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四十二章]
泰安殿内,一名男子披散长发,紫色的薄衫微盖于身,袒露半个胸膛,细长而白皙的右手支撑着右颚,双目微眯,嘴角不笑而翘,黑色的瞳孔在暖炉的照映下,似红似紫,看不出情绪,气氛诡异得让人胆怯!
“可有沐浴了?”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我和八皇子两人。头发还未干透,湿嗒嗒的水珠聚着,衣服湿了一片,或砸到地上,积成一潭!
“是的!”我恭敬的站立在侧,说道。
他抬起来,望向我,似在打量,似在深思,不再吱声。
许久。
“啊?”我一下子竟没有反应过来。
“过来!”他再次喊道,听不出语调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发颤。
我 眉头皱起,看向他的穿着,鼻端偶尔飘散来他身上所发出的特有馨香,刺激着嗅觉和大脑,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不妙”二字!瞬间提高了警惕。
“八皇子如若有事情,何不现下就讲,外面天色已晚,奴婢也 好早早加去歇息!”我故意将语气放得极其恭敬,低垂着脑袋,不再看他撩人的神情。
“凡儿这样避着本皇子,可是因为心虚?”他挑高了音量。
我轻轻笑了笑,“八皇子何出此言?”稳定了下身子,继续说道,“奴婢在世,无父无母,虽是遗孤,然却行事身正,从不辜负任何人!”除了巧儿。
“好一句“不辜负任何人!””八皇子重复着,坐起了身,任由敞开的衣襟从右肩上滑落,裸露出性感的锁骨,“那慕容烨可怎样解释?”
我心一抖,沉思了下,知道不可再隐瞒,“慕容少爷与奴婢本是两个世界之人,奴婢一直将慕容府规矩谨记于心,见慕容少爷有如此才华,不免心生羡慕,于是倒也成为了友人,两人兴趣相投,同是学医,然一个是药医,一个是心医,各存有一些书籍当参考,朝夕相处间,产生了感情,但在奴婢看来,这感情却同于兄妹,别无其他!遂,今日一切,奴婢只是依着本分做事!”
他黑色的双眸变得幽深,只一瞬间,脸上多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只感到耳边刮过一阵微风,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疑惑的抬起了头,却是看到前面的黑木宽椅上已空座无人,刚要转头,顿时自己的下巴处传来一股强力。
“好一对精彩绝伦的青梅竹马学医故事!”他眼神带着嘲弄,用食指和拇指卡住我的脸颊,使得我不得不正视他的面容,“该说凡儿反应灵敏,抑或是胆大如天?”
“奴……奴婢不懂!”我努力的张口说道。
他冷哼了下,手指力度稍稍加大,我的表情痛苦不堪,“三年感情都可以付之于冬水,毫不带愧疚之色,即使是兄妹,也该有同情之心!这……似乎不像你能做得出来的!”突然俊脸放大,“凡儿到底是在欺骗慕容烨,抑或是……本皇子?”气息吹撒在我的嘴边。
我怔愣住,瞪大了双眸。
“凡儿 ,小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他再次厉声说道,唇轻轻的掠过我的脸颊,“既是在本皇子身边已达数月,该是知道本皇子最是痛恨欺骗之人,尤其是你!”
他的手刚一松开,我忙剧烈咳嗽了起来,等慢慢缓和,看向他的双瞳,“真亦是真,假亦是假,奴婢即使说是真,八皇子定也不信,奴婢百口莫辨!”
他听后 ,嘴角向两端一翘,一只手将我散着的湿发撩了起来,端在鼻尖处,轻轻嗅着,仍是离我近在咫尺,“凡儿既是学心理,就来猜猜本皇子现下在想什么?”
我面无表情,声音无力,“八皇子心力太强,奴婢愚钝,不知!”
他再次将我下巴托起,眼中的笑意更深,“本……皇……”
在我还努力的看着他的口型变化之时,突然眼前变得黑暗,再一恍神,意是发现自己的唇已被他紧紧的咬住,我伸手想要推拒,但唇上的力量似乎更加剧烈,蛮横的舌直入口腔,与我的相互吸允纠缠,根本已经推不开也扳不动身上的缠绕与禁锢。
“放……唔!”从他紧缠的唇齿中用力别开头,却逃不开他紧随而上再次覆住的唇舌。
他吻得更深切猛烈,双掌开始抚摸起我的身躯,在进退 得下,我撑起最后一丝的余力,动用内力,想要使得他退却,然未曾想到却因此而牵起了本就未好的内伤,痛苦的晕眩再次袭来……
冬季的月夜格外分明奇观壮丽,月光像演泻洒的柔泽,让这片银色世界添上一层清辉。
泰安殿的卧床上,层层白色的纱幔内,一男一女,斜躺于中。
男人俊美的面颊白得似雪,双眸深邃得猜不透情绪,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女人裸露的肩膀上滑动着。
或许是太过于瘙痒,或许是感到了耳边不断吹动气息太过于吵闹,我渐渐睁开了眼睛。
“凡儿醒来了?”他嘴角向两端翘起,充满着戏弄。
我眨了眨眼,无力的吐纳着口中呼吸,瞟了眼近在咫尺的他,脸上笑容似充满了邪恶。
“凡儿要是再晚个一时辰,只怕又一位御医要成为了刀下亡魂!”他用手支撑着左脸颊,居高临下的侧身望着我,“好在你醒得及时!”
我嘴角牵动了下,却半天喊不出一个字来。
“有这样多的时间想要反驳于本皇子,不如好好的养精蓄锐!”他戏弄的说道,另一只手仍在我身上主游走着,“如若你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外露,那就白费此心了!”
我眼皮一眨,心才要放下,舒一口气。
谁知,他却笑得更加阴险,“两日两夜,本皇子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摸得更是熟记于心,哪里瘦,哪里长了痣,哪里有跌伤,”边说还边配合的在我身上一阵子的摸索,“或许连本皇子自己的身子都从未这样用心的欣赏过呢!”
似是看到我吃惊且愤怒的眼神,他得意的将嘴角牵动了下。
“如若知道凡儿不说话时,能有这样多丰富表情,本皇子早主该做出如此举动,”说着,又一倾身,吮吸起我的唇瓣,直到感觉出我的呼吸变得紊乱,才逐渐起身,“看来,凡儿的乐趣还有待挖掘!”
我闭上了双眼,心中默骂着他,无赖,小人,无耻,混蛋,各种各样,只要可以求心中发泄,所有同类词汇,无不用上!“
“主子,宰相大人求见!”纱幔外面,一个小太监躬身喊道。
八皇子收养一蘧,但转瞬即逝,低头看向我,手指轻轻滑土家我的唇瓣,“凡儿在这儿可要乖乖等着本皇子回来!”说完,将底下的金丝被拉上,掩盖住我裸露的身子。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我无力的眨动着眼睛,喊不出声音,甚至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一下,从纸窗子外偶尔传来鸟儿的鸣翠声音。
我心里禁不住发出了一丝的苦笑……
金丝雀?怕是自己也跟它一般了吧!
帝都十一年,十二月初。
皇朝争夺皇位之势愈加猛烈,纷纷不断拉拢朝内人士,不论文武,有甚者自愿出兵,攻打小国,以期更多兵权在握,然却未曾料想,这一切早已被八皇子捷足先登!
再者,想到了以婚姻为联盟,获得有权利大臣或是旁支小国的支持,于是便有了政治联姻的趋势。异月国是帝都的相邻之邦,多年来,一直与帝都皇朝并未处于完全友好阶段,且甚是鄙视,因其近两年来发展之快,迅速赶上了帝都之势,终将眼光放平,才知不可小觑!然,真若想以求和为贵,才知一切已晚,论今时今日,帝都如若与异月相战,那定是两败俱伤。遂最好之见,便是联姻!
异月国,最有名的有两大点:一是特产---香蕉主,杨桃!二是女人---西西公主!
据说,她堪比帝都的八皇子,不仅男人还是女人,只要看其回眸一笑,便倾倒于石榴裙下,更有甚者说,她一直在游戏人间,与八皇子品性相通,遂,传言说道:帝都八皇,异月西西,八西合璧,匹敌天下,万物皆亡!
于是,在这场宫斗中,很多人猜解道,八皇子不争权夺势,其实是看重了异月,欲想一人来占据所有,其野心之大,但俱少少减些提防。
离大年还有两个月,现下,这里却频繁降雪,这次应该是入冬以来的第三次了吧!
外面寒风冷冽,呼啸而刮,如同一只猛兽,夹带着鲜少的枯枝和雪片。
我站在门口,刚要迈出的脚步却又收了回来,手扶着门框,心下犹豫不决。
“我看先生还是不要动得好,到时伤势再复发,一个不甚,可……”说着,小倩的眼眶竟是红润了起来。
现下,八皇子府中,除了八皇子和那日的侍卫,其他人都以为我是男身!
我转了回来,望向她“到了今日!我才知道此句大意,“皇帝不急,太监急!””故意打趣着她。
“真是!竟是耻笑奴婢!”她抽噎着,用袖子擦了擦眼睑,和缓了下,抱怨道,“八皇子也是,既是您身子也好些了,干嘛还不让您回银心殿啊!”
我笑了笑,不再吱声。
每日他一来,两人先是同桌而餐,随后同时沐浴,再接着同枕而眠,加上经常性的他的偷袭,刚开始时,大脑随时随刻处于紧张状态,久而久之,知道其至多只是亲吻或是搂抱,倒也踏实下了心。
然,闲言碎语倒也不少!
有人说道,我是八皇子的男宠!但这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礼束管教的八皇子来说,根本是无须大小怪!
“八皇子!”正想间,他便到!
小倩退了出去,将门虚掩上,霎那,屋子中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我转过身,我向正朝我快步走来的八皇子,他颀长的身材,穿着黄色锦袍,袖口处是蓝色围绕,全身上下用银丝线绣成的龙腾之形,头发在后面绾了个髻,整体看去,是那样的卓然不凡,加上阴柔之美,更加的凸显其举世无双!
“凡儿站于此,是不是专为等本皇子归来?”他嘴角不由得向上翘起,眼神充满着笑意。
我轻咳嗽了下,心中骂道,总是这样自作多情!
“凡儿不要忘记,本皇子说过的话,”他双臂将我圈抱住,俯首一扣,覆盖在了我的唇上,浅尝 之后,起身“暗骂一回,本皇子就惩罚一次!”
我轻笑了出来,“八皇子又是怎知道我就在说你呢?”
“心有灵犀!”他一把将我抱起,向榻上迈去。
我简直不置言语了,这人……哎!
“最近形势不稳,诸民叛乱,许多官宦借于此加大税收,导致形势更加严峻,遂皇上命本皇子和李大将军到潮州等地暗暗探访。”他边说边自行脱着朝服,换上了日常喜爱而随意的紫色锦袍。
两人间朝夕相处,早已达到了熟知彼此身体的程度,所以也未有了再避讳的必要!
我一皱眉,“不是说要让你来接待异月国的西西公主吗?”如若没有听错,按理应该是这样啊!
他系好最后一个带子,转过身来,将头发散开,顷刻间,如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倾泻而下,飘逸而柔顺,将邪魅发挥得更甚,“凡儿似乎很是期待本皇子与西西公主的会见!”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他坐了起来,将我的下巴攫住,眼神充满质问。
我的心颤了一下,“呃……不是,我的意思是,帝都唯一最有能力之人如若不去接待,会不会引起异月的不满,以为我们故意忽视其国,再引起战争!”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手指在我的脸部摩挲,“原来,我们的凡儿还有溜须拍马的潜质!”俯首,将唇靠近我的,“你以为你可以逃掉吗?”鬼魅的声音让人不禁泛起了鸡皮疙瘩,“在本皇子还没有完全挖掘完你的乐趣前,休想!”
“唔……”
他双臂将我肩膀向榻上一按,两人双双跌入了进去,周围布满了金丝被的缠绕,柔软无比,仿佛一个大漩涡,让人越陷越深……
月色凄美,在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照映得更加亮堂,美丽。
雪地上,一辆看人似相互的马车前行而进,左右一队十多人的轻骑,保护着居中的马车,李大将军和儿子李穆宇一前一后,压阵护队而行。
马车内,让人意外的,与外表不相衬托的豪华,让人忍不住一看,暗自咋舌!周围墙壁似以黄金打造,除了窗子,皆密不可透,仿佛连暗箭都难以袭入!几个角落间,仍是以他的习惯,挂上了一些名贵玉饰,伴随着马车行进,玉与黄金的敲打,发出 了清脆悦耳的响声,充满了节奏。
车内最前端,八皇子靠在软垫上,将臂弯打开,让身着男装的我枕入其中,另一只手中拿着上等的佳品------百年女儿红!
我闭着眼睛,呼吸薄弱,细听之下,才知道是在浅眠,偶尔传来轻微的咳嗽,嘴角边琥珀的酒液沿着唇角淌落,辛辣的酒气令我的面颊变得酡红,刚要拭去唇边的酒渍,又一口酒液却已喂来,唇上的液体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晶莹发亮。
我睁开双眸,看向面前的男人,他随意的将头发束起,前面留下了几缕头发,锦衣凌乱,俊美的五官,嘴唇不知是因为酒液还是亲吻,愈加红艳,犹如一个成熟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我见他要再提灌一口酒,真心摆头 推拒。
“最后一口!”他将盖在我身上穿着的狐裘拉好,“潮州地势偏高,越往北走,天气越寒,也难怪你现下连动都懒得动!罢了,不喝就不喝,估计明儿个早上,咱们就到了!”说着,更将我向怀中紧紧搂去,希望以此来得以更多的热源。
待再一睁眼,却是周身已热气烘烘,红色的小火苗微微燃着,不大的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八角桌,四张圆木椅,一张黑木床,另一架看似年代久远的古琴,怕是已要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皱着眉头,将身子一点点的直起,将周围打量一番,现下才稍稍有了力量,本就心脉俱损的我,耐不住寒冬的侵袭,身子愈加显得单薄不堪!
“主子!”
随着一声恭敬的叫喊,门扉“吱呀”一声,向两侧打开。
八皇子身上一袭紫袍,皙的皮肤衬托得更甚动人,一双美丽的双眸带着盈盈的笑意,优雅的向我迈来,手上抱着一身看似新的紫袍。
“怎不再睡会儿?”
我轻咳了下,“睡不着了!”
“那正好,一会儿吃点东西,带你到潮州集市去逛逛!”说着,靠近我,将我身上的绿袍解开,动作自然利索,仿佛早已做过不下百回,纯熟无比,“潮州是个产盐大地,这里的盐堪比一座盐山,如若皆以低价出口,那亏损数额不下百万银两,对朝廷更是一笔莫大损失!”
我脑海中 瞬间回想起了上次到船舫之事,嘴角一抹冷峭。
公公是对朝廷吗?只怕是对他自己而言吧!
想来,这次出行必定是他自己请鹰,一来可以推却了招待之事,二来却也抽空维护了自己的利益,一箭双雕,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正文[第四十三章]
“凡儿可又在暗骂本皇子了?”他俯首,唇角向上而翘,眼中倒影着我的影子。
“不敢!”表情仍是恭敬。
他轻轻一笑,“可本皇子为何会听到“狐狸”二字?”
我惊骇得瞪大了双眸,怎……怎连这个他也知晓?
莫非,古代还有读心术的武功?
他上前将我一拥,爽朗大笑了出来,“哈哈……”
“八皇子如若有一日退隐朝政,可以考虑做心理大夫,相信定会稳赚不赔,生意暴增!”半嘲讽半揶揄的说道。
他渐渐将笑容收敛,“凡儿主意不错!”变身从袖口拿出一块碧绿的玉佩,挂在了我腰间的缎带上。
我提起看了看,这应是最上等之品,碧绿如水,清盈透亮,冰凉如意,左右镂空花纹,中间一个“燚”字,正是八皇子的字!
我 惊讶的抬起头来,有些个不解。
“既是出门在外,本皇子的私塾品自是要有个标志!”他笑得一脸的得逞,“如若要拿开,即是与本皇子作对!”
我作了个揖,“既是八皇子所赠,凡儿为何不接?”笑了笑,“八皇子之物,皆是上品,在民间价值连城,假若一日,凡儿被丢弃于此,倒是也好有个经济来源!”
他听后,没有预料的怒容,反而轻扯着嘴角,不言反笑。
“主子,外面的人都已准备好!”一个粗犷的男声喊道,如此熟悉之声,估计便是李穆宇了吧。
八皇子再次瞟了眼我,这时转身从一个案桌上的暗黑色匣子里抽出两张有些偏黄的面皮,将其中一张在自己脸上一覆,周围仿佛布满了粘性,吸附在了上面,再一转头,登时已是一副平凡的面孔。
我惊讶不已!
我看到他欲上前为我遮掩,我向后退了下,“哪个……凡儿本就长相平凡,没有必要……”
语没有说完,谁知,他就一把将我拽去,不容拒绝的将面皮覆盖在了我的脸上。
“我平凡有平賏的姿色,也分上中下等!”他故意打趣道。
我挑了下眉头,“承八皇子之美言,凡儿今日才知,原来我亦是平凡中的上等姿色!”
反讽道。
他嘴角抽动了下,看来是忍住破口大笑的冲动,拉着我向一面黄铜镜前走去,“凡儿看看本皇子的易容技术,是否和自己的面容相比,差了一大截,到了下等之姿?”
我晃了眼镜子中的容貌,偏黄色的肌肤地,本就不大的眼睛如今上面也长了个如针眼般大小的痘子,嘴角下端还有一颗黑痣,整体看起来,真可谓“丑不堪言,倒足胃口!”
“凡儿可满意本皇子的精湛技艺?”他笑得一脸的邪恶。
我翻了个白眼,“八皇子既是不嫌弃凡儿的面容,那凡儿更是无可挑剔!”瞟池眼他的中等之姿,心中一阵子的痛骂!
“哈哈……”他再次大笑了出来,轻一俯身,在我唇上快速的一啄,“本皇子向来兴趣怪异,越是丑陋,本皇子越是喜得很!”
