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她,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子,一切只能以普通来形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咦!差点忘了她拥有一个“慢半拍”的绰号,记得是从上小学开始被同学“恩赐”的吧!
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这个不怎么令人欢喜的绰号却是如今唯一能证明她曾经悠闲生活过的证据。
她,钟情,今年二十八岁、未婚、育有一子。
生活的目标是寻找孩子的父亲,不用质疑她是个私生活随便的女人,答案是否定的!
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只能以匪夷所思来解释。因为一趟外国旅游、因为头痛、因为误吃安眠药、因为就这么睡了一夜……结果隔天发现证明她是处女的那片薄膜已被人刺破,只流下一小摊血迹……
可是夺走她初夜的男人是谁?至今仍是一团谜,唯一的线索就是她那个已经八岁的儿子!
☆☆☆
他,今年三十二岁,一名拥有不凡身价的天之骄子,不仅是政商富豪亟欲攀附的乘龙快婿,也是媒体不择手段追逐的黄金单身贵族!
但是,有谁会想到一名可以睥视一切、高高在上的霸气男子,被一股莫名的情愫牵动了八年……
那一夜,令他动心的女人嫁给他的好朋友,这样的结局他除了给予真心的祝福以外,就只能学失恋的人去借酒浇愁,他记得那晚的确喝太多了,在酒醉之下跟人发生亲密关系!
这样的震撼终于震醒模糊的意识,他看着床上那名已被侵犯却仍没有反应的趴睡女子,所有的疑惑马上浮上心头,这个女人是如何进入他的房间?该不会是仙人跳吧?一想到可能由于自己一时的疏忽而破坏自家声誉,他马上当机立断立即走人,但是他绝对没有预料到,这一走的后果竟是痛苦的开始!
八年了,八年来他除了懊悔还是懊悔。懊悔明知错不在对方,懊悔毁了一名女子的清白,懊悔没有勇气当面道歉……但尽管他懊悔不已也于事无补,因为错过那一晚再也找不出那名失身于他的陌生女子。
他,关毅笙,因为酒醉铸成大错,从此滴酒不沾。
第1章
“妈咪!你真的不知道我的爹地是谁?”
这名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面前埋头苦干的女人的小男孩叫沈怀仪,自从一年前不小心听到妈咪跟户口名簿上的爸、妈聊到有关自己的身世后,他每晚睡前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不知道!我发誓,真的、真的没骗你。”钟情暂停手中的工作,顺了一下用橡皮筋随意扎着的长发,然后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笑笑地回答同样重复了一年的答案。
“没骗我?”沈怀仪慎重地再问一遍。
“嗯!”钟情很郑重地点头。
“晚安,妈咪。”沈怀仪顿了下后笑笑地亲吻妈咪的脸颊,然后自动回房睡觉。
“晚安。”回了一个晚安吻后,钟情目送儿子回房。
“唉!”轻叹了一声,她起身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滋润有些干涩的喉咙,随即又走回客厅坐到沙发上。
她一直怀疑上天为什么这样捉弄她?难道她会是触犯天庭法条而被处以下凡受苦的仙女?可是为什么她没有一点点感应的迹象?甚至对那些神话传说也没有特别的感应!
更别提是圣母玛丽亚的再世,因为她不是平空怀孕,而是真的有某个男子让她受孕,才让她拥有一个不平凡的儿子。
看到儿子向来才智过人的表现,想也知道不是来自她这个妈妈的遗传,这倒是令人可喜的重要发现,至少孩子的爸爸一定脑袋灵光,连外表也是出众不凡!
看那一票为自己儿子争风吃醋的小女孩即可明白。
其实未婚生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果依照自己十八岁时所拟定的生涯规划,到三十岁她也有可能领养一个孩子,甚至找个男人生个孩子。如今三十岁未到就已经有个八岁的孩子,倒也算是实现她的一大心愿。
只是经过怀孕、生子过程后,她会建议有意愿当未婚妈妈的女人,还是去领养一个比较划算喔!毕竟领养比未婚生子来得令人容易接受,同时会被归列到伟大的名册中;反之,未婚女子名声就不太好,而且对小孩的伤害相对的难以预料。
想想老天虽然开了她一个恶劣的玩笑,但还算留了活路给她走。因为从小就领养她的老妈在生气过后,仍让她在不为人知的情形下生下这个孩子,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孙子当然是她最宠爱的宝贝,而她这个没功劳也有苦劳的生产者早被踢到一边凉快去了。
日子能这么平顺地过下去,更要感谢为了让儿子不会遭受到异样眼光看待,而牺牲当一名商场女强人的好友—于音。
☆☆☆
于音是个急性子的率性女孩,和钟情是高中同学。两人有幸坐在隔壁,一开始于音受不了慢半拍的钟情,常常急得破口大骂,于是每天放学时段教室内就会上演这一幕——一个慢条斯理整理书包的女孩被另一个女孩破口大骂的催促着。
刚开始老师、同学都会充当和事佬,慢慢地大家发现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两人的争执其实只有于音一个人在唱独脚戏,到最后还是依照钟情的速度离开教室。
从此同学们就以看戏的心态来看待她们的相处方式。
基于互补原理,她们到最后成了好朋友!
在她们刻意的努力下,两人大学同校不同系。钟情上了外文系、于音就读企管系,因为她立志要当一名女强人。
如果一切顺利,两人应该可以照着自己的生涯规划走,奈何人生充满变数!就在要升大二那年的暑假,两人为了要在二十岁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于是用自己省吃俭用存下的零用钱加上家人的赞助,参加八天七夜的美西之旅。
那真的是一段令人回味无穷的海外旅游,两人玩得既尽兴又痛快,直到旅程的最后一晚,由于钟情爱吹海风一不小心感染风寒而头痛欲裂,于是于音给了一颗止痛药想让她减轻症状,结果没看清楚竟错拿安眠药,就这样让钟情睡到不省人事,睡到被陌生人欺负了还找不出元凶………
元凶!即使自己不太在意,也该是要缉捕归案的时刻了,因为她知道这几年于音过得比她这个当事人还不快乐,她深深地自责自己的疏失!
钟情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当她缓缓醒过来时所看到的一切,她虽然很讶异自己竟然衣不蔽体,同时疑惑床单上的斑斑血迹,但令她更震惊的却是于音那副茫然、不知如何是好的绝望表情……
☆☆☆
“于音,你怎么了?”钟情边穿衣服边问。
“怎么可能?钥匙都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仍处在震惊之中的于音只是愣愣的喃喃自语,接着突然情绪失控地猛摇钟情,伤心欲绝地嚎啕大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于音,你冷静点嘛!”被于音吓到的钟情,只能努力地安抚她。
“冷静?怎么冷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发生什么事吗?”
于音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副无所谓的钟情。
“我知道,可是……”钟情还未说完就被于音急切的打断。
“你知道?”
“嗯!”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能如此不当一回事?”于音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我没有不当一回事,只是被你激烈的举动吓到。”钟情很无辜的反驳。
“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太关心我,所以才会一时失常。”钟情一副很能够理解的样子。
“失常?看来我的失常比你的失身来得令你震撼!既然如此,有劳你告诉我事情发生的经过,好吗?”于音现在才想到艳遇的可能性,若是如此,那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怪虽然她认为钟情没有这个胆子,但是身处充满浪漫情境的异国,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失身?什么失身?”钟情一脸茫然地看向她。
“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才打算安心听事情经过的于音看到钟情一脸茫然的样子,心头浮现一股恐惧。钟情不语地看着于音。
“你难道不知道有人进来过,甚至对你……”内心的恐惧让她说不下去。“对我怎样?你说清楚啊!”钟情无奈地问着脸色愈来愈难看的于音。
“难道你真的慢半拍到感觉不出自己被人强暴了?”于音生气又痛心地大吼。
“强暴?”钟情低头看向床上那摊血迹,原来是……自己的。
“啊!”终于明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后,钟情痛苦地大叫出声。最后两人只能抱头痛哭,直到门外传来导游宣告再二十分钟要集合用餐,然后准备到机场搭机回台湾,她们才从震撼中惊醒,由于时间紧迫,她们立即着手整理行李,当一切都整理妥当准备要离开时,钟情无意间瞥见沾有血迹的床单,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二话不说地迅速将床单折一折塞入旅行箱里。
“你、你要做什么?”于音被她的举动吓住了。
“总要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吧!”
她笑笑地对于音说:“走吧!赶快去集合了,有事回来再头痛啦!”
“嗯!放心,一切有我。”于音语气坚定的给予共患难的承诺。
“谢谢!”于是两人就在不安中结束了这一趟至今都难忘的二十岁之旅。
她们在粉饰太平的努力下继续过着单纯的大学生活,直到三个月后钟情告诉于音她怀孕了,两人才终于下定决心面对问题。第一个关卡就是对永远不相信自己女儿会乱搞男女关系的钟母坦白。这是钟情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见到平常温和的老妈,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知道这么荒谬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可是她也只能一再强调自己的无辜,同时于音也在一旁急得努力证明钟情所言属实。但钟母从头到尾不发一语,最后迫不得已钟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鬼东西?”钟母疑惑地问,看了眼钟情塞到她手中的纸袋。
“这是证明我的清白的证物。”
“证明你的清白?啊!一条沾有血迹的床单,脏死了!你还把这东西塞到柜子,你脑袋有问题啊?”钟母直接将床单丢到垃圾桶里。
“钟姨!那是唯一能证明钟情清白的证物啊!”于音难以置信的看着钟母的举动。
“清白?你们两个是不是脑筋秀逗?”
“妈,你不要说话这么伤人嘛!”钟情微皱起眉。
“说秀逗还恭维你们了,应该说你们白痴。”
“妈!”
“拿一件沾有自己不是清白之身证物的床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仔细想一想,不觉得太可笑了?”
“这……”钟情讪讪地看向于音,被老妈这么一说,终于发觉她们真的跟白痴没两样。
“妈,你会相信我吧?”
“很难喔!你想有几个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是我妈耶,况且我也是受害者!”钟情有些生气老妈竟然不相信自己所言,真是枉费从小到大她的乖女儿形象。
“钟姨,你一定要相信钟情,说来说去都怪我,如果我不带安眠药出外就好了,如果我不丢下钟情一个人在房间就好了,如果……”
“够了!于音,这不是你的疏失,当然也不是我的过错,我们没必要为这个错误自责。妈,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只能祈求你伸出援手。”钟情定定地看着自己的老妈。
“请求别人帮忙是这种态度吗?更何况我还是养你的妈呢!”
“可是你……”
“我,我怎样?难道我没有怀疑的权利吗?”
“妈,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我真的相信你一定会相信我。”钟情为自己刚刚无礼的态度感到抱歉。
“唉!我想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你还有三年的学业,你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吧!”钟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妈!”
“钟姨!”钟情跟于音担忧地望着钟母。
“事情既然发生了,尽管错不在你,但后果还是得由你自己承担,此刻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放心吧!一切交给我。”
钟母的承诺终于让钟情承受不住这压抑了三个月的情绪而哭了出来,连带地一旁的于音也陪着哭出这三个月来的压力。
“妈,谢谢你!”
看着眼前哭红了双眼的女儿,钟母真是又气又心疼。
“如果你信任我这个老妈,就不用这么辛苦过这几个月了。”
“对不起!”钟情愧疚的笑了下。
“算了,下次记得不要再一个人独自承受了。”
“下次?”钟情跟于音不约而同地叫出来。
“有什么不对吗?”
“妈,你忘了你刚刚才为这件事大发雷霆吗?”
“刚刚?是呀!我是很生气,不过我气的不是你怀孕这件事,而是怀孕的年龄不对!”
“年龄?”钟情疑惑地看向于音。
而同样听不懂的于音只能回她一记“莫宰羊”的眼神。
“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现在先想想看要怎么安置我的宝贝孙子吧!”钟母一脸兴奋期待的满足表情。
“宝贝孙子?”
看到眼前两张脸皆出现恐惧的表情,钟母马上开口警告:“不准有堕胎的想法,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可是我们才二十岁耶!”于音不能认同地抗议道,然后对着钟情晓以大义,“钟情,你千万不能答应生下这个孩子,你想想以后要如何度过这么漫长的日子?小孩又要如何面对自己的身世?”
钟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关心她的老妈以及好朋友,表面上她看起来好像是为了不知如何抉择而犹豫不决,事实上她是在想是否要告诉意见相左的那两个人,此时自己所担忧的并非是生不生小孩,而是如果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是外星人要怎么办?
当钟情将心中关于外星人的疑惑说出后,钟母、于音只当她是受了过度刺激,而产生了一些幻想来合理化她所经历过的一切。虽然她有想过要解释,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就让这个疑惑永留心中陪伴自己度过往后的岁月吧!
钟情最后决定依照老妈的建议,把小孩生下来。
钟母马上当机立断,以移民为借口让钟情在纽西兰隐密且安全地生下孩子。他们在纽西兰生活了五年,后来因为钟母受不了外国的生活方式才又举家迁回台湾。
幸好钟情争气地领到当地的文凭,回来后找工作不至于太困难,但另外有个大问题令钟情很头痛,那就是—小孩的户籍。她实在不愿意让小孩被贴上私生子的标签,幸亏于音帮忙她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尽管于音对于她决定要生下小孩很不能赞同,但还是勉强支持她,甚至在她接近预产期时,专程飞到纽西兰陪伴她。最后她更为了钟情的小孩放弃当女强人的志愿,而跟从高中时代就苦追她的沈仁杰结婚,唯一的条件就是出借沈家的户籍,于是五岁的钟怀仪改名为沈怀仪;他的爸爸叫沈仁杰、妈妈是于音,而钟情仍是妈咪。
这件意外事件就此算圆满底定,可是钟情常常仍会处于感谢老天垂怜的庆幸中,今天她可以高枕无忧地逍遥过日子,是因为她有个有钱的养母。
没错,她只是老妈领养的小孩,就在她疑惑老妈怎么有能力移民时,钟母才借机告诉她有关自己一生的遭遇以及钟情的身世。
钟母名为钟云采,曾经有过一段维持五年的婚姻,却因为无法生育而遭到被休的命运!
虽然她怀疑不孕不完全是自己的因素,也许是她丈夫的问题,所以她希望他一也能一起去检查,以便找出真正的原因即时治疗。可悲的是,她竟然忘了自己嫁的是人人称羡的大地主之家,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会让一家人丢尽颜面的意见,于是她成了家族的大罪人!
其实仔细想一想,当初这门婚事就只是金钱的诱惑,她应该明白对方看上的不可能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继承的那一大笔遗产,毕竟她只是一名被有钱的老妇人领养的贫穷人家女儿罢了!
当然如果一开始她就能怀孕生子,也许日子就这么过下去……如今被休掉,到底是她的幸运抑或是不幸?很难下最后的断言。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即是她身旁的男人绝不可能是忠诚、能让她依靠的。
当她将事情想清楚,确定自己该脱离这个以金钱衡量一切的家族时,她要求一笔相当于当初嫁妆金额的赡养费。
她可以猜测到对方一定会断然拒绝,同时会搬出一大堆莫须有的罪名来定她的罪,让她知难而退且自动签下离婚协议书。
可钟云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是个据理力争、不畏胁迫的强悍女子,况且她没有后顾之忧,不用勉强自己委曲求全,就因为她有豁出去的勇气,最后终于要回近三分之二的遗产,总算还对得起领养她、教育她独立自主的养母。
钟云采离开令她痛恶的夫家之后,她回到亲生父母的家,用一小部分的钱安置好一家人的生活后,就北上定居于淡水。
她在三十岁时效法养母的作法,领养了一名三岁的小女孩,就是现在的钟情。
也许她仍一直耿耿于怀自己因为不能生育而被迫离婚,因此对自己女儿的未婚生子倒不会太介意,或许这是一种自私的补偿心理吧!虽然不反对,但她也不乐意看到才正要享受人生的二十岁女孩,从此沦入奶瓶、尿片的无奈生活中,因此她才会这么生气。
☆☆☆
“唉!一切都是命运弄人,只能尽人事以求心安!”从往事中回过神的钟情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感慨,随即顺势躺在沙发上。
客厅的时钟滴答、滴答地慢慢移动,在时针走到十二跟一之间时,原本应该已经睡看的沈怀仪悄悄拿了一件凉被走到沙发旁,轻轻地帮钟情盖上被子,脸上露出一抹对自己妈咪宠溺的微笑。
第2章
周休二日的风景区永远是都市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努力上班的爸爸、辛苦持家的妈妈、用功读书的孩子,在各自的领域奋斗了五天之后,都很希望有个可以放松心情、纾解压力的好地方;但因为大家的想法一致,于是所谓的好地方通常人满为患。
“哎哟!好累哦,人这么多,怎么可能呼吸到新鲜空气?”于音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气喘吁吁地抱怨,然后坐到钟情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张石椅上休息。
“是谁说要运动散步的?”钟情好笑的看着于音。已经结婚三年的于音终于怀孕,总算对沈家有个交待,也让她心安了些。
“当然是怀孕最大的那个人建议的!”沈怀仪一脸不得不来的表情。
“臭小子,你好象很不情愿?”于音挑衅的瞪着沈怀仪。
“不,亲爱的妈妈,我可是心甘情愿、任劳任怨的随你差遣。”
“小子,你欠揍啊!说得好象我们是虐待小孩的暴力父母。”
于音不赞同的大声抗议。
“哇!你不必行动,外人只要听到那个‘揍’字就已经心知肚明。”沈怀仪扬着一抹坏坏的笑容。
“你、你……喂,钟情,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斗不过的于音,只好求助那个欠揍小子的亲生妈咪。
“妈妈!你口渴了对不对?”沈怀仪赶在自己妈咪开口之前,倒了一杯柳橙汁递给正等着看他出糗的于音。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妈咪当众将他楼在怀里拍头;这种举动在小时候是一种亲情的享受,可是他已经长大了——虽然大人不这么认为,但他仍不希望再这么像只小狗般地被拍头。
“谢谢!我的确感到口干舌燥了。”于音接过柳橙汁,马上喝了一大口。
“嗯!好喝,再来一杯。”
“不行!一次不可以喝太多。”沈怀仪闪着捉弄的眼神拒绝。
“为什么?”于音不高兴地叫着。
“妈妈,我是为你肚子里的宝宝着想耶!”
“是吗?”
“你想想,他还那么小不能一次喝那么多的果汁,不是吗?”
“说的也是。”于音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点点头。
一旁的沈仁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一个企管系的高材生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
幸好这个聪明小子不是自己制造出来的,他只能祈求目前躲在老婆肚子的那个小子不会这么古灵精怪。
而钟情也只能对沈仁杰投以无奈的表情,再对于音投以自求多福的眼神,因为那个欠揍小子的顽皮基因,绝不可能是来自她的遗传!
“嗨!各位好,我想帮这位漂亮的小朋友拍照,可以吗?”
一道有着浓重外国音的问话传来,接着一位身高大约一百八十公分的金发帅哥出现在众人眼前。
“你是谁?”钟情首先开口,同时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外国男子的资料,因为她觉得他有点眼熟。
“你好,我叫汤姆。迪恩,是一名业余的旅游摄影家。”
这位自称汤姆的外国男子,带着一抹欣赏的眼神看着钟情。
“你为什么要替我拍照?”沈怀仪带着敌意地问,他非常不喜欢对方那双褐色的眼睛,尤其它此刻正盯着自己的妈咪。
“因为你是个漂亮的小男孩。”汤姆兴奋地看向他的主要目标。
“拜托,你该不会有恋童癖吧!”
“不!你不可以这么污蔑我的审美观。”汤姆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
“怀仪,你太没礼貌了,快跟人家道歉。”钟情不悦地说。
“妈咪!你该不会相信他的话吧?”
“是啊!钟情,这一次我倒觉得我们儿子没说错,哪有人莫名其妙跑来要帮人拍照的?”于音力挺沈怀仪。
“我相信他的话。”
钟情淡淡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出现震惊的表情,尤其是汤姆一反刚刚沮丧的态度,马上用仿佛钟情是救世主一般的表情,感激地看着她。
“谢谢你!”
