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2-01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如愿 31-45

第三十一章

过了正月十五,徐承骁就要回部队了。
早在通知他请婚假的时候司徒徐徐就做好了这个思想准备,虽新婚正情热,心中万分不舍,但她嫁的男人才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他有他要实现的梦想,而她愿意做背后默默等待的女人。
她对离别表现的这样坦然,徐承骁反倒觉得奇怪,吃饭的时候一直看她,吃一口饭看她一眼,她倒没什么,一旁老太太直翻白眼,吃完饭就挥手把两个人赶回楼上房间,省得碍眼。
回到自己房里,司徒徐徐检查给他带的东西有无遗漏,徐承骁走到她旁边,从皮夹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给她。
“我的工资卡放我妈那儿做家用了,这个给你,你要用钱就从这上面取,密码和你的一样。”
司徒徐徐接过来,颇有些惊讶。
他们结婚的时候徐家来下聘,除了传统的金器和贵重的珠宝首饰,徐家过户了市区一套两百平的房子到司徒夫妇名下,还有八十八万八千八的现金,徐母说过房子和钱都是徐承骁自己挣的老婆本。以徐承骁的性格不可能伸手向家里要钱,特种兵再厉害也就是工资、津贴和奖金,还能攒多少钱呢?司徒徐徐以为他的家底已经都掏出来了,没想到还有这茬。
她接过来,便随意的问:“里面有多少钱啊?”
徐承骁想了,说去年的时候买房子还剩下两百多万,今年的分红有多少还没查过。
某人一呆,欢呼一声,跳起来蹦到了他身上,徐承骁连忙托稳了她,笑骂了声:“财迷!”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一夜暴富的小女人开心的问他。
徐承骁很喜欢她这样崇拜的看着自己啊,就告诉她说:“是分红,景泽和青城合伙做生意,我入了股。”
“孟青城?”司徒徐徐有点怀疑,“他做生意这么厉害?你们合伙做什么生意啊?”
“军需供应方面的。”徐承骁不太喜欢这个话题,捏捏她屁股说:“问那么多干嘛?给你钱你花就是了。”
“那我得有个数啊,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不能有钱就花光吧?”她可是很有经营意识的!
徐承骁显然并不热衷生意,只说:“你放心吧,少不了你花的那几个钱。孟青城只是看起来蠢,做生意的时候精得很,再说我把钱投那里面,他也不敢赔。”
司徒徐徐听得出来他话里的些微森然之意,想起孟青城在他面前噤若寒蝉的样子,一时好奇追问:“万一赔了,你会把他怎么样?”
“也不会怎么样的,”徐承骁很轻松的一笑:“赔了钱,他可以拿命抵嘛!”
司徒徐徐吐吐舌头。
“好了,我要跟你说点正事。”徐承骁把她放在梳妆桌上,捏捏她脸,语重心长的嘱咐说:“我走了以后,你在家里老实点,奶奶找茬的时候你就要注意,一定是你哪里惹着我妈了,自己不知道,奶奶才会发作提醒你的,她不是挑剔的人,心里疼着你呢。”
他说一句司徒徐徐就答应一句,乖得不得了,手却东摸西摸的在他腰上点来点去,漫不经心的。徐承骁停下来捏住她脸,手上刚使了一点点劲道她就大叫疼,可他不松手,挑着眉居高临下看着她:“敷衍我是不是?心里骂我啰嗦呢是不是?!”
司徒徐徐心想呸!给你脸了!
抬起一脚就蹬在他胯上。
可徐承骁动都没动,反而把她提起来往床上摔。
他们站的地方离床还有一段距离,司徒徐徐几乎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落在床上,不疼,但吓得够呛,爬起来就要和他拼命,可刚撑着坐起来他就压上来了。
司徒徐徐被他压得死死的,大叫家暴!徐承骁面不改色,把她扒得浑身只剩内衣,翻过来在弹性十足的翘臀上“啪啪啪”几巴掌,“还听不听话了?!”
披头散发的女孩子,抱着他腰哀哀的叫了两声,张嘴“啊呜”一口咬在他腰上。徐承骁哼了一声,收紧肌肉,硬邦邦的她咬都咬不下去,就龇着牙齿死磕,被男人捏着脸抓上来,按着狠狠的亲,亲得晕晕乎乎了再摔到床上,扒光了,狠狠的弄她。
司徒徐徐被蹂躏着,却丝毫没有辗转承欢的娇弱样,但凡能稍微攒点力气都用来反抗和攻击,这爱做的,跟散打冠军赛似地,把徐承骁兴奋的要死,越战越勇。
她身手不错,此时拼命的挣扎反抗,激得徐承骁浑身的暴虐因子都醒了,欢爱之时少了许多平日的爱怜,放开了手脚的折腾她,怎么舒服怎么折腾,反正这二楼只有他俩住,把她弄到哭都没人听见。
最后的时刻两个人抱在一起,浑身湿漉漉的全是汗,像两条滑不溜秋的鱼,紧紧抱着,好像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皮肤里,这样紧的亲密里徐承骁还在用力冲刺,一下一下又重又深,捣得她心都颤了,已经有点疼了,可是完全不想喊停,连求他轻一点都不愿意。
仿佛只有这样激烈的性,才能释放出两个人心底里一样的火,才能诠释他们之间强烈的爱。
新婚半个月,徐承骁觉得今晚才是彻底的鱼水之欢,淋漓尽致。
完事后歇了歇,他抱她去冲洗。热水浇在红肿的地方有点刺刺的麻,她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什么,徐承骁看她乖,心里爱,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亲亲她红红的小脸蛋,温柔的说:“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司徒徐徐有气无力的点点头。
“重复一遍给我听。”
她转脸看了他一眼,皱着眉特别嫌弃的样子:“你烦死了!比我爸爸还烦!”
正温柔的给她浇热水的手一顿,又捏上了她脸,司徒徐徐刚刚就已经被他捏的疼死了,心里一毛,张嘴就咬。徐承骁爆了句粗口,从她嘴里拔出手,一边把她从热水里拎出来打屁股一边骂:“刚才那会儿就不该放过你!把你操晕过去一回你才知道厉害!跟你这种女人讲个屁的道理!不听话就干到你听话!看你脾气硬还是爷下面硬!”
一夜都没安生。
第二天早上起来,司徒徐徐脸颊上清清楚楚两个手指印,遮瑕霜盖了好几层都遮不住。
气愤的叫罪魁祸首来看,可徐承骁那个大流氓,仔细观察之后居然叹了口气,颇为可惜的说:“别人看着一定以为我掐着你嘴逼你给我口活呢,我可真是枉担虚名。”
司徒徐徐气得连他走的时候都没给他好脸色看,徐母以为是小夫妻第一次分离不舍得呢,特意叫她跟着家里的车送一送他,结果徐承骁把挡板放下来,要在后座上检查昨夜战场,小夫妻两个在车上连路动手,差点又打了一架。
****
送出市区就不能再送了,司徒徐徐把人送到车旁,依偎着的手却不想放。
反应弧漫长的白羊座姑娘,到这个时刻才真正感觉到离别忧伤。
送出来的两个司机都回避了,徐承骁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回去吧。”
司徒徐徐很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先前那些思想准备完全不够用,比纸还薄,她抱着男人的手臂就是不肯松手。
徐承骁原本只是不舍,被她低着头泫然欲泣的神色感染的也难受起来,把人揽进怀里用力抱了抱,低声在她耳边说:“在家乖乖的,我把这个季度的任务安排妥当就抽时间回来,等到暑假的时候接你来部队里探亲……想我了就打我给你的那个电话号码,只要我人在基地就能和你说话。好不好?”
一直不吭声的小女人在他怀里呜咽了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却已经不见泪痕。早春的风里,她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抿出一个微笑来。
“再见,你走吧。”她简短的说,后退了一步,向他挥挥手,转身就钻进了车里,再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徐承骁目送载着她的车绝尘而去,心里有种很陌生的感觉,微微的不像是疼,说是烦恼又连具体的对象和事件都没有,一刺一刺的,像细细密密的针在扎。
这丫头可真是的,说好了是来送他的,怎么能走得比他还快?
看着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他心里不好受,可这会儿人头也不回的走了,又埋怨起她心狠来。
这样微妙又复杂的情绪伴随了一路,徐承骁将车开得飞快。
开进基地大门不远,前方树枝间略过几道黑影,徐承骁眯了眯眼睛,手里抓稳方向盘,果然片刻后车顶微震,“咚咚咚”的几声响,他瞄了眼反光镜。
车门两边也贴了四个。
性能良好的四驱越野车突如其来的一个三百六十度大甩尾,紧接着油门如野兽咆哮,车身猛的窜出去又狠狠一个急刹,车轮咬死了拖在地面上,发出长长的刺耳声音。
巴着车门的被甩到路两旁的树丛里,两个刮花了脸,两个挂破了训练裤,捂着脸蛋和屁股蛋从树丛里哭着爬出来。
车顶上的更倒霉,飞出去老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太丢脸了,索性脸朝下动都不动的趴在那里装死。
“哎哟~老子的腰断了!”
“不是回去结婚去的吗?怎么还那么狠啊!婶娘长那么漂亮还不够他泻火的吗?”
“呜呜呜骁爷……”
徐承骁跳下车,顿时什么声音都没了。徐承骁瞥了那群噤若寒蝉的家伙一眼,扬手把车钥匙扔给钟小航,“我的行李送房间去。剩下的分了。”
他行李就一个包,后备箱那么大,司徒徐徐放了两大箱吃的在里面,全是开袋即食的肉食和各类高热量重口味。
狼崽子们嗷嗷叫的扑上来。
“还是结婚好!有肉吃!”
“婶娘人漂亮就算了,还这么贴心!”
“嘻嘻骁爷……”
徐承骁去了办公室找景泽。
景泽在电脑前捣鼓什么东西呢,他一进去就抬着头直冲他笑,“这位贵客红光满面、步履生风,看来,司徒姑娘实战起来比演习更给力。”
徐承骁砸过去一袋喜糖,“看你眉目生春、嘴角含笑,我不在这一段,过得挺滋润啊?”
“托骁爷洪福,还凑合。”景泽剥了一颗奶糖,丢进嘴里懒洋洋的嚼。
“那你今年的假给我休。”骁爷宣布。
“……凭什么?”
“凭爷娶媳妇儿了,你也娶一个,明年后年的假都归你了。”徐承骁笑眯眯的说。
嚼着奶糖的景中校收了那一脸惯常的漫不经心,顿时表情苦的像吃了老鼠药一样。


第三十二章

嚼着奶糖的景中校收了那一脸惯常的漫不经心,顿时表情苦的像吃了老鼠药一样。
“有那么好吗?”景泽仰在椅子里,眼睛直直的看着天花板问,“结婚。”
这时正是早春阳光充沛的下午,这阳刚之气最盛的地方也凭添一丝柔情,徐承骁站在窗边收拾他的桌子呢,听到景泽问,抬起头笑了笑,那样铁血狂烈的一个人,竟也能有这样温柔的笑容:“比你能想象的还要好,很多倍。”
有个人与你缔结婚约,甘苦与共、一生相随,那种相守静好、只待时光衰老彼此的安稳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再怎么描述也不会明了。
景泽沉默了半晌,神色阴晴不定,终于开口,说:“上个礼拜上面来人了,我跟你……走一个。”
“去哪儿?”徐承骁挑了眉,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中央保卫团?”
景泽点点头,手搭在额头上缓缓的揉,“你去还是我去?”
几年前言峻在特种大队,徐承骁和景泽因此入了中央保卫团的眼,几次想要过去哪怕一个也好。特种大队肯定不愿意放人,保卫团强抢不了,就来借,一有特别重要的出访场合就来借人,徐承骁被借去过七次,景泽五次。
这回不知道是哪位神仙打通了关节,竟然正式下了调令。
平心而论这是高升,但是景泽散漫,徐承骁桀骜,两人都不怎么喜欢那“高级保镖”的活儿,但是军人的天性是服从。
既然非要去一个,调令上个礼拜就到了,景泽没有通知徐承骁,就是已经决定了自己去。
可现在他又问“你去还是我去?”
徐承骁稍一想便明白了:傅老将军在军中积年威望与人脉,人人都要给傅东海面子,况且特种作战大队训练基地荒郊野外的,山高皇帝远,傅东海再怎么胡闹也不要紧。可若是景泽要是去了中央保卫团,傅老将军的面子再大,女扮男装的傅东海也进不去的。
傅东海进不去,景泽出不来,再加上两边家里一直反对着这事儿,再两三年一耽搁,估计就彻底没戏了。
骁爷在兄弟义气方面一向毫不犹豫,拍拍景泽肩膀,果断的说:“你留下,我去。”
****
中央保卫团没有固定的休假时间,况且徐承骁这刚一进去,接受特训至少半年。
新婚夫妻至少半年见不到面,景泽更过意不去,真把假全给了徐承骁。于是徐承骁把手头事情交待了结了,两个礼拜后又轰轰烈烈的杀回g市了。
这两个礼拜司徒徐徐在徐家住着,说实话颇为别扭,老太太和徐母都是安静的人,家里做事的都格外轻手轻脚,没有什么声音,偌大的房子更显得空落落的。
晚上一个人睡,外间窗外风吹树梢的声音那么响,少了一个人,床又那么大,她一夜睡醒手脚都是冰凉的。
好在挨了两天幼儿园开学了,司徒徐徐几乎是归心似箭的上班去了。
徐母对儿媳妇很是关切疼爱,特意派了车接送她上下班。可司徒觉得别扭,和婆婆说了说,温柔的婆婆很好说话,微一犹豫就答应了。在司徒的理解里答应就是赞同,她不知道徐母晚上回到房里和徐平山说:“……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以后生了孙子孙女,还是我们带着的好。”
徐平山晚上应酬喝了点酒,头有点重,支着额头坐在书桌后笑,说:“你觉得不妥就给她指出来,自己的儿媳妇,有什么不能说的。”
徐母叹了口气,“妈成天对她拉着脸,难为她还天天笑脸陪着,还亲自下厨做饭……她做菜真有一手,我看妈虽然嘴上不说好,胃口比平常好多了。徐徐这孩子性子和承骁一样是个倔的,能做到这样真是很好了。承骁不在家,她很不容易,我心疼她。”
徐平山听妻子说起儿媳妇的好处来滔滔不绝,失笑,说:“你这不是挺喜欢她的嘛!”
徐母欲言又止。徐平山站起来去浴室洗漱了,她一个人站在书桌旁,抬眼看向窗外,院墙上的灯在夜风里安静的亮着,灯光柔和,只是这夜风太凉薄,那丁点的温暖亮光越发显得寂寥。
想起一双如同这夜风里柔和灯光一般沉静的眼睛,她顿时心如刀绞。
第二天是周末,司徒徐徐一早起来做老太太喜欢的清粥小菜,下楼发现徐母在客厅里,她下意识的抬头看落地钟,徐母温和的笑:“你没迟,我今天起早了,我们去喝个早茶好不好?中午也在外面吃,看场电影。”
司徒徐徐还以为是自己拒绝了司机接送,婆婆赞赏自己懂事,高高兴兴的应了,只是还要给老太太准备早饭,谁知老太太出来一听,看了徐母一眼,说:“有了媳妇忘了娘,喝早茶不带上我老人家?”
徐母忙挽住自家婆婆讨饶:“这不是您一向不喜欢在外面吃嘛!”
“还不是嫌弃我。”老太太哼了一声,“我还非去!我请客,带我么?”
司徒徐徐勾住老太太另一只手,摇了摇笑着说:“那我要吃双份的了!”
眉目鲜妍的年轻女孩子,笑容像清晨沾着露水的花朵一样,老太太忍不住捏了捏她脸,第一次向她露出笑容:“吃货!”
司徒徐徐吐了吐舌头,心想这祖孙俩可真像,捏人的力道都差不多。
徐母出身好嫁得好,半辈子养尊处优,既然真心决定拿司徒徐徐当女儿看,待她自然不薄,吃过早茶老太太回家了,她们婆媳挽着手随意逛逛,徐母自己买了两身衣服,给司徒徐徐买了五大袋,叫司机装了先送回去,她们去看了场电影,又去美容中心做了全身包养,回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车里,徐母看身边坐着的女孩子神情很是开朗快活,她心里也满足,拍拍儿媳妇的手,说:“下周末我们再一起出来。”
司徒徐徐想起做指压时碰见的夫人们羡慕赞叹他们婆媳感情好的话,心里开心的想婆婆是真的喜欢她。
回到家徐平山居然坐在客厅里,徐母一见,奇怪的问:“怎么坐这儿?”
“你们跑哪儿去了?”徐平山放下手里的书,笑着说,“承骁回来了,打你们手机一个都不接,急得开车出去找了。”
“我们做美容去了,没开机。”徐母望望儿媳妇,笑问:“你说承骁这么着急,是急着找他媳妇儿呢还是娘?”
司徒徐徐吐吐舌头,“我更关心他一会儿回来冲谁发脾气呀。”
徐母作势拍拍心口,“可别冲我,我可怕他。”
婆媳两个相视而笑,徐平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俩,也凑趣说:“有我这个老子在呢,他敢!”
徐承骁风驰电掣的赶回来,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家里却只有个老太太一个人坐在餐桌旁清粥小菜,他哪里喝得下粥呢,打了两个电话都不接,放下行李就开着车去美容中心接人。
谁知路上错过了。
等他再从美容中心杀回来,气势腾腾的推开家门,倒真有几分脾气上面的表情。
爹妈都在,他耐着性子问:“司徒呢?!”
徐母看了眼徐平山,说:“你看看!”
徐平山合了书站起来,笑着摇摇头说回房了,徐母跟在他后头,经过儿子身边的时候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你媳妇儿怕你发脾气,给你亲手弄宵夜吃呢!我们上去了,你快去吧!”
徐承骁也知道自己七情上面,急切的都快失控了,可怎么办呢?回来路上就想了她一路了,到家没能马上见着她,简直抓心挠肝的。
大步走进厨房里,扑面暖暖的饭菜香味,他饿了一天的胃一抽,再看他的新婚小妻子系着围裙正在忙活,听到他脚步声转身看过来,对他嫣然一笑:“回来啦?”
胃上面那个地方狠狠的也抽了一下。
徐承骁大步的走过去,还没走到她面前就伸手去抓了她,紧紧按进怀里抱住。
“司徒……”他叹了口气,心满意足的。
司徒徐徐昨天给老太太做素馅饺子吃,饺子皮擀多了一份存在冰箱里,又有今早送来的新鲜荠菜,来不及剁鲜肉了就切了一块上好的熟火腿,切成丁,拌在绰了水切细又捏干水分的荠菜里,用胡萝卜丁炒了几个鸡蛋,再加一点甜豌豆和甜玉米粒,拌好了馅料立刻包了十个下锅煮,一边盯着一边再包。
徐承骁过来抱她,她支着双手,低声叫:“我手上脏!”
可他反而更要把她手拉起来,放在唇边亲昵的吻了一下。
“好香!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呢?”
半个月没见,司徒徐徐很想他,此时人在眼前,四下安静,便忍不住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他眉一扬她立刻脸一热,转身去关火,趁机躲开不看他。
徐承骁喜滋滋的贴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颈边亲个不停。
“好了好了,”她心里滚得像锅里的饺子,“去洗洗手吧,可以吃了。你是不是赶着回来路上都没好好吃饭?”
徐承骁一天就啃了个面包,确实饿得厉害,洗了手等在餐桌边,没一会儿上来一盘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饺子,夹起一个咬一口,新鲜荠菜特殊的香气与火腿扎实喷香的口感融合在一起,嚼一嚼又尝到熟软豆子的甜甜味道,实在是美味极了,一口气吃完了十个,舔舔嘴唇,可怜巴巴的喊:“老婆!没了!”
司徒徐徐转身想笑骂他一句,却看到徐平山背着手正走进来,连忙叫:“爸爸!”
徐平山笑着对她点点头。
徐承骁连忙站起来让到下首位置去坐,徐平山坐下,语气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儿媳妇:“饺子有多的吗?太香了,我在楼上闻着都看不进书。”
司徒徐徐连忙说有的!
没一会儿徐母也下来了,后来老太太都出来吃了两个,感慨的算一算说徐家大概有二十年没有这样一家人团团坐着吃宵夜了。
徐承骁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媳妇儿,特别自豪的挺挺胸,对徐平山挑了挑眉,徐平山知道他什么意思,拍了他一巴掌,“臭小子!”
****
大人们吃完聊了一会儿天,各自回房里了,司徒徐徐把碗筷收拾了泡在水池里,徐承骁翘着腿坐在桌旁欣赏她做家务的模样,等她一摘围裙,立刻站起来跑过去,把人打横抱起往楼上去。
夜深安静,司徒徐徐不敢叫,搂着他脖子直捶他,徐承骁得意的低低笑,几步并作一步的上了楼,踢开房门走进去,把她抛在床上,压上去猛的一阵亲。
“别闹了!”司徒徐徐被他压得喘不上气,满面通红的推他,“你还没说呢,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徐承骁抵着她额头磨她鼻子,一边与她亲昵,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告诉了她调动的事情。
司徒徐徐神色渐渐不对起来,最后用力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皱着眉问说:“徐承骁,这事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保卫团不好请假,景泽有女朋友要追所以不能去,我反正已经砸你手里了、你去哪里都不用担心了是吗?!”
徐承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一头雾水,脱口而出:“这是我的事,你有什么意见?”
司徒徐徐本来只是生气他连知会自己一声都没有,这下可好,真生气了,拎过一旁的枕头就砸他脸上。
“你今晚一个人睡!”


