方向扑了过来。
  
  待她冰冷僵硬的身子被他融雪的温度包裹起来时,阮柔的大脑还是没反映过来。
  
  一二三发现她不见了,出来找她……这是正常的。
  
  一二三找到她了……呃,凭借他敏锐的嗅觉和搜索能力……这也算是正常的。
  
  但是蓝绑架了她好几天,现在竟然毫无阻拦地放她回去……这就很不正常了。
  
  所以说……它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动机呢?
  
  阮柔发现到了这个世界后,她以前最会干的事突然不会干了,她很难猜透动物们的想法。
  
  因为这里的这群动物跟马戏团里的那群动物比起来……实在是太复杂太难搞了!
  
  一直到阮柔身体的温度渐渐被一二三捂热,他才舍得将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塞进了肚袋子里。
  
  一二三并没有立刻带阮柔回栖息地,而是走到礁石底下,抬头对着正上方发出威胁的“轰隆轰隆”声。
  
  阮柔也跟着他一起抬头,看见了正鬼鬼祟祟偷窥他们的蓝。蓝一发现自己暴露后就立刻缩回头,跑进了地洞里,任凭一二三怎么怒吼也不肯出来。
  
  不过一二三还真是个执着的主,见吼的没用便干脆扇动起翅膀飞起来,打算到蓝的老巢里把它揪出来。
  
  不过两秒钟的时间,阮柔便被一二三带回了洞中。蓝果然躲在里面不出来,见到一二三扇动翅膀走进它的视线着实吃了一惊,似乎没料到他也会飞。
  
  一二三才不懂“好男不跟女斗”这种人类的破道理,见到敌人后便摆出备战的姿势,抖了抖满身的雪水,瞬间将毛发变成了刺的状态,两眼放着精明的光紧紧锁定在蓝的身上。
  
  阮柔突然有些紧张,她潜意识里不想一二三和蓝打起来……
  
  毕竟她亲眼目睹过蓝只凭着一击就让食人花倒地不起,它的那一张尖嘴可不是说着玩的,当武器使用起来比宝剑还锋利,一二三不一定打得过它。
  
  幸好面对一二三的挑衅宣战,蓝并没有回应,并且似乎无意与他打斗。
  
  现在,它正用这几天里看阮柔的那种失神的眼神盯着一二三看。
  
  这样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噢,原来我们以前认识啊!
  
  显然一二三也被弄得有些疑惑,正歪着脑袋思考着以前有没有见过这只巨大的蓝色剑鸟。
  
  这时,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着阮柔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她拍拍一二三的肚皮,撒娇道:“我肚子饿了,我要吃熊猫,我要回家……”
  
  一二三闻声低下头来看她,温顺地点了点耳朵。
  
  阮柔又黏着他说:“我现在就想回家。”
  
  一二三又点了点耳朵,然后取消了全身毛发的刺态,抖着阮柔转身飞下了礁石,似乎忘记了追究蓝的事情。
  


24、野兽的认亲之路 ...

  自从那以后,一二三不得不减少自己的冬眠时间,打足精神陪着阮柔玩,以免她又在自己不注意时溜出地洞,被其他兽类给叼走。
  
  阮柔倒也安分了许多,没有再想着四处乱跑,但是在一二三精力充足时她还是会缠着他陪她出去散散步。
  
  阮柔最近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蓝和一二三究竟是什么关系?
  
  事发的那几天她的头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直到现在细细回忆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说……蓝经常和她一样在礁石洞前张望着外边,像是期待着谁的到来。
  
  恰好一二三来接阮柔的那一天,蓝发出惊喜的叫声,那么蓝在等待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一二三呢?
  
  再比如说……蓝和一二三的翅膀上都有一个形同火焰的白色图案,阮柔注意到每一只剑鸟身上也都有这样的图案,说明一二三体内的确是有一部分剑鸟的基因,他的长辈中一定有一只是剑鸟。
  
  那么蓝会不会是在一二三还是只“雏鸟”的时候认识他的呢?
  
  但是看一二三的反应又似乎对它一点印象都没有……
  
  ……以上这么多的问题,已经足够让阮柔在无聊的时候想破脑袋了。
  
  然而,蓝竟然又来了一次。
  
  它挑的时间刚刚好,一二三正在睡觉,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地洞里只有阮柔一个人。
  
  阮柔原以为蓝又是来抓她的,但却见它口里叼着两只熊猫,安静地把熊猫放在地洞外面后,又伸长眼睛往地洞里瞄了两眼,然后就准备走人了。
  
  阮柔见它就这样走了,仍有些吃惊,朝它的背影大叫道:“嘿!你的熊猫,落在这了!”
  
  蓝回眸望她一眼,差点没来句“不对,是你的熊猫!”
  
  蓝走后不久,一二三就醒来了。阮柔把事情的经过向他简单阐述了一遍,然后指指被她挪进地洞里的熊猫,说:“这个好像是它送给我们的。”
  
  原本以为一二三会把两只熊猫丢到外边去,坚持不吃敌方捐贡的食物……但实际上他想都没想就把两只熊猫剖开了,开始当零食吃。
  
  嗯……这样也对……跟什么过不去也别跟吃的过不去……
  
  往后,蓝又间断地来了几次,每次都会叼一些食物来,却只在地洞口看一看熟睡中的一二三就马上走,不敢久留。
  
  有一次阮柔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它,试探性地轻声问:“你是不是认识他?”
  
  “是就拍拍你左边的翅膀,不是就拍拍你右边的翅膀。”她又补上一句。
  
  蓝很快拍了拍自己左边的翅膀,并且拍得非常重。
  
  “让我猜一猜…………你是他幼时的玩伴?”
  
  这次蓝却拍了拍右边的翅膀。
  
  “那……是他姐姐?”
  
  蓝仍旧拍右边的翅膀,否定。
  
  “或者妹妹?”
  
  蓝还是拍右边的翅膀。
  
  阮柔瞪大眼睛问:“难不成是生他下来的母上大人!?”
  
  这次蓝拍了拍左边的翅膀,非常重的肯定。
  
  ……阮柔花了一段时间才让心情平复下来,毕竟眼前的人物是自己尊敬的婆婆,而她似乎对它做了很多不礼貌的事情……
  
  还有……对着一只巨鸟叫婆婆的感觉真的好怪异……
  
  “一二三已经不记得你了吗?”阮柔又问。
  
  蓝拍了拍左边的翅膀,略显出失落的情绪。
  
  阮柔嘿嘿笑两声,安慰道:“或许是它那时候太小了,离开你太久了所以不记得。”
  
  况且蓝色的剑鸟不少见,但有翅膀的三长兽却只有一二三一个。一二三不一定能认出母亲,但母亲一定能认出他。
  
  蓝听了阮柔的话却没有答应她,这未免让她有些小尴尬,气疯也渐渐变得低沉。这时,地洞里面突然传来阵小小的动静,是一二三快要醒了,蓝不宜久留,赶紧扑闪着翅膀飞离了栖息地,老远还回头望了一眼。
  
  阮柔微笑着朝它招招手,然后转身钻回了地洞里。
  
  一二三刚睡醒难免犯糊涂,用尾巴把阮柔捞进怀里就在她脖子上轻咬了一口,也不知是不是把她当食物了。
  
  阮柔最怕别人弄她脖子,那一块皮肤最为敏感,除了自己的触摸以外无论谁碰都会痒得发红,让她不能自抑地咯咯咯笑得像个白痴。
  
  所幸一二三一听叫声不对便停了手,晃晃脑袋定睛再看一次才发现怀里的不是零食熊猫,而是伴侣阮柔。
  
  这未免让阮柔有些伤心。毕竟熊猫可是很肥很有肉的,能让一二三产生错觉以为她是它,她有那么胖吗……
  
  阮柔捏了捏自己身上的肥肉,心想自己来到异世后的确是被一二三养肥了许多,越来越像她的名字“软肉”靠近了。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在乎自己身材的,阮柔满面愁容。
  
  但是一二三却很喜欢她这样子,因为抱在怀里软软的很舒服,而且不会有以前拎着她时那种一不小心就捏碎了的感觉。
  
  看来动物和人在这一点上也是一样的……大家都喜欢抱着玩具熊而不是硬木头。
  
  阮柔亲昵地拍了拍一二三的两腮,柔声说:“一二三,刚刚蓝又来了一次。”
  
  一二三顿住,双瞳带些怒气带些警惕望向地洞口。
  
  阮柔像逗狗一样摸顺他下巴处的金毛,说:“你别生气啦……它什么都没做就走了。”
  
  一二三顺势伸出舌头舔舔阮柔的手掌心。
  
  阮柔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一二三,你还记得自己的母亲吗?……或者父亲呢?”
  
  一二三把头往阮柔的颈窝里蹭,不忘摇了摇耳朵。
  
  阮柔把他的头搬出来,正视着他说:“你不觉得蓝跟你很像吗?……或许她是你的……亲人呢?”
  
  一二三坐直了,睁大眼睛与阮柔对视,半晌后诚实地摇了摇耳朵。
  
  “你是不是很小就独立生活了?”
  
  一二三点点耳朵。
  
  “那……如果可以的话,你想不想认认自己的母亲?”
  
  ……这一次一二三久久没有表态,两只耳朵直直地竖起来,不点也不摇,似乎是中立的意思。
  
  阮柔也不再发言,她将头埋进一二三毛茸茸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前,舒服地蹭了蹭,微微眯上眼睛。
  
  看来一二三对父母的依赖和眷恋要远远比人类的小,更何况他在还是个幼崽时就要独自生活了,与森林里各种各样的危险动物互打残杀得以生存,脑中对亲情的概念自然为零。
  
  这是一二三和蓝之间的事,阮柔不想干预太多,况且如果一二三始终把蓝当作敌人,阮柔也无法硬向一二三灌输珍惜亲情的思想。
  
  阮柔突然很想知道一二三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跟卷卷一样喜欢调皮捣蛋吗?个头应该会比现在爱很多吧?会不会被年长的三长兽欺负?还有他在经历年幼三长兽的能力考核的战斗时是怎么通过的?
  
  阮柔叹息着摇了摇头,总感觉一二三身上还有好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等待着她去挖掘探索的。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阮柔渐渐把自己给绕困了,陷入沉睡前的一秒对着一二三喃喃说:“……我挺喜欢蓝的,下次你要是见到它不要再对着它大吼大叫了。”
  
  ***
  
  一二三很快就再次跟蓝见面了。
  
  那一天原本一二三正安静地窝在地洞里睡觉,而阮柔则无聊地坐在一二三旁边,自己跟自己玩飞行棋。
  
  突然听到地洞外边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呀呀呀”,阮柔立刻知道是谁来了,她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睡得鼻孔冒泡的一二三,然后轻手轻脚地翻下了蛋壳。
  
  途中一二三不知为何突然抓住阮柔的脚腕,吓得她惊叫一声,回头又见一二三的双眼自然阖上,想来应该是无意识做出的动作。
  
  地洞外探进一颗巨大的鸟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瞅着阮柔转个不停,似是在催促她快点。
  
  阮柔赶紧把一二三的爪子从她的脚腕处扯下去,然后三步两步跑出了地洞,去和蓝会见。
  
  蓝今天又带了很多新鲜的猎物来,阮柔实在不敢想象它在这么冷的天气是上哪捉、如何捉到动物的。
  
  阮柔毫不客气地将这些猎物堆到储备食物的地洞里,不忘回头唠叨:“下次来不要带东西了,你看我们这里已经够多了,都快堆不下了。”
  
  蓝忙着把鸟脑袋塞进地洞里去偷窥儿子,没理阮柔。阮柔又啰嗦地补上一句:“你要是实在想带东西就带点水果和草药吧,不过估计这么冷的天也全部凋谢了…………咳,总之是你儿子想吃,你就尽量找吧。”
  
  蓝听阮柔这么说,倒还真的相信了,答应下次尽力带一些水果和草药来。
  
  蓝跟平常一样,来了还没到十分钟就要飞走,却被阮柔强行留下了。阮柔从刚刚就注意到它的爪子受伤了,血淋淋的,如果是夏天也就算了,但是在寒冷的冬天倘若置之不理的话很容易起冻疮。
  
  阮柔去地洞里拿来急救箱,拿了些棉签和绷带,正要低头给蓝上药,余光却突然瞄见一二三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那双平静澄澈的金褐色眸子在见到蓝的瞬间燃烧起怒气的火焰,两只耳朵警惕地抖了抖,后肢撑在土地里,呈现出蓄势待发的状态,似乎下一秒便会毫不留情地扑上来。
  
  阮柔连忙伸手将受伤的蓝护在身后,双眉紧锁喊道:“一二三,给我趴下!”
  


25、驯服野兽的“特殊”方式 ...

  阮柔连忙伸手将受伤的蓝护在身后,双眉紧锁喊道:“一二三,给我趴下!”
  
  一二三蓄势待发的动作顿了顿,双瞳愤恨地瞪了蓝一眼,然后气势减弱地缓缓俯卧在阮柔脚下,示好地舔了舔她的脚趾。
  
  阮柔连忙骑到他背上压制住他,不忘回头朝蓝使眼神——你还不快走!
  
  蓝舍不得地看了一二三一眼,眼里含着淡淡的温情,一瘸一拐地走到好远才振翅飞走。一二三又想爬起身去追它,又被阮柔按住了两只翅膀。
  
  外面冷,阮柔先将一二三拖回地洞里才教训他。
  
  “不是跟你说过要对蓝友好一点吗?你怎么还这么没有礼貌!”阮柔作势生气地拍拍一二三的小鼻子。
  
  一二三本能地闭眼往后退缩一步,让鼻子躲开阮柔的手掌。
  
  阮柔又转过来敲他的脑袋,呵斥:“你看看蓝每天给我们送来那么多吃的,你怎么还一见到它就要赶走人家!?”
  
  一二三发出可怜兮兮地呜呜声,撒娇地往阮柔身上蹭。
  
  阮柔又瞪了他一眼,说:“谁让你跟卷卷学这一招的!……不要以为每次我都那么好讲话喔。”
  
  一二三又低低地呜咽一声,有些委屈地抬眼瞅着阮柔。
  
  “唉……我的话你都听进去没有?”阮柔拧了拧一二三的耳朵,叮嘱道:“下一次再见到蓝不可以攻击它,否则再怎么装可怜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一二三这形象放在现代简直就是个不孝顺甚至还殴打父母的坏蛋青年,阮柔不劝导他一下怎么行。
  
  一二三在阮柔的逼迫下略有些迟疑地点点耳朵,虽然他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让他这样做。
  
  阮柔这才露出笑脸,揉了揉一二三平扁的肚子,说:“肚子饿了吧?……快点吃些东西吧。”
  
  阮柔将早已煮熟并且沾上调味料的大螃蟹端到一二三面前,说:“小心点吃,这家伙身上刺挺多的,你别一口咬掉嚼也不嚼就吞下去,小心它把你肠胃给刺破,我可救不了你……”
  
  阮柔说这一大串话时,一二三一直耐心地点着耳朵,一边听话地嚼碎口中的螃蟹,倒也不显她啰嗦。阮柔说完后却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爱叨叨念,像个小妇人了。
  
  她不再说话,安静地闭上嘴巴坐在一二三旁边看他吃螃蟹。
  
  一二三一口气吃掉两个后,正准备吃第三个却突然顿住了动作,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捧着刚辦成两半的螃蟹,往阮柔面前递了递。
  
  阮柔微笑着摇了摇头,说:“呵呵,不用了,我刚刚吃饱。”说完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一二三见阮柔真的吃饱了,便继续低头囫囵吞枣地吃着手里的螃蟹肉。阮柔无奈地看着他像饿狼一样的吃相,点了点他渐渐填充得凸起的肚皮,问:“真那么喜欢吃啊?”
  
  一二三重重地点了点耳朵,顺势将螃蟹中最有营养的蟹黄掏出来,强迫地塞进了阮柔嘴里,逼她吃下去。
  
  阮柔一边嚼着略带些腥味的蟹黄,一边自以为很高地拍了拍一二三的脑袋,笑着柔声说:“只要你听话,我以后还给你做更多好吃的。”
  
  话毕,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夹心糖,剥掉包装后喂进一二三嘴里。
  
  一二三把肚子喂饱后打了个响嗝,满嘴都是螃蟹的味道。阮柔无奈地摇摇头,又强行喂了他一片口香糖,让他嚼完后吐出来。再打一个嗝,吐出来的气体就是清香的了。
  
  阮柔本以为一二三又会像平常那样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继续过冬天猪一样的生活。没想到他今天吃饱后却打起了其他主意,贼贼的目光瞄到她身上来了。
  
  阮柔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干嘛,裤裆就被他突然伸过来的尖锐指甲刮破了。
  
  ……阮柔有些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自家一二三求欢时向来是说做就做的,他不懂得什么叫调情,也不懂得一件一件脱掉她的衣服,总是非常直接地刮破她的裤裆,挖开一个足够他伸进去的洞口,然后挺身直上。
  
  久而久之,阮柔多了好几条开裆裤,以至于她现在上小便时基本不用脱裤子……
  
  一二三很快让嫩粉色的战士走出稀疏的金毛,到空气中抛头露面,在距离阮柔的私处只有五厘米时停了下来。
  
  他似乎也觉得阮柔对自己来说太娇小了,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而且先前也已扩充过很多次了,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一条微微张开的小缝很脆弱,不让它足够湿润了是挤不进去的。
  
  让那处变得湿润的方法有很多。一二三的老方法是舔,这方法速度快效果好,唯一的坏处是阮柔会非常害羞地推拒很久,不停地用脚趾戳他。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做时,一二三在进入她之前抱着湿润的她在地洞里走了满满一圈,滴落的液体还把土地沾染成了深色。
  
  阮柔原以为这只是他的一种恶趣味癖好,但在后来的几次中他却没有再这样对她,每每等她足够湿润了就直接进入。
  
  ……后来她将他的这种行为与犀牛联系起来,才大约猜明白点。
  
  成年犀牛得到属于自己的领地后会在这块土地的周围留下有气味的尿液,其他欲侵犯这块领地的动物在闻到尿液的味道后便会知难而退。
  
  而一二三的那种行为该如何理解呢……如果不是阮柔自恋了的话,她猜那应该是用来证明她成为这个地洞的正牌女主人的一个小仪式……只不过用的液体,咳,是比较暧昧的一种液体。
  
  这样说来,怪不得她第一次想拉他去湖边上完成圈叉大事,他却打死不肯配合。那也难怪,毕竟湖边上可不是他的家。
  
  可见三长兽也是一种执拗的动物,第一次必须在自己的地洞里完成。
  
  最近一二三又长健壮了不少,绝对的一个重量级人物,阮柔可不敢再让他压着做那事,为了尽量减少她的伤害同时不减少一二三的舒适,他们现在采取的体位是面对面相拥而坐的,女方当然是坐在男方的大腿上。
  
  阮柔觉得自己跟一二三的经历最能说明“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只要你努力地尝试去做。就比如说她竟然能容纳得下他,再比如说一二三带给她的竟然不是痛感而是欢愉。
  
  她不得不承认兽在这方面要比人类会折腾得多,至少每次她都能吃饱了满足而归,从来没有过欲求不满的状态,至于一二三的感受呢……咳咳,双赢的事总是比较不现实的嘛,别喂太饱吊吊他的胃口也是好事。
  
  想到这里,阮柔未免有些愧疚,咬了咬一二三的鼻子,用嘶哑得不成语调的口音说:“我今天陪你到最后,你以后要更乖更听话才行。”
  
  一二三很难得听懂了这么含蓄的话,激动地点了点耳朵,冲刺的力度又重了几分。
  
  “哎哟妈……”阮柔赶紧搂紧了一二三的脖子,免得被他撞得掉下去。
  
  望着一二三即使在做事时也平静得面无表情、又或者说严肃威武的面孔,阮柔莫名地觉得十分喜感,又默默地脑补着一二三双腮晕红、情动热情的样子,她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鬼使神差的,阮柔主动嘟起嘴唇亲了亲一二三的腮帮,然后强行撬开他的嘴巴将舌头探了进去,纠缠住一二三温热的滑腻,努力吸食进自己口中。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她和他第二次用舌头亲热。
  
  一二三配合地与她缠绵一会儿后就要把舌头撤出来,他原以为她要喂他东西吃,搜索一周后什么也没找到自然要撤出来。
  
  阮柔见状连忙剥了一颗夹心糖塞进嘴里,这才引诱着他重新伸出舌头与她缠绵。
  
  阮柔本意想告诉一二三自己不嫌弃他的口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不懂情趣,弄得像是她诱奸他似的。
  
  阮柔决定以后得和一二三多“舌吻”几次,让他明白这不仅是一种喂食动作,更是一种表达喜爱的亲热动作。
  
  一颗夹心糖在两个舌头的互舔互挤下渐渐融化了,阮柔又接连剥了第二颗糖、第三颗糖,直到一二三挺腰的动作猛地一窒,在她体内释放出温暖的精华。
  
  “嗯……”阮柔被触碰到了顶端,无力地呻吟一声,还没容她缓过神来,一二三又开始了第二轮的猛烈撞击。
  
  看到木有看到木有……满足不了男伴不是她的错啊……人类娇小女子VS兽类血气方刚壮年,人类女子特么滴伤不起啊……
  
  阮柔迷迷糊糊地在蛋壳里摸索着事先准备好的红牛饮料,拉开拉环后迅速仰头惯了一大口,补充能量提高体力!跟一二三作战到底!
  
