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我看见三石从领近那节车厢走过来,焦急的左顾右盼好像是在找人。
我站大声的喊三石两声,又朝三石招了招手。三石看见我,如释重负赶紧走过来,说:“终于找到你了!”,如同与党组织失去联系多年的地下党员。
“怎么了?你专门上车来找我?”我问三石。
“废话,不找你我上车来干嘛。你小子手机也关机了,我只能跑到火车站来找你,幸好还知道你是这般火车,要是找不到你,真的要误大事了!”三石现在轻松了一点说。
“你废话说了一堆,到底什么大事?”
“呵呵,你们被特邀去香港参加‘亚太地区大学生数模竞赛’,你要赶紧回去准备!”
“去香港参加比赛?”我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三石,然后笑了笑说,“怎么可能,你要拿我开玩笑也忒舍得花本钱了吧,还专门跑到火车上来忽悠我!”
“哎,我才没功夫忽悠你,你快收拾行李,我们在滁州下车,赶回南京,我给你边走边说!”
我还没同意,三石就把行李架上我的包给取下来,背在肩膀上,挽着我就走。座位上三个N大的女生以为我遇到骗子了,一个劲的劝我要小心不要上当。我笑了笑,谢谢她们的好意,跟着三石到了车厢门口。
“到底怎么会事,你说清楚我才跟你下车!”我问三石。
“你命好呗,我就知道你每次都会绝处逢生,这次也不例外。这次‘亚太地区大学生数模竞赛’组委会特邀了两支队伍参赛,结果埃及那个队不能来,《亚洲数模期刊》就把你们推荐给组委会,所以组委会昨天把邀请函发到老周那里!”
“真的?”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无疑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居然还能砸我头上。
“是呀,我们已经通知孙董了,大家都准备一下……,不过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你们都没有办港澳通行证,怎么去香港呢?”
三石话一说,我也犯难了,离比赛没几天了,我们现在办根本就来不及。
“不管这么多,先准备了再说……”我说,既然机会来了无论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我和三石在滁州下了车,匆匆忙忙的赶回南京。
在数学系的办公室,我们见到了老周老杨,还有久候在那里的杨婷。
“吴神,这次机会真的来之不易,要好好把握!”老周有点激动的对我说,“这两天抓紧时间准备,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都没办港澳往返证,担心来不及办,没证肯定是过不去的!”杨婷有点着急的说。
“我问过了,办这个证要学校先开证明,然后到公安局去办,但是最快也要是个工作日,根本来不及!”三石说。
“嗯,这事我和老杨想办法,你们下去好好准备!”老周对我们说。
孙董向刚报道的公司请假说要回来参加比赛,那个公司坚决不同意,说要不辞职要不就老老实实在公司呆在,孙董一怒之下递交了辞职信回南京了。我们为孙董这种英雄断腕的勇气感到由衷的钦佩。
“神童,你说钟处这个老匹夫会不会又从中作梗呢,本来就没几天,要是他拖几天不给我们开证明,肯定又来不及!”三石说。
三石的话提醒了我,钟处控制了学生处,凡是跟学生相关的事几乎都要找他,看来真是前途多曲折呀。
“看来光靠,老周老杨要搞定这个事还真没底,我们不能束手待毙,想想别的办法!”我想了想说。
“神童,你去找子墨吧,只要她老爸出马这事准行!”三石说,杨婷和孙董也点点头,大家都知道子墨的老爸位高权重,而我和子墨的关系又不一般。
“这个,这个……”我有点犹豫,的确这事找子墨的老爸是最有把握的,但是上次为我的事,子墨已经被她老爸处罚了,况且子墨已经帮我很多,我不想再去麻烦她。
“子墨现在在意大利参加一个建筑展,我也没法联系上她,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把!”我继续说。
“哎,我们还能找谁呢!”杨婷从希望变成失望,叹了一口气说。
我忽然想起沈姨,找她或许能有办法。
我借三石的手机给沈姨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给沈姨说了一遍,希望她能想办法帮我们尽快把港澳往返证办下来。
沈姨还在上海陪秦霈办签证,说马上交待她的秘书帮我们想办法。
我们四个人一筹莫展,唯一的办法就是坐着等消息。
果然,老周那边告诉我们,钟处说现在放假了,没人上班开证明要等下周办事人员回来才行。
“靠,我就知道这个老匹夫肯定会作梗!”三石义愤填膺的大骂。
“骂也没用,幸亏我们早有准备,还是等沈姨的消息吧!”我劝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一直等到下午快到晚饭时间了,还没有等到消息。我叫大家先回去做准备,我再去想办法。
我在路边小摊买了张电话卡给手机充值,一个人背着包回寝室。一路上,我不停的祈祷这次能顺利去香港,能顺利的参加比赛,我就心满意足了,但愿真的如三石说的那样,每次我都能绝处逢生。
我的东西本来就收拾好了,如果去香港也呆不了几天,我把包里面用不上的东西全部都扔出来,原来胀鼓鼓的包现在瘪了很多。
我看了看存折,上面还有两千多块钱,刚够来回机票。由于我们是属于特邀参赛,所以来回路费和住宿费都要我们自己解决。比赛那几天是全封闭的,到不用担心,但是前后几天还得自己找地方住。香港这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是消费比南京高肯定是不言而喻的,看来还得找人借点盘缠。
寝室里面的几个哥们不说了,比我还穷肯定指望不上了,问问老赵能不能江湖救急。
我开口问老赵借钱,老赵颇为诧异,因为从来都是他找我借钱,没想到现在杨白劳和黄世仁掉个了。
“要多少?”老赵试探性的问。
我竖起三个指头。
“三百?好说,我现在就去取给你!”
“什么三百呀,三千,有没有?”我强调了一遍。
“三千?我存在上一共只有两千块钱,你要是急用全给你吧!”老赵耿直的说。
“算了,……,你借我一千吧!”我知道老赵也不富裕,还要租房子。
“啥时候要,我明天给你吧!”
“好的,谢了!”
我又东拼西凑借了一千块,算了算,四千块钱去香港,要是节约一点应该够了,只好勒紧裤腰带了。
222.
上午,老周约我们去数学系办公室谈去香港比赛的事。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钟处和辅导员给钟国强以及另外几个即将去香港参赛的队员,教练送行。钟国强人模狗样的穿着西服打着领带,趾高气扬跟钟处和辅导员握手告别。
我从旁边路过,正好被钟国强看见了。钟国强走过来,惺惺作态的对我说:“听说你也要去香港参加比赛,希望在香港能碰到你们!”
“呵呵,如果我没去,也拜托你不要给S大丢脸,不要输的太难看!”我也笑着回敬了钟国强一句。
在钟处和辅导员的催促下,钟国强回头上车了。
钟处径直走过来对我说:“我知道你们也想去香港,但是你们连全国比赛都拿不到奖,去了也是白去,我奉劝你还是安安心心的读书,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看了钟处一眼,胖嘟嘟的脸上堆满了肥肉,让我感到非常厌恶。我没有理会钟处,独自朝数学系办公楼走去。
现在老周老杨比我们还着急了,眼看比赛一天天的临近,往返证现在还没有着落。杨婷和孙董也找遍了各种关系,依然没辙。
沈姨那边还没给我任何答复,我也不便打电话过去催问,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从上午等到中午依然杳无音讯,大家等得肚子都饿了,三石提议去门口新开的“酸菜鱼”吃饭,他做东。在场的人没一个有兴致,大家都感到失望和沮丧。
最后三石生拉活拽,把我们一干人拉出去。
新开这家“酸菜鱼”味道的确不错,分量也够,但是所有人都吃的没胃口,最后还剩下了好大一盆,老板以为大厨的手艺不好,死活要我们提了意见才准走。
出了“酸菜鱼”,刚走到校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车擦身而过,在不远处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来。
车门打开了,我看见秦霈从车上跳下来,兴高采烈的朝我挥挥手。
“神童,”秦霈隔着老远就叫我。
“呵呵,神童,你的小女朋友来找你了!”三石怪笑了两声,小声的对我说。
“丫的,小声点!”我呵斥三石说。
秦霈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那个女士走到我面前说:“请问,你就是吴神?”
“对,”我点点头。
“沈行叫我过来协助你们办港澳往返证,把你们的身份证给我吧!”那个女士说。
“姑妈找了人,说明天就能你们办好!神童,你真事牛,别人还专门邀请你去参加比赛!”秦霈说。
我一听,真是喜出望外,有一次绝处逢生,杨婷和孙董也激动不已。杨婷,孙董赶紧把身份证拿出来交给那个女士。
“好的,明天办好了,我就给你们送过来!”那个女士说。
“太感谢你了!”我感激的差点涕零。
再一次柳暗花明,大家的心情都爽朗了很多,杨婷催三石赶紧去定明天晚上去上海的火车票和上海飞香港的机票。
我正要去银行取钱给三石,让他帮我买机票。秦霈从皮包里拿出来一个信封塞给我,小声的说:“这是姑妈给你的,姑妈叫你好好比赛!”
“不行,这个钱我不能要!”我把信封还给秦霈。
“为什么?姑妈给你是要你去为国争光的……”
“现在还没比赛呢,无功不受禄,万一没争到光呢,我不要!”我固执的说。
“那,那……”秦霈想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说服我。
“沈姨已经帮我们很大的忙,我不能再收她的钱!你回去帮我对沈姨说声谢谢!”
“你一定要收下,否则我回去没法交待,……,就当,就当……”秦霈想了想说,“就当是你辅导我考上大学的辅导费,总行了吧!”秦霈终于找到理由了。
“好了,你们俩不要推来推去了,神童你就把钱收下,就当沈姨借给你的,等咱们在香港比赛拿了奖,在还给沈姨也好呀,省得你再到处去借钱!”杨婷看不下去了,跑过来说。
我们顺利的拿到了港澳往返证,老周,老杨,三石,秦霈送我们一行人送我们到了中央门火车站。
老周老杨对我们寄予厚望,三石则是有点舍不得杨婷,虽然只是和杨婷分开一个星期。秦霈倒是显得感情丰富,哭成了个泪人儿,因为等我从香港回来,她已经去美国了。
“神童,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魅力,这么多女孩子都争先恐后的来帮你!”在火车上,杨婷有点不服气的说。
“不是帮,是救济!”孙董在旁边插了一句。
“丫的,我还不至于沦落到灾民的地步吧,还救济呢!”我不满的说。
“好好,就算是帮,你说你到底是施了什么法术让她们这么着迷的呢?”杨婷想八卦的小报记者。
“这叫人格魅力,懂不懂?人格魅力这玩意儿是学不来的,是与生俱来的,无形之中就散发出来的!”我有点得意的说。
杨婷嗅了嗅鼻子,说:“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我怎么没闻到?”
“呵呵你要小心了,你要是被神童的人格魅力给‘撂倒’了,喜欢上神童,就麻烦了!”孙董开玩笑对杨婷说。
“昏倒!三石要杀了我!”我和杨婷异口同声的说,然后面面相觑,哄堂大笑。
“孙董,要不你挺身而出,见义勇为的把神童给‘收’了吧,免得他有到处害无辜且无知的少女!”杨婷反过来调侃孙董说。
“我可没这本事,曾子墨这么大能耐都‘收’不了他,我这点道行,拿出来也是白给!”孙董说。
“丫丫的,不要当我不存在,给点面子,能不能背着我在说这些?杨婷,你倒是说清楚,我又怎么害人了?”我不满的说。
“怎么没害人了?今天我们都亲眼所见,在火车站那个秦mm哭的跟什么似的,换了三石她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杨婷举证说。
“同志般的友情也能哭的泣不成声呀!况且不是秦霈和她姑妈,你们能去香港吗?”我指责杨婷说。
“同志般的友情要真能哭成这样,那可真的是‘同志’了!”杨婷此话一出,我顿时愕然了。
“精辟!”孙董听了在旁边狂笑不已。
“丫的,小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小心三石休了你?”我针锋相对的对杨婷说。
“他要敢休了我,我立马先修理他在休了他,永不录用,呵呵……”杨婷笑着说。
“sigh,现在的女生怎么都变这样了?我国高等学府女生的德育教育看来是岌岌可危,到了非用重典不可的地步了!尤其是像杨婷这种女权主义极度泛滥的人,更是应该揪出来树个当反面教材!”我痛心疾首的说。
我和杨婷你一言我一语吵的煞是精彩热闹,孙董一遍磕瓜子,一边不时的在旁加油助威,听到精彩处还不时的叫好,完全当是在看戏。
我们俩吵累了,偃旗息鼓,在火车上打盹。
223.
南京到上海不过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我们的火车慢摇慢摇的,居然跑了六个小时还是准时到站。下了车,检票员才告诉我们这般是加班车,是慢车。
出了站,杨婷带领我们把三石痛骂了一顿。
还好到离飞机起飞还有三个小时,从火车站到浦东国际机场完全来得及。我提议打车去龙阳路转磁悬浮列车去机场,试试每小时四百多公里是什么感觉,孙董表示反对,怕头晕。
“好吧,我和杨婷去,你自己打车过去机场!”我一本正经的对孙董说。
“别,别,别扔下我,我是路盲,一个人去机场会迷路的!”孙董无可奈何的跟在我们后面。
五十一张的车票,价格也不菲,但是磁悬浮的速度真是够快,我看到车厢内的屏幕显示火车时速过四百公里,孙董脸色一脸惶恐。透过车窗,我看见旁边的公路上一辆趾高气昂的宝马,在几秒钟之内被我们赶上并超过,心里面暗喜,小样!还敢跟我们叫板不?
去香港虽然不是出国,但是手续一点都没有简化。过海关的时候,一个穿着笔挺制服的年轻小伙子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要申报,我想了想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个手机,没吭声。孙董在包里面翻了半天,拿出来一个旧旧的相机问那个小伙子要不要申报,小伙子看了半天,确认相机也不是古董文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我们给放过去了。
飞机起飞了,我们三个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动弹不得,只能扭扭头聊天。
“神童,你说我们到香港住哪儿?”孙董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
我手上正在翻一本香港旅游手册,听孙董一问,我眼睛一转,呵呵,心里面暗暗的想这次要耍耍这两个人,报火车上的一剑之仇。
“我找到了一个又出名,又便宜,交通又方便,又可以购物的旅馆,想不想去?”我问杨婷和孙董。
杨婷,孙董一听,立马来劲了,说:“真有这种地方,在哪儿?”
“就在九龙尖沙嘴,旁边交通很方便,有地铁,公共汽车,还有轮渡,里面还有很多有特色的印巴风味餐馆,还有很多五花八门的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卖衣裤鞋袜的,卖首饰的,卖音响电话的,卖工艺手信的,甚至还有卖艺玩杂耍的,……”我巧舌如簧的说了半天。
杨婷和孙董的胃口立马被掉起来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急不可待了。
“关键的关键是便宜,我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下,一天才一百五十港币,……,王家卫当年还在里面拍过片子,名气不小吧!”
“神童,你就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们是哪儿,我们直接就过去了!”
“呵呵,”我狡诈的笑了笑,“你们俩说去,就一定要去哟!”
杨婷比较机灵,看着我的表情觉得有诈,犹豫了一下没有吭声,孙董毫不犹豫的说:“我肯定去!”
“好,就是……重庆大厦!,当年王菲,梁朝伟拍《重庆森林》的地方!”我公布谜底。
杨婷一听,就明白我是在耍她们,说:“昏倒,我就知道有问题,我看过《重庆森林》,重庆大厦那地方去逛逛还行,住就免了!”
“为什么?”孙董不解的问。
“那地方特别乱,人也很杂,还发生过命案……”杨婷越说越恐怖,吓得孙董浑身发抖。
“神童,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要我们住那儿,居心叵测……”杨婷对我怒目而视,孙董也生气不理我了。
我见激起民愤了,赶紧安抚说:“好了好了,我只说带你们去逛逛,好歹那儿也算有点名气,……,我们晚上住港大,比赛就在港大举行,这样比较方便!”
“住港大里面?”杨婷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听张妍说港大有宾馆,不过最便宜也要四百港币一天,我们要两个房间,一天至少要八百港元!真有点心痛呀!”
“要不这样,我们俩住港大,你住重庆大厦,反正那边价格便宜,交通方便,还有的吃有的玩,……,呵呵!”杨婷笑着说,拿我寻开心。
“丫的!”我狠狠的骂了一句。
“神童,等我们下飞机,你就叫张妍帮我们订房吧!”杨婷说。
“这个,这个……”我有点犹豫,我到香港的事一直没有告诉张妍,不想打扰她。
“不用预定,房间多的去了,随到随住!”我说。
杨婷看见我有点为难,也没有多说。
杨婷,孙董坐我右手边,我左手边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香港妇女,还带了一个小男孩,大概是她儿子。小男孩坐在隔着走道的另一边。
小男孩特别顽皮,飞机一起飞,就在座位上窜下跳很不安分,她老妈教训了他几次还是没成效。最后她老妈只能麻烦我跟她儿子孩换了个座位,好看着他,让他老实一点。
我起身换过去,旁边坐着一个满脸洛腮胡子的老外,正在津津有味的看一本画册,旁边还有一位带着无框眼镜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孩。画册上是一些中国古代的书画,老外一边看,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边用英语给他作讲解。
我对书画向来兴趣很浓,于是坐在座位上一边休息,一边听那个女孩子的讲解。
“这幅图是唐朝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收藏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李思训和他儿子李昭道以‘金碧山水’闻名于世,号称‘金碧山水二李’,唐末书画家张彦远,在他的《历代名画记》提到‘山水之变,始于吴,成于二李’,意思就是中国古代的山水画的变革,是从画圣吴道子开始,而李思训李昭道父子将其完善,可见李氏父子在中国古代山水画上的地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用流利的英文,一口气把李氏父子全介绍完了,老外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
我听完了,看了看老外,又看了看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好像看出我有话要说,礼貌的朝我笑了笑,然后说:“这位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补充?”
我用英文礼貌的对老外说:“请允许我提出一点个人的不同看法!”
“ok,please!”老外饶有兴趣的对我说。
“李思训死于公元718年,而这个时候画圣吴道子才三岁,因此吴道子不可能对李思训的画有什么影响,而吴道子和李思训的儿子李昭道倒是差不多同时代的人,因此说吴道子对李昭道的山水画有很大的影响,倒是不争的事实,因此张彦远所说的‘二李’,我觉得应该是小李李昭道,而且就山水画的成就而言,小李也是高过他的老爸大李!”
我用英文说完,老外对我赞不绝口,那个年轻的女孩子也连连点头称是。
“另外,台北故宫博物馆那幅李思训的《江帆楼阁图》,包括另外一副李昭道的《明皇幸蜀图》,经鉴定是宋人临摹之作,也并非真迹!”我又补充说一句。
那个女孩子看了看我,说:“这位先生懂的挺多的,请问你是研究书画的吗?”
“呵呵,不是,只是爱好而已!”我谦虚的说。
老外看了看我,问那个女孩子:“你们中国的年轻人是不是对中国古代书画都很有研究,太了不起了!”
那个女孩子笑了笑说:“没有了,这位先生是相当有造诣的了!”
“先生,请问你去香港,是参加今年的中国书画展的吗?”那个女孩问我。
“哦,不是,我是去香港参加比赛的!”我对那个女孩子说。
“哦,什么比赛?”那个女孩子问。
“亚太地区大学生数模竞赛!”我回答说。
那个女孩子听了,愣了一下,表情有点不自然,然后又用英文对老外小声的说了几句。
老外听了,也有点吃惊,看了看我,然后友好的笑了笑,竖起大拇指,用蹩脚的中国话说:“年轻人,了不起,祝你比赛成功!”
224.
和老外,那个年轻的女孩子兴致勃勃的聊了好一会儿,飞机已经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了。
我,杨婷,孙董背着包下了飞机,跟着人流往出口的地方走。快到出口,我们看见很多记者或拿着相机,或扛着摄像机,或拿着话筒都等在哪儿,好像是准备要采访什么明星或者名流政要。
香港这地方虽小,但是明星,富豪却不少,所以进场经常会有这些人进出也不足为奇。
“神童,你说这些记者是不是要来采访我们的?”孙董对着记者满面笑容,小声的问我。
“你做梦吧,我们还不够格呢!”我努力让孙董清醒一点。
“是呀,香港这么多明星,我们算那根葱呀……,神童,我们等等看,到底是那位神仙来了,这么多记者!”杨婷踮着脚,转身张望了一下,一无所获。
“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去港大找住的地方,……”我催促着杨婷快走。
不一会儿,我看见一群记者像发疯似的冲到旁边的贵宾通道,两个人拼命的按快门。我扶了扶眼镜,定睛一看,不就是刚才坐我旁边的那个老外和那个女孩子吗?难道那个老外是个名人?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果这老外是名人,怎么会跟我们一起挤经济仓呢,至少也要弄个商务仓坐坐呀?
“神童,那个老外刚才好像坐你旁边?他到底是什么人?”杨婷也发现了,赶紧问我。
“不知道,我们刚才一直在聊中国古代的山水画,我怀疑这老头是建筑的,或者是什么艺术大师之类的!”我说。
“哎,你该找他签个名也好呀!”孙董遗憾的说。
“都不知道别人是干嘛的,附庸风雅的要个签名有啥用!走走走!”我看见外面天已经黑了,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去港大呢,香港这地方我们都是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我期望组委会能派个什么人来接我们,没有专车也好,至少有个人站在显眼的地方举个牌子也好呀。
那群记者围着老外采访了半天,在工作人员的协助下,老外和那个女孩子才冲出重围,上了一辆来街机的奔驰,朝记者们挥了挥手,绝尘而去。
“哎,当名人就是好!”杨婷感叹了一声说,“我们,不要说奔驰了,连打的士的钱都不够,只能挤公交车了!”
“呵呵,香港的公交车都是有座位的,不用挤!”我安慰杨婷说。
那群记者采访完老外后,还久久不肯离去,好像还在等第二拨。
“喂,神童,好像真的还有名人要来,你看这些记者一个都没走!”杨婷拉了拉我的背包,叫我不要走留下来在看看。
“哎,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我们要是这次比赛能拿奖,回去也是这种礼遇,走吧!”我不明白这些女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看名人。
“神童说得对,杨婷走吧!”孙董很稀罕的站在我这边劝杨婷快走。
“看看吧,我听说周杰伦最近要到香港来开演唱会,说不定这次就是他,我们看看吧!”杨婷还是迟迟不肯走。
虽然我对周杰伦还比较认同,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谁来我都没兴趣。
我和孙董生拉硬拽把杨婷给拖出大厅,感觉像是在抢人一样,引的周围的几个香港阿sir不注的看着我们,一旦发现情况不妙就要出手干预。我和孙董赶紧收敛一点,免得造成误会。
那群记者由开始骚动了,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来了,来了!”,所有的记者争先恐后的由冲到另外一个贵宾通道前面,拿着相机“喀嚓,喀嚓”的拍个不停。
杨婷把包甩给我们,一个人由跑过去一睹明星的风采。我和孙董只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好在大厅外面等这个追星族回来。
等了好一会儿,我看见杨婷急急忙忙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神,神,神,……童,是曾子墨,曾子墨!”
“什么?是子墨!?”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冷静又一想,不会是杨婷这丫头骗我的吧。
“不可能,子墨还在意大利呢,想骗我,没门!看也看完了,我们赶紧走吧!”我对杨婷说,心想这点小儿科还骗不了我。
“真的,你要不去,你肯定要后悔的!”杨婷信誓旦旦的说。
“神童,说不定是真的,这般飞机就是从意大利米兰过来的……”孙董指了指对面硕大的电子现实牌对我说。
我看了看,果然是从米兰飞过来的。
“走吧,曾子墨好漂亮,手上还拿了一个奖杯!”说完杨婷拉着我就跑过去。
记者把出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闪光灯在拼命的闪烁,我根本挤不进去。我退后了几步,隔得远远张望了一下,让我大吃一惊!果然是子墨!
我忽然热血沸腾,欣喜若狂,想拼命的挤进去,但是试了几次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记者给挤出来了。
我着急,杨婷比我更着急,对我说:“你要不扯开嗓子大声喊,他们肯定会放你进去!”
“这是公共场合,怎么能大呼小叫,我们都是文明人,况且香港又不是我们的地盘!”我数落了杨婷几句。
“哎呀,你还硬撑了,想进去见子墨,又挤不进去,还想保持绅士分度,切!懒得理你!”杨婷不满的对我挥了一下手。
我想杨婷说得不无道理,不过要我这样大呼小叫,我还是办不到。
“曾小姐,你这次参加米兰建筑双周年展,并且获得大赛组委会特别奖,有什么感受?”一个记者问。
“呵呵,本来是去交流的,没想到能得奖,觉得有点意外,有点惊喜……”子墨微笑着说。
“曾小姐,你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就两次在国际大赛中获奖,对将来的发展有什么打算?”另一个记者问。
子墨笑着摇摇头,说:“还没想好!”
“曾小姐,按双周年展的行程安排,你们后续还有一些活动,为什么你就突然返港了呢,是不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又一个女记者提问。
子墨惊异的看了那个记者一眼,非常没经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立刻,这群记者像抓到突破点了,个个都竖着耳朵听到底是什么突发事件。子墨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闭嘴,试图突破记者的重围往前走。
这群记者使出浑身解数围追堵截,希望能从子墨嘴里面再挖掘出一些有价值的新闻,好发总部去邀功请赏,子墨疲于应付招架不住了。
杨婷再我旁边一个劲的怂恿我去“救驾”,“你现在还不出手?现在正是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被杨婷怂恿了几下,我也心血来潮,准备杀入重围把子墨解救出来。正当我鼓起了勇气的时候,突然一个高个的小伙子带着几个机场保安从记者群中“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子墨面前。
子墨看见那个小伙子,终于松了一口气,高兴的笑了笑,说:“幸亏你来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那个小伙子和颜悦色的对子墨说,“香港的记者都是这样如狼似虎,才能抢到独家新闻,没把你吓着吧!车在门口等着了!”
在这个小伙子和那几个机场保安的护送下,子墨终于走出大厅。小伙子非常有礼貌的打开停在门口的一辆红色敞篷宝马的车门,等子墨上车,小伙子也赶紧上车。
宝马使劲的轰了轰油门,绝尘而去。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宝马远去的背景,我心里面一阵失落。
225.
“发什么呆呀,别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杨婷站在旁边半嘲笑半讽刺的说,“刚才叫你上,你要保持绅士风度畏手畏脚,现在好了,想逞英雄都没机会了!”