第三十三章

徐承骁挥手扔开枕头,坐起来一把拽住她,“我这刚回来,你让我一个人睡?”
她甩手推了他就往外走,“你怎么睡是你的事,我没意见。”
徐承骁知道惹着她了,可又拉不下面子低头认错,她往外走他就跟着,哄了一路她还是板着脸,走到走廊最里间的书房,“嘭!”的甩上门。
徐承骁差点被拍扁了鼻子,不满的敲门:“开门!”
里面没声儿,他又敲了一阵,烦了,扬声威胁里面:“差不多行了啊!再不给开门我踹了!”
“滚!”里面的人也火了,隔着门喊。
他们动静有点大,徐母在楼下听着不对劲,披了件衣服走到楼梯口听,听到儿子在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好像不怎么愉快似地,便走上来问:“承骁?怎么了?这么晚了不休息,站在这里干嘛?”
徐承骁不好说和您儿媳妇闹别扭呢,“哦”了一声,说:“想进去拿本书来着,房门锁好像坏了。”
“几点了还看书?快回去休息!徐徐呢?”
徐承骁斜了眼那扇倒霉的门,提高了声音说:“房里呢!”
徐母没察觉异样,叮嘱了两句下楼去了。徐承骁等她走了一会儿,又拍门:“你再不开门我可走了。”一路想着她、归心似箭的赶回来,她还耍脾气,徐承骁憋屈的厉害。
书房里司徒徐徐其实就站在门边,心里还是生气,心想数到二十再给他开!
等她数到二十,板着脸开了门,门口却空无一人。
司徒徐徐怔了,随即气得头发晕——徐承骁!掰不过你这臭脾气,我跟你姓!
这一夜司徒徐徐都没睡好,早晨朦朦胧胧听到他关门下楼的脚步声,她坐起来等了一会儿,脚步声却没有往这边来,反而渐渐听不到了。
她再也睡不着,可也不愿起来弄早餐给那家伙吃,蒙着头赖在床上到平时的点。吃早饭的时候,徐母看着儿媳妇的眼睛下面淡淡的青色,关切的问:“怎么脸色不太好?是昨晚没睡好吗?”
司徒徐徐哼唧了两声,说不出个所以然,徐母看着她以为是羞涩,顿时以为是徐承骁折腾了她一夜,招招手叫人给拿杯黑豆黑米打的豆浆来给她。
这道豆浆是滋阴补肾的,被误会了司徒徐徐,脸低得要埋进碗里去。
徐母温和的说:“徐徐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打电话去请几天假,在家休息休息,要不你们两个出去走走也好。”
一旁沉默用餐的徐承骁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
果然,司徒徐徐低着头说:“这两天手头事情多,请不了假。”
徐母一愣,片刻谁也不说话,她只好说:“……那你们自己安排吧。”
司徒徐徐飞快的应了一声,站起来说了声吃饱了,上班去了。她一走,徐母问儿子:“怎么了?昨晚上闹别扭了?”
徐承骁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他从小到大,自己的事情做什么决定,连徐平山夫妇都不能左右他半分,所以那句“那是我的事”才会脱口而出,其实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知道她生气了他也跟着去哄了,还要怎么样?
这丫头脾气怎么那么大!
吃完早饭,徐承骁陪老太太练了一会儿,回到楼上房间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干嘛,打电话约人出来聚,孟青城关机,沈远的秘书说沈副省长今天有十二个会议,言峻倒是接了,徐承骁问他在干嘛出来玩吧
“不了,我做早饭呢,一会儿要送辛辰上班。”
徐承骁受不了这个妻奴:“那约下午,马场见!”
言太子笑得温柔而讽刺:“情人节骑马?和你?”
徐承骁一愣,就听电话那头远远一个女声在叫:“言峻!我要迟到了!你在干嘛啦?!”
太子顿时连多和他说一句再见都未曾,挂了电话伺候娇妻去了。
徐承骁捏着被挂断的手机,愣了一阵,渐渐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情人节,辛辰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享用丈夫亲手做的早餐,他家司徒徐徐被他气得黑着眼圈上班去了。
骁爷那颗百折不摧的铁血心啊,原本就像一片寸草不生的土,此时破冰而出某种嫩生生的小芽,从坚硬的土地里一点一点冒出嫩嫩的芽尖。
那种感觉奇痒,恨不得伸进去挠两下,却又必须小心翼翼的屏气忍着,怕自己一个喘气大力都会把这种陌生又新鲜的感觉吹跑。
算了!徐承骁叹了口气,拿起手机,向自己老婆低声下气,也不算丢人!

司徒徐徐也是到了办公室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有同事捧着男朋友送的玫瑰花来上班,眼角眉梢遮不住的甜蜜意味。
大学时候的一个男朋友情人节在宿舍楼下摆心形蜡烛示爱,司徒徐徐觉得丢脸,第二天就提了分手。明明是不爱这种世俗浪漫的人啊,今天看着那姑娘幸福的神情,却羡慕的很。
谁想到羡慕了没有多久,门卫上送进来一大束的玫瑰花,九十九朵,好大一捧,门卫阿姨笑眯眯的放到司徒徐徐桌上:“司徒老师,是你的。”
顿时同事们都围过来,啧啧称赞,徐承骁的电话分秒不差的打了进来,司徒徐徐心里甜蜜,态度自然变得很好:“还以为骁爷铁骨铮铮,才不会玩这种罗曼蒂克呢!”
徐承骁心想这小妞还算上道,打个电话给她就不生气了啊:“晚上我们在外面吃,下班我来接你。”
“恩!”司徒徐徐抱着花,满足的说:“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电话那头挑着眉正露出得意笑容的男人,顿时黑了脸,语气不善的问:“什么花?你今天收到花了?”
司徒徐徐以为他逗自己玩,从花束里抽出卡片,正要念出来笑他两句,打开卡片看到那落款,顿时呆了。
不是徐承骁,是一个学生家长的名字。
是大班一个小朋友的单身爸爸,那个班以前韩婷婷教的,韩婷婷嫁去C市的时候司徒徐徐代了几天课,有个小朋友总是最晚一个被接走,她就陪着等,几次下来和那个清俊沉稳的孩子爸爸聊过几句。
没想到会送来这样一束爱意热烈的红玫瑰。
她不吱声了,电话那头,徐承骁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司徒徐徐,你现在哪儿也别去,待那儿给爷等着!”
幼儿园离得不远,徐承骁开车半个小时就到了,司徒徐徐去大门口领他进来,他拎着个漂亮盒子从车上下来,穿过马路直直向她走过来,揽了她往里走,问:“花呢?送花的人呢?!哼!难怪非吵着上班了!”
司徒徐徐懒得理他,抓了肩膀上的手扔掉,他捏着她脖子把她扯到怀里,一条胳膊牢牢夹住了,哼了一声。
小操场上正玩滑滑梯的小朋友看见两个人动手以为是玩游戏,争先恐后的跑过来喊:“司徒老师好!”
“这个叔叔是司徒老师男朋友吗?”
小孩子仰着纯净的眼睛,徐承骁不得不松开挣扎不已的人,心有不甘,他俯下身对小家伙们声明:“叔叔和老师已经结婚了!”
“结婚!”小朋友天真的问:“就像我爸爸妈妈一样吗!那你们的宝宝呢?”
徐承骁乐了,回头看向妻子,司徒徐徐嫌他教坏孩子,推了他往办公室去。
办公室里更热闹,大家都在等着看司徒老师的神秘丈夫。
门一开,平日冷艳的司徒老师两颊微红的走进来,眉目之间说不出一股小女人的温柔之意,她身后跟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俊朗不凡,眉目英挺,两人一前一后,也没拉着手,却养眼登对极了。
同事们纷纷夸赞,徐承骁特别和气的请大家吃蛋糕。
纨绔徐大少,买来了城中做西点最出名那家饭店的招牌蛋糕收买人心,自然赢得了一片好评。
这是机关幼儿园,园长和司徒明是战友,参加过司徒徐徐的婚礼,徐承骁过目不忘,过去和园长寒暄,园长问他近况,他就说:“刚调动了岗位,这不才抽空回来一趟,下次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王叔,能法外开恩,批司徒几天假陪我出去走走么?”
园长笑呵呵的,吃了美味蛋糕的同事们,不等园长点头就已经纷纷举手表示愿意瓜分了司徒徐徐手头的活。徐承骁笑眯眯的道谢,走到他家媳妇儿身边,手一伸揽了人,扬眉冲她一笑。
司徒徐徐不笑,还故意看向别的地方,他就当着一屋子同事的面低头温柔的问:“现在去吃午饭?你饿不饿?我给你拿块蛋糕,垫一垫好不好?”
同事们都用羡慕的眼神看过来,司徒徐徐心里直骂他装,不想再当着人面和他别苗头了,既然假都请好了,就跟着他走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桌上那捧玫瑰花自然入了他眼,一上车只有两个人了,他不急着开车,手搭在方向盘上,转脸看向她,说:“怎么办啊?你个已婚妇女,情人节收别的男人玫瑰花,你自己说说看,我怎么办你才能解气?”
司徒徐徐才不和他咬文嚼字打太极呢:“我现在当着你面把人拒了,然后好好掰扯昨晚上的事,成交吗?”
徐承骁挑了眉,“就是说我要是不低头跟你认这个错,你还不打算把人拒了?”
司徒徐徐迎着他的目光特别认真的说:“你都没把我当回事,我干嘛要把你当真?”
徐承骁被气了个倒,强忍着说成交!
她果真就立刻拿出手机来拨了号码,几句寒暄后直入正题,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她语气客气的说:“是的,我请的是婚假,年初二我结婚了……谢谢你的花,非常漂亮,谢谢你。”
她干脆利落的解决完,挂了电话,手机放进包里就转头看向他,等他的解释和道歉。那副得理不饶人的小模样,让徐承骁是又爱又恨,想立即把她揪过来压在身下做到她大哭,又清醒的知道不可能得逞,恨得咬牙切齿,无论如何说不出软话来,一拍方向盘,发动车子走了。
司徒徐徐以为他反悔,神色顿时清冷,看着前方路半晌,冷冷的说:“小人。”
这丫头真是知道怎么最大限度的惹毛他!徐承骁那些高端心理战术中学的自我控制全都抛到脑后,一个刹车靠边停下车,转头吼她:“我不习惯跟别人商量我的事情!”
她压根不怕他,也不和他一样吼,漂亮的脸冷若冰霜,说出来的话又冷又刺人,一句就能把徐承骁噎死:“那等你养成了这个好习惯我们再谈,在此之前你不要和我说话。”
“司徒徐徐!我上次说过了吧!你再矫情起来我会怎么对付你!”
“男人在床上说得话都不算数,我不记得了。”她神情越发冷,“徐承骁,娶个老婆对你来说就是你回家的时候睡睡她、你出去了她替你孝敬父母、乖乖等着你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睡她,是吗?”
“如果是你说的这样,那你现在在干嘛?不乖乖的躺下来让我睡,把我关在门外面!跟我顶嘴!气我!”徐承骁反问,“我要是就想娶个你说的那样的老婆,我吃饱了撑的娶你!”
到底是国家大量人力财力培养出来的高科技战争特种作战尖子兵,几句话一晃就夺回了阵地,逼得司徒徐徐失态大叫:“那就离婚!你想娶谁娶谁!开门!开门开门!我要下车!多看你一眼我都受不了!你给我开门!”
他忽然猛的往后一退位置,然后俯身过来硬生生把她从副驾位上拖过来,放到自己腿上,掐了她脸逼她抬头看着自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受不了!”
司徒徐徐岂能容许,捏了他手腕试图折,可徐承骁真起手来怎么可能被她折了去,顿时两人扭打成一团。
她昨晚睡在书房,用的洗发露是家里浴室随处放的,多少年都是这个牌子,徐承骁闻惯了,此时她在怀里挣扎打斗,打小熟悉的清雅香味和他最喜欢的女儿香充盈鼻端,手上劲道不由自主就硬不起来,容着她闷不吭声的拼命挣扎。
他娶的这姑娘脾气是真大,但也真美啊,眼睛红的,嘴唇红红的,偏偏小脸雪白,在他怀里这样剧烈的挣扎,像雪地里怒放的红梅花,美得浓烈、触目惊心。
手上彻底没了力道。“好了!”他矛盾的没办法,抱紧她低吼了一声喝止:“不许闹了!”
司徒徐徐被他箍住,半分挣脱不开,被他紧紧贴在心口,自己的心“砰砰砰”的猛跳,他的也是,两颗心隔着无限近的距离拼命的一起跳动着,她浑身一软松了劲道,呼吸不畅的难受,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徐承骁抱了她半晌,安静下来,才敢放开她。她却仍伏在他胸口不动,徐承骁伸手去抬她脸,手指上湿湿的凉意,心顿时也一凉。
“哭了?!”他急急抬起她脸,“怎么哭了!”
司徒徐徐得了自由,起身想也不想甩手一巴掌,吼他:“谁哭了!那是鼻涕!”
徐承骁毫无防备,甚至因为急切还凑着脸,“啪!”一声清脆的响,竟被她打得微微扭过了脸去。这是徐承骁从出生到现在、三十年来,挨过的第一个巴掌。