  两腿间的液体聚得越来越多,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的,在一二三射了第一轮后又融入了一点属于他的,看起来内涵丰富了不少。
  
  阮柔不敢低头看自己的泛滥程度,面对着一二三那张严肃威武的面孔她会好过很多,因为这样的一张脸总会给她带来一种错觉——自己现在忙活的事是尤其严肃神圣而非邪恶淫乱的。
  
  “嗯……我现在突然很希望你以后能睡久点。”阮柔发自内心地说。
  
  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现在这么疯狂,未发情时他明明很正经很柳下惠的,怎么……怎么……怎么发了第一次以后就没完没了的了……
  
  即使阮柔非常努力地让自己的双腿夹紧一二三的腰,但每次他的用力撞击都会让她感觉到仿佛要被疾驰的汽车撞飞一般。换句话来说,她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块非常享受销魂外,其他的部位都酸痛无比。
  
  该死的是……她竟然觉得这样也值了!
  
  “啊……啊!”
  
  前一声是舒适地呻吟,后一声是痛苦地大叫。
  
  “呜呜……你丫的能不能别爱得那么用力。”阮柔一口狠咬住一二三的肩膀,痛得他一抽气又险些把她撞飞。
  
  “阿尔尔尔,阿尔尔尔……”与其粗鲁的动作相比,一二三从喉咙里发出的温柔安顺嗓音就好像在说:“对不起,我已经很克制力度了,我会再小心点的。”
  
  这让阮柔想责怪他也责怪不起来,只能软下心来在一二三的温柔的粗鲁中化成一滩烂泥而沉沦其中。
  
  唉……姑娘们呐……与兽缠绵是需要勇气和挑战的,千万千万谨慎呐!
  
  “噗……”某只射了。
  
  “阿尔尔尔,阿尔尔尔……”某只开始第三回合的循环抽插了。
  
  ***
  
  那天晚上,阮柔挺着腰酸背痛的身子在“被野兽保养的日子”里写下几行大字:
  
  我发现驯服野兽的方法除了挥鞭之外还有圈叉,一二三在那事满足之后非常乖非常听话,我让他把脑袋给我他竟然真的揍自己脑袋了。
  
  这不过这种方法虽然效果好但是代价很大,普通情况下不建议女性(!)采用。
  
  Ps:原来一二三喜欢观音坐莲的姿势!(☆_☆)
  


26、栖息地里的怪事 ...

  坚持跟一二三作战到底的结果就是阮柔累得三天下不了床,吃喝拉撒等生活小事都需要一二三抱着才能进行,她倒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他的贴心服务。
  
  下不了床的这三天里,蓝一共来过两次,仍旧打着送食物的幌子来偷窥儿子一二三。
  
  因为阮柔不能下床,所以去“接客”的就换成了一二三。他似乎把阮柔说过的话都当成耳边风了,看到蓝的第一眼仍旧如猎豹般凶猛地扑了上去,活活把蓝给吓跑了。
  
  为了这事,阮柔与一二三冷战了一天,任凭他怎么撒娇装可怜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第二次蓝又来送食时,一二三终于压抑住攻击异族的本能,臭着脸从蓝的爪子里接过猎物,然后臭着脸钻回了地洞里。
  
  他还张开手臂,光明地在阮柔面前走了几个来回,似乎想证明自己刚才对蓝什么也没做。阮柔这才解除了冷战状态,对他露出一个赞许的微笑。
  
  以后蓝再来时,阮柔都会让一二三陪着自己出去见它,一二三虽然仍不怎么待见蓝,但也不再有一见到它就猛扑过去的冲动。
  
  一二三在见到小白兔时可不会有这种强烈的反映,也许是小白兔太过弱小而蓝却高大强壮的原因。动物在见到战斗力与自己相匹敌的异族时都会有此类威胁攻击的反映。
  
  因此一二三挑选阮柔为伴侣其实也是含有可能因素的。
  
  不过蓝和一二三这辈子是没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洞里和睦共处了,阮柔只能尽量拖长每次蓝逗留的时间,让它多看几眼自己的儿子。
  
  另一方面,最近卷卷也醒来了几次。阮柔有好久都没有见过不是睡眠状态的他了,这小家伙以前偶尔醒来几次也只是肚子饿了,在吃饱东西后又立刻倒头大睡,也不晓得去隔壁看望一下阮柔和一二三。
  
  阮柔第一次看到睡眼惺忪的卷卷出现在自家地洞口前,还以为出现幻觉了,直到他摇着尾巴朝她扑过来却被一二三一脚踹飞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卷卷是真的醒了。
  
  咳咳,关于一二三把卷卷踹飞这个动作……卷卷也算是一个成年三长兽了,她身为有夫之妇的确该避讳一点异性的接触。
  
  卷卷醒来后在一二三的地洞里没逗留多久又回去睡觉了,以后他又接连着来了好几次,并且每一次逗留的时间也都比前一次要长一些。
  
  阮柔心想,这种现象是不是意味着冬天就快去了,而春天就快来临了呢?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她好久都没有在森林里奔跑过了,春天正是万物复苏、充满生机活力的季节,她要趁这个佳季好好锻炼一下身体,闷了一个冬天没走远过,身体的机能肯定降低了很多。
  
  伴随着天气渐渐变暖,住在不远礁石群的剑鸟们也陆续开始动身往北飞离了。
  
  这未免让阮柔有些伤感,因为蓝终有一天也会跟随它们一起离开这里,飞回北方。
  
  因此这几次蓝来看一二三时,阮柔更加努力地拖延时间,甚至还拿了些零食糖果出来招待蓝。
  
  一二三最近看着蓝的眼神不再那么凶狠了,似乎还隐隐约约带了点喜色。他大概是看到周围的剑鸟们都在陆续地往远方飞走,所以猜到自己不喜欢的蓝很快也要离开了。
  
  一二三猜的不错。某一天的清晨,阮柔正窝在一二三的怀里做着千秋大梦,忽然听到地洞外面传来略显失落的“呀呀呀”声。
  
  阮柔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糊糊地从蛋壳里爬出来,心里嘀咕着蓝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
  
  走到地洞外,她就被蓝的架势下了一跳。
  
  蓝全身上下能带猎物的地方都带着猎物,走起路来都沉甸甸的,不太稳。
  
  蓝把全身猎物放在地上,然后用脑袋把它们使力往储备食物的地洞里推。
  
  阮柔摆着手嚷嚷大叫道:“哎呀……蓝不用这么多啦……我们够吃的啦,全部给我们难道你不用吃了吗……”
  
  阮柔的话猛然顿住,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惆怅感,她张了张嘴,有些害怕地问:“蓝……你,该不会是要离开了吧?”
  
  蓝点了点鸟脑袋,然后依恋地望了地洞里一眼。
  
  一二三仍在睡觉,阮柔连忙说:“你等等,我这就叫一二三起来!”
  
  阮柔正要转身跑回去,蓝却伸出鸟爪将她按倒在地,朝她摇了摇鸟头。
  
  “不要?”阮柔诧异地睁大眼睛,“你不想见一二三吗?”
  
  蓝沉默着没动,鸟爪却仍旧用力地按在阮柔身上,她动弹不得。
  
  阮柔渐渐冷静下来,开始站在蓝的角度思想问题。
  
  蓝是一只聪明的鸟,她也很清楚自家儿子早已忘记自己并且不待见自己,恐怕他知道自己要离开的消息会高兴地蹦起来吧?
  
  蓝不想看到这样让自己伤心的一幕,因此它选择了逃避,在一二三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地离开。
  
  阮柔最后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不去叫他。”
  
  蓝这才伸开鸟爪将阮柔放开,让她站了起来。
  
  阮柔又迅速跑回地洞里,却不是去叫醒一二三的,而是拿了一张一二三的画像出来。
  
  “这个送给你……”阮柔将自己闲来无聊的做出来的作品塞进蓝的爪子里。
  
  蓝有些好奇地看着爪子里的东西,待见到画面中的熟悉身影后立刻欢喜地收下了。
  
  这时,蓝背后不远处传来其他剑鸟的呼唤声,看来是它的同伴在催促它起飞了。
  
  “蓝,你真的不同一二三道别吗?”阮柔迟疑地问。
  
  蓝坚定地摇了摇脑袋。
  
  阮柔长叹了口气,然后努力露出友好的微笑,上前轻轻地抱住蓝,柔声说:“一路顺风……”顿了一下,“我的婆婆。”
  
  真正对一只巨鸟喊出这样的称呼,阮柔觉得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怪异。
  
  蓝也用翅膀轻轻地拍了拍阮柔,最后看了地洞里一眼,然后转身朝它的伙伴们走去,没有再回头。
  
  它领头第一个飞向了蔚蓝的天空,翅膀扇动得力而强壮,那矫健优越的蓝色身影逐渐跟苍穹混为一体,恍若虚幻,最后变成了一颗小米粒的大小。
  
  阮柔捡起地上蓝落下的一片羽毛,珍藏地塞进了开裆裤的口袋中。
  
  一二三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睡醒,整一天他都过得不怎么安定。似乎是习惯了蓝每天的“骚扰”,现在只有地洞外面一有小动静,一二三都会第一时间爬出去看看,没有见到蓝他也并不失落,下一次外面又有动静时仍会出去瞅瞅。
  
  阮柔没有告诉他蓝已经离开了,一二三并不笨,想来不用她说他也能自己猜到,但即使如此他仍旧改不了“听到动静就去地洞外瞅瞅”的习惯,并且一直对“呀呀呀”的声音非常敏感。
  
  有一天阮柔忍不住跟一二三提到“蓝就是他母亲”这件事,一二三听过后没有什么大反映,却明显不开心地往阮柔怀里蹭了蹭,呜呜地叫了两声。
  
  阮柔问:“你以后见到她还扑不扑她?”
  
  一二三喏喏地摇了摇耳朵。
  
  ***
  
  春天很快就要来临了,三长兽们也渐渐变得有精神,开始频繁地从地洞里爬出来活动了。
  
  最近栖息地里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现象——雌性三长兽们竟然开始陆续地离开了她们的伴侣,离开了栖息地,孤零零地不知要去哪。
  
  阮柔原以为这些雌性三长兽跟自己的伴侣吵架了,所以才发脾气离家出走。但她渐渐的发现情况不对劲——怎么可能突然有那么多只雌性三长兽跟伴侣吵架!?而且三长兽们之间的俩性关系一向是很和睦安宁的,从来没有出现过感情不和的现象。
  
  ……促使雌性三长兽们离开伴侣和栖息地的原因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阮柔那天亲眼看到一只雄性三长兽在和一只雌性三长兽在地洞外边作告别。雌性三长兽在雄性依依不舍地目光下越走越远,她的步伐迈得很小很慢,显然也是不愿意离开的。但一当她试图转身跑回到雄性的身边,雄性就会露出狰狞的面孔朝她怒吼,装作要咬她的样子把她驱赶走。
  
  这让阮柔非常疑惑,既然两只三长兽都舍不得对方,为什么又非要离开对方呢?
  
  ……类似的事情仍在不断发生,栖息地里的雌性三长兽走了大半,剩下的几只也都在陆陆续续地被雄性们依依不舍地驱赶而走。
  
  如果雌性们犹豫着不肯离开,雄性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攻击她们,撕咬她们,直到把她们赶跑为止。
  
  这种行为真的很难理解。
  
  这里不是狗血文的世界,不会出现什么“雌性发现雄性其实是自己的亲生哥哥,因此不得不离开她”的剧情,更不会出现什么“雌雄和雄性并不门当户对,雌性被雄性的父母逼迫着赶走”的剧情。那么促使雌雄两兽互相分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阮柔脑子思考着这个复杂的问题,忧虑地转头望了望正在低头舔*弄自己爪子上毛发的一二三,虽然他目前尚未做过任何驱赶阮柔的行为,但她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感却一直无法消退,并且随着栖息地里的最后一只雌性三长兽的离开而发展到了极点。
  
  现在阮柔是这个栖息地里的唯一雌性,一二三也是唯一一个未将伴侣驱赶走的雄性三长兽。
  
  ……他会如何对待她?
  


27、野兽配不配美女 ...

  初春来了,森林里沉睡了一个冬天的树木们开始生出嫩绿的幼芽,偶尔有细细绵绵的小雨滋润大地,栖息地四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万物正在陆续地苏醒重生。
  
  一二三对阮柔依旧像以前那样好,凡事都会顺着她的意思来做。
  
  因为用来储备的地洞里还有多余的食物,所以一二三一直偷懒没去森林里打猎,多出来的时间会陪阮柔四处逛逛玩耍。
  
  那些离开栖息地的雌性三长兽一直没有回来,阮柔苦思冥想许久也一直没有调查清楚她们离家远走的原因。
  
  直至现在一二三都没有做过驱赶阮柔的事情,但阮柔心中的那份忐忑不安全却始终无法消去。有时候晚上睡觉,她抱着一二三那张只有在熟睡状态下才会流露出一份天真友善的脸庞,心里暗想会不会是她太杞人忧天了?……她是人类而非三长兽,一二三也比普通三长兽有许多特别之处,也许同样在雌雄三长兽身上发生的事情不会在他们身上发生呢?
  
  阮柔每晚就是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渐渐入睡的,睡梦中的她会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一二三,害怕自己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他抛弃了。
  
  这样忐忑不安的日子一直维持到一二三真正发生改变的那一天。阮柔发现当事情真正来临时,她要比自己意料中的淡定坦然。
  
  那一天,一二三本来还好好的,该吃饭的时候就吃饭,该跟阮柔亲热的时候就亲热。中午睡过一小觉后,住在不远处的一只三长兽突然跑过来串门,他用忧虑的眼神盯着阮柔看了两秒,又附在一二三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迈大步伐离开了。
  
  阮柔自然听不懂他跟一二三谈话的内容,但那显然不是什么好话,因为一二三在那只三长兽走后一直没有好脸色,干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
  
  阮柔试着做鬼脸逗他开心,他会配合地拧动起两只略显耷拉的长耳朵,但维持了几秒后就自动散开下垂了。
  
  有个成语叫作“强颜欢笑”,一二三现在的状态正是如此。
  
  到了晚间,吃完一餐饱饱的海鲜后。一二三在阮柔之前站起身,爬到隔壁储备食物的地洞里,将里面的猎物全部拎出来,然后堆到阮柔面前。
  
  阮柔疑惑地看着他,问:“怎么了?……你还没吃饱吗?”
  
  一二三却没有搭理她,又爬回地洞里把阮柔的背包拎了出来,送到她的手里。
  
  “到底干什么?”阮柔瞪大了眼睛。
  
  一二三走到阮柔旁边,用自己的身子将她一步一步往地洞外边拱,像是要让她远离一点。
  
  阮柔沉默了两秒,有些迟疑地问:“一二三,你要赶我走吗?“
  
  一二三用行动代表了回答。他将阮柔拱到离地洞二十米外的地方后,又折回去将全部的猎物也拱到阮柔身边,然后在她面前坐下,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在向阮柔传达一种“自觉一点、自己离开”的意思。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要是站在阮柔面前的只是个普通人类男子,她肯定会二话不说甩他一巴掌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人而是兽,兽的情商虽不及人类但却绝对比人类忠诚,阮柔不相信一二三赶她走的原因是他们之间出了感情问题,她的理智和身体都不允许她在没摸清楚此事的原因之前离开一二三。
  
  所以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起脾气说:“我不会走的,说什么也不走。”
  
  一二三似乎早料到阮柔会这么做,他毫不犹豫地扬起粗大的尾巴,在阮柔背部抽了一鞭,驱赶她。
  
  这一尾巴抽下来的确是挺痛,扯得她心里也一阵揪疼,但阮柔对自己却是很有信心的。
  
  至少一二三还知道她娇弱经不起摧残,抽打她的力道并不很重,也没有像其他雄性三长兽那样撕咬自己的雌性伴侣来达到驱赶的目的。这说明一二三是舍不得打她的,也更加说明他赶她走的原因不关乎感情问题。
  
  阮柔故意夸大了伤势,往后一倒,横趟在了地上,皱起眉毛抽气道:“好痛好痛……我爬不起来了,走不动了……”
  
  “呜呜……真的好痛,一二三你来摸摸我。”阮柔的演技用来对付兽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二三见她这幅模样,果然心疼了,迟疑了半分钟后却仍旧狠下心来,扬起尾巴在她肚子上抽了一鞭。
  
  阮柔吃痛地咬咬牙,心里暗骂着究竟是什么破原因使得他一定要赶她走!?
  
  “你还打?……你要杀了我吗?”阮柔硬逼出几滴眼泪,委屈而愤愤地看着一二三。话毕她又决绝地闭上眼睛,翻过身子背对着一二三,说:“你回去吧……反正我不会走的,我哪里都不去,你给的东西我也不吃,就在这里饿死了算了,你这个狠心的家伙。”
  
  闻言,身后的一二三一直没有表态,阮柔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真怕他就这样丢下她回去了。
  
  半晌,一二三发出一声类似于叹气的嗓音,然后走上前来弯腰将阮柔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向地洞的方向走回去。
  
  “阿尔尔尔,阿尔尔尔尔……”一二三低沉温柔的声音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话,却终于让阮柔安下心来,至少她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了。
  
  晚上睡觉,阮柔依旧有幸睡在一二三的私人蛋壳床里。
  
  “你为什么要赶我走?”阮柔一边亲昵地吻着一二三的腮边,一边轻声问。
  
  虽然知道阮柔听不懂,但一二三仍旧用“阿尔尔尔”的嗓音耐心地解释了一遍,他的眼神温柔而安宁,蕴含着微微流光,在漆黑空间中显得熠熠生辉。
  
  阮柔沉默了两秒,又柔声问:“你不想赶我走的,对吗?”
  
  一二三迅速点了点耳朵。
  
  “那就不要赶我走。”
  
  一二三这次却为难地摇了摇耳朵。
  
  “……”阮柔双眸黯了黯,说:“一定要赶我走吗?”
  
  一二三坚定地点了点耳朵。
  
  阮柔开始流眼泪,说:“你太狠心了。”
  
  一二三伸出舌头舔她的脸颊,将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吞没在口中。
  
  “不要你舔。”阮柔将一二三的脑袋轻轻推开,然后低头将眼泪在胳膊上蹭掉,又说:“反正我不会走的,你尽管赶我好了,我们走着瞧。”
  
  放下狠话后阮柔便开始闭眼睡觉,任凭一二三怎么碰她也不理睬。
  
  她的倔强性子不亚于任何人,既然铁了心不肯离开那便死也要死也在这里。
  
  她喜欢一二三,一二三对她也很好。她绝对不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又未知的原因而离开他。
  
  ***
  
  第二天清晨,阮柔在迷迷糊糊将要醒来时,突然闻到一股近在眼前的恶臭味,她微微皱起眉头,大声嚷嚷道:“一二三你昨晚吃番薯了吗?……怎么放了个这么臭的屁。”
  
  等了半晌却听不到一二三的回应,阮柔一边嫌恶地捏住鼻子,一边拍了拍一二三的肚皮,催促说:“你赶紧出去赶紧出去,哎呀妈妈臭死我的……”
  
  话音戛然而止,阮柔猛地睁大眼睛,从地上弹身而起。
  
  ……手感不对!
  
  一二三的肚子是滑滑肉肉的,但阮柔刚才拍打的地方却是硬梆梆平板的,好像还摸到了几块硌人的小碎石粒。
  
  阮柔提起精神,迅速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她的头顶是一颗苍天大树,身边是一丛茂密的长草,耳朵隐约能听到流水与石头相撞发出的泠泠响声,看来不远处应该还有一条小溪。
  
  阮柔又下意识地摸了摸额头上一小坨温热的物体,然后伸手放到眼前看了看——竟然是一只讨厌的鸟留下的粪便!……怪不得她刚刚会闻到强烈的恶臭味。
  
  阮柔皱眉暗骂一声,连忙起身随着流水的声音找到了小溪,她跪下来将脸埋进溪水里,把鸟屎洗掉后又双手捧了几把水,仔细地清理了一下满是灰土的面部。
  
  阮柔盯着水中的倒影发了一会儿呆。其实她一直觉得自己张得不错。虽然因为工作原因常年在屋外暴晒但皮肤却还算白皙,一双眼睛不是双眼皮但不小切水灵,嘴唇不能说是樱桃小嘴但也红润饱满,吻起来很给力。
  
  这样的五官拼在一起倒也看得十分顺眼,在现代时只能用小家碧玉形容,但在远古时代绝对算得上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吧?
  