我没有理会杨婷,垂头丧气的走回去找孙董。
“神童,怎么了?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刚才过去的时候不是还兴高采烈的吗?”孙董不解的问杨婷。
“别提了,受刺激了,我们赶紧去港大找地歇着吧,神童要是比赛前还恢复不过来,估计我们这次比赛又歇菜了!”杨婷也郁闷的说。
“怎么受……”孙董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杨婷赶紧给她递眼色,孙董赶紧闭嘴。
我们上了一辆机场大巴,司机说不到香港大学,让我们做到铜锣湾然后打车过去。
一路上我闷闷不乐,沉默不语。脑袋里面一直围绕的是刚才的情景,刚才那个小伙子到底是谁?好像跟子墨的关系很不一般,而且还是开敞篷的宝马阔少,来头肯定不一般。
我努力克制自己放松一点,不要多想,但是此刻我的脑子好像已经不受我意识的控制,一个劲的道胡思乱想,把刚才的情景反复颠来倒去的重放,让我越来越忐忑不安。
大巴到了铜锣湾,我们三个下车四望,全是霓虹闪耀,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香港地方不大,人却不少,在加上四处都是高楼林立更显得拥挤繁华。
我们完全找不到北,孙董掏出一份刚才在机场免费送的香港地图,仔细研究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港大该怎么走。我脑子里面现在想的都是子墨,一团混沌,在栉次鳞比高楼夹缝中狭窄的街道四顾茫然。
唯独杨婷仿佛是格外的开心,拿出相机东拍西拍。
“喂,来看,这就是时代广场……”杨婷一边自言自语的大呼小叫,一边又拿起相机喀嚓喀嚓的拍个不停。
“时代广场是什么地方?”孙董茫然的看着杨婷问。
“哎,你有没有听过Twins的《下一站,天后》,歌词里面就提到了时代广场……,”说着说着,杨婷就得意唱起来,“在时代的广场谁都总会有奖,我没有歌迷有他景仰……”
“真是够无聊!”我没好气的说了杨婷一句,“走吧,赶紧打车去港大”。
杨婷显然不是很乐意,还在寻找歌词中的百德新街,最后被我和孙董硬塞到一辆出租车里面。
香港的出租车真的很大,前排都可以三个人。司机能勉强能听懂普通话,但是不会说,杨婷本来想和司机聊两句,无奈交流实在是困难只好作罢。
港大建于1910年,历史还是颇为悠久,校内很多建筑的都是欧式建筑的风格,处处都能看到当年英国人的影子。
的士司机长驱直入开到港大里面,然后转过头,很费力的用普通话问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我想起来之前在网上查过,港大里面只有柏立基学院(Robert Black College)提供给住宿给来港大访问的学者或者是开会的代表,我告诉的士司机去那儿。
港大大部分建筑要不就是欧式的,要不就是非常现代化的,而只有柏立基学院是个异类。柏立基学院在半山上倚山而建,全是中国传统排楼式建筑,蓝色的瓦顶,配以白色的墙壁,俨如中国贵族的寓所。学院内还有以砖块和石头铺砌成的小径,不禁让人想到“曲径通幽”这句古话。尤其是柏立基学院的大门,给我的第一感觉像是到了中国古代的衙门口。
杨婷和孙董迫不及待的拍照留念,要不是看见“柏立基学院”那几个大字,我真的以为是到了某个外景基地。
到了柏立基学院,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们要了两个房间,办好了入住手续。我住三楼,杨婷和孙董住我楼下。
我郁闷的躺在床上,又困又累,不知不觉的睡到天亮。
一大早我就起床,信步走到柏立基学院的乐品淳堂。在这里能够一览无遗的看到海,让人豁然心胸开朗了很多。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海,第一次感受到海的宽广博大,不禁的想起当年曹操观沧海时的诗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感受这个枭雄当年的豪迈和壮志豪情。
我整个人仿佛轻松了很多,将昨天的焦躁郁闷全抛之脑后。想想子墨,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她现在的优秀,的确是应该找一个更优秀的男孩子,而我也没有好沮丧的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的也变得更优秀,或许这次来香港参加比赛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海风拂来,带有一丝海水的咸味,却让人感到凉爽惬意。我不禁有点羡慕在这里读书生活的港大学生,可以坐拥海景而后又能心无旁骛的读书,此乃人生的幸事。
“神,……,神童……”我闭着眼镜,正沉浸在无限的遐想和安详中,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
我睁开眼睛,转身一看,让我又惊又喜,竟然是张妍,真的想做梦一样。
“神童,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张妍显然也是惊喜万分,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我怎么不能来?呵呵,我不是说过要来看你的吗?”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笑着说。我对这次不期的邂逅也有点喜出望外,当然更是激动,毕竟我也很久没见到张妍了。
张妍走到我面前,睁着大眼睛,仔仔细细把我打量了几遍,好像担心认错了人。
“是我,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玉树临风,一枝梨花压海棠的神童!”我笑着说。
张妍竟然高兴的落泪,有点语噎的对我说:“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我住在这儿!”我开心的说,“真的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你!”
“你来了,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张妍有点生气的说。
“哎,说来话长,我也是临时决定要来的,而且我以为你已经到澳洲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对张妍解释。
这次到港大,对于张妍,我的心情一直很复杂,即想见到她,又怕见到她,这种矛盾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虽然知道张妍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我心里面清楚,对张妍的感情还是藕断丝连。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如果早上天气比较好,我都会过来散步!”张妍看见我的窘相,赶紧转移话题。
“哦,这个地方真的很不错,又能观山色,也能赏海景,有这种五星级享受的学生宿舍,估计全球都仅此一家!”
“嗯,一个人比较闷的时候,过来走走,心情会好很多!”张妍陪着我一边走一边聊。
“现在还好吗?什么时候去澳洲?”我问张妍。
“快了,一切手续都办好了,随时都可以过去,只是,……只是那边还没开学,我不想这么早过去!”张妍说。
“你男朋友已经过去了?”我问。
张妍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连忙点点头,没有说话。
“挺好的,至少过去有人照应,也不会太孤独,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滋味可不好受……”我若有所思的说。
“你呢?什么时候去美国?”张妍问。
“我也不知道!听天由命吧!还好S现在又收留我了,至少对我老爸老妈有个交待!”我说。
“神童,谢谢你,……,而且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误会你了!”张妍停下来看着我说。
“这么客气干嘛!你什么时候误会我了?”我奇怪的问。
“上学期你帮我顶罪,我求我妈想办法让你免受处罚,没想到我妈居然以此来要挟你,逼你转学……,”张妍说着说着,眼睛红红的,“我后来无意中听我妈的秘书说起的,我才知道!”
“没事了,”我安慰张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想它干嘛,况且你老妈也是为你好,虽然方法上有点不妥……”
“我那时候很生气你顶撞我老妈,所以……”张妍说着说着真哭起来了。
“好了,好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难得到香港来看你一回,就让你这么伤心,下次,我……”
张妍拿出纸巾轻轻的把脸颊上的泪痕拭去,换作从前,我肯定会主动为她代劳,但是现在我已经没这资格了。
“神童,我带你到处走走吧……”张妍擦干眼泪,努力的笑了笑对我说。
“好呀,不过你要先带我去报到!”我笑着说。
“报道?”张妍奇怪的问。
我把来香港参加比赛的事原原本本对张妍说了一遍,张妍也很开心,鼓励我要好好比赛为国争光。
“呵呵,我可没这么高觉悟,只是想来挣点奖金而已!”我笑着说。
张妍陪我回寝室去取邀请函,正好在楼梯口碰见杨婷和孙董。我赶紧充当中间人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张妍!”我话还没说完,杨婷就惊呼说:“果然是计算机系的系花……”
张妍有点不好意思,我赶紧跳出来说:“你不要多嘴,”然后转过脸对张妍说:“她是杨婷,呵呵,三石的女朋友!”
“啊?三石的女朋友!”张妍赶紧又把杨婷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三石还挺幸运的!”
“不见得!”我小声的说,但是还是被杨婷听见了,柳眉倒竖,但是碍于张妍不便发作。
“这位是孙董,今年刚毕业!”我介绍孙董说。
“嗯?”张妍奇怪的看着我,问:“怎么是个男孩子的名字?”杨婷听了,在旁边狂笑。
“别听他乱说,我叫孙晓芸,是经管系的!”孙董赶紧出来解释,然后瞪了我一眼。
“好了,神童我和孙董到处逛逛,不当电灯泡了,你们慢慢聊!”说着,杨婷就拉着孙董出去了。
我和张妍拿了邀请函,下楼去组委会报道。刚走到楼下出口处,我们俩都愣住了。
226.
钟国强的出现,让张妍颇是大吃一惊。我和张妍对这厮向来没有好感只有恶意,况且我也没告诉张妍钟国强也会来参加比赛,因此在港大的意外碰见钟国强,张妍怎么也没想到的。
钟国强代表S大来港大参加比赛我是知道的,而且港大也只有柏立基学院对外提供住宿,因此碰见钟国强我并不感到意外,意外的钟国强旁边那个人恰好是我在飞机上碰见的那个老外。这个老外怎么也到港大了,而且怎么和钟国强搅在一起,况且从昨晚机场的情形来说,这个老外应该是颇有一些来头。
钟国强看见我和张妍,显然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料到我怎么这么快这么顺利的办好手续来香港,其次没料到张妍居然跟我在一起,毕竟当年他也是穷追了张妍很久,虽然最后未遂,此番在港大看见我和张妍,心绪还是很有点不平静。
我冲那个老外点头打了个招呼,老外也友好的笑了笑。这个细节看在钟国强眼里,首先是意外然后颇有一些不太爽。
我和张妍没有理会钟国强,径直从他旁边走过去,形同陌路。
“他怎么也来了?”走出柏立基学院,张妍奇怪的问我。
“来参加比赛呗!”我把钟国强来参加比赛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给张妍简单的讲了一遍。
“真是无耻的!”张妍小声的骂到。
“呵呵,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无耻了吧,……,不过当年你也曾这样说过我……”我笑着旧事重提。
“我那时是误会你了,你是靠实力,……,说实话刚开始我真的是很讨厌你,尤其是四级班那事!不过,你刚进校那会儿的确也是挺讨厌的!”张妍笑着说。
“怎么又成我的错了,只能怪你哲学学的不好,伟大导师马克思在上上个世纪就苦口婆心教导我们,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就只记得当教条一样死记硬背,忘了理论联系实际!”我摆出一副教育小辈的口吻,恨铁不成钢的说。
“好好,我说不过你,知道你以前是辩论队的,天生就是伶牙俐齿,铁嘴钢牙,”张妍笑着说,我们俩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仿佛回到从前。
张妍按照邀请函上的地址,带着我到了组委会的报道处。香港人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两分钟把所有的手续全部办好了,我看了看比赛的日程安排,明天晚上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艇上有一个简单的欢迎宴会,比赛在从后天上午九点正式开始。
从报道处走出来,我们俩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呆会儿有事吗?”张妍主动问我。
“没,没什么事!”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本来打算报道完去找子墨的,但想到昨天那一幕我又放弃了。
“要不我尽地主之谊,带你在香港到处逛逛吧!”张妍说。
“好吧!”我饶有兴趣的说,“听说香港的手机电器比较便宜,正好可以去看看!”
“那就去旺角吧!”张妍说。
我们剩地铁到了旺角,虽然不是周末,这里还是人山人海。旺角的弥敦道在港片里面经常看到,不过到实地一看比想想的要窄很多。弥敦道两侧有很多金店,香港人酷爱买金,也促使香港本地的金店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兴起。
张妍带着我绕到弥敦道后面的一些拥挤小街,街两边全是诸如镭射,中原,丰泽一类的卖手机和家电的店铺。
“这里会不会有假货?”我警惕的问张妍。
“不是清楚,不过还好,我很多同学都到这些店买手机,数码相机!”张妍说。
我们进了几家店铺看了看,各种电器的价格果然比国内便宜好多,张妍说是因为香港是自由港可以免税的原因。我看中了一款NOKIA的手机,价格比南京居然要便宜五百多,我本来动了念头想买的,无奈囊中羞涩只好作罢。
逛街果然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但是却同性别有关。我逛了好几个店铺,已经颇有一些疲倦,张妍却还神采奕奕。
“才逛一会儿你就撑不住了,那会儿踢球的劲哪去了?”张妍看出我的倦态,笑着问。
“踢球最多就是两个小时还带中场休息,这逛街至少都是三五个钟头,还要一直不停的走,不可同日而语!”
“好吧,前面有家许留仙,我请你!”张妍拉着我就朝对面那家许留仙走。
我们找了一张靠里的小桌台,一人要了一份芒果西米露,一边吃一边聊。
“神童,你和子墨现在怎么样!”张妍问我,神情坦然,如同关心一个老朋友一样。
“没怎么样,跟从前一样,还是好朋友呀!”我舀了一块芒果说。
“你要加油呀,我知道子墨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子墨,我都有男朋友了,你们俩都不用担心我,要是去澳洲之前能看到你们俩在一起,我会很开心的!”张妍平静的说。
“妍妍谢谢你,其实自从子墨到了香港,我觉得和她的距离越来越悬殊了,她现在在学业上这么成功,这么优秀,说实话让我有点自惭形秽!”我有点惭愧的说。从小到大,我都是自信心爆棚,而且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生活在别人的赞美和褒奖,从来都没有过自惭形秽的挫折。
“神童,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笨,子墨要是嫌弃你,也不会放着好好的英国帝国理工的全奖不要,偏偏要去美国UCLA!”张妍有点着急的说。
“她昨天从意大利回来了!我在机场看到她了!”我努力很平静的对张妍说。
“哦,是吗?那不是很好,子墨肯定是专程回来给你加油的!”张妍高兴的说。
我摇了摇头,神情沮丧的说:“没有,昨天在机场我看见她了,她没看见我!”
我把昨天在机场发生的事给张妍说了一遍。
“难道你觉得那个男的是子墨的男朋友?”张妍问。
“无论是不是,现在的子墨已经在国际上崭露头角了,而且未来也将成为一位杰出的女建筑设计师,她周围的男孩子,都是开奔驰宝马的,我呢,现在不名一文,甚至还可能连大学都毕不了业……”我有点情绪激动的说。
张妍用关切和忧虑的目光看着我,缓缓的说:“神童,子墨不是那种势利的女孩,你没有搞清楚也不要妄加猜测,况且你是一个天才,只是还需要一个向世人证明你是一个天才的机会,你怎么能自暴自弃呢!”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看着张妍,她眼里充满了关切的柔情,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让我顿时觉得温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们仿佛都从对方的目光中察觉出一丝异样,张妍惊慌的把目光错开,不自然的埋着头喝西米露。
我们俩沉默的把西米露喝完,出了许留仙。
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俩打车回了港大,张妍把我送到柏立基学院门口。
“神童,要对自己有信心,好好比赛!”张妍看着我说。
“嗯,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我点了点头。
张妍转身准备走,我犹豫了一下说:“妍妍,我送你回去吧?”
张妍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我住的不远,就在前面,你对港大不熟,我担心你会迷路!”
“哦!”我有点遗憾的应了一声。
看着张妍渐渐离去的背影,我思绪万千,感到一种莫名的忧伤
我去寝室找杨婷和孙董,通知她们明天晚上欢迎宴会和比赛的赛程。组委会虽然对我们这种特邀参赛的队伍在待遇上有所歧视,但是欢迎宴会最多也只是添几张吃饭的嘴,所以倒没有吝啬慷慨的给我们发了三张烫金的请帖。
柏立基学院寝室楼一楼有一排黑板,上面贴着各式各样五花八门的海报,有明星在港大做客的party,也有学生对学校管理方面提的意见和建议。港大倒是非常民主自由,学生可以毫无顾忌的发表自己的看法,无论是对校长还是系主任的,甚至大部分人都把自己的名字,学好,专业写在上面,让我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早上我早早的起来了,眺望完大海就跑回来看那些五花八门的海报。
正当我饶有兴趣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一双光滑滑腻的手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眼前一片黑暗,旋即明白了有人和我完捉迷藏。
“杨婷,你也老大不小了,还玩这种游戏,你也忒无聊了吧?”我一下子就是猜到肯定是杨婷干的,孙董是没有雅兴玩这种玩意儿的。
蒙着我眼睛那人轻轻的笑起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这清澈悦耳而又熟悉的笑声,让我又惊又喜,立刻明白了不是别人而是是子墨,之前对子墨的不快立刻抛之脑后,我暗暗的骂自己没出息。
“何方高人捉弄在下,有何指教?”呵呵,既然子墨要和我玩游戏,我就奉陪到底。
子墨只顾着笑,没有吭声。
“高人要是在不示明身份,在下就不客气了!”我笑着警告说。
子墨还是不说话,反而把我眼睛蒙的更紧了,生怕我给挣脱了,而我也表现的非常配合,除了警告没有做任何反抗,放松她的警惕。
我趁子墨不注意,突然把身子向前一探,两只手悄悄伸到后面挽住子墨的腰,一下子把子墨就背在背上。
子墨没料到我居然会偷袭她,更没料到我身手这么敏捷,被我背起来的一刹那,发出一声惊叫,赶紧把蒙我眼睛的两手松开了。
我脸上一阵坏笑,庆祝诡计得手。
我背着子墨嗖嗖就朝楼上跑,子墨没有负隅顽抗,也没使劲挣扎,只是小声在我耳边哀求我,“神童,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子墨期许能打动我,自觉自愿把她放下来,但我丝毫不为所动。
“我不是神童,也不认识什么神童,还不容易逮到一个美女,我要背个媳妇回家……”我笑着说,脚下的步子却不慢。
我背着子墨撒丫子狂奔,刚跑到楼梯口没想到正好撞见杨婷和孙董。
杨婷和孙董看见这奇特的一幕两眼都看直了,呆呆站在原地盯着我们俩。
我大呼“少儿不宜!”,子墨顿觉尴尬,轻轻的挣扎了几下,我松开手,子墨从我背上滑下来。
杨婷和孙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会事,马上恢复了自然的表情。
杨婷走过来,把子墨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前天虽然在机场见过,但是前天是远观,今天终于可以近距离的看个仔细了。
我介绍三人相互认识,当子墨听说杨婷是三石的女朋友,又忍不住把杨婷打量了一遍。
“当年三石被你拒了,整天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茶不思饭不想,憔悴的很。为了拯救三石,我们尊敬而勇毅的杨婷同学,整个一活雷锋呀!义无反顾的挺身而出,在那段时间在生活上关心,心灵上安慰三石同志,不过,不幸的是把自己给搭上了……”我笑着说。
“神童,你贫吧,我可没你说的这么高尚!”杨婷笑着说。
“谁说的,我们屋的人一致认为你就一阶级友爱的典型,还琢磨着整一面锦旗送你们寝室……”
“不要光说不练,锦旗呢?”杨婷笑着问。
“做好了呀,我正要送过来,三石把我们拦住了,说还不知道你是真雷锋,还是假雷锋,要我们等到领证再送过去……,哈哈”我说完狂笑不已,孙董和子墨也忍不住在一旁大笑起来。
杨婷又羞又气,气急败坏的说:“神童,你,你,……”
“好了,好了,神童,别人还是小女生,你不要太过份!”子墨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杨婷在子墨面前又不好怎么发作,要搁平时肯定要和我以命相搏。
杨婷拉着孙董气呼呼的走了,走了没几步还转过头来狠狠的瞪我一眼。
“子墨,其实前天晚上我在机场见到你了!”我和子墨在柏立基学院里面一边走,一边聊。
“是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你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子墨奇怪的问。
“你现在是万人迷,这么多记者围着你,我叫你,你也听不见呀!”
“哦,你真是,看见这么多记者围着我,也不来替我解围!”子墨嗔怪我说。
“不是已经有个帅哥替你解围了吗,用不着我……”我有点酸溜溜的说。
子墨看了我一眼,立刻明白我在吃醋,笑着说:“哦,那个男孩子是我老板的儿子,那天是顺路来接我的!”
“哦,是顺路吗?我看是专程吧!”我有点不开心的说。
子墨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两秒钟,说:“神童,你吃醋了?”
“我,我……,”我有点尴尬,没想到子墨会这么直接的问我,突然之间脑子想短路了一样,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从来没有见过,学富五车,经天纬地,能说会道的神童像今天这么窘过,呵呵……”子墨得意的笑着说。
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匹夫尚要逞一时之勇,我不服气的说,“吃醋就吃醋,有什么了不起!”
子墨收敛了笑容,神情温柔而恬静的看着我,说:“真的?”
既然都承认了,就认到底。我点点头。
“神童,我很开心呢,开心你会因为我而吃醋……”子墨伸出纤纤玉手拉着我,柔声的说:“要不是惦记着你,我也不会展会都没结束,就匆匆忙忙的赶回来给你加油,不要生气嘛……”
我听了非常受用,心里面一阵窃喜,但是表面上不露声色,“真的?但是我心里面还是不爽,怎么办?”
“人家都给你道歉了就是嘛,你不要生气了……”子墨有点羞涩了,小声的说。
看见子墨面脸歉意又娇羞的样子,我一切抵抗的念头都化为乌有,常言到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很有见地。
“你怎么知道我会到香港参加比赛?我不是告诉你我来不了……”
“呵呵,我都给你说,我在你身边安插了卧底,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子墨得意的说。
“真的!”我睁大眼睛,故作惊讶的看着子墨,“那我不是很惨?”
子墨如小鸟依人,轻轻靠在我肩膀上,小声的说:“你觉得呢?”
子墨告诉我中国书画展今天在香港开展,然后拿出两站门票叫我陪她一起去。我才想起在飞机上,那个老外也给我提起过这事。书画展在香港国际会议展览中心开展,会议展览中心是当年香港主权回归仪式的举行地。
“这次书画展规模空前,很多以前在博物馆难得一见的作品都拿出来参展了……”子墨有点兴奋的说。
“那可真要大开眼界了!”
“是呀,像赵孟頫,石涛,郎世宁这些大家的作品都有,而且很多书画还是私人的珍藏,常人一辈子都无法看到!”
子墨把票拿出来给我。门票做的非常精致,票面上印的是宋徽宗赵佶的代表作《芙蓉锦鸡图》。
我拿着票吃惊的问子墨,“赵佶的《芙蓉锦鸡图》藏在故宫的,这次也到香港了?”
子墨得意的笑了笑,说,“知道级别高了吧!”
我非常兴奋,差点把子墨抱起来,“太棒了!太棒了!……,这个票价应该很贵吧!?”
“我老板给的,听说一千港币一张!还一票难求呢!”子墨说。
“我的天!”我吐了吐舌头,感叹的说。
228.
我和子墨上了地铁,香港地铁的发达程度在全球已经仅次于东京位居全球第二,有个比较夸张的说法:香港每栋楼下面都有地铁。地铁虽然发达,但是和香港人口的密集程度还是不成正比,香港的每班地铁上还是人满为患,不亚于北京的公交车。
“神童,你明天就要参加比赛了,我现在拉你去看展览,会不会影响你备战?要不你回去吧!”子墨故意挤兑我,问,。
“昏倒,我要是现在回,心里面也老挂念着这事,心不在焉,也没办法准备了呀!anyway,要是这次比赛一败涂地,你要负一半的责任!”我知道子墨是明知故问。
“一半的责任?这罪过可大了,算了还是回去吧,我可不想做罪人!”子墨吐了吐舌头说,“反正这个展览今天才开幕,要展出一个星期呢,等你比赛完了在去吧!”。
“哎呀,开玩笑呢,参加这种比赛,功夫全在平时,临时抱佛脚没用的,……,况且这次比赛,来的全是国际数模的顶尖高手,我也没什么把握,说白了,就是抱着重在参与的精神来的!”我解释说。
“顶尖高手?神童难道害怕顶尖高手!”子墨不服气的说。
“我跟他们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别的不说,就stafenie和叶莲娜这两个天才就已经风头盖住其他所有的选手了,这次比赛的焦点就是看这两位天才少女的巅峰对决!”我说。
Stafenie成名多年了,而且现在建模的水平越来越深不可测,目前美联储决策机构——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邀请stafenie作为特邀专家参与美国以及全球经济指数的预测,通货膨胀率的预测。美联储的主席格林斯潘曾说,如果stafenie投身经济学,或许二十年后她将成为美联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主席。
而叶莲娜是亚历山大唯一的弟子,一向孤傲的的亚历山大曾说过叶莲娜将在三年内问鼎菲尔茨将,这个被誉为数学界的诺贝尔奖是无数数学家穷尽一生的心血,还可望而不可及的。叶莲娜曾被选拔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但是亚历山大认为以叶莲娜目前的造诣已经没有必要参加中学生的比赛了。
“嗯,这两天我留意了一下香港的报纸,关于这次数模比赛的报道,无一例外都是先介绍把这两个天才少女……,一个是连续三届的国际数模比赛冠军加美国最年轻的桥牌大师,另一个是这两年横扫欧洲大陆,迷一样的天才少女,的确来头很大,不过不少报纸也报道了你呀!”子墨看着我,笑得很开心。
我到香港来,基本与世隔绝,好几天没看报纸,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我昨天看的一份报纸就说,两年前国际奥林匹克化学竞赛金牌得主今年特邀参赛,可能是最大的一匹黑马……”
“呵呵,黑马?香港的媒体也忒抬举我了!”我笑着说。
“不过神童,你肯定猜不到stafenie还有什么来头!”子墨看着我,故作神秘的说。
“恩,还有什么来头?”我奇怪的问,虽然我对stafenie不是很了解,但是她过往的辉煌战绩在网上都能查到。
“stafenie的老爸就是sanuel!”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老爸是sanuel?真的?”
“是呀,夏天昨天发email告诉我的,这次sanuel专门陪stafenie来香港参加比赛,夏天想借这个机会,你和sanuel好好聊聊,当然如果你能在比赛中获的佳绩,那就更好了!”子墨说。
“sigh,有一个天才老爸果然就有个天才女儿,太令人叹为观止了!”我感叹到说。
“夏天说,其实这次比赛虽然参赛的都是各国的精英,但最有冠军相的还是stafenie和叶莲娜,当然夏天也说虽然认识你很久,但是对你数模的天赋也不甚了了,也期望你能爆冷!”子墨轻轻的拉住我的手,小声的在我耳边说:“我也相信你肯定能爆冷拿冠军!”
虽然我也知道要爆冷拿冠军谈何容易,但是有佳人在耳边鼓励,我也顿时也充满了豪情壮志。
“拿了冠军有什么奖励?”我转头问子墨。
“你想要什么奖励?”子墨笑着问,看着我眼睛不停的转,猜不透我到底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香吻一个!”我不假思索的说。
子墨一听顿时脸红了,娇羞不可方物,害羞的低下头。
我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怎么样,答不答应?”
我追问了几遍,子墨才很羞涩的微微点了点头。
我心中大喜,对着子墨豪迈的说:“冲着这个奖励,我也要豁出去和这两个天才拼了!但是你不要失言!”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子墨抬起头看着我,脸颊还是红红的,清澈明亮的眼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柔情。
到了会展中心,我本以为展览大厅里面会人头攒动,挤的水泄不通,没想到人竟然并不多,稀稀疏疏的分散在偌大的展览厅。
“嗯?怎么人这么少?难道香港人都忙着挣钱去了?”我奇怪的问子墨。
“当然人很少了,组织者特意将门票定价很高,而且限制门票的发行量,目的是保证安静的欣赏氛围!”子墨说,“外面的黄牛票还有炒到一万港币的呢!而且香港很多社会名流,政府高官都会来!”