第三十四章

他正过脸来,霎时之间神情又惊又怒,一双眼睛亮得像嗜过血的利刃锋芒,灼人一般射在离得极近的人脸上。
荷枪实弹上过战场的男人,惊怒之时的眼神实在只能用“可怕”来形容,司徒徐徐何曾被人用这样噬人一般的眼神盯着过?当即心里凉透了,他微一抬手,便以为是要打她了,缩着肩膀瑟了一下,认栽的闭上了眼睛。
徐承骁当然不可能打她,抬手只是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被扇过了的脸颊,看她一副闭着眼睛任他还巴掌的样子,惊怒之下居然又气得笑了,捏了她脸命令:“敢打不敢看了?眼睛睁开!”
她听话的睁开眼睛,眼底泪光已经闪闪的,漂亮的大眼睛,似盈盈两泓秋水,脉脉望着他。
哪个男人能对着这样两泓秋水生气呢?
早这副怯怯的小模样怕怕的望着他不就好了!
徐承骁瞬时心软,原本打算吓唬她一下也舍不得了,叹了口气说:“你……怎么脾气这么坏啊?我不就没和你商量调动的事情吗?我也没和别人商量啊,爸妈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呢,他们从来不管我的事儿,我这不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吗?你至于闹成这样?还打我脸!你自己说说看!有你这种老婆么!”
司徒徐徐无话可说,懊恼得要命!
相互扭打是一回事,甩巴掌太过分了!只是她刚才那么生气愤怒,又被他箍得喘不上气,实在是脑缺氧、一时冲动,不假思索就要最大限度的给他一下。
不说这是自己男人了,就是和别人吵架打起来,也不带打脸的啊!她从小到大这也是第一次甩人耳光。
一点底气都没有了,愧疚得要命,吸了吸鼻子轻声的说:“你以为就调动的事儿吗?你做的事、说的话,根本不尊重我,没把我当平等的关系看……但我确实不是成心打你的,是气昏头了,你要实在生气,就打回来吧。”
说着还侧过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去,当真让他打。
徐承骁手指稍用力给她小脸扭回来,“我哪里不尊重你了?我不习惯和别人商量事情,扯得上尊重不尊重么?我要不尊重你,你敢甩我耳光,早把你从窗户里扔街上去!”
“那你丢吧。”垂着眼睛的美人儿语调幽幽的,“我也不想欠着你这耳光。”
“我还非让你欠着我不可!”徐承骁恨恨的说,“看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尊重你!”
徐承骁的脑回路线是:这样的事我以前从未对别人有过,这样情感我只给过你,你是独一无二的头一份,这样我对你还不够好?
他不可能去仔细想:他给的十,在别人看来也许只是理所当然的一。
司徒徐徐无法同这样脑回的人沟通自己细腻的感受与想法,可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实在欠揍极了,她打了他是不对,但他的错就能抵消了吗?!
也不顾面子扭捏了,说:“你尊重我,就不会动不动对我脏话连篇!你对你们部队里首长说话的时候,也把那几个词挂嘴边吗?!”
徐承骁匪夷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我又不睡他们,对他们爆粗口有什么劲?喜欢……才那样啊!否则你希望我对你风度翩翩、开口闭口用敬语?”
“你别试图混淆概念了!不把那事挂在嘴边说就等于用敬语吗?你只会脏话爆粗口或者朗诵诗词歌赋吗?喜欢是你随心所欲的借口吗?我也喜欢你,太喜欢了!所以才甩你一耳光!以后要么每天低眉顺眼的对你用敬语,要么按着三餐甩你耳光!”
嘶!
死丫头!
脾气那么差!还这么伶牙俐齿!
徐承骁心里恼火,捏着她脸的手不知不觉加了力道,她立刻皱着眉喊疼,他一松手,立刻顺势推了他,自己爬到副驾上坐好,负气转脸不看他。
“徐承骁你太骄傲了,你看谁都是俯视的,我收了别人的玫瑰花你不高兴,可你不反省自己为什么没想到送花,只顾着和我生气,要我反省为什么会勾搭别人来送花。你的潜意识里就是自我、自大、自以为是的,压根没把任何人放到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不管你把婚姻看做什么、看得多重要或者多不重要,起码你不重视我。”司徒徐徐看着窗外,幽幽的说。
所以,不长的几个来回里,骁爷从挨了耳光的独守空房男,一下子跌落成为不尊重婚姻和妻子的自大男,且跌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惨痛不已。
憋了半晌,憋屈的半死,他憋出一句:“你……等着!”
他解了安全带推门就下车,也没看看后面路况,这条路窄得很,一辆帕萨特压过了线这边,又开得快,险险就要撞上来,还好徐承骁反应极快的往回拉了一把,没有出事,只是帕萨特的反光镜在徐承骁忽然推开的车门上挂了一下,急急刹车停下,车主气势汹汹的下来正要大骂,一看徐承骁那车头上灼灼的porsche盾徽,一声不吭跳上车就跑了。
徐承骁上个月才到的新车,今天第一天开出来,被刮花一长道,一声“操!”脱口而出,想起来立刻闭嘴,回头看车上的人。
司徒徐徐这时倒没在意他爆粗口,惊魂未定的问他:“你干什么去啊?”
他横眉竖眼的:“去买花!”
“今天玫瑰花比平时贵七八倍,你有病啊?!”
“不管!买他九百九十九朵!”
“不行!”司徒徐徐拖着他手把他拖回来,“你的钱都是我的了!你凭什么拿我的钱买那么贵的东西!”
这话顺耳的很!傲娇骁心里一顺,表情虽然不情不愿,仍然顺着她关上了车门:“这可是你不让我买的!”
司徒徐徐最讨厌别人傲娇,一怒又吼他:“别的男人都送我九十九朵了!你是我丈夫你凭什么不送!”
a军区特种作战大队第一铁血指挥官、多项人体体能极限测试数据最佳纪录保持者、现代战争高科技手段顶尖作业尖兵,额爆青筋,咬牙切齿:“到、底、要、我、怎、么、样?!”
“自己想。”
人家看都不看他呢,甩下一句就闭着眼睛缩在椅子里装睡,比他还要傲娇。
徐承骁咬咬牙,黑着脸发动了车子。
车都开出郊外了,她才忍不住睁开眼睛问:“去哪儿啊?”
“去马场玩一会儿,”他哼哼不乐的说,还挑衅一般转头问她:“要不我们现在回家?”
司徒徐徐不敢――某人命好,虽然常年枪林弹雨风吹日晒,老天爷给的貌美又肤白,最近是冬天,又没有训练暴晒,健康紧实的皮肤俏生生的白嫩嫩,她刚那么近距离用力一巴掌呼上去,虽没有五根手指那么夸张,也红得很明显,她怎么敢回家给婆婆看到。
一直到车开进马场地下的停车场,她都安静的坐在位置上,乖得不得了。徐承骁不是记仇的人,早已雨过天晴,停好车捏捏她脸说:“到了。”
司徒徐徐为难的看着他的脸,“还是看得出来,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啊?”
“管那干嘛!”徐承骁越身去解她安全带,靠近了她,一股清幽香气袅袅钻入鼻端,顿时又心猿意马,保持着伏在她身上的姿势,暧昧的往她耳垂上吹气:“要不我们在这里待会儿?做点……什么?”
比起在豪华马场四处监控的地下停车场车震,司徒徐徐宁愿被怀疑家暴了骁爷,起码很威武。
徐承骁很遗憾的被她推开,下车从电梯上地面,牵着她去换衣服,他有独立更衣间,几套马术装备从旧到新理得整整齐齐,司徒第一次来,他让她先随便转转到处看看,他打内线叫人送一套女士的骑马装来。
司徒徐徐拿着他的马术头盔戴在头上玩儿,听他在那里简洁精准的报自己的衣物尺码,一时又觉得满足:起码这个男人心眼不小,换个别的男人被扇了一巴掌,大概现在不能这么云淡风轻。
百分之九十的别的男人也没有这个家伙英俊、果毅、无所不能啊!
所以是她自己苛求完美了吧?
带着大头盔的小女人,歪着脑袋专注的看着她家男人指印犹存的半边脸,压根没有注意到自己眼里闪着多么痴情温柔的光,就像她压根忘了昨晚和不久之前的自己有多么生气一样。
来送衣服的姑娘大大的眼睛、卷卷的头发,轮廓深刻,有点混血的味道,英气又漂亮,敲了敲门,熟门熟路的走进来,看到司徒徐徐时微笑亲和又专业,只是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打量之意。
她将女装放在桌上,扬声对背对着她的徐承骁说:“徐先生,还有别的需要吗?”
徐承骁来马场就是来骑马的,应付这些的一向是温润如玉的言太子,所以这时候骁爷全神贯注的欣赏最新定制来的那款cyflex马鞍,那姑娘又叫了声“徐先生”,徐先生立刻就不耐烦了,头也没回喊了声“司徒!”
司徒徐徐心里叹口气,对那姑娘说:“先出去吧,我们有事再叫你。”
漂亮的姑娘失望的走了,徐太太走过去戳戳专注的徐先生,特别理直气壮的多戳了几下,徐承骁奇怪的转头看她。
“骁爷真是丝毫不懂何为怜香惜玉。”
徐承骁立刻放下手里擦拭马鞍的绒布,挑了眉问:“我又怎么了!”
司徒徐徐这回可不是要批评他:“刚才那姑娘认得你啊,你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走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
徐承骁毫不在意的哼了一声,“爷可不像你,处处留情。”
说完觉得很有可能又要挨骂或者耳光了,提了新马鞍揽了老婆:“走走走!带你去看我的飞虎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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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的飞虎将军是匹头上有白色闪电图案的棕色大马,徐承骁熟练的换了新马鞍,拍拍将军,大声赞美:“帅小伙!”
司徒徐徐没看出来帅,只闻到了臭,还觉得脏。
徐承骁兴致高得不得了,搂着飞虎的脖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笑着抚顺了它的鬓毛,才走到等在一边的司徒身边,说:“我跟他商量好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上马吧!”
他是真的开心,与战争有关的一切:枪械、格斗、马术……就算是最基础最枯燥的体能训练,他都狂热的热爱并且一丝不苟的坚持着。别人的理想可能大多只能是梦想,他却是每一天每一步都扎扎实实的实现、享受着他三十年来唯一、坚定、至死方休的理想。
这样的热血男儿,的确是为战场而生的。
司徒徐徐没见过他在战场和训练场挥洒自如的专业模样,但此时黑色双排扣收腹英伦骑马装、大长腿踏着黑色马靴的徐承骁,眉目之间神采飞扬,不是她曾见过的任何一种样子。
怀抱着扇了他一巴掌被原谅的感激愧疚心情,司徒徐徐又觉得这个男人迷人的不得了了!
这就是人为钱财死、女为男色盲——


第三十五章

飞虎是纯种马,父亲母亲都是欧洲马术比赛冠军马,血统高贵纯正,日常的训练养护都是马场独一份的,徐承骁养在这个场里七八匹马,飞虎是他最得意的,平常连言峻都不能随便碰。
今天却让个小女子高高骑在飞虎将军之上、徐大少亲自牵马坠蹬。
马场里这会儿只有他们,安静的很,徐承骁牵着缰绳绕着内圈慢慢的走,飞虎在他面前一向驯服,虽驼了个女人慢慢走特别不满,也只敢垂着头不时打个响鼻,徐承骁还怕吓着马上的人,不时喝止。
骁爷的记性也不好啊,压根忘了是谁刚赏了他人生第一记耳光呢!
司徒徐徐坐在马上,难得从这么高的地方看向他,俊朗侧脸线条坚毅,这么好看又出色的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引马慢慢的走,小小的心里油然而生的喜悦与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万丈,手腕轻甩,马鞭甩个花儿,他听到响,转头看她。
“嗯?”
“脸……还疼吗?”
“脸不疼,但这心里,”他故意停下,睨了她一眼,慢吞吞的:“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奶奶,这还是第一次挨人打呢!”
女孩子听了这样的话心里更愧疚,也害怕,不知如何是好,漂亮的眉眼渐渐泛了淡淡的红,又那么要强,低了低头竭力忍着,声音轻轻的向他道歉:“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有人欠揍的很。
司徒徐徐咬了咬唇,抬起头吸了口气,冲着他大声吼:“我、错、了!”
她中气足得很,正心不在焉的飞虎一下子受惊,差点踩着一旁只顾看马背上美人的徐承骁。骁爷跳开一步,有些狼狈的站稳,心想真是报应不爽。
舒了口气,他摇摇头笑了,仰头对她说:“我也不是故意要惹你,这调令都下了,中央保卫团我非去不可。以后再有什么事儿……我尽量记得和你说。”
他这样仰着脸说着愿意为她改变自己的话,司徒徐徐已经很满足了,歪歪头,冲他甜甜一笑。
徐承骁装作不在意的回了头,心里却酥得很。重牵了缰绳,走得更慢,不时的回头看看她神采飞扬的笑脸,竟觉得这世上除了纵马奔驰快意,这样慢慢的走走也很好。
只是,看多了几眼,就有些不对:订这副马鞍时他要求厂家按照他的身体结构改了几个结构数据,使得马鞍更贴合、更稳固,更适合高难度的马术动作,以至于鞍桥做得比一般的鞍夸张了几分——两个半圆上立着粗粗的一根,最前头还弯着一个蘑菇头形状。
本来也只是形似,可她那手按在上面扶着,细长白皙的手指青葱段儿似地,握着那东西,多看了几眼真是叫人血热!
徐承骁忍不住又看了几眼,受不了了,喝停了飞虎,一翻身也上了马。
那马鞍是照着他的臀型定制的,两个人卡在上面简直是受刑,他手一用力把她提了起来,自己滑下去坐好,把她大张着双腿放在自己胯间坐。
这姿势又丑又邪恶,司徒徐徐怎么肯?可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飞虎立刻轻快的跑了起来。
马一跑颠簸的很,司徒徐徐怕摔下去双手紧紧抓住鞍桥,纵缰绳的人看了,伏下来,贴在她耳边热热的问:“怎么了?害怕?”
司徒徐徐不作他想:“这样骑不舒服!”
徐承骁呼吸更烫,唇一抿含了她耳垂,“你今晚乖乖的,我一定让你骑得舒舒服服……”一边说一边揉她手,大手叠着她的按在那处,暗示性的缓缓大力的揉。
怀里的人明白了他的邪恶念头,转头飞他一眼,双颊飞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就是个流氓!”
“我以前也不这样啊,算算……是从认识你开始变这样的!”
“你是要告诉我你把第一次献给了我吗?”
徐承骁不回答,直笑,把她揉在怀里亲,呼吸滚烫的哄她:“宝贝儿,我们回家吧!”
我比飞虎乖啊!回家骑我吧!
司徒徐徐被他揉得也有点受不了,轻轻“嗯”了一声,立刻被他抱下马,飞快的弄回家去了。
好在家里没人在,楼下静悄悄的,徐承骁拖了她上楼,刚上楼在走廊里就开始动手动脚,她开房门他就解皮带,门刚关上那东西就掏出来了,抓着她手非要她揉一揉。
年轻体壮又是新婚小别,那东西激动起来比平常更狰狞几分,和刚才马鞍上那东西果真像极了,多看一眼都觉得呼吸不畅,司徒握着拳不肯。
徐承骁哄她,哄得不行就威胁,可司徒徐徐最不吃这套了,他强拉硬拽,把她手往那东西上面按去。
那个馋东西,乱点头还吐着口水,蹭了她一手背,一恼她伸指就给他来了一记。
欲火正高涨的人吃痛,“嗷”的一声!
趁他捂着那东西弯下腰,司徒徐徐拔腿就跑。
可怎么跑得过他呢,刚跑进书房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他逮了,也不和她玩揉一揉的游戏了,上手就掀她裙子,丝袜和小内裤粗鲁的扒到膝盖,把人往门背后一推就要强上。
他那尺寸,若是任着此刻性子全部顶进来,司徒徐徐明天就别想合着腿走路了,连忙去抓他手,娇滴滴的:“你也弹我一下好了,别生气嘛!”
软软的小手拉着他的手蹭在嫩生生的大腿根上,徐承骁怒火全消,只还剩一腔欲火,烧得他口干舌燥,修长的指往水源地探入,才陷入一节指节,已觉滑腻绵软,控制不住的一下子滑进去整根手指,耳边听她哼了一声,又娇又媚,他脑袋里“嗡”的一下,急切的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只觉两指如陷软腻沼泽,那软腻还会自己动,吞吞吐吐的含弄着那两根手指,咬得他压根不想拔出来,全都沉进去才好!
他越玩越起劲,并且进步神速,司徒徐徐几乎死在他的手指上,羞人的话说了一筐才求得他拔了出来,丧权辱国的自己趴在门后翘起臀,求他进来。
徐承骁像刚得到了新鲜玩具的快活孩子,满足又骄傲,施舍一般慢慢吞吞的蹭来蹭去,蹭得她都要哭出来了才捅进去,有了刚才手指的拓展,这下他毫不犹豫的挺着腰全都冲了进去,司徒徐徐原本是求来的,这一下子却涨得满得受不了,“啊嗯”一声失声叫起来,他更兴奋,狠狠的来了几十下,压着她咬着耳朵热切的问:“宝贝儿,舒服吗?”
被他压在门上折磨的有气无力的人,眼角闪着泪光,哀哀的:“不舒服……不要从后面好不好?”
“不行!”他特别霸道的一口否决,身下更重,畅快了一阵又怕她事后算账,又说:“除非你求我!”
司徒徐徐心里把他骂了个臭头,嘴里却只能软软的求,什么好听说什么,终于像张烙饼似地被翻过来了,他精力无穷的把她抱起来,挂在自己腰间“砰砰砰”的顶着,下半身悬空着任他欺负不算,还毛手毛脚的扯她衣服。
随着节奏被撞得微微震动的门,忽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是谁在里面吗?”
是徐母的声音!
司徒徐徐吓得不行,她一紧张下面绞得更紧,徐承骁久旷本就长不了,被这么销魂的一绞,爽得头皮发麻,差点交待了,从她胸口抬起头来,隔着门大喊了一声:“妈!我们在忙!”
徐母惦记着昨晚他说锁坏了,以为他们出去了还没回来,就先上来看看,没想到……忙不迭的就下楼去了。
脚步声走远,那从尾椎骨不断窜起的酥麻却越来越剧烈,徐承骁估摸着忍不了多久了,抓紧时间先满足了她,狠狠的把她捣得浑身都缩着不住颤,掰着她脸没命的亲,喘着粗气问她:“一个人在家想我了吧?”
司徒徐徐颤得说不出话来,他逼问不止,只能哭着胡乱点头,他满意的尽兴最后几十下,退出来握着,也不敢对着别处,怕她嫌脏生气,喷了她腿根黏糊糊的一大片。