  阮柔对着水中的清秀女人露出一个似苦笑又似无奈的表情,然后拍拍膝盖上的灰尘从岸边站起来。
  
  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多,如果她动作快一点的话应该能在半个小时内赶回栖息地。
  
  她倒要问问一二三,为什么又狠心趁着她熟睡时把她一个人丢在森林里。
  
  美女配野兽可不是每只兽都享受得起的,这家伙有了她凭什么不好好珍惜。
  


28、驯兽师中的战斗机 ...

  阮柔回到栖息地才发现一二三不在地洞里,大概是把她丢掉后就开始在森林里打猎了。
  
  她搔搔脑袋,正想先走进地洞里等一二三回来,忽地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在戳自己,回头一看,是卷卷。他毛发凌乱、睡眼惺忪,看起来应该刚起床。
  
  阮柔双眸不禁浮起笑意,点点他的鼻子说:“太阳都那么高了你才起床?……偷懒可不行喔。”
  
  卷卷呜呜地叫了两声,学着一二三的模样用毛茸茸的尾巴来勾搭阮柔。
  
  阮柔在心里连连贼笑,毫不犹豫地伸出快手,将那三条正在搭讪的大尾巴绑成了麻花辫,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平衡力无能的卷卷在自己面前不慎跌倒,狼狈地爬起来,再华丽丽地摔个狗啃屎。
  
  不断爬起摔倒直到最后,卷卷干脆泄气地趴在地上,用哀怨的表情盯着阮柔干瞪眼,无力地不肯再爬起来了。
  
  阮柔得逞地大笑,这才心软解开他的“麻花辫”,然后在他身边坐下,眯眼说:“春天都来了,你怎么还这么爱睡?……是不是歇息了一个冬天就变懒了?”
  
  卷卷呜呜叫着,一颗小脑袋使劲想往阮柔怀里钻。都长这么大了,他还是改不了爱撒娇的小习惯。
  
  阮柔敲了敲他的脑袋,柔声斥道:“你这模样怎么还像个没嫁人的小姑娘似的……看你以后娶不到老婆怎么办!这里的雌性可不喜欢爱撒娇的伪娘。”
  
  阮柔又在心中暗暗诽谤着,你自己爱撒娇也算了,还带坏了她家一二三,那家伙前些日子天天在她耳边可怜兮兮地呜呜叫着求抚摸。
  
  接下来的时间,虽然不知道卷卷能不能都听清楚,但阮柔还是坚持着同他唠嗑唠了个天南地北,从盘古开天辟地一直唠到秦始皇统一天下,再到社会主义万岁。
  
  也许是因为受一二三刺激而心情不好,今天阮柔的倾诉欲望达到了极点,成了个话痨,不找个活着的东西来讲一讲她心里憋着就不痛快。
  
  卷卷本来就困,听阮柔将盘古开天辟地时还有些精神,对恐龙这种动物也挺好奇,但一当阮柔开始提到人类的出现,他就没了兴趣,开始小声地呼噜呼噜打起盹了。
  
  阮柔一直讲到口干舌燥才发现卷卷早已睡得四脚朝天,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弯下腰抓住卷卷的三条尾巴,吃力地把他拖进了地洞里。
  
  外边风大,不适宜睡觉。
  
  进了卷卷的地洞后,阮柔被里面的骇人景观吓了一跳。
  
  因为一二三很爱干净,所以阮柔一直以为三长兽都是爱干净的动物,但卷卷的例子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这地洞里到处都是堆积了一个冬天、没有清扫出去的食物残骸,这里一摊那里一堆,几乎没有了站脚的地方。幸好天气比较冷,所以没有生蛆也没有恶臭,只是看起来十分狼藉邋遢。
  
  真不明白卷卷怎么能容忍这样的狗窝。
  
  阮柔长叹一口气,回到货车上拿来小扫把,开始帮卷卷搞起卫生来。
  
  她得先把这些垃圾分类了,能循环利用的就丢到货车里储藏着,一点用处都无的则丢到森林里去,还有一些没吃完的剩肉便丢到海里喂鱼去。
  
  最后再把地洞里的灰尘和蜘蛛网简单地扫一扫,就算大功告成了。
  
  干完活后,阮柔流了一背的汗,衣服汗湿了黏在身上,怪不舒服的。她想起自己也有两三天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估计一二三闻着也不喜欢。便果断地拿着沐浴露和换洗的衣服想去湖边泡泡澡,这时候卷卷也睡醒了,见阮柔要走就爬起来紧跟在她后头。
  
  阮柔拽了拽他凌乱的毛发,微微皱眉说:“是不是一个冬天都没洗澡啊,脏成这样,都快成小乞丐了!”
  
  “唉……你睡觉还在地上打滚是不?白毛都能给你滚成黑毛,邋遢成这样。”
  
  阮柔唠叨着把卷卷拉到湖边上,一脚把他踹进水里,自个儿站在岸上说:“你在这好好呆着啊,没我的命令不准上来。最好在水里打几个跟斗,把身上的灰尘都给我洗掉,听到没有?”
  
  卷卷弱弱地嗷呜一声,点点耳朵,然后一用力扎进了水里,往远处游开了。
  
  阮柔见他挺安分,便放心地离开了。她随后又找到另一片较小的湖,脱掉鞋子后用脚尖轻轻地探了探水温,见并不是太凉便脱掉外衣缓缓下了水。
  
  她洗澡的速度一向很快,身上随便抹两把沐浴露再用水冲掉就算可以了,长头发在洗澡的时候顺便用水泡一泡也就干净了,全程花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她便湿漉漉地从水里爬出来,迅速擦干身子、换上干的衣服,再小跑到另一边去找卷卷。
  
  三长兽的毛很容易变脏,但也很容易洗干净。卷卷在水里翻了几个跟头再上岸,身上的灰尘就几乎全洗掉了,洁白的毛色重新显现出来,要比之前那颓废的样子精神多了。
  
  卷卷猛地抖抖身子,把大大小小的水珠全以抛物线的轨迹甩了出去,然后又跑到草地上来回滚两下,毛发很快就干了。
  
  阮柔上前摸了两把毛,笑眯眯地说:“不错,手感很舒服。”
  
  卷卷的毛要比一二三的更加多、厚,加上他的毛又是弯曲翘卷的,外观看起来就更加蓬松了,小的时候像贵宾犬,现在长大了就有点像小绵羊。
  
  阮柔心里暗自流着口水,幻想着要是能说服卷卷把那身“羊毛”给剃下来就好了,她能给自己做一件羊毛大衣。
  
  再回到栖息地已是正午时分,阮柔先探头去一二三的地洞里望了望,见他还没回来便只好跟着卷卷去了他的地洞。肚子有些饿了,先烤点肉吃再说。
  
  卷卷的生火和烤肉技巧已经很娴熟了,阮柔便不费神亲自动手,只坐在旁边一边等一边休息。
  
  半晌,她忍不住开口说:“……我跟一二三之间出了点问题。”
  
  闻声,卷卷扭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去继续烤肉。
  
  “唉……”阮柔烦恼地叹口气,双手撑着下巴,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人类是世界上最复杂难懂的生物,跟动物相处起来要比人类轻松简单得多……但现在又发现不是这样的,因为我以前从没有试过认真彻底地了解身边的动物,所以才没发现其实他们的世界和思想也是多姿多彩、有丰富感情的。”
  
  “但是我现在是真心想把一二三了解认识得透彻,却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多有困难的地方……唉,我知道其实动物们也有自己坚持、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改变的地方……比方说公狗一定会站着翘起腿撒尿,这一点即使我们驯兽师如何尝试去改变也不能撼动半分,除非把他的腿给砍掉……只不过难道一二三抛弃我也跟公狗要站着撒尿的性质是一样的吗?他就非抛弃我不可吗?”
  
  阮柔自顾自地说着,卷卷也不知听懂了没有,他将烤好的肉撕下一小块递给阮柔,示意她可以开始吃了。
  
  阮柔正说在兴头上,将烤肉放到一边去又开始唠叨起来:“万事总是有个原因的,一二三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抛弃我。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我的身上,而且他也不像是不喜欢我的样子,所以我决定要采取死缠烂打的战术,不管一二三怎么对我也黏着他不放……你觉得这怎么样?我会不会太厚脸皮了?”
  
  “……”卷卷没点耳朵也没摇耳朵,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在听。
  
  阮柔倒也不介意,自言自语道:“嗯!这样很不错!我要坚持到底,做个驯兽师中的战斗机!”
  
  给了自己充分的肯定后她才有心情吃东西,现在食欲不错,她一口气吃了两大块烤肉,满嘴都是油腻,觉得不够再让卷卷分她一点。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么消耗过去了,阮柔吃饱后在卷卷的地洞里小睡了一觉,自然醒来时已是傍晚时分。
  
  一二三平常打猎都会在这个时间回来,阮柔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准备去对面看看一二三在不在。
  
  心情莫名地有些紧张,阮柔已经走到一二三的地洞前了又不敢迈腿进去,她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把卷卷也一起拽出来,好歹能给她壮壮胆子。
  
  阮柔走在卷卷的前面,轻轻地迈着小碎步走进了地洞里,有些惊喜地看到那个金灿灿的高大身影。
  
  一二三似乎刚回来,正在角落里整理着今天打猎得到的动物,敏感地耳朵听到背后几不可的脚步声立刻警惕地回过头来,在见到来人是阮柔后明显放松下来,却不像平常那样欢跳着跑上去迎接。
  
  阮柔略有些失望,上前走到一二三身边,以平静地口气叙述着事实。“你今天早上把我一个人丢在森林里了,我很伤心。”
  
  一二三的耳朵微微耷拉着,流露出他也并不怎么高兴的情绪。
  
  “不过幸好我认识路,又自己回来了。”
  
  “下一次你应该把我扔到远一点的地方,这样我迷了路就无法自己找回来了。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野兽被吃得骨头不剩,那我就永远回不来,也烦不到你了。”
  
  “呜……”一二三轻轻地发出一声哀叫,用尾巴尖碰了碰阮柔的身子。
  
  阮柔没有回应,她清秀的面容上笼罩着浓重的忧伤,但实际上心里的小人早已嘿嘿嘿地贼笑弯了腰。
  
  ……苦肉计什么的果然有用,瞧瞧这不有效果了么。
  
  阮柔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下摆成大字型,说:“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方法……你之前不是把我当成食物了吗?……那现在就把我吃了吧,我很美味的,肉也多,你吃完了再把我的骨头丢到大海里面去,这样我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29、野兽的另一面温柔 ...

  阮柔的苦肉计使得好,一二三愣是被搞得心酸酸不忍,最后无奈地缴械投降了。他将阮柔从地上抱起来,放在怀里温柔地舔了一阵子,然后再把打猎回来的熊猫肉烤了跟她分享。
  
  但是这个缴械投降却只是暂时性的,一等阮柔吃完熊猫肉后,所有的温情便破灭了,一二三又板着脸使力地将她拱出了地洞外。
  
  阮柔站在地洞外不肯离开,握着拳头大声质问:“你怎么又要赶我走!?”
  
  一二三似乎逃避地不去看她的眼睛,把她拱出去后便迅速转身走进了地洞里,把背影留给阮柔。
  
  阮柔怔了怔,虽有也厚脸皮地跟着他走进去,然后随便找了快地趴下来,翘起自己的屁股。
  
  “你这么温柔地赶我,我是不会走的……你应该狠狠地打我,一直打我受不了痛为止,我才会自己离开。”
  
  话毕,她又十分自觉地把裤子脱到臀部下面,露出两辦白花花的屁墩。
  
  一二三回头直直地盯着阮柔看,低低地喊了两声,似乎因为她的顽固执拗而微生了怒气。他走到她身边停下,高高扬起一条粗大的尾巴,复地用力地甩了下来,却在尾巴将近碰到阮柔身上时倏地停了下来。
  
  ……好吧,他承认他还是下不了手。
  
  所幸他刹车刹得及时,否则这一鞭抽下去,估计阮柔的半条命也没了。
  
  一二三用那条险些犯罪的尾巴缠住阮柔的腰身,轻而易举将她举了起来,然后迈步走到地洞口,把她放在了外边的地上。
  
  ……他不会打他,但他也不会留她。
  
  阮柔又想坚持地爬回去,但一二三的动作却比她快得多,他不知从哪搬过来一块大石头,恰好塞住地洞口,硬生生隔在了阮柔和自己的中间。
  
  阮柔顿时欲哭无泪,伸手拍打着石壁说:“一二三,你怎么能这样!”
  
  “快点放我进去,混蛋啊!”
  
  她叫得很大声,一二三不会听不见,但他却一直沉默着没有理她。
  
  倒是这叫声把早已钻回自己地洞的卷卷吸引了出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阮柔。
  
  阮柔也不理他,仍旧不怕疼地用手使劲排石头,扯着嗓子大叫:“一二三你快开门!……我要进去!”
  
  “你再不开!?……那我也在这里喊上一个晚上,你别想睡觉了!”
  
  “你快点出来,让我进去啊!”
  
  “哼哼,你还不出来?……哼哼,我就不信你明天早上不起来打猎了,我就在这里守上一晚,看你出不出来!”
  
  声音吼得有些嘶哑,阮柔也不再跟自己的嗓子过不起,她拍了拍地下的灰尘然后毫不犹豫地坐下,盘起腿来打坐,等着一二三出来开门。
  
  卷卷也好奇地走过来坐下,有些搞不懂这小俩口闹什么别扭。平常他见到阮柔时后面势必跟着一二三的,今天却一直没见到他们俩在一起,的确有点怪异。
  
  夜微冷,凉风吹过,阮柔穿得不多,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打哆嗦。卷卷善解人意地将三条毛茸茸的尾巴伸进阮柔的怀里,让她当暖水袋一样抱着,确实暖和了许多。
  
  石头的另外一边一直很安静,一二三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阮柔打了个哈欠,又原地坐了十分钟,方才所说的守到天亮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卷卷,你今天差不多睡了一个白天,现在应该不困吧?”
  
  卷卷憨憨地点了点耳朵,两眼炯炯有神的。
  
  “那我先睡一下了,你可别犯迷糊了,好好盯着,一二三出来就立刻把我叫醒。”阮柔嘱咐道。
  
  卷卷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点点耳朵。
  
  阮柔这才放了心,倒下将头枕在卷卷毛茸茸的大腿上,调整好姿势开始闭眼睡觉了。
  
  她很快就睡着了,并且睡得很熟,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只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梦中仍旧喊冷地打着抖,然后卷卷似乎把她拖回了地洞里,找了个没风的地方让她睡下,她这才又重新陷入了安眠中,不再喊冷了。
  
  ***
  
  阮柔刚被卷卷带回地洞里没多久,那一边的一二三就不淡定了,辗转反侧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从蛋壳里爬出来,“哄——”地一声推开大石头,然后从地洞里爬出来,气势汹汹地走到对面去抓人。
  
  一二三跳进卷卷的地洞里,立刻就发现了阮柔正舒舒服服地睡在角落边上,她的怀里还紧紧抱着卷卷的三条柔软尾巴,像抱着救命草一样。
  
  一二三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将阮柔从地上拎了起来,塞进自己的肚袋子里,然后使力辦开阮柔的手臂,将卷卷的三条尾巴拿出来。
  
  卷卷的尾巴早都被阮柔勒得不舒服了,几次想抽回来都引来阮柔不满地哼哼,现在尾巴终于得到解放了忍不住松口气,安慰地舔了舔它们。
  
  阮柔在梦中看见自己手里的驯兽鞭被别人抢走了,立马嚷嚷着大哭大叫起来,一二三怔了怔,连忙把自己的三条大尾巴伸到肚子前面,塞进阮柔的怀里,阮柔这才安静下来,瘪瘪嘴巴翻个身,继续睡觉。
  
  一二三也跟着松了口气,抱着阮柔一跃身跳出了地洞,不忘回头眯起眼朝卷卷不客气地低吼一声。
  
  回到自家地洞中,一二三将阮柔从肚袋子里掏出来,放进舒适的蛋壳里躺着。
  
  他金褐色的双瞳里泛着罕见的淡淡温情,犹如黑夜中的琉璃一般璀璨闪烁。一二三伸出舌头轻柔地舔了舔阮柔的嘴唇,力度不敢太大,以免把她弄醒。
  
  毫无疑问,一二三是喜欢跟眼前这个女人窝在一起生活的,但夏天快到了,这对已有配偶的三长兽们来说是个绝对危险的季节,为了她的安全他必须要离开她。让人烦恼的是,这个女人却不像栖息地里的其他雌性那样听话懂事,她死活不肯离开他,他也不舍得咬她的屁股将她赶得远远的。
  
  一二三此刻非常困惑忧虑。一个夜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明天早上天亮后她就会醒来,到那时他又应该拿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她才好?
  
  ***
  
  自从被人抢走的驯兽鞭又重新回到自己手中后,阮柔便再也没有做梦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她一次都没有在半夜醒来,安安稳稳地睡到了天亮。
  
  清晨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东西是一二三的侧脸,这着实让阮柔惊喜了一般。
  
  她仔细回忆了一遍昨晚发生的事,记忆却只停留自己被石头挡在了地洞外面、然后又在卷卷大腿上睡过去,接着就没了下文。
  
  ……但是她现在怎么睡在一二三的旁边了?
  
  阮柔仍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仔细再看一遍,确认眼前的兽是一二三而不是卷卷,她没眼花。
  
  一二三在阮柔醒后不久也睁开了眼,见她那双纯澈的乌黑眼珠在调皮地转来转去,他的第一反应是上前舔舔她的脸颊,但一念及昨晚发生的事,他立刻抑制住自己的动作。冷漠地别过脸,然后径自下了床,抖了抖身子朝地洞外走去。
  
  ……他又开始不理睬她了。
  
  阮柔失落地抿了抿嘴巴,尔后也爬出了蛋壳,随手拿上背包,跟在一二三后头往地洞外走。

  一二三回头对她形式化地低低吼了一声,似乎在叫她不要再跟着他。
  
  只不过那吼声毫无气势,一二三也不像真的生气的样子,阮柔自然没有被威慑到,依然大着胆子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
  
  一二三前进的方向朝着森林,大概是要进去捕猎。他的步子迈得很快,却没有真正跑开,偶尔会回头对着不远处的阮柔低吼上两声,却也不知道是在威胁她还是在确定她有没有走丢。
  
  阮柔忙着小跑跟上他的背影,自然没空去猜测一二三此刻的心理。只是觉得一二三今天有些莫名其妙,既不忙着捕猎也不忙着玩耍,仿佛有意在跟她跑马拉松似的。
  
  阮柔坚持地追着一二三跑了一个小时,早已被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停下来从背包里拿出水瓶喝了一两口泉水,然后再抓紧跟上一二三的步伐。
  
  阮柔又咬牙跑了二十分钟,体力透支过大,实在支撑不下去。她停下步伐,最后抬头望了一眼一二三越来越远的背影,然后闭上眼往后一倒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把水瓶打开往下倒,里面的凉水全部灌到自己身上,企图浇灭一丝丝燥热。
  
  她躺在地上歇息了一阵子,脑海里漂浮而过的全是一二三的样子。
  
  想起他开心时紧紧拧着耳朵又摆尾巴的样子,她就仿佛喝了鸡血,全身都充满了战斗力。阮柔睁开眼,猛地翻了个跟头,从地上跳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准备继续追踪着一二三向前跑。
  
  ……岂料一二三走得太快,早都没了踪影,这四周只有高大的树干和绿叶和她面面相觑。
  
  阮柔却也不气馁,她的心中又有了新主意,如何来讨一二三高兴。
  


30、驯兽师学母猫叫 ...