“主子?”似是听到了笑声,外面的人禁不住再次叫喊道。
八皇子托起我的手,“凡儿要好生稳住身子,如若晕倒,本皇子可是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你抱与回来!”眼神中充满了戏弄。
我低垂下脑袋,不再吱声。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力大无穷,然后将他四肢分解,尤其是那张可恶的笑脸!
潮州,如其名,是帝都的边境地带,因其靠海,遂产盐颇多。然其占地面积之广,且气温不稳,大多以潮湿为主,冬季最是难忍,不同于内陆,人由内而外体内发寒!
幸好,我们出门在外,总是坐在马车内,里面还备有暖炉,加上身子所披的保暖之物,倒也不甚感到过冷。
我靠在窗子前,单手挑着帘子,看向外面的街市。
热闹非凡,一点不逊色于京师,除了当地民间手工艺品的制作,偶有北方的小吃叫卖,看到热气腾腾的大碗面条和小笼包,还有熟悉的酸酸醋香气味,无不让人浑身一热,刺激着味觉,垂涎欲滴。
“在看什么?”他贴身过来,顺着我的眼光向外面看去。
我指了指,“那个圆圆的,是什么?”
“恩?”他皱了下眉头,“呃……不要告诉本皇子,你从来没有吃过!”
我扭转过头去,看到他一脸古怪的表情,如果用动漫的形容,那额头处定是出现三条竖线!
“有这样吃惊?”我怀疑道。
他定睛又是望了望我,似是觉得不甚说谎,遂喊道,“停车!”
“主子!”外面的小数子传来了声音。
“去左边那家买两个贴饼子回来!”他吩咐道。
“……是!”似在犯疑惑,为何一向洁癖的皇子,如今倒也吃起了路面的东西?
不消片刻,两个说黑不黑,说黄又不黄的铁疙瘩放到了我的手里,仍是热乎乎的,倒也让人心情愉悦,只可惜,那粗糙的手感,外加吃进去时,那磨嗓子的硬度,真可谓“坚比石头,糙比砂纸!”
“凡儿不再吃了?”他脸上笑容带着嘲弄。
我摇了下头,将手上的咬了半口的饼子裹好,放到了一边。
“贴饼,以玉米面而成,在寻常百姓家,并非每日都能吃到,在宫中,却又成为了一种中下等的次品,而你,并非有钱人士之家,仅是一个丫环。”眼神突然一沉,“你……到底从何而来?”
我的心猛然一惊,瞪大了双眸,错愕的看向他贴近的俊美脸庞。
“我……我并非是没有吃过,只是我们那边鲜少有这样简陋做法,更不似它的这个模样!”我试图解释道。
“哦?”他挑高了眉头,嘴角再次扬起,“那凡儿就给本皇子好好讲讲,你们那里是怎样做“贴饼”的,本皇子愿洗耳恭听!”
我一下子稀松了口气,将身子向里挪了挪,稍稍闪开他一些。
“贴饼子不止是简单的玉米面而成,从中可以稍加一些水果,抑或是牛奶,如若没有,也可以蜂蜜,或者再简陋些,糖!”我瞟了眼一旁的八皇子,继续说道,“贴饼不是铁饼,要达到一个外焦里嫩的口感,所以我们那里这个很讲究一个火候问题……”
一路上,两人就在讨论“贴饼子”的做法中消磨过去,倒也不失为一个乐趣!
“主子!”外面的人早已恭候许久,却始终不见里面的人有所动静。
“凡儿可有尝试做过?”八皇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
我顿时红了脸颊,“呃……凡儿只管吃,并未有机会亲自动手!”
“主子?”这次是李大将军出马了。
我瞥了眼,“八皇子!”也试图提醒道。
他嘴角向两端一翘,再次欺身靠来,“听凡儿的一番解说贴饼子做法,倒是勾起了本皇子的吃欲,如若想让本皇子相信你的说法,就亲手做来,眼见为证!”
“八皇子?”马车颤了下,此时,门帘一掀,“八…….”
李大将军看到我和八皇子的暧昧姿势,着实惊讶住。
“呵呵!”八皇子突然笑了起来,根本不顾旁人的诧异,一举将我抱起,“凡儿身子不大好,还是少些走路!”
外面的人即使见到了,倒也都识趣的低垂了下脑袋,当作视若无睹。
走了几步,似是穿往人群过多,大多数却也不识八皇子的身份,遂闲碎语开始多了起来。
“八……”我才要开口,猛然间想到了出门前嘱咐。“燚兄假若是有正事要办,还是低调行事为好!”
他俯首向我望着,一双美眸眨了眨,似盈满着笑意,隔了许久,终是妥协。
“凡儿进去要万分小心,这里不似府中,惹了事,后面可没人担着,伤了身子,更是没有御医为你保命!”他边叮嘱边为我抻着身上的狐裘,确保系好。
我嘲讽的撇了下嘴,“燚兄此言差矣,凡儿在府中之时,难道就一切安全吗?”状似无力的摆了摆手腕,“今日这副样子,还是承蒙了您的照顾呢!”
后面恭敬站立着李穆宇一个劲儿的向我挤眉眼,旁边的人更是大气不喘,一副畏缩的样子,活似被剥皮的要是他们。
八皇子的手顿在我的胸前,眼皮耷拉下,嘴角始终向上翘起,“故,燚兄我对平贤弟更是放不开手了!”邪恶的笑容在嘴边绽放开来,手转向我的肩膀,“进去!”
这时,才注意到眼前的一座二层式茶楼,最顶端是一个牌匾,上面龙飞色舞的写着三个硕大瘦金字“三品居!”
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心下细琢磨,为何是如此名字?
慢慢随着他们走进,看到高朋满座的场面,男人女人皆在此狂饮,然,却俱是有钱势之人士,或大家千金,或官宦子弟,或商士名流,有年轻,有老者,不分阶层。
细听他们的谈话,才知要有三点:一是酒酿,二是小吃,三是当红歌姬!
三品居?我嘴角泛起了冷笑!其,实不过是一个“妓院”,只是打着一个卫道士的幌子而已。
“啊……”这时一个身着白色衣衫的女子走了过来,不知哪里来的登徒子,坏心的将自己的筷子扔来,正巧打中了女子的鞋面。
女子登时红了面颊,俯身欲要捡起筷子。
谁知那名男子从后面使劲将女子抱住,不时还说出污秽之言,“小娘子,到哪里去啊?陪哥哥我玩玩儿,到时哥哥给你甜头儿吃,包准比你家相公的好!”
“放开!”女子挣扎着。
“乖,来让大爷我亲一个~”男子越加过分起来。
坐在雅间的我,透过缝隙正是无聊的打量着外面,正巧看到了这一幕,不禁心生愤怒。
按理,这样的场面在妓院应该司空见惯。然,现下看到了那名女子的背景,竟是如此的瘦弱矮小,让我想到了巧儿,禁不住心生怜悯。
我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酒杯,站起来,“放开她!”大声喝冲他们道,手底下暗自运气!
“嗨,哪里来的野小子!”男子猖狂的喊着。
“凡儿若是要自伤,也不必做此,”八皇子一边笑着说道,一边径自从我手中接过酒杯,“燚兄是会心疼贤弟的!”
这时,只听“嗖”的一声,杯子横穿而过,直打到登徒子的脑上。
气力之强,一眨眼之间,却置人于死地,不禁让人暗自咋叹,真是好功夫!怕是十年之久矣!
“哎哟!”那名男子抱着被砸出大洞的额头呼天抢地的大叫着,“谁啊?给你爷爷我出来!”
“少……少爷!”旁边丫头的小厮一脸的恐惧。
“如此难喝的酒,怎能登大雅之堂!”八皇子将头一转,嘴角向两边翘起,一双眸子带着嘲笑,看似无辜慵懒。
男子伸出手指,脸上早已被鲜血染得看不清五官,“既是酒难喝,何故来招惹我是非?”
“酒难喝也就算了,偏偏连人也生得厌恶,”邪恶的一扬眉,“总得为本公子的眼睛负责吧!”
“你……你!”男子气得早已说不出一整句话来。
周围人无不大笑出了声音。
“少爷,您的头……”小厮提醒道。
“滚开,没用的东西!”踢了脚身边的奴才,刚要迈动一步,身子一个不稳,即将向旁倒去。
“少爷!”扶着男子一点点的离开了这里。
暂时,场内又是恢复了平静,此事暂落下来帷幕。
“凡儿可有满意了?”八皇子如同邀功的孩童,一脸得意的望着我。
我扯动了下嘴角,“明是我,暗是你,今日之事,如此积极,让凡儿感到莫大的怀疑!”一副深思的样子。
他眉头一挑,眼睛中散发激赏的目光。
正在说话间,门帘再次掀起,众人望去。
却见一名窈窕女子婀娜的迈上前来,脸上脂粉未擦,却天生丽质,小巧而红艳的嘴唇,一双黑而亮的眸子如同夜空的星星,给迷路的人以指航,眉黛不描而媚,虽不十分的艳丽,但一切皆是自然,亲切,甚至还有分说不出来的舒适 。
一旁的八皇子禁不住也眼前一亮,且还有丝惊讶的神情。
“秀罗谢刚刚公子的搭救之恩!”女子说着,就要向我跪下,“公子之情,秀罗无以回报,在这儿,秀罗给公子您磕个响头!”
我急忙站起身,欲要伸手去扶,谁知八皇子却在后面将我拉住,硬是让眼前的女子将头磕下,然后站起身。
她浅浅的向我们几人笑颜,“秀罗虽为一介女流,不会武功,但手艺功夫还不错。”说着,拍了两下掌,四名穿着同样衣衫的女子迈了进来,手上端着盘子,上面盛放着各式茶点,放到了桌上,又是出去。
秀罗向桌旁挪了挪,“这些点心都是秀罗精心准备的,如若不嫌弃,就品尝品尝。”
八皇子眼皮一抬,如同一个暗号,登时,边上站立的李大将军和李穆宇,小数子等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恩,真的不错!”
“还有栗子啊?”李穆宇傻乎乎的瞪大了双眸,“嘿嘿,没有吃过啊!”
“这两位公子不来吃些吗?”秀罗看向我和八皇子。
“呃……”
话未说完,又是被八皇子给截断,“不了,”瞟了眼后面像胆饿死鬼投胎的几人,“看似这些还不够,当然,如若秀罗姑娘愿意,也可否将你的招牌茶点送到”支居客栈“,到时在下实是不负所望,好好品尝一番!”
秀罗显得有些个意外,“你知道我是谁?”
“来此地之前,我也至多只是道听途说,在潮州,如若未曾品尝到三品居的“三味点”,那便是白来一趟,不仅如此,这三味点当属一人能做,那便是三品居的老板!”八皇子看向她,接着说道,“在下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通过刚刚的一幕,看到你面对奸人时的沉着,以及周围人对你的恭敬,还有那些花样百出的点心,让我不得不怀疑!”
秀罗掩嘴一笑 ,“公子之聪明有,让秀罗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你会是如此年轻透气的女子,就像你的点心,让人过目不忘!”八皇子双眸一闪,流光飞转。
登时,秀罗红了脸颊。
“其实,这家店本是我姑妈的,谁知她年事已高,自觉经营不下去,便转手给我,姑妈很是疼我,遂,整个店的打理仍是她在管理,我只是专心做我的点心!”
“用心做出来的点心,味道定会很棒!”八皇子嘴角一翘,“我一定不会错过的!”
“小姐,小姐,夫人在找你!”外面跑来一名女子。
“哦!”秀罗再次向我们投来一记柔和的目光,“公子自便,我先过去看看!”说完,迈了出去。
我眉头皱起,思来想去,越发搞不懂八皇子的企图。
我不相信,他仅仅是因为这个女子才会大打出手,虽然她有几特殊的气质。按理,他应当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凡儿是在想燚兄我?抑或是……那名女子?”八皇子俯首,将唇贴向我的耳畔。
我惊了下,向旁挪了挪,瞪了眼他,“凡儿最是有自知之明,您的人,我定不敢去妄加多想!”说完,向外走去。
他瞟了眼后面的几个人,似乎已经酒足饭饱,又看向我逐渐远去的背景,嘴角多了丝笑容,赶忙追了上来,从后面将我的右手拉住,“凡儿是在吃味?”
我眉头一拧,向斜上方冷瞥了眼他,“燚兄是不是对自己现在的模样太过于自信?”
自恋的家伙!
“难道不是吗?”他将我冰凉的手拉入了斗篷中,里面一股热气袭来,顿时,让我感到了舒适,“凡儿最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偏说不是,心仪本皇子不会让你如此难堪的!”
“没有!”我断然说道。
正文 [第四十四章]
他握着我的手稍稍用力了些,将我再次一搂,进入了马车,直接向最里面的软垫上靠去,却始终不将我放开,俯首望着我的面颊,嘴角的笑意更深,“凡儿可有想过,或许今时今日你不会,但是明日就会不一样了!”
我嘴角现出了一抹冷峭,“八皇子如此高贵的身份,凡儿知是高攀不起,今日是如此,明日更是如此,除非天地重合,海枯石烂,否则,断然不会有这一日!”我看到他欲要变冷的眼神,赶忙将话锋一转,“八皇子有空想这些,何不好好考虑一下您的将来?”
他一听,眼神再次放柔。
我接关说道,“如若你将现在的气焰放下,不杀生,不作奸,不游乐花丛,不残害女子,多一分细心,多一分关心,多一分体贴,多一分柔情,弃恶还善,所谓“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治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修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然则,才有所为也!”八皇子如此,才能收获天下人心,不论女子,或是家庭,一切都不再一样!
话毕,我抬起头来,向上看去,却未曾想到,正对上八皇子一副探究与玩味的眼神。
“还有吗?”他笑看着我,轻声问道。
“呃……”我摇了摇头,小眼对大眼,心想着是不是说得太多了?可,这正是加以辅导的一步啊!
小之以功,大之以理!
“本皇子这是第二次受教了!”他将我的狐裘向上拉了拉,确保着没有透风的缝隙,“凡儿果真是不可多得之人才,那依你之见,本皇子该是找何佳人来圆满此生?”
我笑了笑,“未来的八皇妃是谁?凡儿怎可下定论,这谁好,谁差,各人自有不同见解,但凡只要开心,幸福即好!”
“凡儿真是让本皇子大开眼界,听你一言,心情竟豁然开朗了许多,”他眼神突然变得深邃,“本皇子慢慢的人生之路,相信以后定会与现下的心情这般,更加不会让平大夫大失所望!”
“主子?”小数子在车帘外试图叫唤着。
“回去!”八皇子大声喝道。
在他怀中的我禁不住都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再次扬起头来,却是正巧对上他那双含笑的媚眼,赶忙又是低垂下,不再吱声……
云居客栈,在潮州是最有名气的住店,不公价格高昂,服务也是最上等。因为能住进其所之人,必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千万都不可懈怠,遂,不敢得罪其一。
第二日一早,我便从塌上起来,总是觉得哪里怪异,一摸脸,才惊觉昨日的人皮面具忘记了摘下。
谁知,揭开后,竟是吓了一跳,自己本是白皙的面容,如今竟是变得红一块,白一块,更严重的,挤满了小红痘,如同发炎,让人痒得难耐。
我拧起眉头,摸了摸上面凹凸不平的脸颊,心生懊恼,一定是过敏了!
“平先生?”小数子在外面敲着门。
自从他几次擅闯我这里,不巧都看到八皇子在场,眼下也放得聪明,知道先敲门,后进来的规矩了。
“进来!”我知会一声。
他双手托着一叠子紫色衣袍,慢慢走了土家来,低垂着脑袋,“这是主子让我给您送来的,捎话说,让你以后改穿这套!”
我迈上前去,不禁心生疑惑,已经有一套紫色的了?干嘛还……随着我的抖开,我才猛然醒悟,这紫袍并非我身上之紫袍,只因它是一身女装!
“凡儿可是喜爱?”不知何时,八皇子已站在了门口,人皮面具仍是贴在脸上,欣长的身材却仍是给人一股压迫感。
待他走进,我慢慢抬起头来,果然如预料一般,八皇子登时征住,小数子甚至吓得张口结舌。
“平……平先生?”小数子惊叫了出来。
“哈哈……”没有片刻,八皇子竟然破口大笑了出来。
“主子?”小数子一脸的莫名其妙,心下怕是猜想,这平先生变得个丑样子,主子为何如此开心?但终究是识趣,转过身,一脸疑惑的走了开去。
我有些微怒,却也不好怪罪,只好默不作声的洗漱着。
“拿来!”他一把将我手中的桃木梳接了去,一手梳理着,一手为我掩盖碎发,“凡儿这样竟是比人皮面具还来得逼真!”再次偷笑,看到镜中的我白了眼他,又是说道,“一会子,我让人准备浴桶,泡个澡,换身衣服,将身子的寒气拔拔,这里不比北方,人从骨子里寒,身子本就不大好,要多多休养!”说完,在我的头上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我惊讶的楞在了那里,显得疑惑不解,为何他今日会对我如此关心?或者该说是,如此坦白而真诚的话语果真是他所说?
莫非昨日之劝说,发挥了效用?
看他欲要转身,我忙再次问道,“八皇子……看我脸上这样,为何没有被吓住?”像小数子一般。
他走到了门口,稍稍停下,“凡儿难道忘记了?本皇子心性怪异,越发丑陋的东西,本皇子越是欢喜得紧!”再次扬声大笑了起来,仿佛可以穿透屋顶,甚至整个客栈,可见内力极其深厚。
我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却终究也是无可奈何。
“公子,已经按照吩咐,水全部备好!”一名小厮向我作了个揖,看我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我用手试了试,温度稍稍偏高一些,然,在这里的冬季,这样的水温是非常的舒适吧!
将衣服脱下,一点点滑入了进去,头发散开,立刻犹如海藻一般,在水面上漂浮!