第三十六章

完事徐承骁脱了自己身上衬衫,伸到她一塌糊涂的腿间胡乱擦了擦,把她抱起来回房间,司徒徐徐靠在他肩膀上,软软的喊了声:“衣服拿上,一会儿我洗了。”
徐承骁爱怜的亲亲她脸颊,“放着吧,一件衣服。”
“你弄成这样怎么让别人洗啊!”
徐承骁挑了眉,脚一勾,把皱成一团的衬衫踢到了门旁的废纸篓里,还踩一脚压严实了。
压根不记得是她给他买的第一件衬衣。
司徒徐徐知道他肯定是不记得这些事的,那些枪支弹药哪个细微零件他保证都能如数家珍,其他的,就不要指望他多用一份心。
懒得和他纠缠这些鸡毛蒜皮,她倦倦的泡在热水里不说话。
徐承骁哪里知道呢,只觉得一身轻松,神清气爽,比下午的时候还要精神,挤在浴缸里也是为了占便宜,这里捏捏那里捏捏的,伺机最好能再来几次,一次也行。
眼看晚饭点就快到了,她还蜷在热水里,昏昏欲睡,两颊嫣红,一副承欢过后的餍足魅相,徐承骁看得眼热又心疼,就说晚上不下去了吧,叫他们端上来在房里吃。
司徒徐徐此刻要是有力气一定跳起来打他一顿:白日宣淫、被婆婆撞见、还敢缺席公公难得回来一次的家庭聚餐?!
她不和他废话,自己扶着腰爬起来,擦干、吹头发,用冷水洗了脸,化个淡妆出来,问他:“看不出来了吧?”
淡淡的妆容更显眉目明亮,她整个人都焕发着充足雨露滋润的花朵那般的鲜妍之色,徐承骁看得移不开眼睛,头一回后悔没有一结婚就搬出去二人世界。
既是和好如初了,徐承骁当然不可能放过她,可怜司徒徐徐,白天绞尽脑汁做菜讨好公公婆婆和奶奶,晚上被人颠来倒去的当菜吃。
夜夜春宵,以徐承骁的体力当然不费吹灰之力,反而吃饱了一天天的精神头更好,司徒徐徐却眼睛下面青青的,明明休息在家,却比上班时候看着还要累,徐母看在眼里,心疼得不行。
这天晚上吃过饭,司徒徐徐留在厨房里准备明早的小菜,徐承骁转了一圈无所事事就上楼了,客厅喝茶的徐母放下杯子跟了上去,把他叫到书房,训话:“……凡事有度,你别仗着年轻乱来,你身体好,徐徐可受不住你这么折腾!娶媳妇是要过一辈子的,你不在家我们替你疼着,你倒好,一回来就没日没夜的折腾她!”
徐承骁无奈:“我也疼她的!”
“疼她你下手那么重!下午我约她去美容,她都不敢应我!低着头脖子里就能看见青了一块!你自己什么手劲自己不知道吗?趁着性子就乱来,也没个轻重!”
徐承骁心想妈你怎么不约我去做美容呢?我也保证低着头不敢应你!
除了和好那天她心里愧疚让他尝到了点甜头,死丫头就没一次不和他较劲的!力气没他大,爪子可利得很!为了一个姿势没顺她的意,能把他背上挠出朵千层牡丹来!
就像昨晚,非要闹着在上面,让她上去了又哆哆嗦嗦的半天坐不下去,他不就按着她帮了她一把么?又哭又叫又打人,把两个人都折腾到地上去了……想起来这会儿背上还凉凉辣辣的疼呢,徐承骁愤愤的:“她不折腾我就不错了,妈你太偏心了!”
徐母才不信他!徐徐的脾气倔了些,但是住在一起这么些日子,该体贴持家的地方她面面俱到,乖巧又懂事,怎么可能折腾他!
想再教训儿子两句,又知道臭脾气怎么说也不会听,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问:“你们……有动静没有?”
徐承骁挑了挑眉毛,“您想抱孙子,又骂我折腾她,我不折腾她、您上哪儿抱孙子?”
徐母被他噎得生气,站起来要走,他才慢腾腾的说:“再过个几年吧,我是想等我转业了再要一个,眼下她一个人在家里够辛苦的了,还要拉扯孩子,不忍心吧?”
其实他并不怎么急切的想要孩子,两个人在一起多好啊,她整个人都是他的,只要他一回来,她就团团围着他转。况且他见过司徒在幼儿园带孩子的样子,温柔的令他都吃醋了,对别人的孩子都那样呢,对她自己生的肯定更过分,哪能还像现在这样只对他一个人柔情似水。
徐母一听就站住了,语气有些急切:“你们的孩子我来带!保证不给徐徐增加负担!她喜欢工作就继续上班,我们理解的!”她走过来拉了儿子的手,“承骁,你在部队里干得那么好,就算转业也是好几年以后的事情了,你这都三十了,该要个孩子了!何况就是因为你常常不在家,有个孩子,徐徐也就不这么天天的盼着你回来!”
徐承骁有些不耐烦了,嘴里敷衍着,人往外走,心里不爽的想:我干嘛整个孩子出来让她不盼着我?!
他回到房里,司徒徐徐已经上来了,过两天他就该启程去中央保卫团,在那儿不用常年穿军装,她把他的常服拿出来熨一熨,准备陆续装箱。
这一走,至少半年见不着。半年有多长?婚前她几乎放弃了他的那一次,是因为他离开了两个月,半年意味着她要经历三个那段几乎放弃他的心情。
知不知道多么难过才会选择放弃一个很喜欢的人?
要经历三次那样子的难过。
挂烫熨斗的蒸汽“噗噗”的声音,掩盖了徐承骁刻意轻轻的脚步声,直到他忽然从身后抱住,低低的在她耳边笑起来,沉浸在心思里的司徒徐徐吓得丢了手里熨斗,徐承骁手快抱了她往后退,可那熨斗喷着高温蒸汽还是烫到了她手臂。
徐承骁听她“哎呀”一声知道不好了,又悔又心疼的连忙把她抱到床上,“烫到了?我看看”
司徒徐徐一把推开他,冲着他就吼:“你多大了?!背后吓人很好玩吗?!”
徐承骁被她推得一愣,莫名其妙的问:“你怎么了?”
他这一问,方才还怒气汹汹的人,忽就泪如雨下。
这下骁爷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又不严重就是红了一块而已,难道是吓着了?
“别哭啊,是我吓着你了吗?”他坐到她身边,把人揽到怀里,问。
司徒徐徐眼泪流得更凶,他索性把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强行把她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问:“到底怎么了?”
她只哭不说话,急坏了徐承骁,可他哪里会哄人呢?站起来就说去叫医生过来给她看看。
司徒徐徐忙拉住他。
“我没事……”她用手搓搓哭红了的眼睛鼻子,对他笑了笑,“就是吓了一跳,没事了。”
徐承骁盯着她僵硬的笑容,忽然问说:“你是不是心里难过、舍不得我快走了?”
果然她眼泪一下子又流下来,连忙的伸手捂住了眼睛。
徐承骁这心里一下子也酸涩起来,过去把她拉进怀里,摸摸她头语气温柔的哄她:“我不在家,家里不是还有爸爸妈妈和奶奶吗?这么多人还不热闹?我会常常给你打电话的,等到训练期结束了,只要没有任务我就回来,或者你过来看我也行。”
她好一些了,冲他发泄了一通,心里舒坦多了。徐承骁看她哭得鼻子红红,心里揪得不行,说:“那这样好不好?你和我一起走,在北京买个房子,你就住里面等我,我们在一个城市,离得更近,好不好?”
司徒徐徐已经冷静了,靠着他胸口幽幽的说:“我不去,我留在这里替你照顾爸妈和奶奶。”
徐承骁也是走投无路、脱口而出,真要把她一个人放在北京,他也是一百个不放心的。只是听她这样乖巧懂事的回绝,又更觉得歉疚不已。
心里就默默的想:或许是该要个孩子,分掉她的注意力,也能分掉她的苦苦期盼了。
****
晚上司徒徐徐洗澡慢,上了床看他已经睡了,就轻轻滑进被子里躺好。刚闭上眼睛身后就热热的贴上来了,他怀里热得都有些烫,司徒挣扎了一下就被他得逞了。
折腾的被子里全是热气,最后时刻,上头不断耸动的人忽然停下来,低头亲亲她,喘着粗气问她:“让我射里边好不好?”
身下的人已经神魂颠倒,连问了两遍还是不清醒,哼哼唧唧的只知道缠着他要,嫩生生的腿勾在他腰上,把徐承骁的魂都勾走了,狠狠的给了她几十下,她魂飞魄散的丢了,里面紧紧裹着他不住的颤,徐承骁再也把持不住,从善如流的全都给了她。
过了好久,他翻身下来司徒徐徐才察觉,还以为是他一时没有控制住,抱怨了一句今天不是安全期啊。
徐承骁伸手把她抱到怀里,在她耳朵边吹气:“司徒,给我生个孩子吧!”
司徒徐徐愣了,敢情他是故意的!
“我不要!”
徐承骁最听不得这种语气,一下子也起了性,捏着她下巴,语气霸道:“这事儿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不要!”
他不吃硬的,司徒徐徐难道就吃吗?抓了他手狠狠咬了一口,从他怀里钻出去,负气说:“我明天起来就去买药吃!”
“敢!”徐承骁怒了,“你敢吃那种药,爷一天办你八遍,完事倒挂在墙上,一个月怀不上,以后孩子跟你姓!”
一边说一边强行把她弄了过去,作势就要办她,她挣扎着不肯,又抓又挠像只耍性子的猫,徐承骁把她抱在怀里夹紧,说:“好了!不动你!别闹!”
她哼了一声,勉强伏在那里由他抱着。平静了一会儿徐承骁伸手顺她汗津津的头发,在她额上亲了一口,又爱又恨的语气:“你可真能惹我!”
他难得在事后这样温柔的抚摸、亲她,司徒徐徐被顺了毛,也就不闹了,刚才一动下面就有东西涌出来,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乖乖的往他怀里凑了凑,前一刻还撒泼呢这时候又撒娇:“我难受,你抱我去洗澡吧~”
徐承骁心里狠狠的一酥,刚才那么大的气呢,一下子提不起来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捏捏她鼻子说:“一会儿去,我们先说孩子的事儿!”
“暂时我不想要孩子。”司徒徐徐沉默了一会儿,既然躲不过,就很冷静的说:“我们之间的感情都不稳定呢,现在要孩子,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
这话徐承骁听着不爽:“你意思是没孩子你随时可以丢下我跑?”
这么理解……其实也对。
司徒徐徐有些心虚的往他怀里钻,乖巧服帖的抱着他腰,“我不是对你没信心,是对我自己没信心,等过两年我们生活稳定了再要孩子不好吗?”
生活不是连续剧,可以按着快进条跳过不想看的部分,他不在家的每一秒她都要真实熬过,那种煎熬想想都令她毛骨悚然,她是真的没有信心。她自己选得人、做得决定,她不后悔,但拖个孩子进来,风险太大了。
“我是想,有个孩子你就没那么寂寞了。”黑暗里看不清楚表情,只听到他低低的声音,“我不在家,就怕你难过。”
他难得的无奈语气,司徒徐徐听得鼻头一酸——说得那么霸道,其实是心里愧疚于她啊!


第三十七章

寂静的夜里,光滑的身体在柔软的被褥中轻动都有细微的声音,抱着他的女人,悉悉索索的从他怀里钻出脑袋:“那就……要一个吧!”
徐承骁低头看去,黑暗里一双美目闪闪的,像月夜水面细碎的波光,直照进他心里去,他的心变得明亮、柔软,说不出的感动。
黑夜安静,他鼻息渐粗,司徒听得清楚,手伸上去摸他:“怎么啦?”
他将她往上抱了抱,低头来与她相拥。贴得这样近,不止他粗乱的呼吸,还能感受到他隆隆有力的心跳,这样亲密依偎的时刻,司徒徐徐倍觉难得,乖顺的往他肩窝里拱了拱。
这两个人在床上难得有这样静谧相依的时候,相互缠着抱着,都不说话,好一会儿司徒徐徐欢欢喜喜的对他说:“其实你不在家里,我也过得很开心。妈妈说我们结婚以后,爸爸回来吃饭的时候变多了,爸爸夸我做饭好吃,奶奶也喜欢我煲的汤……妈妈周末的时候约我看电影,给我买了好多衣服,我们一起去做美容,别人说以为我是她女儿……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住不惯。”
她这样急切的表达这些欢喜,是为了什么,徐承骁怎么可能不知道?抱紧了他的傻姑娘,故意问她:“真的那么好?一点都没有不好?”
“……”她在他怀里扭了扭,声音更小:“有时候……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你的衣服挂在旁边、一个人刷牙洗脸、还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想你。”她伏在他肩上,很小声的说。
热气从耳朵里吹进去,徐承骁心上颤颤的麻,搂紧了她,长长叹了口气。
“要一个孩子也好,妈妈说我们有了孩子她会帮我们带,奶奶也很喜欢小孩子的。”她又说。
徐承骁心里堵着好多话,但绝不会说出口,他不习惯。只亲亲她头发,调笑一般说:“我妈晚刚找了我,警告我对你好点,难怪呢,你们俩现在比跟我都好了是吧?”
司徒徐徐听了,心里甜得如饮了蜜,说:“不好吗?秦宋的妈妈对婷婷特别好,有一次在我那里买了姐妹装穿,我很羡慕她们。其实刚见到妈妈的时候心里觉得很害怕的,因为妈妈看上去和我不怎么合得来……真没想到现在这么好。”她第一次见到徐母的时候徐承骁正音讯全无,徐母约了她喝茶,安静优雅的茶室、端庄高贵的中年美妇人,彻底打消了她再和徐承骁继续下去的念头。
徐承骁静静听她说话,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听得笑了,说:“我是派我妈去劝降的,没想到反而把你策反了……司徒,你要是和婆婆合不来会怎么做?”他忽然好奇他的小媳妇这么泼辣,要是和婆婆不对付了,也会像挠他似地发脾气么?
司徒徐徐想了想,认真说:“如果嫁得人不是你,就搬出去单住。”
以她的性格,丈夫常年在外,家里老人难缠,索性搬出去当亲戚偶尔走动,省心省力。
可是,现在嫁得人太喜欢啦!
喜欢到连他的家人都愿意掏心掏肺的讨好。
这样的情话多婉转啊,徐承骁喜欢极了,半边身子都酥酥的,情动大盛,手上一紧又把她拖到了身下,情话说不出口,炙热的吻却能布满她的身。
司徒徐徐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反抗他,只能哀哀的叫:“不要再来了……”
埋头在她胸口吃的人笑得得意又狡黠:“想要生孩子,不努力怎么行?”他上来亲亲她眼睛,手在下面一边分开她腿一边问:“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想要女儿,我们俩脾气都不好,生个儿子像谁都够费劲的!”
“女儿脾气不好才更糟糕吧!”司徒徐徐睁开眼睛。
徐承骁引开了她的注意力,悄悄的慢慢沉身下去,一边吻她一边模模糊糊的说:“我的女儿,脾气大一点有什么要紧?”
我自会疼她爱她,护她一生无忧。等她长大,为她挑一个人,爱护她一辈子。
这样想着,就想起他家岳父大人来。
当初司徒明是抱着怎样的期许将唯一的爱女嫁给他的呢?如果是徐承骁自己……他的小姑娘,由他最爱的人为他生下,捧在掌心呵护了二十多年,嫁给一个他这样的人?做梦!
桀骜自大三十年的骁爷,竟在这样一个春风凛冽的夜晚、满室旖旎之中、云雨颠倒之时,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负面的评价。
他精力不集中,时间就格外长,司徒徐徐被磨得有些受不了,主动翻身在上面。
因为已经折腾了大半夜,身上到处黏糊糊的,长长的头发粘在背上肩上和胸前,这样骑在他腰间缓缓的动,因为自己控制着节奏与深度,舒服得咬着红唇,闭着眼睛轻轻的哼,一派活色生香。
徐承骁享受得叹了口气,坐起来搂了她,与她面对面,亲亲她眼睛,低声说:“还是要个儿子吧……我都不敢想我们女儿嫁人的事。”
司徒徐徐睁开眼睛,亲亲他近在咫尺的唇:“你先想怎么让我怀上好不好?我腰都快断了,你还不好吗?”
徐承骁把她一下子捧起来下了床,笑着在她耳朵边吹气:“最近被你喂得胃口越来越大,恐怕得来点刺激的才能放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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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爷玩儿的太刺激了,刺激得司徒徐徐的大姨妈第二天就上门来了。
临行前那几晚,徐承骁摸着她厚厚的底裤,都要忍不住长叹一声。
早知道前几晚就不要那么尽兴,折腾得她那么狠,把自己的胃口养得这么大,这一下子只能吃素,真他妈的不习惯啊!
司徒徐徐见他难受心里不忍,往边上睡一些,想着不挨着他能好受些,可刚一动他就问:“怎么啦?”
“……你顶着我了。”硬邦邦的戳着她后腰,又烫又异样。
徐承骁哀哀的叹了口气,把她拖回来抱着,忍不住的顶着她重重蹭了几下――隔着裤子过干瘾也是好的。
他舒服的叹了口气,下面那形状热度却更狰狞了,司徒徐徐将手伸进被子里,向后抓了那东西,他一下子低低叫了出来,抱得她紧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可是平常真刀实枪都要折腾一个多小时,她于此又并非技术高超,到后来手腕酸得实在撸不动了,低声抱怨他:“你烦死了!还不好!”
那边徐承骁不上不下的,其实也很不好过,重重的喘了一声,闭着眼睛忍着把她手拉上来,亲了一亲,温声说:“好了不弄了,你睡吧!”
“你还没……啊!”
徐承骁睁开眼睛,叹气说:“算了。”
司徒徐徐来着大姨妈呢腰酸不舒服,可又觉得他好像更难受了,对不住他,心里烦,闷声不吭缩在那里。徐承骁压抑着平复了片刻,好受了些,把她翻过来从后面抱进怀里,安顿好了摸摸她眼睛,叫她睡觉。
她闷闷的:“你放手,让我去书房睡吧。”
徐承骁一愣,反应过来倒气笑了:“真当我娶媳妇就为了这事儿啊?老实点,赶紧睡觉!”
这话近似于情话了,司徒徐徐心情又好了起来,搬起他给自己当枕头的手臂,咬了一口。
可这样表达情意的方式徐承骁不可能懂,只知道莫名其妙被她咬了,伸手去弄她,她缩着头轻轻的尖声叫,回身扑到他怀里,又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表情却是心满意足的,仰着脸说:“等我好了,等你回来……穿旗袍给你看好不好?”
徐承骁身体一僵,瞬时脸上表情变得十分痛苦:“你现在告诉我,成心让我这半年每晚都硬得睡不着觉吗?”
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伏在他心口笑得直发颤。
那晚是两个人婚后少有的没有吵架也没有做爱、单纯抱在一起睡觉的一晚,司徒徐徐格外可爱,撒娇又许诺,徐承骁爱得不行。可惜这时候还这么年轻,压根不会去冷静认真想一想,是什么让她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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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走了以后好几天,司徒徐徐一早回娘家拿东西,出门时候见花园里帮忙的老蔡拿篱笆在她的蔬菜试验田旁边正围出一小块,停住脚步问:“蔡叔,这是弄什么?”
老蔡笑眯眯的:“前几天承骁弄了点种子回来,亲手给种了,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当心着,我给他围起来,别你弄菜的时候踩了。”
司徒好奇:“他种了什么?”
“是玫瑰花。”老蔡故意对她眨眨眼睛,“他说有人抱怨他不懂浪漫,可又不许他花钱买花,他只好自己种了。”
说完,见年轻的小媳妇立刻的红了脸,老蔡嘿嘿笑着蹲下去干活了。司徒徐徐说了声“蔡叔我出去了”就跑了,往门口跑得飞快,像只小兔子。
真是讨厌!小兔子心里骂那个人,这种话告诉蔡叔做什么?!
太讨厌了!还是种子呢,就让她那么期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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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娘家,司徒夫妻刚出门买菜回来,见她回来了都很高兴,徐飒问女儿:“怎么脸这么红?今天外头也不冷啊。”
司徒徐徐脸上热度还没下来,捂着脸只甜蜜的笑。
司徒明看出个大概,笑着问:“是不是徐承骁就快回来了?”
司徒徐徐脸上反而没了笑,一下子撅了嘴,“哪有这么快,还有四个多月呢!讨厌死了!”
徐飒听了就批评她:“你在婆家不会也这么说话吧?!”
“才不会!那边爸爸妈妈都可喜欢我了!”司徒徐徐得意的说,“我人美嘴又甜~”
司徒明和徐飒对望一眼,知道完全不用担心这丫头了,携了手双双进厨房准备午饭,不理那尾巴翘老高的人美嘴又甜。
司徒徐徐在娘家混了顿现成的饭,拿了东西,心情很好的往徐家走。路上见路边有烤红薯卖,买了一个,热热的捂在手里。
一进家门老太太刚从房间出来,见她回来了,和平常一样淡淡的点点头。
司徒徐徐关切的问:“午饭吃好了吗奶奶?”上午她临走前把鸡汤煲好了,中午叫他们再配两道新鲜蔬菜就好。
老太太中午喝了两碗鸡汤,胃里心里都舒坦得很,偏就是不露声色,只说就那样,还可以吧。
司徒徐徐心想那就是没吃好,饿着了,正好手里捧着还热的,就问:“烤红薯您吃么?”
老太太看了一眼,少见的愣了,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黑乎乎的……”
“里面又不黑!”司徒徐徐今天心情实在好极了,笑得露出两排小白牙:“我去给您热热?”
老太太一向吃得少又精,这种不消化的东西平常不碰的,今天不知怎么点了点头,“尝尝吧。”
司徒徐徐去厨房拿了个盘子,把红薯放进烤箱热了三十秒,洗了手直接用手把它掰成几块,黄灿灿香喷喷的,拿出来给老太太吃。
老太太看了一会儿,伸手拿了一块,神情之中竟然很是感慨。
“真香!”老太太吃了一口,赞叹说,“我们以前没饭吃,能吃上这个就很好了,承骁爷爷是后勤的,总偷偷揣一个,捂在心口藏着,给我的时候压得扁扁的,我一皱眉,他眼睛都红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承骁都娶媳妇了,可惜他没能看见。”
司徒徐徐坐在老太太沙发旁的地毯上,盘着脚一边吃一边听着,老太太说着,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他一定没想到承骁娶了你!你这丫头,怎么就进了我家的门!”
“不好吗?”司徒徐徐抬头问,“您不喜欢我吗?”
“一看见你就生气!”老太太虎着脸说,却又伸手捏她脸,“就和你爸当年一个样,机灵鬼,叫人一看见就想给他一脚。”
司徒徐徐笑得眼睛弯弯的,往老太太脚边挪了挪,仰着脸一脸崇拜期待的说:“您再讲讲以前的事情吧!承骁爷爷那么怕你啊?他不是很厉害的将军吗?居然怕老婆吗?”
“有你这么打听长辈事儿的么?!小心我教训你!”
“哎呀!您别吓唬我了!我知道您心里喜欢我。说说吧~奶奶~”
“磨人精……”老太太皱着眉,一脸的不悦,却往后靠了靠,坐得更舒服些,摆了架势娓娓道来。红薯配热茶,祖孙俩聊了一下午——