“哦,”我点了点头。
这次书画展的档次果然非同凡响,除了藏在故宫博物馆的赵佶的《芙蓉锦鸡图》,《听琴图》,还有现藏在浙江省博物馆的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的前半段,清朝郎世宁的《竹荫良犬》,赵之谦的《梅寿图》,还有张大千的《峨眉山水图》,《仕女图》,吴昌硕的《草书遗意》,齐白石的《荔枝图》,《空谷林鸟》,让我看的目不暇给。
子墨也一边看,一边拿出数码相机一一拍下来。拍到一幅山水卷轴,子墨突然停下来,把相机挂在腰间,仔仔细细对这幅山水卷轴看了又看。
“有什么新发现?”我看见子墨的奇怪的举动,赶紧靠过来看。
“神童,你看,这幅画竟然也出来参展了!”子墨兴奋的对我说。
我看了也兴奋不已,这幅南唐董源的《溪岸图》曾经被誉为“东方的蒙娜丽莎”,同台北故宫博物院的两件镇馆之宝范宽的《溪山行旅图》和郭熙的《早春图》并称为中国早期绘画的三大奇迹,现藏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
“一代山水画宗师董源的构图,意境,造型在这幅画上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不愧为南宗的代表作!”我一边看一边啧啧赞叹说。
“用墨多柔线少枯笔,笔气势停匀,疏密浓淡,层层生发,笔笔皆活,的确是传世佳作。董源的皴笔结体紧密,与冈峦的体势相生,融而为一,有水晕墨章之妙……”子墨也是赞不绝口。
“听说这幅画的真伪也是颇受争议,甚至间接导致了纽约苏富比拍卖行也暂停了中国古画的拍卖,不知道二位是否知其故?”忽然有个女孩子在我们身后说。
我和子墨不约而同的转头一看,原来是我在飞机上碰见的那个老外和那个女孩子。我见了他们俩,觉得非常意外,没想到这几天天天和他们打照面。
我介绍大家认识,虽然我也不知道那个老外和那个女孩子姓甚名谁什么来历,不过大家都书画都有相同的兴趣爱好,自然就是朋友。
子墨笑了笑说:“我欣赏画主要关注画的画法构图,很少注意书画背后的故事,还是让神童讲讲吧!”。
不知道子墨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留机会给我展示,我朝子墨笑了笑。
我老爸的老师曾经多次在美国参加董源这幅《溪岸图》真伪的研讨,老爸也多次给我讲过这幅画的一些来历和对画存疑的地方,所以对这幅画我也了解不少,但是参加这次展会的都是行家里手,如果我真是班门弄斧就糗大了。
“我只是略知一二,恐失偏颇……”我谦虚的说,也探探对方的虚实。
“先生,您就不用谦虚了,你对书画的见解我们在飞机上已经领教过了,还望你不吝赐教!”女孩子谦虚的说,旁边那个老外也不时对我点头示意。
“那我就只能勉为其难,把我知道的一点皮毛拿出来给大家分享一下,仅作抛砖引玉!”我客气的说。
子墨朝我点头笑了笑,然后一幅专注聆听的样子,等待我的下文。
229.
“董源这幅《溪岸图》的来历颇有一些波折……”为了便于老外理解,我用流利的英语开始娓娓道来。
“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国画大师徐悲鸿在桂林收购的这幅画,然后将画给张大千参研,张大千对这幅《溪岸图》爱不释手,就拿了一幅清代金农的《风雨归舟图》同徐悲鸿交换。为这事,张大千还拿了几封他和徐悲鸿的书信作证。后来张大千又把画卖给了中国近现代书画家,鉴赏家王己千!”
“哦,王己千我倒是听外公说过,外公说王己千老先生特别谦逊,他名字的意思是‘人十之,己千之’,寓意是‘别人学十次就会的东西,自己要学一千遍,因为自己的天份没别人’高,”子墨说道这儿,笑了笑,改用中文说,“神童,你应该改名为吴己一,寓意是‘人十之,己一之’!”
我和那个女孩子听了都笑了,我故作生气的说:“子墨,你去了一趟欧洲怎么倒像到北京溜达了一圈,挤兑人的功夫日趋炉火纯青!”
老外看见我们三个人有说有笑,但是又听不懂中文,着急的叫那个女孩子赶紧给他翻译。听完女孩子的翻译,老外也笑了笑,用南腔北调的中文对我说:“你好,吴己一先生!”
我们三个又是一阵大笑,不过展览馆要保持安静,只好赶紧又把嘴捂着。
“97年,王己千先生把《溪岸图》连同另外十一件宋元时期的作品一同捐献给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我把《溪岸图》的来历简单讲述了一遍。
“这并不能说明《溪岸图》是伪作呀?”那个女孩子问,子墨也附和的点点头,老外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等待下文。
我指了指画,说,“从构图布势,物象形态倒笔墨技法来看,《溪岸图》不具备同目前公认的五代宋初画迹,甚至同董源自己的《潇湘图卷》,《夏山图卷》在风格上都有所差别……”我停顿了一下,指着画中的远山接着说,“在整幅画中,山有强烈的动感,这是早期画中未曾出现,到明末董其昌的山水画中才能见到!”
“但是,光从画的风格来断定真伪,未免太过于武断!”老外皱着眉头说。
“当然疑点不光如此,看看这个署款……”我指了指画左下的署款,说:“这个署款写着,后苑副使臣董元画,这种‘臣’字款主要是在清代的书画中居多,在早期从来没见过!”我又例举了一个疑点,
我说完,才发现周围来了不少人听我讲解这幅画,其中还包括展会的工作人员,俨然我已经成为了展会的义务解说员了,让我不免有点暗暗的得意,子墨也偷偷给我竖起大拇指。
“先生,我想请问一下,如果光从上述几点,还是不足以让我信服这幅画是伪作!”旁边一个带着无框眼睛,四十多岁的中年男生文质彬彬的对我说。
我笑了笑,说:“申明一点,我并没肯定说这幅画是伪作,只是说对这幅画目前尚存争议。在鉴定中国古代书画中,很重要的一个依据就是书画上的鉴赏印!”
《溪岸图》上的鉴赏印有: 南宋贾似道的“秋壑”朱方长印,有元代赵孟頫的“天水郡收藏书画印记”朱方印,张大千的“至宝是宝”,“大千好梦”等印,我一一指出给大家看。
“虽然印记的数量不少,有没有觉得这些印记有什么问题?”我提问启发说。
好几个来旁听的人都摇摇头,子墨看了一会儿思考了一下说:“我发现这些印记中,没有一个皇帝的鉴赏印!”
我听了忍不住小声夸了子墨一句,接着说:“是呀,这些印记里面没有一个天子的鉴赏印,说明这幅画从来没流入过皇宫内府,就连最常见的乾隆皇帝印鉴都没有。试想,董源的《溪岸图》这种传世名作,在这一千多年的历史中竟能躲过皇宫的收罗,从来没进过皇宫,的确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众人听了都不住的点头,那个老外也冲着我轻轻了鼓了鼓掌,竖起大拇指对我说:“greate!”
见众人都没散去的意思,我又继续说:“众所周知,张大千先生是我国空前绝后的画家,就连徐悲鸿都说,张大千,五百年来第一人也。张大千先生除了书画堪称一绝,当然伪造前人的作品到以假乱真的地步登峰造极。他伪造的石涛书画几乎除了他,旁人是看不出真伪,除非他故意留破绽,如果馆内有石涛的书画,我们也可以去鉴赏一下,说不定就是出自张大千先生之笔。《溪岸图》在流传过程中在张大千先生手中几易其手,所以不少人怀疑是张大千的仿品,而至于张大千和徐悲鸿关于这幅画的往来书信,也因为当事人先后谢世而无从考证,所以这也增加了《溪岸图》的传奇色彩!”
我讲完,众人都情不自禁的点头颔许,那个老外走过来握着我的手说:“小伙子你讲的太棒了!”
子墨也在我耳边小声的嘀咕:“厉害呀!没想到你鉴赏力这么强!”
我转过头对子墨说:“能得到你的嘉许,让我受宠若惊呀!”
230.
我们四个人一边赏画,一边谈艺,当然主要是我和子墨说,老外和那个女孩子听。我们绕着展馆走了半圈,还真的碰上一件石涛的作品《秋游峨嵋》。
走到这幅画面前,老外和那个女孩子突然停下来。
“吴先生,你对这幅画怎么评价?”老外问。
“这幅画淋漓尽致的体现了石涛山水画水墨变幻,轻刚放纵,情调新奇的特点,笔墨飞动灵活,水墨渗化淋漓,气势不凡,耐人寻味呀!”我把这幅画好好的夸了一遍。
子墨仔仔细细在画面前看许久,不住的点头说:“石涛用笔真是变化多端,粗笔,细笔,苍毛之笔,跳跃之笔,破笔,率笔在这幅画上真是各显神采,难怪郑板桥说石涛的画法,千变万化,离奇苍古而又能细秀妥帖,比八大山人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等造诣已经臻于至善!”
老外听了我和子墨的夸奖,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脸上堆满了笑容。
旁边那个女孩子也骄傲的说:“实不相瞒,这幅画就是我们这位先生的私人收藏,这次是应组委会的特邀,专门从美国运过来参展的!”
老外也在旁边不住的点头,说:“我对中国画仰慕已久,这幅画是我很多年前花了两万美元在香港买的,没想到现在又有机会重回香港参展!”
我伫立在画面前,又静静的看了很久,转身对子墨,老外和那个女孩子说:“我怀疑这幅画不是石涛的真迹!”
我一语一出,子墨,老外和那个女孩子都大吃一惊。
老外刚才得意的神采一扫而空,一脸惊愕凝固在脸上,一个劲的叨咕着“我的天哪,不可能,不可能!”
子墨和那个女孩在也都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宁愿我立刻改口笑着说,“刚才是跟大家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我一脸严肃的说,“我只是怀疑,但不敢肯定。这幅画的风格,技法和石涛其他被确定为真迹的作品都很吻合,的确没什么破绽!”
子墨点点头说:“以我对石涛的了解,这幅画的确没什么可疑之处,看来需要吴己一来一一点拨!”
“恩?吴己一是谁?”我纳闷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是刚才子墨给我取的绰号。
我笑着对子墨说:“你又变着法子来挤兑我?有点可恶……,言归正传,之所以我怀疑这幅画是仿作,是基于对石涛的生平的了解!”
老外托着下巴,神色严峻的看着我,如果这幅画真的是仿作,价值自然大打折扣,足够让这个老外郁闷好几个月的。
“石涛一生饱览名山大川,从自然山水中寻找创作的源泉,正如他自己说的,‘搜尽奇峰打草稿’,他先后游历了黄山、华岳、庐山、天台山等名山大川,但是从来没听说过石涛入过蜀,更没听说过他到过峨眉山!”我有条不紊的说。
我一语道破天机,子墨一听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微微的点了点头。老外对中国的历史不甚了了,跟那个女孩子嘀咕了几句,大概是准备回去仔细查查资料。
“吴己一说的很对,像石涛这种大家,如果没有去过峨眉山,绝对是不会画《秋游峨嵋》,”子墨又一边夸奖我,一边调皮的挤兑我,让我甚是没脾气。
这幅《秋游峨嵋》反正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和子墨聊到这幅画的时候都语气轻松,对于它是不是仿作只是做客观的学术讨论。老外和那个女孩子则不然,都神色严峻,一方面觉得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一方面又不甘心石涛的真迹被我几句话就变成了仿作了。
“吴己一先生,如果是仿作,是什么人又能仿的如此以假乱真呢?”老外还是不服气的继续问我。
“我觉得这个仿造者绝对是个高人,从整幅画的技法,构图,意境都和石涛的真迹不相上下,所以……”我专注的凝视着这幅画说,“古今中外,能仿的这么真,只有一个人能办到,那就是吴己一!”
我此话一说,三个人都惊愕的看着我。
“吴己一?你说你自己!”那个女孩子吃惊的问我。
我一下子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才口误,赶紧解释说:“对不起,说错了,是张大千,不是吴己一!”
我则目狠狠的瞪了子墨一眼,子墨已经笑的人仰马翻,小声说:“吴己一已经深入某人心了,和张大千不相上下!”
“张大千?”老外自言自语的说。
“嗯,张大千仿宋元时期名家画的水平已经足以以假乱真,连黄宾虹,罗振玉这种大家都上过当,何况一般人!”我走过去,像老朋友一样挽着老外的肩膀,安慰他说,“没事了,张大千的作品,你花两万美元买下来,也没有吃亏,要是你觉得上当了,我出价三万美元给你买下来!”
老外吃惊的看着我,半信半疑。
子墨笑着问我,“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次比赛冠军的奖金是五万美金,我买下这幅画还剩两万美元呢!”我笑着说。
老外听说是张大千的仿作,脸色缓和了很多,笑着说:“如果是张大千的,我肯定不卖,吴己一先生你真有趣,你敢肯定这次一定能拿冠军?”
“尽力而为吧,总不能让从美国不远千里而来的国际友人,被那些无良商人给骗了吧!”我笑着说,“不过如果你真的愿意三万美元卖,我毫不犹豫就买!但是你不要后悔呀!”
子墨也笑了,对老外说:“可能卖画的人也以为是真品,不过如果真的如吴己一先生说的,这幅画是张大千的仿作,你真的也没吃亏!”
老外拍拍的我的肩膀,高兴的说:“好吧,吴己一先生,我相信你!下次我到香港来买画,一定要把你叫上!”
“好说,好说,不过我吴己一的咨询费很高的!”将错就错,我也自认为吴己一了。
一直逛到中午,我们才从展厅出来。
“吴己一,你说那幅画真的是仿作?”子墨一边走一边问我。
“首先,如果你再叫我吴己一,我以后就叫你曾守一,其次,我觉得那幅画很可能是仿作!”我一字一句的对子墨说。
“小气!”子墨冲我做个鬼脸。
“呵呵,”我笑了笑,旋即,我又皱起眉头,“有个问题我还是想不明白?”
“是不是奇怪像张大千这种仿作高手,不应该犯这种常识性的错误,留这么大个破绽,对不对?”子墨笑着说。
“sigh,果然冰雪聪明,才智过人的一代才女!”我夸奖子墨说。
“呵呵,”子墨得意的笑了笑。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我迫不及待的问子墨。
“我记得外公说过,张大千在仿石涛的画时,偶尔会故意留一些破绽,但是这些破绽非一般人能看出来,例如今天这幅《秋游峨嵋》,如果不是你对石涛的生平很熟悉,我们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幅画是仿作。外公以前听王己千说过,在对书画做鉴定,除了要对画本身的构图,技法,意境有深入的了解外,更重要的是要对作者的历史背景也要了如指掌,才能真正的鉴别出真伪,神童,看来你已经具备做一个鉴赏家的潜质了!”子墨点点头说。
子墨陪着我四下逛了逛,快到晚饭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子墨在电话里面和对方说了几句,匆匆把电话挂了。
子墨看了看表,对我说:“神童,你晚上不是不是要去参加欢迎宴会,我看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我不去了,有什么好准备的,晚上我请你吃KFC,!”我看见前面有个KFC,估计香港的KFC的价格和南京应该差不多。
“你不用管我了,快去吧,这么重要的宴会你一定要去!”子墨催促我赶紧回去,她好像也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真的不想去,这种宴会一般都吃不饱,还不如去KFC一人一个汉堡实在!”我的确没打算晚上去参加那个游艇晚会。
“你不去,我也不能陪你吃KFC,晚上有人请我吃饭!”子墨绝绝的说。
“什么?晚上有人请你吃饭?”我吃惊的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千里迢迢千辛万苦从南京过来,子墨居然这样对我,不由的感到一阵心寒。
我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说:“是不是那天来接机那个帅哥?”
“呵呵,不告诉你,你快去吧,迟到了就太不礼貌了!”子墨笑着对我说,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子墨拦了一辆出租车,不由分说的把我推进车里。
我扭过头透过车窗,看见子墨站在路边叫停了另外一辆出租车。我心里面一阵难过,子墨为什么会这样子?
231.
杨婷和孙董已经梳妆打扮完毕在寝室里面等着我了。
看见我回来了,两个人站起来,异口同声的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现在走吧!”
杨婷和孙董压根没注意到我此时情绪低落,只是一个劲的憧憬晚上的游艇宴会肯定格外浪漫。
组委会安排车在柏立基学院门口等我,直接把我们送到维多利亚港上了游艇。
游艇颇大,游艇的第二层正层是个很大的大厅,装扮的甚是豪华奢侈,只能电影电视上得一见的场景,让我这次切身体会了,欢迎晚宴就在这个大厅举行。
杨婷,孙董一脸惊喜,拿出相机拼命的留影拍照。十几支队伍的队员和教练,组委会的工作人员几乎都到齐了,还有不少媒体记者,在大厅里面熙来攘往,甚是热闹。我却还在为下午的事郁郁寡欢,要了一杯饮料,在边上找了个座位自个呆着。
宴会开始了,大赛主席首先致欢迎词。大赛主席是港大董事会成员,而且还是香港的特区政府委任的太平绅士,颇为德高望重,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主席热情洋溢的致辞欢迎来自全球各国的队员到香港参加比赛,祝愿大家取得好成绩。接着国际数模协会的官员以及比赛赞助公司的官员陆续登台致辞,在场的所有人都很兴奋,只有我坐在游艇边上端着饮料发呆。
“下面,我们请本次大赛的特邀嘉宾,美国伯克利大学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和图灵奖获得者sanuel教授致辞!”主持人兴奋的声音让在场的参赛队员都发出一阵惊呼。
我一听,心里面一震,把目光专向了主席台上。
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胡子的老外在记者闪光灯的闪烁中,走上了主席台。我此刻已经惊讶的目瞪口呆了,没想到sanuel竟然就是跟我同一班飞机到香港,又在书画展上偶遇的那个老外。
我心里面不由的暗自发笑,从开始翻译sanuel的著作,接着发现错误给sanuel写信,然后钟国强假冒我骗取sanuel的奖学金,再如今在香港和sanuel的不期而遇,我真的想不明白和sanuel怎么如此有缘分,
sanuel保持着美国人特有的休闲随意,据说sanuel今年到瑞士斯德哥尔摩宽敞的音乐厅领取诺贝尔经济学奖,也是穿着运动鞋和牛仔裤,而别的获奖者都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Sanuel不光在计算机,经济学领域成就卓绝,在数学建模方面也是颇有造诣,是国际数模协会专家会员,只是由于stafenie这次也参加比赛,所以sanuel只是作为特邀嘉宾而不是评委会成员。
Sanuel致辞完毕,我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心想现在可以就餐了吧。没想到主持人又跳上主席台说:“在今天晚上的欢迎宴会上,我们还请到了一位嘉宾,就是前不久在意大利米兰国际建筑年展上获组委会特别奖的青年英才,曾子墨小姐,”
台下又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子墨所谓的晚上的约会就是来这个欢迎宴会。
子墨身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轻盈袅袅的走上主席台,脸上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子墨调整了一下话筒,借机四下看了看,好像在找我。
我站在后面朝子墨轻轻的挥了挥手,子墨看到我了,然后冲我微微的点点头。我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没想子墨总是会给我一些意外的惊喜,让我经常游离在失落与惊喜之间。我又暗自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喜怒哀乐都被子墨左右,不能自控。
子墨出众的外表,迷人的微笑,立刻让台下很多男生倾慕不已,在加上这么年轻就成就斐然,很快就成为很多人议论的焦点。
子墨的致辞,谦虚中透露出自信,给了大家很多鼓励。整个过程中,我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子墨看,甚至看的子墨有点不好意思,我心里面暗自得意,你这几天让我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失落,我也让你在台上尴尬一会。
子墨有点脸红,说话也不如开初那么自信流利,我心里面暗喜,达到目的了。子墨致辞完毕,宴会正式开始。
子墨端着一杯红酒走到我面前,脸颊上的红霞还未消褪。
“你干嘛眼都不眨的盯着我看?”子墨用手摸了一下脸颊,觉得还有点发烫,嗔怪的对我说。
“呵呵,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我还被你看的脸红了呢!”我眉开眼笑的说。
“骗人,我从来就没见你脸红过!”子墨不信的说。
“我骗人?不知道谁下午骗我说晚上要去约会!”我以牙还牙的说。
“我可没说晚上要去约会,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没承认!”子墨不甘示弱的说。
想想也是,下午子墨没说要去约会,只是叫我回去准备,而我却想当然的以为她晚上有约会,其实是我错怪子墨了。
“你厉害,说不过你!”我示弱的说。
子墨看着我,笑了笑,小声的说:“小气鬼,想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所以没告诉你!”
说着子墨从挎包里面拿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这是从意大利给你带的礼物!”
“什么礼物?”我好奇的打开盒子,是一块手表,表盘是小舍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奖杯。
“这是swatch专门为舍甫琴科荣膺欧洲足球先生出的限量纪念版,全球只有一千块!”子墨得意的说。
“真的,你怎么买到的?”我惊喜的说。
“呵呵,是我们到AC米兰俱乐部参观,俱乐部的总经理送给我的……”
“小舍的签名照呢?”
“当然有了,”子墨有从挎包里面,拿出一张小舍身着AC米兰红黑衫的照片递给我。
我欣喜若狂的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后面的签名,突然皱着眉头奇怪的问,“嗯,怎么还有这几个字?”
“呵呵,‘赠神童’这三个字是我教小舍写的,我告诉他在中国还有个他的铁杆球迷,而且还是一个天才,小舍欣然跟我学写这几个汉字!”子墨得意的说。
“子墨你太好了,”我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突然的在子墨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子墨吓了一跳,然后红着脸,委屈的睁大眼睛瞪着我,小声的说:“你这个坏人!”
“呵呵,我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你要是觉得吃亏了,也可以偷袭我一下,我不介意!”我朝子墨侧着脸,嬉皮笑脸的说。
“你,你……”子墨又气又羞,扭头不理我了。
“神童,你要不要趁此机会,给sanuel解释一下!”子墨对我说。
“我刚才也这么想,不过我觉得等比赛完了,或许时机更好!”我想了想说。
“你是想通过比赛,把自己的实力证明给sanuel看,这样更有说服力!”子墨会心的笑了笑说。
“哎,知我着莫如子墨也!”说着我又准备偷袭子墨一下,子墨这次有警觉了,赶紧身子往后一退,让我扑了一个空。
我讪讪的笑了笑,子墨也笑了笑,“大庭广众下,休得放肆!”
“呵呵,等我比赛拿了奖,你不要忘了对我的许诺!”我笑着说,提醒子墨,如果得奖了,不要忘了香吻的许诺。
“知道了!讨厌,就知道欺负人!”子墨不好意思的说。
我和子墨聊的正开心,钟国强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我们面前了。
钟国强今天晚上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扮,头发梳的油光水滑还喷了发胶,穿了一身笔挺西服,俨然一副小白脸模样。
“神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厉害呀!”钟国强阴阳怪气的说。
我继续和子墨聊天,就当钟国强不存在。子墨也尽力配合我,津津乐道的讲在意大利有趣的见闻。
钟国强很不爽,又奈何不了我什么,扔下一句:“如果还想在学校混,在sanuel面前,你就放聪明点!”
我冷笑的看了看钟国强,说:“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这样也让我跟sanuel碰上了,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在香港丢S大的脸!”
钟国强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悻悻的走了。
钟国强刚走,sanuel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端着酒杯朝我们走过来。
232.
“呵呵,你不去找sanuel,他主动来找你了,还带了个金发美女!”子墨调侃我说。
“哎,没想到他就是sanuel,要是早知道……”我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
“要是早知道,你上午就不会直言不讳的说那幅画是仿作了!”子墨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看透我的想法,我觉得子墨当初去学心理学成就不见得比现在差。
“子墨,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我笑着说,“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想不到你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子墨瞪大眼睛,不满的看着我。
Sanuel走过来友好的朝我和子墨打招呼,子墨点头笑了笑,保持刚才在台上的亲和力,我主动上去和sanuel握手。
“这位是吴己一先生,……,这位是我的女儿stafenie,你们将要成为对手!”sanuel笑着介绍我们认识,子墨已经是名人了,不用介绍stafenie都印象深刻。
Sanuel带着那个金发美女过来,我和子墨就隐约猜到这个美女就是stafenie。Stafenie比我想象的还要小,言行举止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生,光从外表上看,绝对猜不到她已经快要从麻省理工研究生毕业了,也很难把她同美国桥牌大师,数模天才联系在一起。
之前sanuel对子墨的来历毫不知情,在今天晚宴上经过主持人的介绍,才知道子墨年纪轻轻,在建筑方面就已经成就斐然,虽然这些成就和sanuel的诺贝尔奖,图灵奖相比还相去甚远,但对于一个仅仅是大二的学生来说几乎已经是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了。
Sanuel两父女对子墨甚为热情,尤其是Stafenie,虽然只是刚刚才认识子墨,但对子墨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主动拉着子墨要同她合影。我和sanuel在一边聊天,Sanuel格外的平易近人,以致让我想冲着他获得的两个震古烁今的大奖想表达一下崇拜仰慕之情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钟国强又晃悠晃悠的走过来同sanuel打招呼,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无非是担心我在sanuel面前揭穿他。
“哦,我介绍你们俩认识一下,”sanuel热情的说。
我主动和钟国强握手,冷笑着说:“久仰久仰,钟先生的大名在学校就如雷贯耳,今天幸得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钟国强知道我在暗讽他,也不做声色。我忽然想到一句叫“神仙放屁”的俗话,一边和钟国强握手一边偷着乐。
我向Sanuel解释说:“我和钟先生是一个学校的!不过我是无名小卒,钟先生是不同凡响的知名人士!”
“哦,钟先生的确是一个天才,去年他翻译我的一本书,发现了一些纰漏然后给我提出了修改意见,非常正确,而且让我大为惊讶的是他居然只是一名大一的学生,所以我邀请钟先生九月份到伯克利大学读书,并提供全额奖学金!”sanuel诚恳赞扬了钟国强几句,不过在钟国强听来颇为有些刺耳,在我听来更是觉得钟国强有点厚颜无耻,不过这小子还挺沉的住气,表现的镇定自若。
我故作惊讶的看着钟国强,然后握着他的手又使劲的摇了摇,笑着说:“厉害,厉害,没想到我们学校能出你这样优秀的人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是学校的荣耀呀!相信钟先生不光在学术上出类拔萃,在其他方面也是高人一等吧,常人所不及!”