“不客气。”钟情已经知道他是何许人也,因为她忆起以前曾经翻译过他的摄影作品集。同时她也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儿子曝光于世人眼前,这样要找到“那个男人”的机率应该会高些吧!
“我还以为我已经丧失向来引以为傲的魅力呢!”
“魅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扯到这不相干的两个字?”钟情笑笑地问。
“你不是说你相信我?”
“是啊!哪是因为我看过你的书。”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我个人的特殊魅力才相信我的话!”汤姆显得有些泄气。
“若要比魅力,我想你比不过他吧!”钟情指着身旁臭着一张脸的儿子。
“怎么可能?我一个成熟大男人比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汤姆不服地抗议。
“你说什么?”
“你……”
于音跟沈怀仪听得很不服气,两人打算反驳时,被钟情的眼神阻止了。
“不错嘛!一个外国人这么会用中国成语的确不简单,不过逻辑方面倒是不太灵光喔!”
“逻辑?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汤姆听得一头雾水。
“我问你,现在是不是因为你被我儿子吸引才想要替他拍照?”钟情坏坏地微笑着。
“没错。”
“既然是你被吸引,那当然证明了是我儿子更有魅力,不是吗?”
“是没错,可是……”汤姆总觉得这样的说法好像不太对劲,咦!儿子?
“他是你儿子?”汤姆惊讶地追问。
“不对,我才是他的妈妈!”于音带着保护意味地表明身份,同时拉近沈仁杰。“而他就是孩子的爸爸。”
“喔!还好。”听到漂亮小男孩的妈妈不是他所欣赏的女人,汤姆松了一口气。接着他再度仔细地看着小男孩,突然又语出惊人地冒出一句,“你们两个不太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小孩呀!”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做父母的不够漂亮、英俊?”于音激动的对着出言不逊的汤姆大声指责。
“不是啦!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汤姆着急地辩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于音继续咄咄逼人。
“这……我……”
“那你认为什么样的父母才可能生出他这样的小孩?或是你曾经看过类似他的面貌的人?”钟情突然问出这一段令人讶异的话。
“嗯!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真的觉得这个小男孩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汤姆带着深思的眼神直看着沈怀仪。
“请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早就十分不愉快的沈怀仪严厉地阻止对方探询的眼光。
“喔!对不起,我真诚地对我唐突的举动再一次对你们说声抱歉。不过,我还是很希望替这个小男孩拍照,可以吗?”汤姆对着于音真诚地要求着。
“这……”于音为难地看向钟情,她很想直接一口回绝,可是她最终还是要尊重钟情的意见。
“你可以保证绝不会擅用所拍的照片?”钟情谨慎地问。
“没问题,我以这个名字做保证。”汤姆说完拿出一张类似通行证的名片给钟情。
“名片?假使随便一张名片就能当作保证,那我身上这一叠不就能畅行世界无阻了!”于音不屑地瞪着汤姆。
“我不知道你的名片是否有这功用,但我的却是真的有其特殊权力。”汤姆不理会于音的质疑,只是对着钟情一再保证。
“我给你两个钟头的时间,请你赶快把握吧!”钟情下了结论后,径自往附近的一家露天咖啡店走去,完全不理会身后惊喜及抗议的交错声。
“真的?”
“妈咪!”
“钟情!”
一旁的沈仁杰虽然也不赞同钟情这么轻易就信任别人,可是他知道她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只好先努力安抚自己老婆失控的情绪,然后再好好欣赏儿子不输专业模特儿的表现。
☆☆☆
“兰姨!你觉得这些照片拍得如何?”问这句话的人正是一星期前在台湾要求替沈怀仪拍照的汤姆,从他为漂亮小男孩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心底就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个疑问,因此一回来之后就立即将照片洗好,然后迫不及待地来到可以解开他疑惑的地方。
“汤姆,你不是才刚回来吗?”客厅中一位笑容可掬、让人看不出年龄的优雅妇人,温柔地看向汤姆,她关心的不是桌上那一叠照片,而是仍显得疲累的汤姆。
“兰姨!拜托你先看一下这些照片好吗?”
汤姆心急的请求让关母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又找到稀世大美人了?既然如此,你应该拜托我才对,毕竟我才能决定中不中意,不是吗?”一名带着不凡气势的男子从二楼缓缓地走了下来;他面带微笑给人平易近人的感觉,可是口中却又吐出嘲讽的话语,让人感到他不似外表的好相处。
“笙儿!不要这么刻薄,再说这一切也都是妈拜托汤姆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关毅笙狠狠地瞪了汤姆一眼,然后直接坐到他的旁边。
“很抱歉!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汤姆回给关毅笙一个皮皮的笑容。
其实若是追究起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正是旁边这位欠揍的仁兄!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误入兰姨的陷阱。
一年前他跟兰姨下了一个赌注,一年内要帮她找到适合他们家的媳妇,如果找到了,她会替自己筹备一场世界巡回摄影展,否则从此以后就得放弃摄影工作,到关氏企业辅助关毅笙,好让她儿子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两老抱孙子的心愿。
当初认为轻而易举的事,在经过一番努力后,他才恍然大悟这是一件得不偿失,甚至不可能完成的天方夜谭!
因为决定权是在关毅笙身上,难怪当他知道被自己母亲及好朋友设计时还能开怀大笑,因为他汤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不过他有预感,这次无意中拍到的小男孩照片,将是他翻身的大好机会。
“放心,这次没有半张女人的照片。不过,等你们看过这些照片后,就能明白我为什么如此急迫了。”
“真的?”关母半信半疑地随意拿起桌上的一张照片观看。
“这……”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汤姆。
“怎么了?妈咪。”关毅笙看到自己的母亲一副难以置信的惊讶表情,立即关心地询问。
“你自己看一下照片就可以明白了!”汤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照片?难不成你这次改拍灵异照片,你应该知道我妈咪胆子最小了,若是不小心吓坏……有可能吗?”原本只想揶揄汤姆的关毅笙,在看到酷似自己的小男孩的照片后,整个人脸色转白,同时露出旁人无法理解的痛苦表情。
“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我要赶紧叫你老爸回来看一看。”关母兴奋地拿起身旁的电话打算打给关父,可是当她抬头看到自己儿子异于平常的难看表情时,反而吓得不知所措。
“笙儿,你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要不要马上请梅尔医生过来?”
“毅!”汤姆也是第一次看到,相识多年的好友这么痛苦的表情。
“我没事。”已经回复平时冷静面容的关毅笙,笑笑地安抚被自己吓到的两人,然后起身走到吧台径自倒了一杯酒,直接大口灌下去。
原本相信他没事的两人,在看到已经八年滴酒未沾的人竟然这么豪饮,自然开始担忧起来,尤其汤姆已经开始担心自己惹来了大麻烦。
“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请你好心地告诉我们好吗?”
“对呀!笙儿,你真的很反常,妈咪很担心呢!”
“妈咪,你放心,我真的没事,我们继续看照片吧!”关毅笙极力压抑住激动的情绪,同时表现出刚刚的反常行为是在场的两人眼花看错了。
他想明天再找汤姆询问有关这男孩的事,也许不用他开口,自然就有人会被好奇心驱使而主动坦白一切。
“你真的没事?”关母仍有些迟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真的,我保证。你看这男孩还真像我,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我儿子!”关毅笙努力的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是呀!如果不是因为你平时的生活严谨,尤其对女孩子更是不留情面,我还窃喜老天可怜我跟你爸,所以送一个孙子让我们终于可以升格当爷爷、奶奶了。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
☆☆☆
站在下榻饭店的窗边眺望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关毅笙的思绪跳回到三天前。
如他所预料的,汤姆在隔天一大早就到办公室等他;有时候他会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能跟汤姆从大学毕业后,还能继续当好朋友?也许就像一般人所说的互补作用吧!内敛的人总会遇到急躁的人来平衡一下。
“请问一下,鼎鼎大名的摄影师亲自光临敝公司,不知有何指教?尤其又是这么一大早!”关毅笙揶揄道。
“没关系,你尽量耍嘴皮子,等会儿有事相求的时候我看你如何拉下身段。”汤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事要求你?”关毅笙仍是淡淡地笑着。
“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昨晚惨白的脸色,兰姨好骗,随便你几句话就朦骗过去,可是我绝对相信这个小男孩就是你‘变脸’的主因!”
“变脸?你的影集看太多了。”
“算了!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分上,只要你稍微低调点,我就主动告诉你有关你流落在外的儿子的一切。”
“你这么确定他真的是我儿子?”关毅笙表面上仍是无所谓的轻松语气,可是实际上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但为了不欠人人情,他必须小心谨慎地慢慢引诱汤姆心甘情愿地说出一切。
“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会真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汤姆开始有点不确定了。
“我们是十几年的好朋友了,你认为我有私生子的可能性有多高?”
“零。”
“既然如此……”关毅笙故意不把话说完,想让汤姆自动做出否定的结论。
“那这个小男孩也就不可能是你的儿子了。”汤姆一脸失望。
“毅,对不起。”
“没关系。”关毅笙有些愧疚地接受汤姆的道歉,说实在的,好朋友是不该这么勾心斗角,不过趁此机会报复一下,之前汤姆跟自己母亲合谋算计自己一事也不为过吧!
而且等事情水落石出后,他给予汤姆的补偿会让他对自己感激得五体投地!不过此时还是努力让汤姆心甘情愿地道出一切吧!
“其实我昨天看到照片时,突然有一瞬间真的认为他是我的儿子呢!事实上我对你们隐瞒了一件事。”关毅笙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什么事?”汤姆紧张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几年滴酒不沾了?”
“算算有八年了吧!可是不管我们怎么逼问,你都不肯告诉大家实情。”为了这一点,汤姆常常抱怨关毅笙根本不当他是好朋友,幸好连关母也同样不知道,他的心里才平衡了些。
“那是因为当年我自己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关毅笙不自觉地露出痛苦自责的表情。
说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是有点逃避责任,虽然那一晚他是醉了,但是当他惊醒踏出房门时,就已经发现是柜台拿错房间钥匙!可是他竟然为了顾及家族企业的名声而一走了之……
也许是担心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处事行为,会伤了深信他人格的父母吧!所以他一直没有提过任何有关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如今若是让抱孙子的父母知悉,关家的种子早在八年前就已经意外散播出去,也许已经开花结果了,那引起的骚动可就令人难以收抬。
汤姆看到对面的关毅笙竟然也会在别人面前发呆,可以想像他当年遭遇的事情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带过的,此时他反而有些自责八年前当他发现关毅笙的异常时,为什么没有坚持问出事情的真相。
“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汤姆故意大力翻着桌上的杂志好让关毅笙回过神来,才接着开口问话。
“是啊!不过我倒是确信这个小男孩,有可能是我关毅笙的儿子。”关毅笙感激地看了汤姆一眼。
“不会吧!”听到他大方承认自己是小男孩的父亲,汤姆反而不能接受。
“可是我们两人真的长得十分相像,而且你不也一再强调我们一定有血缘关系?”
“这倒是事实,可是……”汤姆想起当初他也质疑过小男孩的亲生父母,不太可能是姓沈的那对夫妻,反而是他们身旁那位小男孩叫妈咪的女子的可能性比较大!若是毅跟她是有可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可是他对她真的心动了……
“不,不可能,老天爷不会这么狠心对待我的,只要当作不知道就没事了,但是……”
“汤姆,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些什么?是不是你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状况?”关毅笙了然于心的问。
“这……”汤姆十分为难。
“耶?稀奇喔!难得看到你这么犹豫不决的痛苦表情莫非其中有什么引人遐思的趣事?”关毅笙坏心眼的开着玩笑。
“算了,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何苦庸人自扰呢!”说完,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关毅笙。
☆☆☆
站在窗户边沉思的关毅笙,想起那天汤姆十分舍不得放手的照片,随即顺手从口袋拿出来细看。
那是一张远距离偷拍的相片,他的确不认识也没看过这位颇具魅力的女子,尽管自己第一眼看到照片中的她时,隐隐约约似有一份熟悉的感觉。
关毅笙一再提醒自己这趟台湾之行,是为了让自己从这八年来的自责中解脱,只要他亲眼看到那个无辜的女人,及可能是自己儿子的小男孩,真的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所以他没有告诉父母此行的目的,甚至还威胁利诱地要汤姆不得泄露,毕竟他没有权利带给别人莫名的风暴,不是吗?
第3章
“我回来了,妈咪。”沈怀仪关上大门时,朝对面大约二百公尺远的一辆车子再看了一眼,他已经连续三天在放学时间看见这辆陌生的车子。
不过今天将可以确定它的主人是谁,同时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先去洗手,冰箱有红豆布丁,二十分钟后再去解决问题。”钟情一边快速打着文件,一边交代儿子事情。
“我知道了,不过十分钟就够了。”
“随你吧!”钟情笑笑地看了一眼洗好手的儿子,从冰箱端出点心然后坐在她身旁开始享用。
“妈咪!外婆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可能要看她这段异国情缘维持多久吧!”钟情无所谓的耸耸肩。
“也许无声胜有声,外婆这次的心灵之恋会持续满长的喔!”
“怎么说?”
“因为这次的对象是意大利人,外婆不会说意大利话,而对方又不会说英语,单单沟通一次就要比以往花费更多时间,所以等到外婆觉悟时,就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了,不是吗?”
“你什么时候升格当外婆的爱情顾问了?”钟情算是比较特殊的一个妈妈,平常她会跟孩子谈论有关爱情的观点,也不反对儿子小小年纪就去谈个恋爱。
况且儿子的心智极有可能比她成熟,那拐一些小女孩来家里陪陪她,感觉应该不错。可惜儿子的占有欲太强,认为妈咪只能属于他一人所有,所以他拒绝邀请小朋友到家里玩的提议,真的好可惜喔!
不过钟情可以确信这种过强的占有欲,绝不是来自她这个妈妈的基因,她保证。
“我没有当任何人的爱情顾问,只不过是学学自己的妈咪将她老妈的恋爱史,像谈天气般轻松看待罢了。”他只不过是有样学样,沈怀仪一脸顽皮地看着对他没辙的钟情。
“喂!钟情的儿子,拜托你也对辛苦带你来到这个世界的女人尊重些,可以吗?”只要一看到自己儿子这副模样,钟情就会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教育得太成功,或是他天生就是这么难搞?
“好了啦!妈咪,不要又去费心神想那种鸡生蛋、蛋生鸡的无解问题了。”只要妈咪定定地看着他,他就知道她的脑袋又陷入混沌不明的状态了。
“的确是无解的烂题目!算了,我们还是先解决已经碍眼三天的可疑车子以及它的主人吧!”
“帅耶!”
母子俩达成共识,一起踏出家门往对面那辆可疑的车子走去。
☆☆☆
关毅笙坐在车上,蹙着眉看着对面那幢独户的屋子,三天了,连续三天他都在同一个时间来到这个他不应该逗留的地方。
第一天他按着汤姆本来要邮寄照片的地址来到这里,一开始他的目的真的很单纯,就是亲自看看儿子生活的状况,谁知道当他亲眼看到那个和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竟然舍不得放弃这一切,甚至想不顾一切让自己拥有那个女人,涌上心中的竟是这么可怕的念头!所以第一天他仓促的离去,回到饭店后他努力压下心里那股冲动,同时立即订了回美国的机票。
可是心里极度难压抑的不甘愿,让他违背自己的承诺去调查儿子相关的所有资料;因此他获悉了事情的真相,而最重要的讯息是,儿子的亲生母亲目前仍然未婚,这给了他一家三口大团员的美丽愿景。
可是该如何现身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何时现身,却是此刻令他头痛的难题。
叩、叩、叩!
车窗外的敲打声震醒沉思中的关毅笙,他有些惊慌于自己这阵子常陷入发呆窘态,当他恢复冷静看向来人时,除了讶异之外还十分生气,他不假思索地打开车门后,直接对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吼了一声:“笨女人!你都不知道保护自己吗?随便去敲陌生人的车窗。”
原本钟情跟沈怀仪为了自身安全,打算在一百公尺远的地方用棒球丢车窗,借以让车内的人自动下车,结果沈怀仪擅自透过望远镜看到令他惊讶的事实,于是在他不想确认真相的情况下,极力要说服钟情回家不要打探陌生人了。
结果弄巧成拙地掀起钟情更大的好奇心,一把抢走他的望远镜,然后终于知道向来好奇心旺盛的儿子反常的原因,原来拍照的功效这么大!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引来最佳男主角,还真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既然已经知道车上是何许人也,那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如此战战兢兢。因此她拉着不太情愿的儿子走近车子,直接敲醒显然正在沉思的男人,可是她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一开口就骂她笨女人!这、这太过分了吧?
“蠢男人!我想既然我们都已经共同制造一个这么大的小孩,难道还能算是陌生人吗?”钟情也火大的吼回去。
“你怎么莫名其妙地骂人?”关毅笙被钟情吼得有点难堪。
“怎么,难道你可以吼人,我就不能吗?”钟情不仅失望而且后悔极了,如果孩子的父亲是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那她就是自找麻烦、引狼人室了。
“我对你大声吼叫?”关毅笙显然忘了刚才自己先吼人的举动。
“没错,而且你还骂她是个笨女人,就在二分钟前。”沈怀仪改变了原本很排斥的想法,因为难得有个人可以让懒得发脾气的妈咪大动肝火,而这个人既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那往后的日子一定很有趣。
“我、我真的大声骂你笨女人?”关毅笙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他慢慢回想之前一看到她随便敲打自己这个陌生人的车子时,一股急切担忧的情绪突然充斥心中,可能就因为太担忧以致口不择言吗?
“够了!请你不要一再强调那三个字。”钟情看对方好像也不是故意骂人的样子,心想只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就不再追究。
“算了,只要你说出吼我的原因就好了。”钟情认真的看着他。
“这……如果我说是因为担心,你相信吗?”
“担心?为什么?”钟情不解地间。
“因为你不够小心谨慎的行为。”关毅笙只要一想到万一车上是个存心不良的大坏蛋,那时他们会受到难以预料的伤害,他的心就一阵刺痛。
“怎么说?”钟情还是不明白他的话意。
“你……难道你对陌生人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关毅笙气急败坏,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
“少瞧不起人,任何一个人都会对陌生人有所防备,我也不例外,否则怎么生存至今?”
“既然如此,你怎么随意敲打我这个陌生人的车窗?”
关毅笙仍是对她会保护自己的说法感到怀疑。
“你是陌生人?拜托!我就是因为知道你是何许人也,才会亲自邀你下车,否则你就等着棒球伺候吧!”
“你知道我是谁?”关毅笙真的很讶异。
“抱歉,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看他一脸惊讶的难看表情,钟情猜想他一定怀疑她早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了不要让自己背上这种莫名其妙的指控,她立刻递出望远镜再从旁解说。
“这样说吧!事实上我是透过望远镜,事先看到你酷似我儿子的面貌,加上之前的拍照风波,我就可以肯定你是谁了。”
“喔?”关毅笙接过望远镜瞄了一眼,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对面不可思议的母子。
“对不起,为我做过的每一件事。”关毅笙相信这个女人明白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接受。”钟情坦然的接受他迟来的道歉。
当然事情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解决,所以她打算邀请他进屋子里面再详谈,但是为了避免又被说成草率的人,她先开口澄清——“我想如果要解决这件事情应该会耗费一些时间,所以我建议你也一起进屋里面再谈论,可以吧?不过我先声明这是因为你也是当事人之一,我才让你进‘陌生人请勿靠近’的我的家。”
“现在我已经非常确信你是个行事十分谨慎的不平凡女人。”
关毅笙表现出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的惭愧表情。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钟情看着眼前非常熟悉且放大一倍的揶揄表情,不禁赞叹造物者的神奇力量,于是很无奈的再看一眼后,随即摇摇头径自走回家去了。
被钟情怪异的举动搞糊涂的关毅笙,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只好求教于不太甘心要认他是父亲的儿子。
“请问你妈咪摇头的涵义为何?”
“请你直接去问她吧!”为人子的沈怀仪说完也跟着进屋去。
“唷!脾气还真拗!”眼看其他当事人都走了,关毅笙只好也跟着进屋。
☆☆☆
“请问你吃五谷杂粮吗?”