“啊……”还没有片刻,只听隔壁传来一个女声,不大,甚至还有些刻意的压制。
我将埋进水里的脸抬了起来,疑惑不解,旁边应是八皇子的房间?可……
“先生,主子一会儿叫您过去用早膳!”小数子在外面喊道。
我随意应了声,赶忙加快了动作。
一切都备好,刚一拉门,如同预料的,小数子,李大将军,李穆宇三人皆瞪大了双眸,“你……你是……”指着我凹凸有致的身材,又是指着我的面颊,怕是不知要先问哪个?
我笑了笑,“可有听过此句“双兔傍地走,安能知我是雄雌?”不管他们的疑问,我赶忙转身进了另一间。
“刚刚那一句又是哪里来的?”
我刚一进门,从头顶就是传来了这一句,抬起头来,看向圓桌边正站立着的八皇子,一头转黑发散泻下来,将美得似妖精的脸庞显露出来,昨日的人皮遮挡,仿佛让他的皮肤愈加白皙,一双美眸如同放近几年一般,盈满了笑意。
我稍垂下头,故意忽视他的媚眼,“是《木兰从军》一书中的!”
“《木兰从军》?”他重复着,看我走上前来,一把将我拽了过去,“可 是有女扮男装?像凡儿这般欺骗本皇子?”一面说,一面将我 的衣服解开,又重新系上。、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是把衣服的绳结系错的位置。
顿时,红了面颊。而八皇子,仿佛习惯了一般,没有当作回事。
我将头扭回桌上,看到竟然有两块大大的犹如枣糕一样的点心,上面还用葡萄干等果类摆出了“三品”两个字。瞬间,幡然醒悟,再次想到了刚刚的女声。难道……
“凡儿将这两块点心吃了吧!”他优雅的坐在了一旁,径自端起桌面上的一碗浓茶,喝了起来,眼睛却始终盯在我的脸上。
我不解道,“八皇子不吃些吗?”
他轻扯了扯嘴角,“本皇子向来没有用早膳的习惯!”又是抿了口茶。
我皱起眉头,本想是告诉他,这样对胃不好,可是又想到了昨日两人的对话,遂又闭上了嘴,坐下,低头吃了起来。
“味道可有怎样?”
我点了点头,又是咬了口,细嚼慢咽。
他禁不住笑道,“凡儿啊凡儿,天下间怕也只有你边吃着美味,边还是一副凝重的表情!”手掌禁不住揉起了我的发顶。
“恩?”我赶忙从思绪中拉回了神思,猛地一抬头,却不料正是迎上他贴上来的红唇,如同勾人的媚眼一般,他灵巧的舌头带着诱惑,仿佛要汲取我所有的空气,就在我意识开始模糊之时,他慢慢抬起了头,双手攫住我的下巴,“午后,大中盐社即将要拍卖,我要你一举拿下,不惜多少价钱!”
眼神一下子变得锋利,如同猎人看到了猎物一般。
禁不住我打了个激灵,再一恍神,却发现他已坐回了旁边,手上端着茶杯,慵懒的喝了起来,笑看着我……
“大中盐社”拍卖,对于盐市来说,是一场不小的冲击。虽然它今日因经营不善而即将倒闭,然,却仍旧不能忽视它的影响力,仍是占据着市场份额的百分之二十。
这日午后,大中盐社的老板便将店铺打理好,偌大的空间摆放着若干的椅子,屋内的人无不来自世界各地,或相互攀谈,或低头凝思,谁都想成为这场拍卖的赢家。
“来了,来了!”周围人喊道。
一袭紫色男装衣袍的我顺着目光看去,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他不是在船舫上看到的那个神秘人吗?
他穿着一袭华贵锦袍,浑身上下打扮简单而无多余坠饰,容貌清秀,让人看上去永远是那样的和颜悦色,赏心悦目,没有八皇子的惊艳,更没有他出场时所带给众人的压迫感。
“这人简直是个商界奇人,最近多次出现在世界各地,据说,现下已垄断了许多国家的盐市,且份额巨大,让人无法撼动其位,现下,又是看中了帝都的这块大饼。只是天算不如人算,谁知道,这帝都的盐市早被恶魔八皇子占据了快有七成之多。”
“早知道伍子申来这里,我何故劳心劳力的再去多方搞“大中盐社”的 消息,本就注定没有希望了,哎……”
“三次遇见出岔子,三次失利,简直是我的灾星!”
……
听众人对他的讨论,评判,大致也略知了一二,我手里攥着一只青瓷杯,里面是酝酿了多年的百年陈窖,据说这是大中老板仅有的最好的酒液,现下贡献给大家,也算做了一件美事。
“伍公子?”这时,从我身旁擦肩而过一个肥胖的男人,脸上笑容阿谀谄媚,泛着油光,“真是大驾光临啊!”
伍子申转过身来,看向正跑来的男人,眉头稍皱了下,但转瞬即逝,换上一副市侩的笑容,“刘老爷,呵呵,真是巧啊!”
于是二人上演了一段“老朋友”激愤人心的见面场景。
“怎么,这次估计又是逃不过伍公子的手掌了吧?”刘老爷故意打趣道。
二人的聊天立刻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伍子申笑了笑,“刘老爷说得哪里话,前几次不过是在下的一个巧合而已,这次还需您的高抬贵手!”一副谦虚的样子,话锋一转,“不过依我看,这大中盐社虽是影响俱佳,但其现下也只有一副空壳。”随着,叹了口悡 ,“实在是可惜啊,想其曾光辉场景!”
周围人一听,无不附和着。
“是啊,遂,这价也不好给,高了,平了本,低了,却又失了,真是不好拿!”
“据我听说,这大 盐社的老板当初购买时,也不过三百万两银子!现下盐又是以折价变卖,其,顶多也超不过这个数字了。”
伍子申抬了下眉头,似感惊讶,嘴角笑靥展开 ,“是嘛,我看大家这次都是有备而来!”
“呵呵,单价现在开始!”大中盐社老板用手拍了拍案桌,“请各位在手中的白纸上写下您愿意出的价码,折好,一齐并交上来,半刻钟后,我们善公布纸上的价码,价格者获胜!”
大中盐社老板一说完,场面立即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 在托腮沉思的样子,反复斟酌着价格,仿佛已受到了刚刚谈话的影响,不敢给高,更不敢给低。
我瞟了眼离自己有两米距离的伍子申 ,他嘴角仍是淡笑着,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心中早就算谋好的价格,然后将其所折起,手攥在手心。
来之前,八皇子早就给我看过他的许多战绩,发现一个大大的规律,那就是他的出价往往高出众人许多,但其总是比成本又小,拿捏得准确,且其贴近率总在百分之十左右,按照刚刚他所套出的数字三百万两,再折算……
我笑了笑,也低垂下脑袋,刷刷的写下价格,既是八皇子已下了海口中,不惜花多少巨资,那我应该无后顾之忧了!
半刻钟后,大中老板将纸张一一打开,开始唱票,叫喊着每个人出的价码。
“王三二百万两银子,李新行二百一十万两银子,窦开富二百一十五万两银子……伍子申二百七十五两银子!”最后手一收,以为到此就结束,脸上显露出早已料想到的笑容。
在场人无不惊讶,皆是纷纷转向了伍子申,伸手出来要祝贺。
“老板,似乎还差一张!”我站起身,猛然插入的声音让大家侧目看来。
大中盐社的老板东找西找,终于在桌子旁的一个最上端的角落地方看到了一张叠得甚是小的纸张,打开,“呃,平凡……”眼睛一下子瞪大,现出了错愕的表情,“三 百五十两银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望向我!“
大中盐社老板当然是欣喜若狂,临结束时,竟然上天送来了一份比本儿还大的礼,当然不笑死才怪!
按照八皇子的的吩咐,以我个人的名义签下了这份合约,转眼,我竟是成为了这个盐社的老板。
恭喜啊!“伍子申风度翩翩的迈了过来,脸上笑容依然云淡风轻,如沐春风,“在下以前并未见过你,可是哪家的公子?”
我笑了笑,将合约收好,放到了袖子里,“伍公子见笑了,平甘某只是一介小民,不足为提!”
“是嘛!”打量了我一番,似在审度,“那平公子可知,你出三百五十万两早已超出了本,况且这盐市场现下并不好,这亏本的买卖,对于生意人来说,可要可不要!“
“哦?”我故意露出惊讶,“亏本了吗?”又是一个浅笑,“平某 以为大家都如此疯狂,定是出再高,也应是市场的,况且二百七十万与三在五十万不过相差数十,因区区小额,而舍了大额,那不是根本划不来?”
一席话后,他将笑容渐渐收敛,眼眸突然变得深邃。
似是被他盯得有些个不自在,加上脸上的痘子又开始犯痒,禁不住伸出手来挠挠。
他“噗哧”一下,遏制不住的大笑了出来。
我脸颊顿时变得绯红,低垂下脑袋,“对不起,平某因昨日吃了些东西导致过敏……”
他摇摆着手,“无妨,无妨……”又是笑了笑。
“既是这样,抱歉,平某想是家中还有些个事情要办,得要尽快赶回去,若是有缘,下次再聊!”才要侧身而过。
谁知他竟一下子拉住我的手腕,眼中莫名的闪过了一丝惊讶,但即刻又是恢复了平静,“干嘛还要等有缘,现在大家就来认识认识,要是错过了平公子这个好朋友,我可是要后悔莫及的,”指了指外面的马车,“就让伍某送你一程可好?”
正文[第四十五章]
“这……”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沉,似乎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而眼下,他又是一副强势,看来是不肯放手了,索性,“既是如此,那平某感激不尽!”
外面,伍子申的小厮早已等候多时,恭敬的站立在马车旁。
“少爷!”
见到伍子申,转身掀起了车帘,淡灰色的衣袍随风而飘,一瞬间,让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伍子申见我一直愁眉紧锁,不禁笑道,“平弟刚刚拿下大中盐社,该昌值得庆贺,现下又这般表情,难道还有何不称心之事?”
我拉回了神思,抱歉道,“伍兄误会了,小弟来此地也并未多长时间,身子一直没有调适过来,对这边的水土更是难以适应,刚刚一出门,霎是觉得酷冷难耐!”
“这样啊……”他托腮假装一副沉思之状,半晌,笑了起来,“贤弟明日可有空闲?”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来,疑惑的望向他。
他见我没有吱声,当作了默认。
“既是已到了潮州,当然少不了一个地方,那可是山清水秀,疗养度假的好去处!”他拍掌道,禁不住热情的再次拉起了我的手腕。
我皱起眉头,将手向回收了收,然,却根本换档不住他的力量。
“贤弟意下如何?”他眼睛一瞟,“当然……我们还可以一起讨论讨论当前商业的形势,要知,我对贤弟可是有种相见恨晚之感。贤弟的思想,沉稳性格,都让为兄我十分佩服。如若可以,”话锋一转,“我想和你一起开个新行当,不涉及税收,不关乎朝廷利益,纯粹个人!”
我浅笑了下,“伍兄真是说笑了,我并非有何高明的想法,更加是普通得 一介小民您这样对我器重,岂不是笑话我了吗?”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贤弟一身正直,不受外界诱惑,让为兄我更是心生好感,”沉思了下,嘴角扬起了笑意,“但,如若是你个人的心中至爱之职,贤弟也甘心放弃吗?”
我瞬间瞪大了眼眸,错愕不已。
“贤弟好好考虑考虑!”笑得愈发觉地深沉。
“少爷,云居客栈已是到了!”小厮在外面提醒道。
伍子申向我望了望,再次恢复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平某谢伍兄的相送,后会有期!”
趁着他的手一放开,我赶忙跳下了马车,然,才迈两步,却猛地被后追上的他拉扯住。
“为兄非常期待与贤弟的明日之游,不涉及其他,单纯的友谊。不知为何,见到贤弟的第一面,为兄我感到一种亲切,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这是许多都未曾有过的感觉了,”果然是动之以情,他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贤弟是嫌弃为兄太过于市侩,双手沾满了铜臭的味道,以至连一日都不想接触?”
我的心一揪,看到他的这副表情,一下子让我想到了自己小的时候。
那时的我,多么的渴望朋友,可是却因为自己的穷困背景,让人鄙视,让人忽视,许多年后,伴随着自己的成长,如今却也成为了习惯。
我以为自己埋藏的很好,以为它将会成为了一个过去,永远都不会再次被提及。
然,这次真的破戒了……
“你和我是同类人!”他笃定的看着我说道,“贤弟信不信有些人注定就是知己,或许上辈子,也许上上辈子,或兄弟,或兄妹,或夫妻,友情,亲情,爱情,让他们这一辈子再次见到,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我的心再次被狠狠的撞击了下,我知道那种感觉,是一种踏实,找到自己归属的尘埃落定之感!
“平先生?”远处传来了叫声。
我回过头去,一看,竟是小数子,他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油纸袋子,站立着,似在等我。
“伍兄,我想我……”
话未说完,他径自截断,“平弟先不要急于回答,或许一时口快会让自己后悔莫及!明日一早,我会来的!”
看他才要提脚,“不会的,”我喊了出来,明显感到他的身子一个停顿,“平某和伍兄不过相识一日,断然不会有这样深的感情,自知是无果,那何必要有所往来,索性长痛不如短痛,”自嘲的笑了笑,“何况现在连短痛也谈不上呢!”深吸了一口气,“伍兄虽是个商人,但性格明朗,平某很是喜欢,但充其,平某只是一个过客,还是淡忘为好!”
一席话说完,转身向远处站立许久的小数子迈去,背影决绝,不再回头。
“那个人是谁?”小数子顺着我的身侧,探头望去。
我淡笑了下,“不认识,刚刚回来时,不小心碰了下他的车子!”将话锋一转,“手里拿的什么?”
“恩?”他低垂下脑袋,突然嘴角咧开,“啊,是秀罗姑娘的拿手糕点------三品!”
顿时,想到了早上的美味,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先让我尝一个!”
刚要将手探入纸袋中,谁知,小数子身子一闪,表情带着责怪,“这是专门做给主子的!”
我扬起眉头,显得有些个吃惊,“别人没得分吗?”
“反正秀罗姑娘与主子这两日关系看似甚好,既说是带回给主子,肯定是有个原因的,具体,你我二人也不必过问。”他咋了咋嘴,将脸低下,瞟了眼纸袋里的糕点,撅起了嘴,“我也很想尝的,可是还是得先过主子,他吃完剩下的,就能分给咱们!”唉叹了口气,“所以啊,但愿主子不爱吃!”一摇头,“可是似乎不可能,主子也是一直念叨着呢!”
我讽笑了下,心下想,又一个女人被他引诱得失去了理智!
只是,这两日来,我却猜不透她的利用价值!更加看不透八皇子现下布得哪个局?
“主子呢?”我转移了话题,两个人边说边进了客栈。
“先生离开后,主子和李公子就去了‘三品居’,现下正和秀罗姑娘一起用晚膳!”一进了八皇子的房间,就将糕点放到了桌面上,左右巡视了一番,看四下无人,将音量放低,“平先生,依你看,这次子会不会真心待与秀罗?”脑海中立即产生了美丽的绮梦,“如若真是一个能做美味的皇妃,那我们也就有了口福!”
看到他如此滑稽的动作,我禁不住暗笑了出来,“你不是说了嘛,这些事儿不是咱们能过问的,要知道,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小心隔墙有耳,将今日的话传了去!”
“还能有谁,刚刚在街上,人多,可现下不就是你我两人?”将手一指,脑子一恍神,“难道……先生您……”
“我没有做过保证哦!”眼神故意显露出一抹阴谋和算计,摆了摆手,赶忙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平……”
房间里已备好了浴桶,周围烧着炉火,使得屋子里始终保持着人体最舒适的温度。
我掀开盖子,顿时一股袅袅热气徐徐飘起,如同转身梦境一般,周围变得朦胧。
褪下身上的衣服,滑入桶中,刚要发出一声舒服的长叹。
谁知,让一推!
“为何本皇子每次来,凡儿都是在净身?难道是有意的安排,想要邀本皇子加入?”他转身将门一掩,优雅的迈了过来,身着一袭与我相一样的紫袍,头发简单的梳个发髻,脸上没有覆盖着人皮面具,一张绝艳的面庞上,闪耀着刺目的笑容。
我白了眼他,不慌不乱,依然的镇定自若,“八皇子很喜欢搞偷袭,趁人不备,看来是有当采花贼的资质!”反讽道他。
他挑了下眉,将身子靠前,头稍低,用手撩起了桶中的水,不时的还拍打着水面,一浪覆盖一浪的水纹冲击着我的胸部,他嘴角的笑意更深,“采花贼也是有品位的,凡儿和本皇子相比,似是你更合适!”双手攫住我的下巴,“当然,如若这贼真是凡儿,本皇子倒是也心甘情愿!”一俯首,四唇相接,柔软而带着清新的茶香味道,厮磨了一会儿,起身又退去。
我大喘着气,每次都是这个反应,仿佛自己总是濒临死亡一般,在快要没有气息之时,他断然的分开,拿捏得一点不差,力道却也恰到好处。
待我慢慢的缓歇了过来,将身子再次向里面扎了扎,用手指着桌上的一张宣纸,“大中盐社的协议已经签好,以三百五十万两银子结转,我和伍子申的出价整整相差七十五万两。”眼睛瞟向正前方正拨弄古琴弦的八皇子,叙述着事实。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挑了个音,发出了“嗡嗡嗡”的颤音,在屋子中回荡久矣,笑了笑,“凡儿明明知道,只要出高于二百八十万的银子就可以一举拿下大中盐社,偏偏写下三百五十万两,真是……”眼神一敛“善心大发,这大中的老板怕是今夜要去烧香拜佛了!”
我笑了笑,“对于现下已控制帝都全部经脉的八皇子,同谋犯为其做些善事,也是应当的!”
“哈哈……”他笑着看着我 ,底下的琴音错落的发出了古怪的旋律。
我灵光一闪,想到了心理治疗其病的方法。
登时,脸上笑容变得豁然,“八皇子可会弹曲?”我假装随意问道。
他扬起了眉,没有吱声。
我继续说着,“离家快有一年之久了,现下离过年只有不到两个月,心下愈发的想念,记得在我们那边总是弹唱一首《春江花月夜》,很是好听,但偏偏凡儿手笨拙,不大会。如若可以,八皇子能否为凡儿弹唱?”