第三十八章

其实司徒徐徐从小就羡慕韩婷婷,婷婷的家里,婷婷爸爸是做主一切大事的人,沉默寡言,是家庭的顶梁柱;韩婷婷的妈妈是最传统的家庭主妇,温柔又能干;韩婷婷呢,是典型的乖巧女儿,害怕爸爸、崇拜爸爸,向温柔的妈妈撒娇、和妈妈说悄悄话。
司徒家却不是这样的,徐飒的性格正直、脾气直接,司徒明常常被她吼,还要笑眯眯的赔礼哄她。小小的司徒徐徐看着爸爸“委曲求全”,心里愤怒而不甘的想:爸爸不该是这样的,妈妈也不该是这样的。
如今的徐家才是她最喜欢的样子呢:徐平山深沉、权威,是家中甚至整个家族的大家长;徐母依附着他,操持家中琐事,是尽责尽职的女主人;
司徒徐徐叫他们爸爸、妈妈,承欢膝下,从不像和娘家爸妈那样争辩、对吼,时间渐久,她甚至有了自己是这家女儿的幸福感觉,深觉生活当真厚待于她,不仅爱情如愿,连童年念念不忘的遗憾都得以偿。
徐母与儿媳相处日渐融洽,老太太也就不再掩饰对孙媳的喜欢,教她打拳,晚上吃过司徒徐徐做的饭,一家人消食纳凉,徐平山夫妇散步去了,老太太就拎了司徒徐徐,祖孙两个在院子里绿意茂盛的瓜架下面扯皮,老太太板着脸,叫她把学了两个月的长拳从头到尾打一遍看。
司徒徐徐压根没有认真学。
她从小成长的多随心所欲啊,司徒明和徐飒的拳法再好,她说不学就一招一式都没学过,老太太再横,这长拳沉闷,她半套都没学会。她的截拳道倒是练得可以。“要不我给您喂招吧?”被罚扎马步,司徒徐徐愁眉苦脸的对奶奶说。
老太太傲娇的哼了一声,“你爸当初在我手下都走不过二十招,消停吧你!”
“那我明天开始好好学!奶奶~好热啊~我上了一天班回家还要做饭,好累的~”她一撒娇,老太太就绷不住,一脸嫌弃的直翻白眼,离得她远远的,司徒徐徐扎着马步,蹦着挪过去,一边撒娇一边求,老太太被她抱住了腰,忍不住笑,大喝:“沾衣十八跌!”
院外有人笑声爽朗:“奶奶您几时连少林寺的功夫都精通了?”
司徒徐徐闻声,站直了身看过去,只见半人高的栅栏外、院门口站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清爽利落的棕色短发,白净的脸上一双漆星般的眼睛,柔和沉静,似冬夜晴朗夜空寥寥无几的星,令人一望心生宁静,极美。
此时正是七月最热的时候,女孩子却穿着一件黑色长袖衬衫,衬得肩膀窄窄,腰肢一握。
是个气质特别的女孩子。
司徒徐徐不认识,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却也正将目光投向她,说:“徐徐,这是靖渝,你没见过,你跟承骁结婚的时候她在国外,没回来。”
孙靖渝已经拖着行李箱走进来,走到司徒徐徐面前,勾着嘴角,伸出手:“我看过你和承骁的结婚照,真人更美。你好,我是孙靖渝。”
司徒徐徐伸出手去,“我叫司徒徐徐。”
老太太站在一边看着两个年轻女孩子握在一起的手,目光一闪。
**
孙靖渝叫徐母“姨妈”,徐母对于她的归来十分之高兴,但司徒徐徐看着,那高兴似乎又透着几分压抑,像是不愿完全表露出来似地。
徐平山看起来也挺喜欢这个妻外甥女的,关切的问她在国外的课业研究情况。
孙靖渝和徐平山说话时十分自由,偶尔竟像平辈之间似地开玩笑,很像徐承骁和徐平山说话时的样子。
司徒徐徐仔细看她,虽然是姨兄妹,但那种洒脱不羁的气质、十分相似的语气神采,比较起来,孙靖渝比徐家那几个堂兄弟妹还要像徐承骁呢!
打趣英国的天气,孙靖渝和徐平山聊得哈哈笑起来,忽然回头,问司徒徐徐:“你盯着我看什么呢?我的后脑勺都感觉到了。”
三个大人都看过来,司徒徐徐不好意思的说:“靖渝姐说话的时候像徐承骁。”
“我可比他大三岁!是他像的我!”孙靖渝笑起来特别爽朗,“大学的时候承骁来我们学校接我,一个学妹对他一见钟情,鼓起勇气向他表白,被他冷冰冰的一句话就给拒绝了,哭着回来对我说:‘靖渝姐,你要是男的,我才不会去喜欢徐承骁呢!’”
她说话风趣,绘声绘色,大家都笑起来,司徒徐徐想象少年徐承骁傲娇的拒绝女生表白的样子,也忍俊不禁。
临睡前安排孙靖渝的房间,司徒徐徐才知道她在徐家是有自己房间的,就在二楼书房对面。
孙靖渝上楼前迟疑了一下:“姨妈,我就住客房吧,过几天研究所的宿舍整理好了我就搬过去了。”
她站在两层楼梯上,徐母顺手拍了拍她屁股,“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客套了!坐了那么长时间飞机不累吗?快上去,好好休息!”
孙靖渝耸了耸肩,扛着箱子上楼去了。徐母目送了她,转身牵着司徒徐徐的手,走到客厅,声音略微压低了的说:“承骁这两天给你打电话没有?”
司徒徐徐点点头。
“他还好吧?”
“好啊,训练挺忙,不过他很出色,已经是他们那一组的组长了。”司徒徐徐觉得婆婆的语气似乎别有深意,可又想不出来什么特别的事情,“妈妈,是有什么事吗?”
徐母摆摆手,“我就是问问,他跟我打电话说不到几句就找你……他好就好……他要是再打电话回来,你告诉他一声:靖渝回来了。”
司徒徐徐平常的答应了一声,徐母却格外温柔的拍拍她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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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那边,徐承骁这两天正是特训的最后阶段,理论考试与密集的仿真演习狂轰乱炸接踵而至,日常的体能训练又繁重,整组人都疲惫不堪,回到宿舍一个个叫苦不迭,唯独他,精神头比刚开始还好,休息一半还要跑出去缠教官。
训练他们的李教官是从C市特调上来的,身上有功夫,人却不傲,孟青城在C市有分公司,所以徐承骁跟李教官七拐八拐的居然扯得上熟人,小半年处下来两个人也算气味相投,临近最后考核了没有新的学习内容了,又快到周末了,他就厚着脸皮磨教官周末放自己回家一趟。
“就说出外勤!两天我一定回来!我保证!”
“周一的考核很重要也很残酷,会卡掉一半的人,你最好保持体力应对。你很优秀,但是其他人也并不弱。”
徐承骁挑了挑眉:“这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李教官拍了拍他肩膀,忍不住问:“家里老婆是有多漂亮,让你朝思暮想成这样?”
徐承骁摸摸鼻子,叹了口气说:“漂亮还是次要的,脾气那是真不好,一不顺心就跟我动手,我又不能真跟她过招,除了挨揍还是挨揍……你说换别的男人说老婆家暴人家姑且还能信,咱们这种人,有脸往外说被老婆打了吗?被打吐血了还得自己咽下去……唉,别提了!”
为了旗袍,骁爷连哀兵政策都出动了。
“周末晚上熄灯前我要看到你。速去速回。”李教官低着头沉默了几秒,忽然很干脆的答应了。徐承骁快活的敬了个礼,就看C市特警大队风云传奇人物李岩李大教官,抬起头时竟目露同情,竟叹了口气,小声说:“我老婆……十五岁就是全国武术冠军了。我理解你。”
徐承骁一愣,瞬时肃然起敬,并油然而生惺惺相惜。
**
订好了机票,徐承骁得意洋洋的给司徒徐徐打电话,电话里司徒徐徐果然又可怜兮兮的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起码还有两个月。”有人手指不住摩挲着机票,明明喜上眉梢,语气却却故作淡定。
司徒徐徐哪里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偷偷笑得像朵花儿似地呢,她心里空落落的,有气无力的趴在窗前梳妆桌上,夏夜凉爽的风温柔的抚着她神色失望的脸。
“没事……你训练的时候当心,不要受伤。家里很好。”她也是故作淡定的语气,掩饰的却是失望与思念。
徐承骁哪里能听得出来,春风得意的高声叹气:“老婆,我这两天训练的时候总是失手,好几次差点摔折了胳膊腿。”
司徒徐徐紧张不已:“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比起抓心挠肝的想念他,她整日里更提心吊胆的是他的安全,这个男人在事业上有种不顾一切的忘我狠劲,她一想到他哪怕训练也是枪林弹雨、危机四伏,心里成日吊着一处紧张。
该死的男人竟低低的笑起来:“一想到你穿旗袍就分心了……每天晚上我这下面都疼得要命,自己的手怎么揉都不好,想你想的厉害!”
隔着电话呢,司徒徐徐就被他挑得脸上火辣辣的烧起来,骂他臭流氓,他受用的很,电话那头笑声张扬又爽朗。
司徒徐徐想起来了:“对了,妈叫我跟你说一声:靖渝姐回来了。”
徐承骁沉默了几秒钟,“哦……我知道了。”
“那没事我挂了,你早点休息。”司徒徐徐没有多想,“训练的时候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回来……回来再说!”说完她有些害羞,便飞快的挂了电话。徐承骁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才回神,想再拨过去告诉她自己周五晚上就回家,皱着眉想了一刻,却按下另一串数字。
爽朗明快的女声很快接起:“承骁,这么晚?”
“你回家了?怎么事先也没通知我。”
“研究所邀请我回来合作一个项目,我怕通知了你,你不让我入境。”
徐承骁持着手机,勾了勾嘴角,却并不接她的玩笑,说:“我在北京培训呢,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找沈远他们。”
“你不会因为我回来了,吓得连家都不敢回了吧?”孙靖渝和从前一样爱开玩笑。
徐承骁顺嘴就说:“哪儿的话!我周五晚上就回来了。”
“好!等你回来再聊!哦,你的车钥匙还在老地方吗?借我一辆代步。”
“要哪辆你随便挑,钥匙都在司徒那儿收着呢,管她要就行。”
孙靖渝这头沉默了两秒,笑着说:“连车钥匙都交出去了,果然结了婚不一样了。”
徐承骁没有否认:“我不在家,你要什么都可以跟司徒说。”
**
一转眼周五就到了,下午幼儿园放学早,司徒徐徐就想今晚有时间,好好做几道大菜,最近天热老太太胃口不太好,昨天念叨了一句周末给做好吃的吧?
徐母下午不在家,快晚饭的时候才和孙靖渝一道回来,见司徒徐徐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一头是汗,心疼的说:“哎呀徐徐!这么热的天你做什么呢?”
司徒徐徐正切洋葱,辣得眼睛都眯了,抬头还没说话,就听孙靖渝说:“看来拖承骁的福,今晚有大餐吃。不过他十点多才能到吧,你这么早做饭?”
徐母惊喜的看着儿媳妇:“承骁今晚上回来了?!”
司徒徐徐愣在那里。
孙靖渝不知道徐承骁没跟媳妇儿报备,还以为新婚小妻子害羞不说话呢,笑着打趣说:“一下训练五点多的飞机赶回来,当真是归心似箭。”
司徒徐徐抬手擦汗,不小心手上洋葱汁沾到眼角,顿时眼泪都下来了。


第三十九章

徐母连忙走进来,投了湿毛巾给她擦,一边心疼的抱怨:“承骁回来我非说他!看把你折腾的!好了好了,放着让他们弄吧,你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晚上承骁爸爸定了位置,我们在外面吃。”
司徒徐徐捂着眼睛上楼,进浴室在马桶上坐了半天,心里千回百转的把那个混蛋颠来复去的骂。
虽然是表姐,但是司徒徐徐开始不喜欢孙靖渝了——最讨厌自己狼狈的时候别人云淡风轻风度翩翩的旁观了!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连表姐的醋都吃呢!
哼!
**
一晚上司徒徐徐都不怎么说话,顶级的鹅肝酱也没吊起她的胃口,法国餐厅太安静,太安静的地方哪适合吃饭呢?她还是喜欢热闹的中餐。
但是徐平山夫妇和孙靖渝很适合这种地方,一道菜配一道酒,三个人轻声细语的讨论每一道的讲究,欢声笑语、兴致勃勃。
回到家里司徒徐徐上楼,洗了澡,磨磨蹭蹭的敷面膜、全身涂乳液,还把刚刚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洗了晾了,一通做完,一看时间也不过九点。
真慢,真是煎熬。
夏夜风凉,她心浮气躁,索性把阳台门都打开,沁人心脾的自然风吹进来,带着外头青草和花旺盛的香味,心里舒服了一些,她关了灯躺在床上,从暗的室内看窗户外的星空,一颗一颗明亮的星星,像某人笑起来时候亮亮的眼睛。
不行!不能再想了!在生他气呢!
司徒徐徐赌气的闭上眼睛。
黑暗里闭着眼睛被舒服的风吹着,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徐承骁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不想惊醒其他人,他无声无息的翻上了二楼阳台,正要推门跳进去吓里面的人一跳,却见窗户和门都大开着。
他皱了皱眉,走过去,只见屋子里暗着灯,只有星光照耀,大床上他的小妻子闭着眼睛睡得正香,身上白色的睡裙薄得像蝶翼,这么轻微的夏风吹过都能掀起,那具他这半年里每晚肖想的胴体安静的起伏在薄薄白裙之下,微弱星光里,满屋夏风中,像一幅画,又像是一个梦境。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心里想:她曾说过他是她的愿望,那么他心里的那句话要不要也告诉她呢——司徒徐徐,你是我的梦想。
她的如愿以偿,是他的梦想成真。
本来是孩子气的恶作剧,最后却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单膝跪在床边,屏气凝神,静静看了她良久,然后俯身,轻轻的亲吻四个月未见的人。
温柔矜持的吻,不含一丝的欲望,珍惜得近乎于膜拜。
可惜司徒徐徐转醒时,那吻已经转为炙热的掠夺,大手已经掀了她睡裙到胸口,两捧软雪因为侧睡着姿势被他一手逮了,用力得揉得她生疼。
见她醒了,他手下更重,人也翻身上床压住她,嗤嗤笑,鼻息烫人:“美人儿!别叫!乖乖让爷爽一爽,敢反抗的话先奸后杀!”
司徒徐徐才不叫,她才不要配合他的恶趣味角色扮演游戏,眨了两下眼睛,她格外冷静的开口:“我来那个了。”
身上的人果然瞬间就僵了,手探下去,按了按她厚厚的底裤,确认无误,立刻他的眼神变得很痛苦,连声调都变了:“……第、第几天?!”
“下午刚来。”司徒徐徐一边说,推开他坐起来,拉好被他拔到腰间的睡衣,起身关窗户关门,身后他哼哼唧唧的跑浴室冲凉去了,她自顾自的上床,抖了薄被裹了自己睡在一边。
没过多久床那边一沉,一双手伸过来,不由分说把她抱了过去,司徒徐徐刚一挣扎就被他咬了耳朵:“别动!撩了我可不管你!”
“那你别碰我!”今晚她可不会跟他客气。
徐承骁压根没听出来她今晚有什么异样,他千辛万苦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只能陪她睡两个晚上,没有旗袍已经委屈死了,一头热的等她表白这半年的相思之苦:“想我没有?”手又蠢蠢欲动的撩了她睡衣,握了一只小白兔在手里捏,“嗯?”
同样是旷了四个月的,司徒徐徐其实也是一点就着,被他一揉就情动不已,但是倔强的咬着唇不吭声。
徐承骁抱着朝思暮想的香软身子,神魂颠倒,压根没注意小妻子的不快,手在她身上急切的到处捏,下面疼得实在忍不住了,掏出来从后面塞进她腿根处,那里虽不比那销魂处湿软紧致,但也嫩滑绵软,况且是她的身子,哪里他都爱。
徐承骁浑身是劲的抱着她猛动,爽得直喘粗气,居然自得其乐。
司徒徐徐气死了,话还没说上两句,他倒自己找起乐子来了!
敢情这么归心似箭的赶回家就是为了这个!
想她想得就是这个!
她伸手下去抓住那在她腿间探头探脑的东西,徐承骁还以为是要享受了,挺了挺腰给她抓得多一些,舒服感激的叹了口气,谁知道下一刻她猛的圈紧了手指。那东西正在兴头上,红头赤脸涨得又大又粗,被这么大力一捏,疼得徐承骁顿时“嗷!”的一声叫起来,司徒徐徐听了瘆人,正要松手,他却又按上来,急切的:“别!老婆!别松!”
就这么按着她的手又蹭了两下,一股一股“突突”的喷出来,一边喷一边往后抽,射了她一身。
司徒徐徐被喷了这么一身,更气得怒火烧心,脱了被他糟践得一塌糊涂的睡衣摔在他脸上。
徐承骁不悦的哼了一声,他其实也不怎么爽——抱着红烧肉的心一路赶回来的,只吃了顿辣豆腐,能爽么?
可是这么久没见,到底是疼她的心更多,他拿下脸上的睡衣,食指向她勾勾:“别闹,过来让我抱抱!”
“抱着你自己吧!”她把睡衣拿起来,又狠狠摔向他大喇喇摊开着的腿间。
带着她体香的睡衣沾了他憋了小半年的东西,那味道和他们以往欢好后类似得紧,一下子又把徐承骁给勾起来,睡衣丢在那正抬头的东西上,他顺势套在上面玩儿,自在又无耻的样子,看得司徒徐徐抓狂,冷冷的:“我今晚伺候不了了,您自己慢慢舒服着,我去书房睡。”
徐承骁看了她一眼,“你下这个床一步试试。”
司徒徐徐哪能听这个话,蹦着就从床上跳下去,踏了拖鞋就走。徐承骁当然不可能让她走出去,跨下床一伸手就把她抓回来扔回床上。
“你闹什么?!我多不容易才回来!怎么也没见你高兴的,还跟我闹!”
“我这不是自责么,您多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不知死活来着事儿伺候不了您舒坦,让您白跑一趟了!”
这话冷冷的刺耳得很,徐承骁不高兴了,捏了气势汹汹的人的下巴,“司徒,你过了啊!”
司徒徐徐一巴掌拍开他手,“谁过了?是谁信誓旦旦的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和我商量?你连什么时候回来都懒得告诉我,你想没想过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时候多尴尬?徐承骁你就是欠虐!我就该一日按着三餐赏你耳光!你就知道怎么尊重我了!”
徐承骁这个时候心里恨不得把孟青城那个登徒子千刀万剐——居然敢教他说女人最喜欢惊喜了!
现在惊着的是他!喜在哪里?哪里?!
就当他好心办坏事,他忍气吞声的揭过不提,低声带了几分求全语气的说:“你至于么?我这么赶回来还不是为了你吗?”
她直冷笑:“你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事?”
徐承骁忍不住一下子火大:“我要就为了那事,北京城里没有姑娘了?这么远飞回来睡你!”
况且她是他老婆,他喜欢跟自己老婆做那事儿怎么了?!怎么就惹得她这副脸了?!
“那你滚回北京去!爱睡谁睡谁!”
“司徒徐徐你较劲了是不是!”
徐承骁也气得不得了。不能碰他倒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刚才洗澡的时候他那么着急,就想赶紧出来抱抱她,他一个人睡在宿舍的时候,不管白天训练多么累,都要想她一遍才能入睡,今晚能够切实拥她进怀里,只抱着他也会很满足。
最好她能又惊又喜的问他怎么提早回来了?他就会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的出色,刷新了保卫团单兵训练记录多少项。四个月里面无数次想她的时候攒下的情绪,不做那事儿的话,只要她温柔的抱着自己撒娇说话,也是可以的啊!
可她现在让他滚,爱睡谁睡谁。
那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噎得徐承骁说不出一句软话来,盯着她背对着自己的身子半晌,负气也背对着她重重倒在枕头上。
这是他们两个头一次晚上背对着背睡。
**
第二天一早,徐承骁准时准点醒,发现自己怀里滚着熟睡的小女人,他一条胳膊像以往习惯的那样被她枕着,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把她整个人抱着贴在心口睡着。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过来,还是他睡梦中遂了心把她抱过来的。
看她睡得那么香,安安静静的依偎着他,简直乖得不得了。徐承骁心想要总是这个样子多好呢?最讨厌像昨晚那样张牙舞爪的,气得他都说不出话来,直想把她抓过来打一顿,再做到她哭着向自己讨饶!
低头亲亲她,光洁的额头、睫毛像小扇子的眼睛、挺挺的鼻子、柔软的唇……亲不够,可又怕弄醒她再吵架,只得恋恋不舍的轻轻抽出手,手背在她滑嫩的脸颊擦过时,心里一阵软,忍不住低头去又亲亲她脸颊。
门被很轻的带上,他晨练去了。床上“熟睡”的人睫毛抖动了几下,刚刚被温柔吻过的红唇嘟了嘟,又忍不住向上弯弯勾起。