随后跟进屋里的关毅笙顺手关好门之时,就听到这句令他摸不着头绪的问话,他转身一看,钟情已穿上一件围裙,直看着他等着答案。
原来这个女人正要准备晚餐,想想她的确很特别,看来要更用心去体会她的行事作为,否则绝对跟不上她的逻辑思考。
“我什么都可以适应。”
“什么?包括非地球生物吗?”
“啊?”这一次关毅笙真的只能举白旗投降了。
“我妈咪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是不是外星人啦?”沈怀仪受不了他们的问答游戏,尤其有一方还处在未进入状况的劣势中,这样一来会耗费许多时间,所以他只好直接拆了自己妈咪的底。
“沈怀仪!”
“外星人?”
“有!我不是。”沈怀仪直接回答父母的问题。
“你!”关毅笙难以置信地指着钟情。
“你!”钟情很火大地瞪着儿子。
“妈咪!从小你就教我有话当面问清楚,不是吗?那现在你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玩猜谜游戏来得到解答?”
“这……情况比较特殊嘛!”
“有什么差别?还不是一个问题、一个答案。”
“是没错,但这个问题牵扯到隐私,当然不可以太草率。”
“既然你们讨论的对象是我,那请你们尊重当事人一下好吗?”关毅笙很难接受被当成隐形人般的讨论。
“同时请你简单扼要地细诉一遍好吗?”他对着钟情说。
“你也真矛盾,竟然要我既简单又详细,可能吗?”钟情好笑地看着脸色不太好看的男人。
“那就请你竭尽所能吧!”关毅笙突然想起之前调阅她的资料时,曾瞄到她有个很特别的外号“慢半拍”,如果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话,他从现在开始就要学会放慢步调思考。
“好吧!既然事情讲开了就一次弄明白,也好了结我这八年来的疑虑。请问你是不是外星人?”钟情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我能先知道为什么你有这种……嗯,奇异的想法吗?”关毅笙微皱起眉,小心翼翼地问。
“不能,请你先回答是不是。”钟情很坚持。
“不是。”关毅笙语气坚定地回答。
“真的?”
“我百分之百确定,现在可以换你回答了吗?”
钟情点了点头。
“难道这几年你一直认为他是外星人留下的礼物,这怎么可能?”关毅笙有些无法接受她奇异的逻辑思考。
“为什么不可能?那么请问你该如何确定一个从天而降的小孩的身世?”钟情略显激动的反驳。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十分确信他绝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关毅笙有意地瞄向钟情的腹部。
“我只是做个比喻,难道你会不了解我的意思?”钟情倏地红了一张脸,不好意思再继续探讨。“算了!既然我的疑虑已经解开,同时也证明了你是孩子的父亲,那我们就准备吃饭吧!你们两个赶快去洗手。”
钟情下完命令就径自走进厨房,从她的表情看得出来这件事到此为止,所以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也只好听话地洗手准备填饱肚子,毕竟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嘛!
☆☆☆
“你说你已经找到怀仪的亲生爸爸?”被临时告知前来参加重要家庭聚会的于音,难以置信地问着召集人钟情。
“是的。”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于音还是不能相信。
“我很认真。”
“这……”
“你为什么这么惊讶?”钟情对于音一脸震惊的表情感到很有意思。
“难道你一点都不会讶异或者怀疑?”于音对钟情不在乎的态度也很不以为然。
“倒是有一点讶异,对方的速度还满快的!至于怀疑,那真的是完全不必要了。”
“什么不必要怀疑!钟情,你是不是最近工作忙昏头了?平空跑来一个男人说他是怀仪的爸爸,在未经查证之下,你就相信他的话……就如同上次随随便便答应陌生人替我们儿子拍照!我觉得你这阵子有点反常,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于音担忧地看着钟情。
“我很好,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其实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有打算放弃寻找那个人,只是以前比较消极罢了。”
“关于这一点,一开始我们就持不同的意见,所以不适合今天又来争论。既然是你策划这个聚会,那就麻烦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夫妻俩事情的经过吧!”
“等他到达之后,你们再问他本人好了。”钟情此时才想起昨晚跟于音确定今天这场聚会时,忘了告诉他们有关两天前,那个男人自动出现的事了。
“你一定隐瞒了一些事实,是不是?”于音刚才正巧不小心瞄到钟情心虚的表情。
“等人到齐了,就可以真相大白。”钟情实在懒得再说一遍。
“怀仪,你说。”从钟情身上套不出真相,于音转而盘问儿子。
“真是麻烦耶!待会儿人来了,你再请他当面描述比较精彩,好不好?妈妈。”沈怀仪也想学妈咪赖皮地跳过。
“不好,马上告诉我相关的事情。”于音摆出难得一见的怒容。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两天前有个自称是我爹地的男人自动上门认儿子。”
“男人?”于音大叫出声。
“自动上门?”沈仁杰疑惑地问。
“既然自称是我老爸,那当然一定是男人了,至于自动上门应该说是妈咪主动邀请人家。”沈怀仪故意拉钟情一起被逼问。
“钟情,你真的主动邀请陌生的男人进屋?”于音瞠大眼地瞪着钟情。
“他不是陌生的男人,而是那小子的播种者。”
“你怎么能肯定他就是那个播种者?他的脸上又不会自动显示是怀仪的爸爸?”于音自始至终都认为,钟情一心要寻找孩子父亲的行为是愚不可及的,甚至有点走火入魔。
“小子,把话说清楚。”钟情严厉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沈怀仪接收到钟情严厉的眼神,知道不能再恶作剧下去,于是乖乖地道出父子最重要的相似点。
“因为那个你们一再用播种者代称的男人,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于音听了之后,不确定的再问一遍。
“没错”
“不对。”沈仁杰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怎么不对?”于音紧张地看着沈仁杰,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疑点。
“我想应该是说你跟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才对吧?”
“唉!还不是一样。”沈怀仪真是败给那个名义上的爸爸。既然有所比较,那这样看来也许自己的亲生老爸可能还不难相处喔,毕竟遗传基因不容易突变吧!
“你……我还以为……结果只是顺序颠倒的间题罢了。”于音也是一副受不了的滑稽表情。
“证据都这么铁证如山了,你们应该不会再怀疑我的脑袋有问题了吧?”钟情很无奈的耸耸肩。
“等等,差点又被你跳过重要的起因,请问对方是如何找来的?”于音庆幸自己这次没忘记问这个重要的问题。
“很简单,透过上次的照片找来的。”
“照片?”
“算算也不过十几天前的事,你就已经忘了!可怜年纪轻轻就得了失忆症。”钟情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
“随你高兴怎么损!反正我有自知之明,天生一颗聪明的脑袋,却没有配上一张伶俐的嘴巴!”
“我完全甘拜下风。”
“少唬我了,我们言归正传,刚才你说到的照片应该是指上次你发神经,同意那个外国人替怀仪拍照的那一次吧?”
“是啊!”钟情点了点头。
“这么巧?难道那个外国人专门替他出来寻找流落在外的孩子。那这样表示他早就知道怀仪的存在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于音低吼了声。
“我没问。”
“你没问?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没有问清楚!”
“这不重要吧?只要确定他真的是怀仪的亲生爸爸就好了嘛!”钟情实在搞不懂于音的想法。
“难道你看到对方长得跟我们儿子相同,确定他是当事人后什么问题都没有问?”于音实在受不了钟情的想法。
“不!妈咪至少问了一个问题。”沈怀仪又跳出来搞破坏。
“哦?”
“她问那个自称我老爸的男人是不是外星人?”
“什么?”于音无法控制地大叫。
“钟情,你真的问对方这么离谱的问题?”沈仁杰难以置信地瞪着钟情。
“我就说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拜托你不要这么恶毒的形容我,我可以告你毁谤!”
“毁谤?你不要被当成疯子就阿弥陀佛了。”
“你们真的没必要将事情看得如此严重,我只不过是理清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疑问罢了。”钟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算我们大惊小怪。”于音识时务地说。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对方怎么回答。”
“他回答自己绝不是外星人。”
“就这么简单?”
“是啊!”
“真的?”于音不太相信地转问沈怀仪。
“嗯!”沈怀仪点点头。
看来这个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于音心中突然出现一个恐怖的画面,一个脑袋总是装着一些怪异想法的女人,以及满脑子恶作剧计划的小鬼灵精,再加上能接受怪女人思想、又是制造出小鬼灵精的男人,若是由这三个怪胎所组成的家庭……老天,于音不敢再想像下去。
“对了,你跟钟姨联络过了吗?”不愧是谨慎行事的沈仁杰,问出另一个重点。
“嗯!”钟情点点头。
“那钟姨怎么说?”
“外婆说看着办。”沈怀仪代为回答。
“看着办?什么意思?”于音不解地询问钟情。
“就看着办啊!”
“我的意思是……”
叮叮当、叮叮当!
一阵圣诞歌声的门铃及时响起,打断了于音的问话。
顿时四个人皆一致看向大门,但每个人的表情又显示完全不一样的期待。
“怀仪,去开门。”钟情下了一道令沈怀仪头痛的指令。
“妈咪,这样违反保护小孩规则喔!”
“去。”
“好吧!”
“等等,万一外面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那就不好了。”于音接收到儿子的求救眼神,不禁思考地问出令在场所有人翻白眼的笑话。
因为大家都知道门上装有摄影机,开门之前都可以先看清楚来人。
“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开门吧!”说完,沈怀仪快速地跑去开门,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妈妈被嘲笑的窘态,虽然事情又是他引起的。
“臭小子,每次都被你陷害,下回不帮你了。”
两分钟后,当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一起走进来时,于音的尖叫声不可控制地发出。
第4章
“啊!太恐怖了,世上怎么有人长得一模一样!”于音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张脸,顿时陷入恍惚之中。
“你好。”关毅笙对钟情点头致意,然后转身面对沈怀仪名义上的父母—沈氏夫妇。
“你好。”
“你好。”沈仁杰虽然与老婆一样震撼,可是还不至于出现跟她一般的夸张症状。
看了一眼仍未进入状况的于音,钟情朝沈怀仪点了下头,接着开口说:“请各自选择适合自己的位子坐下来,然后随意取用可以平衡自己心情的饮料,五分钟后开始进入今天的主题。”说完,她领着沈怀仪从厨房来回了两趟,端出好几壶不同颜色的饮料放在客厅的长条桌上。
关毅笙原本打算帮忙端饮料,可想想自己在这里只能算是客人,于是径自找了一张单人沙发坐下来,然后自动地倒了一杯闻起来应该是薄荷味道的综合花果茶饮用。
而沈仁杰也在接收到钟情的暗示后,带着于音坐到平时的位子上,然后赶紧倒一杯柳橙汁给老婆回神。
“嗯!好喝,说实在的,若论起打果汁的手艺,我们家的名厨还真比不上钟情你呢!”于音端起亲爱老公递来的冷饮,直接喝了一口以掩饰刚刚的糗样。
她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被两张同样的脸孔搞到失态,唉!一世英名就此毁了!
“谢谢你的大力赞赏,不过为了你日后的三餐着想,我在此特别提醒你,这些话千万不要传到王妈耳中。”钟情忧心忡忡地看着于音。
“拜托,我随便说说你也当真。”于音一脸同情地道。
“我是可以不当真,只是怕万一不小心传到王妈耳里,她可就会当真了!”
“你……”
钟情转移话题,“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开始发问了。”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请问你是外星人吗?”于音揶揄地问。
“啊?”
“老婆,你……”
“你是故意的。”
“老天保佑你!”于音的问题令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发出不同的意见。
一开始也被于音问住的关毅笙,马上恢复冷静,看了其他人一眼后就紧盯住钟情;从她此刻的表情他可以十分确定她开始生气了,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也说不出个理由,总觉得他应该能够了解她。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我今晚要说明的重点之一,所以你们不必再如此震惊,事实上任何人碰到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会做这样的推论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关毅笙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这一场暗潮汹涌的危机。而他感同身受的体谅也让钟情第一次用心地看着他,不管他是因为擅于笼络人心,或是……反正至少从头到尾他并未嘲笑她,这就够了。
因此钟情很自然地给予关毅笙一抹真心的微笑。
在一旁仔细玩味每个人有趣表情的沈怀仪,看到妈咪竟然对自己以外的男人露出这么温柔的笑脸,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于是口气不太友善地问:“请问你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怀仪!”钟情听到儿子不算有礼的问话,感到些许疑惑。
臭小子!关毅笙因儿子不善的语气破坏温馨的气氛感到不爽,所以他恨恨地看向那个感觉对自己妈咪占有欲太强的小子;看来当初汤姆提到这小子时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的确情有可原。
于是父子两人就这样暗地较劲地紧盯着对方。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而圈外的三个人也一副看好戏的瞠目等待……
“你们猜哪边会先投降?”于音兴风作浪的大声嚷着。
“应该是风度极佳的人吧!”钟情故意放大音量回答,她希望那对不笨的父子听得懂她的话。同时听到钟情这句话的两人,知道该适可而止了,第一回合就算平手吧!两父子就在看似和乐的气氛里卸下防备的表情。
“这个资料袋里面有我的出生证明以及一些照片,你看过以后就可以完全消除疑虑了。”关毅笙递了一个资料袋给钟情。钟情接过手,然后抽出里面的一叠资料摊开在桌上,她大略瞄了一眼就将文件放到一章,然后比较感兴趣地拿起照片仔细观看。
“怀仪,你快过来看这张照片。”钟情发现了一张令人难以置信的有趣照片,她相信儿子看了绝对会抓狂。
“照片不都一样,有什么好看的!”沈怀仪闹别扭地说。
“太神奇了!”于音抢先看了一眼后直摇头,接着立刻递给老公。“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沈仁杰看过后也是啧啧称奇。
“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呀!这……”被众人说得心痒痒的沈怀仪,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主动接过照片一看,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相信基因遗传的奥妙。他记得五岁时刚学会骑两轮的脚踏车,他很兴奋,所以坚持一定要拍一张站在脚踏车上,同时两手伸展做出飞翔姿势的照片,没想到爹地在小时候也做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你记得这张照片是几岁拍的吗?”钟情难掩高昂的情绪。
“应该是五、六岁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关毅笙看着眼前每个人兴奋异常的表情,直觉地认为他们一定有特别的发现。
“等会儿你就明白了”钟情说完就往书房走去,片刻之后她捧了一大本相簿出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开始翻阅“你看。”她指着一张除了背景不一样外,其余可说是完全相同的照片给关毅笙看。
“MyGod!”关毅笙惊呼出声。
☆☆☆
经过大约三个小时的商谈,且在双方都互相体谅的情况下,算是有了初步的结论。事实上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只不过是沈怀仪多了一个爹地及爷爷、奶奶,同时也多了一处避难所,基于这一点他才稍微心甘情愿地认了那个爹地。
原本所有事情就这么简单轻松地解决,结果于音的一句玩笑话却牵扯出更烦人的问题。
“你平常都这么晚睡?”
一句带着关切的问话突然从钟情背后响起。
“喝!你吓了我一跳。”钟情转身怒视着依照往常规定不可能留在这屋子的男人。
“对不起!”关毅笙真诚地道歉,他当然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欢迎自己留下来过夜而现在自己能这么随心所欲,除了该感谢于音热心瞎起哄外,自己擅于利用别人的把柄也是功不可没,任谁也想不到钟情这个聪明绝顶的女人,会因为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而留下把柄。该称赞她朋友至上的情操,还是该骂她笨蛋一个!
“怎么,你也睡不着吗?是不是我的床太硬了?既然如此,那我好心地建议你还是回饭店去睡比较舒适哦!”钟情一副迫不及待要将人扫地出门的表情。
“不会,你的床软硬适中,我睡得很舒服。”关毅笙语带暖昧的说明,让钟情听得不太高兴。
“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一觉到天亮。”
“本来我是快睡着了,可是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结果就惊醒了。”关毅笙实在很佩服自己说谎不会脸红的功力。
“会吗?我觉得走在地毯上真的是安静无声的,所以不可能吵醒你。”钟情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也许不是脚步声,那可能就是叹息声了。”
“这……”刚刚她的确不小心叹了几口气,所以钟情不敢再强辩下去。
“这么说来你是因为烦恼才睡不着,而且祸首应该就是我了。”
“你不必急于摆出愧疚的表情,这招苦肉计对我没用。”钟情赶在关毅笙变脸之前,先戳破他的计谋。
“你……”被当场捉包的关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你若要怪就去怪那个遗传基因吧!”
“这么说来我已经毫无胜算可言,因为那个欠揍的小子已经将你训练到百毒不侵了。”
“没那么夸张啦!不过倒是真的要感谢你的优良基因。”
“怎么说?”
“因为能生出一个鬼灵精的孩子还满幸运的。”
“哦?”只要一想到汤姆对那小子心有余悸的戒慎表情,以及自己亲身与之较量后,关毅笙实在很难认同钟情的见解。
“至少日子不会很无聊啊!”
“这……”钟情出人意料的答案让关毅笙无言以对,只能认真的盯着钟情瞧,以了解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会暗喻另一种涵义,这不是我的行事作风。”钟情极力控制自己无措的慌张情绪,尽量表现出平常待人的那种淡然态度;即使事实上她已经因为从未被一个男人这么热切地注视而吓住了。
“哦?这么说来完全坦白才是你向来的处事态度?”关毅笙因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能影响到钟情而暗喜在心底,同时也很佩服她的自制力,他看得出来其实她已经很慌乱了。
“大致上是如此。”钟情有所保留的回答,虽然她是有些慌了、乱了,但并不表示她的脑袋就停止思考;尤其面对的是纵横商场、擅于算计别人的赚钱高手,所以要非常小心自己说出去的话会不会被反将一军!
“可以感觉得出你很提防我。”关毅笙有点心痛。
“抱歉让你有这种感觉,不过,我是对事不对人,绝不是针对你这个人,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
“我真的不太理解你的逻辑观念,何谓对事不对人?”
“有这么难懂吗?将它比照当年你对事不对人的行为就可以明白了吧?”
“我当年……你该不会在意……”关毅笙恍然大悟了。
“在意什么?”
“在意当年的我只是将你当作随便任何一个女人皆可。”
“错了。”
“错?”
“我不在意当年你无心犯下的错,但我非常生气你今天的决定。”钟情恨恨地看着关毅笙。
“你指的是结婚这件事?”
“你很清楚嘛。”
“可是我不明白你拒绝的理由。”
“难道你不明白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接受补偿的婚姻?”钟情生气地质问,看似十分了解女人的关毅笙。
“补偿?我不明白结婚跟补偿有什么关系?”关毅笙一脸疑惑。
“难道你结婚不是为了给我们母子一份补偿?”
“你不觉得这样的心态才真的是污蔑你们?”
“我是这么觉得。”钟情听到超乎她预料之外的答案,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相信当年你会生下这个孩子,绝对不是为了将来能得到男方的任何利益,不是吗?”
“当然!谁能保证孩子的爸爸一定会是有钱人?”钟情不屑地说。
“所以你应该是基于不忍心毁掉一个小生命才生下这个孩子,不是吗?”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这种说法对被生下的小孩不公平。”
“的确是不公平。”关毅笙想到因为自己一时大意而犯下的过错,心里就很不舒服。
“既然你结婚的出发点不是为了补偿,那你到底为了什么要结婚?”看着眼前一脸愧疚的男人,钟情始终确信他目前结婚的动机完全是为了补偿,只是彼此的说辞不一样罢了!
“为了……”关毅笙直觉就要回答为了给他们母子一个交代,突然马上想到刚刚自己信誓旦旦表明不是为了补偿,结果“交代”跟“补偿”又有什么差别?
“这……”他一时回答不出来。
“这样你明白了吗?”钟情了然于心地笑了下。
“看来我也算是个肤浅的男人!”关毅笙自嘲地笑道。
“没有这么严重啦!”钟情真心地安慰关毅笙,然后迟疑地定定看着他。“倒是我突然想起一个有点唐突的问题,不知是否……”
“无所谓,不管什么问题你都请问吧!”