自知有一定的风险,必定在古代,男子上青楼总是让女子来弹奏,一般是一种地位的象征,而我现下这般,搞得不好,尤其是外人在场,有可能就定个忤逆之罪,将头割之,而八皇子却也是碍于面子之人,从小韬光养晦,万人尊之,畏之,就连皇上都对其说话客气有加,谁人何时有这样的支使,分明是给其辱受。
这样一想来,我当时就有些个后悔了。
“呃……凡儿逾矩了,还是回头去找找其他人……”
“《春江花月夜》本皇子从未听说过,”他皱着的眉头打开,嘴角再次扬起,“凡儿明日将谱子写好,本皇子可以试试。”将头一低,身子正正端坐在了桌后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挑了挑琴弦,“现下,就随意听听吧!”
话刚一说完,于是一段轻扬的旋律响起。起初幽咽婉转,好象在叙述故事一般,变得起伏跌宕,若断若续,灵活的手指快速的上来回挑动着,变换着节奏,技艺之高超,让人无不震惊!
他如此的投入,仿佛身临其境,感受着一个女人颠沛淋漓到最终脱离世俗的过程,那份苦涩的艰辛,那份无人能 懂的愁苦,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面的他,让我感动,我睁大了眼眸,一瞬不瞬的望着。
平日里,邪魅如丝的他,现下将眼睛紧闭,敛去了傲气与耀人的光芒,刀刻般挺直的鼻子下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白玉样的面庞和梦幻紫色的锦袍衬托得那嘴唇从愈发的红艳,散发着邪肆性感的诱惑。
尾音一收,将双手在古琴上一拍,音即消失!
顿时,屋子寂静无声。
“凡儿可有满意?”邪魅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我猛地一回神,吓了一跳,差点碰撞得木桶都要向后倒去。
我拍抚着胸前,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硬扯着嘴角,“好……好!”
“哈哈……”他扬声大笑,眼神瞬间变得柔和,双手亲昵的揉着我的发顶,“凡儿回来还未有晚膳冲劲,刚刚一直听到肚子的伴奏,真是让曲子更加的鸣壮!”
我一听,竟一下子红了脸颊,此时肚子竟是极其“配合”的唱起了空城计。
“哈哈……”他又是笑了起来,起身,向门口走去,“凡儿还是快快穿好衣服吧,本皇子早已看过了,无需再给我展示,但若,”他扭头向我抛了个媚眼 ,“想真正勾引本皇子,何不直接一些,到庥上等着!”开门,迈了出去。
我气得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用手撩了撩逐渐冷却下来的水,终究站了起身,穿好了不知何时备好的白色单衣,在古代,这是一 种睡衣。
没有半晌,门再次被推开,八皇子手里端着一个油纸袋走了进来。
“将这个吃掉!”话语带着几分命令的口吻,“身子本就弱,晚上为何不叫厨子熬些热的燕窝用?”
我有些个惊讶,这……这不是秀罗专门做给八皇子的吗?眉头禁不住拧紧。
“很难吃吗?”他嘴角扯动了下,“为何两次吃三品糕点,两次总是愁眉紧锁。”
我有些个恍惚,用手向纸袋中拿了起了一块,慢慢咀嚼了起来,“凡儿只是觉得心有亏欠,秀罗姑娘对八皇子您的心意,偏偏都被我糟蹋!”再去吃了两口,“说实话,味道真的很棒,不甜腻,松软而可口中,甚至还有种淡淡的荷花香气,可以让人清晰的感受到‘真诚’的味道!”我瞟了眼坐在我身旁的八皇子,“要不要来尝尝看?这样也不会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他摆了摆手,将第二块也放到了我的手上,嘴角的笑容充满了探究与复杂,“凡儿可是在诱惑本皇子?”
我怔愣住,回想刚刚,似乎一切都是在提醒着八皇子,秀罗姑娘的手艺高超,当是不能错过。怎……怎会想到了诱惑呢?
我翻了个眼,“好心提醒,八皇子可莫怪我的霸占。”既是如此,吃得更加 大块朵颐了起来。
他抿嘴笑看着我,眼神闪过了一丝的无奈与纵容,欲要张嘴,然,却又闭上,终是莫不吱声,偶尔撩起自己的袖子擦拭着我嘴角上的渣滓。
这一夜,八皇子在我的房间睡下,当时他只是无赖的笑着解释道,“凡儿今日如此费心,本皇子牺牲一下,当要有所奖励。”笑得一脸的邪恶,“你可知,能得到本皇子的亲睐,那可是无以计数的银子都难以换来的!”
我当时真想站起身,用手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扒了他的这层皮,看他还拿如此笑容招惹世人!
可想是归想,毕竟这是古代,他是高高在上的八皇子!事实改变不了,终究只是给了他一记白眼。
对于他的“牺牲”,因为已经习惯,遂,也不再畏惧和反对。纯粹就当作一个大抱枕,然,这个大抱枕还相当的养眼,舒适,对这个南方的冬季来说,亦是取暖的热炉,我身上的寒气与他的热气很快进行了热传递,两人达到了同温……
一大早,暖阳升起,阳光明媚,伴随着偶尔的水鸟鸣叫,如同闹钟一般,人们纷纷起身,或挑着担子到了街边,或清晨开始的第一声叫卖,或客人们早已候等一旁,一切都是如此的热闹非凡。
“几时了?”我洗漱完毕,拉开门扉,正巧碰见了刚要过去的小数子。
“已已时了!”小数子笑了笑,“瞧先生睡得,这身子愈发懒惰,眼睛都不想睁开!”
“恩!”我半睁半闭,又是问道,“主子呢?”
早上起来,被子已是我一人的,将我围得密不透风,活似一个粽子!
他捂嘴又是偷笑了两声,“主子早就出门了,和秀罗姑娘有约。”手一扬,“临出门前,让我好生伺候您,这不,我去叫厨子们熬好了一些燕窝。先生现下要不要用些?”
我摆了摆,都懒得再张开嘴,转身,欲要回去补眠。
谁知,一楼传来一个高亢的女声,“哎~二楼雅间平公子,伍大爷一楼候等!”夹带着兴奋。好象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一般。
我一个激灵,登时振作起来,将双眸睁大。
“伍大爷?”小数子眉头皱起,“谁啊?”
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不认识,定是叫错了人!”推着小数子就向房间迈去,借此将外面的声音隔绝。
可还未片刻,就传来了一阵子的急促敲门声,“平公子?起了吗?”笑喊着,“伍子申大爷可是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小数子再次将目光投向我,嘴上重复着,“伍子申?”眉头纠结在一起,“好熟悉的名字啊!”
无奈之下,我走过去,将门打开。
“平……呵呵,”老板娘笑得一脸的谄媚,“起……起来了。”用手指着外面,“伍大爷可是花了大手笔,凡是午时在本客栈用餐之人 ,全部他来请客,说是恭喜您昨日的一举得胜,现下正站在门口!”
我有些个吃惊,但还是非常理智的拒绝,“对不起,麻烦您去告诉他 ,定是找错了人,这里只有一个万俟公子,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小厮!”再次要将门虚掩上。
“嗨……”她用身子卡住门缝,脸上笑容愈发地讨好,“平公子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我一介潮州小客栈老板,没钱没势的,比起你们这些人来,如同一只蟑螂,”说得一副可怜相,“您呢,我是不打底,但是伍大爷可是权横的很呢,相信您万不想看到我一家老小因为此事而向您下跪吧!”说着,竟是真要双膝弯下。
“老板娘,您不要折煞了晚辈!”我赶忙将她搀扶住。
“那您是决定去了?”顿时,脸上显露出喜悦。
我为难的拧了拧眉头,“这……”
“平先生说不去,你没有听到吗?”小数子一时坐起,怒气冲冲,“一个伍子申又怎样,我家主子可是……”
“小数子!”我大喊了出来。
“……”他立即反应了过来,赶忙低垂下脑袋,一副认错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正充满期待目光的老板娘,“我和您出去!”
“哎,好嘞!”她快要笑得将自己的牙床暴露了出来,“伍大爷可是一早就来了呢,已经将有半个时辰了,一直不忍将您打……”边走边大力的推说着他的种种好。
云居客栈门口,一名男子身着淡蓝色斗篷,头发利落得向上梳起,一张让人欣悦的脸庞见到我从楼上下来时,展开了无比灿烂的笑靥,前一瞬间还掩藏的眼神这一刻盈满了真诚的笑意,迎面向我迈来,“平弟!”
我扯了扯嘴角,虽是对他的突兀来访有些个不悦,但却碍于他的身份,加上无意间瞟到他双手的通红,心下竟生起恻隐之心。
“伍兄来得如此之早,不知所谓何事?”我含蓄的问道。
他嘴角向上扬起,双眸充满了孩童的兴奋,昨日的市侩一遮到底,仿佛脱胎换骨,“平弟忘性真是大,为兄不是说过今日要带你到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去处嘛!”
“我想定是伍兄忘记了吧,我记得昨日已给出答复,且甚是肯定!”我笑了笑。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昨日亦不可当作今日,生意人从来都是有后悔之时,往往总是口是心非,碍于面子,为兄以为贤弟亦是如此,故再来一次!“他拱手说道,客气异常。
果然是生意人啊?
抑或……这只是他赠予我的一个特权!
“贤弟可有想好?”伍子申将身子向我靠近。
顿时一股寒气逼来,本来就畏寒的我反射性的就向后退了退。
他看到此,苦笑了下,“贤弟的意思,为兄明白了……”声音带着一股落寞,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步伐显得有些个沉重。
这时,从门外跑进一个男人,他依然身着淡灰色的衣衫,一细看,正是伍子申的小厮。
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少……少爷早上走得那样急干嘛,才卯时就已出了府,您……您也不怕看不见东西摔着,”低头瞟了眼,“呀,已经出血了,这次老夫人定是要骂奴才了,这可怎样好……”急得额头冒汗。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在他的宽大袖口处看到一抹红色的印记,眉头不由得皱紧,赶忙趋身过去,“让我看看!”根本已不顾男女有别之说,径自拉起了他的手,左右审视了下伤口,“还好,应是不大要紧!”向老板娘招了招手,“开一小瓶酒来!”
“哎,好!”
不一会子,将酒液盖子打开,毫不吝啬的向他手上倒了半瓶之多。
“啊……”他轻喊了出来。
“不打紧,这样可以消消毒,清理下伤口上的脏东西,”语气甚是柔和,还带着丝关切,“虽现下稍辣,但即刻就会过去!”如同一个医生对病人的口吻。
又是拿干净绢子在上面打了个结,“出门时不是小心为好,这个伤口水要碰它,过个两日就会痊愈,这 几天的饮食最好也要改善一下,少吃腥,辛辣还有刺激之物,这样对于伤口,应会痊愈得快些!”
猛地一抬头,却不料正对上他的一双探究而逐渐变得深邃的眼神,我显得有些个尴尬,笑了两下,“是不是觉得有些个小题大做?但是千万不可忽视,俗话说,久病成医,这些老人言,还是有些个道理,不得不去听!”
“……”他依然没有吱声,双眸中的笑意更深。
“呃……”我站起身,左右望了望,却不知再说何是好。、
怎也想不通,刚刚的话语有错误吗?还是有 些个可笑?
可……这都是实话啊?对于八皇子,都很少是这样,毕竟他是个变态的恶魔!或许有一日他不再是,但却也留下了阴影。于伍子申,少了一层压迫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真性情。
“贤……贤弟既是如此在行医理,为何不自行开个医馆,也好悬壶济世!”他随着站起身,眼神仍是一瞬不瞬的望向我。
我将头一摆,“伍兄怕是误会了,我只是略懂皮毛,并非在行于此。不过,提醒伍兄一句,简单的救急方法还是学一些为好!”
他浅笑了下,点了点头,“为兄会记得的!”瞟了眼外面备好的马车,又是望了望我,“贤弟……”又是苦笑了下,“算了,还是不为难了。缘份这个东西,还真是折磨人!”吧了口气。
孤单的背影,自嘲的表情,还有那因为期待而负上的伤 ,一切都让我难以触目,以仿佛都纠结在了一起,愈发难过!
终于坚忍不住,“伍兄!”身子向前走去,“反正现下也没有事,索性与你同游一日!”
他一听,竟是大喜过望,嘴角不由得向两边翘得老高。
氲蕴的热气,到处弥漫着去烟,哪怕外头霜寒地冻,冰雪千丈,这群山环绕之处,总是那样的四季如春。
顺着峭崖而下,一条山涧清泉倾泻而下,与山下的溪水不断的捶打着,发出了“哗哗哗”美妙的自然之声。
顺着清泉而上,周遭长满了梅花,茂盛而开,争相夺艳,五颜六色,相互交织,美不胜收,让这个冬季变得热闹,变得鲜活。一条延绵的小路直通向一座琼楼玉宇,以玉石砌成,成阶梯状。拾级而上,成片的松树林铺延开来,绿意盎然,顿时让人心旷神怡。
“据说,这里曾作为仙人专门的修炼之地,但是事实根据,到现在也无从考究,”伍子申笑看着一旁的我,“你看这里,泉水叮当,飞流直下,水雾缭绕,更似人间仙境,无论春夏秋冬,皆是一个常温,仿佛独立了出来,形成了一片世外桃源,与世隔绝,远离了世谷之争!”
我没有吱声,只是觉得眼前的美景真是妙不可言,仿佛连说话都成为了一种破坏,让人心生厌烦的东西。
他瞟了眼已经沉醉于中的我,笑意更深。
两个人默契的都不说谈,只是静静的走着,感受着,呼吸着……
直到了崖下,顺着溪流而走,到了中 下游地方,到了一个类似于公园的景区。
湖水中央,人们三三两两的泛舟于此,岸边,燃烧着篝火,边上还有大锅,米和面,甚至还有玉米、生鸡、鸟禽类的动物,向远望去,距离这片热闹之地两百米的地方,以半圆为形状,连成了一片的住店之地。
我简直目瞪口呆了,这……这不是活生生的现代旅游度假村吗?
难道说古人就有这样超前的思想了吗?
“是不是觉得有些个不敢置信?”一旁的伍子申笑望着我。
我转身侧头看向他,“是你吗?”看他一副疑惑不解,我继续解释道,“是你开的?”
他一听,登时大笑了起来,“一直以 来,在各个国家,都可以让我独领风骚,以为再无任何的挑战,谁知,到了帝都才知道,原来天下间竟有一位才思敏捷,经商头脑一点不逊色于我的人,甚至也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这个度假胜地……,”我指了指。
“他开的!”有些个苦笑,“为兄运气不好,本是想要争取到这块地皮,然后大大出手,寻找商业投资,然,却未想到,他和我竟是不谋而合,他出手只是比我早了一个时辰!”
我再次将这块地打量了一番,“确是可惜了!”
想到眼见着一块到手的肥肉,却被程咬金杀出夺了去,心下却是有些个遗憾与懊丧!
我眉头再次一扬,禁不住诱惑的问道,“能与伍兄相提并论之人,现下可是寥寥无几,那购买此地的人,又是哪一位呢?”
他沉思了下,唉叹了口气,“此人一直身份神秘,多次相争,总是其派人来场,故为兄我到今日也未曾有机会见其一面,实是可悲啊!”
我眉头锁起,总是觉得被他描绘的此人和八皇子的行事习惯有几分个相像。
但一细琢磨,却又想不通,为何盐类生意都可以如此开放,眼下的 度假胜地却暗相进行。
抑或,只是我自己多心,毕竟这已是异月国的边境之地了……
“贤弟要不要来尝下烤鸡?”他一脸的激动,拉着我的手向一片空下的篝火处走去。
我跟在后面,有些个气喘吁吁,幸好,路程不远,否则定会有可能晕倒在此,扫了他的兴致。
篝火旁放着一筐的肉禽,足够四五人的分量。
“这……怎样给银两?”我疑惑道。
“刚刚一进入到这个边界时,就已经有人收了银子,”抬了下头,“一人五百两!”
“五百两?”我惊骇的叫道,手扬起。
这不是天杀的价?还不如叫人去偷呢?普通老百姓怕是一辈子也赚不到这样多!
这里倒好,只有这一会子,就消费如此之多!“
他嘴角笑了开来,将我的手拉下,“还不是有这样多的人愿意来!”
我向四周望去,人们脸上无不显露出喜悦满足之情,可见根本不在乎这五百两的阶位,只是觉得开心便好。再细看游人,不是大富之家贵,便是各地官吏,旁边跨着的总是美丽而娇媚的女人,一看便知是个偷情的好去处,纵使花个再多,怕也是愿意。
我慢慢的揣摩到拥有此地的主人心思,正是抓住客人的消费心理。
因为面对的客人堵阳一此富贵之人,他们有着无比虚荣之心中,或女人,或男人,男人讨好女人,要花银子,银子越多,越可以显示着这个男人的地位,那女人便也死心塌地的跟随于他;而女人,本就是一种待开采大的市场,如同现代的许多个商业,抓住了女人的爱美,虚荣,甚至还有着贪吃,享受等等这些,故花这五百两更是爽快!
“贤弟和为兄一起来做吧,很趣味的!”伍子申伸手从筐里提起一只早已、扒好毛的鸡,并清洗干净,从旁边拿起一根木签,直接从中插入,然后放到了篝火上端的支架上,慢慢烘烧!
“没有其他的调味吗?”我拧眉说道。
“你说的可是盐?”
我摇了摇手,“伍兄可否到店内找些个葱、姜、还有老抽,如若有麻油再少拿来一些,另外……”想了想,“问问他们有没有玉米面?”
他笑了笑,起身,将签子交到了我的手上,“贤弟看好!”向后面跑去。
我无聊的再次望向周围,坦白说,如若不是他们身上的锦袍,我会以为自己果真回到了现代,按照这样、经商的理念,按照他们的经营模式,真是让人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
“贤弟看看,可够否?”伍子申一盆的东西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惊诧住,“这样快?”感激的笑了笑,赶忙翻了翻盆子里的东西,竟是一个不差的全部搞来!可见他们的后备设施也是不错!当然按照现下的条件来说!