第四十章

平常周末司徒徐徐都要赖一会儿床,今天却起了个大早,亲自在厨房里弄早饭,煎培根卷、炒鸡蛋、咖啡、牛奶、豆浆,清粥配小菜,葱油鸡蛋饼摊得薄薄的,煎得金黄脆香,一张叠着一张盛在铺了雪白餐巾的青花瓷盘里,令人食指大动。
徐平山夫妇闻着香味,说说笑笑的从房里出来,迎面碰见晨练回来刚进门的人,徐母“咦”了一声:“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怎么都没听到动静?还以为靖渝开玩笑、你不回来了呢!”
徐承骁从院子里看到司徒在厨房,本来一心往厨房扑,顿时住了脚步——他总算明白昨晚那丫头是闹哪样了!是靖渝说漏嘴了!
真是冤枉啊,他又不是故意瞒着她告诉靖渝的!
不过这也怪不着靖渝——这事儿除了他轻信孟青城那个伪情圣,谁也怪不着!
徐承骁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
“我昨晚回来都半夜了,就没吵醒你们。”他说,“司徒做的什么啊这么香?”
徐母笑了:“还不是你回来了,特地给你做的!昨天就为了你要回来,不知道捣鼓什么大菜,切洋葱进了眼睛,眼泪流得什么似地……你啊!回来就回来,少折腾她!”
徐承骁心里一突,下意识的觉得她流眼泪大概不是因为洋葱的关系。
心里涩涩的,真想立刻进去抱了她回房,仔细拷问、耐心爱抚。
唉,昨晚不该压不住脾气的!
抱着歉疚的心,骁爷换了衣服下来,罕见的竟然帮忙布置碗筷,司徒徐徐倒没说什么,反而是孙靖渝,从楼上下来,笑着说:“这一大清早的我就眼花了,骁爷这是做什么呢?”
徐承骁和她这么久没见,倒一点不生分,不过他的不生分,也就是向她点点头示意我看见你了,如此而已。
司徒徐徐问:“靖渝姐,你要哪种粥?”
孙靖渝正要答,徐承骁抬头说:“要什么不会自己盛,嘴那么快,手脚倒不利落了。”
他这么不客气,司徒徐徐愣了,可看看一桌人除了自己,都是习以为常的表情,孙靖渝甚至笑容都没变:“我嘴快什么了?”说着她自己拿了一碗白粥。
徐承骁懒得和她掰扯,坐下来,朝自己老婆指挥:“我要豆浆,还要那个饼。”
孙靖渝舀了一勺粥慢慢的吹凉,吐槽他:“你自己没手?不会拿?还好意思说我。”
徐承骁接过司徒递给他的豆浆喝了一口,挑了眉对孙靖渝:“你也娶一个老婆,你差遣自己老婆,我保证一个字不说你。”
孙靖渝顿了顿,正要反击,老太太突然敲敲桌子:“吵死了!都给我闭嘴!徐徐你坐下自己吃,徐承骁你要吃什么自己拿,要么几个月不着家,一回家就欺负她,吃个早饭还要她伺候,你怎么那么讨人厌!”
徐承骁瞪了低下头去的孙靖渝一眼,转头看看他家老婆正抿着嘴偷笑,不爽的拿了她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徐母把老太太的语气神色看在眼里,心里惴惴,早餐快吃完的时候问儿子说:“承骁,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
徐承骁看看身边闷不作声的女人,说:“我们回大院,看看那边爸爸妈妈。”
老太太和徐平山都是赞同的神情,徐母“哦”了一声,又说:“今天奶奶和你爸都有事,靖渝要陪我出去,我们都回来得晚,你们不用回来吃饭……承骁你陪陪徐徐,好好跟她说说话。”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儿子说的。
可徐承骁心思都在旁边低着头的女人身上,心不在焉的答应了,压根没注意到母亲暗示的眼神。
**
早饭后司徒徐徐回房,好一会儿才见他上来,晨跑后刚换过的衣服,不知哪里又弄得星星点点的脏,问他去哪儿弄的,他冷冷的:“你种的什么破菜,伏在地上,绊我摔一跤。”
是菠菜根,春天的时候见他种玫瑰的那块地肥施得好,就沾光种在了旁边。顿时司徒徐徐明白他是去弄什么的了,白了他一眼,却说:“把衣服脱下来,我去洗了。”
徐承骁脱了却抓在手里不给她,闷闷的:“我自己洗,免得大家都说我一回来就折腾你。”
看惯了这张英俊桀骜的脸上一向不可一世的表情,看他此时郁闷又委屈的样子,真是逗,司徒徐徐噗嗤笑起来。
四个多月没有见过她的笑脸了,她这一笑徐承骁全身暖洋洋的,伸手把她扯过来抱在怀里。
“我腿上疼,刚才可能摔着了!”
司徒徐徐才不信他能摔疼了:“你是不是把我的菠菜都踩死了,所以恶人先告状?”
徐承骁哼了一声。
才不是踩死了呢,只不过是绊了他一脚,被他一生气踢飞了。
“那破花怎么也不开,再不开我拔了它!”
“玫瑰花十七个月才有花蕾,你急什么?怕等不到那时候就被我休了?”
他伸手上来捏了她嘴,恶狠狠的:“你这辈子除非我死了,不然没那一天!不!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寡!”
司徒徐徐心里一突,推开他板着脸骂:“徐承骁你胡说八道什么!”
他本来是吓唬她的,见她认真,反而起意,捏着她下巴问:“你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再娶别人了,你呢?真的会愿意给我守寡吗?”
他在外面的时候,司徒徐徐整日提心吊胆就是这个,做个梦梦见他受伤白天心都揪着坐立难安。她想都不敢想,他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的,司徒难过的眼圈都红了,心里恨他口无遮拦,恨恨的:“我才不会!我一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找个比你好一百倍的立刻嫁了!”
徐承骁不相信命运这些玩意儿,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看她眼睛都红了,心里忽然寒津津的——他要真有个什么,丢她一个人……“嫁给我委屈你了。”他突然说。
司徒徐徐红着眼睛:“那你还成天的气我呢!”
“我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他乐了,张手把她拥进怀里,捏捏她腰,“我哪儿委屈你了?我气你了,你没气我啊?我在北京一天睡四个小时都不到,就为了早点回来见你!”
她不问,他憋不住了只好自己絮絮叨叨的讲:训练有多惨、他每晚都想她想得睡不着觉……司徒徐徐趴在他怀里听,安静又乖巧,听到他从雷包上摔下来腰都摔散了,小手摸向他腰间,抬头担忧的问:“没事吧?”
徐承骁志得意满,亲亲她皱着的眉头:“早没事了!要不是你来着事儿,战一天一夜都没问题!”
她咬着唇,欲说还休,水汪汪的眼睛还残留着红,就这么楚楚动人的看着他。
要命!
徐承骁把她往自己身下的硬处贴了贴,警告:“别撩我啊!一会儿又说我就为了那事儿想你!”
“那你到底是想我多呢、还是想和我做那件事多?”
想她多呢自然没必要做那事儿,抱着说话就好了;回答想那事儿多呢,肯定又得跟他闹别扭,连这么抱着都没了。
“我不告诉你。”骁爷警觉的闭紧嘴。
她表情更娇,明显是故意的,声音都娇滴滴的撩人:“你告诉我嘛~作为交换呢,我也告诉你一桩让你开心的事情。”
徐承骁算了算这交易可能不亏,便惜字如金的说:“你。”
司徒徐徐满足了,嘟了嘟嘴主动投进他怀里,心满意足的抱着他。徐承骁催问不已,她就拉了他手,往下探去,声音如呵气吹在他颈子里:“……开心吗?”
徐承骁迟疑的、反复的捏了薄薄的底裤,还不敢信,身体却已先于理智的判断,热血沸腾了起来,扛起她丢在床上,追过去压住她两条腿,不由分说掀了裙子检查。
眼见为实!
他抬起头来眼睛都绿了:“你骗我?!”
死丫头嘟着嘴挑衅的看着他,还伸手把裙子理理好,一副“我又不怕你”的表情。
居然骗他来着那个!害他昨晚浪费了一晚上!
徐承骁脑袋里瞬间冒出来几百个招式想对她招呼,招招致命,可是眼下他只有一招——饿虎扑食!!!
暌违了四个月的充实饱胀感觉,司徒徐徐有些不适应,他也仰着脖子不停“嘶嘶”的吸气,抱怨怎么比以前还紧,夹得受不了了,稍微抽出来一些里面都吮得跟勾魂似地,只能冲到最里面抵着磨,才没那么容易崩溃的感觉。
这个动作以往都是到了后面的时候才能这样做,那个时候她魂飞魄散的,他任意妄为也不要紧。眼下刚开始就这样,她吃不消,感觉里面一直捅到肚子里去了,心口都被他磨碎了,酸得不行。
她一不舒服就要反抗的,徐承骁本来就已经强弩之末,她这一挣扎要了命了,蚀骨的快感从尾椎骨“噼里啪啦”的窜上去,整个后背都麻了,用尽最后的控制力按着她大起大落狠狠的几十下,就这么交待了一次。
司徒徐徐被他最后那几十下捣得差点晕过去,抱着汗涔涔倒在她身上的人,半天喘过气来,幽幽抱怨:“……你怎么那么狠心呐!”
徐承骁吃了餐前甜品心情很好,趴在她肩头喘着粗气,懒洋洋的笑:“这事儿不狠你不舒服!”
她不理他了。没过多久他就又要了,司徒徐徐知道他有了前面那一次,这次起码要折腾小半天,闭着眼睛任他上下忙活。
徐承骁本来以为吃素到底,一下子上了大荤,兴奋得不行,抱着她心肝宝贝的乱叫,问她:“这样你舒服吗宝贝儿?喜欢吗?”
司徒徐徐被他折磨得受不了,张嘴狠狠咬在他肩膀上。
这样灵魂都要出窍了的快乐,喜欢啊!喜欢的!但更喜欢……你。
不像你,把我排在后面。


第四十一章

她在哭,徐承骁吃不准是因为什么,但是欢好的时候他是很愿意看她哭的:平常伶牙俐齿,一不顺心还要跟他动手,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这种时刻,只凭原始的蛮力把她压在身下,把她柔软的身子折成方便他索取的姿势,把她欺负得浑身都颤、只能软软的依附着他、呜呜的哭,徐承骁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只有在这时才觉得她是完全属于他的,为他所征服。
只有这时候才不怕她不满意他、离开他。
这一折腾就是好几个小时,大院当然是回不去了,司徒徐徐哭得眼睛皮薄薄红红的,又累又困伏在他怀里睡着了。徐承骁精神好,心肝宝贝似地抱着她哄她睡觉,哄睡着了又舍不得,再把她闹醒,挨了揍、消停了一会儿,他起来到浴室放了一盆热水,把她抱过去洗澡,像玩洋娃娃似地给她涂沐浴乳揉泡泡,还在她酸痛的身上按来按去的,可惜司徒徐徐困得几近昏迷,还以为他又蠢蠢欲动的在抚摸她。
拿大大的浴巾包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她始终闭着眼睛很累的样子,他就想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不能就这么睡一夜。
于是摸下楼,到厨房里一通翻,找出来几样新鲜的蔬菜,冰箱里有一块牛肉是熟的,这要是在部队,全部洗洗推下锅,扔把面条进去就能吃了,可他家小妻子厨艺高强,吃得也挑,大杂烩恐怕吃不了两口。
徐大厨两手抽了两把菜刀,用他砍人的刀工“咚咚咚”把胡萝卜和圆白菜砍细,豌豆过水烫熟,熟牛肉切成丁,炒了个香喷喷的中式炒饭,尝了一口自己觉得很好吃,喜上眉梢,可想想她胃娇嫩,又翻出四个鸡蛋,蒸个蛋羹——软和的吃了再吃饭比较好昂!
徐大少下手阔绰,炒饭炒了一大锅,找出盛汤的大碗来才装下了。他满意的端着两个大碗上楼,路过客厅正遇上徐母和孙靖渝回来。见到他在家两个人都是一惊,徐母问:“你们回来啦?怎么没在那边吃晚饭?”
徐承骁眨眨眼睛,“没去。”
徐母是知道他的,准是又缠了他媳妇一整天!责怪的瞪了儿子一眼,又看看他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炒饭和蒸鸡蛋,看看厨房说:“徐徐在里面呢?”
“没啊,她在楼上。这是我做的!”
徐母吓了一跳,下意识看看孙靖渝,孙靖渝也正盯着那饭和鸡蛋,意识到徐母看过来,她就笑着说:“姨妈,男孩子到底是要娶了媳妇才知道疼人,他居然肯下厨房了。”
以前她也曾心血来潮下厨,叫他进来帮着打个下手,一家人连奶奶都发话了他也不肯,傲慢的说:“我的手是用来干这些的么?”她多说了两句,他就出门找孟青城他们玩去了,接下来好几个月没在家里吃饭。
徐母却想到了另一层,抓着儿子走开几步,压低声音问他:“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相处这几个月,徐母对司徒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儿媳妇温顺贤良的时候固然有,可那性子里倔强的地方就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靖渝的事情若是从徐承骁以外的人嘴里知道,一定会闹得不可收拾。
徐承骁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自然没有想到那上头去,给母亲宽心说:“她就是跟我撒撒娇,哪里会真的吵架,她才不舍得!”
徐母以为这是解释清楚了,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拍拍儿子胳膊温声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上去吧,徐徐等着呢。”
徐承骁答应了一声,跑上去几步又回头问:“你们俩这两天老往外跑是去哪儿?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俩出去叫上司徒,别扔她和奶奶玩儿!”老太太教的好徒弟,下午战况激烈的时候两个人缠作一团,她忽然一招折枝手,差点真折了他手指头。
孙靖渝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徐母的神情则有片刻的不自然,清咳了一声说知道了,催他赶紧上楼去。
徐承骁捧着热饭热羹屁颠颠的上楼了,徐母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转头看看外甥女正出神,她轻声叫道:“靖渝?”
孙靖渝沉静的目光里有细碎的情绪一闪而过,抬头笑笑说:“他们感情挺好的。”
“小夫妻新婚嘛……不过承骁的确很喜欢她,为她改变了许多。”徐母的语气很复杂,“只能说缘分弄人。”
孙靖渝笑起来,“是啊,我也开始相信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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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一回到房里就叫司徒徐徐起来,可那一个缩在被子里,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哪里肯醒?徐承骁急了,把她强行抱起来,硬喂她一口蛋羹,眼睛亮亮的问闭着眼睛吞咽的人:“好吃吗?!”
“……好咸。”睁开眼睛的人皱着眉吐了吐舌头。
徐承骁看着那粉红色的小舌头,喉结耸动,“……哪里咸?”一边问低头去吻她,缠着她幼滑的舌搅了个天翻地覆,回味无穷的舔舔唇:“很好吃啊!”
司徒徐徐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不敢再叫他喂,坐起来说我自己吃!
徐承骁就把勺子递给她,看着她吃了一口炒饭,开心的问:“好吃吧!”
那饭粒硬得像子弹,一口嚼了半天咽不下去,又怕说实话他又要借口索吻,一边努力嚼一边犹豫的看着他想措词。
可骁爷又不是傻子,骁爷是攻读过战争心理学的国家高科技尖兵!看她表情那么痛苦就知道答案了。
这下伤着自尊心了,碗一放,不高兴的说我下去叫他们再给你做点吃的。
“别!”司徒徐徐一只手拖住他,“都几点了,厨房里那么热,折腾别人干嘛呀!”
徐承骁黑着脸说:“那你又不吃这些个!”
“……我吃!”司徒徐徐苦着脸又吃了一口蛋羹,直接咽下去,连忙拿水喝。
徐承骁只要她肯吃就高兴,蹲在床边兴致勃勃的看着她一口蛋羹一大口水。司徒眼珠子转了转,抬头对他柔柔一笑,舀了一口饭:“亲爱的,我喂你!啊——”
没出息的骁爷顿时魂飞魄散,张大嘴“啊呜”一口。
司徒徐徐尝到了甜头,一口炒饭一口蛋羹的喂他,甜言蜜语佐着,徐承骁笑眯眯的来者不拒,连蛋羹的汤都喝了个干净,只恨没用脸盆炒饭,就能多享受一刻她的温柔服侍。
司徒徐徐从里到外喂饱了他,自觉功勋卓著,拍拍他:“去!给我下楼拿几个水果来,再拿个酸奶。”
徐承骁这时候摇着尾巴开开心心的,叫他做什么都行,哪怕司徒徐徐故意折磨他,拿了苹果说要吃梨,酸奶嫌凉牛奶嫌烫,他楼上楼下一趟趟的跑,脚步声“咚咚咚”的,奶奶从屋子里出来骂了他一顿,他耸耸肩,直接从阳台翻了下去给她拿勺子。
这两个人碰在一起,一天过得比别的夫妻一个月还热闹激烈,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些倦了,静静的抱在一起,闭着眼睛,外间院子里草丛中虫子一声声的叫,可人心却觉得此刻无比安静美好。
司徒徐徐忽然问:“明天一定要走吗?”
其实徐承骁心里也在想这事儿,正盘算着要和她说,她却先开口了。
“下周就要考核了,明天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去……过了考核就好了,以后时不时的能回来。”
有这样的未来司徒就很开心了,抱紧了他满足的“嗯!”了一声,语气眷恋不已:“你凡事当心点啊,不要受伤。”
“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徐承骁对她紧张担忧嗤之以鼻,“就为了不让你改嫁我也得平平安安的。”
她吃吃的笑,往他怀里钻,徐承骁捏了她脸强迫她抬起头,又逼问她改嫁的事,她不肯说,打闹了一阵累了,脸贴着他赤裸强壮的胸膛,过了好久突然低声的说:“不会的……爱过你,就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她说话时的呼吸抚在他心口,痒痒得像小手在挠,挠得徐承骁通体舒泰,把她抱起来趴在自己身上,像被子盖着自己,踏实又安心的拍拍她屁股:“好乖!睡觉!”
司徒徐徐表白时心跳得那么快,多期待他下一秒也会说爱。可是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把她抱到他身上趴着干什么!
讨厌!
她在黑暗里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反而听着他呼吸渐匀,竟似睡过去了一般。
她生气的闭上眼睛,决定整晚都趴在他身上睡!压扁他!
太生气了,她没有仔细的看他的脸,所以没有看见在黑暗里面,有人勾着嘴角笑得多么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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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承骁走时司徒徐徐还在睡。早上他晨跑回来,洗了个澡又钻上床,东捏捏西摸摸的把她弄醒,兴奋的弄了她一个多小时。
结束后他趴在她身上,餍足的亲亲她红扑扑的小脸:“吃饱没?再喂你一次要不要?”
司徒徐徐气喘吁吁的直摇头,饱得不行了,都能管半年不饿了!
她闭着眼睛缩在那里,可怜又可爱,徐承骁把她抱到怀里,知道她喜欢,轻轻的抚摸她,果然她舒服的嗓子里咕噜了两声,跟小猫似地,他舍不得的又容她睡了一会儿,在她耳边轻声说:“我走了!”
她睡梦中不安的动了动,虚弱的睁开眼睛,被他按住:“别起来!看着我走又要难受,睡到中午再起,又能少想我几小时。”
司徒徐徐也不想送他,眼巴巴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远离自己,心里跟被剜了肉一样。她实在是个不合格的军嫂。
“……这次什么时候回来?”她细声问。
“考核过了就是实习,没任务的时候就能回来的,以后也就好了。”徐承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放得很柔:“不要难过,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呢,这几年委屈你,以后有时间了我天天都陪着你!”
司徒徐徐闭上了眼睛,怕自己流眼泪,“你快走吧!不是说九点以前要赶回去的吗!”
徐承骁亲亲她,翻起来穿了衣服往外走。
关门的时候最后看她一眼,她竟真的没有送自己,他心头有些失落。
其实对司徒徐徐,徐承骁心底里总觉得她不够在乎自己。