“我在想如果你只是个平凡人,那么当年你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凡人呀!”关毅笙不认同钟情的说法。
“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你只要针对问题回答即可。”
“我想如果依照自己的处事态度,我应该会亲自当面与你商讨该承担的责任吧!”
“譬如结婚?”钟情假设地问。
“或许吧!”
“你甘愿?”
“毕竟是我的错啊!”关毅笙扯了扯嘴角。
“当个传统的男人真辛苦又可怜!”
“你好像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实在无法想像钟情会是新潮开放的豪放女。
“我不能接受强迫性的结局,好了,现在你恢复成有身价的男人来回答,若是当年你回头寻找且被你找到了,你又会如何解决?”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已经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做了一个解说,因此她才会因为担心于音若知道一切事情的起因是由于她的粗心造成的,将会令她更自责,而留下把柄。“那就要看你如何决定,就如同现在一样。不是吗?”
他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主控权在我?”
“没错。”
“你不用考虑到自己父母的心情?”
“是自己的儿子犯错,我想他们也没有任何立场说话。”
“这是你们家人的处事态度?”虽然之前他已明白表示绝不会强行带走小孩,可是钟情仍是十分存疑,毕竟对方有权有势、不容小觑。
“等你亲自与我的父母相处过后,就能完全相信我的话了。”关毅笙完全了解钟情的想法,其实她的担忧是很正常且合理的,因为所谓的上流社会就是这么不堪!
“从汤姆身上感觉得出,你的父母应该不难相处。”
“汤姆?这跟汤姆有什么关系?”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钟情有点疑惑,为什么他的语气不是很偷快?
“我们的确是十几年交情的老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钟情突然想到他们之间可能发生了些外人无法理解的摩擦,就像她跟于音也会偶尔为了芝麻小事呕气。
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吊钟,“哇!已经快一点了。真的很晚了,有话明天再说吧!”
说完,钟情从沙发起身,伸了个懒腰,结果用力过度一不小心就要跌回沙发上,突然有只手快速地将她往前一扯,落入宽敞的胸膛里。
“就是这味道……跟那晚一样迷人的馨香!”关毅笙沉醉地回味这么多年来令他难忘的馨香。
“对不起!请你放手好吗?”被紧紧拥抱住的钟情很不自在地挣扎着,她抬起头要再开口时,倏地被一张炽热的唇堵住而发不出声音……
没料到会被吻的钟情,一时慌乱无措了起来,慢慢地她感觉到呼吸越来越不顺畅,于是情急之下用力地咬住让自己无法吸气的障碍物。
“哇!好痛!”关毅笙从嘴唇剧烈的疼痛中惊醒,同时对自己偷香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你在做什么?”钟情愤怒地瞪着他,可是当她瞥见他嘴角泛出血丝时,心里感到抱歉。
“我……”即使对自己的行为很不屑,关毅笙仍是不愿对刚才突发的一吻道歉;他内心正被一股莫名的情绪翻搅着。
“记住!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其他男人的名字,晚安!”
“喂,你还没有……”钟情愣愣地看着惹火她的男人就这么离开。
“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举动,竟然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真是没礼貌。”
钟情喃喃自语地走回房间,不自觉地伸手抚摸刚刚被强吻的唇,她突然停下脚步,双眼定定地看向客房,接着脸上漾起一抹莫测高深的微笑……
第5章
刺眼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毫不留情地照射在关毅笙的脸上。
“糟糕!睡过头了。”他立刻睁开眼,掀开被子懒懒地下床。
当他往自己习惯的方向走去,而撞到一座柜子时才完全清醒了过来,然后迅速地浏览整个房间后,才豁然想起这是哪里。关毅笙对于自己不但睡过头,甚至是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的情况,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尤其想到造成这种窘态的原因,更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狼狈,他实在很担心昨晚失控的一吻,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等会儿又该如何面对钟情?
“算了!敢做就要敢当,何况自己绝对不后悔那一吻……”一回想起那似曾相识的醉人情境,关毅笙不自觉地陷入沉思,直到一阵敲门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关先生,你起床了吧?你的电话,饭店打来的,你现在方便接听吗?”
“我已经起来了,马上去接听。”
关毅笙的回答透过房门传进钟情耳里。
“你可以直接从房间接听。”
“哦!谢谢你。”
“不客气。Stoney,happyallthetime……对了,处理好事情请直接到餐厅用早餐!”钟情说完,又继续哼唱:“Stoney,liveissummertime.Thejoyyoufindinlivingevery-day.Stoney,howIloveyoursimpleways……”
在房间的关毅笙原本已拿起电话要接听,却在听到钟情愉快的歌声时愣了一下,以昨晚她愤怒的表现,怎么可能早上会以如此轻松愉快的心情面对他?刚刚自己还忧心忡仲地不知该如何踏出房门,现在却……
(喂!关先生吗?喂、喂……)
耳边传来的一阵急切呼喊声,让关毅笙警觉到他又为了钟情忘了正事,看来自己真的陷下去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就是……”
☆☆☆
经过一夜充足睡眠的钟情,此刻正心情愉快地为关毅笙做早餐。原来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感觉真的很轻松!现在的她,除了结婚之外什么都可以接受,所以这是等会儿她要跟孩子的爹地坚持的重点。
一般的女人按照正常程序是恋爱、结婚、生子,既然她已经偏离常轨,那就尽情去享受现在的生活方式吧!
恋爱是她下一个生活目标,哇!只要想到往后多采多姿的生活,钟情就好想开怀地大笑三声!
“酷耶!”
“你好像心情不错嘛!”
“哇!你又吓了我一跳。”完全沉醉在甜蜜幻想中的钟情,再度被悄然走进厨房的关毅笙吓到。
“唉!自从遇上你,我就好像一直在说对不起、谢谢你。”关毅笙一脸无奈地笑着。
“那我三番两次被你吓到,只差没魂飞魄散,那你又要怎么补偿?”
“你说呢?”
“没诚意。”钟情笑笑地端上丰盛的早餐。
“哇!好香喔!现在我才真的感到肚子快饿扁了。”说完,关毅笙马上坐下来品尝香味四溢的中式早餐。
钟情看着面前一口接一口大啖美食的男人,心底突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动。
“我想Givemeakiss做为补偿,可以吗?”
“What?咳、咳……”刚喝了一口豆浆的关毅笙被吓得呛到。
“你有必要如此惊讶吗?”
“当然!昨晚……”关毅笙不自觉地摸了下被咬的嘴唇。
“这……”钟情看到自己昨晚的杰作感到很不好意思,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自己算是正当防卫,所以也不打算跟他道歉。
“我自认没有做错哦!”
“说的也是,是我太唐突了!”
“不过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运用自如,所以就要偏劳你多多指导了。”钟情满心期待地看着关毅笙。
“一件这么浪漫的事情,被你如此一形容,感觉完全走样了。”关毅笙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内心却是雀跃万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没兴趣再吻我了吧?”钟情以可惜的口吻问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找别人重温吻的滋味。”
“等等!我不准你去吻别的男人。”一听到她要找其他男人,关毅笙隐藏在心里深处的嫉妒自然而然地爆发出来。
“你有必要这么生气吗?既然你对我都已经兴趣缺缺,就没有权利阻止我尝试去被别的男人宠爱!”
“只有我可以宠爱你!不是我对你没兴趣,事实上是我怕把你吓跑了。”关毅笙坚定地表达自己的心意,然后站起来顺手要将用完的餐盘拿到厨房清洗。
“我来就好了,你先去客厅坐吧!”钟情赶紧接手处理。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嗯,怎么没有看到我们儿子?”
关毅笙站在厨房门口问道。
“我们?”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钟情失笑地摇摇头,心想以后要慢慢适应我们两个字。
“他去上学了。”
“上学?那我今天没办法当面跟他告知一声了。”
“什么事?”
“我今天必须赶回去美国,因为这一趟台湾行已经超出预定的时间,一开始我认定你可能结婚了,所以在不愿破坏你们一家人生活的原则下,只是打算亲自确定你们母子过得很好即可。谁知第一眼看到你后,我竟然舍不得放手……”
“如果我真的结婚了,你不放手又能怎样?”钟情从未想过这种状况。
“想办法诱惑你啰。”
“真的?假的?”
“你说呢?”关毅笙顽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你都习惯将问题留给对方回答吗?”
“如果主控权不在我手上,也只能静候对方的回答,不是吗?”关毅笙微扬起唇角。
“也许吧!那你有可能单单要回小孩吗?”
“如果这么做可以接近孩子的妈,我会考虑吧!”
“听你的话意,孩子只是附属品啰?”
“也许吧!”
“幸好你儿子没有听到你的高论,否则……”
“否则他会很懊恼为什么他老爸竟然不是以他当借口,结果让他无法据理力争。”
“你确定他是这么想的?”钟情打探地询问关毅笙,她十分了解怀仪绝对不会同意他因为他的关系才来接受她。
“你不是心知肚明吗?”关毅笙明白钟情只是要再更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很了解儿子。
“很好,既然如此,麻烦你直接到学校跟他辞行吧!”钟情不太喜欢有其父必有其子的亲密涵义,所以她坏心眼地鼓动两父子的亲情战争。
“直接到学校?有这个必要吗?”关毅笙投给钟情一记不要挑拨离间的眼神。
“随你高兴!真是没意思。”整理好餐盘,她意兴阑珊地往客厅走去,同时看了眼挡到她的路的关毅笙。
“借过。”关毅笙玩味地看着突然性情大变的钟情,忽地,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飞快地吻住她的唇,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轻问:“你有胆量接受吗?”钟情完全没想到他会再度吻她,一下子呆若木鸡、无法动弹。
“这样就吓呆了?那这样呢?”关毅笙加重力道吮吻她的唇。他的唇温暖地在她唇上游移,钟情不可自抑地心跳加快。
好一会儿,关毅笙才离开钟情的唇,他静静凝视她嫣红的脸蛋,由她紊乱急促的呼吸,他知道,她也和自己一样陷入意乱情迷中。“你不要每次都这么出其不意地吻我!”
被关毅笙看得浑身不自在的钟情,尽管内心仍是小鹿乱撞,还是勇气十足地抗议。
“哦?请问你满意了吗?”他促狭地道。
“还……还好啦!”钟情没料到关毅笙会这么坏心眼,问这种难以回答的问题。
“看来你不是很满意我刚才的表现,好吧!为了证明我的能力,我再吻一次好了。”说完,他毫不犹豫地牢牢吻住她,延续刚刚中断的浓烈情愫。
挡不住的情潮弥漫在他俩之间,强大的吸引力像磁铁般让他们牢牢吸住彼此;钟情最初有点惊讶的挣扎,直到被他的热情撼动,她不自觉地圈紧他的腰,仰首承受他甜蜜的热情。渐渐地,他的唇转移了战场,由下颚、颈项再至胸口,他轻轻使力拨开上衣的扣子,最后他的唇落在她滑如凝脂般的浑圆上。
一声娇喘逸出钟情的口中,这才惊醒了关毅笙,也吓到她自己。关毅笙马上恢复镇定,立即拉好她的衣服,然后紧紧地将钟情抱在怀里。
“现在你知道自己的魅力了吧!”因为极力控制已被挑起的欲火,所以关毅笙的声音听起来比平常沙哑。
“我也知道你的诱惑力了。”钟情娇羞地离开他的怀抱,此刻她才真正见识到男女之间情欲惑人的力量。
“我应该感谢你超强的自制力。”她十分尴尬地看着眼前吸引力超过她想像的关毅笙。
“如果时间准许,我想我会放纵自己喔!”关毅笙一副好可惜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哦!你不是要赶飞机,那还不快出发!”
“不用这么急啦!我想再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我真的可以跟我的父母坦白所有事情?”
“我们昨晚不是已经达成共识?难道你又想到什么特别的事情?”钟情不解地问。
“我只是希望不要带给你任何困扰。”
“放心!除了结婚两个字是禁忌以外,其余随你任意发挥都无所谓。”
“呃?经过刚才刺激的洗礼,你还是不考虑结婚?”他泄气地道。
“目前没有。”
“那将来呢?”
“再看看。”
“你不担心我们第二个小孩,又莫名其妙蹦出来?”
“只要你行。”钟情无所谓地笑道。
“好吧!你高兴就好。”关毅笙无奈地道。
“对了,我建议你可以考虑在台湾买房子,也许你父母为了看孙子可能会长期留下来。”钟情透过客厅窗户,直直地看向外面一幢独栋别墅。
“是有这个可能性。”事实上他的父母绝对会留下来,而且会逼迫他一定要跟孩子的妈结婚,也许这回该好好利用父母的逼婚情势。
“你看,斜坡上那幢房子如何?”
关毅笙乘机走到钟情身旁,故意将头抵在她的肩上,然后对着她的耳朵吹气低语:“你喜欢那幢房子?”
“嗯!”这个可恶的男人故意在她耳旁呼气,惹得她全身感到一阵阵的酥麻。“拜托你不要像一只发情的公猫,随时随地表现出欲求不满的举动,好吗?”她抱怨道。
“你……”一听到钟情对他的形容词,关毅笙生气地往大门口走去。“喂!等一下啦!房子的事还没谈好啊。”钟情好玩地看着脸色难看的他。
“你喜欢就好。”
气极的关毅笙头也不回地讲完这句话,就要打开大门。“真大方。不过我还是好心地提醒你一点,如果你今天就这么气冲冲地离开,那表示我们之间就一刀两断……”
“你说什么?”一道愤怒的身影快速地奔回钟情的眼前。
“你不是生气要离开了吗?”钟情凉凉地看着快失控的关毅笙。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
“也没什么,只是想……”钟情欲言又止。
“想?”关毅笙疑惑地问。
“我只是想跟你吻别罢了。”
“吻别?”他再也受不了地大吼。
“拜托!你不用这么激动吧?”钟情两手捂住耳朵。
“请问你是天生就爱捉弄别人,还是我比较荣幸?”
“你说呢?”钟情皮皮地笑着。
“算了,就当作我是特别的吧!”说完,他轻轻地吻了下钟情的唇。
“我真的快赶不上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细细品尝。至于房子的事你全权处理,多少钱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喜欢,知道吗?”关毅笙用力抱了下钟情后,立即大步踏出门。
过了一会儿,听到车子远去的引擎声,钟情知道他真的离开了,心底有些郁闷,看来自己真的陷下去了。
☆☆☆
下午当钟情正打算好好补眠时,一个令人头痛的不速之客来访,真是令她一个头两个大啊!
“喂!人呢?”才刚进门,于音就急切地四处查看。
“什么人?”
“最佳男主角呀!”
“还没下课。”
“还没下课?喔!他也在进修,会不会跟仁杰同一所学校?”
“不可能。”钟情难以置信她怎么越来越笨?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吗?真令人担心!
“那他到底上哪所学校?”
“仁爱小学二年五班。”
“仁爱小学二……喂!你好过分,这明明是怀仪的小学,我又不是在问他。”于音终于明白自己又被钟情愚弄了。
“你明明问我最佳男主角,不是吗?”钟情理直气壮地看着她。
“是没错,只是我今天要问的是最佳男主角的爸爸!”
理亏的人还是低声下气些。
“走了。”
“走了?”于音大吼了声。
“闭嘴!”睡眠不足又连续两度遭受魔音传脑的钟情,终于受不了的大发脾气。
“你……”原本打算搞清楚缘由的于音被钟情狠狠一瞪,话就自动咽回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拜托你先让我补个眠,而且再几分钟怀仪就下课了,你帮忙看一下吧!至于晚餐要吃什么,你们决定就好;记得要叫醒我,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细节。”
说完该说的事情,钟情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是招谁惹谁啊?你自己睡不好关我什么事,还莫名其妙发我脾气……”于音虽然不甘心,也只能窝囊地自言自语。补眠?于音想起刚刚钟情好像有说过这个字眼,哈哈哈!昨晚一定有发生香艳刺激的趣事!一想到晚餐的“配菜”,她的心情就变得很愉快!
“相隔八年的干柴烈火,绝对一发不可收拾!难怪她会这么累,连带地脾气这么大……”
“谁脾气大?”已经下课的沈怀仪,一进门就看到于音一个人在哪里喃喃自语。
“儿子,你放学了。”
“嗯!妈咪呢?”
“睡觉。”
“睡觉?妈咪人不舒服吗?我去看看。”沈怀仪紧张地要进去看看。
“不是啦!你就让你妈咪睡饱就好了。”于音赶紧拉住沈怀仪。
“可是妈咪从未在这个时候睡觉呀。”沈怀仪还是很担心。
“大人的事情小孩不懂啦!反正你听我的话就对了。”
“妈妈!你到底在说什么?睡觉跟年纪有什么关系?”沈怀仪一脸疑惑。
“这、这要怎么解释?”于音一脸尴尬。
“是不是妈咪昨晚没睡好?”
“你知道?”于音惊讶地问。
“知道什么?”
“知道你妈咪昨晚没睡好。”
“嗯!”沈怀仪点点头。
“那你看到了吗?”于音很紧张的看着他。
“看到什么?”看着眼前神经兮兮的于音,沈怀仪突然好想直接躲回房间。
“看……”再怎么开放,于音也没有勇气问一个小孩,是否亲眼看到自己父母亲热。
“算了,没事。”
“真的没事?”沈怀仪一脸怀疑,看到她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才表示真的有事而且是严重的事,所以他决定主动出击。
“亲爱的妈妈,你还是直接说明到底要问我看到什么,好吗?”
“问你昨晚是否看到限制级的画面啦!”
钟情突然出现令其他两人吓了一跳。
“你不是要去补眠?”被当场捉到问小孩子这种问题,真是窘毙了!
“妈咪!你真的只是要补眠,不是身体不舒服?”沈怀仪担心地看着钟情。
“我没怎样,不必这么担心,去忙你的吧!”钟情温柔地抱了儿子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钟情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先回房间了。”沈怀仪心虚地点了点头,就快速地往房间走去。
“我们晚上再详谈。”钟情淡淡地在他背后补上这么一句。
“哎呀!妈咪,你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敏感?”沈怀仪既泄气又沮丧地回头看了眼钟情。
“放心吧!再过不久,应该会有人陪你一起让妈咪打发无聊的时光。”
“是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想到今天那个自称是他爹地的男人,竟然能透过老师转交一封短笺给他,以后将陪着他一起让妈咪开心,顿时他的内心自然涌现一股莫名的愉悦。于是他不自觉地哼哼唱唱,高兴地去做每天的例行工作。
“喂!你竟然不相信我能搞定那个小子?”想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再加上钟情的不信任,于音的心情荡到谷底。
“事实胜于雄辩,不是吗?”钟情毫不同情地落井下石。
“你!”于音生气地瞪着钟情,可是一会儿之后,她反而一脸了若指掌地对着钟情说:“我觉得这阵子你不太一样。”
“喔?怎么个不一样?”
“狠!”
“什么?”钟情满惊讶会是这么劲爆的答案。
“不对吗?你自己想想,近来的行事作风是不是比以往大胆、言词也更锐利!”于音气愤地为自己抱不平。
“原来只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看出我的转变了呢。”钟情惋惜地说。
“转变!什么转变?”
“跟你一直追问的事情有密切的关联。”
“你真的打算跟那个男人结婚了。”于音一脸兴奋,她实在好佩服自己哦!她就知道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没有一个女人会再拒绝结婚的。
“结婚?为什么又会扯上结婚?”钟情不解地问。
“既然你们昨晚已经发生亲密关系,那当然就要结婚嘛!”
“谁跟你说我们有发生关系?”
“可是你不是……”于音一脸疑惑。
“若要说发生关系,早在好几年前就发生过了。”
“那不一样。”
“同样的两个人有什么不一样?”钟情实在搞不懂于音到底在想什么。
“感觉、心境、地点……等等,至少昨晚你是清醒的吧?”
“你真的认为只要我再跟那个男人有亲密关系,就一定会跟他结婚?”钟情终于知道于音真正的想法了,她实在难以接受婚前、婚后观念差这么多的于音。
“你变了很多,我是指结婚前后的你。”
“这很正常啊!你没听过结婚后的女人是剪断翅膀的天使吗?”于音笑道“如果真是这样,很抱歉,我宁愿当自由飞翔的恶魔。”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无论如何你都不打算结婚?”