“等等啊,很快就让你吃到美味的!”说着,我将老抽撒了一些,然后用刷子正反面的刷着,盐和糖稍稍撒了一些,外加一些葱和姜捣烂混合,将汁液倒于上面,顿时一股喷香飘散开来。
“贤弟这是何种做法?”伍子申有些个吃惊。
我随意的解释道,“从小和师傅便云游各地,大部分时辰总是在外夜和住宿,因吃不到美味,于是我我们就自己琢磨,经过几次的品尝,便也有了这样的鸡肉味道!后来只要一出门,我们定是要带着这些调料。”
待快要熟之际,将一个大圆铁锅放在了支架上面,从盆子里捏出了一些已经和好的玉米面,混合一些糖,拍扁,帖在了锅子的周围,“这是贴饼子!”
他笑了笑,一看便知,“看来贤弟竟也是个懂得享受之人!”
我转过头来,对他尴尬的扯动了下嘴角,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其实,真正亲自动手来做,这是第一次!”顿时红了脸颊。
他刚将撕下的鸡腿贴放到了嘴角,一听此话,楞了下,表情显得有些个古怪,眼神在这只香飘四里,却模样发黑得看不清原有颜色的鸡肉上审度着,许久,不敢下嘴。
这时,大锅里的热水也逐渐烧开,“咕噜噜”的翻腾不已。
“还是等贴饼子熟了,再一起吃吧!”他硬扯着嘴角。
我“噗哧”一声,竟是笑了出来。
不过,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做饭还真是从未有过信心。
在现代,我很喜欢做饭,偶尔有个聚会,人家“好心”的叫我去搭把手做饭,我总是很兴奋的答应。
我最喜欢想着将各式各样的蔬菜在自己的手中摇身一变,美味佳肴闪亮登场,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发,然后幻想着周围人对我的称赞。但最终的结果往往得不尽人意。一些人会委婉的对我说道,持到你如此辛苦,我们实在过意不去,以后还是不劳烦你了。亦有一些人会恶意的攻击,你是故意拿我家的蔬菜练手的吧!
光是这样一讲,怕就已知道,其实,我只是有一张会吃的嘴而已,虽有心做,但这一双手实是不争气!
“喀喀喀!”大锅内的水逐渐挥发干净,赶忙用湿布按住两端,给抬了下来。
一一将饼子给揭了下来,从外表看去,金黄金黄的,看似美味可口。
“我来!”他看到我要将锅子抬走,赶忙接了过去,放到了一边,“这样就可以了?”他指着这些饼子。
我点了点头,“伍兄何不尝尝看?”
话才一说完,还未等他将手碰到贴饼子,这时,从远处传来了一个不速之声。
“在下刚刚老远就闻到了如此香气,一路寻来,总算是找到此地,二位的烧烤热情感情了我们二人,现下来凑一起,该是没有影响吧?”
我和伍子申同时扭头看去,正徐徐走来了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男子身材颀长高挑,一袭漾人的紫袍,脸色稍稍偏黄,但细看其五官,却仍是凹凸有致,如同人工巧匠,精工雕琢,女子一袭绿衣,虽不艳丽,却清新脱俗,那脂粉未擦的脸庞更是给人以好感。
此,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八皇子和鼎鼎有名的糕点师傅秀罗姑娘!
八皇子笑得一脸邪恶,嘴角一贯的扬起,一双美眸盈满了笑意,然细看之下,隐约还夹带着愤怒。
两人慢慢的走进,不知者一看,会误以为他们是情侣!
伍子申越发皱起了眉头,向我瞟了眼,又是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凝思着。
“哈哈…...”八皇子大笑了出来,“未想到我与这位小兄弟是如此有缘,连身上的衣袍都是相同之色,”说着,竟伸出手来揪住了我的袖口,无意间碰了下我冰凉的手指,再放下,“连质地手感亦是一样呢!”
“这样凑巧?”秀罗错愕的看向我们二人,“天下之大,这布庄开得甚是多,但若要与万俟少爷能相一样的料子,又做了同款式的锦袍,可真是少之又少呢!”
说实,伍子申和秀罗纷纷向我投来目光。
我低垂着脑袋,想着各种借口,心中不断的骂道,干嘛不看向八皇子?难道还以为我偷他的衣服不成?
但事实上,衣服似乎就是他的!只是为我专门做了件小号的!
我将头抬起,看到八皇子也一脸得逞的等待着我的‘回答’,他嘴角奸笑暴露着他的坏心,我稍稍镇定了下,如是说道,“少之又少,说明还是有所几率,何况这身的锦袍是在下的一个朋友推荐的,他是一个裁缝,专门给人做衣服,当时听得甚是合心意,国防军花了有千两银子买来!”嘴角显露出讽笑,“怎么,这位兄台是不满意看到有人和你穿着同样锦袍?”
伍子申一听,怕是感觉出了两人间的浓浓火药味,刚刚的疑虑也一下子打消了,笑意逢迎,转换成市侩的样子, 二位既是来此,那便是欢迎。”轻拍了下我的肩膀,“这位是我结交兄弟,年龄甚小,不大会说话,还请多多见谅!”
八皇子登时再次扬声大笑,“只不过开个玩笑,何必当真?”说着,拱手一拜,“在下万俟燚,普通的一个游人,在旁这位,是三品居的糕点师傅秀罗姑娘!”
伍子申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惊讶,怕是早就料到了此女子的身份,“在下伍子申,一名商人,”瞟了我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牵起,“他是我贤弟平凡,亦是商人!”
八皇子看向我和伍子申的互动,眼神空地变得深邃内敛,仿佛凝聚着寒冰,但转瞬即逝,又是一副随意的口气,“同是商人,怪不得二位会这样关系甚好呢,原来是兴趣相投!”
伍子申笑了笑,“相信万俟少爷也不是简单的一位游人吧,能得糕点师傅罗秀姑娘的首肯,现下又是这般的左右相伴,如若不是非一般之人,断不会有此殊荣!”
一旁的秀罗当下一听,竟是红了面颊。
八皇子却面不改色,仿佛未曾听到一般,他迈动脚步绕到了一侧,俯身,“这可是平凡小兄弟做的贴饼子?”说着,一块已到了他的手上。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我稍稍上前一些,客气有礼,“只是试验试验,做得并不大好,可能都难以下口,既是糕点师傅秀罗姑娘在此,一会子还是等她做来一次,让大家品尝一番吧!”
八皇子一听,挑了下眉头,“哦?第一次吗?”说着将贴饼子放到了嘴边,眼神变得幽深,“那我何其有幸,竟是得到了平凡的第一次呢!”
登时,三人无不瞪大了双眸。
而我,更是尴尬的不知所措,心下痛哭着,该死,真是该死!
他分明是故意的,看他眼中那散发着戏弄而得逞的笑容,刚刚就该是拉着伍子申走掉!
幸好,今天穿了着一身男装,如若是女装,那这误会就扯大了!
“恩!”他咬了一小口,轻点着头,似在品尝美味一般的细细咀嚼。
三人齐刷刷的望向他,皆等着他的评语。
“怎样?”我禁不住问道。
八皇子将眼睛睁开,嘴角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眼神淡淡扫过了三人充满了期待的面颊,红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就在大家即将要泄气之时,他终于开口问了一句,“贴饼子该是咸味吗?”
登时,大家面面相觑,大笑了出来。
我一下子红了脸颊,神情变得懊恼不已。
“呵呵!”伍子申伸出手臂来拍抚着我的头顶,如同对待自己的弟弟一般,带着宠溺与包容,“没关系的,第一次,大家都知道的,万事有个开头,就如同咱们做生意!第一次往往是输,如若不输,就什么也学不会!下次为兄来给你当试验品!”
“两位的手足情谊真是让在下感动不已!”八皇子似笑似讽的说道,将手中那剩下的贴饼子扔到了一旁的锅子里,眼神流光飞转,不时的瞟瞟我,又看向伍子申按在我头顶上的手掌。
我越发的感到自己的头顶快要被灼烧出一个窟窿,将身子稍稍转了转,“平某实是有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遂,做得个如此失败的作品。和秀罗姑娘的糕点简直是天壤之别,秀罗姑娘若不嫌弃,就给我们当下做个示范吧!”
“秀罗不敢当!”她低垂下脑袋,“其实我做的糕点也不尽然好!”
“还不好吗?”伍子申上前一步,“如若不好,能让一个奸佞小人拿你亲手做的糕点捧给皇上,换得了一袭官职?幸好,秀罗姑娘刚直不阿,一身正义,视权势金钱为无物,不受小人诱惑,最终那坏人没有得逞,以欺君之罪,杀头割之!而从此,秀罗姑娘美名传天下!”
我瞪大了双目,看向秀罗。
而她却仿佛根本不在乎,只是浅笑着,我禁不住对她的印象更是好了几分。
她瞟向了锅子,“麻烦谁去趟住店,再找来一些白面,小苏打,两个碗,湿布,如若还有燕窝和枣子,就全部都拿来!”
我刚要自告奋勇,谁知被八皇子一拦,“看平兄脸色苍白,定是身子不大好,这来来回回,奔跑劳力,还是不要吧!”带着一股威严。
伍子申一听,赶忙趋身过来,看我嘴唇发白,有些个懊恼,“为兄刚刚只顾着兴奋,未发现贤弟的不适!”叹了口气,有些个担扰。
“没有大碍,”我安抚的笑着,“一会子吃些秀罗姑娘的热糕点,就可以药到病除!”
“那为兄这就去找食材!”说完,快速奔了出去。
“怎么,这样恋恋不舍?”八皇子绕到了我的身侧,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我瞟了一眼蹲下身的秀罗,幸好她没有听到,暗暗庆幸了一番,又是瞪了眼八皇子,没有吱声。
“这贴饼子?”秀罗指着锅子里的东西。
“扔了吧!”我随意说道。
“等等!”八皇子伸手一拦,“这东西也不能随便就扔于此,有些个东西家禽亦是不屑于吃的!”眼神充满了戏弄,将手臂抬起,从远处跑来了两名小厮,“将这些个饼子用布袋子装好,扔于谷中!”‘
“是!”两人收拾一番,转身离开。
此时,伍子申又抱着一个盆子跑了回来,然而,表情却仍是一贯的和颜悦色,看向我时,竟是还多了几分的温柔,“秀罗姑娘看看,这枣子是不是太干了?”
秀罗姑娘俯首看向盆子里,捏起了个枣子,笑了笑,“正好!”
于是三人向旁边退开,将空间和时辰留给了她一人,顿时,秀罗如同一个厨房的精灵一般,任何的厨具与食材到了她的手上,都如此可爱。
不断燃烧的篝火烘托她的脸颊愈加粉红,灵巧的身姿,婀娜的体态,无脂粉气息的脸庞,干净而纯洁,一袭绿意盎然的衣衫,和她的面貌仿佛相得益彰,使得她愈发自然,看上去更加的亲切,可人。
三人远远望着,竟是有些个发怔。
不一会子,一股股喷香的枣子气味飘散开来,隐约中还夹带着甜甜的,奶香的味道,让整个烧烤场都充沛了其味。
然,所有人都望而远之,却不敢靠近,因为他们深知,能来这里的人虽都是达官贵人,但也要分了等级。
一是,商人,这些还好,只有利的关系!二是普通官吏,这些人来无不是衅个欢快,拉个妓女或带着小妾偷来欢乐。这些无妨,最要害的就是皇室人员,一句话,或是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成为了滔天大罪,尤其是面对帝都的最可怕的恶霸------八皇子!
而眼前的四人,看面容,看穿着,看谈吐,绝非泛泛之辈,更绝不可能是无害之人,遂,聪明之人,只是远远望之。
“好了!”秀罗将盖子一掀起,用湿布托起锅拍上的两个碗,放置在案面上,一倒扣,顿时两个黑色的犹如碗状的黑色糕点呈现了出来。
“枣糕?”我禁不住喊了出来。
“你 竟是知道?”罗秀显得兴奋不已,“你可知,这块糕点是我新研制出来的,别名更是昨夜才起的,距现在不过五个时辰!”
“我……我!”吞吞吐吐竟是不知作何解释,直暗骂自己干嘛心直口快,“我只是猜测出来的,做糕点时,见你将枣子在水中煮沸,不就是为了散发浓浓的枣子香气?而糕点起名,向来是以形,色,或味而定,爱,想到了些!”一说完,只是觉得自己的一席话说得漏洞百出,根本信服不了人。
“呵呵!”伍子申此时大笑了起来,绕到了我的身侧,“秀罗姑娘不知,我这贤弟自小和他师傅游遍大江南北,所到处之多,眼界开阔,喜好尝试各种美食,遂,或许是没有心做,但是好食坏食,他练就了一尝便知的功夫!”
“哦?”秀罗脸上显露出了兴奋,“怪不得平公子会一语中的,早知如此,何必搅了我三日的脑汁!”又是缓了缓,“平公子,秀罗有一事相求?”
“恩?”我疑惑道。
“望你能以后就当秀罗的糕点第一品尝人!”
我怔愣住,“这……”显得有些个为难,“其,实是伍兄说得太过于神奇了,平某并未有这样的好,只是嘴贪吃了些。况且,平某并非常居此地,过一段时间,就要回京城了!”
“贤弟要走了吗?”伍子申眼神显露出一副依依不舍,才要伸出手来。
未想被八皇子打断,“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使同是亲兄弟,亦是如此,大家相识一场,纵使不能常谈,但凡留个长名,也好做个怀念!”手巧妙的在我后面一推,我险些撞到在地,幸好他又及时拉住了我的腰,动作成一系列,快得无人注意到,他的嘴角现出一抹坏笑,望向我,“平公子这样心急的要品尝秀罗姑娘的枣糕?”
话一说完,不知何时,一块糕点已到了我的手上。
我看了一眼,将枣糕凑近,虽是周围飘散浓浓的枣香气味,然,我的鼻潦处偏偏飘进来的尽是八皇子身上的香气,让我浑身感到了紧张。
我轻轻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糕点在口中甜腻,松软可口,仿佛一入即化,妙不可言,更多的是传来的一股股幸福的感觉。
我有些个吃惊,将眼神瞟向面前的小女人,她的脸上闪着不言而喻的喜悦,就如同一个被爱的女人一般,眼跳满满的充着爱意,不时的侧头看向一旁的八皇子。
登时,我如梦初醒。
是八皇子伪装的温柔,让这个曾经不解风情的小女人显露出少女怀春的笑容,是他的轻佻话语,让她对他死心塌地,是他的绝美面容,虽现下肤色发黄,然仍是难以遮掩其深邃的五官,况且,两人相处这样久,定早已过看八皇子的真实面容了吧!
是问,天下间能有哪个女人在看了他的面容后,不会死去活来的追随于他?
终究这枣糕中充满的幸福,是她心仪他所带来的。
“呵呵,”八皇子大笑道,“平兄弟可真是情趣!难道是因为枣糕味道太可口,以至沉迷了进去?”
我只是愁眉思索着,默不作声。
“那我也来尝尝看!”伍子申直行而来,正巧插入了我和八皇子之间,从另一块糕点上掰下了三分之一,放入口中,“恩,果真是名不虚传,相信,秀罗姑娘的三品糕点更是让人一尝,流连忘返!”简直赞不绝口,以是看向八皇子,“万俟兄不尝尝看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已吃过数次,何其有幸,这几日来,颇费了秀罗姑娘的一番心思,每日相送的糕点花样百出,别出心裁。遂,每次送来,出不过一个时辰,定是扫罗一空!连渣子都全无!”瞟了一眼后面的我。
这一句话,让我更是一个错愕。
回想起这几日来,每次秀罗送来的糕点都是被我吃掉,让他尝一口,竟也是推拒,先不说,他和秀罗私下时有没有吃过,但为何这次仍然是……
抬起头来,看向秀罗红了面颊,而八皇子却一副漫步从心的样子。
当下,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 八皇子根本从未尝过秀罗做的糕点!也体会不到那里面融着的幸福感觉!
“呜隆隆”天公不作美,明明前一时还风和日丽,然,这一瞬却乌云密布。
在场的人无不惊慌起来,收拾起东西,或转身向住店奔去,或坐上马车,也有甚至不,不慌不忙,怕是喜欢雨中漫步的场景。
“在下的马车就在附近,空间够大,四人已足够,咱们可以边避雨边行进,不知伍兄和平台意下如何?”八皇子看似客气的相问。
伍子申默不作声,只是看向我,而我,深切的感受到八皇子语气中的胁迫,无奈之下,点头答应。
于是,四人先后上了马车。
按理,我和伍子申应当坐于最外面,然,八皇子独占首位,坐于中央,待我看上了马车,稍稍将身子向左一挪,意图明显,我眉头紧锁,瞟了眼后面紧随而上的秀罗和伍子申,又是望向一脸算计的八皇子,心下一横,坐了过去。
在我的旁边,是一个暖炉,热气不断烧烤着我的全身,脸颊,使得面上的痘子越发的明显和红肿。
“平公子,你?”秀罗吃惊的指着我的面颊。
登时,三人皆将头扭向我。
我的脸颊越烧越红,简直如同一个熟透的番茄,低垂下了脑袋,将手臂抬起,遮盖住,“平某自来到此地,一直水土不服,加上饮食有些个不习惯,故,泛起了一些疙瘩!”
一旁的八皇子浅了下,“还真是巧了,今日我和秀罗走过路边之时,顺手买了一瓶专治过敏的药水,本是在下想要留作携带之物,以后当作预防之用,谁知,现下就派上了用场!”说着,从胸前掏出了一瓶子的暗红色药瓶,大约五毫升左右,将瓶带子拧开,用白皙的手指沾了一些,强硬的将我的手臂拉下,俯首,一点点的挨近。
其实,他明明可以将药瓶交与我,让我带回去涂抹,未想他竟回答是,药品珍贵,实难相送。他明明可以让我自己来擦拭,可他却笑推拒,‘无私’的说道,已经脏了他的手,何必再脏了我的手?甚至他明明可以不必离得我脸颊如此之近,他偏偏说是,最近眼力不好,不凑近看,看不大清!