钟国强知道我在讽刺他,表情极为不自然的看着我,眼睛都象要喷出火来了,如果没旁人,他肯定要冲过来把我生吞活剥了。
子墨和stafenie拍照回来了,子墨看见钟国强,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小声的问我:“他怎么过来了!”
“来找抽呗!”我小声的回答。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儿,自然而然就聊到数模比赛的事,聊到了stafenie开发的那个模型优化的软件。
“stafenie,你开发那个模型优化的软件现在完成了吗?”我问stafenie。
“哦,你也知道?前几天刚把参数拟合的模块修改完,不过现在还没调试!”stafenie说。
“我曾经用过那个软件,发现也是缺参数拟合的部分,不过我现在自己开发了个模块补上了!”我说。
Stafenie吃惊的看着我,说:“哦,真的?你是用SLER的算法?”
我正要实话实说,转念一想,要是承认的话,stafenie肯定会问我怎么找到SLER的算法的,我难道告诉他我把SLER给crack了?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实话,“是一个类似的算法!”
“哦,不过参数拟合是这个软件很重要的部分,拟合的不好,模型优化的结果甚至是不可用的!”stafenie认真的说。
钟国强压根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傻傻的看着我们,我心里面有点得意。
“你刚才是不是又在骗人了?”子墨在我耳边小声的说。
我侧脸看着子墨,有点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虽然不懂数学建模,但是你的表情我还是读得懂的!”子墨笑着轻声的说。
“你可不要让我穿帮了,我把那个老外的软件给破解了!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切记,切记!”我一脸严肃的说。
“封口费!”子墨伸出手来对我说。
我在兜里面掏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一块的港币,轻轻的放在子墨手上,嬉皮笑脸的说:“都给你,不用找了!”
“你,你,你……”子墨有点气急败坏,但是在众人面前又不便发作。
这次宴会上来头最大的两个人无疑是sanuel和亚历山大了。虽然他们俩互不认识,但是对方的大名也早就听说过,还有个重要原因是亚历山大一直以来,都是stafenie的偶像。
亚历山大是个神秘而低调的人,和叶莲娜坐在一个角落,一人拿一支笔,时不时的相互聊几句,时不时又在纸上写写画画,不引人注目。虽然stafenie没见过亚历山大,不过这次比赛仅有一支队伍来自俄罗斯,所以stafenie还是很快在大厅里面找到了他们。
Stafenie拉着sanuel走过去,“走,我们也去看看!”我对子墨说,然后也跟在他们后面。
亚历山大对sanuel来主动搭讪,感到很惊讶,虽然他和sanuel一样都是当今世界上在各自领域顶尖的科学家。
我们几个人围坐在一个小圆桌旁,相互介绍认识。叶莲娜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说话的时候都半低着头,我很难想象这个怕见生人的小姑娘具有如此大的威力,在两年间横扫欧洲大陆,囊括了所有欧洲数模比赛的冠军。
亚历山大和叶莲娜都不懂英语,只会说俄语和一点简单的法语,幸好子墨和stafenie都懂法语,成了我们交流的桥梁。
Stafenie忽然对桌面上那张稿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了,亚历山大和叶莲娜刚才在上面写写画画都很多公式。
“叶莲娜说想到了关于有限单群的穷举是完全的一个简单证明思路,刚才我们在一起讨论!”亚历山大指着稿纸,笑着说。
亚历山大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和sanuel,stafenie都大吃一惊。子墨虽然听懂了,但是不明白“有限单群的穷举是完全”的具体含义。
“这是数学群论的一个经典论题,单群的概念是由Galois(伽罗华)在1830年最初给出的,20世纪80年代,有100多位数学家发表了几百篇论文,最终证明了他们共同努力列出所有的单群并证明这样的列举是完全,但是这个证明长达15000页,是目前世界上最长的证明,据说美国数学家美国戈朗斯坦是唯一能看懂这个证明的人……”我简单给子墨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子墨咋了咋舌头,说:“虽然我数学也不差,不过看到证明题我就觉得头大!上百名科学家用长达15000页论文证明题目,她竟然能用一个简单的方法证明出来,那真是奇迹!”
子墨也满脸惊叹的看着叶莲娜,她也没想到这个羞涩的小姑娘身上居然蕴藏着这么巨大的智慧。
“呵呵,是不是对比赛拿冠军没信心了!”子墨看着我一脸惊异的表情问。
“谁说的,我一个男子汉难道还会败给这个小女生?”我不服气的说,其实心里面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是一个,还有stafenie呢!”子墨故意提醒我说。
“子墨,才几分钟你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不满的说。
“呵呵,”子墨笑了笑说:“不错,果然有志气,我就拭目以待!”
233.
在子墨面前,话虽说的颇有志气,但是我心里面是开始犯嘀咕了,眼前这个俄罗斯小姑娘果然是非等闲之辈,我看了看stafenie的表情,和我也差不多,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也是惊叹不已。
Stafenie拿着那张稿纸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过个所以然,我对单群本来就没什么了解,但在子墨面前一定要做作面子,我装模做样的浏览了一下,时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肯定,其实压根也没看明白。
叶莲娜礼节性的给我们打了招呼,然后继续专注的和亚历山大讨论问题,把我们一干人都晾在旁边。
Sanuel坐在叶莲娜的旁边,听叶莲娜谈她的思路,我们三个也只好在旁边陪坐。Sanuel听着听着,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点惊讶。
子墨用胳膊轻轻的推了推我,小声的说:“看来这个叶莲娜真的是言之有物,sanuel都被打动了!”
“昏倒,他们说的是法语,我听不懂!”我小声的对子墨说。
“我虽然听懂了,但是不明白!”子墨笑着说。
“什么叫听懂了不明白?听懂了就是明白了,不明白就是没听懂……”我笑着对子墨说,虽然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听懂了法语但是不明白她们说什么。
子墨故作生气的看着我,柳眉倒竖,杏目园瞪,说:“怎么,想抬杠?”
由于明天正式比赛开始,所以晚宴也是早早的就结束了。
“叶莲娜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天才,她的天赋远远超过了我的想想,说她是世界上最年轻的数学家一点都不过分!”在回去的路上,sanuel对叶莲娜赞不绝口。
“那我真的要跟她好好比一比!”stafenie显然非常不服气,因为十六岁就将要从麻省理工研究生毕业,也非普通天才能办到。
“好,我跟你赌一百美金,”sanuel从钱包一面掏出来一张一百美元的钞票,在手上摇了摇,对stafenie说。
“我肯定会赢的,等着瞧!”stafenie也是小女生,好胜心很强。
“觉不觉的你跟stafenie性子很像?”子墨看着sanuel父女在旁边有趣的打赌,笑着问我。
“不觉得呀,哪里像了?”我奇怪的问到。
“都有点不可一世,自以为是!”子墨语气肯定的说。
“这叫自信!”
“错,这叫自负,你们俩的好胜心都太强了,相反,我觉得叶莲娜却处处表现出一种与她年龄不相称的老成,我有点动摇了,准备改投叶莲娜一票……”子墨笑着说。
“好呀,子墨,我还没上战场你就倒戈了,你这不是在动摇军心?!”我不满的对子墨说。
“我一直都是中立状态,当然不能算倒戈,从理性上讲,叶莲娜和stafenie拿冠军的可能性比你大,从感性上,当然我还是想你赢……”子墨看着我不满的样子,笑嘻嘻的对我说。
“看来我只有背水一战了,证明给你看,我不会输给两个小女生的!不为别的,只为那个美人香吻!”我转怒为笑的对子墨说。
“流氓!”子墨小声的说,生怕被旁边人听见。
“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要是我没拿到冠军,就输你神童香吻一个!呵呵!”
“我不要,不要!”子墨一边说,一边赶紧往旁边闪,唯恐避之不及,又被我偷袭。
我们四个人打了一辆的士回港大。的士先兜到柏立基学院门口,把我们三个先放下来。
杨婷和孙董下了车,我也从最里面的座位挪出来。我坐的士最讨厌坐里面的座位,因为每次下车都要挪半天,极其不方便,但是要照顾杨,孙两位穿裙子的女生,我只能发扬风格。
我刚要下车,坐前排的子墨突然把我叫住,“神童,我给你说件事!”
我从后面把头偏过去,侧着耳朵对子墨说,“啥事?”
突然,子墨冰凉的嘴唇轻轻的在我脸上贴了一下,然后子墨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香吻已经给你了,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我又惊又喜,立马信心暴涨,雄赳赳气昂昂的对子墨说:“保证完成任务!”
我心里面乐呵乐呵的和杨婷,孙董走进了柏立基学院。
刚走到学院大门口,我忽然愣住了,远远的看见张妍站在寝室楼门口,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神童,你这两天真是走桃花运了,两个美女都缠上你了!”杨婷在我旁边小声的说。
“别乱说,警告你!”我恨恨的警告杨婷。
“哼!”杨婷冲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们走到张妍面前,杨婷和孙董朝张妍笑了笑,点点头,然后知趣的上楼了。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我有点过意不去的问。
“嗯!”张妍平静的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上的袋子交给我,说:“送给你的礼物!”
我接过袋子,朝里面看了看说:“什么礼物?为什么要送给我?”
“你还记得有次我踩了你的耐克鞋,你心痛的都快要哭了,我说要买一双阿迪达斯送给你……”
“呵呵,”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么久的事你还记得,我是跟你开玩笑!”
“神童,就当是提前庆祝你比赛获胜吧,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去澳洲!”张妍神色黯然的说。
“什么?你后天就要走!”我有点吃惊。
“嗯,等你比赛封闭完,我已经不在香港了,所以今天晚上也是来跟你告别的!”张妍说着说着,鼻子有点酸酸的。
我真切的体会到,和张妍的分别真的就在眼前了,而且这次分别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我心里面也隐隐的感到难受,我也清楚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吃米线,张妍踩我一脚的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嗯,祝你一路平安,记得到了澳洲经常给我发email……”此时此刻,我心里面突然涌出了千言万语,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我拣了几句从电视里面学来的客套话。
张妍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面已经满是泪水,仿佛也有许多话要对我说。
“神童,我去了澳洲,你还会想我吗?”张妍声音有点哽咽的说。
我点了点头,“会,一定会!”
“那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会想你!”张妍努力的笑了笑,梨花带雨的样子。
我轻轻的捧着张妍的脸,帮她把脸上的泪水拭去,温柔的说:“你长大了,不要还像个小女生一样,动不动就哭!”
张妍点了点头,突然伸出双手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轻声的说:“神童,让我再抱你一次好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拥着张妍,让她在我怀里肆意的泪如雨注。
234.
组委会通知我们比赛的场地就在柏立基学院的专家楼,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
杨婷很快就打听到专家楼是按照五星级标准装修的,我们所在的三人标间有一个大卧室有三张床,晚上可以在那里休息,外面的会客室就是我们的比赛的地方,三台高配置的电脑已经摆放在里面。
组委会把房间钥匙和参赛指南发给我们,九点钟比赛正式开始。
杨婷和孙董迫不及待到指定的网站下载试题。题目是全球变暖导致南极冰山融化后,而冰山融化后又会对全球气候的产生巨大影响,要求建立数学模型对这个影响做出评估。题目中给了一堆南极冰层,冰架,全球各大洲的温度,降雨量等参数。这次参数都是逐年的数据,不仅多而且异常繁琐。
杨婷和孙董把题目看了两遍,面对将近十页的数据,头都大了。数学建模就是这样,参数少了不行,多了又让人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神童,你过来看看呀,……”杨婷叫了两声,我没应。杨婷转身一看,发现我正坐在卧室里面神情专注的看电视。
“神童,你在干嘛呀?我们现在在比赛,你怎么像是来度假的一样!”杨婷非常不满的对我说。
“呵呵,这里居然能收到star movie,不用着急,还有三天时间呢,这种比赛急不来!”我悠闲自得的说。
杨婷走到电视面前,毫不犹豫的按了“power”键,把电视给关了。我白了杨婷一样,也没有跟她理论,自个儿走到电脑面前开始看题。
“神童,这次的题目似成相识,跟我去年参加全国比赛的题目参不多,但参数要多很多,感到无从下手!”孙董走到我面前说。
我把题目认认真真的看了三遍,心里面也犯嘀咕了,这个问题要建模,不是一般的复杂,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另外一个难点在于,我们三个对气候,地理都不是很熟悉,虽然题目中也给出了一些冰川融化对地质,气候影响的说明,但这些信息对于建模来说,远远不够。
我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敲着键盘,用google搜索关于全球变暖对南极的影响,以及南极冰层解体对全球气候的影响。
我在《scince》搜到两篇论文,一篇一位英国气象学家写的,一篇是一位美国的地质学家写的,好几十页,只能下载下来慢慢看。美国人的文章专门论述了气候变暖如何导致南极的冰山融化,并且就冰山融化当然速度,面积以及今后几年可能导致海平面上升的速度给了一些预测;英国人的文章,其实将了诸多影响全球气候的因素,其中就包括南极冰山融化问题,同时也谈到了气候变化对南极冰山的反作用。两篇文章落落大满几十页,我足足看了整个上午。
组委会送来了午餐,大家都没心思。
“神童,你找的两篇论文有没有用?我看了一下,两篇论文各讲各的,一点用的都没有,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考虑如何建模吧,不要浪费时间了!”杨婷有点沉不住气了,变得焦躁不安。
杨婷的话突然给了我一点启示,“各讲各的”,其实这个模型也可以先分割成三个模型,一个模型关于气候变暖对南极冰川的影响,一个模型关于冰川融化对气候的影响,一个模型研究气候的变化对冰川的反作用。这个思路清晰而又简单,我刚才怎么没想到呢?
孙董一直在注意我,发现我的表情一会儿又严肃变为舒展甚至是兴奋,立刻意识到我肯定有思路了。孙董用胳膊肘推了推杨婷,小声说:“神童,好像有办法了!”
杨婷看了看,对我大声说:“神童,是不是想到办法了?”
“嗯,有思路了!”我兴奋的七手八脚把桌上的午餐挪开,拿了几张纸,详详细细把我的思路给杨婷,孙董讲了一遍。
杨婷,孙董听我讲完,立刻转忧为喜,虽然还饿着肚子,但是还是迫不及待的一人分了一个模型开始做起来。
到傍晚的时候,三个独立的模型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内容就是整合三个模型,合三为一,然后对整体模型进行优化,计算,模拟。
万里长征虽然只是走完了第一步,我们三个都特别有成就感,我靠在沙发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不知道stafenie和叶莲娜两组,模型建的如何?”
“呵呵,神童,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得意,果然是神童,化整为零,再化零为整的方法都被你想出来了!”杨婷笑着说。
“别得意了,说不定别人已经想到更好的办法,stafenie和叶莲娜都是非同一般的天才!”我嘴上故意谦虚的说,心里面还是有点骄傲。
在房间里面困了一天,我准备出门透透气。杨婷虽然对我这种行为非常不满,正要阻止我。
“呵呵,你别拦住我,我要出去放松放松才有思路!”我笑着对杨婷说。
港大旁边有个星巴克,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星巴克门口小空地上已经坐了很多人在喝咖啡,聊天。
我找了一张空桌子,要了一杯最便宜的泡沫咖啡。
“Hello,不介意和你一张桌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扭头一看,原来是stafenie。
“非常欢迎!”我友好的说。Stafenie坐我旁边,要了一杯摩卡咖啡。
“你看上去很轻松,模型ok了?”stafenie轻轻的呷了一口咖啡上的泡沫问。
“没有,你呢?”我笑着问。
“差不多了,不过模型还需要优化一下,这次的题目比我想象的要复杂!”stafenie轻松的说。
“不知道叶莲娜那组怎么样?”我也喝了一口咖啡,这次比赛stafenie和叶莲娜是我最大的对手,stafenie现在表现的胸有成竹,我自然就关心叶莲娜的情况。
“听说她晚上去听音乐会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stafenie看似轻松的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咖啡差点洒出来了。我骤感压力又大了很多。
“其实我参加这次比赛的目的,就是想会会叶莲娜,看来我真的没来错,连我老爸这么高傲的人都对叶莲娜另眼相看,看来真的不简单!”stafenie还是保持刚才轻松的语气。
我点了点头。
“不过,我觉得你也非等闲之辈!”stafenie笑着说。
“啊?为什么?”我看了stafenie一眼,奇怪的问。
“如果没猜错,你就是上次在网上问我要SLER的那个人?”
“哦,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你投稿到《亚洲数模期刊》的那篇论文,用的就是SLER的参数拟合,而恰好你这篇论文的审稿人就是我,没想到这么巧吧?而且也是我建议组委会邀请你来参加比赛的!”stafenie一口气把所有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我表面上故作镇静,但是心里面却是暗暗惊讶,看着身边这位胸有成竹的女孩,很难跟昨天那位满身孩子气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更没想到她居然是全球顶级数模研究期刊的审稿人,而我这次能来香港也得益于她的帮助。
“那我就得先谢谢你,你还猜到什么?”我饶有兴趣的问stafenie。
“呵呵,不客气,我喜欢和天才比赛。我想,你肯定把SLER给破解了,跟我当年一样,”stafenie笑了笑说。
“果然是天才,全中!”我不得不暗地里佩服stafenie。
“呵呵,打桥牌是很需要逻辑推理能力的,……,我想你肯定还把SLER的源代码,算法都读了一遍,然后自己就把模型优化软件缺失的部分补充完整,所以我觉得你肯定是个天才,”
“过奖,过奖!”我谦虚的说。
“这次比赛的冠军就在我们三个组之间产生,而最后就是比参数拟合那部分谁做的更好,虽然用你们中国的古话来说,我们都是一脉相承……,可我不想输掉那一百美元,呵呵!”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235.
回到房间,孙董,杨婷的模型已经就绪了,她们俩看见我回来了,两眼都闪金光,吓了我一跳。
“回来啦?”杨婷高兴的问。
“嗯,还打听到一些消息!”我坐在沙发上,靠着扶手说。
“什么消息,说来听听!”孙董饶有兴趣的搬了张椅子坐我旁边。
“我去星巴克喝咖啡……”
“什么你去星巴克喝咖啡?哼,你还挺会享受的,”杨婷不满的说。
“喝咖啡才能打听到消息,同志们,现在形式非常严峻!”我一脸严肃的说。
“怎么了?”孙董着急的问。
我把从stafenie那里打听到的消息给杨婷和孙董简单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脸色严峻,刚才的兴奋和高兴一扫而空。
“stafenie和叶莲娜真是深不可测,看来第一天就已经分出高下来了,冠亚军是没戏了,争取第三名吧!”杨婷有点灰心的说。
“是呀,这个题对她们来说好像根本没有难度,而且那个叶莲娜好像比stafenie还可怕,居然就跑去听音乐会去了!”孙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鬼子固然强大,我们也不能妄自菲薄,我这次就是冲着冠军来的,要有信心有决心才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我像冲锋前作全军总动员的指战员,豪情满胸的说。
“神童,你就省点力气来建模吧,这种国际大赛喊口号是没用的!”杨婷不满的说。
“好吧,我们虽然起步比别人慢了半拍,但并不意味着我们会一直落在后面,我们要后发制人!”我说着就坐到电脑面前,准备开始整合三个模型。
在中午开始建模的时候,我就和杨婷,孙董约定好了模型的封装方式,定义标准的输入输出,为了便于最后的整合,三个独立的模型都要求是对象实体。类似面向对象的编程方式,模型耦合实际上就变成了对象实体的耦合,我对这个过程已经轻车熟路。
虽说简单,将这三个模型耦合成一个大的数学模型也足足花了我两个小时,孙董和杨婷也没闲着,已经在开始动手写论文了。
“搞定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懒腰,又累又困,然后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孙董和杨婷丝毫没有困意,奋键疾敲的撰写着论文。
“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第二步,同志们我们已经在江西突破了敌人的封锁线到贵州了!”我躺在沙发上功勋至伟的对孙董,杨婷说。
“神童快点起来,人家stafenie和叶莲娜都要飞夺泸定桥了,我们连遵义会议还没开呢……”孙董有板有眼的接着我的话说。
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笑着调侃孙董说:“历史学的可以呀!还知道开了遵义会议才能飞夺泸定桥,好,今晚上就开遵义会议,把模型给优化了!”
我在stafenie的软件上增加了参数拟合的模块,模型优化软件就已经比较完整了。不过开发完这个软件后一直还没机会测试,对其的优化性能我还没底。
我运行软件开始对模型进行优化,屏幕上不断闪现优化的过程,一切都进展顺利。
“呵呵,照我们这个速度明天中午就可以陕北大会师,完成长征了!”我得意的看着电脑,对杨婷,孙董说。
“没这么简单吧,我觉得这事没这么顺!”孙董有点担心的说。
“哎,这建模这东西其实也没这么高深,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思路对了就成功了一半,”我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说,我忽然想到了钟国强,不知道这小子模型建的怎样,而且这两天一直比较安静,也没来找我的麻烦,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正在得意的时候,孙董突然对我说:“神童,你看你的电脑,怎么突然蓝屏了!”
我扭头一看,果然电脑蓝屏了,上面显示了一些大概的故障原因,不过根据我的经验,一般都是软件出问题导致的。
我赶紧重启电脑,查看了一下电脑的错误日志,发现原来是那个模型优化软件导致内存泄露,让电脑死机了。
我又把软件的日志调出来一一审核,我诊断出这个错误不是程序的原因,而是SLER的算法竟然出现了一个不可解的逻辑错误,不断的生成对象实例,但是没有调用析构函数释放对象实例,最终耗尽了计算机的内存导致死机。
既然是逻辑错误,现在唯一的招数就是改算法了。
在这么紧急,这么短的时间内要修改完SLER算法谈何容易,况且解决了这个问题,难保改动后的算法不会出现新的BUG,刚才放松的心情,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我把程序的源代码调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但是如何改我还一筹莫展。
我走出房间,到走廊上。在专家楼的走廊上正好可以看到大海,不过此刻的海面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是偶尔在上面闪现了一些灯光还依稀可见。
“发现SLER的缺陷了?”stafenie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旁边,微笑着说。
“想来你的电脑也因为内存泄露死机了?”我笑着问stafenie。
“我想叶莲娜现在也正在努力的改算法吧,打扰了她今天听音乐会的好心情……”stafenie从容不迫的说,此刻我们三个人仿佛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这个模型要优化必须用SLER来参数拟合,看来现在是要比谁的动作快了,最先把算法改完!”我看着远方黑乎乎的海有一句没一句的和stafenie搭话,我想她现在所有的心思也都放在算法的修改上。
“其实这个模型远不止要解决参数拟合问题这么简单,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我也想看看你和叶莲娜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stafenie胸有成竹的说,仿佛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已经完全有了答案。
我转过头看了看stafenie,这个脸上稚气未脱的美国女孩子表现出来的超人的全局观和缜密的思维,让我不得不敬佩。我渐渐觉得对stafenie了解越多,越能感觉到她的深不可测,如果说叶莲娜表现出匪夷所思的天赋,则stafenie则是更为全面的综合素质。
按照比赛的惯例,参赛队伍之间是不能交流的,不过在stafenie看来我们这种交流并不会妨碍比赛的公正,所以也不用刻意的回避。
我回到房间,一个人在卧室里面踱来踱去的思考如何改进算法,孙董和杨婷在外面吃宵夜。这次组委会考虑的非常周全,晚上还专门为参赛队员准备了宵夜。
卧室里面有一套小音响,旁边还有一些CD。我看着这套音响,忽然想到一件事。小时候我老爸买了一台的录音机,本来在家具里面预了一个位置,但是录音机太长了放不下。当时我老爸是想把家具的隔板去掉,这样虽然能放进去,但是严重影响美观。后来还是我老妈聪明,把录音机的两个喇叭给拆下来搁在旁边的隔间,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忽然受到了启示,SLER这个算法有缺陷不能优化模型,为什么一定要改算法而不能修改模型呢。想到这一点,我豁然开朗,决定把模型中导致优化软件出现内存泄露的部分改掉,这样最省时,而且风险最小。
我有点激动的跑到电脑面前,开始修改模型。
修改模型比我预料的要快得多,只需要将某些对象函数做些过程上的调整就行了。不过工作量可是不小,我飞快地敲着键盘,感觉真是爽歪了。其实很多事情一跳出定式思维,就会有另一番天地。本来还以为惟一的方法是修改算法,现在又柳暗花明。
没过多久,杨婷和孙董他们回来了。见我像小兵唐龙一样边扭晃着屁股,边敲键盘,有点吃惊。不过和我一起呆久了也见怪不怪了,马上就意识到,我可能已经夺下沪定桥了。孙董首先发难:“呀,神童,你是不是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我知道以她的严谨又得解释好久,于是简单地说,只是稍改一下模型而已。
杨婷早就看出来我已经搞定得差不多了,也有点兴奋。“那边钟国强同学一定想不到我们神童这么轻松搞定吧,今天还在耀武扬威,我们就等着他丢人现人吧。”我一惊,难道他们遇到钟国强了?钟国强一定会向他们打听我们的进展情况。单是这一点我反而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觉得自己胜利无望而来插一杠。我停下来,倒在一边的沙发上。
杨婷把他们遇见钟国强的情况说了一下。原来他们去吃宵夜的时候,看到钟国强跟stafenie在一起,虽说stafenie不会跟他讲啥关于建模的,但看着他那粘糊糊的样就来气,表面上看起来仪表堂堂,背地里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招数。就过去借问好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钟国强一见到我们过来就缄默下来,一脸油光的笑顿时消失,换了一双平静的眼神,当时我就想到一个英语单词‘vanish',跟变戏法一样。”我正在奇怪,她现在说话怎么也有点掉书袋了。却见一边的孙董正用华丽丽的眼神呈45度打量着我。感觉今天他们都挺怪怪的。我顺着孙董的眼神再一看,原来他是看我脱了鞋躺在沙发上不习惯。其实我一直都有这个习惯,只是没人知道。今天一兴奋居然望了这茬了。
“刚才你们说哪儿了?继续。”我头枕着双手,望着天花板。
“其实钟国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他只是和stafenie聊聊宵夜的食物。”
236.
杨婷和孙董辛苦了一天,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到卧室休息。我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开始修改模型。
可能学计算机的都是“夜猫子”的缘故,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特别清醒,脑子特别好使。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不停的思考不停的敲着键盘。由于模型的内部内聚的很紧,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修改一处涉及的范围却很广。
我不断修改,不断用优化程序来测试,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多钟,模型才基本修改完成满足SLER的要求可以完整的做优化了。
我狠狠的伸了一个懒腰,虽然非常累却一点不困,反而很精神。我看着电脑屏幕,心里面暗自得意,如果早上模型能全部优化完,今天上午就可以开始计算机模拟,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丝毫没有睡意,把QQ打开,期望子墨这个“夜猫子”还在上面。子墨在QQ上一般都处于隐身状态。子墨告诉我她以前从来不用QQ,到现在她的QQ上只有我一个好友,让我倍感荣幸。
我刚上线,三石的头像立刻开始跳动了,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神童,还没睡?”三石问。
“嗯,刚把模型改完,杨婷已经睡了!”我说。
“辛苦你了,她还好吧?”三石还是非常惦记杨婷,但是我们到香港都没手机,杨婷也是到香港的第二天给三石打了一个电话,就再也没联系了。
“呵呵,好的很!”我立刻回消息说。
恋爱中的男生女生可能都变得特别敏感,三石怎么也觉得我这句话是有弦外之音,立刻回消息过来,有点紧张的问:“什么意思?”