  自从穿越到这个异世后,阮柔只养活了自己两天,剩下来的日子全靠一二三来包养她才足以生存。换句话来说就是,如果没有一二三为她提供食物和住处的话,她早都不知道惨兮兮地死到哪个小山沟里去了。
  
  虽然说雄性包养雌性伴侣在三长兽一族中是非常正常的现象,但其他的雌性三长兽好歹也能帮得上伴侣的一些忙,而阮柔……她似乎永远只在一二三的袋子里躲着而已。既没帮他猎过兽也没帮他生个小娃子。
  
  现在,阮柔决定依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森林里打猎,最好能捕到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猎物回家向一二三炫耀炫耀。
  
  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有两个。
  
  第一,她要再次向一二三证明自己不会离开他的决心。
  
  第二,她要让他看到自己的能力,告诉他,她不是娇弱的人类女子只会拖他的后腿,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帮到他的忙……要是他能在看到她的努力后深深地感动,将她抱在怀里蹂躏一百遍啊再也不离开啊,那就最好不过了。
  
  阮柔一边想着一边偷笑,开始往森林深处步步走去 。
  
  她并不自大,既然是第一次捕猎,那么还是挑一些身形弱小并且攻击力较低的动物来猎杀为好。
  
  她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发现能对捕猎帮得上忙的道具有一把匕首,一把菜刀,一把铁铲,还有一些早都过期了的牛肉干,虽然过期了但是香味不散,可以拿来做诱饵。
  
  她先在森林里挑了一块动物脚印特别繁多的地,说明这里经常有动物活动经过。
  
  阮柔用铁铲挖了个坑,不是很深,但能确保动物们掉进去就爬不出来了,然后她又在坑口上放横纵遮掩了许多枝叶茂密的树枝,并且洒了一些香喷喷的牛肉干,以吸引过往的动物们来吃。
  
  挖坑花了阮柔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她在坑旁坐下,想歇息一会儿。
  
  这种等着动物们上钩的方法其实不是最明智的。能不能捕到智商比较低的动物还说不定,就算能捕到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要是人家偏偏不走这条路,那阮柔也没辙。
  
  再来如果没有一二三的帮忙,恐怕她也没办法将掉到坑里的动物们给捉出来。
  
  为了今天晚上就能让一二三看到自己捕猎的成果,阮柔思索一番后决定还是要依靠自己的双手去抓获猎物。
  
  她找到一块隐秘的草丛躲在后面,脑海里回忆着一二三的捕猎方式。一二三很会模仿大自然中的各种声音,打雷他会轰隆轰隆叫,下雨他会淅淅沥沥叫,实在闲来无聊时甚至会学着阮柔在情迷意乱时发出的娇吟声……咳咳咳,想歪了想歪了。
  
  阮柔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整理思想开始重新思考。
  
  一二三很会模仿大自然中的各种声音,打雷他会轰隆轰隆叫,下雨他会淅淅沥沥叫,并且学习得非常准确相似,几乎没有破绽。他将自己对于声音的模仿天赋运用到打猎上来,经常会用其他动物的叫声把他们的同类吸引过来,然后再扑上去咬断那只倒霉儿的喉咙。
  
  当然,并不是说一二三只会用这种狡猾的方式来捕猎,只是阮柔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种方式最适合自己……她跑步的速度可以算是丛林中最慢的了,总不可能追在动物的后面追杀吧,所以还是把它们吸引过来再采取致命一击的成功率比较高。
  
  阮柔只会学猫叫和狗叫,虽然她还会海豚叫,但想必在陆地上学海豚叫的结果会让她在整个白天里都没有任何动物理睬。
  
  ……至于狗叫,似乎也不太可取。毕竟狗并不是经常叫的动物,只有在发现危险和敌人时才会叫得比较厉害,要是她一直窝在草丛后面“汪汪汪”叫个不停那就太不正常了。
  
  阮柔最后选择了猫叫,并且是一种非常撩人的母猫发情时的叫声。
  
  阮柔来到这块异世大陆后就再也没见过猫,但这并不代表这里就没有猫,也许只是她运气差没碰见罢了。
  
  阮柔自认为她的猫叫声学得还是挺像的,希望能将一只好色的公猫吸引过来。猫肉的味道还不错,嘿嘿嘿……
  
  “喵~喵喵~”
  
  阮柔舔了舔嘴巴,开始发出猫叫声,一边不断重复着那个喵字,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再嗲点!再大声点!
  
  她叫得有些累了,便先喝口水,滋润滋润喉咙,然后再继续叫。
  
  苍天不负有心人,公猫虽然没给她盼来一只,但是竟然远远地看到一只小熊猫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阮柔霎时间有些无语……
  
  记得上次一二三学青蛙叫时也引来一只熊猫,还有他学公鸡叫时同样吸引来一只熊猫,这次她学母猫发情叫,竟然又跑过来一只熊猫。
  
  熊猫啊熊猫……你是不是也太爱凑热闹了点……
  
  阮柔直直盯着小熊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随时准备扑上前去给它致命一击。
  
  ……公猫也好,熊猫也好,有肉能吃就是好。
  
  那只小熊猫丝毫不知危险正在步步逼近、死神正拿着刀阴险地笑看着它,仍旧循着阮柔发出的猫叫声慢慢地找了过来,它就站在草丛前边一米处远,正站起身踮着脚尖,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寻找“母猫”的下落,表情憨憨呆呆的。
  
  阮柔心想该出手时就出手,此时不出何时出!?……于是“喵喵”的猫叫声顿时变成了杀敌的“啊啊”声,阮柔大叫着猛地冲出了草丛,然后一跃身扑在了小熊猫的身上,用全身的重量将它牢牢压住。
  
  小熊猫被突然飞出来的阮柔吓了一跳,但表情仍旧憨憨呆呆的,甚至怔在了原地不晓得逃跑,只睁大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阮柔。
  
  望着小熊猫的圆脸,阮柔高高举起的匕首突然没有了刺下去的勇气。
  
  TAT 尼玛啊,这是多么熟悉多么亲切的一张脸孔啊,那无与伦比的大大黑眼圈,这是中国人的宝贝啊啊。
  
  ……是团团吗?还是圆圆呢?
  
  阮柔心中顿时滋生了浓重的罪恶感,她连忙收起匕首,然后从小熊猫身上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去。
  
  “今天姐姐心情好,就绕过……啊啊啊!”耍酷的话还没说完,阮柔就仰天长啸一声,痛叫声惊得树上的鸟儿齐齐振翅而飞。
  
  阮柔嘴角颤抖地回头看向自己受伤惨重的屁股……NND这死熊猫竟然张口咬她!
  
  “啊啊啊啊……好痛!……尼玛放嘴啊啊!!”阮柔持续地惨叫,五官几乎都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她错了她彻底错了……这根本不是可爱亲爱的国宝熊猫,这只是一个用熊猫脸装傻卖萌、骗取同情却反咬一口的臭野兽!
  
  阮柔在心里谴责着一边自己太过粗心大意,然后连忙扬起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重手刺向伪熊猫的脸部,尖利的刀刃瞬间刺穿了他的嘴,鲜血四溅喷洒。
  
  伪熊猫痛叫一声,本能地张开大嘴,差点痛地晕眩倒地。阮柔趁机将自己饱受风霜的屁股从它嘴里救出来,然后依靠双手迅速向前爬了两米,作势要从背包里掏出菜刀。
  
  “你还不快走!?……信不信我下一刀就了解掉你的生命!”阮柔瞪眼威吓道,企图在气势上吓走伪熊猫。
  
  伪熊猫先前呆愣发傻的表情早已消失,此刻它惊恐害怕地睁大瞳孔盯着阮柔,在听到她放下的狠话后立即狼狈地往反方向逃跑,以免再遭到阮柔的攻击。
  
  阮柔这才松了一口气,精神全面松懈下来,她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但恰好碰到了自己受伤血淋淋的屁股,不由又嗷地痛叫了一声。
  
  阮柔抱着一丝侥幸的行李,辛苦地将背后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散在地上,想看看是否能找到绷带。
  
  地上的东西杂杂八八全是些现在用不上的,阮柔又不死心地重新翻一遍背包,却一无所获。
  
  阮柔泄气地长叹一声,轻轻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娇臀。
  
  没想到那伪熊猫的牙齿竟然锋利到一阵见血的程度,而且下手丝毫不留情。估计现在她的伤势要比很久以前被斑点短毛咬的那次还严重很多。
  
  鲜血流个不停,阮柔的下半身基本麻木了,要让她走回栖息地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如果依靠双手爬回去的话也要消耗太多时间,估计在回到栖息地之前她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阮柔突然觉得很绝望,她要是死了谁给一二三传宗接代啊,万一那讨厌的尼玛又回来勾搭他怎么办……还有她才刚破处没多久啊,老天爷这么快就要夺走她的性福人生,不带这么玩的啊TAT !!!!
  
  “一二三!!……呜呜呜!”
  
  “救命啊啊啊……”
  
  “一二三快来救我!!”
  
  原本只是绝望前的挣扎,临死前吼一吼死得更加豪壮,她倒没想到竟然真把一二三给吼过来了。
  
  他就站在那簇幽绿的草丛后面,离她那么近,仿佛伸手就能触碰到,但又离她那么远,她甚至连伸手都力气都没有了
  
  “呜呜……一二三快过来抱抱我……”这次她放软了声音,满是哭腔地对就在不远处的他呼唤道。



31、野兽,以后我来包养你! ...

  一二三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耳朵不再拧成螺旋状,也不再微微耷拉着,而是直直地紧绷着竖立起来,像两个僵硬地避雷针。
  
  一二三的唾液有止血的功能,这一点阮柔是知道的。所以当他扒掉她的裤子开始舔她的屁股时,阮柔毫不抗拒地接受了。
  
  一二三将软软的尾巴递到正在小声抽泣的阮柔前面,似乎在传达着安慰的意思。阮柔将他的尾巴抱在怀里,顺便当纸巾蹭一蹭,抹掉自己的眼泪。
  
  ……血渐渐地止住了,但是那股噬心的刺痛感却仍旧延续着。阮柔痛地说不出话来,迷迷糊糊地用双手朝一二三比了比急救箱的形状。一二三即刻会意,抱着阮柔一点头朝栖息地的方向纵身奔去。
  
  一二三跑得很快,十分钟后就带着阮柔回到了地洞。他小心翼翼地将阮柔放进舒适的蛋壳里,生怕伤了她半分。然后又把急救箱拎了过来,放到阮柔面前。
  
  阮柔迅速挑了止痛的药水,用棉签沾湿后在自己屁股上胡乱抹起来,然后又挑了一盒治伤疤的药膏抹在屁股上,冰凉冰凉的,舒服多了。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围绷带的好。她技术不过关,掌握不好通风度,要是不小心把皮肤整腐烂就坏了。只要注意卫生点,别往不干净的地方跑应该不会感染伤口。
  
  阮柔上完药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让一二三把急救箱摆到原来的位置放好。
  
  天色已晚,阮柔随便吃了几口一二三烤的肉后便稀里糊涂地睡着了,一二三还算有良心,没有再做驱赶她的动作。
  
  这个晚上阮柔没怎么说话骚扰一二三,倒是一二三一直在她耳边发出关怀地呜呜叫,吵得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将醒时,阮柔有些害怕睁眼,因为潜意识里觉得一二三又把她一个人丢到荒郊野外不管了,于是她一直没敢睁开眼,试图催眠自己,然后渐渐地又陷入了昏睡状态中。
  
  这次一直睡到了正午十二点才醒来,阮柔睁开眼后面对的是光线微暗的地洞顶,而旁边的一二三正坐在地上安静地舔、弄自己的爪子。
  
  原本只是一副再平常不过的画面,此刻阮柔却觉得无比欣慰和安心。
  
  因为她受伤的缘故,一二三终于没有再赶她走了。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内,可以和一二三向以前那样幸幸福福地过小日子呢?
  
  ……这样想着,阮柔忍不住眯眼弯眉,甜甜的笑意自嘴角熏染到眼底。
  
  ***
  
  阮柔想得太美了,一二三虽不至于无情地将受伤的她驱出地洞,但却仍旧刻意对她冷漠。白天里几乎没有任何眼神和肢体交流,只有到了晚上,他才会体贴地把她抱进蛋壳里睡觉,听着她在耳边绵绵地说情话,却并不怎么回应,只是很耐心地听着。
  
  一二三偶尔会整天不打猎,只在地洞里陪着阮柔。
  
  说他是陪她吧,也不太像。他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更不抚摸她,只独自坐得远远的发呆,这算是陪吗?
  
  说他不是陪她吧……他又的确跟她一起在地洞里呆了整整一天……
  
  真是太纠结了。
  
  一二三去森林里打猎的那些天,便换由卷卷来看着阮柔,麻烦他的回报是一二三会把猎得的食物分给卷卷一半。
  
  一二三有一天把卷卷拉进地洞里,不知跟他谈了些什么,两只手当着阮柔的面你来我去地说了很久,只可惜她一句也听不懂。
  
  只不过在那天以后,阮柔发现一二三对她的照顾减少了很多,而卷卷对她的照顾则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
  
  她胡思乱想地以为一二三把她的终生嘱咐给卷卷了,然后自己被自己的猜测给吓了一跳。
  
  等阮柔的伤势好了之后,一二三就几乎彻底不过问她的事了。白天他早起出去打猎,把她寄托在卷卷的地洞里,晚上他丰收而归,把她接回来喂点食,就让她进蛋壳里睡觉了。
  
  一二三好像跟她闹分居似的。他把蛋壳贡献出来给她睡,自己却睡在硌人的土地上。
  
  阮柔知道一二三没有蛋壳是睡不着觉的,她也确实感觉到整个晚上一二三在地上不停地翻来覆去,时而叹气时而蹬腿,一直没有安宁过。
  
  …… 一二三宁愿睡地板也不愿意跟她同床,这让阮柔的小心灵受伤了。
  
  等屁股上的伤彻底好了以后,阮柔又忍不住寂寞,开始到地洞外活蹦乱跳地跑来跑去了。
  
  因为一二三不在,而负责照顾她的卷卷其实也是个孩子心,表面上严肃正经地不让阮柔到处乱跑,但其实心里早已忍不住跟她一起在泥巴地里打滚。
  
  阮柔还不了解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吗。她把嘴巴探到他耳朵边,随随便便地怂恿了几句他就把持不住,放纵着阮柔去森林里玩了……又或者说放纵他自己跟阮柔一起去森林里玩。
  
  不过阮柔当然不是只为了玩的,她还记得自己那个“要依靠自己打猎”的伟大理想,因为第一次的捕猎失败惨重,所以她现在不敢再贸然行动,只好先拉着卷卷在森林里四处转一转,在他打猎时仔细地在旁边躲着看,顺便从中吸取经验。渐渐地,她也开始配合他一起捉猎物,比如她负责学猫叫勾引猎物,他则负责扑上去咬断猎物的喉咙。
  
  她还用自己那把小匕首学起了小李飞刀,一丢一个准,就是力道不够,不能一阵见血罢了,对付一些跑得慢又细皮嫩肉的小动物却也绰绰有余。
  
  再到后来,阮柔已经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捉到一些跑得很快的野兔和野鸡了。
  
  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她和卷卷每天早上在一二三出门后才开始行动,下午则赶在一二三回来之前跑回栖息地,所以一二三一直没发现阮柔正在无声无息中锻炼着自己捕猎的技巧。
  
  直到有一天傍晚,阮柔满身灰土地回来,将一只足足有两米高的伪熊猫丢到一二三的前面,然后自信地微笑着说:“这是我一个人捕回来了,给你今晚加餐。”
  
  一二三看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伪熊猫,它的身上被捅了好几刀,喉咙处却毫发无伤,这并不是三长兽的捕猎方式,倒是很符合阮柔的作风。
  
  看见一二三眼里遮掩不住的惊讶之情,阮柔心中的欣慰更是涨了几分。
  
  “以后我来包养你!”阮柔大声说出来,跳起身抱着一二三的脖子在他腮边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不看他的反应先跳进蛋壳里去睡觉了。
  
  捕获这一只伪熊猫让她累得顾不上吃饭,现在大脑昏昏沉沉只想睡个天昏地暗,她敢说自己一辈子都没用过这么大力气来捉一只动物。
  
  一二三愣了半晌,然后伸出爪子挠了挠方才被阮柔亲过而微微发痒的地方,左右两只耳朵正在不知不觉地悄悄向对方靠近,然后微微拧在了一起。
  
  ***
  
  最近阮柔发现了一个好宝贝。
  
  这种植物长得很奇怪,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不是卷卷摘下果实硬要往她嘴里塞,她是如何也不会吃陌生的植物的。
  
  幸好这果实吃下去并没有发生任何不良反应,看来应该不是有毒的植物。
  
  下一次卷卷再喂她吃这种果实的时候,她虽不抵抗但仍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他干嘛一定要让她吃这玩意。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原因。
  
  卷卷拉着她走到湖边,然后用力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阮柔尚未来得及发出尖叫,身子就已经被头顶的冰凉水流给淹没了。她的第一反应是咒骂卷卷,第二反应是拼命摇曳着双手,挣扎着想游到水面上。
  
  奈何那卷卷似乎刻意要搞谋杀,见阮柔的鼻子快要露出水面了,竟然也一跃身跳下水来,用力压在她的身上迫使她又缓缓地沉入了湖底。
  
  阮柔简直气得全身抽搐,双眼睁大愤恨地瞪着卷卷。心里暗骂着:玩游戏也不是向你这样玩的啊,会闹出人命来的啊!!
  
  但很快,阮柔发现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比如说她已经在水下呆了一分钟,却一直没有出现“胸闷到仿佛快窒息”的症状,不仅如此,她的大脑还非常清醒,丝毫也不缺氧。
  
  阮柔转头疑惑地看向卷卷,见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心下顿时明亮开来。
  
  上了岸后,阮柔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问:“是不是那个长得很奇怪的果实帮的忙?”
  
  卷卷诚实地点了点耳朵。
  
  虽然早有猜疑,但是看到卷卷的肯定回答后,阮柔还是忍不住震惊了一把。
  
  她从来没有听说这世界上还有这种能够帮助加长憋气时间的植物,觉得奇怪也属正常现象。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气候,自然有不同的特产。
  
  咳咳……不知道这种植物算不算是理想大陆的特产呢?
  
  ***
  
  阮柔给这种特殊的植物取了个名字,就叫特产。
  
  自从有了特产后,她的生活相比以前方便多了。
  
  她可以跟着卷卷一起下海捉鱼捉虾,晚上就能做更好吃的东西来讨一二三开心。
  
  一二三知道阮柔开始自己打猎的事后并未多加阻拦,只是交代卷卷要更加小心地照顾她,所幸阮柔听不懂他说话,否则一定会当着卷卷的面堵他的话“既然你担心我为什么不自己照顾我?”
  
  因为她听不懂,所以自然不会说出这种挑起一二三不开心的情绪的话,她自己的小日子也照旧过得蛮得意。至少晚上回家能看到一二三的脸,睡在那张满是他的气息的蛋壳床上,她就已经很欣慰了。
  
  但是欣慰并不代表满足。阮柔觉得现在自己跟一二三的关系似乎回到了他们才认识不久的时候,虽然对待互相是友好的,但是却跟亲密远远挂不上钩。阮柔当然不会满足于此,她还想着要教一二三如何舔她的舌头呢,现在连碰他的舌头都碰不到怎么行。
  
  阮柔一直在找契机来戳破自己与一二三之间的那层隐形胳膊,然后让自己和他的关系恢复到伴侣的程度上。
  
  这个机会很快来了。她需要一个充当炮灰的男配角。
  


32、猥琐的美人鱼一族 ...

  理想大陆的气候和土壤条件适合一切生物的生存和繁衍。与此相对应的,这块大陆边临上的海域也聚集着世界上所有的海洋生物,并且拥有适合它们生存的一切必需条件。
  
  阮柔自从吃了卷卷给她特产后就喜欢花很多的时间,潜到水底下去探索这片未知的世界。一开始她只敢在浅水区游一游,后来胆子大了就慢慢敢涉足到深水区去,也能见识到更多从未真正见过的稀奇珍物。
  
  阮柔一直认为世界上最美丽神秘的地方便是海洋世界,无论是日光下或月光下,海底的日景和夜景都透露着无法言喻的浪漫梦幻和引人心神驰往。只可惜人类是陆生动物,对于海底的探索远远不及陆地,也就一直无法更加彻底地了解这个聚集着各种奇异瑰丽的生物的水中极乐仙境。
  
  阮柔是个尽责的驯兽师,对所有未见过的动物都有着磨灭不掉的热情和好奇。虽然她也曾在节假日和同事们下海潜水过,但那也都是浅尝辄止,并且有严格的教练在旁边监督着,远远比不上此刻深入海底的自由自在痛快。
  
  当然,她是不敢一个人在美丽却又蕴含着无限危险的海里游来游去的,卷卷作为她的小保镖必须无时无刻都形影不离地跟在她后面,保护她的安全,并且将一切可能威胁到她安危的事物扫除掉。
  
  他们曾经遇到过几次鲨鱼,阮柔吓得直叫救命。但是那鲨鱼却丝毫没有电影大白鲨中上演的那样有气势,甚至一看到卷卷朝他龇牙咧嘴就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跑。
  
  再后来,阮柔才知道鲨鱼仅仅算得上是这片海域中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属于中等偏下的生物,比擅长游泳的三长兽还弱很多,而海洋中真正的强者要比这种鲨鱼恐怖个十倍都不止。所幸那样的霸王生物通常都住在海的最深处,并不经常出来觅食,因此不会威胁到阮柔的安全。
  
  这一点让身为人类的阮柔非常惭愧,毕竟自己当初看电影大白鲨时可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不已的。不弱如果现在再让她看一遍的话她一定会很无趣地睡着,因为恐怖片对她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恐怖的意味。如果把电影拿给一二三跟卷卷看的话,他们没准会把耳朵卷起来,轻蔑嘲讽地“笑”。
  
  ……在后来的海底探索中,阮柔又发现很多自己从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生物。
  
  比如说长着兔子尾巴的乌龟……
  
  头上开着大红花的章鱼……
  
  多了三个头的水蛇……
  
  头上长了两个牛角的海马……
  
  体积比人还大两倍的有毛青蛙……
  
  阮柔万分悔恨叹息自己的相机没有防水的功能,否则如果能将这些让人叹为观止的生物拍下来,她就死而无憾了没白做人了啊啊!
  
  ……咳咳,但是她不能如此英年早逝。
  
  还没把不知为何闹别扭的一二三摆平,她当然不能撒手人间不管。
  
  所以……还是说回正事吧。
  
  阮柔前些日子在海洋深处发现了一种与人类的相似度极高的生物——传说中的美人鱼!
  