第四十二章

司徒徐徐睡到中午,徐母体贴她被徐承骁折腾得不轻,出门时嘱咐家里的人不要叫醒她。等她醒了下楼时,家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奶奶在午睡。
自从孙靖渝回来,徐母就常常和她出门,不知道去哪里。两个人虽然不是手挽着手多么亲密的姿态,但彼此眼神关照、相视而笑的时候,有种感情格外好的默契神态。
司徒徐徐不能否认心中有小小的嫉妒。她把徐母当做温柔的妈妈,孙靖渝就像是年长两岁的姐姐,当她站在徐母身边,自己就变成了丑小鸭式的小女儿,暗暗嫉妒姐姐得到了妈妈更早的、初次的对女儿的温柔。
但小女儿也是备受宠爱的,徐母下午回来了,连衣服都没有换就上来找她,给她买了她喜欢吃的曲奇饼干。
司徒徐徐中午只吃了水果和酸奶,一直在房间里打理网店,正觉得肚子空呢,拿到曲奇一口气吃了两块,徐母叫她慢点吃,又打内线叫人泡杯枸杞子花茶拿上来,“徐徐,你要注意保护眼睛,整天对着电脑视力疲劳,万一怀上了对孩子也不好。”
家里已经都知道小夫妻将怀孕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司徒徐徐咬着饼干满足的笑,撒娇的问:“妈妈,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徐母脸上的笑容由心而发:“那还用问?谁家养了徐承骁这种孩子都会巴不得想养女孩子的!”婆媳两个背后吐槽某人,都笑得很开心,徐母笑着又说:“男孩女孩都好,你别有思想压力,你们两个都长得好,将来男孩子不愁身高,女孩子不愁容貌。”
“嗯……可是承骁说他想要儿子,他不敢想女儿以后出嫁的场景。”
“那你就生个像他的儿子让他养!从小耳朵硬、不听话,想干嘛干嘛,从来不允许别人过问一句,到时候,看他能不能有他爸爸的好性子!”
司徒徐徐笑得趴在桌上,徐母怜爱的抚着她长长的头发,温和的说:“不过,他娶你是娶对了!我以前觉得你倔,就怕你俩在一起吵架,这次你能理解他,我觉得很高兴。”
司徒以为说得是徐承骁调职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说:“都过去啦!以后我们会好好的,不会吵架了。”
“徐徐,你心里……真的不介意吗?”徐母有些出乎意料的问,她没有想到儿媳这次能这样通情达理。
司徒徐徐仰着脸神情很轻松,“我们的感情没有那么脆弱!”
“那就好!”徐母完全放心了,欣慰的拍拍她,“好了,你起来休息会儿,别总盯着电脑,下楼散散步,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她一顿,试探性的问:“徐徐,你喜欢歌剧吗?我有两张票,但是今晚承骁爸爸有个饭局要我陪同,你愿意和靖渝一起去看吗?”
司徒徐徐没有犹豫,笑眯眯的答应:“好啊!”
****
晚上吃过了饭,家里的车送两个女孩子去市中心的大剧院。司徒徐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孙靖渝才出来,连声说抱歉,“报告上有个燃烧系数计算错误,我算了一下午,怕思路中断下次又要重头再来,一口气弄完了才出来。”说着看了眼司徒徐徐一袭粉色长裙,笑了:“糟糕,是不是要劳烦你再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还是你不介意我就穿这样去?”
看着她的一身便装,司徒徐徐暗自有些窘,好像自己多么慎重相待,显得没见过场面。
“我不介意啊,衣服按照自己心情穿就好。”她镇定的微笑着对孙靖渝说。
孙靖渝一笑,她也只是怕司徒认为自己不尊重,既然不介意,她敲敲挡板示意司机开车。
司徒徐徐这心里就埋了疙瘩了,这表姐看起来爽朗大方的很,怎么就相处起来这么别扭呢?难道是自己小气了吗?
到了大剧院门口,司徒徐徐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四周车里陆陆续续下来的人,男的无一不是正装,女人们各式各样的礼服,比她隆重其事的多了去了,还有个似乎眼熟的哪家夫人戴了长长的彩色羽毛装饰的帽子。剧场前红毯上像明星发布会似地,自己这一身一点儿也不起眼。
反倒是孙靖渝,引得全场侧目。
徐家的车里下来一个白衬衫牛仔裤的年轻女孩子,大家都看过去,孙靖渝白净柔美的脸上一双沉静如墨的眸,别人都看着她,她也只是扬着下巴浅浅的笑。
人群里熟悉徐家的都相互使着眼色。
司徒徐徐不是傻子,而且比平常女孩子还要敏感,这样的场面,她如何能不起疑?
况且和孙靖渝相处了这一晚上,她能感觉到孙靖渝单独面对她时,并不和在徐家人面前一样亲切。
孙靖渝不喜欢她,甚至隐隐的,司徒感觉到她轻视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一出顶级优雅歌剧看得不知其味,她们回去时已经很晚,徐母居然还没睡,等在客厅里,见女孩子们回来,面露期待立刻迎了上去:“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孙靖渝笑了,“很不错。”她看向司徒,“你呢?”
司徒也勾着嘴角淡淡的笑,对徐母说:“是啊,挺好的。”
徐母看着松了一大口气,放心了的样子,又很高兴的拍拍两个女孩子,“上去吧,很晚了,明天都要上班的。徐徐,明早别起来弄早饭,我已经吩咐好了。”
司徒徐徐答应了一声,若无其事。直到第二天上班,午休时她给辛辰打了一个电话,向她打听孙靖渝这个人。
徐承骁常年在部队里,辛辰对他不如对沈远和孟青城了解,想了好久茫然的说:“我没听说过,我去问问言峻!”
过了一会儿,她回电话来:“这个女的肯定有问题!言峻都不肯跟我说,说让你自己去问徐承骁!”
司徒徐徐心里的不安更重,迟疑的说:“徐承骁这个礼拜考核,我和他通不上话。”
辛辰想了想,忽然说:“司徒!沈远的未婚妻是你们徐承骁的堂妹啊,你去问问她?”
“徐澹?”司徒徐徐更犹豫了,“我和她只见过几面,说不上话,忽然去问她这些多尴尬啊!况且他们家的讲究多,万一传出我容不下靖渝姐的闲话,徐承骁爸爸妈妈肯定会不高兴的。”
这倒也是。
辛辰犯了难,“那怎么办?知道徐承骁家事情的除了言峻只有沈远和孟青城,沈远比言峻还能扯呢,指望不上!孟青城——哎司徒!我们可以把孟青城抓过来问嘛!他最没骨气了,一吓唬什么都说!”
****
孟青城总算明白什么叫“飞来横祸”了。
太子妃电话里约聚餐,他以为和平常一样,开开心心、屁颠屁颠的就去了,一进包间不见言峻和徐承骁,只有辛辰和司徒徐徐一左一右的坐在靠近门边的位置。
他还不知道大祸临头,扬着那勾魂动魄的祸水笑容:“哟!我还以为进错房间了!怎么就你们两个啊,他俩呢?”
司徒徐徐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辛辰甜甜的笑了起来。
太子妃这么一笑,孟青城就敏锐的知道大事不妙!
他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两个女人立刻站起来,一左一右两条腿踢上了身后的门,封死了他唯一的退路……
孟大少抱着肩无力的靠在门上,颤抖着声音问:“你们想对我做什么?!我可是有节操的人!威武不能淫!”
两个截拳道三级的姑娘,互看了一眼,嘴角俱都勾着残酷的冷冷笑意,把个孟娘吓得花容失色:“不要打我!你们要问什么快问啊!我什么都愿意说啊!”
司徒徐徐见成了,就向辛辰使了个眼色,辛辰威胁的哼了一声,退后坐到一边。
司徒徐徐走到他面前,说:“青城,有件事你肯定知道,拜托你告诉我。”
她叫他青城,孟大少芳心一酥,点头如捣蒜。
“孙靖渝……她和徐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孟青城软了软腿,痛苦的看着她:“换个问题可以吗?我宁愿告诉你我初夜发生的糗事,这个你自己去问骁爷行吗?”
司徒徐徐说不行。
孟青城都快哭了——不说被打死,说了……不知道会怎么死,但一定死无全尸。
辛辰见他神情痛苦的闭紧嘴巴,站起来又要吓唬他,司徒徐徐朝她摆摆手阻止了她,语气郑重又柔和的对孟青城说:“承骁这个礼拜都不能给我打电话,我心里有疑问等不了,立刻就要知道,这事我不好问徐家的人,只有你能帮我。我发誓,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是你告诉我的。”
辛辰咳了一下,伸头提醒道:“是第四个。”
司徒徐徐将情绪渲染的这样好,眼看孟青城神情都动摇了,回头瞪了插嘴的辛辰一眼。
孟娘得她允诺,又想反正这些事好多人都知道的,不是什么秘密,心一横就说了:“靖渝的爸爸妈妈都是航天科工,常年在戈壁滩,她刚生下来就被交给爷爷奶奶还有她叔叔,她爷爷是徐承骁爷爷的老部下,她叔叔当年也跟着徐老将军,靖渝刚一岁的时候,一次意外,她叔叔为了保护老将军,光荣了……靖渝从小就在徐家长大的,和骁爷……也就那样吧,骁爷对谁不是那个样子啊?后来本来快结婚了,不知怎么忽然分手了,也没见他们吵架,就听说是靖渝不肯,说自己和骁爷之间不是爱情是亲情什么的,骁爷嘛,二话不说,爽快麻溜的就答应了分手,没过多久靖渝就出国念书去了。”
孟青城说完,看了眼司徒徐徐,见她脸比墙纸还要白,害怕的向辛辰使眼色。辛辰过来,碰碰她轻声叫她:“司徒?司徒?”
司徒徐徐“嗯”了一声,低了低头,忽然笑了起来,冷笑不止。
也就是说那一对青梅竹马,霸道桀骜的少年从小暗恋着沉静坚强的美丽少女,二十多年深深、深深的喜欢,喜欢到结婚前被骄傲自我的姐姐说踹就踹,心伤不已也只能放她自由幸福,黯然神伤之时,随手找了个人填补,便是她司徒徐徐。
这也难怪孙靖渝瞧不上她了——你拿LV当大号购物袋潇洒的甩在肩上,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将八十块钱的冒牌地摊货当做珍宝抱在怀里,趾高气昂、满足不已的模样,你会瞧得上那个人吗?你难道不会轻视她吗?
你当然也会居高临下、云淡风轻的对、她、笑!


第四十三章

这晚司徒没回徐家也没回大院,去了自己的小公寓,也不做饭,关了手机,就这么一个人待着,安安静静。
头一回感谢自己那么早赚钱买了这房子,现在只有这里是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只要她不想,谁也进不来。
其实她名下还有一套房子,是婚后徐承骁送给她的,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三室两厅,装修和家电一应俱全都是最好的,徐承骁给她房产证的时候说是给她攒的私房钱,司徒很高兴啊,既然自己不住就想租出去,谁知被他一通数落,只好作罢,最终现在还空在那里没人住。
徐承骁给她的东西都是那样的:华丽、梦幻、庞大、海市蜃楼。
她想要的男子是强势、深情、全世界只对她一人温柔,她得到的男人是霸道、专横、连最基本的安全感都不给她。
以前的一切都是她的丰富想象,是她的自作多情,是她将徐承骁看得匆忙,是她将他当愿望、任意幻想。
梦醒了。
梦碎了。
睡到半夜不知道几点,有人“嘭嘭嘭”的大力拍门,司徒徐徐惊醒,枕上一片冰凉,她揉了揉眼睛,摸黑下地走到门边,问外面是谁。
司徒明的声音很急切:“是爸爸!快开门!”
司徒徐徐以为是徐家找不到她给娘家打了电话,面无表情的打开门,迎头就说:“我不会回去的!”
司徒明一愣,神情少见的浮现了怒意:“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徐承骁奶奶中风进了医院?!”
司徒徐徐一听也吓着了,连忙拿了外套换了鞋,一边拉着司徒明往外走一边问:“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的事儿?”
“在外面吃晚饭的时候忽然晕倒,送到医院抢救。徐家乱成一团,到处找不到你,半夜了还不见你回家,只好给我们打电话。”司徒明怒气未消,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忍不住训女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妈妈都要气疯了!”
这个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了,司徒明开得飞快,路边整齐蜿蜒的霓虹一盏盏快速后退,灯光斑斓的印在司徒徐徐的脸上,显得神情疲惫憔悴,她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
司徒明冷静下来有些后悔话说重了,他刚进门时女儿那个样子,分明是和徐家不愉快了躲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女婿不在家,若是婆媳间的问题那就更难办了。
他想软和几句,眼角一瞄见女儿在哭,心一下子就被抓了一把的疼,连忙递纸巾给她,语气立刻变得温和:“别着急,你妈妈已经到医院了,我来的路上她打电话说老首长已经抢救过来了。好了好了,女儿,不要哭……”
爸爸越是这样温柔耐心的哄,司徒徐徐越是哭得凄惨,停都停不下来。到了医院徐家人都在,见她一身睡衣披着外套,两眼流着眼泪又红又肿,徐平山夫妻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一直站在一旁的徐飒显然很生气,迎上来就低声问:“你是怎么回事?!”
司徒徐徐羞愧又委屈,低着头叫了一声“妈!”,立刻泣不成声。
徐平山走过来温声劝徐飒:“徐徐也没料到的,再说已经没事了,你就别怪她了,大半夜的她也吓坏了。”
徐飒仍然恼怒不已,但徐平山是她上级的上级还是亲家公,总得给几分面子。
徐母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动,直到孙靖渝匆匆的从安全通道推门进来,说:“姨妈,我给承骁打过电话了,告诉他奶奶没事,他说他考核一结束马上回来。”
她说完转身才看到司徒徐徐来了,大概是被她的装扮和脸吓了一跳,一愣才说:“你来了。”
徐母站起来走到孙靖渝旁边,神情十分疲倦的对儿媳妇解释说:“刚才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只好让靖渝打电话给承骁。”
“没关系。”司徒徐徐的声音很轻,但这夜半时分的医院走廊太安静,她话里的冷冽嘲讽之意一清二楚:“就算当时我在,大概也没办法联系上他。”
所有人脸上的神情各异:司徒夫妻相视一眼,双双皱了皱眉;徐母惊愕;孙靖渝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徒徐徐;徐平山则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手术室的门恰在这时被推开,医生匆匆出来对徐家人说:“手术结束了,有惊无险,现在麻醉还没退,马上送回病房,要观察一夜。”
司徒徐徐趁着所有人还没从刚才的事情里回神过来,主动说:“我留下来陪奶奶,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
老太太第二天醒了很短暂的几分钟,看了司徒一眼,又昏昏入睡。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才真正清醒,手指动动,扯了扯趴在手边的孙媳妇的头发。
司徒徐徐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老太太发不出声音,用口型说:“丫头、喝水!”
司徒徐徐跳起来,手忙脚乱间推倒了自己刚才喝水的杯子,也不管地上又是玻璃渣又是水,踮着脚给老太太倒了一杯温水,拿棉签蘸在她干裂的嘴唇上,仔细又耐心的。
一边服侍着,一边不知道为什么“啪嗒啪嗒”的直往下掉眼泪。眼泪落在老太太枯瘦的脸颊上,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说不出话,摇了摇头,
养了会儿精神,老太太睁开眼睛,就见孙媳妇瞪着水汪汪两只大眼睛,正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一边还不停的流着眼泪。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声音哑得断断续续,费力的说:“放心吧!且死不了呢!还没见你给我添的重孙什么脾气……不准哭了……傻丫头!”
司徒徐徐哭得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委屈,天大的委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吐露半点。
到现在,她的感情她的愿望她的梦想她原本构想的美好未来都已经破碎,她也只剩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了。
老太太眼里,年轻的小姑娘哭起来也很可爱,像只小哈巴狗似地趴在手边流眼泪,眼睛鼻子红红的,轻声啜泣,令人又怜又爱。
一向敏锐的她也就忽略了这异常凶猛的眼泪水。
****
这几天司徒徐徐都在老太太病房里陪着,徐飒以为女儿是愧疚弥补,赞同积极的送来了换洗衣服,这套病房里浴室餐厅一应俱全,司徒徐徐住得很好,寸步不离的守着老太太,这里像世外,躲在这里就躲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哪怕只是暂时的。
徐母和孙靖渝每天都来探望,孙靖渝一来司徒徐徐就避出去,徐母看着儿媳忽然态度大变,几次想找她谈谈,都因当着病中老太太的面,不敢表露半分。
老太太能自己坐起来的那天夜里,徐承骁回来了。
司徒徐徐睡在老太太隔壁的小房间里,窗外夜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搅得她不能入眠,迷迷糊糊间感觉开着的房门被人轻轻带上,她睁开眼,一个黑影已经到了面前,她下意识的“啊!”一声,就听男人压得低低的熟悉声音:“别怕,是我!”
那边看护老太太的护工听到动静,这时候走过来敲门:“什么事啊?”
徐承骁已经走到了床前,弯腰抱了床上拥被而坐的人,笑着回身答:“没事,您去休息吧!”脚步声离开,他紧了紧手臂,长叹了口气,低声对怀里沉默的人说:“你瘦了!”
他接到沈远打到团长那里的电话,说家里找他有急事,奶奶忽然中风入院。那时考核才过大半,他心急如焚,好在没过多久就有消息来说他家又来电话了,老首长已经转危为安。
“是你老婆打来的,拜托我告诉你不要担心家里。”李岩想当然的认为那把年轻女人沉静的嗓音是徐承骁魂牵梦萦的夫人。
徐承骁想着司徒徐徐鲜妍明艳的脸,又累又倦的放下心来,特别幸福的想念她――等他回去,一定好好待她,再不与她吵架了。
司徒徐徐一声不吭的由他抱着,待他松了手,她问:“回来了?”
徐承骁点头,正有一篇话要说给她听,却听她有些冷淡的说:“现在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她在这里睡,徐承骁怎么可能还去别的地方呢?
“我不会去,就在这儿睡!”
他进去洗了澡出来就上床抱了她,想了她半个月,这会儿真真切切的抱在手里,温香软玉满怀,他埋在她肩窝里深深的吸了口气,满足的在她又香又滑的脖子上蹭:“……宝贝儿!”
他声音兴奋得很,他有多兴奋司徒就有多心寒,翻了个身用背对着他,闭着眼睛轻声说:“对不起,我很困。”
徐承骁其实也没想着那事儿,他只要抱着她就神魂颠倒的,听她语气有异,他也只以为是这几天照顾奶奶累着了,心里更怜爱,摸摸她消瘦了的脸颊温声说:“睡吧,我陪你。”
她真的瘦了,抱在怀里比上次回来时单薄了一些,徐承骁心疼的掂量着,听她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熟了,实在是想念她的缘故,轻轻把她翻过来变成面对着自己。
黑暗里他近乎贪婪的盯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良久良久,忍不住低头去吻她,可吻刚落到她额头好像就惊醒了她,怀里软软的身子一僵,然后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做梦,皱着眉头重又翻身背对着他。
徐承骁愣了愣,却不愿打扰她好眠,轻轻的调整胳膊让她枕得更舒服些,万般怜爱的低头在她后颈上印了个吻。
他没看见黑暗里、背对着他的人、紧闭的双眼、眼角滑落的泪——