“也不是绝对,只是目前我的确没有结婚的欲望。”钟情坦言道。
“那你们的关系……”
“顺其自然。”
“怎么个顺其自然?”于音实在无法了解现在的钟情到底在想什么!
“一切不强求,懂了吗?”
“算了,你只要告诉我,昨晚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关系?”
“没有。”钟情语气肯定。
“我就知道。”于音一副失望透顶的表情。
“昨晚没有,并不代表以后都不会有。”
“你不排斥?”
“当然不会,我甚至还想主动出击呢!”
“那万一不小心又怀孕,你就会答应结婚了吗?”于音抱着一丝丝期望地问。
“也许哪天想通了,我就会主动要求结婚,但是我绝不可能奉子成婚,懂了吗?”钟情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想法。
“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这样做实在太自私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哎呀!真是可悲,知我者竟非于音是也!”
“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讨论不出一个共同点,我还是先回去好了。”
“等等,不急,我还要跟你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什么事?”于音已经意兴阑珊了。
“我打算买下那幢心仪已久的别墅。”
“确定?”这倒是一件令人感兴趣的事。
“嗯!”
“是什么原因让你终于决定不再远远欣赏,而要真正拥有它?”
钟情知道自己活该受于音的揶揄,因为没人可以受得之个人为了一幢房子提心吊胆了两年,更何况问题不是因为买不起,是为了自己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虽然很喜欢那屋子,却又不想真正拥有它,可是又怕被别人买走……
“事实上也不算是我买的。”钟情愉快地说。
“我懒得再跟你打哑谜了,所以请直说吧!”于音懒懒地坐到躺椅上,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你真的没兴趣猜?”
“我听就好。”
“看你这样子,我真的很担心你怎么生下小孩喔。”钟情记得以前自己怀孕时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于音从怀孕开始体力就每况愈下,感觉每天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无力样子。
“各人体质不同,懂了吗?”于音已经快睡着了。
“应该是吧!”看到于音已经去梦周公了,钟情决定直接打电话请沈仁杰明天抽点时间,帮忙联络建商洽谈买房子的相关事谊。
她对着沈怀仪房间的方向轻声叫道:“沈怀仪,拿件薄被帮你妈妈盖着。怀孕的人还这么不当心!”
再瞄了眼睡得很沉的人之后,钟情径自到厨房准备晚餐了。
第6章
当晚送走沈氏夫妇就已经快九点了。钟情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要补眠的人反而为了那个一人吃两人补的孕妇忙了好几个小时,还好她的另一半有良心,承诺会在一个星期之内办妥那幢房子的移交事项。
“妈咪!既然房子是你要买的,为什么要登记在我的名下?”
“这样不是一举两得吗?”钟情兴奋地问他。
“哦?啊!我知道了。”沈怀仪想起妈咪对那幢房子的难解情怀,终于明白她为何这么兴奋了。
“真是知我者我儿呀!”钟情紧紧地抱了他一下。
片刻之后,沈怀仪从钟情怀里探头提醒她。
“妈咪!你应该去睡觉了吧?”
“是啊!折腾了一整天也累了。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明天再说好吗?”
“不行。”
“好吧!你自己看吧!”沈怀仪离开钟情的怀抱,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封短笺。
“你爹地给的?”
“嗯!”
“好样的!为了儿子竟然可以延后班机。”
“妈咪!你在吃醋吗?”
“是啊!”钟情开玩笑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看短笺上的留言。
儿子:
我有事要先回美国一趟,这段期间麻烦你再代我好好照顾你妈咪。
全心爱你们的爹地留
“他当面交给你的?”
“不是,他是透过老师私下交给我的。”关于这一点,沈怀仪就满佩服他的,至少没有造成他的不便。
“聪明的老子!真可惜,少掉看你笑话的机会。”
“哪有专门要让儿子出糗的妈咪?”沈怀仪哀怨地看着钟情。
“谁教你都不邀请女孩子回家陪我?”
“那么喜欢女孩子!我想你现在有的是机会自己制造。”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自己生吧?”
“没错,而且要几个都随你高兴,不是吗?”
“你不会吃醋?”想到儿子强烈的独占欲,钟情怀疑地问。
“我想有个属于我们家的妹妹,应该也很有趣吧!”
“可是一想到生个小孩这么累人,我还是玩玩别人家的小孩就好。如果于音这次能生个女娃,那就太棒了!”
“妈咪!你千万不可以当面对妈妈这么说。”
“我知道,其实他们沈家老老少少都希望你妈妈生个女孩让他们疼,只有于音自己坚持要生个男孩,真是搞不懂她。”因为沈仁杰的兄弟姐妹,不论亲的、堂的,几乎都生儿子,除了一位堂弟总算生出了个女儿;那女娃儿自然成了人人宠爱的小公主。
难得嫁到“重女轻男”的富贵之家,不好好乘机为女人争口气,竟然自动沦入传香火的老掉牙剧码,于音的坚持真是气煞一大票娘子军!
“看来男女是不可能平等的。”沈怀仪无奈地摇摇头。
“一个小孩子老是说出不符合你年纪的话,不好吧?”
“那也要感谢你教导有方。”
“意思是我太放纵你了?”钟情威胁地看着他。
“不!我的意思是由于你开明的民主教育方式,才能教出像我这么聪明的小孩。”沈怀仪馅媚地回应。
“好吧!我就大方接受你的甜言蜜语了,看来你这块夹心饼干当得还满称职的。”
“夹心饼干?”
“是啊!我跟你爹地的夹心饼干。”
“说的也是,而且夹心的口味还任我选择呢!”
“是吗?我个人比较偏爱酸酸甜甜的柠檬口味喔!”
“不知爹地是否会比较喜爱巧克力?”
“听你的语气已经很偏向你爹地了,看来他的魅力的确无人能挡。”
“没错。爹地的魅力连老师都臣服了,不过,我是佩服他的聪明才智!”
“真的?看来除了传送短笺,应该还有发生特别的事情吧?”
“妈咪!你有没有想过何时让我认祖归宗?”沈怀仪紧盯着她。
“什么?”
“认祖归宗啊!”
“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钟情一时被这个从未想过的问题吓住了。
“原来你真的都没有想过。”
“这……难道你一直都很介意冠上别人的姓?”钟情开始有一丝愧疚。
“不!老实说我从来不介意姓什么,但是如今自己亲生的爸爸出现了,难道我不需要姓回真正的父姓?”
“对耶!这点我真的没想到。”钟情惊呼了声。
“既然现在想到了,我倒是想知道妈咪怎么让我改姓关?”
“这……我要花点时间想想。”当初为了避免小孩被嘲笑入了沈家户籍,如今要以什么借口认祖归宗,才不会让小孩受到伤害?的确是要动动脑了。
“妈咪!你想知道爹地用了什么借口,让老师没有对我突然蹦出一个亲生父亲心生质疑吗?”沈怀仪兴奋地问。
“他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份了?”钟情有点生气关毅笙的私自决定。“单凭一模一样的脸孔,任谁也都会认定我们是父子的,不是吗?”
“好吧!那你告诉我,他到底用了什么借口?”
“他告诉老师,因为我八岁以前必须要给别人当儿子才容易养大,所以我才会有爸爸、妈妈、爹地、妈咪。”
听到儿子说出的理由,钟情愣住了,同时也了解到“小子佩服老子”的原因,连她自己也为这个帅呆了的借口而喝彩不已,多么天衣无缝的完美说词啊!“我承认他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父亲,不过,我还是不可能因为这样就答应结婚。”
“妈咪!”
“好了,已经超过你的上床时间,而且我真的累坏了,需要好好补个眠。这件事等我从纽西兰回来再继续讨论,晚安。”钟情打了个呵欠。
“纽西兰?”沈怀仪吃惊地问。
“你知道的,我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到纽西兰帮你唐浩叔叔参展,所以还是依照惯例,这半个月你要住在沈家。”
“知道了!晚安,妈咪。”
☆☆☆
“晚安,钟情。”
“唐浩,谢谢你送我回来,真不好意思,让你陪我耗了一整天。”钟情站在饭店的房间门外,对着多年的好友衷心地感谢。“哪里!托你的福,才让我偷得一日闲总算能够好好地逛逛纽西兰,这样一来回台湾也不至于又被那一票员工耻笑。”唐浩心满意足地笑道。
“这样说来,我们是互相帮助,各得其利了。”
“不!事实上这几年是我太麻烦你了。”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客套的话,否则我一定拒绝再帮你看展了。”
“好,我们两个都别客套了。”唐浩急切的表明往后绝对的坦然态度。“一言为定,那……晚安了。”说完,钟情直接走进房间,要关门时看到唐浩尚未离开只好再次点个头,接着关上房门。
唐浩仍留恋地不忍马上离去;他一直都明白钟情对他始终维持在朋友的份际内,尽管理智上十分明白,感情上却仍执着;片刻之后他终于无奈地垂头离去,因此他始终没有发现到走廊底端有一道直直射向他的愤怒眼光!
看着唐浩离去后,射出那道愤怒眼光的人终于现身,他慢慢地往前走,最后竟然停在钟情的房门口,而且抬手敲了敲门。进门不到五分钟的钟情,一整天下来逛得两腿酸疼不已,才刚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她只好无奈地起身开门。
她祈求最好不是唐浩公司的跟展小姐,她真的没有力气再陪人瞎扯了。
“哪位?”钟情一边拉开仍锁着钥匙链的门,一边问道。
“很好,还懂得保护自己。”
“是你!”一看到站在门外的人,钟情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是我,关毅笙。”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让我进去再说好吗?”
“喔!”钟情有点慌乱,但心底却有一股莫名的喜悦,费了一些时间才将门打开。门一开,两人的视线一对上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直到不远处的关门声惊醒他们。
钟情困窘地说:“进来吧!”
她侧身让关毅笙进门后又快速地将门关上,一转身,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热切的唇迅速地覆上她。
“天哪!我多想这样吻你………”他带着惩罚性的激情,热切地吮吻她的唇。
或许这种情况也是钟情似无心却有意的期盼;因此她虽然震惊于他的突然出现,同时又被他的热情吓到,但很快地她就坦然接受即将可能发生的一切!既然决定谈恋爱,也清楚自己目前的感情依归,所以她也就不打算逃避它,既爱之则做之。更何况两人的关系,只要她愿意即可称为夫妻,真是名正言顺啊!不是吗?当然,目前自己还是只打算好好享受什么叫作爱,结婚的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钟情勾住他的颈项,生涩但热情地回吻他。
他觉得自己快燃烧起来了,大手顺着她柔软的完美曲线一路往下滑……那个他最近在梦中抚摸过多次的柔软,现在真的在他的手下……
“MyGod!你确定我们可以继续下去?”关毅笙痛苦的压抑自己的欲望,靠在她的肩膀上喘息地问着。
“你……”钟情不知道投身热情中是这种感觉,仿佛跟着燃烧一样,她的所有感官都敏锐地感受到他。
“请你继续吧!”即使豁达如她,依然红了脸。
一听到钟情的回应,关毅笙不再压抑自己的欲望,接着很快地解开她的衬衫,低头亲吻她胸前柔软白皙的肌肤。
“喔!跟我幻想的一模一样。”他低声呢喃着。
“你幻想过?”沙哑的嗓音显示钟情已经深陷在情欲的漩涡之中。
“那当然!幻想过千万遍用各种方式爱你……”拨开最后的遮蔽物,关毅笙热切的唇终于含住诱人的蓓蕾。
他的动作引起她的战栗,快感强烈袭来,她自然地往后仰,宛若一根紧绷的琴弦。他吞噬着她的柔软,大手捏握住她完美极富弹性的翘臀,感觉自己胯间的欲望已如火般焚烧。
“我受不了了,本来想要给你一次温柔、缓慢的爱,但是亲爱的,原谅我的急迫需求……”
“那就让我体会看看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滋味吧!”
“你愿意嫁给我了吗?”他握住她的腰,在最后一刻问出内心的期盼。
“什么?”她的身体一僵,“嫁给你?”
钟情所有的热情在听到这句问话之后,瞬间冰冻。
“唉!”感觉到手上爱抚的娇躯顿时僵硬,关毅笙真是悔不当初!刹那间,所有的浓情蜜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看来我的魅力还无法令你意乱情迷。”钟情慢慢地扣好衬衫的扣子,然后看着关毅笙淡淡地说。
“你明白不是这样的。”关毅笙沮丧地坐到沙发上。
“是吗?如果你真的被我迷惑了,为什么还能想到结婚这件事?”钟情怀疑地看着他。
“那是表示我对你的珍惜,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除非我答应嫁给你,否则你不可能跟我再度发生关系?”
“我只是希望给你一个保障。”他有所保留地回答钟情的问题。“好吧!既然你不能给我我想要的恋爱感觉,那我只好找别人尝试了。”钟情佯装无所谓地耸耸肩,却坏坏地暗自偷笑。
“不准!我不准你去找那个送你回来的男人。”一想到那个男人眼中的爱恋,他就满肚子的愤慨!
“你认识唐浩?”钟情有点讶异。
“我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送我回来?”
“我在前厅等你时看到了。”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纽西兰?怀仪告诉你的?”
“不,是我父母通知我的。”
“你父母?”这个答案倒是出乎钟情的猜测。
“难道我们儿子没有告诉你,他现在跟自己的爷爷、奶奶一起看家?”
“自己的爷爷、奶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情仔细的回想这几天跟儿子E-Mail的内容。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小子给我来了招鱼目混珠!我到这儿的第三天,他确实问过我是否可以跟爷爷、奶奶一起回自己家里住,我以为是沈仁杰的父母所以就同意了,没想到却是……好了,麻烦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其实我也不了解事情的经过。”
“难道你是直接从美国过来的?”
“没错。”
“那你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他该不会从第一天就跟着她了吧!
“今天下午。”关毅笙有点后悔为什么不提前过来。
“真的?”她有些失望,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够重。
“那个男人……你们认识很久了?”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问这个要做什么?”如果他敢回答因为她是孩子的妈,那她马上会将他轰出去,而且从此断绝往来。
“因为我要追求你。”
“你确定?刚刚你不是已经放弃了。”
“我不可能放弃你的。”他的态度很坚决。
“可是你一直坚持要结婚,这……”
“难道那个男人不曾跟你求婚过?”
“是没有。”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玩弄你!”关毅笙激动的站了起来。
“玩弄?这从何说起呀!我们之间连男女朋友都说不上,你怎么可以随便扣人家这顶大帽子?还求什么婚?”
“你不知道他喜欢你,甚至于已经爱上你了?”
“我知道。”
“那你……”他现在开始怀疑是否因为她也爱那个男人,所以才一再拒绝他的求婚。
“既然你从前厅就跟着我们一直到房间,请问你看到的我们像热恋中的情侣吗?”
“不太像。”听到钟情的话,总算让他松了口气。
“你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从以前到今天,我的确都不曾接受他的感情,但是也许明天开始我会试着慢慢接受他,甚至于其他男人。”
“为什么?”听到这样的宣告,关毅笙的心慌了、脑袋也空了。
“问你自己啊!”钟情睨着眼前心慌意乱的男人,以他此时此刻的表现看来,自己在他心中应该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可以推翻掉稍早乱下的结论。
“问我?”
“是啊!看你是要坚持结婚以后才要碰我,还是要让我去找别的男人?”
“你……”
她与他靠得很近,抬眼凝视着他。
“要还是不要?”关毅笙静静地看着她,嘴边的笑意也慢慢地加深,只是仍默默不语。
“再给你一次机会。”钟情的手掌顺势地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心脏的跳动,然后妩媚地笑了。
“不要的话,你可以走了。”
“你想听答案吗?”突地,他弯身凑近她的耳边,轻轻地呵气,恣意地舔逗。
她的耳垂敏感地热烫起来,而在他唇舌的逗弄下,身体也跟着轻颤了起来……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他一步步地勾引她,让她沉沦。
“嗯……”她忘情地呻吟,双手不自觉地攀着他,在他深具诱惑的带领下难以自拔。
“你是我的。”
关毅笙抱起她往床边移动,接着两人一起翻滚到床上,顿时呼吸交错、肢体交缠,直到唯一的遮蔽物脱落,他握住她的腰,猛地冲进她紧窒的火热中。
“啊!”钟情咬住他的肩膀借以忘却体内一瞬间的刺痛,奇怪!书上不是说第一次才会感到疼痛?
内心的疑惑随着另一股陌生的快感而消失,接着她陷入半昏迷的状态中,在他激烈的律动下,两人一同融化在绮幻的热焰之中,彻底地拥有彼此……
第7章
激情过后,累惨的男女就这么躺着,多少时间过去了,没有人在意。
“很累了?”关毅笙侧身面对钟情,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
“的确很累,不过我有个疑问,一直想不透。”她带着睡意呢喃着。
“疑问?”
“你告诉我,女人是不是只有第一次才会感到痛?”
“痛!难道我弄痛你了?现在还不舒服吗?”他紧张地从床上爬起来,忧心地握住钟情的手。
“嗯!还好啦,只是两条腿有点酸痛,可能是今天走了太久了。”
“我帮你按摩。”说完,他立刻力道适中地搓揉她的小腿。
“不……嗯,你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不好意思而打算拒绝被按摩,结果在一阵阵的舒适感传到脑中时,反而舍不得开口了。
“抱歉,因为我不是女人,所以不太清楚。但是,真的很对不起……”
“不准再说下去。”钟情生气地阻止他继续说。
“难道你不知道女人最讨厌听到男人为这种事说对不起吗?”
“但是你……”看到钟情凶狠的眼神,他立即停住。
“我想可能因为太久没……一时无法适应,不过……”
钟情故意使坏地停住话语。
“怎样?”关毅笙一边按摩,一边紧张地倾听钟情的话。
“也许我应该再找别的男人试一试,才能找到真正的答案。”
“除了我之外,不准你再有别的男人。”他扬起眉认真地看着闭眼休息的她,即便知道她是说假的,他还是会因为这样而吃醋。
她失笑,呵呵!有人在吃醋,这种感觉真不错,甜蜜得难以言喻!
“起来吧!我帮你冲个澡。”
在钟情已经昏昏欲睡之际,耳旁轻轻响起一道温柔的话语。接着在恍惚之中,钟情觉得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片刻之后,舒适的温水由上直泻而下,冲刷掉满身的疲惫,同时也冲走了些许睡意。
“我自己来。”看到关毅笙拿着香皂就要往自己身上抹时,钟情立即脸红地赶快挡住。
“你看起来真的很累了,还是我帮你吧!”他心疼地看着体力已完全耗尽的钟情。
“不,我自己来,请你先回避一下好吗?”钟情转身背对关毅笙。
“好吧!”为了避免她尴尬,同时可以让她尽快回床上睡觉,他妥协地退出浴室。
直到浴室门再度打开,他适时递上她的睡袍。
“谢谢!”钟情感动他的细心。
“你的头发我洗好澡再帮你吹干你先回床上睡觉吧!”
“哦!”睡神又上身的钟情,迷迷糊糊地回应,她慢慢地走到床边,然后爬上床就沉沉地睡着了,最后的记忆是有人疼惜的感觉真好!
☆☆☆
“你何时认识那位关先生的?”
“这……要从何说起?”钟情静静地看着眼前面貌憔悴的唐浩。
她明白最后这三天的参展,他一直是强颜欢笑地面对观展的客户。
因为三天前的那个早晨,他亲眼目睹她不是独自一人,尤其当他一身正式地等候在门口,欲迎接应该也是一身端装打扮的女主角时,却看到一个被敲门声吵醒仍睡眼惺松、身上只套着一件睡袍的男人来开门……
他一时愣住,责备自己竟然敲错房门,正打算好好道歉时,却从房内传出心怡已久的她娇柔的声音,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连自己怎么到达展览会场的至今都想不起来,甚至这三天怎么度过的也是一片茫然。
“我身边出现男人,为什么会让你如此深受打击?”钟情决定把话说清楚。
“你、你应该明白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意。”唐浩痴迷地望着她。
“我不明白。”
好狠的回应!坐在他们后面的关毅笙,听到钟情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答,除了替对方哀悼、为自己庆幸外,只有对这个行事作风难以预料的女人更佩服!原来她要求自己一定要在一旁作陪,就是想乘机让两个男人同时明白她的选择。
“你……”没想到会直接听到这么不留情面的答案,唐浩讶异得呆若木鸡。
“你从来没有当面对我表明你的心意,不是吗?”