  阮柔在看过一部禁片之前始终对童话中的美人鱼有着崇高的向往和崇拜,即使是老夫子漫画中的“丑人鱼”一说也没能削减她的一分热情度。但自从看过那部禁片后,她承认她自己无能了,她对于美人鱼的崇尚和喜爱在一夜之间跌至到零,甚至是负数。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部禁片的大名——《下水道里的美人鱼》
  
  ……总之的总之,阮柔在“欣赏”过那部大片之后就再也不能接受同时拥有鱼尾和人身的生物,以至于她在加勒比海盗4出来后也一直没敢看,生怕里面那只纯洁懵懂无知的小美人鱼会让自己再次联想到一些恶心催吐的血腥镜头。
  
  咳,再次言归正传。
  
  ……阮柔在现实生活中,也就是这片海洋里发现真正的美人鱼时就当场吐了,倒不是她的反映太过激烈,只是因为那美人鱼长得实在……太……太猥琐了……
  
  且不说那红得发紫的鱼鳞,光是那亮得像深海明灯的秃头就让阮柔看得一阵头晕目眩,他的鼻孔外还长着两条弯曲延伸的纯黑色胡须,定睛打量起来更让人眼花缭乱、分不着东南西北。眼睛睁大时顶多能跟阮柔的鞋缝媲美,要是笑起来那就真的没眼了。皮肤也跟鱼鳞一样是红紫色的,看起来像是被人狠狠揍了几拳。
  
  最要命的是,这一族的男女虽然也算半个“人”,却丝毫没有身为人该有的羞耻心!……他们不穿衣服,他们还到处裸奔!
  
  这未免让阮柔有些难以接受,毕竟野人也知道找块虎皮挡挡关键部位,一二三也知道害羞地把那条粉红玩意缩短藏进毛发里!
  
  而这群奔放的美人鱼们……女的没有胸罩,游泳时双乳跟着海浪一起波涛汹涌。男的也没有遮羞布,游泳时JJ抽打着波浪发出啪啪惊响声……
  
  阮柔瞪大眼睛盯着他们,首次风中凌乱了……
  
  她一直不知道女美人鱼的胸部是如此波霸级别,也一直没想过原来男美人鱼是有一条形同人类的下身的……
  
  不过她现在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观赏和思考了……
  
  因为刚才那群慌乱游泳逃走的美人鱼们,正是因为看到她和卷卷而受了惊吓,这才落荒而逃的。
  
  美人鱼们的那条大尾巴非常给力,随意又轻松地摆了几个来回后就彻底消失在了阮柔视线不能及的地方。
  
  就算她邪恶地想再偷看几眼也没机会了。
  
  阮柔为这件事震惊了很久,在这个“很久”的阶段中,她又连接不断地遇到了不少在海中嬉戏玩耍的美人鱼们。
  
  ……每只美人鱼都长得那么猥琐,不穿衣服,并且非常害怕阮柔和卷卷。
  
  想到鲨鱼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这片海域中顶多能算上中下等级,那么美人鱼们想必就是下下级的了,怪不得看到阮柔和卷卷会害怕。
  
  不过这种害怕仅限于卷卷罢了,没有谁会害怕阮柔。或许是因为阮柔跟他们长得很像,所以美人鱼们对阮柔既有一些好奇又有一些热情。有时候阮柔一个人在浅水区玩耍,会有几只胆大的美人鱼游过来套近乎,也可以称之为搭讪。但是一当卷卷挥舞着尖锐爪子过来吓人时,那群美人鱼立刻害怕得要死,东溜西蹿地逃走了。
  
  阮柔便觉得美人鱼其实是个非常有趣的种类,职业病让她忍不住去主动接近他们。
  
  她在下海后刻意将卷卷支开,自己一个人在水里游了一会儿,果然不久后便有美人鱼游过来找她了。
  
  美人鱼会说人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像言文言,但至少阮柔和他们的交流基本无碍了。
  
  阮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友善和蔼,从而放松美人鱼们的警惕心,她也才能更加透彻地了解她们。
  
  其实阮柔并不需要劳神在第一印象这小事上,因为美人鱼仿佛天生是一种热情好客的生物。跟阮柔随便扯淡了两句就变得熟络起来,甚至还主动拉着她去深海参观了他们的栖息地,摆上山珍海味侍候着。
  
  ……阮柔难免有些受宠若惊,她从来没在哪种生物群中如此的受欢迎,即使是在人类中也不会这样。突然遭受到美人鱼们的热情款待,的确是一时半会缓不过神来。
  
  不过美人鱼虽然长得像人,但饮食习惯却跟人有极大的差异,他们的食物大多生吃,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阮柔对于生食是无法咽下的,只能微笑着婉拒他们的好意了。
  
  阮柔不能在水下逗留太久,跟美人鱼们随便聊了一阵子后便起身要告别离开,美人鱼们客气地挽留了几句却没有阻拦,甚至还对阮柔举行了特别而隆重的欢送礼——凡是女人们都用胸部去蹭阮柔的右手背,男人们则都用那紫红色的物体去蹭她的左手背。
  
  也许是看惯了一二三的粉红色,让阮柔突然面对那么多条紫红色的,她还真觉得有些不对劲,险些忘记了人类男子们的那里也是这种颜色的。
  
  阮柔回地洞前特地洗了个澡,沐浴露仔细地抹遍了全身,想把身上的美人鱼们的味道洗掉,以免一二三闻到会不喜欢。
  
  但一二三的嗅觉尤其灵敏,一见阮柔回地洞就严肃地走上前去,将她全身仔细地闻了个遍。特别是那只被许多条紫红色物体强迫蹭过的白皙左手,一二三足足将鼻子停在上边嗅了十分钟,然后两只耳朵耷拉着略有些失望地瞅了阮柔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角落里坐下了。
  
  阮柔微愣,连忙张大嘴要做解释,却又发现一二三似乎刻意赌气地将长耳朵藏到了腋窝下边,夹得紧紧的,大概是不想听她说话。
  
  ……她顿时泄气。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出了轨被捉奸的人。
  


33、野兽,我要跟你做爱! ...

  随着跟美人鱼们混得越来越熟,很囧的事情发生了。
  
  阮柔发现有一只正当壮年的男美人鱼似乎对自己有意思,那人鱼每每看到到她就朝她不明意味地嘿嘿嘿直笑,阮柔作为礼貌自然也向他点头微笑,男人鱼见状立刻娇羞地捂着面,一边尖叫一边跑走了,留下阮柔一个人在原地无语好久。
  
  一开始阮柔并没有把这个事放在心里,毕竟那男人鱼最多也就对她抽搐着笑两下就跑了,甚至不敢上来搭一句话,估计是有色心也没色胆。
  
  但后来也许是听身边人说阮柔非常的“平易近人、善良温柔”,那孩子的胆子就渐渐地大了起来……
  
  某天在礁石边对着阮柔嘿嘿笑完之后,他破天荒地没有捂面游走,而是略显拘谨的游摆过来,甚至招手朝阮柔打了个招呼。阮柔有些惊讶,微愣过后也招手朝他打了个招呼。
  
  ……于是,男人鱼和被男人鱼暗恋的人类女性的交流就此开始了。
  
  ……又或者说,炮灰男人鱼的苦难挫折追女记拉开了帷幕。
  
  别看这男人鱼很腼腆胆小,但是泡起妞的理论和方法来却头头是道的,那决心和意志简直堪比海枯石烂,阮柔不止一次用非常含蓄的话语婉拒了他,他也不只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只朝她嘿嘿嘿地傻笑,笑完就把阮柔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后来,阮柔狠下心来,和男人鱼面对面地讲述了自己和一二三的故事,并切很严肃地告诉他:“我已经有伴侣了,而且我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喜欢,只把你当朋友看,你还是放弃我吧。”
  
  这话够明白清楚够一针见血了吧?……男人鱼的笨脑袋可终于听明白了。
  
  但是……但是,唉哟老大爷你别哭行吧……
  
  阮柔望着眼前这张泪流满面却毫无柔弱美感的脸,无语了两秒钟后,正想出口安慰他,却听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呜……呜呜,阮柔,你……你太惨了……”
  
  “……呃?”阮柔不明所以地皱起眉毛。
  
  “……你也别太伤心,世界上那里没有芳草,何必贪恋那一只小花呢,呜……呜呜。”男人鱼仍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阮柔一头雾水了。
  
  “呜……呜呜……一二三真是个混蛋!”男人鱼甩掉眼泪,愤恨地拍了拍手。
  
  阮柔这才反应过来男人鱼说的原来是她……只不过……
  
  明明是她在拒绝他!!……现在是他同情她的时候嘛!!?ψ(╰_╯)
  
  ……
  
  “一二三不是混蛋……”阮柔辩解道。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都懂的。”男人鱼打断阮柔的话,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流着眼泪安慰道:“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吧,我比一二三可靠多了,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你总会对我日久生情的。”
  
  “……”这回阮柔彻底无语了。她很想一把剪刀把他的弯翘胡须给“喀嚓”剪掉。
  
  ***
  
  ……来日放长?
  
  ……日久生情?
  
  ……这些东西阮柔倒是没觉得,唯一让她感到有共鸣的话是……日久见人心!
  
  男人鱼是个腼腆、拘谨、内向、胆小的孩子? ——狗屁!
  
  ……现在他给她的印象只有:自恋、抽风、开放……并且有点神经兮兮的……
  
  别人向心仪女子献殷勤、讨好都会送些可爱精致的东西,这男人鱼却截然不同,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上一次送的是一种形似大便并且散发出恶臭味的屎黄色花,这一次是会分泌出形似鼻涕的白色黏液的海藻……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阮柔觉得男人鱼很有可能会在某一天把自己的JJ切下来送给她。
  
  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人鱼,阮柔认为必须要快些跟他断绝关系,每天都被他送的各种恶心植物骚扰简直太生不如死了。
  
  阮柔挑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打算跟男人鱼进行最后一次交谈。
  
  为了后面要伤男人鱼心的话做铺垫,阮柔决定先挑点好听赞美的话做开头。
  
  “嗯……其实我觉得你,你这个人鱼嘛……还不错。”
  
  男人鱼闻言,受宠若惊地嘿嘿傻笑,双手又习惯性地捂住脸作娇羞状,但还是无妨遮住那两瞥卷卷弯弯的长胡子。
  
  阮柔抽了抽嘴角,继续说:“你很有耐心(缠人),也很有自信(自恋),很了解女生的喜好(专送恶心巴拉的东西),对感情也很专一(尼玛好好的人鱼来纠缠有夫之妇干什么!)……我觉得啊,谁要是能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哈哈,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时,男人鱼突然出口打断了阮柔的话。
  
  阮柔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男人鱼微笑着拍了拍阮柔的肩膀,说:“其实我一直觉得进展不能那么快的,想再跟你相处一段时间再结婚……不过,不过既然你这么心急……那我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阮柔石化中。
  
  “让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新婚洞房,明天上来迎接你喔……再等一晚上,不会太久的。”话毕,男人鱼猛地跃身起跳,在阮柔左边脸颊上跳了一下,然后娇羞地捂着面,摇摆尾巴游走了。
  
  “……………………”
  
  尼玛啊尼玛!!他究竟是能有多“善解人意”啊啊啊啊!!……阮柔朝天咆哮。
  
  ***
  
  之前忘记说了……美人鱼的嘴唇表面能分泌出一种类似于唇膏的物体,并且跟“唇膏”一样可以在任何亲过的东西上留下一块红艳艳的唇印,并且无论怎么搓洗都除不掉,只有在三天之后才会逐渐地自动消失。
  
  ……
  
  当阮柔带着一张印有唇印的脸蛋回到地洞后,无疑是在向一二三说明:嘿呦~我刚刚搞了艳遇!~~我男人还给我留了唇印!~~你瞧你瞧~~
  
  ……一二三的态度有些愤怒有些失落,更多的则是不愿意理睬阮柔。
  
  动物们表达自己心情的方式向来很直接,不像人类那样会有时候试图遮掩自己的心情—— 一二三的两只耳朵耷拉地简直快拖到了地上,眼神保持万分幽怨地盯着阮柔脸上那块红亮明显的唇印看。
  
  晚上吃饭时他也不会体贴地将烤肉撕下来递给阮柔了,到了睡觉的时间他虽然仍把蛋壳让给阮柔睡,却坚持不跟她睡一个地洞,搬了一些干草就窝到对面卷卷的地洞里去了。
  
  阮柔也憋屈得很……本来她是想跟一二三恢复伴侣关系的,现在被这可恶的男人鱼一搅局,倒好了!……关系不仅没热化还开始冷战了!
  
  想到一个月前他们还亲亲密密恩恩爱爱的呢,现在竟然沦落到要分居的地步!
  
  要是这个时候被其他雌性生物趁虚而入了怎么办?……要是一二三一辈子都不理她了怎么办?
  
  !!!
  
  …………这可恶的男人鱼自恋的男人鱼善解人意的男人鱼!!
  
  阮柔越想越愤怒,最后实在忍不住一个激灵从蛋壳里翻身跳了出来——去海底找男人鱼摊牌!
  
  ……错了,是去算账!
  
  ***
  
  男人鱼远远见到阮柔依旧激动地扭腰摆尾,嘿嘿笑着说:“矮油你怎么这么心急啊,天还没亮就跑来了啊……我知道你很期待,但是三更半夜的影响不太好啊。”
  
  ……阮柔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待男人鱼把话说完,她再也顾不得保持亲和形象,一脚踢过去击中男人鱼的下身,皱着五官开始大声爆粗。
  
  “尼玛给我马上闭嘴!……谁特么说要嫁给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多惨!!……真没见过你这么讨厌自恋的美人鱼!!……你比下水道里的那一条还恶心!!……你特么先给自己找条底裤遮遮那条小蚯蚓再来找我说话吧!!”阮柔愤恨地喷着鼻气,双眼死死瞪着男人鱼,随手抓了一只满屋的大便花,往男人鱼脸上砸了过去。“找你的大便花陪你洞房去吧!!……祝你们生出个马桶小子!!”
  
  男人鱼将大便花从脸上扯下来,心痛地嚷嚷道:“矮油矮油,这是聘礼啊别浪费啊……”
  
  “我再申明一次!我有伴侣!我不喜欢你!我不会跟你结婚的!”阮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其实男人鱼也是个倒霉又可怜的炮灰,此炮灰程度丝毫不亚于尼玛,是个苦命的角色。
  
  只不过此时怒火冲天的阮柔才顾不上这些,被一二三冷漠了这么多天她已经受够了!……还冒出来一个神经兮兮的男人鱼她能不爆发吗!?
  
  ……
  
  气势汹汹地回了栖息地,阮柔又毫不逗留地跳进卷卷的地洞里,一巴掌拍醒了正浅睡着的一二三。
  
  也不知是不是恶灵附体了,阮柔的力气似乎比平常大了几倍,毫不费力地揪着一二三的耳朵将他从地上扯起来,然后满身戾气拖着他回了自家地洞。
  
  阮柔一把将一二三甩到地上,叉着腰大声喊道:“不管你离开我是为了什么破烂原因也好!!……我要跟你恢复伴侣关系!!就现在!!”
  
  ……
  
  见一二三略显疑惑懵懂地看着她,阮柔又气冲丹田地重复一遍:“我要跟你做爱!!!”
 


34、被诱惑而妥协的野兽 ...

  “老娘辛辛苦苦守了二十四年的处女膜被你轻轻松松地给捅破了,现在你莫名其妙地就想要赶走我?……没门!”阮柔似个泼妇般地大吼大叫,一手狠抓住一二三胯-间的粉红色物体,使力把它拉长拽了出来。
  
  一二三惊呼,连忙要把自家小战士往回收,奈何阮柔像抓救命草一样抓得死紧,它在阮柔手里徒劳地拼命挣扎了半晌,却仍逃不出她的魔爪,最后只好垂头丧气地瘫在了阮柔手中,认输了。
  
  阮柔心中暗暗窃笑,手臂又使力将那滑溜溜的尤物拽长了一点,送到自己嘴边。
  
  “今晚洗澡了吗?”她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一二三微愣,半晌轻轻点了点两只耳朵,洗了。
  
  “洗了就好。”
  
  话毕,阮柔突然低下头,将脸紧贴在那嫩粉色的软滑上,蹭了几下后缓缓张开红唇,开始品尝那酒神杖上累累的硕果。

  由如水蛇般柔软灵活的舌头在表面游走滑动,感觉到湿润后的它痉挛地抖动了几下,顶端开始渐渐泛起诱人的鲜红色。
  
  阮柔将嘴唇噘起对着泛红的顶端亲了亲,然后敏捷地将其没入口中,如吸果冻般往嘴中深吸,不住地用舌头挑逗着那块敏感的区域。
  
  一二三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发出一丝仿佛负伤时的低吼声,那嫩粉色的战士也开始胀大变热,薄薄的皮肤隐约透出底下的血管,充斥着满满的雄性欲望。
  
  一二三好似求饶般地轻声呻吟着,三条尾巴自然而然地紧紧缠上阮柔的腰,按着她的头更加贴向自己,阮柔却突然不配合地将那已坚硬起来的物体从嘴中抽了出来。
  
  “……确定要做吗?”她微微眯眼,狡黠地歪嘴笑道:“这可是代表伴侣关系就此恢复的喲。”
  
  闻言,一二三仿佛清醒了许多,顿了两秒沉默着,身子似有若无往后退缩了一点,却又被阮柔狠狠地一把拽回来。
  
  “你听我说……”阮柔将一二三压在身下,双手捧着他的脑袋,让他的眼睛与自己对视。
  
  她将未消的怒气强压下去,尽量换上温柔亲和的语气,开始跟一二三用心交流。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原因要赶我走,但既然栖息地所有的雄性都驱赶雌性,说明此事不简单……你也有你的苦衷,对吗?”
  
  金褐色的双瞳在黑夜中闪闪发亮,一二三半晌轻轻地点了点耳朵。
  
  “可是……”阮柔握住一二三的爪子,将它按在自己的胸口,贴紧。“你有为我着想过吗?……我不像你们的雌性,我的能力很弱小,甚至可以说是这片森林里最难以自报的动物……你把我赶走了,没有你的庇护,我该怎么生存?”
  
  那明亮的双瞳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得出来一二三也在思考阮柔所说的问题,并且有些疑虑和犹豫。
  
  阮柔再接再厉道:“我承认我低下我没用,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活不过十天……那一天要不是你在森林里及时找到我,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阮柔这个人了,很可笑的被熊猫一口咬死了。”
  
  “我知道你之所以驱赶我走,肯定是有什么对我有利的原因……但是经过你冷淡我的这么天,你觉得我过得好吗?你觉得那个破烂原因能对我有多大利处吗?”
  
  “……所以不要赶我离开。”阮柔轻轻揽住一二三,“我的身子会不好受,心会更加不好受。”
  
  “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面对……听到没有?”阮柔微微提高音量。
  
  ……一二三沉默了半晌,最后似乎是认输地叹了口气,两只耳朵垂下来在阮柔肩上点了点。
  
  这是肯定的答案。
  
  但阮柔仍心有余悸,害怕一二三表现上答应她,但第二天醒来后却又对她冷淡如初。
  
  “不可以骗我喔……否则永远也不理你了。”阮柔嘟着嘴嗔怪道。
  
  一二三又点了点耳朵。
  
  “拉拉勾……”阮柔朝一二三伸出小拇指,一二三也将耳朵伸过来卷住阮柔的小拇指,在空中轻轻摇荡了几下再松开。
  
  “嘻嘻嘻……拉过勾就不可以反悔了喲,不然会被雷劈的。”
  
  这一刻的心情不知能不能用狂喜来形容,阮柔翘起粉唇在一二三吻了吻,说:“乖,我爱你。”
  
  她同时在心里感叹——果然夫妻间的矛盾最后还是要牵扯到床上才能解决啊。
  
  一二三将阮柔抱到暖和的蛋壳里,轻易地扯掉她身上碍事的衣物,然后一爪子扶了扶自己的擎天柱,俯身对准那软嫩一下子刺了进去。
  
  阮柔舒服地长叹出声,双手自然地伸出去吊住一二三的脖子,跟着一二三急切地运动起来。
  
  很久没有如此亲热过了,一二三兽性大发(咳= =),不停的挺进、撤离,再浅出、深入,尽情地攫取着怀中的香软温玉。
  
  阮柔被阵阵冲洗而来的被快感所淹没,双腿间像火在燃烧一样炙热,迷乱间只能哀哀地祈求着一二三慢些轻些。
  
  体内丰沛的液体在这样的挺近与撤出下倾泻而出,黏在阮柔和一二三紧密相连的下-体和两股之间。
  
  迷离间,阮柔忍不住嘶哑着嗓音问道:“以后还赶不赶我走了?”
  