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套一套!说得人真是找不到漏洞!似乎我们竟是理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不断的向我脸上吹着热气,与他按在我脸颊上的冰凉手指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热水碰见了冰块,火积愈其中,发泄不出,终是上帘,行而上脑,加上那药水所散发出的奇异香气,好象有催眠的效果一般,渐渐的意识变得模糊不堪……
最后一个幻想,伍子申身子向前倾来,脸上闪着担忧的神情,口中不断的叫喊着,“贤弟,贤弟?”试图想要唤醒我。
帝都十一年,十二月中,同一日。
一代贤相陆子池积劳成疾,于这一日逝世。被帝都皇朝皇上赞许为“忠顺贤善,万世为相。”因此,陆氏被受封,其子更是为朝廷所重用,封为侍郎。
左宰相一职暂为空缺,遂,皇上和各位朝臣商议,凡三品以上人员竟选其位,以文为主,看其文思,智高者获胜。
这一夜,在景德宫内进行着秘密殿试,偌大的殿内,摆放着若干的波恩上方桌子,桌上铺着笔墨纸砚,方房四宝,各个大臣坐于其中,或托腮凝思,或奋笔疾书,才思涌进。
以一注香时辰为限。
“时辰到~”老太监高喊一声。
所有人放下了笔,将纸张铺展开,待太监一一收敛了过去。
皇上一面眉头深锁的一张张翻阅着文章,一面品尝着使国新进贡的茶品,看似漫不经心。
突然,眼前一亮,将此文章单独抽出,整整三页连载。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麜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制利害,可心待敌……帮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则力有作矣!”
再一细看署名,竟是------万俟鞅?
“胡闹!”皇上登时变了脸色,大声喊道,拍案而起,定睛看向殿下。
“父皇!”正中央处,乔装打扮的三皇子起身站立,周围人无不吃惊的望向他。
“整场殿试,早已下过警告,凡三品以上官员才可进殿比试,而你,一个堂堂的帝都皇子,竟敢忤逆朕的旨意,现下,还以身作例,你简直是胡闹!”胡子似乎都要吹起,他怒瞪着殿堂中央站立的那曾经十分倚重的儿子。
“父皇先撇开儿臣的过错,现下看看这篇文章,单以一名旁观者来看,应当是怎样个评论?”三皇子使了个眼色给皇上旁边的老太监。
老太监当下就会意,笑着走到了皇上身侧,“皇上息怒,三皇子实是爱国心切,这是好事啊,皇上何不放下心态,公平的评断一下?”
一席话说得皇上很是中听,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一个是他最相信的太监,终于还是落座了下来,再次将卷封拿高,从头至尾端详起。
然,却未想到中,越看是越欢喜得紧,简直是十年难得遇见的好文章。
顾不得其他,他双手拍打着桌面,“好文章!”大赞道,“逐段自为起讫,而层次自有深浅,盖由治心而养士,由养士而审势,由审势而出奇,由出奇而守备,名言硕论,熟之更足增长见识!”
“三皇子果然好文采啊!”一旁的老太监也跟随的奉承道。
然,皇上马上神情又是转为了愤怒,甚至还有些小小的可惜,“只是,你是皇子,既是今日赢得了美名,又是拿了殿试第一,又能怎样?皇子终归是皇子,搅乱了王法,当属犯罪!”
“父皇,儿臣有一事说明!”三皇子双目盈满了笑意。
“说!”
“其实,这文章不是儿臣所写,”所有人更是吃了一惊,“他是儿臣无意间看到他执笔写下,并无发表之意,遂,儿臣将文章铭记于心,借此推荐给朝廷,此文不仅文采好,更是涉及了兵法,以及为将之道,可见这写文之人更是难得的人才。当时儿臣便想,如若为我朝所用,必是有一番作为,若是为他朝所用,或奸佞小人一人霸之,那必定是祸害,遂,今日之举,实是为了明日的成功!”
皇上眉头锁得愈发紧了起来,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许久。
“那此人是谁?现下在哪里?”皇上问道。
三皇子嘴角现出了一抹柔笑……
正方[第四十八章]
云居客栈的二楼一间厢房中,几束阳光洒入菱格窗棂,落在一名敞着紫色衣衫,倚着白缎靠背,正全目睡眼的男子身上。
说他是男子,可他那张绝色脸孔肯定要让天下人丢了三魂七魄。
他一身肌肤恰似羊脂玉般的滑腻雪白,精致眉眼是工笔画师穷毕生之力也无没法成就之美形,一头乌丝较之最好丝绸而毫不逊色。
在男子的怀中紧紧靠着一名女子,此女子身着白色宽大袖口衣衫,面容平凡,脸色花白,犹如蜡纸一般,加上身子的娇小更加惹人垂怜。
“咳咳咳!”
男子听到怀中传来的微弱声响,睁开了双眸,俯首看向女子。
我眨了眨眼,隐约看到头前有一个脸庞的幻象,精美的轮廓,无须看清面容,心中也猜测到了此人是谁,遂,又是闭上了眼。
“凡儿是看到本皇子的尊容受到了威吓,抑或是……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心虚不敢见本皇子?”声音依然的带着轻佻与戏弄。
他伸手一手在我的脸庞上轻轻抚摸着,另一手臂呈弯曲状,支撑起自己的半抬的脸颊,侧身望着我。
脸上的冰凉以及油腻的触感,如同一个按摩器,让我分外的舒适。
“也好,看来你是任由本皇子为所欲为了,”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狡猾,手指开转下移,滑过了脖颈,轻探入衣衫的领口。
冷飕的空气一下子浸入骨里,让我的脑海激灵一下,昏昏欲睡的面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瞪大了双目,和眼前的男子形成了四目交接。
“哈哈……凡儿啊凡儿!”他得意的居高俯视着我,嘴角高高的向上扬起,将手伸出,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白了一眼他,说着,说要起身。
“哎?不要动!”他双手按住我,“你可知,现下你的体内有一种毒,只要你每对人笑一次,抑或是迈动过多的步子,身子会随着虚弱一个层次!”声音柔和得似在讲一个故事,一只手揉着我本就散乱的头发,“如若凡儿不信,大可试一试,但千万不要怪本皇子没有警告于你!”
含笑半步癫?错,应当叫不笑半步癫!可是这个药似乎又比它弱一些!
“凡儿这个眼神,可是在责怪本皇子?”他眼神闪着邪魅,“你当知道,本皇子的所有物犯了错误,本皇子一向是有个惩罚原则的!”
“咳咳咳!”不知是被他气的,还是自己身子本就虚弱。
“咚咚咚!”恰好此时,传来了敲门志。
还未待我开口,后面的八皇子先人压之,“什么事?”眉头不悦的皱起。
“主子,伍公子已到了客栈门口,说是专程来看望平先生!”小数子如实的转告着。
八皇子沉默了下,“知道了!”接着又是转头看向我,“凡儿的魅力,本皇子还真是忽视了,堂堂一个精明的商人,在你面前,竟是公然的放下伪装的面孔,倾斜角……到底有何本事,一日之间,让那个男人甘心为你如此?”嘴角显露出嗜血的笑容。
他顺着我的额头沿下,眉宇,眼睛,鼻子,最后停留在唇上,脸孔一点点的欺近,湿热的呼吸吹在我的脸上,“凡儿你说,如若本皇子将你的唇咬伤,他会怎样想你?”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才想要推拒,“不……唔……”
他轻巧的舌头带着一股蛮力,直侵而入,撬开我的贝齿,纠缠着里面的闪躲的小舌,眼神突然一个骤变,稍稍将头抬起,用牙齿直接咬住了我的上唇瓣,顿时,一股血腥的味道传入口中。
他笑了笑,嘴角边还沾染着我的血迹,用舌头舔了舔,“凡儿出去要记得本皇子刚刚给你的警告!”
他径自站起身,从旁边拿来我的紫色衣袍,又折身回来,看我已是半无力,又是得逞的笑着,将我托起,一点点的穿上,系好带子,抱着我到了梳妆台前,竟还主动为我梳理发髻,如此表现,如同一个丈夫对待自己深受的妻子一般。
然,这个毒,却是犹如一道诅咒,让我时时刻刻的谨记于心。
“凡儿一会子要小心说话,当然,如若被他戳穿,你直接告与他,早已是本皇子的人,这也无妨!”将我的衣领又是整理了一番,“本皇子不会介意身边多了一位侍宠的人!何况是凡儿呢?本皇子可是期待着呢!”眼神中充满了邪气,将我身子一推,“好了,可以出去了!”
“等等!”我喊住。
“怎么,才这两步就又想本皇子了?”他双眸微眯,笑得轻浮。
我瞪了眼他的没正经,轻声问道,“昨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似是第二日了,“你和他有说过什么吗?”
“他?”八皇子嘴角闪着嘲弄,“谁?是秀罗还是伍子申?凡儿有何不敢告人的秘密吗?”
我气得简直要直跺脚,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转身我快速的拉开门扉。
“什么也不知道,秀罗身子也不太舒适,后来我和伍子申商量,他离秀罗住得近,而我和你住得近,两人分工协作,遂,他一大早就过来看望于你!”他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八皇子也当是做戏到底,去瞧瞧秀罗姑娘才是!”迈了出去。
“嗨~,来勒!”
“客官稍等,您的面子一会子就好!”
一楼热闹非凡,打间儿的客人都纷纷下来寻求食物,面容看去,大略都是商人,然,看穿着,似是以小本以小本生意为主,并未发大财。在众人中央,坐着一位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面貌清秀,且最是不让人忽视,便是他嘴角的那抹柔和容,远远看去,总是如沐春风,让人心底暖洋洋的。
“伍兄!”我走了过去,从后面拍了下他。
他站起身,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个惊喜,嘴角高高的扬起,“身子有没有好些?”说着,主动伸手在我额头上抚摸,“昨日吓坏了为兄,脸一直发热。”
刚要笑,突然想到了八皇子的话,于是只是简单的扯了扯嘴角,“现下已经好多了!”摸了摸嘴角,不经意间,感觉有些个湿润,这才想到被八皇子咬的伤。
“贤弟,你?”他指着我的嘴角上的血迹。
多显得镇定自若,向小厮要了条绢子,擦拭着,“无妨,今儿个早上刚起来时,脑子有些个迷糊,遂,磕了下桌脚儿,”看他仍是不放心,硬是上翘了嘴角,“没有事情了,伍兄放心!”
“那就好!”他看到我的脑色也和缓了许多,稍稍踏实了下来,“昨日秀罗姑娘也犯了老病,你们两人可真是巧合了,也或许是看你病了,她有些个心急,心绞就痛了起来,这可急坏了我和万俟兄!”说到这里,他左右望了望,“对了,他说他也住在这个客栈,为何你们二人昨日才认识?”
我稍稍将头抬起,不经意看到他的一双眸子,带着丝闪耀。
心惊了下,分明可以感受到,他在试探!
是啊,如此精明的他,这样多的巧合,早就应当产生了怀疑,或者避而远之,或者直接戳穿。然,他却仍是询问着我,眼神中却还闪着期待。
他,是真的将我当作了知己,遂,他选择了全权的信任。
我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思绪,镇定的说道,“伍兄难道不知,为何有些人今生就能成为朋友,成为兄弟,甚至成为知己,”看他挑了下眉,我竖起一根手指,“来自一个‘缘’字,没有缘,即使是两人擦肩而壶也不会相识,有缘,纵使两人相隔两岸,也会成为了知己!”
“好,说得真是好!”几声鼓掌。
我和伍子申同时回头,向后望去。
“万俟兄?”伍子申客气的拜了下,“未想到,你也起得如此之早?”
“怎么,这样盼我这个无缘的边界人晚起,难道是怕我会破坏你们这有缘人的相聚?”一番话说得极其讽刺,眼神瞟了瞟我,明显带着怒意。
“呃……平贤弟不是这个意思!”伍子申试图替我解释着。
他嘴角更是笑得讥诮,“两位的手足情深已到了合二为一吗?”看向我,“抑或是平兄默不作声,其,实是心理在默认着在下的话语?”
他到底在搞什么?咬文嚼字吗?随便的一个借口而已,他至于这样在乎?
我心理暗骂,眉头禁不住锁起,双手抱拳,“平某并无此意,我想是让万俟兄误会了!”
“误会?”他冷笑着,“相信在下虽是年龄比起你来偏大一些,但听觉还是甚好!”
“主子,马车已备好!”一名小厮从外面奔了进来,对着八皇子说道。
八皇子眼神一扫,顿时一抹算计的精光而闪,“二位可要一同去前往三品居,看望秀罗姑娘?”
伍子申笑了笑,看了看我,“也好!”
八皇子身子稍一转,绕到了我的身侧,手臂向我肩膀一搭,嘴角笑得邪魅,“那我借用一下你的贤弟半个时辰可好?一路上好培养感情,看是否还说是无缘?”
他根本不容人拒绝的连推带拉的把我弄上了马车。
“走!”底气十足,仿佛带着一股阴冷的空气。
“凡儿猜猜,伍子申见我这样对你,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八皇子从后面将我搂住,两人一齐靠向软垫。
我瞪了眼他,想着伍子申刚刚根本就淌有反应过来,尤其是面对着八皇子的矫捷身手,快如疾风,以至眼前发生了错觉也不自知。
“还能怎样?”我懒得去想了,反正他一来,一切事情都不受控制的发展。
“凡儿可不要将伍子申低估了!”八皇子在我的耳边吹着气息,“他绝非一般的商人,商人是绝对不做赔钱的买卖!”
“那你呢?”我当是说道,“八皇子看似一点也不逊色于伍子申,狡猾奸诈更一筹,现下,我都未曾看到八皇子真心待过某人,可说是无心?”
“无心吗?凡儿原来是这样想本皇子的!”嘴角竟是苦笑了起来,手从旁边拿起一个布袋子,摆到了我的面前。
“这……”我有些错愕,这不是昨日已扔至山谷的布袋吗?
他笑了笑,将袋子打开,拿出一块已冷却的贴饼子,咬了口,“凡儿想知道你亲手做的饼子 ,是何味道吗?”
顺着他掰下的一块,我张开嘴,含了进去,慢慢的咀嚼,根本不是咸味,有丝淡淡的甜,但也不甚好吃!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凡儿定是想知道为何本皇子要说谎!”他看向我抬起的双眸,将饼子放回了布袋 ,“因为我说过,凡儿是本皇子的所有物,遂,往后所有的不仅第一次,甚至许许多多次,只能属于本皇子!”眼神变得深邃,“休想有例外,这些个贴饼子,本皇子定会好好收藏,到了七老八十,拿出来好好取笑你一番!”
不知为何,听到他说七老八十的,心里竟是有股暖流而入,顿时心软了下来。
我暗自有些个神伤,“只怕让八皇子会有所失望,凡儿这副身子怕是能过个而立之年,已是不错了!”
他默默的望着我,将我的身子又是向怀里搂了搂,不再吱声。
突然前面传来一声马的长嘶鸣叫。
我身子不稳的向前移了下,正好脱离开八皇子的怀抱。
“贤弟,对不起,是不是为兄做得有些太唐突?”未想,门帘掀起,伍子申一脸心急的冲了进来,扶我身子坐正。
我扯了扯嘴角,“还好!”给了他一记安抚的眼神。
他笑了笑,揉了揉我的发顶,又是看向后面那仍然正襟危坐的八皇子,“万俟兄,伍某和你们同一车,无妨吧?”语气中稍稍带着丝敌视。
“呵呵,无妨无妨!”八皇子看似漫不经心,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挑起窗帘,状似无恙的看向车外。
伍子申就近挨着我而坐,三人默契的保持着车内的无声,却气氛也显得也有些个怪异。
“主子,已经到了!”小厮在外面吆喝一声。
我假装没有看到伍子申伸出来的手,赶忙径自跳下了车。
谁知,门口处,秀罗和她的婢女早已在门口站立许久,今日她身着一袭白衫,连后面都是披着白色的斗篷,面颊稍稍冻得有些个粉红,看上去分外的惹人。
“秀罗姑娘!”我客气的拜了下。
“不要行礼了,快快进屋内,里面有暖炉,暖和暖和身子要紧!”她瞟了我一眼,又望向后面的两人,脸上笑容灿烂而闪着兴奋。
这是第一次来到她的私人闺房。
其实,所有女孩子的闺房大致相似的,无不散发香气,然,只是像慕容梦与巧儿,她们的是脂粉气息,而秀罗这里,却是满满的蛋糕香气,摆设更是种类杂多,有女孩子喜欢的绣花,梳妆台,书桌,床榻上铺着颜色鲜亮的被单与被子,连床幔的颜色都显得有些个暖意。
我略略扫视了一遍,心中大概有了比较。
按照老人言,夫妻从来都是互补的性格,那一个冷,一个热,一个充满着对世人的信任,一个却是充满着激情的生存,一个是黑色,那另一个就是粉色,这样的组合应当是最好的一对吧!
我坐下身子,瞟了眼桌上早已准备好折糕点,又望了望坐在窗子边的八皇子。
八皇子似是感受到我的注视,回头看了一眼,双眸一眯,充分将媚态发挥到了极致,仿佛任何的人皮面具都不会将他丑化!或许,有些人骨子里就是这样的妖媚。
“平公子身子好多了吧?”秀罗端着茶壶,注入我手中的青瓷杯中。
我点了点头,“已经无碍!”抬起了脸颊。
“哎?看似昨日的药水也发挥了效用,痘子少了好多!”
秀罗才一说完,另外两人纷纷向我投来目光。
“果真是啊,我说今日见贤弟怎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原来是……变得更俊了!”伍子申笑道。
我苦笑了,“伍兄不要再戏弄贤弟了,和两位兄台相比,我的样貌如同一棵稻草,不被人隐见!”
“这面容好看不好看,不是只有外表而言,如若真要是这样,天下间只怕全是丑人!”伍子申扫视了三人一圈,
继续说道, “真正貌美的,只有一人,那便是闻名世界的帝都八皇子,据说他双眸狭长,鼻子高挺,嘴唇更是红艳如花,白皙而滑嫩的皮肤胜过女人!”