呵呵,我一看来劲了,知道三石这小子肯定想歪了,以为有人追杨婷,哎呀,三石你自己找上门来,我不忽悠忽悠你,我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你要有心里准备!”我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吓唬吓唬三石。
“快说,快说!”
“这次比赛,中东也来了一支队,其中有个队员据说是王储。前天欢迎宴会上,这个王储主动邀请杨婷跳舞,好像对杨婷有意思!”我一脸坏笑,把消息发过去。
“真的?你骗我的吧?”三石立刻消息又回过来了,还是有点警觉,大概是以前在寝室被我忽悠多了的缘故。
“我还有张照片,发给你看看吧!不过不是很清楚,我用手机拍的!”
三石沉默了一会儿,发了一条消息过来,“算了,不用发了!我绝对相信杨婷”
“这个就难说,别人是王储,随便送一个油田给杨婷当生日礼物,就够杨婷用三辈子的了,换作我是杨婷,我也很难抵御住这种诱惑,况且杨婷本来意志品质就比较薄弱,属于中间分子。对了,王储同志今天早上还送了一束郁金香过来,听说是派专机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看来是花血本了!”我说的有鼻子有眼,三石不能不信。
“真的?神童,我该怎么办,帮我想想办法!”三石现在真的有点着急了。
我一看,不由的笑出声来,三石在我们屋呆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单纯,一骗一个准,是他太笨了,还是我们太聪明了呢?
“我们是兄弟,我肯定帮你了,比赛完我就去做杨婷的工作!”
“不要比赛完,现在就去做她工作,帮我说说好话!”
“她现在正在做美梦呢,难道我把她叫醒?不急这一会儿了!不过这事难度挺大了,鬼子太强大了,而且杨婷说你经常惹她生气,我也很为难呀!”
“神童,你帮我说说好话,我回来请你吃饭!”
“几顿?”
“三顿!”
“太少了!”
“一周!”
“一个月!”我和三石用QQ讨价还价起来。
“成交!!!”三石还特意打了三个感叹号。
“神童,这事你一定要帮我,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三石紧接着又发条短信过来。
“哎呀,实在不行,你再找一个,大丈夫何患无妻!”
“神童,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杨婷,失去她我真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三石发过来虽然只是冷冰冰的文字,但是在我却能想象得出三石现在的感受。三石对杨婷用情之深是我们寝室公认的,就我们参加全国比赛那会儿,三石每天来送早餐,送宵夜,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也不是每个男生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在这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年代,三石真的是非常难能可贵了。
我忽然觉得有点内疚。
“看在你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就帮你这回了,不过你在杨婷,在别人面前千万别提这事!”我虽然觉得内疚,但是也不能般石头砸自己的脚,我又回了一条短信。
“神童,谢谢你了!”
“好了,你赶紧睡觉去吧,这事包我身上!”我立刻安慰三石。
把三石给安顿好,我立刻给“哥特复兴”发了一条消息过去,虽然现在显示是离线状态。
等了好半天,还是没动静,可能子墨真的没在线,我也收拾收拾准备躺在沙发上睡觉了。虽然卧室有三张床,但是为了照顾女士,我还是主动申请晚上睡外面的沙发。
刚躺下,我就听见QQ“唧唧”的叫个不停。我有从沙发上撑起来,坐回电脑面前,果然是子墨。
“不好意思,刚才在赶图,没注意,比赛的怎么样?”子墨发消息问。
“还行,都还比较顺利!”我回消息说。
“对了,你这几天见到张妍了没有?”
“有,那天聊了几句,她马上去澳洲!”
“哦,什么时候走,我这段时间太忙都没和她联系,她一个人去?”
“她是今天的飞机,她男朋友已经先过去了!”我才想起来,张妍是今天的飞机。
“啊?她有男朋友了,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子墨立刻回消息过来。
“可能是刚谈没多久!”
我忽然开始担心张妍一个人去机场,都没人送行,也不知道她行李是不是很多。
“子墨,麻烦你一件事!”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子墨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是不是想让我帮你去送张妍?”
“嗯,行吗?”
“其实你不说,我也要去送她,她这次去澳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子墨,谢谢你!”
“不用客气了,你现在最重要就是安心比赛!不光关系学校的名誉,也关系你的前途,一定要好好把握!”
“嗯,我知道了!子墨,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呵呵,是吗?小女子受宠若惊!”
237.
和子墨聊后下了QQ,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想到结果马上就要出来了,等于是使了一个绝招“乾坤大挪移”,飞夺泸定桥后没有翻雪山草地就直接走到了瓦窖堡会师,心中不禁有些得意。
信步走到阳台上,但见夏天的香港之夜无比灿烂,好似一个贵妇人,处处散发出珠光宝气,珠江从北边蜿蜒伸过来,恰似美人的玉带飘舞摇曳,渐渐地不见了丝缕。不由地想到老家成都,没有这般星光灿烂,却也是这样深邃神秘,锦江边上,虽然直到东吴的船只已经随着岁月成了历史,但处处亭台楼阁,沿河边总是挂着一些大大的红灯笼,让人见了心生暖意。早上起来推开窗,远方的西岭雪山上终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雪,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金光。文君井,相如赋,子云亭,弄玉箫,薛涛签,草堂诗,历历在目.路边的烧烤摊上,常可见开着豪车的人在海吹海喝.沿河有很多茶馆,五元钱就可泡上一天,拿着张报纸乱翻,让太阳舒服地照在身上,让人浑身慵懒而惬意,成都就象一个温雅不俗而又小家碧玉的闰秀,使离子长相思。
我看见一颗流星划过了天空,悠地熄灭,我知道那是它的物质燃烧已尽,突然想起遇见stafenie时她自信的微笑,心中突然喀登了一下。
快步回到宿舍,把这次建模的思路又仔细理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再看了下前面试运行的情况,也很良好,可是什么东西使我隐约觉得不对劲呢?SLER这个算法有缺陷不能优化模型,我把模型中导致优化软件出现内存泄露的部分改了去运行,难道这个灵机一动的办法stafenie会没想到吗?要知道SLER 算法的造诣她更在我之上,连源代码也是她给我的,虽说她也没有搞完全部的源代码,可是她必然知道这样运算的结果有可能是个死循环,那么她也会采用和我同样的办法来解决吗?这个办法还有什么我未知的遗漏?还有玛丽娜,那个比石佛李昌镐还少年老成的少女,那个纵横欧洲引来业界一片精叹的绝世天才,难道她竟会蠢到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去重新写算法而不是绕开模型?那么她们又会用什么招数呢?我越想越觉得这里深不可测。想来想去也没个辙,算了,后天就要交论文了,我已不可能推倒重来,干脆先搁下它。
这一觉直睡到了中午,孙董和杨婷早起来把最后的整合弄完了,剩下的只是上试验机了。运行的结果不错,只是觉得机子的速度不是很快,想到这个计算量也比较大,我想这也算正常吧,就吩咐休息,自己喝了点饮料,躺在床上,昨天那个念头又浮现出来。
突然想起爱因斯坦说过一句话:一流的科学家精通运算推理,只有超一流的科学家才运用想象解决问题。是啊,当人类关于飞行速度的想象还停留在亚音速的时候,爱因斯坦想象了用光速飞行,所以他发现了质量也会变化的相对论,还有玻尔...(唉哟这部份我数学基础差编不出来了,哪位趣友补上),我突然觉得象这么复杂又这么限制条件而且缺乏充分数据的建模问题,最好的解决办法还要在模型之外再下点功夫才成。
一觉醒来,日上三竿,孙董和杨婷早已坐在电脑面前开始整理论文。我躺在沙发上,美美的伸了一个懒腰,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睡眼。
“神童起来了?”孙董关心的问我,“昨天是不是很晚才睡!”
“是呀,模型改到三点钟才改好,”我走到我的电脑面前,敲了一个键,去掉屏保,看了看电脑屏幕,高兴的说:“嗯,好不错了,模型已经优化完了!”
“真的!YEAH!”杨婷兴奋的叫了一声,“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开始运算了?”
“嗯,先去比赛的服务器上看看到底有多少数据需要运算!”我一边说,一边登录到比赛组织方的数据服务器上。
“靠!居然有50个G的数据量,疯了!”我吃惊的看着举办方提供的数据文件,立刻从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过来,“用我们这三台破PC,估计一星期都算不出来!”
杨婷和孙董也跑过来,吃惊的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文件大小,“难怪举办方竟然会提供专用的运算服务器,看来是有备而来!”
“孙董,你把数据导到运算服务器上,并加载到运算服务器的数据库里面,杨婷,你负责把我们的模型程序也迁移到运算服务器上,我先研究一下服务器的硬件配置!”我一边对孙董,杨婷下达命令,一边登录到运算服务器上,飞快的敲入了一堆命令。
“stafenie和叶莲娜果然又抢在我们前面了!”我指着屏幕上几个用户名是usa和russia的进程对孙董,杨婷说。
“好像就她们两个队,其他队都没有上来,看来我们还算靠前的!”杨婷有点得意的说。
“大小姐,你有点追求好不好,我们这次来参加比赛就是要争取冠军的,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两个对手都赶在我们前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满的对杨婷说。
杨婷一脸闷闷不乐,转身回座位上开始迁移程序。
“神童,你过来看stafenie在数据库上建的表好奇怪,她没有把整个数据表放在一起,而是分了四块,放在四个不同的地方!”孙董奇怪的对我说。
我侧着身子过去看了一眼孙董的电脑屏幕,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回到我的电脑面前,霹雳啪嗒敲了几个指令。
“stafenie果然是厉害,知道通过分片的方式来加快数据处理,”我啧啧赞叹的对孙董说,“一般我们建模用的数据表都很小,所以数据放在一起对的处理速度并不会产生什么影响,但是对于50G大数据量的处理,CPU、内存固然是瓶颈,但是更大的瓶颈是硬盘的IO,我看了一下,这台服务器一共有四个硬盘通道,每个通道的平均处理速度应该在五十兆每秒左右,如果数据全部放在一个通道上,硬盘IO的速度也就五十兆每秒,如果像stafenie那样,把数据分散在四个通道上,可以获得两百兆每秒的IO速度,整整提高了四倍……”
我一口气把情况给孙董分析了一下,孙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对我的崇敬之情油然而生,“神童,你太牛了,接着我们该怎么办?”
“你学satfenie,把数据表分成四块,不过stafenie是随机分块的,你待会儿按照我给你的规则对数据进行分块!”我用毋庸置疑的口吻对孙董说,孙董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这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照办。
我把数据分块的条件给孙董,孙董按照我的要求写SQL语言,把50G的数据分块的存放到数据表中。
杨婷很快把程序迁移到运算服务器上,对我说:“神童,我开始运行模型了!?”
“等一下,”我跑到杨婷的电脑面前,仔细的检查了一边杨婷的程序,摇摇头说,“这样的程序肯定不行!”
“为什么?”杨婷被我泼了一头冷水,有点泄气的说,“以前我都是这样写的!”
“这先看这段代码,对数据做排序的操作,你没有加内存参数,缺省是用系统的配置的最大内存,”
“这样有问题吗,内存越多不是跑的越快吗?”杨婷歪着头看着我,觉得不可思议。
“如果是你独占这台服务器,你说的就没错,但是现在stafenie和叶莲娜的程序都在上面跑,可用的内存不到百分之三十,如果你不限制内存,进程就会按照系统的最大内存去申请,那会出什么结果?”我问杨婷。
“那就申请不到这么多内存了!”
“聪明,申请不到这么多内存,又怎么办呢?”我接着问。
杨婷挠了挠头,“这就不知道了!”
“申请不到,进程就会使用虚拟内存,虚拟内存其实是运算服务器的硬盘空间,硬盘的IO速度其实远小于真正的内存的,所以程序就会不停的在硬盘和内存这件换入换出数据,反而使程序运行的速度大大变低,因此根据目前的状况,你现在将内存参数设置为百分之三十,绝对比你设置为百分之百要快的多!”
杨婷听了我这番大道理,吐了吐舌头说:“没想到计算机这么复杂,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三石说过这些!”
“哎,这些东西书本上是没有的!”我叹了一口气说,心想,要是靠书本那点过时的知识,毕业肯定失业。
孙董终于把数据导完了,杨婷在我的协助下也把程序修改完毕,程序在服务器上疯狂的跑起来,和stafenie,叶莲娜的程序开始竞争硬盘IO,内存资源。我仔细研究了一下stafenie和叶莲娜的程序,不由的感叹这两位天才果然心思缜密,想得非常周到。
吃完午饭,程序还在继续运行未出结果,我走到走廊上去远眺大海,恰好stafenie也在外面“放风”。
“看来你改的很快呀!”stafenie微笑着对我说。
“还是落后你们俩一点!”我也笑了笑说。
“你居然想到把你们程序从用户态调到系统态,这样可以获得更高的运算优先级!而且按规则对数据进行分散,大大提高了处理速度,这个我都没想到,你真是厉害!”stafenie笑着称赞我说。
“呵呵,没办法,谁叫我已经落后了,不这样怎么能赶的上你们呢!”我回答说,“而且你和叶莲娜也太绝了,用分区的方式每人独占了四个CPU,留四个CPU让我和剩下的那些队伍去共享,真是把我们逼上了绝路!”
“呵呵,这只能怪组委会没有把规则制定好,所以我们没违规,照现在的状况,估计只有我们三个队能得到最终结果,”stafenie有点得意的说。
“就我了解,其他队可能还没开始模型优化,所以最后的胜利者只会在我们三者之间产生!”
“吴己一先生,你比我想象的厉害,之前我虽然认可你,但是没有把你真正的当作我的对手,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除了我和叶莲娜,你也可能夺冠,这次比赛越来越好玩了!”
“谢谢你的夸奖,我想你也应该看过叶莲娜在服务器上运行的程序了,有什么感受?”我问stafenie。
在运算服务器上每个用户的权限都是受限制,不能看别的组的程序,但是我通过矢量平移的方式获得了超级用户的权限,已经浏览过了stafenie和叶莲娜的程序了,目的不是为了抄袭,而是为了知己知彼。
后来,我才发现不只我有这样的想法,stafenie和叶莲娜也用同样的手段看过别的队的程序,包括我们的程序。
“完美的无懈可击!”stafenie淡定自若的说,“不过,到目前为止大家都不分高下,看来目前还不能分出输赢!不过我坚信我能笑到最后!”
“嗯,那就拭目以待!”我也充满自信的笑着说。
238.
程序已经完全迁移到运算服务器上并豕突狼奔的开始跑起来,我们三也松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悠闲的聊天。
“神童,犯得着费这么大劲把程序优化来优化去,只要能跑出结果就可以了呀,”杨婷刚才按照我的思路把程序全部改了一遍,累坏了,有点不满的说。
“嗯,我觉得也是!”孙董附和说,“以前我们参加比赛从来没想过要优化什么!”
“呵呵,”我笑了笑,有点得意的坐在沙发上说:“这次参加比赛的有几支队?”
“十五支呀!”孙董不假思索的说。
“这些队伍最后都得跑到运算服务器上来跑数,你们觉得服务器扛的住吗?”我看了看孙董和杨婷问。
“哦,”孙董和杨婷才恍然大悟的说,“还是神童有先见之明!”
我得意的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心想这时候要是能点根烟配合一下,效果就更好了。
下午,孙董和杨婷继续孜孜不倦攒论文,我坐在卧室里面继续看starmovie,虽然都是一些外国的大片,但是我早就在寝室里面看过盗版碟,现在不过是温习一下情节。
快到晚饭的时候,我又去看了一下程序,忽然发现程序的速度慢下来,本来早就应该得到结果的一个中间步骤,居然还在拼命的运行,我感觉到有点不对劲。
我登到系统上,敲了一堆命令,发现刚上来了一个japan的账号,这个账号在了第三号硬盘通道上占用了大量的IO资源,影响了我们程序的运行。
“靠,真TMD的可恶!”我狠狠的敲了一下键盘,骂了一句。
“怎么了?”杨婷跑过来问我。
“有人来抢资源了!”我指着屏幕说。接着我有敲了几个命令,看看这个账号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输出,不由的皱起眉头,自言自语的说:“靠,这段语句很简单呀,怎么会占用这么多硬盘的IO资源呢?”
我想了一会儿,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我赶紧把运行语句的日志文件调出来看。文件一打开,我大吃一惊,日志文件里面全是“disk I/O error”(硬盘输入输出错误)。
“靠,这样瞎搞不崩溃才怪!”我又骂了一句,赶紧把硬盘控制卡的日志调出来看了,硬盘控制卡的日志立刻让我明白大事不妙。
“孙董,你看看有没有我们还需要的表,分片在硬盘的第三号通道上,如果有,把这些表统统转移到其他三个通道上!赶紧!”我用命令的语气对孙董说。
“杨婷,你协助孙董转移数据,然后把所有程序中建表的语句全部改成建视图!”我转过头来对杨婷说。
孙董和杨婷听我语气这么严厉,也没问我为什么,只能赶紧照办。
杨婷和孙董按照我的指示,在电脑面前有条不紊的忙活着。我皱着眉头的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敲了几下键盘,心里面暗自思忖。
犹豫了一会儿,我站起来对杨婷说:“剩下的程序我来改,你去通知stafenie和叶莲娜,叫她们把第三号硬盘通道上的数据全部挪走,那个通道很可能要shutdown!”
“为什么?”杨婷的手在键盘上突然停止了,转过头看着我,不解的问。
“哎,你就照我说的办,我可不想胜之不武!”我平静的说。
“神童,你想清楚,这是我们唯一获胜的机会,你难道不想拿冠军!”杨婷以为我有点神志不清,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我想拿冠军,但是我说了,赢也要赢的光明磊落!”我义正言厉的对杨婷说。
“光明磊落?她们俩一开始不是每人霸占了四个CPU,这也叫光明磊落!”杨婷有点失控的站起来跟我吵。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的看着杨婷。
“你和stafenie聊天的时候我听见的呀,她们都胜之不武,我们也不用讲江湖道义!”杨婷不服气的说。
“我现在不跟你吵,孙董,你去通知stafenie和叶莲娜,我来转移数据!”我不理会杨婷,对孙董说。
我看了看电脑屏幕,不一会儿看见stafenie和叶莲娜开始将数据从第三号通道上的硬盘上移走,我知道她们已经接到孙董的通知了。
我一边监视三号通道的状态,一边飞快的敲击键盘转移数据,硬盘控制卡的日志不断输出错误,我知道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孙董推门进来,说:“已经通知她们了,我们这边情况怎样!”
“数据还没转移完,孙董,你在这边盯着,我过去监控硬盘通道的状况!”我全身坐回我的座位上。
我每隔半分钟就问孙董一次数据转移的情况,由于stafenie和叶莲娜现在也在转移数据,第三号通道上的IO负担越来越重,再加上本身第三号通道又在不断的出现IO异常,所以数据迁移的速度越来越慢。如果在三号通道崩溃时,我们数据还没转移完,很多程序必须从头运行一次,这个时间损失就大了。
“丫的,这个鸟人简直就是一根搅屎棍,一上来就瞎搞!”我狠的咬牙切齿,对japan这个账号破口大骂。
“哼,有些人自己要当滥好人!”杨婷在旁边没好气的说。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或许真我真的是把夺冠的机会拱手相让,但是我下意识的认为,和高手明刀明枪的过招更加过瘾。
“终于转移完了!”孙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听了孙董的话,这才放心下来,夸奖了孙董几句。
“杨婷,赶紧把程序运行起来!”我紧接着对杨婷说。
杨婷虽然对我非常不满,但是现在在这火烧眉毛的关头,还是以大局为重。
“神童,data3目录消失了!”孙董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对我说。
“呵呵,通道三已经崩溃了,它下面所有的磁盘全部掉线了,所以data3的目录也看不到了!”我轻松的说。我又看了看硬盘控制卡的日志,果然已经崩溃了。
“啊,硬盘掉了,这个机器还能运行?”孙董不明白的看着我。
“嗯,这台服务器是AIX操作系统,硬盘全部是通过阵列卡挂到主机上的,所以一部分磁盘掉线了,主机还是照样运行,不过很多数据库的表就跑不起来了!”我解释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通道会崩溃呢?”孙董继续问我。
“通道三下面那个磁盘阵列出现了几个坏条带,那个japan的账号在坏条带上建了一个表,而且反复在上面IO读写,这种操作会导致坏条带越来越多,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磁盘阵列完全崩溃!”
“原来是japan干的‘好事’?”孙董问。
“是呀,不过这哥们的数据肯定是全丢了,就等着哭吧!呵呵!”我幸灾乐祸的说,“不过殃及我们这些池鱼了!”
“还好你英明,我们跑的快!”孙董高兴的说。
杨婷看了我一眼,说:“英明,我看不见得!”
239.
吃过晚饭,我们的程序已经跑完了,数据结果基本符合我们的预期,还算正常。
杨婷闷声不吭的坐在电脑面前。孙董三番两次的叫我去给杨婷说说好话,我没有答应,我觉得这是原则问题不能让步。
模型基本已经完成了,剩下都是一些论文整理,程序整理工作,这些工作是心思缜密的孙董的强项,能者多劳,这些事自然都落在她头上了。
Stafenie和叶莲娜虽然经我们的提醒,已经把部分数据转移了,但是还是没胜利大逃亡,硬盘通道的崩溃导致了她们部分模型数据的丢失,不过损失已经降到最小程度了。目前的情形对我们队是最有利的。
房间里面很沉闷,孙董和杨婷各干各的事,我躺在床上看电视。
我现在算是领略到香港的好处了,翡翠台天天晚上都有TVB的肥皂剧,非常符合我的口味。子墨从来不看TVB的肥皂剧,所以很诧异为什么我即对书画这种高雅艺术颇有造诣,同时又对TVB情有独钟,在子墨看来,这两者是格格不入的,却在我身上奇迹般的有机结合,且时不时的还能碰撞出火花。
不过翡翠台比较可恶,每天只播出一集,我到香港那天,一个电视剧正好刚开播,以我的经验,一般TVB的连续剧至少都是二十集,到我离开香港的时候肯定还没完,不过好在网络够发达,回学校后可以每天在网上下载。
九点半正好演完一集,我从床上起身出来,看见孙董和杨婷还在孜孜不倦的写论文,略微的觉得有点内疚,的确她们这两天也非常辛苦。
“走,我们去吃冰淇淋,我请客!”我对孙董,杨婷说。
“好呀,”孙董从电脑面前站起来高兴的说。
杨婷充耳不闻,坐在电脑面前一句话也不说。一个队伍,团结最重要,我给孙董递了各眼色,让她劝劝杨婷。杨婷特别执著,任凭孙董怎么动员,她还是坚决不去,看来对下午的事还耿耿于怀。
孙董无可奈何的看着我,我说:“算了,那就我们俩去吧!”
星巴克旁边有家哈根达斯,生意也非常的红火,外面露天的广场上坐满了人。孙董久闻其名,但是从来没吃过哈根达斯,所以特别兴奋。
不过一到柜台面前,孙董就兴奋不起来了,最便宜的冰淇淋也要五十多港币,孙董吐了吐舌头,说:“这么贵,算了,我还是来杯最便宜的饮料吧!”
“没事,我请客,你要吃什么尽管点,另外帮杨婷也买一个吧,这小姑娘还在生气呢!以后三石有得烦了!”我笑着说。
“哎,小姑娘都是这样,你还不是很争强好胜,不过只是你更高风亮节!”孙董一边弯着身子仔细巡视着柜台里面琳琅满目的冰淇淋,一边对我说。
“对了,你说是谁把哪个通道给搞趴下的?”孙董忽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站起身来问我。
“我怎么知道!不过从那个账号来看,应该是日本人干的吧!如果真的是他们干得,这小日本也是有点损人不利己,把自己也给圈进去了!呵呵!”我笑着说。其实我想这些日本人估计也没料到后果会这么严重,不仅自己的数据丢了,还把整个磁盘阵列给搞垮了。
出了这事,下午组委会就派人去检查了,设备还在抢修中,由于比赛已经过半了,组委会也特此声明磁盘通道造成的损失,各队自己负责。还好下午没几支队上来跑数,美国队和俄罗斯队损失也不算太大也没吱声,而日本人是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所以更不敢发表异议,美国人和俄罗斯人没有来找他们拼命已经是万幸了。
孙董猫着腰看了半天,要了一个最便宜的绿茶冰淇淋,给杨婷点了一个贵一点的曲奇奶香冰淇淋,充分体现了她克己奉人的优良品质。我要了一个芒果冰淇淋,服务员熟练的把冰淇淋做出来,一共港币一百九十八。
孙董拿着冰淇淋,小心翼翼的问我:“你有这么多钱吗!?”
我从钱包里面拿出两张一百的港币,得意的说:“我是有备而来的!”。
我正要付钱,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冰淇淋还是我来请吧!”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stafenie。Stafenie对服务员说,“再来一个瑞士杏仁香草冰淇淋,一起付钱!”
我笑着对stafenie说:“那就谢谢你了!”。我知道stafenie是为了答谢我们。
“你们中国人的俗话,有功要受禄,所以我请你们吃冰淇淋感谢你们是应该的!”stafenie诚恳的说,虽然大多数时候我觉得stafenie打骨子里透露出一种骄傲和自负。
我和孙董都笑了,“中国人的古话是无功不受禄,被你一改,倒也还有点道理!”我拿着冰淇淋说。
“吴先生,不是你们的提醒,我们的数据全部前功尽弃,那些日本人真是可恶,还是中国人好!”stafenie认真严肃的说。
我和孙董笑的更开心了,这是我们到香港来听到的最受用的话。
“另外,我们已经把独占的CPU释放了,应该公平竞争,为此我也对你们表示歉意!”stafenie诚恳的说。
其实孙董去通知stafenie,叶莲娜以后,我就发现不一会儿她们把分区删除了,独占的CPU也释放出来大家共享了。当时她们两个组各占了四个CPU,等我们上去的时候只剩四个CPU可用了,由于没有别的队上来,所以效果也是相当于我也独占了四个CPU,并没有特别的不公平。
“呵呵,太好了,现在大家都是公平竞争了!”我高兴的说。孙董偷偷的对我树起大拇指,意思是我带了一个好头。
我忽然觉得,参加这种比赛,即使没有拿到冠军,能赢得对手的尊重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
回到屋里,孙董把冰淇淋给杨婷,杨婷还是固执不吃。我觉得自己是仁至义尽了,现在的小女生真是不好哄。
明天还有一天,我们的模型只剩下计算机模拟和完成最后的论文。计算机模拟是我的强项,半天就能搞定,不禁有点高兴。
高兴的时候,我常常又会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想到今天张妍去澳洲了,心里面又有点戚戚焉。我跑到里面卧室,用宾馆的座机拨通了子墨的电话。
“喂,子墨,是我!”电话一接通,我就迫不及待的说。
“哦,神童,怎么这么有空给我电话!”子墨说。
“模型已经差不多了,偷闲给你聊聊……,张妍,走了!”我想了想问。
“张妍,张妍,……,哦,走了!”子墨有点吞吞吐吐的说。
我立刻觉得有点不对劲,赶紧又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的?”