第四十四章

老太太这次是脑血管暂时缺血引发的小中风,所幸送医及时,有惊无险,没几天已经能下地走两步了。
徐承骁扶着她在病房里走了一圈,老太太累了,要回去躺着,他一下子把她公主抱抱了起来,老太太措手不及,直骂他臭小子,“想吓死我老人家吗?!”
徐承骁把她放回床上,直起腰说:“您老人家是那什么什么遗千年,且有的活呢!”
老太太眼睛一瞪,操起床边的拐杖,一拐杖打过去,徐承骁头一歪,敲在了肩膀上,他疼得跳起来,不小心撞翻了刚走过来的司徒徐徐手里的水果茶。
茶水倒不烫,但徐承骁吓得不轻,正好这时孙靖渝推门进来,他一叠声的叫孙靖渝去喊护士来。
孙靖渝看了他一眼,伸手拍了床头的呼叫铃。
司徒徐徐甩了甩手上的茶水,站起来说:“别麻烦了,我自己去吧。”
徐承骁攥着她另一只手,“你别动!”
他心急的时候语气总是不耐的,往常也是这样,可此时当着孙靖渝的面,司徒徐徐觉得格外羞辱,用力抽出了手,倔强沉默的走出了病房,头也不回。
徐承骁一愣,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孙靖渝目光淡淡的看着门的方向,老太太则盯着她看,看得她不得不转过头来,轻声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盯了她半晌,才开口说:“你们研究所旁边有个小区不错,待会儿承骁回来了,我叫他买一套,写你的名字,是他送给你的。”
孙靖渝沉静的目光闪了闪,勾了勾嘴角,说:“不用了。研究所那里有房子分给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我今晚就搬过去。”
“要的。”老太太神色分毫不动,语气坚定:“他应该的。”
沉静秀美的女孩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避开老太太洞悉一切的目光,孙靖渝转过了头去,胸口随着呼吸不住的微微起伏。
老太太本想再劝几句,靖渝是她看着从小长大的,徐母将她当做女儿,老太太又何尝不是当她亲孙女儿疼爱的?但是凡事有因就有果,各人自有缘法,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
徐承骁追出去,走廊里已经没有了人影,护士站在走廊那头,她走不了这么快,算算只能是往安全通道去了,他跟进去,果然在楼顶找到了人。
正是傍晚太阳刚落山,夏末的晚风扑面的燥热,徐承骁呼了口气,走过去从后面环住她,语气温柔的问:“跑这儿来干嘛?手上烫着的疼不疼?给我看看!”
“没事。”她躲开他,往前走了两步,声调淡淡的,“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她压根不看他,目光清清冷冷的眺望着远处城楼。风卷着她的长头发,发梢扑在徐承骁犹自僵着的手臂上,刺刺麻麻的。
他用力的扯过她,捏着她脸逼她看着自己:“你哪里不痛快?直说!我人都回来了,你想打想骂朝我招呼啊!”他回来两天了,她一直这个冷冷的样子,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晚上睡在医院里,赶他回家,赶不走就拿背对着他。
他哄了,也问了,是实在没办法了,动手其实就是想激怒她。照往常他敢这样,两个人早打起来了,动了手发了火,憋着什么话也就说出来了,徐承骁心里想。
可她连挣扎都没有,任他像个暴力狂似地掐着她脸,冷冷的看着他。
徐承骁尴尬的松了手,她皮肤嫩,又白,他明明已经很注意力气了,还是留了指印清清楚楚的在上头。气闷的揉了揉她的脸颊,徐承骁有些讪讪的:“……弄疼你了没?”
她摇摇头,还是那副不打算理睬他的样子。徐承骁硬忍着,耐着性子贴上去又哄她:“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怪我没有及时回来吗?上周忽然来了一个美国观摩团,考核加上友谊对抗,电话里我不方便说得那么清楚……”
司徒徐徐忽然抬头看着他,打断:“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其实我对你那些考核啊对抗啊,一点兴趣都没有。其实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当初我到底是对你什么地方感兴趣,才鬼迷心窍嫁了你?”
徐承骁感觉心脏以很奇异的力道缩了一下,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他都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只觉得恼怒异常。
“司徒,你有脾气我受着。别太过分了。”他压着怒气提醒她,这么说话太伤感情了。
“徐承骁,你到底是为什么娶我?对我什么地方感兴趣?我脾气那么差,你看上我什么了?”
她其实问得很认真,可徐承骁听着却是气话,认为她是不知哪里又跟自己闹别扭,明知故问气他。
他确实被气得肺都隐隐作痛了:“不知道!随便逮一个就娶了!顺手的!”
她正盯着他看,极近的距离,徐承骁清楚的看到她那双漂亮极了的眼睛里蓄起一种他陌生的情绪,如海面的气旋席卷而过,不知藏在多深的海底,酝酿着如何可怕的风暴,藏得越深,爆发出来就越可怕。
一时他已后悔气头上胡说八道,可话已说出口,他只好硬生生压下来心里那种竟然像是传说中“害怕”的感觉。
他有些不敢看她怔怔的眼睛,心里烦躁又不安,索性把不动不响的她揽了,强行带下去。
手上烫得那块红红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事,要真的烫着了留疤,这丫头那么爱漂亮,不知道又要怎么闹别扭了。
想想真是憋屈,这个女人比他经历过的哪场种阵仗都复杂难办,他真是黔驴技穷了。
****
徐承骁黑着一张脸回到病房,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就向他提给孙靖渝买套房的事情:“……你手上钱够不够?不够我贴补给你。”
“不用,我有。”徐承骁打了个电话叫人去办,没多会儿就回复说定金交了,随时可以过去选户型。
“叫靖渝自己去选吧,其他手续我会帮她办妥的。”他也不问为了什么忽然要给孙靖渝买房子,还是老太太开的口。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司徒徐徐那个气人的丫头。
老太太点点头,看他心不在焉的,又不见司徒徐徐和他一起回来,就问:“你媳妇儿呢?”
骁爷一脸郁闷:“说出去买东西。这里什么没有要她出去买?”
“这里不缺什么,是多了什么。”老太太冷冷的,“我瞧你们都是看不懂她的,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她能愿意和靖渝住一个屋子才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没以前你和靖渝的那段事儿,她和靖渝的脾气都不一定合得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徐承骁就跟通了电一样从椅子里跳起来,一阵风似地夺门而出。老太太不知道他抽得什么风,惊愕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骂了一句:“臭小子!”
徐承骁等不及电梯上来顶楼了,从楼梯一路沿着扶手滑下去,跟降落伞似地。好在楼梯没人走,不然这场面跟拍动作片似地真要吓着人。
老太太一语惊醒梦中人,他总算知道司徒徐徐在闹什么别扭了!
徐承骁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在孙靖渝当年冷静的对他分析他们之间只有亲情没有爱情的时候,两人心平气和的分了手,他就已经把她重新当做从前那个一起长大的人,在那之后,哪怕还没有遇见司徒徐徐之前,他也从未曾把她以前女友的身份想起过。
在司徒徐徐之后……在她之后,徐承骁哪里还会想起别的女人呢?整天猜她的心思都嫌不够,动辄得咎,又深深的乐在其中,满心满眼都是她。
所以孙靖渝回来之后,他也想到过要和司徒提一提她就是那个差点结了婚的前女友,但是先是调动后来又有考核,身体心理都疲惫不堪,中间他只回来过一个周末,因为心里没有将这件事看得多重要,也因为有那么多美妙重要的事情等不及要和她做,一时真的就忘记了。
现在她一定是从哪里知道了,怪他瞒着她!
真是冤枉啊!骁爷一路狂奔一路心里泪流满面的喊冤。


第四十五章

司徒徐徐不愿意和他一起回病房,借口买东西在医院楼下徘徊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要买的,但又不愿意上去看见他和孙靖渝,就想不如回徐家一趟,把笔记本拿来医院。
可等她回到徐家,却发现她不想见的人竟然已经在家里了——孙靖渝拎着她回来时那个箱子,正从楼上走下来。
司徒徐徐也不问她去哪里,垂着眼睛对她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与她擦身而过上楼去。
可能是这一上一下的擦身而过的姿态勾起了什么,孙靖渝没有像往常那样云淡风轻的飘然而过,反而放下箱子站住了脚步,叫住已经走过楼梯拐弯的司徒徐徐,主动开口说:“明天我要和研究所的老师一起去出差,我们接了一个大项目,以后一段时间会很忙,所以我索性搬去研究所的宿舍住了,姨妈回来如果问起,你替我和她交代一下。”
司徒徐徐听了,简单的说了句知道了,依旧连眼尾都没有扫她一下。
虽然强项是作,但真的要比云淡风轻的话,司徒徐徐也不会轻易输给谁的。
“这次我回来如果对你们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孙靖渝又淡淡的说。
司徒徐徐心里狠狠的一刺。
从她站着的高处看下去,孙靖渝的脸被楼梯的阴影遮住了一半,看不清她完整的表情,但那紧抿唇瓣的神气,实在太像徐承骁,令司徒徐徐觉得刺眼无比,一阵气血翻涌的头晕。
其实孙靖渝也正抬头看着她,那双初见时便觉十分惊艳的漂亮眼睛,此时冷冷的似含着寒冰一般。即便如此,依旧是冰山美人,动人心魄。
宜喜宜嗔、动静皆宜,也难怪徐承骁这么喜欢。
孙靖渝心里无波无澜的想。
司徒徐徐本来不想和她多说话撕破脸,可是两个人这样直接的四目相对里,一明一暗,无声无形里似刀剑来回了一场,她心里那些从嫁进徐家起就收敛得老老实实的叛逆、刻薄、随心所欲被剑气激得破印而出。
勾了勾嘴角冷笑着,她开口说:“没关系。你这就要搬出去了不是吗?其实也谈不上多么困扰,只不过我不喜欢你,不想看见你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临走还想冠冕堂皇一次,想显得我多么无理取闹,衬托自己走得潇洒漂亮?
那好,我无理取闹给你看——你再高贵矜持,在我的无理取闹之下,还不是得提着箱子走人吗?你把我比得再不堪,即使只是你的替身,现在名正言顺的那个是我!我不高兴了,你就得收拾东西走人!
司徒徐徐站在那里冷冷俯视着这个颠覆了她生活的女人,也知道此刻的自己实在虚张声势,悲哀的可笑,但心里忍不住的强烈快意滔滔翻滚着。
而孙靖渝反倒笑了起来。其实对司徒徐徐她真的没有敌意,早在当年她向徐承骁提出分手,就知道以后会有一个这样的角色。她只是好奇,这个在她看来除了美貌并无出奇的女孩子,是什么地方使得徐承骁改变了这么多?
那个当年在人前与她挽手都觉得黏糊不爽的徐承骁,在她发高烧躺在医院里、给他电话时、说“你没事了?那我对抗赛结束之后再回来看你”的徐承骁,怎么就会被一杯温热的水果茶唬得脸色都变了、连按一下呼叫铃都忘记或者说等不及了呢?
“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孙靖渝微笑着问,“或者说你究竟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徐承骁的前女友呢?”
“我不喜欢的东西比如阴雨天、路边的坑、咖喱味的炒饭,不想看见不想遇到,需要什么原因?你或许会时时刻刻分析自己的每一个情绪,但我只考虑值得思考的人和事。”司徒徐徐冷冷的,丝毫不客气的说。
“那么徐承骁呢?你对他是怎么样的一种情绪?为什么会因为不值得你考虑的我、而和他闹别扭呢?”孙靖渝在学校时一直是辩论队的一辩手。
司徒徐徐被她反将一军,心里刺怒的感觉更甚,狠话脱口而出:“他和我兴之所至买的一件衣服没有什么不同,我喜欢的时候天天穿在身上,和别人撞衫了就丢在衣橱里,会不会再穿、什么时候穿,看我心情,和撞衫的那个人关系不大,她特别丑或者特别讨厌,或许会让我怀疑自己买这件衣服时候的眼光,也或许会让我骄傲自己穿得比她好看。”
孙靖渝听得笑了,笑着摇摇头,说:“那么拜托你好好穿、穿得漂亮,我实在不想担上你们夫妻不和的罪责,明明是你们两个之间相处有问题,却要嫁祸到我的头上。”
司徒徐徐最看不得她这样笑,简直刺眼又刺心,正要再出言讽刺,却见她的身后的楼梯口人影一闪,一张怒意蓬勃的脸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正眼睛里喷着火一样盯着她。
其实徐承骁进门时就听到她说不喜欢孙靖渝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他头皮一麻心想完了,已经对上了,怕此时出现惹靖渝尴尬,他放轻了脚步,谁知就听到后面他家老婆不屑鄙夷的把他比作撞衫的那件衫。
骁爷此时完全想不起来当初自己也把司徒比作过衣服,还是在徐飒的面前。他此时只觉得愤怒,怒得想拆房子!
这愤怒却并不全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她话里那种轻视的语气,令他又感觉到了天台上她怔怔看着自己时候那种害怕。
徐承骁害怕了,而就因为他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和事害怕过,所以他出奇的愤怒了。
孙靖渝顺着司徒徐徐的目光回头看去,她也没想到徐承骁会忽然出现,他们夫妻一上一下目光胶着沉默对战着,令她觉得自己不必站在中间,便拎起箱子下楼径直走了。
徐承骁没有管她,却听司徒徐徐却冷冷的对他说:“送一送吧,她一个人拿个箱子走,倒真像被我赶出去的了。”
徐承骁嘴角抽了抽,几大步上了楼,扯了她回房。
***
司徒徐徐几乎是拖着被弄回了房间,门一关徐承骁抓着她双臂把她提起来按在门上,恼怒不已的瞪着她。
可她也只是扭过脸不看他。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徐承骁咬牙切齿的命令。
司徒徐徐虽然不和他动手,但也不可能怕他:“太长了,你想听哪一段可以点播。”
徐承骁气得松了手,一拳砸在门上,桃心木的门,哪怕骁爷能轻松徒手劈砖,也只是发出一声闷响,倒疼得他手骨跟裂开了似地。
“我真想把你绑起来、关个三天三夜!”
他牙关紧咬的样子也很英俊,但是现在司徒徐徐多看一眼都懒得,“你不想听了?那我走了。”
徐承骁当然不可能让她走,重新扯回来按在门上,“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什么呢?你那么不喜欢跟我说话,我也已经没有什么想要对你说的。”司徒徐徐说着,一只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离得太近。
嘴里话说得多么决断,但他的气息和温度到底还是让她心里扯着一般的疼,离远一点能好一点。
她心里那么难受,再倔强再忍着眼泪,眼睛也已经红了。徐承骁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不好受,硬压着怒火,开口硬邦邦的说:“靖渝的事情你想知道什么,问我,我都告诉你。”
他以为已经是退让,可司徒徐徐听了这话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的解释,难道是对她的施舍吗?难道是要她不顾脸面闹成这样,才能闹来一个提问的机会吗?
谁想知道什么靖渝的什么事情?她只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啊!
司徒徐徐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已经碎了。
“徐承骁……我以前的生活里没有你,没有附带两个浴室的大卧室,没有这么多房产和随意支配的钱,但是我大部分时间里都很开心。自从嫁给了你——从认识你开始,我的心情就随着你的行程划分,你不在的那么多日子里,我每天大部分的心情都用来想念你,别的事情都不再重要。等你回来,短短的几天,就能用掉我几个礼拜甚至几个月的开心,然后你走了,我继续等你……”她忍不住掉下眼泪,一边哽咽一边继续说:“……我把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好多时候我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多愁善感,敏感多疑,一点点的事情都要难过半天,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徐承骁不明白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会让她掉眼泪,还说了这么一堆让他心脏不舒服的话,可是看她哭他就浑身难受,不知道怎么哄她,正在吵架也拉不下脸抱她亲她,硬着声音问她:“……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你怪我?后悔嫁给我了?!”
司徒徐徐竟然点头,泪如雨下。
徐承骁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没话找话,她竟然点头承认,他的心里,那种强烈的不适应的感觉,一下子变得清晰明了起来。
那种心被一只手揪着狠狠攥着的奇异感觉,是心痛啊!
徐承骁活了三十年,“害怕”还能偶尔揣摩,“心痛”这种情绪,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新鲜的他几次才品出来:望着司徒徐徐失望伤心的神色,他心痛了。
徐承骁也很讨厌现在这样的自己,自从有了她,他也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别哭!不用这么伤心!我们才结婚了多久,你后悔了,大可以重新考虑,我保证不会耽误你。”他手撑在门上,一手心的冷汗,缓声冷冷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