  一二三连忙摇了摇耳朵。
  
  “乖~”阮柔奖励般地夹紧了身子,捆得一二三倒吸一口气。
  
  一二三猛然想起阮柔身上有一个跟雌性三长兽迥然不同的部位,并且还记得上次他不经意间轻触到那里引起她的一阵全身酥软颤栗。
  
  他“阿尔尔尔”地亲昵叫了两声,然后俯下身伸出舌头,开始辗转舔舐起那可爱的梅红小点,用力不是很大,却见怀中的阮柔舒适地长大嘴巴嗯哈一声,扬起头挺起胸,将胸前的白兔往一二三嘴里送。
  
  ……虽然那看起来很诱人,但一二三的尖牙利齿当然是不敢咬下去的,只能更加用力地舔-弄它,将那红晕一圈重重地点到微微凹陷。
  
  舌头忙着摆动,身下狂野的律动也没停下攻掠城池。阮柔断断续续的溢出破碎的呻吟,身体酸软无力却又不忍叫停,花穴的湿滑与下身无不捋动挑逗着一二三的雄性-欲望,使得他一次次疯狂的撞击将她的身躯顶向蛋壳壁上。
  
  阮柔完全无法抵御这这狂猛的浪潮,极度的快感如云霄飞车般飙升疾驰,本能的沉醉于一二三给予的一切,迎接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
  
  白嫩的胸前全是一二三留下的湿润津液,双腿大张,花瓣外翻,桃源口被撑大地无法闭拢,透明白沫液体从深入缓缓流出。
  
  阮柔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蹂躏地十分狼狈的身子,长叹一口气,偏头对着一二三说:“……早知道就继续跟你冷战了。突然间热情过头的下场很悲惨啊。”
  
  ……她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都嫌累。
  
  一二三在阮柔头顶“呜呜”地回应着她的话,又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脸,一副吃饱喝足的忠犬模样。
  
  阮柔斜睨着他说:“不要只会在做完后才装可怜……刚刚你走火入魔的样子可不是这么可爱的。”
  
  闻言,一二三“呜呜”的声音顿时心虚地弱了下来……
  
  如果阮柔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心里想着的应该“完了完了,下次一定没得亲热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成甜笑的弧度,虽然身子疲惫无力,但心中却像掉进蜜糖海里一样幸福。
  
  ……哈哈,那个熟悉的一二三又回来了……真好……
  
  ***
  
  一二三带着被弄脏的阮柔去湖里泡了个澡,重新洗干净身子后已经将近天亮了。
  
  他们奋战了将近一夜,是时候会地洞里睡个好觉拟补回来。一二三也偷了懒,一天都没去森林打猎,跟阮柔窝在一起,陪她睡觉。
  
  阮柔做了几个噩梦,梦中一二三再次翻脸不认人,将她丢进了海里喂鲨鱼,哦不,是喂美人鱼。她从梦中惊醒,看见一二三的脸颊正紧紧地贴着自己,感受到他真实存在的呼吸声,这才平静地安下心来,渐渐重新入睡。
  
  ***
  
  再次见到男人鱼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天阮柔和一二三吃过晚饭在沙滩边散步,正好碰上男人鱼跟一条女人鱼在浅水区嬉戏玩耍,看起来十分亲密。
  
  阮柔想起自己当初对男人鱼踢得那断子绝孙的一脚,不禁有些愧疚,于是主动上前打招呼。
  
  “嗨~好久不见……这是你的伴侣吗?”阮柔眯眼微笑看着那条娇小的女人鱼。
  
  男人鱼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是阮柔。连忙也笑呵呵地应道:“这个……是的。”
  
  “喔呵呵,她真漂亮啊,你有福了。”阮柔违心地赞美道。
  
  没想到男人鱼却作势要来握她的手,用安慰地口气说:“你不要太伤心,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只不过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我已有正房就只能委屈你做小老婆了……”
  
  男人鱼话还没说完,阮柔的脸早已变得黑糊糊一片了,什么话也不说立即拉着一二三往远处走开,留下男人鱼独自在原地慢慢自恋去。
  
  ……只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目前男人鱼还仍是个苦逼的小处男,为了刚刚逝去的春天而缩在角落里暗暗伤心。
  


35、小三长兽的诞生 ...

  和一二三和好后,阮柔同他的感情又恢复了以前的亲密,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人一兽早上起床的时间略有偏差,但先醒来的那个每天都会安静地闭着嘴巴不制造噪音,等另外一个也醒来后再热情地扑上去说早安,然后才一起去森林里猎食。
  
  阮柔现在也具备了打猎的本领,不再是一二三的拖油瓶。以往他猎杀动物时,她会躲在他的肚袋子里当旁观者,但现在她会走下地来帮助他一起捕猎,有时候甚至会跟他比赛,看看一天之类谁猎的动物更多。
  
  凭实力来讲,一二三当然是不输阮柔的,认真起来猎的食物几乎是她的两倍。但被阮柔又哭又笑地嗔怪了几次后,他也渐渐明白过来,身为雄性是应该让着雌性的,无论雄性在外有多么的强大厉害,但在内都要心甘情愿地被雌性征服,做一个软包。
  
  于是从那以后,每次打猎比赛一二三都会刻意放水,让阮柔轻松获胜。这样哄得她开心了,他在某些方面的福利也会更大些……这兽还是很会打算盘的。
  
  还记得阮柔曾经在森林里挖了个大坑,撒上一些牛肉干等着猎物们自投罗网。她起初并没抱多大希望,却没想到真的有饥饿的动物中计掉进了坑里,而且这样的动物还不少,起初只有些小野兔和小野鸡,后来阮柔把诱饵换成了各种美味的烤肉,就吸引来了更多闻到香味的大型动物,运气好的话能捕到一头肥美的大牛,那阮柔和一二三就可以连续歇息三天不打猎了。
  
  但也并不是所有动物都会为了食物而愚蠢地掉进坑里,有一些动物很聪明,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能把诱饵给叼走却又不会掉进坑里……阮柔因此损失了好几块烤肉,目前正在想新的对策来对付这些聪明的动物。
  
  总之阮柔和一二三目前的种田生活过得非常的甜蜜愉快,要是一二三能说人话的话,她真想和他合唱一曲“夫妻双双把家还~你耕田来我织布~~”
  
  ……
  
  虽然阮柔隐隐约约觉得不远处有什么压抑的问题在等待着他们,否则一二三之前也不会拼命地赶走她,但问题既然是问题,那就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阮柔并不是很担心。何况一二三已经答应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再赶她走,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最大的忧虑就解决掉了,其他的事还算得上什么呢?
  
  因此阮柔仍旧开开心心地同一二三过着眼前的日子,至于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也时刻准备着,绝对不会畏缩和逃避。
  
  ***
  
  这一天的傍晚,一二三在地洞里准备着晚饭,阮柔则跑到沙滩边上捡贝壳,顺便看看有没有被海浪冲上来的鱼虾。收集了满满的一箩筐后,她正准备回地洞去,站起身却发现远前方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因为隔了一段很远的距离而显得朦朦胧胧。
  
  阮柔有些疑惑地站在原地,踮起脚尖伸长眼睛,想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待那人影渐渐走进时,阮柔才发现那影子的主人原来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归家而来的三长兽……并且是个罕见的雌性!
  
  阮柔此刻的心情既有惊讶也有不解。要知道,她可足足有两个月没见过雌性三长兽了!…… 在被雄性赶走的头十天里,偶尔有几只感情深厚的雌性会回来看看,但无一例外都被雄性再次赶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一直到现在,栖息地里就只有阮柔一个雌性。
  
  这个时候突然又跑回来一只雌性三长兽,实在是叫人想不通原因。
  
  雌性三长兽渐渐朝阮柔走进,在距离五步远时还向她友好地摇了摇耳朵,似乎是在打招呼。
  
  阮柔也朝她点头微笑,视线尾随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然后缓缓移向栖息地的地洞群里。
  
  雌性三长兽很快找到了以前居住的那个地洞,她弯下身子站在外边呜呜地低叫了两声,即刻便有雄性三长兽从里面钻了出来,愣头愣脑的,看起来像是她原来的伴侣。
  
  雄性三长兽见到她先是怔了好久,似乎有些欣喜又有些愠怒,他往后退一步,同她拉开距离,然后张嘴朝她吼了一声,又龇牙咧嘴地作势要去咬她的屁股,企图把她吓走。
  
  雌性三长兽以臣服的姿势卧倒在雄性的脚边,喉咙里冒出温和地“阿尔尔尔”的嗓音,不停地冒了一大串,并且时不时看看雄性三长兽的反映。
  
  阮柔听不懂,自然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却见那雄性三长兽在听完她的话后,脸上的怒气平息了很多。他略有迟疑地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将鼻子凑到她双腿之间嗅了嗅,又嗅了嗅,再次抬起头时眼中已满是欣喜,欢快地将两只长耳朵卷在一起,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愠怒模样。
  
  他将雌性三长兽亲昵地抱了起来,带着她走进地洞里……后面的事情阮柔就看不见了,也不好意思跟着他们走到地洞里。
  
  从那以后,阮柔每天都会碰巧遇见那只雌性三长兽,她的身边偶尔也会陪着伴侣雄性三长兽,两只兽黏在一起玩耍,看起来感情很好。
  
  阮柔原以为有了第一只就必定会有第二只,但期待地干等了两天,却再没有盼回一只雌性三长兽。
  
  这让她觉得很疑惑,为什么这次雄性三长兽没有赶走雌性三长兽呢?……难道雄性三长兽也跟一二三一样被雌性的坚持而动摇了?
  
  ……看起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阮柔想知道原因,就必须要花多点时间去接近和了解那只回来的雌性三长兽,看看她的身上与其他雌性三次兽比起来有什么特殊之处。
  
  为了方便以后的相处,阮柔给她取了个特别可爱的名字,叫温蒂。
  
  温蒂的性情与尼玛的傲慢不同,她对待阮柔非常的友好温和,丝毫也无敌对之感。这也让阮柔的接近观察简单了很多,她几乎天天都跟在温蒂的身后,时刻注意着她有什么反常之处。
  
  这未免让被冷淡的一二三有些不满,但他也实在拿阮柔没辙——你说她要是成天跟个公的窝在一起,他好歹还能找着发火的幌子,但她偏偏找个母的黏着,让他发啥子火啊TAT
  
  阮柔虽然能隐约感觉到一二三头上怨念直冒,也为自己对他的冷淡有些小愧疚,但甜言蜜语地顺顺他的毛后,第二天仍然跟在温蒂后面到处跑。
  
  这次倒不是她好奇地职业病再犯,而是为了一二三和她自己。
  
  阮柔至今一直没搞懂雄性三长兽驱赶伴侣离开栖息地的原因,现在温蒂是她唯一的线索,自然不能轻易放过,纠察到底。免得再遇到类似的问题时,她茫然无措。
  
  ***
  
  苍天不负有心人,阮柔的付出总算是有了一些小收获。
  
  那一天清晨,阮柔起床后按照惯例去温蒂的地洞找她,平常这时候,温蒂早已起床在地洞外边候着她。
  
  但今天却有所不同,阮柔在地洞外转了几圈没看见温蒂的影子,弯下身子却隐隐约约听见地洞里传来“阿尔尔尔”的微弱呼唤声。
  
  那是温蒂的声音,软绵绵的。
  
  阮柔跃身跳进地洞里,眼睛适应过来里面的昏暗光线后,清楚地见到温蒂正呈大字型地躺在地面上,面色安宁,她的伴侣则略显期待又紧张地坐在她的旁边,见到阮柔闯进来后立刻回头警惕地盯着她看。
  
  这个愣头愣脑的三长兽平常的性情同温蒂一样温和亲近,对于阮柔总是黏着他老婆不放的事情也并不在意,今天却不知怎么了,突然用这样警惕陌生的眼神盯着阮柔不放,着实让她出了一头冷汗,后背贴着地洞的墙壁不敢乱动。
  
  ……这样的寂静大约维持了十秒钟。
  
  十秒钟后,温蒂那边突然传来惊喜的呼声,阮柔下意识地踮起脚尖去看,只见温蒂的双腿之间缓慢地挤出来一个粉嫩色的小东西,身上还黏着一层透明的液体。未等阮柔仔细看清楚它的具体模样就被雄性三长兽给抱了起来,当宝贝似地塞进肚袋子里,好好保护起来。
  
  阮柔这才恍然醒悟过来,温蒂原来是在生崽!
  
  ……她从未见过婴儿年龄的三长兽,见过最幼小的也就是那时候的卷卷。
  
  阮柔忍不住往前走几步,想看看那个娇小的新生儿长什么模样,哪知雄性三长兽立刻翻了脸发怒,对着她怒吼连连,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咬她。
  
  阮柔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慌乱地动腿爬出地洞外,远离雄性三长兽的视线范围。
  
  她能理解三长兽这种刚成为父亲的心情,天性的警惕会让三长兽本能地把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生物都当作是对宝宝有恶意的敌人。
  
  就像她曾经养过的一条母狗,平常与她感情甚好,但刚生完崽的那段时间却坚决隔离了她,丝毫不让她接近。阮柔尝试着去摸摸她的幼崽,结果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所以虽然阮柔现在非常想去看看那新生的小三长兽,但为了保全自己的生命,还是强忍住好奇心,回了自家地洞中。
  
  ***
  
  晚上,待抱着自己的一二三暂停了那仿佛永无止尽般地挺动后,阮柔失神地趴在他肩膀上,仿佛自言自语地呢喃道:“原来不敢走温蒂的原因是她怀孕了啊……看来女性在这方面还是很有优势的。”
  
  “你说如果我也怀孕了,是不是以后叫你给我做牛做马都行?”
  
  “阿尔尔尔阿尔尔尔……”一二三此刻的嗓音像甜味千层酥般又软又糯,毛茸茸的脑袋在阮柔脸上蹭了蹭,又顺势伸出湿润的舌头扫荡起她的鼻子和嘴唇。
  
  阮柔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肚腩,低头暗自叹了口气。
  
  谁知道“人类的卵子+三长兽的精子 = 新的人兽生命 ”这条公式能不能成立,况且她是特殊的四季经,受孕的机会要比一般女性低了一半不止。
  
  …… 换句话来说,她这一辈子没有子孙都是有可能的事……对此她是没什么所谓啦,就是可怜了一二三……

  ……唉唉唉,最近烦恼的事情还真是多,阮柔搔了搔杂乱的头发。
  
  

36、三长兽们变得暴躁 ...

  夏天悄然而至。不知是不是天气太过闷热的原因,一二三最近的心情似乎也暴躁了不少,就连走个路也得“噔噔噔”地使劲用力,不发出点地震般的响声来他就不罢休。
  
  ……有些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但是又确实没有人惹他了……他有火没处撒……便把自己缩成一个大圆球,在地洞里滚来滚去。重重地撞到墙上再滚回来,不泄气地再滚过去再撞回来。
  
  那架势可不仅仅是玩玩而已,一二三每一次撞的力道都很重很大,撞了几个来回后足足把墙壁撞出个小坑坑来,震得地洞里尘土飞扬,他却丝毫不怕疼,一次比一次撞得更用力。
  
  见一二三头部似乎磨破了皮,隐约有血迹,阮柔担心得很,想拿急救箱给他上药,那厮却死命不配合,眼睛瞪得圆圆的像灯泡一样亮,满身戾气冲天。
  
  阮柔只好换个法子,唱歌给他听,专挑一些像天空之城这样宁静安魂的歌,企图让一二三镇定下来,然后再一边给他上药。
  
  这招有用,一二三喜欢眯着眼睛听她唱歌,唱到兴头上时两只耳朵也会跟着她的节奏一起摇晃来摇晃去。
  
  ……
  
  阮柔发现自从夏天来了后,栖息地里至少有一半以上的三长兽都跟一二三有同样的症状——脾气变得异常暴躁。
  
  上次阮柔走路时不小心撞上了一只三长兽,这明明只是一件意外的小事,双方都没有多大的大损失,那只三长兽却莫名发了火,气得一脚将阮柔踢到两米外去,然后才撒气地转身走开了。
  
  ……阮柔又是叫冤又是喊痛,折腾了半晌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捂着小腹回自家地洞去躺着。
  
  恰好那时候一二三也脾气暴躁着,正在地洞里打滚撞墙呢,见阮柔受伤了立刻上去问清楚了原因,然后二话不说冲出了地洞,去找那伤人的三长兽干架。
  
  阮柔见一二三那怒气冲冲的样子,担心要是真打起来没准会闹出“人”命,连忙也跟着跑出了地洞,试图阻止他的暴力行为。
  
  但是她一瘸一拐地走得慢,等找到一二三时,他已经和那只三长兽在地上拼命地互相遏制着滚来滚去,怒吼声响彻云霄,一时间尘土飞扬,两只兽打得不可开交。
  
  见这情景,阮柔急了,在旁边皱着眉道大叫道:“别打啦!唉唉!……听到没有别打了!”
  
  但是一二三这时候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一记散魂铁爪猛地挥过去破了三长兽脸的脸,然后猛地翻身,抓住他的三条尾巴,扇动翅膀飞起来将他倒吊在了半空中。
  
  一二三不顾身后阮柔的喊叫声,拎着三长兽飞到了大海中央,然后轻松地松开爪子 —— 重物“噗通”一声砸进了水里,激起大大的浪花。
  
  一二三瞪了一眼水中的三长兽,然后悠闲地拍着翅膀飞回了栖息地,在阮柔的身边落下站稳。
  
  打过一架,他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不少,双瞳中燃烧的火焰淡了下来,恢复了正常时的模样。
  
  阮柔却仍旧担忧着,嗔了他一眼,说:“……你别那么冲动行不行!?我很担心你。”
  
  一二三撒娇地舔了舔她皱起的眉头,一边呜呜叫一边温顺地点点耳朵。
  
  “唉……”阮柔长叹一声,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
  
  现在的一二三就像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动不动就会因为一些芝麻点的小事而发毛叫嚣,到处想着办法惹是生非,一天不打架他就手痒痒。
  
  有时候实在找不到撒气的地方,他急了也会对着阮柔威胁地吼两声,把阮柔吓了一跳后,他会不安地在原地走来走去,用爪子重重地拍自己的脑袋,似乎在为刚刚自己的行为懊恼着。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则乖巧地凑到阮柔身边,温柔绵绵地“啊尔尔尔”说着甜言蜜语,双瞳里含着歉意的水光,请求阮柔不要生他的气。
  
  晚上睡觉时,他自觉地搬了些干草去角落里趴着,把蛋壳让给阮柔睡。这是因为害怕自己半夜又发火,误伤到阮柔。
  
  阮柔有些感动有些心疼,拉着他往蛋壳里走,说:“没事,我不怕的。”
  
  但他却怎么也不肯,抱着干草又跑回了原地,继续趴着。
  
  阮柔也倔起来,跟着他一起睡倒在干草上,坚定地说:“不管,反正我要跟你睡,你上哪我都跟着。”
  
  一二三开始还不相信,又抱着干草挪了几次窝,没想到阮柔竟然真地跟着他移来移去,一点也不嫌麻烦。
  
  一人一兽折腾到半夜还没定好睡觉的地方,后来一二三实在困得受不了了,只好罢休,听话地跟着阮柔睡进了蛋壳里。
  
  半夜他醒了几次,发自内心想撕咬和打斗的欲望让他变得口干舌燥,试图挥舞拳脚。盯着眼前那种清秀白皙的小脸看了一会儿,一二三心中反复叨念着冷静冷静冷静,最后靠自制力强行将怒气压抑下去,不一会儿大脑再次被瞌睡虫占领了土地,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阮柔现在大概了解为什么当初一二三要赶她走了,夏季的他脾气非常暴躁,发起火来简直比虎豹还危险,对于娇弱的阮柔来说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致命。
  
  一二三正是明白这一点,为了不酿成惨剧,所以才会不顾情面地催促着阮柔他。
  
  ……当然,这也只是阮柔的猜测……况且这个猜测还有很多矛盾的地方。比如,阮柔第一次遇见一二三也是在去年的夏季,但那时候的他明显淡定许多,脾气也比现在温和不少。
  
  与一二三的火爆截然不同,卷卷那娃子调皮虽仍旧调皮,但一天下来吼叫的次数绝对不会超过五次,不像阮柔这边这么热闹,一二三的怒吼声聚集起来都快把地洞给震垮了。
  
  有时候阮柔实在受不了那大分贝,只好去卷卷的地洞里坐下来歇歇,耳根子顿时清静很多。
  
  经过阮柔的观察,发现栖息地里仅有的那么几只脾气没有变暴躁的三长兽,都跟卷卷一样是单身。
  
  ……这也是一个有点蹊跷的地方,有待研究。
  
  ***
  
  自从卷卷成年后,一二三就同他疏离了很多,亲热打闹是没可能了,有时候甚至会为利益问题而争吵起来。
  
  ……这一点阮柔很能理解。就像自己家的两条母狗一样,即使相处了五年,她们还是停止不了一见到对方就发恼怒叫的习惯,虽然各有固定的伴侣,但她们已经本能地把对方当作自己的情敌了……
  
  阮柔不知道一二三是不是也是这样看待卷卷的,但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一二三不喜欢她和卷卷窝在一起,又或者说,一二三不喜欢她和任何的雄性呆在一起。
  
  阮柔无法改变他的这种思想,但是她也不可能真的断绝和卷卷的往来……毕竟卷卷怎么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爱情没有亲情总是有的,偶尔串串门聊聊天也是必要的吧?
  