“嗯,嗯……,中午我送张妍去机场的,下午的航班!”子墨赶紧解释说。
我觉得子墨肯定有事瞒着我。和子墨聊完,我就赶紧上网查今天从香港到澳洲的航班,发现只有一班,而且是早上十点半的。
子墨为什么会骗说下午送张妍去机场的呢?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240.
我花了整个上午,把模型计算机模拟的部分完成了,杨婷和孙董也把论文准备的差不多了,下午大家都比较轻松,完成一些建模的扫尾工作。
杨婷今天仿佛突然想通了,也不再为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大家有说有笑,气氛轻松而融洽,恢复了以前团结互助的局面。
“神童,我们什么时候回南京?”孙董坐在电脑面前一边检查论文一边问我。
“好像比赛结束后,组委会给我们安排了一些节目!”我躺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对孙董说。
“嗯,我听说是去海洋公园!”杨婷也在旁边搭话说。
“对了,孙董,你是回杭州还是回南京呀?”我问。
“只有回南京重新找工作了,杭州那个公司不允许我请假来参加比赛,所以我索性就递交了辞职信!”
“你真是有勇气呀,以前都没看出来,哎,要是我们这次拿不到冠军,真是对不起你!”我夸奖孙董说。
杨婷看了孙董一眼,用试探的口吻问:“孙董,如果我们这次没拿到名次,你不会又因为丢了工作而想不开吧?”
“呵呵,我又不是第一次失败了,即使拿不到名次,能和这么多高手同台竞技我也满足了,况且那个公司我也不想呆了,天天叫我复印材料,给老总送文件,简直就是把我当文秘了,我早就不想干了,这次正好找到一个借口!”
“大取大舍,人生才能成功,孙董正在实践着这条真理。所以我们肯定能成功!”我笑着说。
“嗯,”孙董开心的重重敲了一下键盘,大声的说,“论文初稿已经完成,同志们,我们已经成功的翻过雪山到达陕北了,马上就要胜利会师了!”
我们正在寝室里面欢呼雀跃,门铃响了。
杨婷看了看表,然后一边去开门,一边说:“现在才几点?就来送下午茶了?”
杨婷把门打开,我意外的看到stafenie和叶莲娜站在门口。
“叶莲娜要送一份礼物给你们,但是她又不会英语,所以叫我一起来了!”stafenie站在门口说。
我赶紧从沙发上撑起来,把stafenie和叶莲娜迎进来。
“叶莲娜明天比赛结束就要和亚历山大一起回莫斯科,所以过来送礼物给你们也是同你们告别!”stafenie说。
接着叶莲娜把一个精美的礼品送给我们,是一个漂亮的套娃。叶莲娜把套娃拿出来给我们演示,sigh,居然一共套了十一层,我们四个人都叹为观止。
叶莲娜一边把套娃一个一个的取出来,一边给我们介绍。Stafenie也同时为我们作英文翻译。叶莲娜说套娃在俄罗斯叫做matryoshka。Matryoshka是俄罗斯农村妇女的名字,俄罗斯农村妇女都长的有点胖嘟嘟,会生很多娃娃,所以肚子里面就装了很多娃娃,这也是最初套娃的由来。叶莲娜很认真的给我们解释,把我们几个都给逗乐了。
临走前,叶莲娜为昨天的事,诚恳而又礼貌给我们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送走了叶莲娜,stafenie又倒回来找我。
“吴先生,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而且你现在才大一,你有没有想过到美国来读书?”stafenie问我。
“嗯,”我想了想,说,“曾经想过,不过要到美国没这么容易!”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stafenie关于钟国强的事情,因为我觉得等比赛结果出来后时机更好,其次我也不想在香港揭穿钟国强。
“吴先生,如果你有意向去美国继续读书深造,我和我老爸都可以给你提供帮助,甚至可以为你提供全额奖学金!”stafenie认真的对我说。
Stafenie这样说,我想大概也是sanuel的想法,我心里面有点暗暗的高兴。
“当然,我也把你的情况告诉我的导师了,他对你也非常感兴趣,如果你在这次比赛中拿了冠军,我的导师和我老爸肯定会竞相邀请你去美国深造,要知道加州大学勃克利和麻省理工是全球无数学子梦寐以求的地方!”stafenie兴致勃勃的说。
我点了点头,说:“无论是勃克利还是麻省理工的计算机系在全球都是顶级的,能去其中的任何一个学校我都心满意足了,如果我决定要去美国读书,我还要先解决一些问题!”
“好吧,我希望能在美国看到你,无论是在我们学校或者是我老爸带你到我们家来做客!”stafenie笑着说。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你,也欢迎你们到南京来!”
“这次比赛结束了,我和我老爸就会到南京呀,上次他一个人来的,拍了很多南京名胜古迹的照片带回去给我看,所以我就很想去南京玩,正好这次有机会!”stafenie开心的说。
我一听,立马来劲了,如果sanuel和stafenie真的要来南京,我想正好可以找机会给他们说明事情真相,真是天助我也。
“好呀,到时候我给你们作导游!”我热情的说。
论文程序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忙活了三天,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我们开了三听可乐举杯庆祝。
“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孙董高兴的说。
“嗯,明天早上提交完论文和程序,我们一定要去大吃大喝一顿,好好庆祝一下!”我提议说,“不过钱不是很充裕,我们也不能太奢侈!”
“呵呵,你自己说那顿哈根达斯是你请的,不要从公款里面支出!”杨婷专门提醒我说。
“昏倒,你不是也吃了,……,好吧,到时候从我的奖金里面扣!”我爽快的说。
“但愿我们这次不会无功而返!”孙董感慨良多的说。对孙董来说,这次肯定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数模比赛了,也是她最后获奖的希望,荣誉对于他来说意义远远超过比赛的奖金,“神童,如果获奖了,奖金我就不要了!”孙董认真的对我说。
“这怎么行!”我赶紧对孙董说,“大家都出了一份力,荣誉奖励也该大家共享!”
“神童,全靠你我才能到香港来参加这次比赛,对于我来说已经满足了!”说着说着,孙董开始有点语噎,热泪盈眶。
“呵呵,我们是一个整体,在数模比赛上获奖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次一定要帮你实现这个愿望,这次比赛的冠军肯定跑不掉了!”我赶紧安慰孙董说。没想到我一向认为感情没这么丰富的孙董,这次也多愁善感了一把,真让我有点措手不及,看来女生的天性都是一样的。
早上我还在睡梦中,突然没孙董焦急的声音吵醒了。
“神童,神童,快起来看,论文,程序全,全不见了……”孙董声音有点颤抖,几乎是带着哭腔对我说。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是在做梦。
孙董连拉带拽把我拉到电脑面前,“神童,昨天我论文是放在D盘上的,今天早上我想在看看论文,结果一开机,D盘都找不到了,……!”
孙董急的哭出来了,因为论文的最终版和程序都放在她机器上。我仔细看了看,孙董电脑只剩下C盘,D盘突然消失了。
我赶紧安慰孙董,“没事,我和杨婷的机器上还有一些版本的备份,不着急!”
杨婷也被孙董吵醒了,从卧室里面出来。听说孙董电脑上的论文丢了,杨婷也赶紧把她的电脑打开。
“天啦!”杨婷大喊了一声,“神童,你快来看,我电脑只剩C盘,论文和程序都备份在E盘上,现在E盘也没了!”
我跑到杨婷的电脑上,果然杨婷的电脑上也只剩C盘,论文和程序的备份也没了。我看了看我的电脑,也未能幸免遇难,只有一个孤零零的C盘。
“九点钟就要上传论文和程序了,现在论文和程序全不见了,神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该怎么办,怎么办?”孙董用几乎绝望的声音,歇斯底里的问我。
我心乱如麻,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出这种事,让我始料不及。
241.
我也没时间多想,先看能不能查明原因,最关键的是能否把论文和程序招回来。现在已经八点钟了,只剩下一个小时时间了。
我打开winodws的磁盘管理器,发现在磁盘管理上,除了主分区还保留着(运行操作系统之用),扩展分区下的逻辑分区全部被删除了,我一看就明白了,这事肯定是认为了。
靠!我心里面暗暗的骂了一句,扩展分区都被删除了,几乎是没办法恢复了。我赶紧上网用google检索了一些类似情况的数据恢复方式和软件工具,但是辛辛苦苦试了半天,数据还是无法找回来。
我大脑里面一片空白,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也开始绝望了。孙董站在我旁边,自是独个抽泣,杨婷在旁边安慰她。
我坐在电脑面前,两眼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眼神由绝望变得愤怒,妈的,肯定是钟国强这孙子,我没有拆穿他,居然他反过来“咬”我一口。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凶相准备找钟国强这厮算账。
“神童,你干嘛!”杨婷看见我愤怒的表情觉得有点可怕,赶紧问我。
“我去找钟国强这孙子算账,这事肯定是他搞鬼!”我狠狠的说。
“神童,先冷静一点,我们想想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把论文和程序先恢复了才是最重要的,况且,……”杨婷犹豫了一下说,“况且,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是钟国强干的,你现在去扁他一顿,理亏的是我们!”
杨婷一番话让我稍稍冷静了一点,的确计算这事真的是钟国强干的,我现在手上一点证据都没有,这事闹大了,其实是我们理亏,但是现在又能怎么办呢,论文和程序都找不回来,我们拿什么交差,难道这次到香港又要无功而返?
我懊恼的坐在沙发上,这事也是我自己太不谨慎了,如果我把论文和程序备份在其他地方,就算电脑上被人作手脚,也不会被人“一窝端”呀。从上次被学校开除以来,我有一次感到绝望和无助。
孙董现在已经手足无措了,只希望能发生什么奇迹,我能把论文和程序恢复出来。
还有十分钟就到九点了,过了九点,就算我们找到论文和程序也不能上传了,况且现在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如果是钟国强干的,这厮肯定不仅仅是为了搞破坏这么简单,我脑海里面忽然想到一件事:这孙子肯定是要窃取我们的论文和程序,当作他们的成果来提交。
他们组那几个人实力本来就很一般,加上钟国强又是不学无术从来没搞过数模,所以这次比赛,凭他们那几个人肯定什么都做不出来!
靠,这个阴险,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我心里面把钟国强骂了一万遍,这招釜底抽薪真是恶毒。
“我要去找钟国强,把论文要回来!”我站起来准备还是要去找钟国强。
“神童,把论文要回来?”杨婷吃惊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在他那里,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我摇摇头,“但是我直觉告诉我,就是他干得,而且我们的论文和程序可能都在他手上!”
“直觉有用吗,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冷静一点,”杨婷拦着我不要我出门。
“我们的论文和程序都在他手上呀!”我气急败坏,大声的说几乎是在咆哮。
卧室里面电话响了,“神童,你冷静一点,千万别干傻事,我先去接电话!”杨婷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
杨婷说的也对,就算现在去找钟国强,费尽周折那会论文和程序,已经来不及上传了,我有气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了看表,静静的等待比赛结束。
“神童,你的电话,子墨打过来的!”杨婷在卧室里面叫我一声。
嗯?子墨怎么会现在打电话给我呢?我赶紧跑进去接。
“神童,你先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你赶紧去你yahoo的信箱收信,里面有封信同这次比赛有关的,对你至关重要!”子墨在电话那头着急的说。
“好,我先去收信!”我说完就把电话给杨婷,冲到外面电脑面前。
我等到yahoo的信箱,里面果然有封今天凌晨三点发过来的邮件,但是发件人的email地址我从来没见过。
我把信打开,信里面就短短几个字,“下载附件!”
我把附件下载下来,是个RAR的压缩包,我打开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压缩包里面是我们全部的论文和程序。
我兴奋的对孙董和杨婷说,“论文和程序找到了!”。孙董和杨婷立马围到我电脑面前。孙董和杨婷都是一脸的惊奇,这论文怎么回跑回来了呢?
“现在还剩三分钟了,孙董你检查一下论文和程序是不是你的最终版本,我现在开始准备上载,时间不多了!”
孙董把论文和程序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我赶紧点击了上传按钮。
电脑上显示还有两分钟才能上传完,而离比赛结束的时间,也只剩两分钟了。我们三个人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屏幕。
“哇,终于上传完了!”电脑屏幕上显示“upload complete”的时候,我们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二十秒后,上传页面自动消失,比赛结束了。
我们三个今天早上像坐过山车一样,经历了从希望到极度绝望再到希望的过程,这种大悲大喜没有良好的心里素质是无法承受的。
孙董现在是喜极而泣,一边开心的笑,一边抹着泪水。只有杨婷显的相对平静,她今天一直都显的很冷静。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子墨怎么知道我的论文和程序在邮箱里面呢?又是谁把论文和程序发到我邮箱里面呢?他又是怎么拿到我们的论文和程序的呢?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在我脑海钟浮现,我走到卧室里面准备给子墨打电话,问个清楚,而且前天张妍去澳洲的事,子墨好像也有什么瞒着我。
我拨通了子墨的电话。
“神童,比赛完了?”子墨在电话里面问。
“是呀,子墨,你救了我一命!”我对子墨说。
“呵呵,我可没这么伟大!怎么了?”子墨笑着问
我把今天早上事的来龙去脉给子墨讲了一遍。子墨听了也觉得很惊险,说:“我也不知道那封email里面是什么东西!今天早上八点四十左右,我刚开机,就接到一个从南京打过来的电话,说非常紧急的事,要我告诉你们马上去收信!那人也没告诉我信里面是什么,,只说和比赛有关,叫你们赶紧收信,不然就来不及了!”
“子墨,那人是谁,你知道吗?”我问。
“是个男的,我问了,但他没告诉我是谁,不过,……,”子墨想了想说:“不过,他的声音我好像听过!”
“子墨,你再仔细想想好吗,我像搞清楚这件事!”我紧张的问。
“嗯,我待会儿好好想想,不过神童,现在有件更紧急的事!”子墨在电话里面说。
“什么事?”我吃惊的问。
“你回去收拾东西,下午就回南京,机票我已经帮你买好了,吃过午饭我送你去机场!”子墨有条不紊的说。
242.
我三下五除二把行李收拾好,背了一个大包,拎着笔记本电脑就下楼了。
子墨已经在楼下等我,看见我下来,起身走到面前,说:“我帮你买了下午一点飞上海的机票,现在去吃饭,然后去机场!”
“张妍家里面出什么事了?”我有点担心张妍,紧张的问子墨。
“张妍的老妈前天因为经济问题被纪检部门隔离审查了,不过现在还没有结论,说不定弄错了,张妍取消了去澳洲的机票,昨天下午回南京了!”子墨言简意赅的说。
难怪昨天我问子墨张妍的情况,子墨闪烁其词,原来张妍的确是下午走的,不过是回南京而不是去澳洲。
张妍一直是个柔弱的女生,到香港呆了几个月,人也长大了不少,成熟了很多,我还是担心她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虽然我对张妍的老妈向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现在,我还是希望是纪检部门搞错了,而且很快就能澄清事实。
“你送张妍走的时候,她情绪怎么样?”我和子墨一边朝柏立基学院外面走,一边问。
“情绪很低落。张妍走的前一天我去寝室找她,她一个人在屋里面哭的眼睛通红,我吓坏了,以为她出什么事了,我问了几句,张妍才把事情原委告诉我!我昨天已经给我老爸打了个电话,叫他帮忙打听一下情况,估计这两天就有消息!”子墨说。
我看了看子墨,满怀感激的说:“子墨,谢谢你!”
“呵呵,你谢我干嘛,我可不是为了给你的面子!”子墨说,“我和张妍可是好姐妹,她现在有困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我说:“那我就感谢你帮我买了机票,总行了吧!”
“呵呵,等你拿了奖金,可是要连本带息一起还给我的!”
“神童,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只有你能帮助张妍,她也需要你的支持,所以我自作主张的帮你买了机票,我知道你们还要留在香港玩几天,不会怪我吧?”子墨看了看我说。
“怎么会,我都说了要好好的感谢你!子墨,你帮我了这么多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我悄悄伸出手拉着子墨的小手说。
子墨的手真的很小,白皙腻滑,骨柔软若无。子墨有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的说:“你就这样感谢我?……,好了,好了,被别人看见了!”
“看见了又怎么样,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我若无旁人的说。
“神童,其实,……,其实我又很想你留下来,我陪你在香港玩几天,然后等你拿了冠军,我们再去好好的庆祝一下,但是……”说着说着,子墨的眼神变得黯淡而有点失望。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子墨,认真的说:“有机会的!子墨,你还记得上学期我们一起徒步南京长江大桥吗?”
子墨点了点头,说:“记得呀,而且你还很讨厌,最后让我一个人拖着这么大的行李箱回家的!”
“我,我……”我被子墨说的哑口无言,那次是子墨生气了不要我陪她回去,但是,想想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
子墨看见我着急的窘相,笑着说:“和你开玩笑了,看你着急的!”
“子墨,你什么时候能回南京?”我说。
“回来干嘛?”子墨好奇的问我。
“你还记得外婆讲的那个故事吗?”我问。
子墨看着我,表情恬静而安详,点了点头。
“故事里面的小女孩还笃信她的愿望吗?”我又问。
子墨想了想,微笑着点了点头。
“等你回来,我再陪你走一趟南京大桥,实现那个小女孩的愿望,好吗?”我轻声的问子墨。
“真的?”子墨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我,声音竟然有点颤抖。
“嗯!真的!”我点了点头,笃定的说。
子墨一下子依偎在我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我,眼睛里忽然噙满了泪水,默不吱声。
我行李放在地上,轻抚着子墨的秀发,小声说:“光天化日在大马路上,你不怕别人看见!?”
子墨把我靠的更紧了一点,把头深深的埋在我怀里,轻声的说:“他们看不见我是谁!”
“呵呵,我大声吆喝,大美女曾子墨抱着帅哥不肯放手,大家快来看哟,看有没有人认识你……”我笑着小声的说。
子墨抬起头看着我,一脸故作生气,气嘟嘟的对我说:“你敢!你要是敢这么说,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冲着子墨挤眉弄眼,然后轻轻的在子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理我!”
我和子墨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等候换登机牌。
“子墨,早上给你打电话那人,你想想,能听得出来是谁吗?”我问子墨。
子墨歪着头想了想,说,“那人说话有点瓮声瓮气的,听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敢肯定以前听过这人的声音!”
我猜想,给子墨打电话的人很可能就是给我发论文和程序的那个人。关键事是这个人怎么拿到我们的论文的,而且他怎么又知道我们会遭人下黑手呢?
子墨也想不明白这中间的缘故,说:“既然这个人这么努力的帮你,肯定和钟国强不是一伙的!而且,这个人知道来找我要我通知你,肯定是知道我们俩认识,但他为什么不直接通知你呢?”
“没有直接通知我,肯定就是不知道我的联系方式。我搬过来参加比赛,把屋里面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三石,文兄他们,他们没理由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去找你,而不直接通知我的。认识我们俩的人,就还剩下老赵了,但是我怎么老觉得这事跟老赵没什么关系!”
子墨点了点头。
“另外,神童,你的计算机都这么厉害了,怎么会被别人做了这么多手脚,你都不知道呢?”子墨奇怪的问我。
子墨这一问倒是真的提醒了我,入侵我们队电脑的人,怎么知道我们的论文和程序都没放在C盘,而是放在其他几个逻辑分区?另外,虽然我晚上都没关机,但是我是把电脑锁屏了,而且我平时对电脑也很谨慎,所以别人要想远程控制我的机器也绝非易事。
我脑海里面忽然涌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我们队有人和别人里应外合?
我对这个想法感到不寒而栗,孙董和杨婷,我这么也不会联想到她们中的一个会跟外面的人合伙对自己人下“黑手”。尤其是孙董,这次是她最后一次参加数模比赛,这次比赛拿奖对她来说意义格外重大,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杨婷?
子墨看着我的表情,说,“神童,你是不是怀疑问题出在你们自己人身上?”
我点了点头,有点沮丧的说:“我宁可不拿奖,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事情水落石出了,说不定只是一场误会!”子墨安慰我说,她也不想那个可怕的念头成为现实。
“但愿如此吧!”我心里没底的说。
243.
我背着行李过了安检门,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子墨在不远处使劲的朝我挥手,我也有点依依不舍的朝子墨挥了挥手。
子墨做了个手势,提醒我到了南京给她电话,我会意的点了点头。
站在登机口旁边,透过巨幅的落地窗,我看见在停机坪上一架飞机贴地飞行,而后又箭一般的刺向蔚蓝的天空,旁边,另一架飞机又满载着乘客徐徐的在跑到上滑行。回想着这几天在香港的经历,我的心仿佛也像一架架飞机一样,起起落落。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的飞行了两个小时,顺利的抵达了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我下了飞机,旋即有上了去火车站的大巴。
从上海到南京的火车非常频密,基本上每半小时就有一般,我正好赶上一般快车。到南京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我推门进寝室的时候,屋里面三个人正在“斗地主”,看见我风尘仆仆赶回来,三个人都大感意外,仿佛不认识我一样。
“神童,怎么回来都不通知一声,好让哥俩在机场搞个横幅标语啥的,迎接你凯旋归来呀!”文兄一边说,一边上来帮我拎包,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目的是想看我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回来。
三石看见我回来,格外诧异,站起来对我说:“杨婷呢?怎么没听她说你们要回来?”,接着,三石犹豫了一下问“神童,比赛,……,比赛还顺利吧?”
我看了三石一眼,三石表情有点奇怪,好像不敢和我对视。
“杨婷和孙董还在香港,她们还要玩几天,我先回来了。比赛还好,虽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后来都解决了!”我说。
“哦,那就好!”三石送了一口气。
“神童,今晚上请我们吃饭吧,免得我们哥几个为了这顿晚饭还要靠‘斗地主’来解决!”二胡笑着说,抖落出他们打牌的真正目的。
“好吧,不过不是今天晚上,明天吧!”我一边说,一边把行李扔在床上,立刻拿了一块毛巾,准备去冲个冷水澡。
“靠,我走的时候,沐浴露和洗发水还有大半瓶,现在瓶子都不知道扔哪去了!”我在桌上没找到我的沐浴露,洗发水,气愤的说。
“二胡扔的!”文兄赶紧跳出来,把二胡给“卖”了。文兄干别的事都是懒洋洋的,唯独检举揭发出卖朋友就非常积极,不落人后。
“靠,文兄,你丫的用的最多了,还说我!”二胡也赶紧指证文兄。
“靠,神童是问谁把瓶子给扔了,没追究谁用的最多!”文兄强词夺理的说。
“丫的,那天明明是你说要毁尸灭迹,把瓶子扔了,神童看不见也想不起来这事了,这话是你说的,没错吧?”
“靠,我建议你毁尸灭迹,没说要你一定这么干,我叫你去抢农村信用社,你就当真要去抢呀,猪头!”
“靠——”二胡把手上的牌往桌上一砸,冲过去就要和文兄火拼,文兄赶紧撤到外面走廊上。
三石在抽屉里面翻了半天,找了一小袋洗发水和沐浴露给我,“将就用吧,不过放了很久了!”
我一看,还好,刚过期两天。
我收拾妥当,准备骑车去张妍。我忽然想到应该给张妍带点什么小礼物,这样也可以让她开心一点。
我正盘算着买什么呢,忽然看见行李包的拉链开了,露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小盒子上还贴了一张纸条,子墨娟秀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神童,把这个小礼物送给张妍,你要使劲哄她开心!——子墨!”
我坐在床上感激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小礼物肯定是路上子墨偷偷塞到我包里的。我心里面暗自感叹到:神童,得到子墨这样的女孩子,你这辈子该知足了!
我才想起子墨叫我到了学校给她电话,靠,我的手机又不能打国际长途。
我骑着车飞奔到学校旁边的电话亭,找了一个能拨国际长途的电话机,拨通了子墨的手机。
“子墨,我,……我到学校了!”可能是刚才骑车太急了,我说话有点气喘吁吁。
“哦,你到了我就放心了,记得把礼物带给张妍,就说是你买的,我挑了很久,张妍肯定喜欢!”子墨笑着说。
“子墨,你对我真好,呵呵!”我说。
“呵呵,知道就好!好了,电话费挺贵的,以后再慢慢聊,你先去办正事吧!”子墨说。
“别忙,亲我一下!”我笑着说。
“你还有点无赖,我帮你买了礼物,你还要我……你!”子墨倒数第二个字说得支支吾吾,我知道子墨又不好意思了。
“呵呵,好吧,就我亲你一下!”我对着话筒,重重的啧了一声。
我骑车到了张妍家小区门口楼下,门卫打了一个传呼上去,“张小姐,有个叫吴先生来拜访您!”
“嗯?吴先生?”听筒那头传来张妍熟悉而有点没有生气的声音。
“妍妍,我,神童呀!”我对着话筒大声说。
“神童,你回来了?!”张妍声音里面充了惊喜又恢复了一点生气,“保安,让他进来吧!”
张妍出来给我开门,我第一眼看见张妍的时候,才几天不见,就憔悴了很多,花容失色。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张妍给我倒了一杯茶说。
“我听子墨说了你家里面的事,所以我就赶回来了!你老爸呢?”我说。
“老爸这几天一直在外面跑,去打听情况去了!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张妍无可奈何的说。
“放心,你妈妈肯定没事的,你要对她有信心!”我安慰张妍说。虽然张妍的老妈以前处处跟我针锋相对,但是我也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
“那天晚上老爸给我打了电话,第二天我就赶回来了,回来看见老爸,他仿佛突然老了十岁,头发白了不少……,”说着说着,张妍开始小声的哭起来,“为老妈的事,老爸四处奔波已经心力交瘁了,所以这几天在他面前,我都要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免得他又担心我,我,……我只能晚上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张妍泪流满面,在我面前放声大哭起来。我赶紧找了一张纸巾递给张妍,轻声的说:“哭吧,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张妍接过纸巾,趴在我肩膀上,继续放声痛哭,“神童,你,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多想你,我多想这个时候你能在我身边陪着我,支持我,我好害怕!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我轻轻的拍了拍张妍的肩膀,说:“我这几天一直都会陪着你,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张妍张开双手紧紧的抱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语噎着说,“神童,我以前很任性,很,……很孩子气,这些我都会改,……,你,你不要不喜欢我,不能不要我……,呜呜……,”
我听了,心想张妍不是有男朋友了,怎么会让我“不要不喜欢她”?大概是放声痛哭得有点神志模糊了。
“妍妍,周围每个人都会喜欢你的,都不会不要你的!”我安慰张妍说。
“我,我……不要别人喜欢我,我只要你喜欢我,……,”张妍从我怀里探出头,看着我,极其真挚的说,“神童,我一直都还喜欢着你,即使分开了这么久,我也只喜欢你,没喜欢过别人!”。
我吃惊的看着张妍,“妍妍,你,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张妍满面泪痕的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没有!”