“我看不一定!”秀罗撇了下嘴,“现下就有一位能和他相提并论之人!”
“谁?”伍子申问道。
“就是……”秀罗眼神一瞟,顿时噤声。
“呵呵!”伍子申顺着目光看去,冲我走来,坐在我身旁的一把椅子上,“我看是秀罗姑娘情人眼里出西施!”
八皇子仍是默不作声,端着茶杯,小小的抿了小口,眼神中充满了讥诮与不屑。
秀罗姑娘也登时烧红了脸颊,然仍是据理力争,“帝都八皇子好看归好看,可是人讲究的是内外兼修,”她拿起一块糕点,“就如同做糕点一般,只讲究外表,而忽略了内在,不可要;那内在是有了,外表不是很出众,但凡人们熟之了,也便喜欢上它,不觉外表怎样!”
伍子申暗笑着摇头不已,“秀罗姑娘果然是个沉迷于糕点的大师傅!连个比喻都是如此这般!”瞟了眼多,“贤弟、
你说是不?”
他巧妙的避开了此话题,毕竟是个商人,懂得隔墙有耳,万事小心翼翼,点到为止,不像是秀罗姑娘的直白和坦率。
我端着茶杯,喝了小口,将紧锁的眉头打开,“秀罗姑娘才是真正的美人,用心去做自己最热爱的事业,用心去对待自己喜欢的人,真的很难能可贵!”轻声向她说道,将杯子放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盛放糕点托盘,“这每一块的糕点中,都寄予着秀罗的心意,每尝一块,都会感到一股幸福!”
我将托盘向另外两人端去,伍子申自是不用说,很爽快的拿起了一块,而八皇子却是楞了许久。
他向我望了望我,又是看了看糕点,嘴角泛着笑容,“凡儿!”这二字喊得极是轻,几乎只有我们二人能听见。
我一下子打了个颤,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次的称呼与每次的相比,更觉得异样,甚至是有些个胆怯。
“万俟兄尝一块看看,这里面可是装载着幸福!”我试图劲说道。
要知,这也是一种有效的心理医疗,给病人多搞娱乐活动,让他们可以感受到浓浓的爱意,使得他们冰冷的心得到融化,自身的价值得到提高,这样渐渐的,也便达到了疗效。而这糕点,很是显然,是秀罗专为八皇子而做的,里面的甜意,只要是有心,都可以感受得到!
八皇子轻轻喟叹了一口气,伸手拿了一块。
“平公子好本事!”秀罗在后面娇笑道,“每次万俟公子来我这里,我叫他尝,无论怎样劝说,就是不动一下,而你,随便一句话,他就拿了起来!”证据中带着羡慕。
伍子申转向我们这边,眼神变得高深莫测,口中的糕点不再咀嚼。
我有些个尴尬,端着盘子回到了原位,“可能是因为我们二人不熟悉,遂不好拒绝!”又想到了好的例证,继续说道,“小孩子和家人就爱耍脾气,在外面总是客气有礼!”
“这样看来,万俟兄还真是有趣!”伍子申笑着,喝了茶顺下糕点。
“咯咯!”秀罗羞涩的垂首,搅动着自己手中的绢子,“你们聊着,我去看看刚刚新研制的糕点有没有好!”说着,婀娜着步伐,垂首迈了出去。
顿时,屋子的气氛凝结住,甚是觉得有些个尴尬。
八皇子手里捏着糕点,始终未抬起放到嘴边,而伍子申咬着小口,似在沉思,我仿佛陷入了僵局,不知说何是好。
猛地站起身,“我……我去看看秀罗姑娘,帮她端一下!”
用‘落荒而逃’来形容我现下的情景,这一点也不为过。
我的脚步有些紊乱,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刚刚就可以装作镇定下去,毕竟三个男人又能怎样?谁会去想到什么?最多也是兄弟之情!
在婢女的指引下,我到了后院中的一间厨房,里面竟是无一人,火上还烧着锅子,里面的水“哗哗哗”的沸腾着,底下的柴火更是“咔咔”的燃烧。
秀罗明明说是要来这里啊?而且看这个情景,厨房不可能是没有人才对!这火需要时刻看着,尤其是烹制糕点,造成不可马虎,可眼下……
“秀……唔!”只感到鼻端和嘴巴都被捂住,一股奇异的味道从鼻潦处飘来,顿时浑身无力,瘫软了下来……
正文[第五十章]
“放开,放开……”女子的尖叫声。
“小娘子,呵呵,你知道我是谁吗?”一名男子声音猥琐,“跟了我,哥哥会好好疼你的,包你吃香喝辣!”
“混蛋,放开啊……”
待我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形式,只见秀罗手足被绑,横卧在床,一个男子正伸手去摸她的脸颊,另一只手解她的衣衫,秀罗脸色花白不堪,口中不断的呼救,在床上滚动挣扎。
我急得直要站身扑过去,然,刚抬了下手臂,却感到自己浑身的不适,每动一下,传来一次剧烈的疼痛,尤其是脚踝处。我稍稍抬起头向下看去,竟是两条厚重的铁链子栓于其中,边上还有着明显的血痕。
我惊骇得瞪大了双目,何曾见过如此的用刑,八皇子的折磨最多也是药物而已,哪里有见过这样触目的!竟还是用在自己的身上。
“求求你,放开啊!”额前,秀罗的哭泣声再次传来。
将我的目光转了过去,看到如此肮脏的场景,让我心头的气愤顿时涌起。
“放开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疾呼,楞是爬了起来,不顾着身上的剧痛。
男人身子一顿,“哈哈,没有想到你这个骈夫倒是有几分骨气啊!”慢慢的转向我,脸上笑容带着几分嘲讽,擦了擦嘴角,一副痞子相,身上的衣裤早已被自己撕得敞开了衣襟,显露出骨瘦如柴的暗黑色腹肌,看上去更是让人厌恶几分。
两人相视而站,这一看,竟是大吃一惊,未想,竟是那次的登徒子,头上还包扎着布条,心中怒焰更是强烈,“放开她!”再次喊道,“不然,不要……不要怪我对你不利!”
“哟,呵呵骈夫还能发怒!”男子撇嘴说道,“你以为你这样还能作甚,不过是一个废人!”接着又是放肆的大笑,“当然,如若你乖乖的跪在地上,好好的叫声我“大爷”,再给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或许本少爷一开心就放了你!”
我站立不动,眼睛瞪得炯明,双手的拳头握得死紧。
男子侧头再次望向床上已无力而起的秀罗,俯身,笑容带着猥亵,双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白皙脸颊,“呵呵,小娘子,你这个骈夫根本不提用了,以后让我来好好的照顾与你吧,”说着,竟公然的当着我的面要扒秀罗的衣衫。
“不要,不要……滚开,呜……”秀罗无助的喊叫,哭泣。
仿佛每一声都扎进了我的心中。
“放-开-她!”最后一次,一股白气已慢慢的积聚于掌中。
“哈哈,小娘子乖啊,跟了我,不会让你有亏吃的!”
突然只感到这间屋内现出一道白光,一闪而过,这时只听“啊……”一声惨叫。
外面的小厮登时冲了进来,“少爷,少爷……”,看向面前已全身血流不止的男子,脸上带着惊愕与惶恐,“少爷……”
而我,瘫坐在地上一旁,身上力气全无,嘴角处渐渐流出一股鲜血,脚踝处的伤更是红得刺目,然,最重的伤偏偏不止外表,我一点点的趴了下去,双手想要环抱着自己的如针扎一般的五脏六腑,四肢却连抬都抬不起来。
“你完了,你们完了……”小厮拖着男子一边向外走去,一边对着我们指骂。
不一会子,两名小厮又是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一个面露慈祥的老人,那脸上的心急与愤怒让我们升起的希望再次泡灭。
“老爷,就是他们联手将少爷给打成重伤!”
老人目带凶光,恨不得现下就把我们二人用刀子杀之,刚要举起,这时旁边的小厮制止道。
“老爷,这样做不是脏染了您的手吗?你一世清官的美名,因为他们而有了污点,岂不是根本划不来?”
老人一听,自有几分道理,将大刀放下,眼神闪过一丝的狡猾,“那依你说,当是何处置?”
小厮笑得奸诈,自以为立下了汗马功劳,“你就……”
“好!”老人心下喜上眉梢,“就依你办!”袖子一甩,“来人,将他们二人压到牢房!”
“是!”
身子如同一块烂泥,根本提不起劲儿,头耷拉下,仿佛快要没有了呼吸一般。
要死了吗?这次真的要挨不过子?
也好,终于可以回去了吧……
“平公子,平公子?”
谁在叫我?
“平公子,对不起,是秀罗害得你成了这副样子……”
秀罗?
“啪嗒,啪嗒”的眼泪直向我的脸面砸来。
我努力的睁开双眸,看向眼前那个泪流不止的小女人,硬扯了下 嘴角,“没……咳,没有大碍!”
“都这样了,怎会没有大碍?”她用袖子擦拭着我嘴角上的血渍,站起身来,敲打着铁栅栏,“来人啊,来人,麻烦去找个大夫,呜……”
“大呼小叫个什么?还不给我闭嘴?”一名狱卒边吃着酒,边骂道,“来了这里,还以为会有明日吗?早死早超生,认了吧!”
“不要,求求你们,呜……”秀罗用手敲打着栅栏,无奈下,又是折回到我的身边,蹲下,“怎么办?平公子……”
我安抚的眨了下眼,“安下心来 ,咳咳咳……”一口鲜血又是从口中流出,急得秀罗再次落泪,“坚……坚持,会有人来救的!”
“救什么救啊?痴人说梦吧!”狱卒向我们这里冷眼一瞥,“你知道你们惹了谁不?看你们死到临头,也不怕和你们说,正是我家知府老爷的公子,动他一根毫毛都断手断脚,现下将他打成重伤,你呀,别想活命了!”
我稍稍牵动了下嘴角,用手指勾了下秀罗的衣衫,眼神带着坚定,“相……相信我,他……他会来救咱们的!”
“平公子说的是谁?”秀罗擦了擦眼角上的泪痕。
我闭上双眸,再没有吱声,现下,只想养精蓄锐。
为什么我自己会这样的确定?为什么?我也不断的在询问着自己。
他说过,我是他的所有物,如若这样看来,是否我的死,也应当是属于他的呢!
心下泛了丝苦笑。
外面刚刚敲过了二更,我从睡梦中醒来,再无睡意,望了眼一旁因无力支撑而倒在地上昏昏欲睡的秀罗,刚要翻动下,却连带着全身都疼痛不已,禁不住眼角流下了泪水。
不知何时,狱门突然被打开,顿时一束光线穿行而来,让人有些个刺目。
“老爷吩咐,带上堂去,今日就此判决!”一名官兵如是说道。
“是!”狱卒哈腰点头,将牢门打开,招手让官兵将我们拖走。
“放开,”秀罗挣扎着,拉扯我的衣袍,“平公子!”
然,两人终是换挡不过他们的蛮力,硬是扯上了衙门。
外面早已围观了数以百计的群众,平常老百九本就闲时过多,现下有这一场的免费戏剧来看,当然不亦乐乎,纷纷来至。
知府老爷坐堂中央,左侧站立着一名师爷,按下排去是四名贴身护卫,看上去皆是壮如牛犊,只是觉得有勇无谋人士,下面左右站了六名衙役。
只听,知府老爷重重的摔下惊堂木,周围顿时响起了一声,“威……武……”
秀罗向我挨近,双目闪着惊恐。
“你们二人可知罪?”知府老爷一上来便先问道,“同谋合害我儿,设下圈套,先是以女子为诱,接着暗中算计,说,你们有何居心?我儿与你们无怨无仇,为何造此罪孽?
“冤枉啊,老爷……”秀罗高声喊道,总是有满腔的愤怒,大声疾呼着,“冤枉,冤枉!”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棍响,直接仆倒在地。
“秀罗!”我爬了过去,将她拉起,眉头紧锁。
知府老爷再次提起惊堂木,重重的落下,“带人证!”
远处,走来一名小厮此小正是那日在三品居跟随于登徒子的人,他直接跪倒在地。
“李四,你将那日的经过从头叙来!”
“是!”小厮点了下头,开始说道,“那日我与少爷本是要去三品居探查民情,未想,出来一名白衣女子,此女子娇柔万分,身子薄弱,少爷看其可怜,就心下要替她赎身,谁知,昨日早上她跟随了来,不知又从哪里追来了一名男子,声称是这女子的丈夫!两人暗相操作,将少爷打成重伤,不仅要抢夺少爷身上的银两,还威胁说不许与外人讲!幸好,奴才及时赶到,才避免了少爷幸免于难!”
话一说完,外面的围观群众竟是喧声鼎沸,交头接耳的讨论了起来。
“你们二人还有何话说?”知府老爷怒喝道,“来人……”
“青天大老爷……”这时,从人群中挤进一个中年女人,直接扑倒在地,“求你开恩,我家秀罗断不会干出此等事来,她未出嫁,身子清白,甚小乖巧,如若要怪罪,定是这男子,他……勾引我家秀罗!”
“姑妈!”秀罗试图想要阻止道。
“你还想替他顶罪?”女人瞪了我一眼,“你瞧瞧你自己,被他害得有多惨,自从他们来了后,你整个人都变了……”
“老板娘!”知府老爷叫道,女人立即噤声,回转身,“你的意思是说,整个责任都在这名男子身上!”
“不是……”秀罗哭泣道。
“是!”三品居老板娘一口咬定,用手一指,“我家秀罗定是受他唆使!”
“你,”知府老爷看向我,“还有何话讲?人证物证俱在!”
“咳咳咳!”我扯了扯嘴角,摇了下头。
“来人,将罪状拿来,让他按下手印!”
“是!”说着,两名衙役上前来,一左一右按住我的手,沾了些红色的砚台,刚要在罪状上落下。
远处传来一声如同天籁的磁音,带着轻佻与邪魅。
“好久未到此地,今日一来,竟是如此欢迎架势,真是让本皇子受宠若惊啊!”
登时,外面人群左右开立,在几个黑衣高手的围护下,走出一名翩翩男子,此男子身着白色狐裘斗篷,披散着乌黑长发,几乎及腰,白皙的皮肤与衣着相互辉映,俊美的五官让此人看起来更是犹如天人下凡一般的美艳绝伦。
“八……八皇子!”知府老爷一见,赶忙趋身从台上走下。
拟有人见状,比“扑通”齐声跪倒在地。
八皇子一双狭长的双眸扫视了一圈,瞟了地上我和秀罗一眼,优雅的向前迈去,状似不识。
“给八皇子赐坐!”师爷赶忙搬来一把椅子,安置在知府的桌旁。
“既是如此,本皇子也许久未曾见到过这样的场面,今日也来过过瘾!”将斗篷一撩,坐了下来,凤眸一瞟,“知府老爷还不继续?”声音隐约带着冷意。
正文[第五十一章]
“是……是!”知府赶忙回身。
秀罗拉扯我的手臂,瞠目结舌,怕是不敢置信昨日还万俟公子的他,今日摇身一变竟是成为了人人闻之丧胆的帝都八皇子。
“怎……怎么可能?”秀罗在我身侧喃喃道。
“来……来人,将手印按下!”知府老爷高喊,继续刚刚的步骤。
八皇子将手臂一伸,嘴角高高的翘起,“知府大人还没有审,就这样定罪,是否太草草了事啊!”
知府一听,吓得冷汗直流,“刚……刚刚已审完!”
“审完?”八皇子眉头一挑,“可本皇子并未亲眼见到啊!”笑意更深,“麻烦知府大人您再审一次!”
知府老爷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胡子都有些个抖动,“……好!”惊觉木一拍,“堂下男子,还不乖乖将自己的犯罪事实从实招来!”
“哎?”八皇子再次伸手一拦,笑得诡异,“为何庭审了一次,现下还不知堂下的男子叫甚名字?”
知府老爷的手一颤,头低垂下,“是下官的过失!”看向堂下的我,“将……将一切从头叙来!”
我嘴角生扯了扯,咳嗽了几下,脸色愈加的苍白,刚想要爬起身,却无力再次摔下。
八皇子眉头一锁,双手紧紧的按握住红木椅的把手。
“平公子!”秀罗一脸的担忧,扶住我的手臂。
我安抚的回以一眸,“我,并无话说!”语气虚弱,将头一转,和八皇子四目交接,但很快又是垂下了眼睑。
“没有话说,就是默认!”知府老爷再次拍案,“来人……”
“慢!”八皇子站起身,顿时堂内被一股气势给威吓到,鸦雀无声,“知府这样心急,会不会有杀人灭口之嫌?”诡异的笑容,眼神一扫,“本皇子还未了解事情的大概!”
知府老爷赶忙低头认罪,叫人将罪状拿来,递与八皇子,然后站立一旁,让位于他。
然,八皇子冷瞥了一眼,并未换位,将罪状大略看了看,扔到一边,眼神中带着讥诮。
“潮州知府,你有什么凭证说他们是一对夫妻?”
“这……一男一女!”声音减小。
八皇子笑了笑,语调不急不缓,“那本皇子如若与一女子一起,也当是说夫妻?”
“这……”知府老爷“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八皇子不要再戏弄下官了!”脊背早已被冷汗湿透。
“戏弄?”声音变得阴冷,“也好,本皇子不再戏弄!”双眸瞟向我,“现下,本皇子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只要你找出自己的人证或物证,就定你无罪!”
登时,所有人皆望向我。
我心下愈发有些个苦笑。
他是在逼我,人证,那日所发之时,无非就是他在我身边,更是他知我底。而身份,偏偏也只有他最知晓,只要我说出,我是八皇子的人,谁还敢诬陷?“
而性别更是自己的一个出口,却每一条都是让我难以启口中。
我瞟了眼腰间佩戴的镂空玉佩,又望了望那志在必得的八皇子,终是摇了摇头。
“平公子?”秀罗有些个急了,拉扯我的手臂,“你干嘛不说?”哭泣着,转向八皇子,“万俟……八皇子,他是冤枉的,我们没有关系,是知府的儿子妄图要占我便宜,所以才……”
“你这个刁妇!”知府老爷刚要大声喝道,才一站起,看到八皇子浑身所散发的冷焰,赶忙又是跪倒在地,“下官……官知罪!”