“这……”
“既然如此,我们的关系就是简单的朋友对吧?”
“可是你应该明白的。”唐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叫作应该?”钟情冷冷地问了这么句时间仿若在这一句问话后暂停,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
钟情随意地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而沮丧的唐浩此时渐渐地从这三天的恍惚中清醒,同时慢慢地消化钟情尖锐的问题。
经过片刻的沉思,他终于了解自己的质询对钟情而言太失礼了!
“对不起!错过你是因为我陷在爱你在心口难开的泥淖里,更何况感情是勉强不来的……”他瞥了眼后座那位气宇轩昂的男子。
“我接受你的道歉。”
“谢谢!我想下午就搭机回来,不知道你……”
“我可能会再多留几天吧!”
“喔!”说完,他立即起身打算直接离开。
“唐浩!等等,我想有些话还是对你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你的心里留下疙瘩。”
“有这个必要吗?”唐浩苦笑地摇摇头。
“一开始你不是问我何时认识他的?”钟情用眼神示意关毅笙的存在。
“嗯!”唐浩点点头。
“照理说我们已经相识了八年。”
“八年?可是我从未听你提过。”唐浩难以置信地说。
“那是因为我们这一阵子才开始相知相爱!”
“这阵子?你的意思是这八年来你们也是一直处于朋友阶段,直到现在才发现彼此真正的心意?”唐浩激动地想要问个明白。
“不,你搞错了,其实我们除了八年前有见过面,这中间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什么?太不可思议了吧!”
“感情就是这么神秘的一回事,不是吗?再说,若是一开始我为了断绝你的感情,随便拿个不存在的人当幌子,那才是真正的欺骗你。”
“是啊!有缘无缘只在月老那一线牵。”唐浩突然想起这几年他、钟情,以及另一个跟他处于相同境界的周惠玲,三个人的感情纠葛就好像三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如今钟情已经脱离这条轨道往另一个方向驶去,而他跟周惠玲又该如何行驶?
“这样你心安了,我也能安心了。”
“也许我该重新检视自己的感情,如果我试着转个身向后看,可能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吧!”一旦想开,一切的感觉就变得不一样,唐浩的内心有种重新活起来的感觉。
“祝福你!”钟情真诚的伸出手。
“也祝福你们!”唐浩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然后在一道含着杀气的注视下,带着真心的微笑起身离开。
☆☆☆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关毅笙不悦地坐回钟情的身旁。
“拜托!一个大男人不要动不动就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吃太多醋对身体也不好。”
“今天如果我当着你的面握住其他女人的手,难道你都无所谓?”
“这个嘛……等我遇上了再告诉你。”
“其实你很高兴看到我为你吃醋,对吧!”
“感觉是不错,难怪男女之间因为嫉妒而分手的无可计量。”
“如果哪天有个居心叵测的女人跑来跟你胡言乱语一番,你会怎么处理?”关毅笙生怕两人的关系一曝光之后,有心人士的破坏会毁了钟情对他的信任。
“就学你现在一样。”钟情打了个呵欠。
“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要回房补眠?”关毅笙愧疚地问,因为这几个晚上他们实在都睡没几个小时。
“你不想知道答案了?”
“这不急啦!让你睡眠充足才重要。”
“算你有良心,不枉费我每晚舍命陪小人。”
“小人?太藐视我了吧!为了让你玩得尽兴,我可是耗尽全身的精力呢!难道你不明白在床上做爱做的事,男人付出的心力比较多?”他哀怨地瞅着钟情。
“七年了。”
“什么?”仍在哀叹不已的关毅笙不解地问。
“我跟唐浩七年前在纽西兰因为一件意外而认识的。”
“什么意外?”总算明白钟情正在解说他们如何相识,可是他怎么也没料到是因为这样认识的。
“我被几个小混混围攻。”
“你受伤了?”他急切地梭巡着她的身体。
“拜托你冷静点,那已经是七年前发生的事了。”她感动地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喔!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唐浩的见义勇为了。”
“好一个英雄救美!”虽然很感激唐浩,但他仍是吃味。
“没有这么浪漫耶!”
“他也是移民到纽西兰?”关毅笙扯了扯嘴角。
“不,他只是刚好到纽西兰旅游。”
“然后呢?”
“我为了感谢他的救助,因此留下他的联络地址,同时自愿每年帮他做一件合理、合法、合情的事。”
“每年?”
“嗯!”钟情点了点头。
“永远?”他难以相信有人是这么回报别人的恩情。
“十年。”
“那你还有几年要偿还?”
“到今年为止。”
“今年?”关毅笙大吼了声。
钟情很满意看到众人因为不相信他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失态举动,个个出现讶异的表情。
“你需不需要挖个地洞钻下去?”钟情好心情地调侃他。
“放心,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这的确太出乎他的想像,原本还在担心她的报恩行动何时才能了结,结果……
“够勇气!”
“请你赶紧说明好吗?”关毅笙催促道。
“你不应该是这么急性子的人啊?”
“碰到你,一切就不一样了。”
“那你可要很小心,不要被外人知道我就是你的弱点哦!”
“没关系。”他可不打算将两人的关系地下化。
“有关系!为了我的安全及自由,你不可以随便宣告我们的关系。”钟情慎重地看着他。
“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讨论,请你告诉我此时此刻我最想知道的答案。”
“很简单的逻辑,一年一件事,若是一年两件事就抵销两年,懂了吗?”
“只有笨蛋才会这么做,难怪追不到你。”
“什么意思?”
“若是我,可能两年、三年,甚至是四年才会要你履行承诺,这样一来两人牵扯的时间就更长了。”
“你真是名副其实的商人。”
“他也是生意人,不是吗?”关毅笙不服气钟情的贬抑。
“说的也是。”
“刚刚你有提到要多留几天是吗?”
“你有空吗?”
“两天,可以吗?”他迟疑地说。
“不勉强,我可不希望你为了我耽误正事,因为我没有兴趣当红颜祸水。”
“虽然我很想尝试当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大情圣,可是现实环境却不准许,这样一来你会不会认为我对你的爱不够深?”他顺水推舟的设下陷阱,等待肯定的回复。
“不要拿我当借口。这种把戏骗不了我,不要忘了我靠什么谋生。”
“是啊!我应该知道一个以翻译影集、小说为职业的人,对世人的各种面貌该是一目了然。该不会……”他突然停顿,然后沮丧地望着钟情。
“怎么了?又哪里不对劲?”
“这……我不知道问下去会不会毁了彼此的关系?”他开始后悔自己无聊的想像,可是现在要收回也来不及了。
“这么严重呀?那更应该提出来当面澄清,间吧!”
“我是突然想到你对我的热情会不会是一种试验?”他小心翼翼地问。
“试验?我不明白。”钟情一脸茫然。
“我知道你从纽西兰回来之后,就开始从事翻译这项工作,因为你的工作缘故,所以……”
“我的工作?试验?”她陷入沉思之中,片刻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当她看到好几个人惊恐的望着她时,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
“Sorry!”她真诚地对在座的人一一点头致意,就这样潇潇地解除尴尬状况。
“真是佩服!”关毅笙微笑地说。
“这没什么啦!只要是人总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刻吧?倒是你的想像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想到他忧心忡忡自己是否成为性幻想的实验品,她就忍不住地再度笑出声。
“真的只是我的想像?”
“从小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成长的你,怎么可能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我不相信。”看到儿子从幼稚园就被小女孩追到家门口的盛况,她绝对不相信。
“很简单,因为她们不是你!”面对一个如此难以捉摸的女人,再怎么出色的男人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
“这是对我的赞美吗?”钟情娇媚地笑道。
“嗯。”关毅笙吻了她一下。
“既然只有短短的两天,那我们就要分秒必争地好好利用了。”
“既然你这么舍不得我,那就陪我先回美国住一阵子,等我将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起回台湾好吗?”他满脸的期盼。
钟情摇了摇头。
“哦!”他的语调十分丧气。
“对了,我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你打算到台湾投资吗?”
“有这个计划。”
“因为我们?”
“当然!除非你同意搬到美国住,否则在台湾投资置产是必要的,不是吗?”
“谁说的!”钟情不太赞同。
“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他很不愿意听到否定的答案。
“三口?不止吧!你的父母、我的老妈,再加上于音…”
“于音有自己的家庭,即将有自己的小孩,不可能吧?”
“但她终究为了怀仪牺牲自己的自由,这份恩情是永远不可能抹灭的!”
“我知道,只是……”
“只是你很想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原来你知道。”他一副被钟情捉弄的无奈表情。
“我是知道,但并不认为你一定要有这样的计划。”
“怎么说?”
“难道你在台湾投资以后就永远待在那里?不用再回美国管理公司的营运?”
“不,我还是必须时常回总公司。”
“既然这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一开始也许留在你们身边的时间会比较少,但是等一切都上轨道后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钟情冷冷地看了一眼关毅笙。
接收到钟情冰冷的眼神,他才发现两人针对这件事的讨论点差异极大。
“我想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其实人员的是矛盾的动物,尤其是女人,大部分的女人都喜欢有钱的男人,但是有钱的男人一定都很忙碌,而忙碌的好男人未必是好丈夫。”钟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因为担心我会太忙碌而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才不答应结婚?”他兴奋地看着她。
“不是的。”钟情微笑地摇摇头。
“不是?那为什么你这么反对我的投资计划?”关毅笙难过地再一次承受被拒绝的挫败。
“如果你希望我们往后的日子可以过得毫无芥蒂,就请你不要再提起结婚这两个字,好吗?”看到他一脸的沮丧让她的心情不太舒坦。
“结婚对你来说这么可怕?”
“不是的,只是我目前真的没有结婚的念头。”
“那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期限。”
“什么期限?”
“不准求婚的期限啊!”
“不必这么麻烦,如果你有耐心等待,下次将会等到我开口向你求婚的。”
“该不会要等到白发苍苍吧?”关毅笙很无奈的妥协。
“你就赌赌看啰!”
“好吧!我只好拭目以待,不过我仍是不明白这跟投资计划有什么关系?”
“很简单,因为我希望跟我们一起生活的你是完全属于我的男人!”钟情深情地凝视他。
听到钟情毫无保留的宣示对他的占有欲,让关毅笙的心涌现一股满足的喜悦,他终于明白爱情的多样化,原来结婚不是爱情的百分百保证,那份心底可以感受到的珍爱才是爱情的真面目。
“我会耐心等候你的求婚!”
“很好,有进步!”看着他那豁然开朗的笑容,她知道他终于懂了。
“那进步的奖品是什么?”他暖昧地问。
“陪我遨游纽西兰的碧海蓝天啊!”说完,她径自起身愉快地往大门口走去。
“不是说好回去补眠的吗?”眼看钟情快要踏出大门,他只能哀怨地快速跟上,看来此刻拗不到的奖赏,只好留待夜晚再加倍索回了。
第8章
钟情从纽西兰回来已经两星期了。
对一般人来讲两星期实在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可是对一个每天被逼婚的人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钟情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身边这群人,从她自纽西兰回来之后就一直催促她结婚,难道一对男女除了结婚就没有其他相处方式?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为了结婚一事被专程请回来的钟云采,也加入逼婚行列。
“妈!怎么连你也跟着一起搅和?”
“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该还他一个完整的家吧?”钟云采继续施压。
“我们现在就已经是个美满的家庭了啊!”钟情躺在沙发上懒懒地回答,这次她听从关毅笙的建议,开始学习当个“英英美代子”。
所以她从纽西兰回来之后,没有再接洽任何翻译的工作,真正当个名副其实全职的家庭主妇,因为回台湾之前她跟着他去了美国一趟,两人做了一项秘密的仪式。
“美满?还真敢讲。”钟云采一副难以认同的表情。
“事实摆在眼前,不是吗?”
“算了,你高兴就好。倒是看你这阵子很悠哉的样子?”
“没错!我正努力当个‘闲’妻‘凉’母。”
“的确很悠闲又清凉!”
两人同时想到那对有孙万事足的关氏老夫妇,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从他们一住进那幢钟情中意的别墅后,她这个为人母者就开始独自一人了,因为儿子已经投奔爷爷、奶奶的怀抱!
当然他们十分希望孙子的妈也一起住进去,可是被钟情婉拒了,反正不急嘛!因为现在最重要的是,留在自己的屋子才方便跟心爱的男人偷情。
“不过悠闲的日子过久了,还有点无聊耶!”钟情无奈的耸耸肩。
“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再哀叹下去,老天可会给你苦头吃哦!”
铃……铃……
正当钟云采训得起劲,而钟情听得昏昏欲睡时,电话突地响起,平常不觉得刺耳的铃声顿时让两人感到一阵心惊,因为她们同时想到刚才钟云采的戏言。
铃……
由于两人都等着对方先去接电话,使得迟迟没人接起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更增添紧张的气氛。
“老妈!麻烦你接听一下,好吗?”
“一定是找你的,你自己去接吧!”
“也许是你的意大利情人的热线追踪!”钟情就是懒得起来接听这通电话。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作风,我几时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男人?”
“这次又没消息了?”
“这就是所谓的成人游戏。”
“老妈,难道这几年你都没有遇到,真心想要跟他一起度过余生的男人?”
“当然有啊!”
“既然有这么一个人,就介绍给我们认识呀!”钟情兴奋地看着她。
“介绍?从何介绍起?”钟云采暖昧地笑着。
“什么意思?难道不只一个?”钟情迟疑地问。
“好了,到此为止,再问下去你就侵犯到我的隐私了。”
钟云采为了结束这个话题,主动接起已响了数分钟的电话。
“喂!哪里找……什么?你这个人怎么莫名其妙地骂人?等等,我找她本人跟你谈……”钟云采随即将电话切入保留,然后怪异地看向钟情。
“谁打来的?”钟情被老妈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你几时改姓狐?”
“什么?”
“电话中的那个女人说要找一个叫钟情的狐狸精!”
“狐狸精?我?”
“嗯!”
“怎么一回事?”钟情茫然地问她。
“我不知道,你自己去搞清楚吧!”
“喂?”钟情直接按下免持听筒的按键,以方便两人同时接听。
(你是钟情本人?)一道不友善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是的,请间哪里找?”钟情仍是温和的语气。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抢别人的丈夫还这么假惺惺,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简单放过你,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等等!我想请问一下……”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候,钟情的好心情已经一扫而光,所以她决定先问清楚对方是谁,结果才开口马上就被打断。
(等什么等?等到你跟我先生跑得不见人影,或者等我答应离婚吗?不可能!我告诉你……)
“我才要告诉你,你给我闭嘴。”钟情竭尽全力的一声怒吼,终于让对方暂停了下来。
(你……你……)原本气势磅礴的叫骂声只剩颤抖的余音。
“我什么?你这个疯婆子……”
(你、你凭什么骂人?)
“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就回答一句;若是再骂一句难听的话,我马上告你毁谤,不要以为我没有证据,告诉你,刚刚所有的对话都已经录音存证了。”钟情威胁的愤怒语气听起来的确会让人感到恐惧。
(我、我知道了。)
钟情听到隐约传出的抽泣声,想必对方已经被吓哭了。
“很好,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吧!”老虎不发威,就当我是病猫了,钟情在心里嘀咕着。
(我们?!)她疑惑地问。
“你真的被吓呆了吗?就你跟你先生的名字啦!”
(哦!我叫赵英莲,我先生你真的不知道?)
“少废话。”
(他叫王俊平。)
“没印象。”
(不可能?)她很坚决的反驳。
“既然如此,你对我是了若指掌了?”钟情开始觉得事情有蹊跷,因为她已经想起来王俊平是何许人了。
(你叫钟情,跟我先生是大学同学,而且也是一对情侣,没错吧?)赵英莲指控地说。
“没错,但那已经是八年前的往事了。”
(可是你们又旧情复燃,俨然将过去式变成现在进行式。你、你这个虚伪的狐狸精,刚刚还说不认识我先生,现在不打自招了吧!哇……)就这样突然从电话里传来一阵阵的哭声。
“喂!你不要哭了。我觉得事情有点问题,也许你找错人了。”
(不可能!)
“可是我真的已经八年没见过王俊平。”
(哼!哪个狐狸精会自动承认勾引别人的丈夫?)
“请你尊重别人一下,不要动不动狐狸精、狐狸精地叫。”
(既然都敢做了,还会在乎别人怎么说吗?)赵英莲咬牙切齿的讽刺道。
“唉!反正现在对你已经是有理说不清了,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三人当面对质,等你决定好时间、地点再通知我吧!再见。”
说完,钟情不等赵英莲的回应立即切断电话,同时顺手将电话插座拔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云采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是啊!我也想知道你何时拥有超能力,竟能变身为一只狐狸?”
从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
她们被意外传来的声音吓得同时转身。
“你是谁?”
“是你!”
☆☆☆
“妈,你好。我是关毅笙,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关毅笙恭敬地问候钟云采。
“你就是阿笙?”钟云采定定地看着眼前气宇轩昂的男子。
“阿笙?好俗的名字!”钟情不敢苟同地耸了耸肩,随即接收到两道不带善意的目光而心虚地笑了下。
“被这么优质的一个男人求婚,竟然还能够犹豫不决,那个女人干脆改名叫笨蛋好了。”经过一番审视,钟云采很满意这个内订的女婿,所以她凉凉地暗讽自己的女儿。
“这……”钟情一脸有苦说不出的痛苦表情。
“妈,其实我们已经……”
关毅笙忍不住要道出真相,却被钟情刻意打断。
“是啊!我们都已经有个八岁的儿子了,何必一定要急着结婚。”她边说边瞪了关毅笙一眼。
“你在自找苦吃。”他轻轻地回了一句。
“我高兴可以吧?”
“你哦,这么暴珍天物,小心老天处罚你!”
“老妈,求求你不要再诅咒我了!”想到刚刚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钟情忍不住要怪老妈乌鸦嘴。
“什么诅咒?说得好像你妈是个拥有巫术的巫婆一样,算了,反正这是你们小俩口的私事,你只要跟阿笙有个交代即可。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阿笙,那就麻烦你陪钟情了。”
“乐意之至!妈,你慢走啊!”
“哼!好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钟情不是滋味地冷哼了声。
“怎么,吃醋?”
“没这个必要,因为我这个未来媳妇的地位也不输你这个为人子的!”
“既然如此你还要隐瞒真正的身份吗?你不担心被揭穿时,那一票人的可怕反应?”
“我当然会怕,不过我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罩着我,对不对?”
钟情难得地使用女人的致命武器——撒娇!
“这个嘛,我会索取应得的报偿喔?”话一说完,他倏地搂紧她的纤腰,俯首贴近她耳畔,“我好想你喔!”
这一刻,钟情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柔情蜜意,她深情款款地望着他眼底潜藏的柔情,然后情难自禁地,她双手圈住他的颈子,猛地啄吻他的唇,吻出这两星期深沉的思念……
经过许久、许久之后——“你认为这件让你戴绿帽的莫名指控要如何处理?”经过刚才纾解身心压力的剧烈运动,钟情在梳洗过后已累得将他的大腿当枕头,舒服地瘫倒在沙发上讨论先前接到的电话。
“你不是已经要求对方当面对质,所以目前只能等待了。”关毅笙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轻抚她柔顺的头发;虽然他累极了,可是因为太兴奋无法入睡,所以两人才决定以这样的方式休息。
“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钟情直觉地感到这通电话不太寻常。
“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他老婆不小心找到你们以前的合照,或者那个男人到现在仍忘不了你。”关毅笙闷闷地说着。
“是啊!好可惜!长这么大了,我竟然从未跟哪个男人合照过。”钟情一脸惋惜地睨向他。
“真的?那明天要怀仪替我们拍一堆两人的合照。”他理所当然地表现出自己的占有欲。
“我不喜欢拍照。”她立即拒绝。
“那么一张就好?”由于本身也讨厌拍照,所以他了解钟情的心态,只是仍私心地希望身边能带着她的相片,感觉她随时都陪在身旁。
“再说吧!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件事。”钟情显得有些急躁。
“你很在意这通电话?”