244.
张妍的话让我惊讶万分,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颤抖着激动的说:“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张妍哭着说:“我以为到香港,可以很快忘记你,也想快点忘记我,而且,……,而且我知道子墨一直深深的爱着你,所以……”
“所以,你想成全我们?”此时此刻,我被张妍的所作所为感动着,我真的没想到以前在我面前仍性淘气的小女生,竟然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举动。我又想到了子墨,她何曾又不是这样了,反而是我在她们俩之间反复犹豫抉择,让大家都深受其害。
我脑海里面一片空白,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能既不伤害张妍也不伤害子墨。这仿佛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没有解的。
“神童,对不起,或许我不应该对你说这么多,我,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紧紧的抱着张妍,能感觉到她浑身都在颤抖。
张妍在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她想到我,因为她还深深的眷恋着我,而现在的情况下或许也只有我给她支持和安慰。我曾经承诺过张妍要保护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但是我已经没有能力兑现我的承诺,唯一能做的补偿就是陪她渡过这段对她来说最艰难的日子。
“妍妍,你放心,这段时间我都会陪着你,”我眼睛湿润的说。
张妍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轻声的说:“神童,谢谢你!”。
我整夜都没睡着,一会儿想着子墨,一会儿想着张妍,两个人是在我脑海交替闪现让我无法入眠。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勉强睡着了。
中午,我还没睡醒,就被三石,二胡吵起来,要我请全屋的人到“唐老鸭”去搓一顿。我非常不耐烦的把两人骂了一顿,非常不情愿的起床,的确我昨天答应他们今天请客。
“神童,能不能改到晚上?”文兄本来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一听说有人请客赶紧从床上坐起来对我说。
“为什么呀?”我问文兄。
“哎呀,这个,这个……”文兄吞吞吐吐闪烁其辞,我一看就知道有鬼了,我立马来精神了。
我正要开口把文兄的秘密榨出来,文兄的手机响了。
文兄拿起电话一看,赶紧按了接通键,声音变的又温柔又暧昧,看见我们三都盯着他,赶紧把身子背过去压低声音说话。
“这家伙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转身问二胡。
“不用猜,这个点打来电话的,肯定是老曹,他们俩旧情复燃,现在又好上了!”二胡有点嫉妒的说。
“就是上次那事呀,神童你也在场呀,文兄怒斥‘陈世美’让老曹看清了李建成的真面目,回心转意了!”三石补充说。
“文兄,是不是老曹呀,叫她中午一起来吃饭吧,好久都没一起聚聚了!”我大声的对文兄说,故意要让电话那头的曹敏听见。
文兄掉过头来看着我,示意我小声点。
文兄打完电话,从床上跳下来,心有余悸的对我说:“要是被她听见你们叫她老曹,我死定了!”
“靠,还是这么怕女朋友,你什么时候又把老曹给抢回来了?”我一边招呼三石,二胡出门,一边对文兄说。
“还不是上次那事,事后我找曹敏谈了谈,恳求她能在给我一次机会……”
“靠,你们分手的事是她的错,怎么叫你恳求她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不满的对文兄了,感觉他是丢尽了我们屋男人的脸。
二胡和三石也在旁边纷纷起哄,骂文兄没骨气,不是男人,是男人中的败类。
“靠,我宁肯要女朋友,没骨气怎么了?我现在还天天背单词准备明年考TOEFL呢,不服气呀?不服气单挑呀!”文兄恶狠狠的兄,亮出胳膊对二胡和三石示威。
“好了,好了,只要你们能重归于好就是好事,准备和老曹一起出国?”我笑着对文兄说。
“哎,能不能出去到时候再说,不过我和老曹已经达成协议,现在和她一起准备考TOEFL,反正我英语也不怎么好,正好利用这个机会补习补习!”文兄轻松的说。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中午把老曹叫出来一起吃饭吧!”我说。
“呵呵,我已经跟她说了,她呆会儿就来。中午这顿我做东,上次不是跟你去买耳机,也遇不到李建成这孙子,也不可能有机会挽回,所以我还得感谢你!”文兄诚恳的说。
“好呀,神童就请晚上的!”二胡赶紧补充说。
“你丫的,吃这么多,撑死你!”文兄恶狠狠的对二胡说。
酒足饭饱,文兄下午和曹敏去上自习,三石和二胡去珠江路买盗版光盘,我准备去找张妍下午陪她出去到处走走。
我骑车出校园,忽然想起比赛的事。钟国强这孙子偷了我们的论文,绝对不会只损人不利己,肯定是把我们的论文改头换面变成他们的东西给交上去。这大赛评委要是看见两篇一模一样的论文,这事可有得烦了。
按照这次组委会的安排,一周之内就要出结果,所有的队伍都要在香港玩一周然后参加颁奖。我觉得应该打电话提醒杨婷和孙董准备一下,组委会肯定要来调查这事的。
我在学校旁边的电话亭,找了一个能打国际长途的座机,拨通了子墨的电话,让子墨提醒她们。
我把事情给子墨讲了一遍,叫她告诉杨婷和孙董务必要先做准备,我不在香港,所有事情都得靠她们俩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找她们!”子墨说。
“谢谢你,又让你做这种跑腿的事,真是过意不去!”我笑着说。
“又不是第一次了,还这么客气!对了,张妍现在情况怎么样?”子墨问。
“还行吧,她现在已经被以前成熟很多了,不过遇到这么大的打击,情绪很低落!”我简单的说了几句。
“你这几天就多抽时间陪陪她吧,任何人遇到这种事,都希望能得到别人的支持和帮助,何况张妍对你……”子墨犹豫了一下,后面半句话还是忍了。
“嗯,”我说,“我打算去找沈姨帮忙?”
“沈姨?她能帮上忙吗?”子墨奇怪的问。
“嗯,沈姨是张妍她老妈以前的领导,在省里面认识不少人,或许能帮点忙吧,至少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吧!”
“嗯,试试也好。我老爸也去打听一下,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她妈妈有经济问题,我想很快就能结束调查!”
“但愿如此!”
挂了电话,我到看电话亭的收费处付钱。我递了一张一百的大钞给收费的老太,老太看了看电话的计费器,一边找钱给我,一边觉得有趣的说:“怎么你也是打的这个号码?”
我一听,立刻警觉起来,赶紧问老太:“还有别的人也打过这个号码?”这是子墨在香港的手机号码,老太这样一说,我立刻怀疑,昨天子墨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从这里打出去的。
“是的,昨天一大早,有个小伙子就急急忙忙跑过来,就说,要打电话到香港,问我这里能不能打国际长途……”老太慢条斯理的说,又把找给我的钱数了一遍,生怕找错了。
“是不是早上八点多?”我赶紧问。
“差不多吧,我也没看表,反正我刚开门没多久!”
时间非常吻合,我心里面又惊又喜,但是每天这么多电话,为什么老太偏偏能记得这个呢?
“你怎么记得是这个电话号码呢?”我问。
“肯定没错,我虽然老了,记性不好了,但是这个号码的后几位,正好是我闺女的生日,这个我肯定不会记错的!”老太把钱递给我,“找你,九十三块六毛,你数数!”
我接过钱,继续问,“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
老太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从来不听顾客打电话,我们虽然是做小本生意的,但也要要有职业道德!”老太说的很时髦。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吗?”我穷追不舍的问下去。
“嗯,”老太看了看我,有点怀疑问我:“你问这么干嘛,你认识那个人吗?”
我急中生智,编了一个理由,“那个小伙子可能是我弟弟,前几天和家里面吵架了,一个人赌气跑出来,昨天给在香港的姑妈打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到处找他!”
“哎,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太浮躁了!我想想,……,他长的比较高,嗯,比你高一点,瘦瘦的,戴副眼镜,……”
“他说话是不是有点东北口音?”
“是的,我老伴也是东北人,所以他一开口讲话,我就听出他的东北口音,嗯?”老太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我,问:“你说他是你弟弟,怎么你有点带四川口音呢?”
老太虽然年纪大了,还真的一点不糊涂。
“嗯,谢谢你!”我说完推着车就溜了。
跟老太一聊,再联想到昨天回到寝室,三石看见那种奇怪的表情,我敢肯定昨天早上给子墨打电话的人是三石,难怪子墨也说电话里面声音非常熟悉,也难怪三石要叫子墨转告我们而没有直接给我电话,他肯定是不想我听出他的口音。
确认是三石给子墨打的电话,我现在更加怀疑是杨婷把论文出卖给了钟国强?但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三石是杨婷的同伙,三石最后又为什么要好心的帮助我们,把论文发还给我呢?如果三石不是杨婷的同伙,他又怎么拿到我们的论文的呢?
难道三石和杨婷真的是同伙,而在最后时刻三石又良心发现,所以倒戈帮我。这个推理让我真的觉得很害怕,而我也觉得太低估了钟国强,这个家伙果然是诡计多端。
245.
我骑着车,脑袋里面关于三石和杨婷的种种猜测一直挥之不去,我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理由,三石和杨婷会这样做,也想不明白钟国强这小子到底施了什么法术让三石和杨婷这样的帮他。我想晚上回去,一定要找三石问个清楚。
到了张妍家,她今天的状态已经比昨天好了很多,看见我,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张妍的老爸也在家,看见我来了非常欢迎。我和张妍约好了下午去书城逛逛买几本书,张妍看见我来了,叫等她一会儿,要进屋换衣服。
张妍的老爸很憔悴,快五十的人了,这几天四处奔波也有点吃不消。
“小吴,这几天就要麻烦你多陪陪妍妍,”张妍的老爸对我说。
“伯父,这你放心!”我回答说。张妍的老妈虽然向来对我有成见,反对我和张妍在一起,但是她老爸却一直对我还不错,只是在张妍家是她老妈的“一言堂”,她老爸没什么发言权。
“对了,阿姨的事现在进展的怎样?”出于关心,我还是问了一句。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斜,脚正不怕鞋歪’,我坚信是会澄清事实的,而且可能很快就会解除审查,但是无论如何,这种事对家人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的。我一直担心妍妍无法承受这些事,不过我发现她在香港独立生活这几个月成熟了很多,这让我感到非常欣慰!同时,也幸亏有你来陪着她!”张妍的老爸有点宽慰的说。
“嗯,我也觉她跟以前很不一样了!”我点点头说。
“我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老妈一直宠着她,我以前担心她长不大,没想到……,”张妍的老爸笑了笑,喝了一口茶,对我说:“小吴,我一直觉得你不错,她老妈虽然对你有成见,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慢慢会做她思想工作的,只要你们俩在一起开心就行,我还是相信我女儿的眼光!”
张妍的老爸说话倒是很开明的,我记得我表姐刚上大学那会儿,我姨妈每次打电话都要警告她刚进大学要好好读书,不能谈恋爱,要谈恋爱也要等到上研究生再考虑。即使在这种高压政策之下,表姐还是偷偷和班上的一个男生好上了,直到大四毕业才带回家来。
不过听了张妍老爸的话,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张妍好像没有把我们俩分手的事告诉她爸妈。
“爸,你说啥呢?”张妍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嗔怪的对她老爸说。
“呵呵,就当我没说过,没说过!”张妍老爸看见女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打圆场说。
“我觉得你今天气色还不错!”我在路上对张妍说。
“嗯,今天心情比前几天好一些了。昨天我老爸回来告诉我,说老妈的事都调查的差不多了,没什么问题,这两天就可以解除审查了!”张妍开心的对我说。
“真的,这可太好了!”看见张妍开心的样子,我也放心了很多。
“哎,我老爸说官场的事真的很复杂,告诫我以后千万不要从政!”张妍叹了一口气说。
“呵呵,我也觉得你不适合!”我笑着说。
“为什么?”张妍奇怪的看着我。
“以你的性格,如果你当了领导,你下面的人不服你管跟你对着干,你肯定回家就哭的稀哩哗啦……,呵呵!”我闪到一旁,笑着说。
“神童,你,你太过分了!”张妍生气的看着我。
“呵呵,开玩笑,不要生气!”
“呵呵,我要是遇到你这种不听话的下属,就安排你天天去打扫洗手间!”张妍笑着说。
我冲着张妍竖起大拇指,说:“赞一个!这招够绝!”
今天书城里面特别热闹,好像在搞什么活动,里面一大堆人围在一起。
“走去看看!”张妍特别喜欢看热闹了,拉着我挤进去看看。我对这种扎堆的事向来没什么兴趣,奈何这几天都要顺着张妍的性子,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当开路先锋,杀出一条道来,挤进去。
为了庆祝开业两周年,书城模仿中央台的“开心词典”,搞了一个“南京书城开心词典”的活动。准备了很多问题,让顾客上去答题,答对的越多,奖品越多。上午和下午还要分别产生两个冠军,最后两个冠军PK,产生了一个最终的胜利者,将获得书城三千元的购书卡。
这倒是好事,三千块差不多我半年的生活费了,可以买多少书呀。
“神童,你去试试吧!”张妍在旁边鼓励我说。
“先看看再说!”我对张妍说。
没想到现在已经是上下午冠军的PK赛了,我吃惊的发现,在台上PK的有一方居然是老赵,另外一方,据主持人介绍是某高校中文系的博士。
张妍也看见老赵了,兴奋的对我说:“没想到老赵还挺能的!”
张妍使劲的朝老赵挥手,差点跳起来了。老赵终于也看见我们了,朝我们挥手示意。
“嗯,这小子还可以!”我笑着点头说。
主持人先不知所云的鸹噪了一番了,把下面观众的情绪都煽动起来。比赛一共有十道题,都是同南京的历史名胜有关的,采用抢答的方式,主持人把规则介绍完,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道题,‘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首诗的作者是谁的?哪个朝代的?讲的是南京的那一处名胜古迹?”主持人举手投足的刻意模仿李咏,大声的说。
话音刚落,博士就按响了抢答器,老赵只好悻悻的看着对方。
“唐朝,杜牧的《江南春》,提到的南朝四百八十寺是指鸡鸣寺的前身宏觉寺!”博士用充满自信的男中音说。
主持人看了看答案,兴奋的说:“完全正确,加十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博士先拔头筹在掌声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老赵则显得有些不服气。
“第二题,公元前472年,南京秦淮河之南约830米处筑了一座城,它是南京历史上第一座有确切年代可考的军事性质的古城,被公认为南京城市的开端,请问这个城叫什么名字,谁筑的?”
这道题有点难,老赵和博士都被问倒了,谁也没有抢答,主持人有点得意了,在台上放了一通厥词。
张妍看台上的人都没反应,连忙问我:“你知道吗?”
我悄悄附在张妍的耳边说:“越王句践命范蠡筑的,叫越城!”
张妍听了,着急坏了,对我说,“想办法提醒老赵呀!”
老赵用寻求帮助的眼光看着我,希望我给点提示。我在四周看了看,正好旁边挂着一副金庸小说《越女剑》的宣传海报,我赶紧冲着老赵指了指海报。《越女剑》是讲范蠡,西施,越王勾践,吴王夫差的故事的,海报正中是范蠡的画像。老赵把金庸的小说看了无数遍,这些人物还能想得起来。
老赵看着海报思考了一会儿,说:“范蠡构筑的!”
主持见老赵憋了这么久,终于发话了,看了看手上的答案,笑着说:“正确,那这个城叫什么名字呢?
老赵又挠头了,我又指了指海报,竖起一个指头,意思是小说名字的第一个字。老赵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有点犹豫的说:“越城!”
“全中,加十分!”主持人大声的说。场下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十道题结束,双方比成五比五平,主持人宣布要加赛一道题决胜负,台下的观众屏息凝视,老赵和拿个博士已经紧张的汗水涔涔,都不想三千块钱旁落。
张妍紧张的看着台上的老赵,好像自己也在参加比赛一样。
“孙权将南京改名建业,这是哪一年?”主持人话音刚落,博士就按按钮了。
眼看着三千元就要泡汤了,不光老赵一脸沮丧,我和张妍也跟着一起郁闷。
“公元211年!孙权把政治中心从京口迁往秣陵,改秣陵为建业!”博士自信的说。
主持人高兴的说:“正确,我们恭喜这位博士获得三千元奖金!”台下又迸发出热烈的掌声。
张妍垂头丧气的说,“哎,白高兴一场,走吧!”
我皱着眉头,虽然我记不得是哪年改名了,但是依稀记得史书上明明说,孙权把政治中心从京口迁往秣陵,第二年才把秣陵该名为建业,如果是211年迁的,应该是公元212年改名的才对。
趁博士正在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我跑到前面去找评委会问明情况。评委会的委员也有不同意见,僵持不下。一位工作人员赶紧找来了几本史书,对照一看果然是公元212年才改名。
几个评委商议了一下,叫工作人员上讲台上给主持说明情况,主持人一听,脸色立马变了,把博士手中的话筒拿过来,宣布说博士的答案有误,要扣掉十分,冠军属于老赵。
老赵都准备要离场了,居然发生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兴奋的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还以为在做梦。而博士却气愤冲到台下,和评委会的几个评委吵架去了。
246.
老赵领了奖,欢天喜地的要做东请我和张妍吃饭,我和老赵好久不见了,当年最落魄的时候我们俩还共苦了好长一段时间,我也不跟老赵客气,欣然答应。
我们在新街口附近找了一家“重庆酸菜鱼”,虽然店面看起来有点寒碜,但据老赵说,味道非常“巴适”。我们在店里面找了一张小圆桌,老赵慷慨的点了一份大盆的酸菜鱼,还要了几瓶金陵干啤。
“神童,你可千万不要让老赵喝醉了,否则呆会儿你又要出钱又要出力!”张妍小声对我说。想当年我和老赵刚认识那会儿,本来说好是老赵请,结果三杯啤酒下肚,老赵就不省人事,害的最后我来埋单,虽然最后是张妍掏的钱。
虽然张妍说的很小声,老赵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立刻哈哈大笑,说:“放心,这次肯定不会了,你们要是不信,我先埋单,然后喝酒,哈哈!”。
我看了张妍一眼,张妍仿佛陷入了回忆中,那会儿我和张妍刚恋爱没多久,准确来说那时候我还在“试用期”,张妍周末逼我上自习,我心里面是千百个不愿意,在教室里面开小差,无意中发现了老赵留在课桌上的杰作,后来竟然就结识老赵这种“愤青”。
“老赵,还有没有人给你发短信对下联?”我饶有兴趣的问老赵。
“没有了,有一次我去那间教室,发现课桌已经被重新漆了一遍,只留下淡淡的痕迹,几乎看不见了!对了,你那时对的下联是什么来着?我都记不得了!”老赵喝了一口啤酒说。
“呵呵,”我又看了张妍一眼,说:“我对的下联是,书本由纸做却叫作书!”
老赵一听,要不是使劲用手捂住,差点半口酒喷出来。
张妍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小声的说:“神童,你是不是欠扁呀?”我做了个鬼脸,又赶紧把脚缩到板凳下,以免重蹈当年我新“NIKE”的遭张妍高跟鞋蹂躏的覆辙。
老赵的上联是“人皆由女生却随男姓”,“书本由纸做却叫作书”是张妍出的下联,张妍对的下联在中文系的人看来,的确是挺搞笑的。
热腾腾的酸菜鱼上来了,闻着香味就够诱人的了,在加上在书城逛了这么久,早就肚子饿的咕咕乱叫。
我迫不及待了夹了一块鱼肉扔到嘴里,又麻又辣,在大热天吃这东西真是过瘾呀,接着一杯冰啤酒下肚,sigh,人生不过尔尔,我心里面这样想。
“老赵,在博物馆工作怎么样,忙不忙?”我问老赵。
“还好,不辛苦也不清闲,我真要感谢你,帮我找了个这么合我口味的工作,来来来,敬你一杯!”老赵一边说,一边往我杯子里面倒酒。
我和老赵举杯一饮而尽。
“对了,神童,考古那事你还记得不?”老赵问我。
“记得呀,你们的钱不是已经批下来了!”
“是呀,好事多磨,终于批下来了,下个月我们就出发!有没有兴趣同行?”老赵好像故意引起我的兴趣。
“那还用说,怎么样,有没有机会?”我凑过去问老赵。
“你真的要去考古?”张妍吃惊的看着我,说:“从来没听说过学计算机的还能去考古的……”,张妍看了我一眼,我已经怒不可遏了,“不过,神童例外,呵呵!”张妍赶紧又把话给圆回去了。
我表情才舒缓了一点,对老赵说:“你去给馆长说一下,一定要把我给捎上,自费都行!”
“嗯,这事我去说说,再怎么说,我们能成行,你也功不可没!”老赵说。?
吃过晚饭,老赵还有点事,我们就此别过。我和张妍慢慢散步,送她回家。
“神童,想想以前的事还挺开心的,”张妍双手背在身后,在林荫大道了和我并肩慢慢的走着。
“那时候你天天逼我上自习,现在都还有阴影,一到教室就冒汗!”我笑着说。
“但是,你上自习也从来不安分呀,不是拿本王朔小说换上《新东方TOEFL词汇》的封面,就是说出去买饮料结果跟老赵躲在楼梯口聊天……”
“这你都知道?”我吃惊的看着张妍,还以为我这些小把戏她都蒙在鼓里呢。
“也许是我从小到大太循规蹈矩了,所以反而是你那些鬼点子,小把戏让我喜欢上你的吧!”张妍平静而坦然的说,没有丝毫的不安与窘迫。
“是呀,听了你刚才我话,我也在想当初为什么喜欢上你的?”我皱着眉头仰着头,摆出一副思考状说。
“别装模作样了,你开始不是挺讨厌我的吗?在教材科还和我狡辩了半天!”张妍笑着说。
“其实当时我很想给你道歉,顺便搭个讪,结识个美女,何乐而不为,却没想到事与愿违,吵起来了,呵呵……”
“神童,问你一个问题?”张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问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我当初不是一心想出国,我们俩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张妍轻松的说。
“也许,也许不会吧!”我想了想说,“其实我们俩分开,原因不在你而在我,我一直想简简单单的恋爱,简简单单的过完大学四年,但自己却一步一步的把这一切变的复杂,复杂的到最后我都不知所措,回头想想这些都怨不得别人!”
“我最伤心那段时间,真想把你从子墨身边抢回来,但冥冥中真有天意,那次车祸给我机会认识了子墨,了解了子墨,我才知道原来对一个人的爱可以伟大得足以包容一切,可以因为爱你而放开你,子墨做到了,我却办不到。我失去了爱情,却换来了对爱更深刻的领悟!”张妍认真的说。
我点了点头,默默的陪着张妍沿着林荫路朝前走,偶尔晚风吹过,树叶沙沙做响,让人觉得清爽而惬意。
回到寝室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文兄和二胡光着膀子,在电脑面前联机对战。三石在床的两头挂了两个小风扇,躺在风扇中间,两个风扇呼呼的使劲的吹着热风。
我进屋把东西扔床上,然后走到三石床边,摘掉三石耳朵上的耳机,小声的说:“三石,有空吗,想跟你聊聊!”
我和三石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三石,我们是不是好兄弟?”我开门见山的问三石。
三石的眼神里立刻闪现出一丝惶恐和不知所措,支支吾吾的说:“是,是呀!”
“有些事我希望是我猜测错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证实一下!”我一脸严肃的说。
“好,好呀,……,什么事?”三石已经猜到七八分了,但是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只是语气是越来越心虚了。
“那天早上,是你给子墨打的电话,提醒我去收信吧?”我问三石说。
“是,是我打的!”三石忽然情绪变得有点焦躁不安,激动的说:“神童,我对不起你,是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但是你的论文,程序我都已经送还给你了,对你们的比赛也没造成什么损失,我想你不要再提这事了!”
247.
三石的一番话让我感到非常震惊,要不是他亲口这样对我说,我决计不会相信这事是三石干的。和三石同屋一学年,三石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非常清楚,我实在找不出三石要帮钟国强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半信半疑的问三石。
“我,我……”三石眼神有点慌乱,想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说:“上个月我老爸老妈下岗了,每个月只有几百块的低保,连交学费的钱都不够了,更不用说下半年的生活费。现在和杨婷一起,花销也比较大。钟国强那天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我只要帮他一个小忙,就可以保证我今年能拿特等奖学金,所以……”
三石满脸愧疚,目光游离的说。
“真的吗?”我还是有点不信,“那你后来为什么又把论文和程序发回给我呢?”
“帮了钟国强以后,我就后悔了,整个晚上都没睡着,我觉得这样做不光对不起你,而且对我自己也没法交待……”
“三石,你怎么这么傻,我们是兄弟,你要是缺钱可以找我们借呀,实在不行我们一起出去打工也行呀,你怎么能相信钟国强这孙子的鬼话呢?”我怒其不争的说。
“神童,对不起,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原谅我,现在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了。不过,你真的要小心钟国强这小子!”三石提醒我说。
“哎!”我长长的感叹了一句。
中午我正在学校食堂吃饭,手机响了。我把手机从兜里面掏出来一看,是从香港打过来的,我赶紧接听。
“神童,出事了!”电话里面孙董焦虑的说。
“别急,别急,慢慢说!”我对孙董说。
“比赛组委会认定我们队的论文和钟国强他们队的论文内容雷同,要求我们明天分别进行解释说明!”
“丫的,”我心里面把钟国强暗暗骂了一千遍。
“神童,我们该怎么办?”
“孙董,你和杨婷把我们的论文有相关材料准备好,最好能把服务器上我们运行程序的日志文件拷贝下来!”
“在哪儿去找材料呀?我们的电脑都上的资料都被别人删除了呀!”
“靠!”我心里面暗暗骂了一句,孙董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除了三石发回来的论文和程序,我们的电脑上已经没有其他资料了。
我想了想,孙董和杨婷用windows还勉强能应付,要她们去运算服务器的AIX系统上去找日志和程序就勉为其难了。
“你和杨婷先去准备一下,我在想想办法!”我对孙董说。
孙董正要挂电话,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对电话那头的孙董说:“孙董,你看能不能找到stafenie,让她给我打个电话!”