  ……就像你过年回老家,也要装热乎地去各种各样、其实素不相识的亲戚家里拜年一个道理吧?
  
  阮柔是这么想的……但一二三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不懂得什么东西叫爱情,什么东西叫唯一,但至少他知道阮柔现在是他的伴侣,并且他看到她和其他雄性在一起时心里会起点不舒服的小疙瘩。
  
  ……对的,一二三并不是醋坛子,所以这个小疙瘩要是放在平常也就当小疙瘩一样过去了,但是现在恰好是他脾气火爆的时候,这个小疙瘩会被放大镜自动无限放大成陨石疙瘩,让他想忽视也忽视不了。
  
  …………
  
  那一天,一二三在地洞里撞墙撞得太大力,结果不小心把自己给撞晕了,咕噜一声躺在地上半天也缓不过神来。
  
  阮柔无奈地叹着气,给他上完药后,忽然想起自己有好些时日没帮卷卷打扫他地洞里的卫生了,现在也不知道要脏成什么狗窝的样子。
  
  她见一二三还在晕眩状态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本来想把他拖到蛋壳里睡的,奈何她力气太小,动弹不了他半分,只好让他狼狈地在原地躺着了。
  
  阮柔随手拿了扫把便去了卷卷的地洞,那家伙正在睡午觉,看见阮柔醒来后立刻欢欢喜喜、蹦蹦跳跳地迎了上去。
  
  卷卷原本是不需要睡午觉的,按照常理,这个时间他应该在森林里忙着打猎。要怪只能怪那群兽性大发的三长兽,脾气火爆竟然跑到森林里撒野去了,又是踢树又是跳湖,搞得森林里一片鸡飞狗跳,这段日子甚至还聚集着打起了群架,他们没有敌友之分,只管挥舞着拳头就上。
  
  打完一架,他们头破血流了才冷静下来,散伙后各自回家休息。
  
  这就苦了卷卷这类性情温和的单身三长兽们,为了不被无缘无故地卷进群架事件中,他们白天只能窝在地洞里睡觉发呆,晚上再出去找点吃的。
  
  因此阮柔来时顺便带了点昨晚吃剩的煮螃蟹给卷卷,恰好是一二三最爱的食物。
  


37、野兽吃醋,灰常愤怒0.0 ...

  卷卷并不是很喜欢吃煮螃蟹,但是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好的,感激地瞅了阮柔两眼便开始饥渴地啃咬起螃蟹肉来。
  
  阮柔无奈地叮嘱道:“小心点吃,别卡着了!”然后才转身抓起扫把开始帮卷卷清理起洞的卫生。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和一二三都是爱干净的人才,怎么养大的卷卷就能这么邋遢呢?……老天爷偏偏还赋予他一身纯白色却又极易染脏的毛发,搞起卫生来更是麻烦。
  
  ……唉唉唉,他就是天生的享受命,不能干活。
  
  阮柔一边抱怨着一边挥动扫把,废了些时间才把地洞里的垃圾全都清理干净。
  
  阮柔擦了擦满脸的汗珠,蹲下身子席地而坐想微微休息一阵子,却又发现卷卷那边传来不大不小的动静。
  
  他趴在地上,弓起身子,双爪凑在一起,不停使劲地刨着那一小块土,时不时还用头去拱那里,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掏出来。
  
  阮柔也好奇地凑过去,不怕脏的在他身边蹲下,定睛仔细地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快凹进去的土里正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巨大虱子,足足有一粒花生米的大小。
  
  从没见过这么巨大的狮子,阮柔惊叫一声,本能地一掌拍过去压扁虱子,掌心用力在土地上碾了碾,轻易将其杀死了。
  
  “……你身上都生虱子了啊?”拍了拍手掌,阮柔微微蹙眉看向卷卷。
  
  卷卷心虚地呜咽两声,没支撑几秒就又开始用爪子使劲挠背,然后转过身又舔又咬那块地方,一直停不下来。
  
  “……”阮柔长叹一口气,起身拍了拍他的头,说:“我来帮你吧……趴好别乱动。”
  
  闻言,卷卷连忙乖巧地趴在地上,脑袋舒服地侧贴着土,把后背的毛发全部暴露在阮柔面前,接着伸出爪子指了指痒的地方。
  
  阮柔将双手深入那片浓密的白毛,微微俯下身开始翻弄寻找起罪魁祸首的虱子。她现在该庆幸卷卷的毛色是白,跟虱子的黑褐色形成了鲜明对比,而且这里的虱子又出奇得大,寻找起来简直易如反掌。
  
  阮柔将那些吸食卷卷血液的虱子全捉出来,交给卷卷由他处理。卷卷倒也聪明,把大小各异的虱子们玩弄地半死不活,然后又把它们排成一个小列队,伸出爪子在上边点了几下,似乎是在数数。
  
  现在已经有五只了,阮柔无奈地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帮卷卷抓虱子,心里抱怨着这家伙身上到底有多少吸血的小东西。
  
  这时候,卷卷突然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地惊叫一声,伸出爪子指了指阮柔的手背的一颗黑点,“阿尔尔尔……”说完抬头双眼发亮地看着她。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阮柔顺着他的爪子看向自己手背上那颗形似虱子的黑点点,沉默地翻了个白眼,半晌略显无奈地说:“卷卷……那是我的黑痣……”
  
  ……卷卷似乎没听懂黑痣是什么,歪着脑袋看着阮柔。
  
  阮柔弹了他一个脑嘣,斥道:“总之不是虱子……行了行了,你继续躺着,还要好几只没抓出来呢。”
  
  卷卷弱弱地嘟囔了几声,然后重新趴下缩着脑袋,时不时仍回头惦记地瞄几眼阮柔手背上的大黑痣,总想开口提醒下她。
  
  后来卷卷见那颗“虱子”不太活泼,既不动也不跳的,看来不是死了就是睡着了,暂时不会吸阮柔的血,卷卷便也放心了,打个哈欠舒服地趴在地上享受起抓虱服务,然后渐渐地睡着了。
  
  总是聚精会神地盯着一块地方看,阮柔的眼睛也有些疲劳,她本来只打算把卷卷的背当成枕头,在上面趴一会儿休息罢了,但后来趴着趴着不知怎么了,也许是受了卷卷的呼噜声的影响,竟然也浅浅地进入了梦乡。
  
  这个梦做得有些微妙。阮柔梦见自己抢了一二三的烤肉吃,然后一二三便恶狠狠地瞪着她,阮柔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哆哆嗦嗦地把肉还给他,只好又陪着笑脸去向旁边的卷卷讨吃的,结果这回一二三更加恶狠狠地瞪着她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梦境不长,故事发展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阮柔从梦中惊醒,竟然真的瞧见一二三怒气冲冲地站在地洞口,金黄色的瞳孔放大地瞪着她和卷卷,活像一个捉奸而来的丈夫。
  
  阮柔莫名打了个哆嗦,赶紧从卷卷身上爬起来,结果双腿一软又不争气地重新倒了下去,把当肉垫的卷卷压得痛叫一声,随后也跟着醒来了。
  
  ……阮柔本来觉得这个时候不需要解释什么,因为在卷卷小的时候,她也经常和他窝在一起睡觉,这已经成为一种不需要理由的习惯了。但是现在见一二三那满身戾气的模样,明显是误会了什么,如果她不解释似乎又不妥……
  
  更何况现在正是他脾气暴躁的阶段……发起火来简直比她来月经时还恐怖……
  
  阮柔连忙走上前一步,正欲张嘴说话,一二三却已经提前进入了警备状态,全身紧绷着竖起了刺毛,金黄色双瞳里升腾着丝丝寒气,孕育着无限杀机,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紧紧盯着阮柔身边的卷卷。
  
  阮柔心想这回坏了,赶紧使劲拍醒仍旧有些迷糊的卷卷,说:“一二三脾气不好,你别跟他打,唉……估计也打不过他……等下我把他引开,你趁机逃走,听到没有?”
  
  ……卷卷愣愣地点点耳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
  
  一二三耳朵很灵,阮柔方才说的话他一个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当下就觉得阮柔是帮着卷卷那边的,双眸更加幽怨地盯着阮柔看,眼神里含着丝丝谴责。
  
  ……阮柔打了个抖,心想这回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二三往后退了几步,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将唯一的地洞出口堵住了,然后微微颔首挑衅地望向卷卷——哼!想逃?我看你往哪逃!
  
  阮柔盯着正在怒气上的一二三看了两秒,心想现在跟他说大道理肯定没用,跟他硬斗也打不过,所以还是……
  
  阮柔将嘴巴凑到卷卷耳朵边上,用只有她和他能听到的音调小声说:“等下你冲过去把他的尾巴绑起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
  
  阮柔至今没有忘记卷卷在原栖息地里为了能力考核而做的那一场战斗,他是如何聪明地利用香口胶把敌人的三条尾巴绑成麻花辫的……只是没想到,现在得用这招来对付一二三。
  
  阮柔解开头上的橡皮筋,柔顺乌黑的长发泻撒而下,披落到腰部。她将橡皮筋教到卷卷手里,小声说:“我现在没有香口胶,你用这个绑也行。”
  
  卷卷放在手里把玩了两下,然后认真地点了点耳朵。
  
  ***
  
  卷卷故技重施,双腿生风朝一二三的方向冲了过去,就在一二三摆好架势准备迎接他的攻击时,卷卷却一转弯,偏过一二三的身子,开始绕着他飞速跑起圆圈路线来。
  
  速度越来越快,卷卷的身影渐渐逼得隐约朦胧,到最后化成了一阵狂风,呼呼地在一二三身侧耳际刮过,却唯独看不见他的具体方位。
  
  与此同时,阮柔也猫着步子,渐渐向一二三走去……
  
  待卷卷停止那旋风般的奔跑后,一二三的尾巴已被橡皮筋牢牢地捆成了一团,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映,身子已经难保平衡,“嘭——”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周围的石粒灰尘都被炸了起来。
  
  这一跤摔得不轻,要是年龄老的估计能把脊椎给摔断,阮柔忍着心疼快速地溜到一二三身边,双手使力抓起他的大尾巴,然后又朝卷卷使了个眼色,让他也过来帮她一起拖住一二三的尾巴,趁着他正摔得大脑晕眩的空当,把他拖回自己的地洞里。
  
  “卷卷你先回去,我来解决他。”阮柔先将一二三安顿好,然后回头对卷卷说。
  
  卷卷乖巧地点了点耳朵,转身摇着尾巴走了出去——这娃子的乐观精神是继承阮柔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轻松乐呵呵的。
  
  等卷卷走后,阮柔回头看了一眼渐渐清醒过来的一二三,面容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一二三也经常参加三长兽们在森林里的群架,每一次打得全身是伤才肯回家。阮柔知道他是为了在外边把怒气都发泄完,回到地洞里才能把尽量温柔的一面展现给她,所以她虽然每一次都想劝说他别去打架,但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二三,你好点了吗?”阮柔关怀地问。她不敢伸手去摸他,因为他身上的毛发此时仍呈警备状地直直耸立成刺型。
  
  一二三盯着阮柔的脸不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发呆。
  
  “卷卷已经走了,你把毛软下来吧。”她柔声劝道。
  
  一二三却仿佛赌气般地不做反映,徒劳地挣扎了几下想站起来,奈何尾巴失去平衡感,他站不起来光在地上打滚了。
  
  “别气了……你听我说嘛……”
  
  ……一二三扭头不看阮柔。
  
  “你先把毛软下来,我要抱抱你。”
  
  ……一二三干蹬腿。
  
  “你真不软?”阮柔微微挑眉,张开双手作势要向一二三扑过去,“那好吧,你刺死我算了。”
  
  见阮柔真向自己扑了过来,一二三吓得眼珠子都快飞出去,千钧一发之际连忙收起了满身的戒备,由小刺猬变成了大软包。
  
  阮柔砸在一二三软绵绵的肚子之上,仿佛还被反弹了一下才稳稳地坐下来,她摸摸自己安好无恙地屁股,然后笑呵呵地望向一二三说:“一二三还是不舍得我喔?”
  
  一二三仍处于气头上,鼻孔里喷了两声闷气,仍旧没理阮柔。
  
  阮柔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坐腮边啵了一口,娇声说:“矮油~生什么气啦~卷卷又不是外人~”
  
  然后又在他右腮边啵了一口,继续软着声音哄道:“你怕我跟别人跑了吗?~不会啦,一二三在我心中最帅了~”
  
  一二三板着一张脸,视死如归地瞪着正前方,像一个苦冬瓜。
  
  阮柔伸出双手将他的脸扳过来面对着自己,说:“虽然你们的种族是多夫多妻制的,但是我当初不是说过只会跟你在一起的吗?……你不记得了?”
  
  一二三微微抬眼看着头顶,似乎是在回忆这件事情,也有可能是假装不记得。
  
  “矮油……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少跟其他雄性在一起好不好?”阮柔摸摸他的金色长睫毛。
  
  “生气了很容易变老嗒……变老了我就不要你啦……”
  
  闻言,一二三猛地回头盯着阮柔看,满脸愤怒与憋屈。阮柔连忙赔笑道:“好好好,我跟你开玩笑的啦……别当真别当真。”
  
  一二三这才将那跟愤青似的眼神收回。
  
  阮柔揉揉他的头,说:“……不生气了喔?”
  
  “……”一二三仍旧保持沉默。
  
  阮柔也没再说话,贴着一二三的脸蹭了几下,就这么安静地抱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和因为怒气而发烫的体温。
  
  半晌,她突然开口提议:“一二三,我给你生个小可爱好吗?”
  


38、花样勾引方案 ...

自从夏天来了以后,阮柔和一二三就很少进行那方面的亲热了。

因为一二三总是怒气冲冲的,做什么都很用力带蛮劲,也许是怕自己伤害了阮柔,所以平常不太敢跟她亲热。

但阮柔心中抱着对怀孕的奢望,仍旧不怕受伤地屡次尝试着勾引一二三上床。

一二三上当一次,上当两次,上当三次……第四次他就打死也不肯了,阮柔要是再缠着他求合体,他会发火。

阮柔倒也不怕他,仍旧换着各种花样去勾引他,并且还通过多次的经验归纳了一些心得:

① 一二三原来也跟大多数人类男子一样喜欢看劲爆的钢管舞,看到兴头上会激动得喷鼻血,就是可怜了她要天天抱着一根竹子转来转去,又是扭腰又是劈腿的。

② 她脱光衣服站在他面前时,他通常都能保持平静地斜望天空,但如果她在自己赤裸的身体上摆上一些装饰的水果和花朵,他的鸟鸟就忍不住要出来兜兜风了。

之前阮柔还以为一二三对于“硬起来”和“软下去”这两种状态可以控制得炉火纯青,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他的“勃起点”比一般男人高一些罢了。

……

阮柔的月经就快来了,现在这几天是她的最佳受孕期,所以她必须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咳,频繁性交。

……只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阮柔能不能承受得了”,而是“一二三死活不愿意做”。

阮柔软硬兼施地求了他好几天,跳钢管舞也快把竹子给跳断了,但是一二三的态度却仍旧坚定——说了不做就不做!

阮柔急得想撞墙,问一二三:“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做!?”

一二三便回过头来,一脸圣父的表情凝视着她——我是为你好啊!

这让阮柔很郁闷,虽然一二三这段时间的动作力度和幅度都比较大,但其实只要他早点射的话,她并不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换句话来说,她这个苦逼未孕女不就是求他那么一点精液么!T_____T

眼看着最佳受孕期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阮柔再也淡定不来,她心一横,决定要给一二三来点狠的!

***

这几天,沙滩边上的槟榔树结果了,阮柔爬上去摘了很多半熟的,收集起来整整装了一个箩筐。阮柔把它们去壳后煮过,再切成片晒干,经过这样的处理就大致可以入口了。

阮柔在现代很喜欢吃这东西,吃起来很有嚼感,又能刺激味觉,是个很好的零食选择。

……只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槟榔除了可以做零食吃,其实还是一种有效的催情剂。但是催情的程度有多深,就要看食用者的体质和食用量了。

阮柔在吃槟榔时通常只嚼一两个尝尝鲜罢了,不敢吃太多。

一二三对于阮柔的这个新零食保持着莫大的好奇,但是因为槟榔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闻,卖相也黑糊糊的不太好看,他一直没敢主动试着吃一吃。

阮柔倒也不急,她时常满脸幸福地叼着一大块槟榔在一二三面前走来走去,然后享受地感叹道:“啊……太好吃了……”

这样的事情久了,一二三便也经受不起诱惑,偷偷地拿了一块槟榔丢进了嘴里。尝试地嚼了几口后似乎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又拿了好几个丢进嘴里,咀嚼得十分开心。

阮柔见一二三似乎挺喜欢这食物,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又反复地对着一二三的背影默默说:是你自己要吃的喔,不怪我嗒不怪我嗒……

……

那一天一二三具体吃了多少槟榔?……这个阮柔没有统计过,但是她想要的效果却达到了,这就行了。

一二三那双金褐的双瞳氤氲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显得迷离而飘渺,走起路来也软绵绵的,像在打太极柔拳一样,在阮柔的指引下一头栽进了蛋壳里,四脚朝天地躺着,口中吃力地喘着粗气。

阮柔轻轻地将他下-体的金毛给拨开,不用她怎么挑逗,一二三已经很主动地将那滑腻的东西伸了出来,顶端微微泛着诱人的艳红色。

……很好很好,箭在弦上,必射必射!

阮柔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是九点五十,她要尽可能让一二三在十分钟之类射出来。

调整了一下姿势,阮柔先将上身紧贴住一二三,然后翘起臀部,缓缓坐下没入他的根部。

感受到自己被什么温柔紧密的东西裹住,一二三身体微怔,舒服地仰头闷哼一声。

他一向是主动派,不需要女士来占主导位置,当即便托起阮柔的两瓣娇臀,带动她快速地反复出入自己身体的灼热之处。

动了一会儿后,似乎是不喜欢这个姿势,一二三突然坐直了身板,同样让阮柔也坐直了,然后将阮柔的双腿面对面地缠在他的腰处固定好,开始一阵猛冲猛撞。

“哎呦……轻点轻点。”阮柔深深皱起双眉,双手紧攥住阮柔的毛发。

一二三却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下身挺动的力度更加疯狂,每一次冲击都直直刺进她的最深处,抽出时又仿佛要把幽谷中的粉肉也带出来。

 ……阮柔突然有些后悔起给一二三吃这槟榔。要是平常,他还会很听话地尽量轻柔一些,今天倒好了……完全听不进她的话,那力道简直跟撞破敌军城门一样猛。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五分钟,阮柔看了看表,心中想着该实施各种方法让一二三早些射了。

 就阮柔目前的发现,一二三身上共有两个敏感点。一个在尾椎下面,菊花附近,只不过阮柔的手不够长,现在还摸不到那里。

 还有一个地方是一二三的耳朵,只要紧紧拽住扯两下,他就能被刺激到。

阮柔不由分说伸出魔爪,分别抓住一二三的两只长耳朵,抓紧了使出吃奶地力气往后拽。一二三立刻发出求饶般地呻吟,后背绷得僵直,瞳中的颜色又更深了些,仿佛藏了陈年美酒一般迷幻。

 与此同时,阮柔的双腿也更加用力地收紧,紧实的桃源夹得体内大闹天空的勇猛杀器动弹不得,顶端像是要有什么东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吸出来。

 这样僵持了没多久,一二三挺动的动作倏地一窒,温暖的乳白色浊液从顶端的开头一股喷-射而出,深深灌入阮柔的体内。

 阮柔努力维持着合体的姿势三秒,然后才缓缓无力地放开双腿,柔若无骨地瘫在了一二三怀里。

……呼,任务终于完成,她还没死。

阮柔用余光瞄了瞄手腕上的表,现在是十点五分,他们一共做了十五分钟,比她计划中的多了五分钟,但也总好过以前的一夜几次、一次如三秋。

一二三发泄后就清醒了许多,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今晚的破戒是因为阮柔给他吃的槟榔,只当是自己又克制不住,因此正十分爱怜地舔阮柔的脸颊,心中深深自责。

阮柔摸了摸他的头,自言自语道:“我估计又要三天下不了床了……唉,明天肯定做不了了,后天就不是受孕期了,再有机会又要几个月以后…但愿今天的这次能奏效啊……”

一二三不知听没听懂,只是黏人不停地伸舌头舔阮柔,舔完脸就舔脖子。

阮柔试着动了动身子,两条大腿之间立刻一片火烫得疼,像是裂开一个大口子般,她呀呀地痛叫几声,瘫在一二三怀里不敢乱动了。

一二三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让阮柔在蛋壳里躺下,然后弯下腰将头埋进她双腿之间,伸出舌头开始安抚地轻轻舔那快刚刚遭受完摧残的小可怜。

阮柔害羞地躲了躲,说:“不要……别这样。”

要是平常舔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刚刚办完事,那里各种各样的液体汇在一起不干净啊::>_<:: p="">
一二三却按住她的身子不给她乱动,认真地看着她,说:“阿尔尔尔……”然后低下头继续温柔地舔。

一二三的动作并无挑逗意味,只是很纯粹的安抚而已。估计在他看来,阮柔上面的唇和下面的唇没多大差别,只不过上面的唇用来吃食物,下面的唇用来吃他……既然唇受伤了,那就需要爱舔。

 阮柔无奈地摇摇头,叮嘱一二三舔完记得去海边洗把嘴,然后就径自在他的关怀中渐渐睡着了。

***

阮柔说得没错,那一战之后,她的确是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才调养过来。期间,一二三白天仍然跑去森林里打群架,等在外面把怒气发泄完了再回地洞里陪阮柔,顺道给她带一些好吃水润的野果子。有时候,他也会给她带些礼物,例如刚出生不久的小鸡崽,小鸭崽,小兔崽,小猪崽……各种各样的小×崽。

这些小×崽可爱是可爱,但阮柔心中真正想要的其实是小兽崽。只不过她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一切皆看天意。

至于地洞里的那一堆槟榔……一二三曾经还想大把大把地吃,阮柔见到后差点一激动从蛋壳里跳出来,大叫道:“不许吃那个!!……倒掉倒掉全都倒掉!!”