“当然。”
“因为是初恋情人的关系?”他试探地问。
“这有什么关联,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实在搞不懂十几年前无关紧要的事情,会比现在这通电话重要吗?”钟情有点生气了。
“毕竟当年是因为我的无心之过导致你们分手的,不是吗?”关毅笙愧疚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哈!你可不要接下去真的回答我,是因为那个男人还忘不了我,结果被他老婆发现,所以才打了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钟情激动的爬起来,面对面地质问他。
“你冷静一点!”关毅笙没有想到钟情会这么愤怒。
“你说!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他耐心地安抚她的情绪。
“哼!不是每个人都会对初恋情人念念不忘的,甚至痛苦到必须借酒浇愁。”钟情火大地道。
“你不是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的人!”关毅笙难以置信地瞪着钟情,片刻之后,他沉痛地说:“原来你一直都不能原谅我的无心之过。”
钟情无动于衷地静静看着一脸沮丧的关毅笙,时间就在两人对视的沉默中慢慢流逝……
“唉!原来你已经忘了在纽西兰时,我对唐浩说过的话。”钟情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抬眼看了下墙壁上的吊钟,接着拿了一件外套就往门外走去。
“你要上哪儿?”看到钟情的举动,关毅笙紧张地跟着追出来。
“吃饭啊!”钟情淡淡地回答。
“吃饭?你还有心情、还吃得下?”
“肚子饿了当然吃得下。”
“可是事情还没谈妥……”
“你认为在两人的情绪都十分亢奋下,可以谈出什么结论?”
“这……”
“先去吃饭吧!也许肚子填满了,脑袋自然就能运转得顺、脾气就能好些!”
“好吧!那我去开车。”说着,他立即往车库走去。
“前方几十公尺远的地方需要开车吗?”
“前方?呃!原来你要到……”关毅笙不知道要如何称呼自己尚未住过的房子。
“你家。”钟情代为回答。
“我家不也是你的家?”
“还是个未知数。”
“什么意思?”
“哇!饿扁了,我要走快点,赶紧填饱肚子……”钟情随即快步往别墅跑去。
“等等我啦!”原本打算利用这一小段路程跟钟情道歉的关毅笙,只好无奈地快步跟上。
☆☆☆
“妈咪!你是不是跟爹地吵架了?”已改回关姓的关怀仪奉爷爷、奶奶之命,前来探查整个晚上没交谈过一句话的双亲。
“你说呢?”钟情不在意地问。
“如果真有其事,我倒想知道精彩的内容及过程。”关怀仪十分期待。
“对呀!我们也想知道那个向来只记得老婆的人,又是如何惹恼我们这么好脾气的媳妇?”
关氏夫妇满脸疑惑地等着自己的儿子道分明。
“你说还是我说?”钟情挑衅地瞪向关毅笙。
“这种事情我们私下解决,好吗?”他无奈地请求钟情。
“不行,因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关母紧张的看着钟情。
“今天有个女人打电话来骂我是个狐狸精!”说完以后,她静静等着看其他人有何反应。
“狐狸精?太酷了!”一声惊喜的赞叹出自于关怀仪。
“不会吧?”关母一脸难以相信的表情。
“你们相信吗?”最后钟情问了这一句。
“不相信!”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很好,谢谢你们这么信任我。”她故意瞟了关毅笙一眼。
关父看到钟情这个举动,已经明白儿子犯了什么错。
“老爸,我先声明,我可没说不相信。”关毅笙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既然如此,那又是为了什么?”
“这……”经过一顿晚餐的时间思考之后,他终于发现自己竟然被嫉妒冲昏头了。
“很简单,只是因为他莫名其妙的内疚及不必要的嫉妒罢了。”钟情轻轻松松地道出真相。
“奇怪,妈咪被人当作狐狸精,爹地为什么要感到内疚?”关怀仪一脸不解口“是啊。”关母也同样无法理解。
“那是因为打电话来的女人,恰巧是钟情初恋情人的妻子。”关毅笙懊恼地道出事情的起因。
“哇塞!初恋情人?会比爹地帅吗?”
“小子,你少在那里煽风点火!”他恨恨地瞪着自己的儿子。
“初恋情人的老婆?看来你的初恋情人还真是个痴情的男人!”关父推论出跟关毅笙相同的论点。
“看吧!原来不只我这么怀疑。”关毅笙感激地对老爸说:“老爸,谢谢你证明了英雄所见略同的道理。”
“男人啊!”钟情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那句话,担忧地看向关怀仪。
“我站在妈咪这边。”关怀仪识时务地表明自己的立场。
“兰姨,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这么认为?”钟情有所期待地问同样身为女人的关母。
“其实是有这个可能性,但前提必须是你们至今仍时常在联系,否则……”
“否则整件事应该就令人十分质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是有人还是怀疑我水性杨花……”钟情哀怨地低诉着。
“毅笙,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未来的老婆?”关母严厉地看着他。
“未来?”关毅笙玩味地看了钟情一眼。
“儿子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关父也不赞同地摇摇头。
“好啦!全是我的错,这样你们满意了吧!”关毅笙一脸委屈地站起身“我还有事先回饭店去了。”说完,就在众人的诧异中快步离去。
“怎么会这样?自己有家还回什么饭店?”关氏夫妇在惊愣了半晌之后,想到自己儿子唐突的举动,只能抱歉地对钟情尴尬一笑。
“没关系,我很高兴他这种爱我的表现。”钟情笑道,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男女朋友本来就该吵吵架、吃吃醋才正常,不是吗?
第9章
钟情本想透过于音打听王俊平的近况,没料到他们竟是姻亲关系,王俊平娶了沈仁杰的表姐。这样的关系让钟情不知该如何开口问起,最后在于音苦苦逼问下,她只好道出事情的原委,同时打算再私下慢慢调查事情的真相。
谁知道她尚未婉转表达自己的想法,就从电话中传来于音一声接一声的道歉。
(对不起!钟情。)
“这不关你的事啦!”起初钟情以为于音的道歉,是为了彼此的亲戚关系。
(就干我的事,而且关系可大了!)
“我不懂。”
(因为是我透露你的近况给王俊平的。)于音愧疚地说。
“哦!”
(可是我没想到这个浑球竟然如此地污蔑你,我绝对饶不了他!)于音咬牙切齿地宣誓。
“听起来好像你也知道他有外遇。”钟情怀疑地道。
(应该说整个家族都知道,除了仁杰那个表姐。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苟同这样愚昧的女人?)
“她真的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如果真是这样,你还会被莫名其妙骂狐狸精?哈哈……)于音一想到钟情被她那个泼辣的表姐凶悍的指责的无措场面,就不自觉地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钟情冷冷地问。
(抱歉,不过只要想到你也有当狐狸精的本事,我就控制不了,哈!)
“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怎么,你也想尝试尝试吗?”
钟情的威胁总算让于音停止刺耳的笑声。
“既然事情已经超出我所能理解的范围,只好请你将概况说一说了!”
(其实从你回来定居之后,他就一直对你的生活概况有所耳闻。)
“难道你们一直都有联系?”大学时代,王俊平是两人参加的社团的社长,即使后来钟情跟他走得比较近而被大伙儿认定为情侣,三人还是如同往常般的聚在一起,因此钟情的怀疑不无道理。
(不!你可不要怀疑我们之间有私情。)于音紧张的道。
“私情?哈!你想到哪儿去了。”真是的,长久以来两人的思考逻辑还真是南辕北辙!
(我保证结婚前我完全忘了这一号人物,即使你们曾经被传为是一对恋人,直到我要结婚前一个月,看到伴郎之一的他,才发觉我们的特殊关系。)
“原来如此,难怪当年你一直不希望我回来参加你的结婚典礼,真是辛苦你了!那后来的发展呢?”
(后来他一直追问有关你的事……)
“他当时不是已经结婚了?”
(是没错,可是他表明只是身为一个好朋友的问候。)
“人之常情。”
(钟情,我想这件事还是由我直接替你跟仁杰的表姐解释清楚吧!)于音请求地道。
“不行!这样一来你会很难做人。”钟情断然拒绝。
(不会啦!只要跟她说明白就好了。)
“你想她会是个这么明理的女人吗?”
(这……)于音的迟疑证实钟情的顾忌是对的。
“事情要确实解决,还是要双方当面对质。”
(可是……万一……)
“你是不是又隐瞒了什么重要讯息?”于音的吞吞吐吐让钟情有不好的预感。
(你一定要跟他们当面对谈?)
“是的。”
(那我也要出席。)于音要求。
“不行。”
(拜托啦!)于音恳求道。
“到底为什么?”
(因为……)
“说!”
钟情的声音听起来好像要发火了,使得向来被她吃得死死的于音不敢再敷衍下去。
(好吧!因为王俊平至今仍深爱着你!)
“你说什么?”
☆☆☆
钟情跟关毅笙陷入冷战,这是大家从那个晚上关毅笙忿然离去的行为所做的一个结论。
可是事实上呢?
没错,那个晚上关毅笙因为自己的想法被众人误解而有点沮丧,所以一开始他的确开着车四处闲逛,直到钟情一通诱惑的电话才让他又自行回去,也因此开始这段瞒着众人耳目的偷情日子。
唉!想他堂堂一个集团的负责人,为了心爱的老婆,真是牺牲颇大……
“喔!”关毅笙正陷入自怜的情绪中,突然一阵酥麻的感觉从耳朵传来,原来是已经睡醒的钟情轻轻地吮吻他的敏感处。
“你还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方式很委屈吗?”看到躺在身旁的男人从一脸苦相倏地全身不由自主的颤动,钟情知道自己又成功挑起他的“性趣”了,于是她更大胆地攀上他,用自己的柔软去承接他的热情。
“你越来越大胆了。”已经欲火焚身的关毅笙,立即化被动为主动的全力迎合这股熊熊烈火。
于是,这一天又从缠绵中开始。
☆☆☆
经过一番温存,两人又精疲力尽地睡去;等到再度清醒也已经不早了,上学的上学、出门的出门,因此两人的偷情行为竟神奇地没有人发现。
“下午我陪你一起去赴约。”关毅笙一边享用丰盛的早餐加午餐,一边用肯定的语气说明下午的行程。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回公司忙吧!”钟情笑笑地拒绝。
“不行!我坚持一定要在场。”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好吧!这样一来,若是哪天换作你跟别的女人谈判,我就有权利要求旁听了!”
“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世事难料,谁都无法肯定的保证。”
“于音不会去吧?”关毅笙担忧地问。
“我没有通知她约定的时间。”
“那就好,否则以她嫉恶如仇的个性,万一不小心伤了他们沈、王两家的情谊,这样对沈仁杰就不太好意思了。”
“是啊!谁想得到四年前不相干的人,如今竟然是一家亲?”
真的是世事难料,台湾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结果牵来牵去竟然都是亲戚!
☆☆☆
坐在约定的咖啡厅的包厢里,钟情对四年未见面的所谓初恋情人,并没有抱持一份很兴奋的期待心情,她此刻所担忧的是陪在身旁的关毅笙,因为她隐瞒了从于音那里听到的震撼消息。
她之前一再地否定他所坚持的观点,这下真是自打嘴巴了!唉!怪来怪去都怪那个王俊平,四年前为了少奋斗二十年而娶了个千金女,如今名利、权势皆有才来上演老掉牙的外遇戏码,连带地牵扯到无辜的她……
“你好像很紧张?”关毅笙酸酸地问。
“不!我一点都不紧张,只是……”钟情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趁最后几分钟自首。
“只是什么?”
“总之你一定要相信我爱你绝不是谎言,好吗?”她楚楚可怜的哀求道。
“看你异于平常的眼神,我确信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是没错啦!可是……”她就知道太馅媚的语气会被识破。
“坦白从宽。”关毅笙一副没得商量的坚决表情。
“好吧!不过我先声明,这一切都是于音前天才透露的消息,所以你不可以再一次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既然你会这么慎重叮咛,那表示事情不简单!”
“其实很简单。”
“是吗?”他十分怀疑。
“好吧!于音传达的是王俊平至今仍忘不了我,就这样。”说完,她立即定定地看着他。
“就、这、样!”他一字一字地从牙缝挤出来。
“你听我……”
“钟情!”
一声急切的深情呼唤打断钟情的解释,紧接着的是男人的一双手激动地环抱住她。
“我总算见到你了!”
突然被陌生男人一把拥进怀里的钟情,在呆愣了几秒之后,立即冷静地推开他,站到同样被这个突发状况气得脸色铁青的关毅笙旁边。
“啪!”
谁知才刚站定位置尚未提出抗议,钟情的左颊立刻被甩了一巴掌,紧接着人一阵晕眩,幸好关毅笙眼明手快的将她揽入自己怀里。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竟然当我的面诱拐我的丈夫……”随着漫骂声而来的又是一个力道不小的巴掌。
“你欺人太甚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气愤至极的关毅笙不顾一切的抬手推开这一掌,由子他的力道也不小,使得发狂的女人承受不住而倒向慢一步阻止她行为的男人身上。
“你少丢人现眼了。”在两人都站定之后,王俊平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想当初……”不甘愿自己的丈夫让她在外人面前这么没面子,所以赵英莲失控地继续发飙。
“钟情,真的很对不起……”不理会自己的老婆,王俊平一脸愧疚地道歉。
“住口,是男人就去搞定自己的老婆。”钟情离开关毅笙的怀抱,一脸愤怒地瞪向害她无辜被打了一巴掌的始作俑者。
“啊!我真的没想到……”看到钟情白皙的脸上印着鲜红的五指印,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
“你!”一开始因为钟情埋在自己怀里,所以没有想到她承受那一巴掌的后果,此时一看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五指印,关毅笙除了不舍还深深地自责,为什么陪在她身边还让她遭受这么不堪的场面。
“都是因为我的心胸狭窄硬要胡乱吃醋,才会让你承受这个皮肉之苦,对不起!”他心痛地再度将钟情拥入怀里。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可以感受到他深深的自责,钟情不愿他如此,于是她转移话题,连带地捉弄的笑声从他胸前闷闷地传出来。
“什么先见之明?”他低头询问突然越笑越大声的怀中人儿。
“就是聪明地选择包厢式的谈判场所。好了,让我出来吸口新鲜的空气吧!”被紧紧抱得快无法呼吸的钟情,抬头看了眼脸色仍不佳的关毅笙。
“真是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跟男人搂搂抱抱,难怪……”
“难怪我才有资格当狐狸精!”钟情快速抢在关毅笙要发火之前,自动接了仍在发狂的赵英莲的话,同时伸手抚摸仍刺痛不已的脸颊。
她冷冷地看着赏她一巴掌的赵英莲,此仇不报非钟情也!于是她对着她招了招手。
“小心”关毅笙被钟情的举动吓得紧张地护卫着她。
“没关系啦!”她投给他要他安心的眼神。
“你这个狐狸精想做什……啊!”
啪!钟情使尽全力地甩了赵英莲一巴掌。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可惜我不是君子,所以非立即报仇不可。”
“你……你……竟然敢打我?”她一脸难以置信地道。
“你都敢了,我有何不敢?真是痛快呀!”钟情无惧地望着发愣的赵英莲。此时她才算真正完全看清这个女人的外貌,凭良心讲,也算得上是美人啊!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真是令人难以理解!
原本充斥着激烈冲突的包厢,一时之间竟悄然无声。
十分紧张的关毅笙看到钟情令人赞赏的行动后,终于放下一颗高悬的心,对着她微扬起唇角。
至于王俊平,除了一脸的不高兴之外,还隐藏着一丝丝的嫉妒。没错,对于眼前用眼神传达情意的两人,他的确感到十分不爽!甚至于忘记自己的已婚身份。
“我知道你是谁。”王俊平对关毅笙说道。
“嗯!既然你也是在商场打滚的人,理当知道我是谁。”
关毅笙不着痕迹地下马威。
“钟情,我衷心为这个女人对你的无理伤害,感到愧疚。”
“哦?”好个寡情的男人,竟然以“这个女人”来称呼结缡快十年的妻子。
“我相信你一定不希望让别人知道你目前的身份。”王俊平的语气好似他握有钟情不可告人的把柄似的。
“我的身份?”钟情迟疑地问,同时以眼神跟关毅笙交换着疑问。
难道他知道我们两个的真正关系?
谁知道!
那现在怎么回应?
随你的意思。
好吧!
受不了初恋情人当着自己的面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王俊平立即打断他们。
“我有个建议可以免除将来事情爆发后,你会受到的责难。”
“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吗?你一定要逼我把话说得那么白吗?”
“最好不过。”钟情觉得他们是在鸡同鸭讲。
“你!”王俊平有点生气钟情这么不给面子。
“我拜托你把话说明白好吗?”
“好吧!你不介意就好。我是想既然同样身为第三者,你何不重新衡量一下跟他及跟我的得失。”
“第三者?”钟情跟关毅笙同时惊讶地吼出声。
“怎样?很惊讶吧!”王俊平得意地说。
“你凭什么污蔑她是第三者?”关毅笙微愠地问。
“你能否认你已经结婚的事实吗?”王俊平鄙夷地问着令他心里不舒坦的关毅笙。
“你知道我结婚了?”
“其实算是老天眷顾我啦!让我无意中看到你跟你妻子结婚的简单仪式。”
“这样看起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喔,可是听起来你好像不认识我的妻子?”
“当然不认识!我还有一点自知之明,即是彼此的财力相差悬殊!谁教我不是出生在富豪之家。”十分怨天尤人的不服心态。
“你如何断定我是第三者?”钟情实在不想再跟这么寡廉鲜耻的男人瞎扯下去,可是又很想知道他能无赖到什么程度?
“你的好朋友,于音,她明了我对你的一片深情,所以总会告诉我有关你的一些事。对了,你知道我们是亲戚关系吗?”
“不知道。”
“可能于音忘了说吧!”
“你刚刚的意思是于音亲口告诉你,我是他婚外情的第三者?”
“于音没有说得这么白啦!”
“那是你自己揣测的啰?”钟情实在很想再挥出一拳,对象就是眼前非常欠揍的这个讨人厌男人“事实就是这样啊!”
“好吧!假设我真的是别人的第三者,那以现实来考量,跟着他才是明智之举,不是吗?”
“也许吧!不过只要想到万一丑闻爆发了,那对你的杀伤力就更严重。”
“难道跟着你,真的不用担心任何事?”钟情故意用手摸着被打的左脸,再有意地瞟向出手的人。
“你放心,以后不会再让你碰上这么难堪的状况。”
“有可能吗?”
“绝对可能,因为我已经决定跟这个女人离婚。”
“离婚?”钟情不敢置信地说。
“你要跟我离婚?”已经安静了片刻的赵英莲,受到刺激后又再度疯狂。
“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你的歇斯底里。”王俊平冷冷地道。
“歇斯底里?你真是没良心!也不想想是谁造成的?”已经濒临崩溃的赵英莲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虽然这是包厢,我还是希望两位考量一下自己的身份、地位吧!”钟情看不下去,好意提醒着。
“你!就是你!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现,他才会跟我离婚。”她一听到钟情的声音倏地停止了哭闹,将满腔的愤怒转到钟情身上。
“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相信刚刚你在旁边应该听得很清楚,同时明白我绝不是导致你们婚姻破裂的第三者。”钟情义正辞严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可是以前那些第三者不会令他有离婚的念头,只有你……我知道你是他大学时代的初恋情人……”
“住口!请你们不要污蔑了初恋这两个字。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认定所谓的初恋情人,如果单单一男一女走得近些就被认定为情人,那当时整个校园的男孩几乎有一半都是我的情人!”