其实之前我已经料到,两篇一模一样的论文肯定被组委会质疑,但是如何证明钟国强是盗窃了我们的论文,我却真的犯难了,唯一的证据就是把服务器上程序运行的日志。只有拿到操作系统的日志,数据库运行的日志,磁盘阵列的日志才能证明那篇论文是我们的,这些事孙董和杨婷肯定搞不定,只有找stafenie帮忙才行。
张妍的手机坏了,约我下午陪她到苏宁买新手机。
现在的手机真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张妍挑的眼都花了,不断的要求服务员把各种新款的手机拿出来看看。
三石的事和比赛论文的事搞得我有点心烦意乱,如果这次真的被钟国强这“搅屎棒”把大奖给搅没了,我肯定饶不了他。我现在做什么事都没心思,只是盼着stafenie赶紧给我来电话。
张妍拿了一部新款的NOKIA的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高兴的说:“神童,你觉得这部手机怎么样?”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还行!”。
论文的事让我心里面非常不踏实,我现在做什么事都没心思了。手机终于响了,我迫不及待甚至是有点激动的掏出手机。
是香港打过来我,我赶紧接听电话。但是我失望了,电话不是stafenie打过来的,而是钟国强!
我拿起电话,没好气的说:“找我干吗?“
“没事当然不会来打扰你了,我就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论文的事!“钟国强倒也挺爽快的,直奔主题。
“你都偷了我们的论文,还想怎样?”我说。
“很简单,你们撤回论文,宣布退出比赛!”钟国强直言不讳的说。
我没想到钟国强居然无耻而且大胆,俗话说无知者无畏,没想到今天遇到个无耻折无畏的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我冷笑了两声,说:“你还真敢说,不怕把舌头闪了!人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我知道你挺难接受这个建议的,不过如果这次我没拿到奖,你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马上就会从S大滚蛋,数模队那两个老家伙也保不了你!”钟国强在电话里面嚣张的说。
“我要提醒你,你不要以为S大就是你老舅一手遮天,其次离开学校我又不是第一次,你休想拿这个来威胁我!”我针锋相对的对钟国强说。
“呵呵,我差点忘了,反正开除出校对于你来说都习惯了,但是你的朋友呢,帮我搞定了你们的论文,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她)也不会好过!”钟国强在电话里面阴险的笑了几声。
我越发的觉得钟国强很恶心了,也明白了什么事投鼠忌器,如果钟国强因为盗窃论文出了什么事,三石或者杨婷也会担上关系,我陷入巨大的矛盾中。
钟国强觉得刚才说的话生效了,赶紧趁热打铁的说:“你想如果这事真的揭发出来,我大不了挨个处分,不过九月份我就要去美国了,这些事我老舅肯定能摆平的,但是你的朋友就不一定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我愤愤的挂断了电话,不想跟钟国强这厮废话了。
张妍看见我郁闷的样子,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把这事简要给张妍说了一遍。张妍向来都是爱恨分明,我还没说完,张妍就把钟国强诅咒了几百遍。
“骂也没用了,这小子就这德性,不过我现在真的担心这事可能会把三石,杨婷牵扯在里面!”我想了想说。
“你觉得这事是三石干的?”张妍问我。
“肯定不是,我很了解三石,这种出卖朋友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干的,”虽然昨天三石亲口承认是他干的,但是我敢肯定三石是在撒谎。
“所以,你觉得杨婷的嫌疑最大?”张妍问。
“嗯!我觉得三石肯定是帮杨婷‘顶包’,哎,三石对杨婷也是够可以的了!”我感叹的说。
“你也是一样,上学期如果不是帮我‘顶包’,可能现在我们俩的处境完全不一样!”张妍对我说。
“所以我也能理解三石,他现在的想法跟我当时一样,”我想了想说,“昨天我跟三石聊这事,三石立刻就承认是他干的,我就觉得很蹊跷!”
“你说三石不会做这种事,那就是杨婷干的了。既然三石承认是他干的,他肯定知道这件事,但是三石为什么一开始不制止她,而要最后你们的论文都被偷了,电脑也被人动了手脚才把论文email给你呢?”
我摇了摇头,“这里面有太多的事情我没想明白,但三石怎么会有我们的论文和程序,这才是我最想搞清楚的!”我皱着眉头说。
“哎,这事迟早会水落石出的,还是想想明天怎么给大赛组委会解释吧!”张妍也觉得这事千头万绪,像我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出来,旁人也很难搞清楚个所以然。
我送张妍回家后,终于接到了stafenie的电话。
“吴先生,你们论文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stafenie友好的说。
“嗯,这事比较麻烦,现在我想请你帮我把那台运算服务器上的日志文件复制下来,作为的证据……”我详细给stafenie讲了需要复制日志文件,让她转交给孙董,而且一定要转交给孙董。我现在对杨婷已经不放心了,回想起交论文那天上午,当发现论文丢失以后,我和孙董都焦急万分,只有杨婷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经知道了一样。
Stafenie的效率真的很快,才半个小时就给我回话了。
“吴先生,很对不起,那台运算服务器已经被隔离了,任何人都无法在访问了,也拿不到上面的文件!”stafenie无可奈何的对我说。
“丫的!”我心里面暗暗的骂了一句,现在这事可真的麻烦了。
248.
我回到寝室,静静躺在床上,大脑里面飞快的回想着我们建模,写论文,运算数据的每个细节,希望能找到办法能戳穿钟国强的阴谋。
三石走到我跟前,神情严峻的问我:“神童,听说你们和钟国强为论文的事对组委会做解释,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跟他死磕到底呗!钟国强这孙子明摆着是偷我们的论文,还想让我主动退出比赛,做梦!”我愤愤不平的说,“欺人太甚了,这次我肯定不会便宜他了!”
“神童,你……”三石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一定要和他争到底?”
“呵呵,”我笑了两声,觉得不可理解的看着三石,说:“不是要和他争到底,而是那些本来就属于我们大家的成果,怎么能轻易让这种无耻之徒给掠夺,这小子在学校飞扬跋扈惯了,不能让他再这么胡作非为了!”
见我说的振振有词,三石仿佛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闷不作声的犹豫了半天。
“三石,你怎么了,大男人干脆点,有话就说……”后面半句我硬是忍了,“你是不是怕钟国强这孙子回来报复你?”虽然我一直怀疑这事跟杨婷有关,但三石一直承认说论文是他弄出来给钟国强的,从来没有把杨婷给牵扯进来。
“神童,我,我……”三石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好半天才鼓起勇气了说:“我不是怕钟国强报复我,我是担心这事最后会影响到杨婷!”
三石终于忍不住对我说了实话,也证明了这事的确和杨婷有关,而钟国强在电话里面所指的我的朋友,也应该是杨婷而不是三石。
我故作惊讶的看着三石,不解的问:“这事和杨婷有什么关系?”
“哎,”三石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神童,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也不要问为什么,就帮我这一回,行不行?”
“三石,每个人做错事有应该付出代价,你帮杨婷已经够多的了,你……”
“神童,换了那个人不是杨婷,而是张妍或者子墨,你还会跟钟国强死磕到底吗?对于你们来说,这次只是失掉了一个大奖,而对杨婷来说,可能因为这事要被学校开除……我也不知道杨婷怎么会这么糊涂……”三石痛心疾首的说,让我看得也有点不忍,动了恻隐之心。回想起上学期期末考试那事,我毫不犹豫挺身而出帮张妍“背黑锅”,也是不想张妍受“影响”。
“好吧,”我想了想,无可奈何的说,“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我想与其说是要帮杨婷,还不如说是帮三石
三石站在我旁边,感激涕零的都不知道说什么。
等三石出了寝室,我坐回电脑面前把论文和程序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又看了看组委会发给我们参赛的邀请函,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很久,最后我上网打开了电子邮箱,写了一封email,看着email发送成功的提示信息,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晚上孙董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神童,明天我该怎么去组委会解释,杨婷说她明天不去,让我一个人去!我好担心!”孙董焦急的说。
“让你一个人去,你就去呗,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笑着对孙董说,“这个东西本来就是我们做,你照实说就行了!”
“照实说?照实说那些评委会相信我们吗?”孙董不明白的问我,“神童,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快想想还有没有什么证据,我都快急死了!”
“没事的,放松,放松,说不定你还不用去解释了!”我对孙董说。
“为什么?我刚才听杨婷说,你准备要退出比赛,难道是真的?神童,你不会真的糊涂了吧,”孙董急得都快哭了,在电话里头像居委会的老大妈一样,扯着嗓门问我,生怕我听不见。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说不定明天就有奇迹发生!”我平静的对孙董说。
“什么?有什么奇迹?”孙董更加迷惑不解了,刚才我简单一句话,在孙董听来仿佛是天书一样,貌似言简意赅实则深奥不知所谓。
“你别问这么多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你该怎么讲就怎么讲,不要有压力,其他事情我来搞定!”我胸有成竹的对孙董说。
“好吧,好吧!”孙董挂了电话,猜不透我到底想干什么。
晚上我和文兄猫在各自的电脑面前“切磋”寺魂。我很久没玩寺魂了,技艺有点疏忘,很多必杀的绝招使用起来时有时无,而文兄这段时间勤学苦练,技艺突飞猛涨,我稍微一疏忽,文兄就能和我打个平手。
“神童,你现在的水平大不如前了,是不是惦记着明天和钟国强这孙子PK的事,没法集中精神?”文兄有点得意的问我,因为刚才刚赢了我一局。
“呵呵,你怎么堕落的来和钟国强这厮一样的小人得志了,刚才玩这几局我是在热身,还没活动开,让你赢几局。至于钟国强那厮,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会收拾他的,等着瞧吧!”我泰然自若的说。
“来来来,再来一局!”文兄兴致勃勃要和我再来一局,试图趁胜追击,一洗当年被我蹂躏的耻辱。
“好呀,我现在已经活动开了,不手软了!”我轻松的说。
又一局比赛开始,一开场我就一气呵成三个“孤月斩”外带一个“秘奥义天霸封神斩”,文兄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砍掉了一半的血。
“靠!丫的,被偷袭了!”文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负隅顽抗。
我没有吱声,又是一个“奥义旋风裂斩”紧接着一个“奥义烈震斩”,文兄又扎扎实实“喝了一壶”。
最后一个“孤月斩”,了结了文兄所使的“美娜”的性命,文兄输了个“满血”。
“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文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美娜”浑身鲜血的倒在地上,不满的说。
“呵呵,你即非香又不是玉,我何必跟你客气!”我笑着对文兄说。
“靠,再来,再来!”文兄叫嚣这说。
我们正要再开一局,电话响了。
我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香港打过来的。
“喂,”我拿起电话说。
“神童,你够厉害!”电话那头传来了钟国强气急败坏的声音。
“收到我的email了,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吧?”我冷笑着对钟国强说。
“好,算你狠,我们退出比赛!”钟国强有点郁闷的说。
“答应的这么干脆,嗯,我觉得这是明智之举!至于杨婷,她有时候头脑不清醒被人利用,我不怪她了,也希望你和老舅高抬贵手也不要为难她了,”我慢条斯理的对钟国强说。
“我知道了!”钟国强不耐烦的说。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祝你在香港玩的开心!”我调侃钟国强说。
我正在打电话的时候,三石已经回来了。
“神童,刚才你在跟谁打电话?”三石跑过来,紧张的问我。
“钟国强呀,呵呵,这小子良心发现,决定退出比赛,撤回论文了!”我有点小小得意的对三石说。
“真的,这怎么可能?”三石吃惊的问我,觉得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刚才他打电话给我,你也听见的。而且这小子也答应不会为难杨婷,你就放心吧!”我笑着对三石说。
三石不相信这么一会儿功夫,钟国强这小子就会改过自新,从良了。但是从我胸有成竹的表情,三石断定我不是在和他开玩笑,继而在意外惊喜之余又产生了巨大的好奇。
249.
三石搬了一根椅子坐我旁边,满心欢喜的问我到底施了什么法术让钟国强这十恶不赦的小子从良了。
我得意的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说:“仙人自有妙计!”。
“快说,快说!”三石的胃口已经被我掉的老高了,有点不耐烦的说。
我忽然看着三石,严肃的说:“这事告诉你没问题,不过你要先说你和杨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论文怎么有落在你手上?”
“这个?”三石有点犹豫,在寝室里面走来走去晃了三圈,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前些日子,杨婷经常到我们实验室上网。她在我的电脑上的QQ保存了密码……”三石说。 现在很多人图方便,保存QQ密码,每次上线就不用罗哩罗嗦的输密码。
“在你们比赛结束的那天凌晨,我在实验室上网,误将杨婷的QQ登上线了。我当时也没留意。上线没多久,有人就发消息过来,说比赛的论文有些不明白的地方,看得我莫名其妙。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那人搭了几句,越聊越离谱,后来我才发现上的是杨婷的QQ,而QQ上那人竟然是钟国强!”
“钟国强没有发现你不是杨婷?”我问三石 “钟国强当时好像很着急,没怀疑我,”三石说,“我继续跟钟国强这小子周旋,不断套他的话,吃惊的发现,钟国强不仅要杨婷帮他们偷论文,还给了一个软件给杨婷让她把你们电脑里面的硬盘分区全给删除了,彻底的毁尸灭迹!”
“丫的,这招真是够狠毒的!”我小声的骂了一句,“那论文又怎么跑到你手上去了呢?”
“我当时一听,吓了一跳,这可是个大秘密。我当时也没多想,只想帮你们把论文编了个借口说论文和程序有个小Bug要修改,让钟国强把论文和程序都发给我,钟国强这小子也没提防我,二话没说就发过来了,还叫我赶紧改!”
“嗯,还有点智谋!”我夸奖三石说。
“哎,我只是不想杨婷再铸成什么大错,……”
“你拿到了论文,就用另外一个邮箱发给我,然后通知子墨让我收信?”
“嗯,……,我不敢给你电话,怕你听出来,所以只好打电话给曾子墨。哎,……,我现在也不想问杨婷,等她回来再说,不知道她怎么变得这么糊涂!”
我拍了拍三石的肩膀,安慰他说:“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还好这次被你误打误撞给遇上,等她回来我们再问问她吧!”
“嗯,”三石点点头,“神童,快说,你到底又是让钟国强答应退出比赛的?”
我敲了敲键盘,打开我的email信箱,把我给钟国强发的那封email调出来给三石看。
钟国强, 希望我这封不适时宜的email没有打扰到你在香港游玩的雅兴,不过既然明天要对簿公堂,想来你也没心思出去游山玩水,而是呆在房间里面处心积虑策划什么惊人之举。 你下午打电话劝我退出比赛,我仔细想了很久,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建议,不过是对你们来说,而不是对我。 你手上应该有我们组的论文和程序,并且可能已经被你们提交给大赛组委会了。我想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手边还有这些程序,建议你打开来看看),在模拟程序的simulation3.c里面有三个模拟变量,我当时在写这段程序的时候,很侥幸是用我们组三个人名字的英文来命名的,一个优秀的程序员决计不会这样写程序的,但是很抱歉我是个非优秀的程序员。不知道你有没有修改这个三个变量?如果改了,我还要继续提醒你,后面有几个.h文件和.c文件都需要改,我看了看大概有八个文件,否则这段程序肯定运行不了;如果你没改,我真的很渴望,你将怎么给组委会那些专家解释清楚这件事,不过以你的诡计多端,我想肯定能想到办法的,我拭目以待,千万别让我失望。
另外,email的附件里面有个文件,是我从运算服务器上下载的系统日志文件以及数据库的SQL命令的日志文件。这个日志文件是从比赛的开始那天到第三天中午的,你仔细研究日志会发现,这段时间几本上是美国队,俄罗斯队和我们在上面跑数,基本上没有看到你们组提交的运算操作,我想组委会也会把这些日志作为参考依据之一。按照程序的运算量,组委会肯定不会相信就你们那三台PC能应付这么大的运算量,因此这个问题,你也要好好好考虑如何解释,当然以你的“智慧”这些问题也肯定能应付。
至于你威胁我说,如果不退出比赛就让我从S大滚蛋,我想我已经被学校开除过一次,所谓“破罐子破摔”,我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再参加一次高考,也应该能考上一个不比S大差的学校。
你后来又威胁说,如果我们不退出比赛,把这事揭发出来,我的朋友在S大也不好过,你老舅能帮你摆平这件事,反正你都是要去美国。我想提醒你的是,你们是代表S大来参加比赛,如果爆出抄袭论文的事情,不光你们会被取消比赛资格,而且回学校也没法交待,毕竟是在国际比赛上丢脸了呀,这个脸丢大了。即使你老舅能保你,我想多多少少你还是会挨点板子吧。其次如果真揭发出来,你以为还能去美国吗?你也知道美国人最重视诚信的,在国际比赛上发生抄袭事件,sanuel是绝对不允许他的学生发生这种事情的,毕竟别人是拿诺贝尔奖的国际大师,我真的挺担心sanuel一怒之下把你的全奖给cancel(取消)了,你真的就是以小失大。比赛那点奖金跟sanuel提供的全奖,还是相去甚远,孰轻孰重,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现在给你表个态,我们是绝对不会退出比赛的!而且综上所述,我以为,你们退出比赛是最明智的选择。我已经替你仔细研究过大赛的章程,在比赛结果出来之前,仍何队都可以申请撤回论文,退出比赛,而且组委会将不会撤回的论文做仍何评论和质询,因此,你们退出比赛后,大赛组委会是不会要求你们做出解释的,你也可以安安心心去美国了。
说到这儿,你仔细考虑一下,考虑清楚了,给我电话,静候佳音!
三石把这封email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啧啧赞叹的对我说:“神童,你真是厉害呀,钟国强看了这封信,不撤也不行了!”
“呵呵,是呀,这小子仗着他老舅,干坏事从来都是肆无忌惮,这次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真不知道好歹,这种人出去,只会给我们丢脸!”我笑了笑说。
“哎,神童,这次多亏你了!”三石感慨良多的说,“等杨婷回来,我一定要问问清楚她到底为什么要帮钟国强?难道她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上!”
“我想不一定有什么把柄,钟国强这小子鬼点子多的很,说不定许诺给杨婷什么好处,她就上当了!”我若有所思的说。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赶紧问三石:“三石,以前你说你们实验室有两个博士,那个杨博士好像比另一个博士混的好?”
“是呀,杨博士升的很快,毕业没几年就到副教授了,好像还分到住房了,另外那个博士就没这么幸运了!”三石说。
“嗯,”我想了想说,“可能我以前那个想法真的是对的,杨博士把自己的论文给钟国强署第一作者,帮助钟国强出国,换来钟国强的老舅给他格外的照顾!”
“肯定是这样的,不过我们手上没证据呀!”三石说。
“证据肯定是有的,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我上次发现钟国强那篇论文的很多观点数据,都是杨博士以前在国内发表过的论文提到过的,不过光这一点还不是很充分!”我皱着眉头说。
250.
我跟三石又闲扯了几句,三石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把我给钟国强的email又看了一遍,不解的问我,“神童,你们的电脑连分区都被删除了,你怎么还有运算服务器的日志文件呢?”
我狡黠的笑了笑,说:“对钟国强这种人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他不仁我们也不用义,呵呵,我给他的那个日志文件全是杜撰的,骗钟国强这小子够用了!”
“什么?是你杜撰的?高,实在是高,神童你太牛了!”三石一脸倾佩的表情,赞不绝口的说。
“这事你要保密,别漏什么口风!”我叮嘱三石说。
三石点了点头。
钟国强一组退出比赛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除了我和三石。孙董原以为我只是在和她开玩笑,等到大赛组委会通知她不用参加明天的质询时,孙董马上就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会事。孙董是个老实人,这事要是给她解释,我觉得一时半会说不清,而且孙董这人特别实诚,要是知道我是连蒙带骗让钟国强退出比赛,可能做什么傻事也不一定。
孙董说什么也不相信钟国强良心发现,开始忏悔,我语重心长的说,钟国强又不是十恶不赦之徒,迷途知返,我们也该给他个机会。
因为钟国强退出比赛,孙董和杨婷在香港开心的玩了一个星期,什么海洋公园,太平山顶,南丫岛都玩了一个遍,还email了几章在海洋公园看海狮表演,在南丫岛吃海鲜的照片给我,看得我羡慕死了。钟国强灰溜溜的回来了,另外两个队员对钟国强颇为不满,无奈他老舅是学生处的处长,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指责钟国强,只是私下抱怨了一阵。
这几天,我基本上天天陪着张妍,逛逛街,看看电影,日子也过得逍遥自在。
张妍的老妈经过调查证明是无辜的,终于澄清事实,结束了调查,官复原职。张妍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还约我晚上到她家去吃饭。
对于她老妈解除调查的事我也感到高兴,至少对张妍来说也是一块石头落地,但是到她家去吃饭,却让我心里面悬起了一块石头。
“啊?请我到你家去吃饭,还是你老妈主动提出的?”我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对电话里面的张妍说:“不,……,该不是鸿门宴吧?”
“你,你,气死我了,不来算了!”张妍在电话里面生气的说,好像要跟我翻脸一样。
“好好好,不过,不过你老妈一向跟我是势如水火,怎么会……”我还是有点为难的说。
“你来就是,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请你,又不会吃了你!”张妍说话的语气还是略微的有点不满。
“好吧,几点,我要不要卖点水果来看望她老人家?”
“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你人来就够了!”
虽然张妍没说,我还是在学校旁边的苏果超市买了些新鲜的水果,踩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朝张妍家奔去。
我一路上心里面都在犯嘀咕,不知道张妍她老妈到底是什么用意,颇有一些忐忑不安。
这是我第二次到张妍家,和我上次去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张妍正在陪她老爸,老妈聊天,保姆已经准备了好几个菜摆在饭厅的餐桌上。
我谨慎的走进屋,向张妍的老爸老妈打了个招呼,把水果交给张妍说,给你老妈的。张妍笑了笑说,你还挺讲礼节的。
张妍的老爸非常热情,连忙招呼我在旁边沙发上坐下,张妍的老妈对我的态度也和蔼了很多,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笑容,虽然人显得还有点憔悴,但心情非常不错。
“小吴,听说你前不久到香港参加比赛去了?”张妍的老爸饶有兴趣的问我说。
“是的,参加一个亚太区的数模比赛,在香港呆了一段时间!”我回答说。张妍的老妈也专注的看着我,点了点头。
“爸,神童还是被组委会特邀参赛的,厉害吧!”张妍在旁边添油加醋的说。
“获奖了吗?拿了第几名?”张妍的老爸关心的问。
我笑了笑,看了张妍一眼,谦虚的说:“结果还没出来,参加这个比赛的俄罗斯队和美国队都是世界高手,我也是本着重在参与的态度,主要还是去学习的,对获奖不抱仍何希望!”
“年轻人,低调一点是好事,不错,不错!”张妍的老爸夸奖我说。
“呵呵,他才不低调呢!”张妍在一旁诋毁我说。
我不满的看了张妍一眼,没有说什么。
“小吴,感谢你这段时间都陪着妍妍!”张妍的老妈终于开口说话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感谢,却让我有点受宠若惊,因此之前她从来都没对我这么客气过。
“没,没什么,”我赶紧说,“反正这段时间我也是闲着没什么事!”
“你好像跟沈行关系还不错,上次开会碰见沈行,她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你的事……”张妍的老妈慢慢的说。
“对了,妍妍,你下楼去超市买点饮料,你问问小吴他喜欢和什么饮料!”张妍的老妈忽然岔开一句,对张妍说。
“好的,”张妍开心的答应,然后转头对我说:“走,陪我一起下去!”
“妍妍,你自己去,我们和小吴聊一会儿!”张妍的老妈有说。
“好吧!”张妍有点郁闷的说,乖乖的出门了。
我预感到张妍的老妈是有什么话要对我单独说,故意把张妍支开,我心里面又是一阵的紧张,不知道她老妈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看见张妍出去,张妍的老妈才又继续开始和我聊。
“以前,是我不了解你,所以一直不同意你和妍妍谈朋友。上次和沈行聊了很久,对你的情况也了解了一些,沈行对你的影响非常好,一个劲的夸你!”张妍的老妈继续有条不紊的说。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一般领导说话都是先扬后抑,开始把你夸上天,让你感觉飘飘然,接着才会转入正题。张妍的老妈越是夸我,越是让我觉得坐立不安。
“我知道妍妍还非常喜欢你,即使我告诉了她你在苏州的事。而且,听沈姨说她的侄女,还有那个姓曾的女孩子对你也非常钟情……”
听到这儿,我感觉到额头上的汗想黄豆一样一颗一颗的往下落。
“你不用紧张,”张妍的老妈看见我忐忑不安的样子,和蔼的笑着说,和缓了一下气氛,“这么多好女孩喜欢你,足以证明你应该是很优秀的。前几天被隔离调查,我一个人静静的想了很多事,也把从知道你和妍妍谈朋友以来,我自己的所作所为,包括我自己的态度都前后重新审视了一遍,我觉得我把有些事情想得过于严重,视为洪水野兽,对你们俩太过苛求,是不对的,态度上也有些过了,我对你表示歉意,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一听,更紧张了,丝毫不敢放松,竖着听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她老妈还有什么下文。
“我也是过来人,了解你们这个年纪的心态,我善意的给你提一个建议!”张妍的老妈用询问的语气对我说。
“阿姨请讲!”我赶紧说。
“这么多女孩喜欢你,即是你的幸运,也会给你带来烦恼。我不清楚你到底喜欢那个女孩,或许你对三个女孩都有那么一点好感,但是爱情这个东西都是自私的,是不可能和别人共享的,我不想妍妍受伤害,同时也不想另外两个女孩子伤心,所以,我建议你好好想清楚到底心里面最在乎谁,一旦认定了,就要对这个女孩负责,一直对她好,而对另外两个女孩就应该立刻讲清楚!”张妍的老妈语气柔和的说。
张妍老妈的话即让我意外,她这番话循循善诱的态度,让我彻底改观了以前对她的看法,我现在真切的感受到,她身上那种母亲对子女的关切和忧虑,忽然让我觉得她亲切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么畏惧了。
我感触良多的点点头,有点感激的说:“阿姨您放心,我会尽量处理好这些事,……”。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尤其像你们这些刚进大学的少男少女,……,哎,或许每个人成长都要付出代价!”张妍的老妈感叹的说。
这时候张妍回来了,拎了两大瓶可乐,站在门口对我说:“神童,快过来帮我提!”
保姆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我们五个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有说有笑的共进晚餐。我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我的老爸老妈,我发觉自己很久都没给他们电话了,暗自感到内疚。
张妍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挥舞着遥控器,说:“差点晚了,电视剧开始了!”张妍最近被迷上凤凰卫视的正在热播的一部韩剧,每天吃饭的时候必看。
韩剧还没到点,正在播放《凤凰咨询快车》,女主播正用有点香港腔的普通话播报新闻,美国又和欧盟发生贸易摩擦了。
在电视屏幕下方,一条新滚动出来的消息,忽然让我变得非常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