一二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阮柔,似乎是不舍得,想求情。

但阮柔一想到那晚的疯狂就又觉得蛋疼,打了个哆嗦,态度坚定地说:“必须倒掉!!……以后都不准吃了!!”

一二三无奈,只好把那对槟榔全丢到了森林里,并且按照阮柔叮嘱地那样把它们都埋进了一个大坑里。

只不过他还是十分惋惜,忍不住私藏了两三快槟榔,所幸数量少,吃完后也没什么大反应,就是那天晚上又在地洞里醉醺醺地打了一次太极柔拳罢了。



39、雌雄两兽野外相遇 ...

  休息了三天,阮柔终于可以下床活动了,身子好了自然又恢复了平常蹦蹦跳跳的活力。
  
  早上她和一二三成双入对地爬出地洞,陪着他去森林里打群架,发泄晨起的怒气。
  
  一二三在那边空地上打得不可开交,她则心系战场地躲在不远处的草丛后面偷偷看着,时不时帮他丢个暗器(石头、香蕉皮)什么的,总能帮上他些小忙。
  
  一开始阮柔还很担心打群架一二三会吃亏,毕竟这群野兽发起狂来可是不分敌我、见到会动的东西,就二话不说一拳挥上去的。但后来阮柔发现一二三每次受伤其实也就是点皮外伤,并不十分严重,久而久之都快成了家常便菜,便也不那么担心了。
  
  有时候,一二三去森林里打群架,她则避开他们打架的那块区域,一个人去其他地方打猎。
  
  阮柔用树杈和橡皮筋做了个弹弓,远程攻击力还勉强可以,虽说杀伤力不及弓箭,但至少可以轻松地把小野兔和小野鸡击晕,省了她很多力气去追着它们跑。
  
  这一天,阮柔正独自在森林里溜达,顺便想着今晚该吃什么好。这时候,一只雄性三长兽的身影突然闯进了她的视线里,阮柔愣了一下却不急着逃走,因为那只三长兽奔跑的方向并不是朝着她这边的。
  
  阮柔蹲下身子躲在一簇草丛后边,双眼仔细地锁定在三长兽的身上,不久后又惊讶地发现远处正有一只兴冲冲的雌性三长兽往这边跑过来。
  
  两只三长兽很快就发现了对方,对上眼了。
  
  雌性三长兽在相距雄性十米远时停了下来,两只兽就这样僵持着,都微微弯下腰凝视着对方,喉咙里发出连接不断的低吼声。看起来不像是友好的样子,但也不像会立刻打起来。
  
  阮柔猜这应该是一对旧日的伴侣,在森林中打猎时碰巧遇到,便嗅着对方的气味找了过来。
  
  那只雌性三长兽长了一身罕见的淡绿色毛发,这在毛色大多都是黑黄色的三长兽中显得尤其凸出,因此阮柔之前对她有些印象,有留意过几眼。
  
  雌性三长兽曾经主动帮过阮柔几次忙,所以在阮柔的印象中,她一直是只温和亲近的三长兽……但今天的她却似乎与往日差了很多,也和雄性三长兽们一样气势汹汹的,似乎有发泄不完的怒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像个刺人的刺猬。
  
  这让阮柔很好奇——
  
  昔日的甜蜜伴侣相聚,却都是火爆的脾气,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更加小心翼翼地将身子躲藏在草丛深处,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不远处的两只三长兽。
  
  雌雄两兽对持着怒吼了一阵子后,雄兽突然猛地蹬腿,喷鼻子朝雌兽纵身冲了过去,并且设法用他那粗壮的三条尾巴将她狠狠甩倒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雌兽敏捷地闪身夺过了雄兽的攻击,并且设法将双手伸到了他魁梧高大的身子下方,用力将他抛起空中半米高,然后让他掉了下来,并且发出与地面猛烈相撞的劈哩啪啦的声音。
  
  雄兽摔得不轻,在地面上挣扎了好几秒才清醒过来。他重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雌兽发起了第二轮攻击,猛撞过去,那撞击的力量是如此大,阮柔猜测假使被撞击的是一辆铁制的汽车也肯定会凹下去一大块,更何况那是有血有肉的雌兽。
  
  但雄兽对待他的伴侣却丝毫不留情,雌兽也是如此,她虽然不会攻击雄兽,但每次他冲过来时,她都会设法将他抛到空中再重重地摔下去。
  
  这对昔日的伴侣现在凶猛地就像死对头,双双投入到一场会危及到双方生命的野蛮冲突中。
  
  阮柔隔岸观火地看着两只三长兽互斗,她很耐心,也并不着急让雌雄两首彼此分开,因为这场危险的战斗很快就出现了转机。
  
  伴随着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长啸声和发怒的轰隆声,阮柔发现:那两只三长兽的攻击力度渐渐地没有以前那样野蛮,雄兽攻击时会刻意避开雌兽的要害,而雌兽在将雄兽扳倒时也尽量轻柔……一直到最后,雌兽开始尝试着用她笨重的身子以尽可能风骚的姿态绕着雄兽小跑,而雄兽也停下攻击,占据原地看着雌兽的表演,当她朝他蹲下身子趴在地上时,他毫不犹豫地爬骑到了她的背上。
  
  ……后面的事情自然不用说了,这两只三长兽开始交配,一个挺动身子,一个则摇晃臀部,那力量的疯狂程度真不是人能想象的,仿佛要把地凿出一个大洞,阮柔突然觉得一二三对她已经温柔得无话可说了。
  
  雌兽努力地用背部将雄兽支撑了大约半个小时,最后,他略显虚弱地从她背上滑了下来,在地上趴着休息片刻。
  
  待两只三长兽都恢复了体力后,他们似乎又重新点燃了怒火,开始粗暴地对着互相“轰隆隆”地吼叫,激烈地殴打起来,直到雄兽占领优势将雌兽赶跑为止。
  
  ……在短短的十分钟之类,方才还耳鬓厮磨的一对伴侣又翻脸为敌,各奔东西。
  
  在后来的一些日子中,阮柔又经常在森林中偶遇到类似的事情。
  
  但并不是所有三长兽都像这对雌雄这样好运的,阮柔就曾经看到一只雌性三长兽在被她的旧伴侣“求爱”时,因为这种粗暴野蛮的方式而丧失了生命。而那只生存的雄兽,在误杀伴侣后只绕着雌兽的尸体悲伤地逗留了半刻钟,就又开始压抑不住怒气,往别处冲冲地奔跑了过去。
  
  阮柔将这件事记录在了“被野兽包养的日子”中,她现在更加理解当初一二三要赶走她的举动——倘若她自己也是三长兽,并且跟一二三同时在夏季变得脾气火爆,那么或许他们也会像这样粗暴地殴打对方,以换取那仅有须臾之久的温存。
  
  阮柔在回地洞的路上遇到了温蒂和他的伴侣,这一对都快成了阮柔心中的模范夫妻了。
  
  他们与其他发狂中的三长兽截然不同,温蒂依旧温和易近,而他的伴侣亦是个体贴负责的好老公兼好爸爸,每次阮柔企图着靠近看一看他们的孩子,那好爸爸就立刻警惕地炸毛,朝着她又是怒吼又是乱跳,不给她丝毫机会靠近。
  
  阮柔虽有些害怕,但眼看着他们这对恩爱,心里也是十分羡慕嫉妒恨的,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虽然有肉、但没真材实料的肚腩,心里暗想着自己什么时候应该再勾引一二三做一次。
  
  阮柔怀疑温蒂这一对伴侣,脾气没有便暴躁的原因跟三长兽宝宝的出生有关,但目前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不能妄下定论。
  
  ***
  
  自从一二三因为卷卷吃醋而对他起了敌意后,阮柔为了避嫌,就很少再有机会和卷卷呆在一起了。
  
  ……这种想见不能见的感觉很不舒服,阮柔愁苦地自创古诗一首——“儿在长江头,母在长江尾,相见俩不能”
  
  后来阮柔又认为,消除一二三和卷卷之间的矛盾的最好方法,就是立刻给卷卷找一个合适的伴侣。等让一二三看到卷卷和其他雌性相亲相爱的模样,估计他的醋意也就能散去不少了。
  
  只不过……按理说,卷卷已经是个成年的三长兽了,也应该早就有自己的伴侣了。但至今为止,阮柔都没见到过一只雌性三长兽出入过他的地洞,但是倒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去他那儿做客,天天闹个不停……
  
  阮柔由此推出,卷卷或许跟一二三一样是个异类控,他们对同类的雌性都不感兴趣。
  
  其实阮柔不知道,卷卷只是玩性还没磨掉,所以不想那么早成家罢了。
  
  ……
  
  那天以后,阮柔开始为卷卷操劳起各种对象的相亲会。知道他喜欢异类,所以她选择的雌性都是些与三长兽在外貌上迥然不同的生物。
  
  第一次,阮柔抓来一只性情温和的熊猫,虽然不确保卷卷和她在一起能不能幸福美满,但至少一定能上安宁和睦的日子。就算就家暴……卷卷也不会吃亏。
  
  心里满怀着“抱孙子”的憧憬,阮柔笑眯眯地将母熊猫丢在了卷卷的地洞里过夜,然后回到一二三的怀抱中做了一夜的美梦。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阮柔就迫不及待地爬起床,满怀期待地跑到卷卷的地洞去查看情况,原以为会看到一副夫妻恩爱相拥入睡的画面,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
  
  卷卷独自睡在角落里,身边陪着的是一堆森森的白骨。
  
  阮柔环顾一周,却没看到母熊猫的影子,不禁疑惑。她走上去揪住卷卷的耳朵,叫醒他后大声问:“那只熊猫呢!?”
  
  卷卷心情看似不错地舔舔舌头,然后用爪子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阮柔一个气急差点晕了过去。
  
  想起昨天晚上,她曾挤眉弄眼地朝他暧昧道:“这只熊猫就送给你了,要温柔一点‘吃’了她喔~”
  
  ……尼玛叫你吃你还真的吃啊!!<(‵□′)/
  


40、卷卷的曲折相亲之路 ...

  第二次相亲,阮柔给卷卷找了只聪明的母狐狸,她跟卷卷同样长了一身的白毛,眼睛骨碌骨碌转时闪耀着机灵的精光,身高恰好到卷卷的肩部,站在一起煞是般配。
  
  这只母狐狸本来是作为猎物掉进阮柔设置的陷阱里的,阮柔将她捞上来后见她皮相不错,皮毛摸起来也柔顺,便动了要把她送给卷卷做媳妇的心思。恰好那母狐狸腿部有伤,阮柔也不必担心她会不会逃走的问题。
  
  当天晚上,阮柔将母狐狸的腿伤简单包扎好后便送到了卷卷的地洞里,卷卷看起来对这只新朋友非常感兴趣,绕着她转了几圈打量起来,对她的第一印象应该是不错的。
  
  阮柔看卷卷的反映,心想今天这事应该是可以成了,不禁为卷卷高兴起来,她又免费送了几只肥美的猎物给卷卷和母狐狸当作新婚礼物,然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地洞。
  
  第二日清晨,阮柔依旧早起去卷卷的地洞勘查情况。
  
  卷卷正独自缩成一个圈在角落里睡觉,将小脑袋深深埋进三条尾巴里窝着,一边睡一边打呼噜,本应该跟他相依相偎的母狐狸早不知了去向,连带那几只作为新婚礼物的猎物也不见了踪影。
  
  阮柔不禁泛起郁闷,蹬蹬脚走过去拍醒卷卷,大声问:“那只母狐狸呢!?……又被你吃了啊!?”
  
  卷卷从睡梦中醒来,缓过神后无辜地摇了摇耳朵,他可对那只母狐狸什么也没做。
  
  “……那她跑哪去了?”阮柔追问。
  
  卷卷伸出爪子,毫不在意地指了指光亮的地洞口,意思是母狐狸半夜跑走了。
  
  阮柔柳眉微皱,四周望望,又问:“……那新婚礼物呢?怎么也不见了?”
  
  卷卷再次伸出爪子,指了指地洞口,意思是它们被母狐狸一起拐带走了。
  
  ……阮柔气得想撞墙,挥舞着拳头怒道:“啊啊啊!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卷卷呜呜叫着,缩到了墙角去。
  
  唉……敢情这伴侣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太温和的容易被你吃得只剩骨头,太激灵的连个渣都不给你剩点。
  
  ***
  
  再后来,阮柔给卷卷相了只长颈鹿回来。
  
  这长颈鹿生性老实,听话乖巧,但发起火来攻击性很强,面对敌人一定能保护好自己。所以阮柔既不用担心她会被卷卷吃掉,也不用担心她会拐了“聘礼”就逃婚跑掉。
  
  唯一的囧事在于——长颈鹿个头太大了,钻不进卷卷的地洞里,她要是想和卷卷约会的话,只有一个方法。
  
  她先将纤细的长脖子伸进地洞里,等把卷卷邀请到地洞外边来,他们再一起去森林中漫步。
  
  阮柔没事时会偷偷地跟在卷卷和长颈鹿后边,随时观察着他们的进展。她无法确认卷卷是不是喜欢长颈鹿的,因为卷卷似乎对任何一只动物都那么热情,从未有厌恶的表现。
  
  而长颈鹿对卷卷呢?……似乎也平平淡淡,虽然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卷卷身后,但始终没有发生什么情侣间亲热的动作。
  
  这一对就像阮柔当初相亲时那样……双方没有什么感情,见过面后只是跟男方仪式性地吃吃饭,走走路罢了。
  
  不过阮柔倒不心急,有个词不是叫日久生情么,她相信卷卷跟长颈鹿在一起久了,互相磨合着磨合着就能摩擦出爱情的火花了。
  
  唯一让她有点小伤心的是,那只长颈鹿并不怎么待见她,每次见到她就喷鼻子蹬腿,态度就像见到情敌一样不友好…………阮柔因此也不敢独自接近长颈鹿,她失望地想,本来还垂涎着能上长颈鹿的脖子玩玩滑滑梯呢,现在看来是没有可能了。
  
  后来阮柔转念一想,发现一二三的三条尾巴并直在一起翘起来,再适当地向上伸长一点,也可以给她当滑滑梯。她实践地试了几次,觉得这尾巴要比真正的滑滑梯坐起来还舒服,长度还可以任意伸长缩短,就是可怜了一二三的尾毛,总被她的屁股搞乱得一团糟。
  
  对于卷卷相亲的事,阮柔曾在一二三面前提过,所以一二三也大约知道点。一开始他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某一天不知怎么了,突然提出要见一见这“儿媳妇”人选。
  
  阮柔便叫卷卷把长颈鹿带来给一二三瞅瞅,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野营,搞好关系啥的。
  
  ……本来只想简单地吃一餐饭,认识一下而已,但阮柔发现在吃饭期间,长颈鹿小姐一直不停地往一二三脸上瞄,那细长的小尾巴也欢快地扫来扫去,丫的差点把卷卷手上那大鸡腿都给拍掉了!
  
  阮柔对此感到疑惑,她做了个试探,把手中的烤肉撕下一小块,递到一二三嘴边。一二三闻到香味转过头来,顺口将烤肉吞进嘴里,然后伸出舌头亲昵地在阮柔嘴边舔了一圈。
  
  长颈鹿小姐果然立刻就不淡定了,开始鼻喷粗气愤愤地盯着阮柔看,又是那种看情敌的眼神。
  
  阮柔也不淡定了,在心中挥拳叫嚣着:丫的你把我当情敌是好事啊!!但是吃醋对象不能是你“爹”啊!!
  
  饭后的第二天,阮柔就赶紧让卷卷跟长颈鹿小姐分手拜拜,免得这媳妇娶回来后不跟丈夫黏在一起,反而天天忙着跟她婆婆抢公公。
  
  卷卷想都没想就听从阮柔的话,跟长颈鹿小姐断绝了往来……由此看来,这家伙果真的没怎么认真对待相亲这件事。
  
  在那以后,阮柔就不敢再给卷卷随便找媳妇了,她觉得这事还是应该顺其自然,让卷卷自由恋爱去。况且他也才刚成年,不急着谈婚论嫁。
  
  ***
  
  这几天,森林里一直接连不断地下雨,时而狂风暴雨,时而绵绵细雨,总之天空就没放晴过。
  
  阮柔趁着这几天好好地偷懒,白天很少出去,窝在鸡蛋壳里补觉,晚上才爬起来吃点东西。而一二三虽然仍旧经常往森林里跑,但也只是去打群架罢了,基本没怎么打猎,现在他和阮柔的晚饭都依赖着地洞里储存的一些以前猎得的动物。
  
  今天也是如此,一二三早早起床就爬出地洞,冲进雨帘里准备去找三长兽们打群架。
  
  而阮柔独自一人睡到中午才醒来,外面光线很阴暗,天空被乌云压得低沉,偶有闪电劈过。地洞里更是漆黑一片,阮柔的视线很模糊,从蛋壳里爬出来时差点摔了一跤。
  
  她扶着蛋壳勉强站稳了,双手伸直像盲人一样摸索着方向,慢吞吞地挪了好久才走到地洞口处。
  
  昨天晚上一二三刚把洞里的雨水给排走,现在这里又有一滩深深的积水,但地洞入口挖得很深,所以暂时不会影响到阮柔和一二三睡觉的地方,就是出入有些不太方便。
  
  阮柔拿了一把雨伞,爬出地洞走到外面,不禁吓了一跳。
  
  这一片望眼过去都是三长兽们的栖息地,因此非常空旷,而在右边则是更加辽阔的大海。总的来说,除了背后的森林,阮柔视线所能及的地方全都是一条水平的直线,没有丝毫凸起。这样的景象在晴天时看起来是非常心旷神怡的,但到了阴沉的暴雨天却显得十分恐怖。
  
  没有丝毫的遮挡物,阮柔能准确无疑地看到海天交接处那一闪而过的诡异的紫蓝色电光,乌云滚滚像天兵天降气势汹汹地驶过,响亮的轰隆雷声时而沉闷,时而尖锐,在耳边猛然炸开,惊得人心慌乱。
  
  狂风扫过携来暴雨,硕大的雨滴像是珍珠落玉盘般砸下来,掷地有声,在地面炸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莲花,然后瞬间调灭。
  
  偶尔有那么几道厉害的闪电会劈到森林里的高大树木,有些树木脆弱地倒下,叶子还没来得及烧焦就被雨水给浇灭。
  
  阮柔心里不停地敲着小鼓,真为还在森林里的三长兽们担心,尤其是一二三,她还记得他是很怕雷声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及时找个山洞躲起来避雨。
  
  阮柔撑着雨伞在外张望了一会儿就又回了地洞里,毕竟空旷地在雷雨天气也是很危险的,为了自身安全,她还是安分地在地洞里等一二三回来为好。
  
  ……
  
  这一等就是两天一夜,暴雨早在当天晚上就停了,之后的几天一直放晴,太阳高照。三长兽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栖息地里,开始对付起地洞里几乎淹了一半的积水。
  
  阮柔却没那个心思去排积水,因为一二三一直都没回来。她在地洞里等了很久,也到栖息地里各个角落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一二三的影子,只好又回到地洞里耐心地等待着。
  
  倒不是阮柔不想去森林里找一二三,她只是害怕他在她去找他的这段时间里跑了回来,她却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
  
  ……阮柔就这样忐忑不安地守了两天一夜,期间她也找过几只不在发火状态中的三长兽打听了一下一二三的下落,但他们的答案一致都是:一二三打群架打到一半就离开了,他们也一直没有再见到他。
  
  这让阮柔更加担心,一二三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彻夜不归,唯一一次晚回家也是因为他跟剑鸟打架、受伤掉进了大坑里爬不出来。
  
  ……这次他该不会是又遇到了什么危险吧?……可是唯一能与三长兽们匹敌的也只有已经飞回北方的剑鸟了……
  
  阮柔咬咬牙,觉得如果自己再这样干等下去或许一二三就永远回不来了,她不能再犹豫,连忙叫上隔壁地洞里的卷卷,然后随手带着雨伞走进了森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