“可是当时大家这么看待我们,你也没有反对呀?”王俊平对于钟情的说法感到面子受损。
“既然不关我的事,我也就懒得理会了。”钟情一脸的不耐烦。
“你呀!因为一个懒字才会徒惹一身腥。”听到这么劲爆的答案,关毅笙摇头地笑了下,然后宠溺地轻拍了下她的头。
“谁知道世上会有这么多庸人自扰!”她无谓地耸耸肩。
“我不相信你当年真的对我无意,你一定是怕他误解才不敢承认。”王俊平仍在做垂死的挣扎。
“唉!我实在懒得再跟你瞎扯,既然已经明白这整件事都只是你一个人一厢情愿的操作,而我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一切就到此为止。亲爱的,我们走吧!”钟情说完就勾着关毅笙的手臂打算离开了。
“难道你们不在乎事情爆发?尤其你还是一个跨国集团的负责人,一旦爆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闻将对你的事业造成多大的冲击?”王俊平一脸诡计得逞的丑陋面目。
“真难得你也知道搞外遇是一件伤风败俗的事!”钟情不屑地暗讽。
“你当人家的第三者不也一样?”
“够了!”关毅笙无法再忍受钟情被人一再地称作第三者,于是他冷冷地看向王俊平。“王先生,我想慎重地请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真的不认识我的妻子?”
“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机会,认识你们那种层级的千金小姐?”他口气极酸地道。
“可是你口口声声一直坚称我的妻子,就是你难忘的初恋情人啊?”他终于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你……你说什么?”原本盛气凌人的王俊平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缩成一团,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情。
“只不过戴了一顶金色的假发,你就完全认不出我。从此刻开始我郑重地声明,以后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口中听到任何有关钟情的事情,否则我会搞得让你不只身败名裂,最后你还有可能品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一连串恐吓的威胁从钟情的口中吐出,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还有你,有必要这么委曲求全吗?”她干脆好人做到底,帮这个完全丧失自信的女人重新活过来吧!
“钟情,不要管别人的家务事。”关毅笙小声地阻止钟情此刻的打算。
“我管定了。”钟情只是回他一记你要支持我的眼神。
“委曲求全?什么意思?”赵英莲在明了钟情的身份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真的不明白在这段婚姻当中,你为何会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照理说,你才是占有一切优势的人啊?”
“怎么可能?”她沮丧地道。
“怎么不可能?集美貌、财富于一身的千金女,哪一个不是呼风唤雨的?”
“可是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你再说一次?”钟情无法确定刚刚听到人老珠黄四字,她求证地转头看向关毅笙。
而同样震惊、难以置信的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太可恶了!”钟情火大地骂王俊平。
“你应该问问她,一开始是如何的趾高气昂?如何地对我不屑一顾?”王俊平不服地反驳。
“这就是少奋斗三十年的代价,不是吗?”钟情讽刺地道。
“你们这些被优渥环境呵护长大的有钱人,没资格来批判我!”
“放心吧!我也懒得花心思去矫正别人扭曲的个性,更没兴趣管别人的家务事。”
“算你识相!”既然对钟情已是人财两失,王俊平也不打算再低声下气了。
“我很识相的,只是希望你也能记住我的处事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切记。别想再设计我,否则你幕后那位真正的第三者孙小姐,万一不小心曝光……”钟情一脸邪恶地看着脸色顿时转白的王俊平。
“你放心,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一个叫钟情的女人。”王俊平给予保证后,立即狼狈地离去。
“你知道真正的第三者是谁?”赵英莲看着一声招呼都不打即自行愤怒离去的丈夫,内心充满无奈的悲哀。
“有必要知道吗?”
“这……是啊!对我来说,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差别?”
“回去好好照个镜子,再仔细看看自己吧!”同样身为女人,钟情实在不能忍受她如此糟蹋自己,所以最后还是很鸡婆地希望这个女人寻回以前的自信。说完,她带着幸福满满的笑脸,挽着身旁已等候多时的关毅笙大步地离开。
“照镜子?”一时无法理解而陷于思考中的赵英莲,只是愣愣地对着已离去的两人无意识地点头致意。
片刻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好久没有好好照镜子了……
第10章
“你现在还会心存质疑吗?”站在可以看着台北夜景的阳明山上,钟情腻在关毅笙的怀里悠然地问着。
“其实你一直明白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关毅笙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只是一直对我抱着一份歉意?”
“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心中时时被一股莫名的嫉妒刺激着!”
“嫉妒谁啊?”
“嫉妒那些因为我而不得不被你离弃的男人啊!”
“原来你这么看好我,结果才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初恋情人,实在有负你的期许喔!”
“一个就已经够令我胆战心惊了。”一想到下午那场颇暴力的会面,他仍心有余悸。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性格扭曲至此的女人,你还会痛吗?”他疼惜地轻轻抚摸钟情的脸颊。
“不会了。不过拜她所赐,我们才有机会享受时下年轻人的约会乐趣。”钟情转头看着放置在一旁的速食餐饮。
“要吃这些东西,我随时都可以买给你吃。”关毅笙有点生气怀中这个女人不当一回事的心态。
“好啦!这绝对不是因为你保护不周,我才挨了那一巴掌,所以不准你再自责了,嗯?”
“我会尽量这么安慰自己的。事实上从下午开始,我一直在质疑自己是否也存有暴力基因?”
“暴力?你?”钟情十分讶异会听到这些话出自他的口中。
“怎么了?”
“因为在那时候我曾经想出手打那个女人。”关毅笙带着一丝惶恐的表情,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钟情揶揄地哈哈大笑。
“什么奇怪?我不懂。”他被笑得一脸茫然。
“因为‘想’过,你就开始担心自己有暴力倾向,那请问我这个动手的人又该如何形容?”钟情笑睨着他。
“你是被害人,所以……”他突然觉得所要回答的话不太恰当。
“所以我有正当理由打人,这样一来不就显示我也有暴力基因?”
“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在那时候都会有想揍人的冲动,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说完,钟情更偎近他的胸膛。
“夫妻反目成仇,到底是谁的错?”
“两人都有吧!”
“我想可能是因为王俊平没有用心对待自己的妻子,才是最主要的因素。”关毅笙感慨地说。
“是呀!有哪个做妻子的可以忍受先生,老是沉迷在‘如果’当中。”
“喔?”
“他一定时常在想如果当初这样、当时那样……总是用此刻的生命历练去观照当时的情境,心里才会产生这么多的不平与怨气。最可恨的是他还执着于最终没有牵手的那个人,似乎才是自己的终生伴侣……耶,你会不会也有这种想法?”钟情突然想起关毅笙当年的暗恋对象。
“喂!不要混为一谈!我不是一个对感情这么肤浅的男人。”他握住钟情的肩膀将她推开一段距离,然后专注地看着她。
“别紧张嘛!我又不会跟你一样乱吃醋。”
“是吗?”他疑惑地问。
“当然该吃的,我会很光明正大地吃。”
“希望如此!”老婆不吃醋,当老公的也会不是滋味的。
“其实我现在只想请你帮忙一件事。”
“只要不管别人的家务事,其他的我一定照单全收。”
“那正好,因为这应该算是咱们自己的家务事!”钟情笑得有点恐怖。
“我们会有什么烦人的家务事,除了隐瞒已经结婚这件事而已,放心吧!我会承担所有人的责骂。”关毅笙拍拍她的脸蛋表示安抚。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耍性子地拍开他的手。
“好吧!那么你到底要我帮什么事?”
“我希望知道有关你当年借酒浇愁的三角恋情。”
“啊!这……”他的确很讶异钟情竟然会问起自己已淡忘的年轻情事,所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突然想知道?”
“消除我内心的疙瘩。”
简单的几个字说明了情人之间真的容不下一粒沙,即使再豁达的人都免不了情爱的纠葛。
“是我太疏忽了,竟然都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不怪你,是我太自以为是的潇洒态度混淆了你的判断力。”
“潇洒?我可是很欣赏你这点异于一般女性的特质喔!”关毅笙微扬起嘴角。
“谢谢你的包容,其实我原本真的是不在乎,可是发生这件事后,我才醒悟到原来我也只是一个等爱的平凡女人罢了。”
“真的?那太好了,这样一来我这个平凡男人才配得上你!”
“是哦!那麻烦你赶快细数从前,让我洗耳恭听吧!”钟情笑道。
“这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往事。”
“会吗?凭你这么优的男人在女人面前,不是都无往不利吗?”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不客气,请继续吧!”
“唉!你真的要听?”关毅笙无奈地说。
“嗯!”她更舒适地窝在他的怀里,准备平心静气的来看待他已逝的恋情。
“好吧!希望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她是我直属学长的女朋友,也算是我的学姐,自始至终就只是我暗恋人家罢了。”说完,他无奈地笑睨着钟情仍一脸期待下文的有趣表情。
“啊!就这样?暗恋?”等了片刻仍等不到下文,她疑惑地抬头询问,刚好对上他隐忍笑意的眼神。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不会吧?令你酒后失态的缘由就只是暗恋两字,没有横刀夺爱的剧情?没有爱恨交错的情节?”她一副惋惜不已的口气。
“已经够纷乱的世界毋需再添增我个人小小的情事吧!”关毅笙低头掠夺她粉嫩的唇瓣,然后恣意地品尝她的甜美。
“嗯……”在他热情的挑逗下,她已经虚软迷醉地闭上眼眸,静静地享受被宠爱的幸福。
因为夜的魅惑、因为难耐的情欲,随着越来越煽情的动作,两人几乎已濒临着火的境界了。
“怎么办?我已经欲火难耐了。”关毅笙一脸痛苦地勉强发出沙哑的声音。
“那我们……只好赶紧回家了。”钟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欲望。
“我们可不可以……”他的眼睛瞄向身后的车子。
“不行!我不喜欢当车床族,既不舒服又不安全。”
即始明白他此刻所承受的痛苦,钟情还是十分理智地拒绝。
“你就可怜可怜我嘛!”为了能够纾解已紧绷到极点的欲火,他只好英雄气短地哀求着。
“你就再忍一忍啦!我们马上回去。”说完,钟情立即起身往车子走去,然后拉开右边的车门,推着满脸痛苦的关毅笙坐上去。
“哈哈哈!你现在的表情实在非常的可爱。”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啊?”她气恼地捶了他的胸膛一记,接着往驾驶座走去。
“你好狠喔!唉,还是我来开车吧!这样至少可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他顺手拉住她,然后起身反将她压坐到自己原先坐的位子上,轻轻往她额头印上一吻后才转身走回驾驶座。
“这不叫狠,而是明哲保身。最近时常看到车震两字,就令人联想到出轨,感觉真的很不舒服。”钟情的语气有点闷。
“好啦!我跟你闹着玩的,其实还是在自家舒适的床上,我才能大展身手让你得到最尽兴的享受,不是吗?”他侧身给了钟情一个拥抱。
“嗯!我知道了,回去再好好补偿你吧!”往他脸颊轻轻地印上一吻后,钟情深情款款地看着他。
“从此以后,爱我就不要说抱歉,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关毅笙心领神会地笑了下,然后飞车而去,打算在最短的时间内纾解此刻痛苦忍受的欲火。
他们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的十五分钟之后回到可爱的家,随意将车停好后两人手牵手快步跑向门口,却发现自家客厅灯火通明,甚至还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阵阵喧哗声。
两人顿时愣在门口,关毅笙甚至还质疑是否太匆忙以至于看错门牌号码,所以又认真地再看了一遍门牌。
“喂!你看错还情有可原,总不至于连我都会认错住了快十年的家吧?”她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幼稚的举动。
“没办法,我现在脑袋空空,除了秀色可餐的你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了。”他睁着一双闪着欲望之火的眼,定定地看着她。
“唉!可怜的你,这次真的要学会急速冷冻的方法来灭火了。”钟情瞟向热闹非凡的屋子。
“我不管,我已经忍不住了,走!我们到之前我住的饭店……”他不顾一切地拉着她往车子跑去,结果被一声似曾相识的叫声吓住。
“好久不见了,毅笙学弟。”
☆☆☆
钟情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慵懒地感受着此刻静谧的氛围。
她虽然醒了,却不想爬起来,反而将脸趴在温暖的胸膛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
“醒了啊?”关毅笙的手指穿过她的长发轻轻地把玩着。
“对呀!全身酸痛呢!感觉骨头都快散了。”钟情娇嗔地抱怨着。
“我帮你按摩按摩,这样好吗?”他的大掌先捏了捏被单下的诱人嫩臀,然后手慢慢地在她光裸的身子上滑动。
“啊!不行。”她抓住他有意挑逗的手“算了,我去泡个澡就好。”
“胆小鬼。”
“好!你行,不要后悔了……”说着说着。钟情两手开始紧紧地勾住他的脖子,然后……
“啊!等等。就听你的。我们赶紧去冲个澡吧!抱紧了。”
关毅笙立即起身抱起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哼!谁才是胆小鬼?哈哈哈!”
“是时间不对。放心。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他眯起眼发誓。
“是啊!想想你昨晚对远从美国来的访客有多失礼?一句‘抱歉,有事明天再说’,就大大方方当着众人的面前关上房门,真酷喔!尤其汤姆那一脸无法以言语形容的表情,我是今生难忘啊!”她控制不住的闷笑声缓缓地从他的胸前传出。
“没办法,欲望当头,凡事只能放一边。更何况当时我真的被吓到,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谁想得到一刻钟前才提到的人,回到家竟然出现在眼前。”
没错,昨晚那一声令他呆愣到忘了立即离去招呼问候语的主人,正是他当年暗恋的人。
“她以前就是这么有福气的样子?”钟情难以置信当年的关毅笙会迷恋上,如今少说也有七十五公斤左右的女人。
“我记得以前看过她站在学长的身边,好像小鸟依人的画面呀?”他极力搜寻脑海中模糊的影像。
“你们多久没联络了?”看到浴缸的水已到适当的水位。已经冲洗过身体的钟情立即躺进浴缸里舒畅地泡掉一身的疲惫。
“从参加他们婚礼至今,不过偶尔跟学长会有一些商业上的接触,只是都透过电话联络罢了。”他说完也跟着泡进浴缸里。
“事实上那一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我没有任何心思,再想到其他有关男女之间的情事了。”
“你一直都很愧疚?”
“是啊!”关毅笙坦言道。
“那现在呢?”
“爱你就不要说抱歉。放心,目前我眼里的你就只是那个单纯的钟情。”他倾身给了她一记轻吻。
“我相信,尤其经过老天爷这些巧合的安排,我更相信你就是那个伴我度过今生的绝配伴侣。”
“是啊!好想用我的身体回报你的深情喔!可惜外面那一票各怀鬼胎的家伙应该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是哦!我好像已经听到于音气急败坏的怒吼声了。”
☆☆☆
“好了,现在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了。你们两位可以行行好替我们解答困惑了吗?”好不容易挨到两位主角有空坐在大家面前啜饮咖啡,已经等了一个早上的于音再也受不了地先行开火。
“你有什么疑问?”钟情懒懒地问。
“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们,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于音口气不佳地质问眼前仍悠哉的两人,想到一早被一通愤怒的电话惹得心情大坏,忍不住恨恨地看着隐瞒事实的他们,突然她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嗯!不对,我应该先质问你为什么没有事先告诉我你跟王俊平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请问你希望我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不管啦!反正你全要回答就是了。”
“小心喔!霸道的个性可是会遗传的。”钟情讽刺地说。
“这跟霸道扯不上关系,而且我相信在场的每个人一定都迫不及待地等着你们如何自圆其说,对不对?”于音胸有成竹地看向其他人。
可是只有关氏夫妇对于音的提议给予热切的点头赞同,甚至于打算当场商讨婚礼的细节,但在关毅笙暗示的手势阻挡下先按捺下来。
幸好汤姆已带着赶飞机到香港洽公的学长夫妇先行离去,否则再加上早已满腹牢骚的汤姆存心的搅和,场面一定更精彩!
“耶?怎么身为人家的妈跟儿子的,竟然都没有一点表示?”于音疑惑地看着钟母跟关怀仪一脸的无所谓,接着不敢置信地大吼:“太不应该了,你们早就知道了?”
“我只是不小心自己发现的。”关怀仪淡淡地表示清白。
“我只是早就预料到了,毕竞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多少也能了解她是什么德行!”钟云采瞪了一脸羞赧的钟情,这说明她早就对两人沾沾自喜、无人知晓的偷情举动一目了然;尤其自己女儿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同居,她想两人一定经过结婚这道手续了。
“她啊!其实还只能算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罢了。”最后钟云采下了这么一句损足钟情的结论。
“臭小子,那你呢?”人家当妈的解说得十分详细,于音只好再找年纪最小的开刀。
“身为共同生活了十年的儿子,还不了解自己妈咪的行事作风吗?”关怀仪赏了一记你自讨没趣的眼神给于音。
“你那是什么狂样!算数都算错了,什么十年?再怎么算虚岁最多也只有九岁!”
“哈!难道你不知道从在妈咪的肚子里,小孩子就已经开始了解自己的妈妈是个什么个性的人?唉!可怜喔!我真担心那尚未出世的好弟弟,将来要历经千辛万苦,才能拥有跟我一样的聪敏天资。”关怀仪不胜唏吁地摇头看着气鼓鼓的于音。
“你……”
“好了,不准再逗你妈妈,万一气过头伤了胎气怎么办?”钟情一脸忧心地训戒他,在心里感叹于音怎么每次都这么轻易被激怒。
“你不要假惺惺了!算我上辈子没烧好香,这辈子才会遇见你们这对可怕的母子!”知道最终仍是斗不过那对母子,于音悻悻然地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啦!于音,其实我们真的都非常感谢你这几年来给予他们母子的帮助。”关母握住于音的手,真诚地说着。
“哎呀!兰姨,你千万不要将我刚刚的玩笑话当真了,我……我只是……”
“我知道你大人有大量,我只是真心想表达谢意罢了,顺便也想请你帮忙筹划他们的婚礼。”
“真的?太棒了!”
“妈!我们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要再劳师动众了吧?”关毅笙开始头痛了。
“儿子,你说那什么话?你不觉得太草率了,这对钟情很不公平喔!”关母生气地指责自己的儿子。
“是啊!你这样对亲家母也太失礼了。”关父想利用钟云采丈母娘的身份,逼儿子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嗯!一切就看钟情的决定好了。”因为钟云采本身就十分讨厌参加任何典礼、聚会,既然不好意思当面拒绝,就只好将此重责大任交给当事人去解决了。
“爸、妈,实在很抱歉,因为我的任性而隐瞒我们结婚的事实……”钟情对关氏夫妇道歉。
“我、我们没有怪罪的意思啦!其实我们期盼你能跟毅笙结婚盼了好久了呢!”关母被钟情慎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她担心万一为了婚礼一事而让已入关家门的媳妇飞了,那可怎么办?
“我们只是想让你也能享有盛大婚礼的喜悦,如果你真的不想要那就算了。”
“抱歉,让你们的希望落空。我认为我们都拥有给予对方幸福的能力就够了,不需要豪华的婚礼来做保证!”钟情静静地看了眼在场的每个人之后,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意。
就在众人折服于钟情的潇洒言谈中时,于音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太好了!事情总算有个圆满的结局。可是为什么到今天我还是一直想不透,当初你是怎么走进我们俩所住的饭店房间?”
“唉!好不容易才解决一个烦恼,你竟然又挑起另一个恼人的问题……”钟情无奈地看向关毅笙,到底要实话实说还是继续瞒下去?
烦喔……
☆☆☆
她,钟情的生活目标——努力怀第二个孩子。
他,关毅笙的生活重心——全力配合老婆所需。
六年之后—他,关怀仪,十五岁。
除了忙课业之外,所有的时间几乎耗在照顾爹地、妈咪,辛苦了六年才再度怀孕生下来的妹妹关爱身上。
“小子,你好偏心,有了妹妹就忘了弟弟。”因为看顾刚接手不久,而且已经大到必须跟在后头追逐的六岁儿子而精疲力尽的于音,气喘吁吁地瞪着正抱着关爱喝牛奶的关怀仪。
“嗯!要我帮忙照顾那小子也可以,只要他跟着我姓关就万事OK!”
“免谈。”于音一口拒绝。
“这个于音已经当妈了,功力仍未有增长!”
“没办法,谁教我们的基因组合这么优啊……”
坐在阳台上休憩的钟情跟关毅笙,悠闲地看着每夭都会上演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