“潮州知府,本皇子曾经告与天下,要想相安无事求太平,最不可为之事是什么?”八皇子站起身,走了下来,连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为之神迷,只可惜不是时候。
潮州知府低垂着脑袋,豆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不时的向一旁的师爷求助。师爷一鼓气,“回八皇子,您曾说,凡是刻有‘燚的物,如若动之,大惩杀之!’”
“呵呵,很好!”八皇子将袖子一甩,走到了我和秀罗面前,蹲下身。秀罗顿时泪如泉涌,“万俟公子……”,呜咽着。
八皇子眼神一瞬不瞬的望向我,双手托起我耷拉下的面颊,眉头紧锁,“当真不愿说?”
我睁开眼睛,与他的一双美眸相对视,嘴角稍动了动,“咳咳咳!”脸色愈加的难看。
他将手指按向我的手腕,一会子,眼神中像是燃起了火苗,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丸药,身子再欺近,一手将我搂住,一手扒开我的啃,将药丸塞入了其中。
“又是何新的试验品?”我故意讽刺着他。他表情不似往日的挑逗与邪魅,变得严肃而认真,好象真的怒了一般,用手扯下我的玉佩,“本皇子的专属刻记会让你这样难堪?”
“我……咳!”
“如若本皇子今日不来呢?”
我嘴角一牵动,气力虚弱,“那就还请八皇子为我收个全尸!”
他握着我腰间的手一收,复杂而紧张的表情一闪即逝,不再吱声,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披在我的身上,“从今往后,再不会重复发生今日之事!”像保证一般!
周围人无不瞪大了双目,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为何一向高高在上的八皇子会为了一个囚犯而屈尊蹲下,为何与八皇子顶撞的我,现下没有被杀,反而还受到了他的悉心照顾?为何一向以洁癖自称的八皇子会将自己的物品转赠给他人来用?为何……
似乎一堆堆疑问无从解答。知府老爷更是浑身发颤,自知是惹错了人。
“凡儿即使要死,也只本皇子有这个权利!”说完,他将我抱起,瞟向了后方一概的跪趴者,眼神变得冷冽,“其他人若是犯了此戒,本皇子定是让他子孙三代都不得好过,求生不能,求死亦难!”
顿时,堂内像是刮起了一阵子的冷风,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我稍稍扯了下嘴角,看他才要俯首,赶忙欲将嘴角耷下,未想,这个小是被他逮到。
他双眸一闪,“凡儿根本是早已猜想到了本皇子今日会来此!”
我憋忍不住,轻笑了下,“八皇子如此神通广大,天下之地,无不有着眼线,如若就这样让我死去,岂不是有些个便……便宜了?咳咳咳!”半夸半讽。
“凡儿嘴皮子仍是功力不减!”他笑了笑,凤眸一眯,“有这些时间,现下还是好好休息,待康复,本皇子定不会‘便宜’于你!”说完,转向跪趴在地的潮州知府,眼神将这个衙门一扫。声音带着邪气,“你这个衙门似乎真的需要重新装修装修了,你说是白色好,抑或是红色呢?”顿了下,“本皇子偏好亮一些的色!”
“八……八皇子!”潮州知府不断的磕头,老泪纵横,“不是下官的错,都怪……他!”用手指着那名小厮,“是他给下官出的主意!”
“老爷,您可别冤枉了奴才啊!”那名小厮试图辩解着。
两人竟是相互责怪了起来。
八皇子嘴角显露出了一睦讽笑,“多加一个也无妨,颜色会更好,”又是一瞟,“放心,你无需担忧你的儿子,本皇子好人做到底,让他一路好好的照顾于你!”
潮州知府落下的心,再次提起,一个瞪目倒吸,登时背过了气。
八皇子大笑,抱起我向门口走去。
空留下瘫坐在地的秀罗,以及围观的百姓,衙役。
在众人中间,有一名男子身着浅色衣衫,虽样貌没有刚刚八皇子的出众,然,嘴角和眼神中的笑意却让人为之心暖,就如同这个冬季,给人带着的热源一般。他转过身,低声喊道,“借过,借过。”一点点的远离了众人,远离了这里……
云居客栈,几日加工,无客敢入,皆知帝都八皇子暂住此处,就连曾经住在这里的客人也纷纷卷着包袱前往其他客栈投奔,李穆宇觉得心有亏欠,便给以五百两银子当作酬劳,老板娘起初是不敢收,然,看到李穆宇如此诚恳和憨厚,与邪恶的八皇子大相径庭,遂,也是笑眯眯的塞入了袖子。
“主子,食物已叫厨房备好,要不要……”
小数子话没说完,被八皇子抬起手臂打断。
八皇子眉头深锁,看向这不知是第几个即将要遭殃的大夫,语调低沉,“怎样?”
“回八皇子,老夫无能为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怕是早已想到了自己验光厄运,索性直接闭上双目,待掌心劈之。
八皇子眼神一冷,“一群庸医,既是如此,世上留你们作甚,既占了粮食,又费了地方!”高抬起的手臂才要落下,只感到一阵风刮过,带着些微的香气。
“住……住手!”我及时喊道,睁开眼睛,无力的咳嗽了几声。
“凡儿?”八皇子有些个惊讶,用力托起我的身子,一手将我圈抱住,一手不断的捶打着我的脊背,“可有好些?”
白色的衣衫显得有些个皱褶。
我呼吸渐渐平缓,点了点头,回他淡淡的一笑,“八……八皇子可否能替我多积积德,自是时日不多,本想是能敀天堂,然,被你一搞,必入地狱了!”
“咳,”他继续轻轻捶打着我的脊背,“是啊,从我一接触你开始,就应想到了自己最后的下场,”苦笑了下,“可眼下,看在我已是残废之人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你在求本皇子?”他眼神带着光亮。
我摇了摇头,“不,我是在劝慰于你,让你放下屠刀,积善行德!”
“然后立地成佛?”他嘴角抽动了两下,似在隐忍,“凡儿啊凡儿,你可有想过,如若本皇子成了佛,那天下会有多少女子唉声痛哭,又有多少男子丢了事业,这世上也就少了一份乐趣!”
我白了眼他,“你……你可知骆与苍蝇的故事?”
“恩?”他轻声问道。
“骆驼在沙漠行走,苍蝇在上空飞行,苍蝇中途累了,便在骆驼身上歇息,未想,一觉到了沙漠边缘,苍蝇醒来,再腾空次飞起,挥手对着骆驼说,‘骆驼,谢谢你将我拖来!’咳……咳……”突然快速的咳嗽了起来,八皇子眉头紧急,试图要阻拦,我将手一摆,继续说道,“哪知,骆驼回话说,‘我根本没啥感觉!’”定睛看向他,“八皇子可知这故事的寓意?”八皇子只是默默的望着我,没有吱声。
我笑了笑,“不要将自己看得太重!”登时,守候在一旁的小数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八皇子眼睛一瞟,嘴角带着邪魅,“凡儿不止嘴皮子有功夫,现下连故事都富有深度,让本皇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将我搂得更紧,头搭我的肩上,“对别人重要不重要,本皇子可以不在乎,现下,只要凡儿觉得重要,本皇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我的心墙像是被狠狠的敲了下,有些个动摇。然,一想到秀罗,巧儿,甚至那个颚妃,警告响起,我是医生,医生对病人绝对不能掺杂感情。
况且,这样的讨人话语怕是对许多的女人说过了吧!
我想要将他圈在我腰间的手拨开,却发现根本如同铁钳一样的坚固,“八皇子不知道凡儿现下的苦痛,心脏早已无能随任何重力,与无心一般,只是勉强的撑着这一口气!”再次挖苦一笑,“本皇子不会是让凡儿连这最后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吧!”
八皇子脸色稍稍变了下,但手上的力度却仍是不减,“本皇子向来大方,如若凡儿喘不上来,我定会牺牲一些,将自己气息度与你!”眼睛一瞬不瞬的望向我,嘴角上带着丝坚定与认真。
“八皇子,秀罗姑娘来看望平先生!”窗子外面传来了一声低喊。
我扯了扯嘴角,“怕是又带糕点了!”
八皇子俯首望向我脸上的兴奋,眼神中扫过了宠溺,用手为我整理着身上有些个散乱的衣衫和发丝,“传!”带着威严和力度。
“等等!”我轻喊道。
小数子顿住脚,有些个疑惑的扭头看向我。
我用手一指,“将这位老大夫扶下去!”
“这……”面容有些个为难,看向我身后的八皇子,只是一眼,即刻就笑道,“八皇子开恩,让你回去!”说着,就要搀扶起地上的他。
认知,老大夫起身后,又是跪下,“老夫这里有一法子,虽是不能痊愈,但至少可以多挨几年,平日饮食多加注意,不要贪凉,不要受冻,夏日,更不要受热,最好一年四季常温,多食一些个草药,少食一些细粮,多食一些粗粮!”从胸口间掏出一张早已发黄的宣纸,“这是老夫年轻时,偶遇一位神秘医者,他相赠予的药方,说是可以延绵益寿,然,有用与否,也要凭一半的天意,其中,药物里含了一些榜上榜上相克的食材,断然不敢乱用,假若长时间服用,半无大碍,说明可行,如若有关痛,四肢无力的症状,说明不可行,但相应的,你的病情也坐恶化的愈加快速!”
“呈上来!”
小数子拿起,将它递给八皇子。
我瞟了一眼,全部都是草书行笔,一向一笔一画的我,根本就是看不懂。
八皇子面无表情,并未不多加评断,只是大略看了看,折好,塞入了宽大袖口。
“带下去!”声音平淡无调。
“是!”小数子点了下头,走出。
我将头稍稍偏了偏,“咳,用与不用,我看根本还是一个样子,那大夫无非是想让我放宽了心,心大了,自然就会延绵益寿。何苦天天顶着一身子的药汤味呢?”
“凡儿如若担忧这个,大可踏实下心,本皇子身上的香气一定会盖过它的!”他笑得邪魅,“凡儿不是每次都很是享受吗?”
“你……”我错愕的瞪大了双目,他竟是连这个也知道?是猜的,还是凭着自己的功力感受到的,抑或是根本就是在戏弄于我,无非是一个陷井?
他伸出手来,揉着我的发顶,一双狭长的美眸充满着得意与抑或。
“平……”秀罗刚一推门,看到一旁的八皇子在场,登时脸色羞红,双手托着一个盘子,慢慢走了进来,跪倒在地,“民女秀罗拜见八皇子!”
八皇子眼神一扫,“起身!”
秀罗小心翼翼的站起,但仍是低垂着下颚,不敢与视,却更加显得我见忧怜,“秀罗专程为平公子和八皇子做了一些夹心糕点,表达秀罗的感激之情!”
只怕更多的是无法表达出口的爱慕吧!“
我摇了摇头,看向她端过来的糕点盘,挑了块小点的,咬了一口,竟是有种咖啡的味道。
先苦后甜,如同她的爱情一般,在旁人看来,是苦涩不堪,本就没有结果,注定会没有缘分,与恶魔谈爱情,只怕是和木头都会好之几倍,至少木头不会伤害于她,然,她却根本不在乎,甚至还自得其乐,哪怕是八皇子的一个无意眼神,一抹浅笑,她都会美上一日,七日,一月……
八皇子瞟了眼我,用手为我擦了擦嘴角上的潭渣滓,脸上闪着宠溺与无奈,怕是又看到我沉思的表情。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近日,度假胜地游客增多,你在那边可有习惯?”
秀罗刚刚一脸心羡的表情,马上转为羞涩,垂首,“回八皇子,秀罗习惯!”
“三回居的转交手续,我已让人都办好,往后,你和你姑妈都上本皇子这边的人,只管好好工作,本皇子定不会亏待于你,至于你的薪酬……我会让大总管分发给你们!”
秀罗刚要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紧咬住下唇,“那往后八皇子定会长期来度假胜地疗养吧!”毕竟这里山水好,天下只怕没有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休养了,尤其是面对一向挑剔的八皇子,对凡事要求都过高。
八皇子眉头皱了皱,再次望了我一眼,“潮州境地虽是有这一胜景,然,公此一处,单论气候而言,太过于湿润,冬季不宜养身,夏季又太过于闷热,遂,这地方我会全权交与其他人来看管,如若有事情,可向他请示!”
秀罗的脸色愈加的苍白,仿佛已无任何的血色。
我将双眸睁开,眼光不时的在八皇子与秀罗身上打转,瞟了眼秀罗手中的仍是端着的盘子,轻笑了句,“八皇子要不要尝尝看?或许走后,就吃不到这样美味的糕点!”
秀罗一听,登时抬起了头,交盘子呈上,望向我,双目闪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八皇子低头望了下,又是与我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对视,良久,“既是凡儿的要求,本皇子也给个薄面!”
未想,还没等反应,我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已是到了他的口中。
“你……”我错愕的抬起头望向他。
而他只是得意的扬起嘴角,待咽下,“凡儿有何不满?”
“不敢!”我撇了下嘴。
“哈哈……”八皇子突然放肆的大笑了起来,将我身子搂着前后摇动,“凡儿说得没错,果然是美味,错过了这一次,本皇子会有所失望的!”
他现下是不会失望了,可我却已后悔!
秀罗握着盘子边缘的手指逐渐泛白,与脸色相互辉映,甚至身子都有些个抖动不已,好象心底的那块壁垒终于坚持不住,决堤而下……
“对……对不起,秀罗身子有些个不适,先行告退!”她放下盘子,就冲了出去。
声音发颤,似要哭泣,脚步有些个紊乱,就连背影看上都是如此的惹人堪怜。
待门虚掩上,我哀叹了口气。
神女有梦,偏偏襄王无情。
于爱情,谁更清醒,谁就越残酷!怪不得谁,也怨不得谁,只能说自己太过于深陷。
“度假胜地是八皇子管制?”我提出心中的疑问。
他笑了笑,“怎么凡儿有何想法吗?”
我摇了摇头,凝思,“八皇子……”犹豫了下,但仍是说出了口,“前一阵子对秀罗姑娘如此照顾,是否和度假胜地有关?”
“凡儿哪只眼有看到本皇子对她的好?”他挑眉说道,然而嘴角的笑意带着玩弄。
我拧了拧眉头,默不作声。
“凡儿的脑袋瓜子啊!”他低声轻笑,“心思用在本皇子一人身上才刚刚好,如若两人,甚至三人,难道不嫌累吗?”
我抬头瞟了眼他,“如果八皇子能一心一用,那我也不会这样的累了!”
“一心一用?”他讥笑道,“凡儿说得可是自己?”
“不,不是……”我摆手,试图要解释。
“呵呵!”他搂着我再次扬声大笑,“或许是个值得一试的好方法!”
待他停止,我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望八皇子您可以学会专心一些,对朝政,对人,抑或是对物。朝政,要一心蒙正,法授圣,化及民。人,要懂得博爱,以德报怨。宽厚待人,于感情,更要是守一,无望就不要给梦,无心就不要分心。于物,予认为,凡物必有命,或动物,或生物,或死物,如桌椅等,要懂得爱之,惜。总此三点,心也,性也,命也,终是一也!”
我一说完,抬起头来,不经意间正是与他四目对视。
他一双狭长的媚眼呈半眯状态,似在探究,似在凝思而视,半响,性感的嘴角一个上翘,“凡儿三番五次的为本皇子授经,无非是希望本皇子可以改邪归正,对否?”
我毫不犹豫的轻点了点头,“平凡自始是个心理大夫,职责就是寻找病人,如若无病人可医,那我于世,也失去了意义!”
他笑了笑,“这样说来,你的接近,巧儿的献媚,甚至替慕容梦递与荷包,一切根本是你有心安排?”
我心下一惊,这样直接的说了出来,心里的罪恶感愈加的强烈,仿佛真正的坏人该是我!
八皇子见我眉头纠结在一起,禁不住伸出手来为我抚平,“凡儿没有必要再去回忆以前,既是你先招惹了本皇子,就不要怪本皇子对她们的无情。但……”点了下我的鼻头,有些柔而暖的触感,“今日你我已说明,往后断然不能再施此计于外人,如若本皇子知道,莫怪我对你做出更多残酷之事!”
感到他搂着我的腰间的手越来越紧,似乎快要喘不过气息。
未想,他又继续说道,“然,若是维持现下状态,于心,一也,本皇子愿意尝试一下改变!”
我更是错愕得瞪大了双目,不敢置信的抬头仰望他。
“怎么,凡儿仍是不满?”
“不……,呃……不是……”我简直不知说何是好。
“那就是凡儿想要后悔,不想对本皇子一心专用?”挑眉威胁道,俯首靠近我的脸庞。
“不是!”我断然的驳回。
“呵呵,既已说好,击掌为誓!”他径自拉起我的手来,交握在一起,一个冰凉,一个温热,如冰遇见火,煞是舒适。
“等,等等!”我抽回自己的手来,看到他眉头皱起,笑了笑,“那我现下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吗?”
他默不作声,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的面庞。
“这秀罗与我不相干,是你主动去招惹,现下她丢了心,你当是弥补,”想了一想,“不论你签她是一年,两年,抑或是终身,我只求你不要让她又失魂落魄,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一个希望建起,又是因同一个人,而希望破灭,这时辰太快,这感情亦是难以接受。何不,就满足于她,让她有一丝的期待,她在一年,就来一次度假,可以一日,亦可以两日,皆随你自愿。”
他禁不住摇头笑了笑,“本皇子现下有种上当的感觉!”
“恩?”待一想清,轻笑了出来,“咳……”
他捶打着我的脊背,“凡儿可知,现下本皇子有何感言?”
我看向他。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将我一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
我再次“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凡儿今日要好生休养,明日要给你看段好戏!”她如同打哑谜一般。
说着,他站起身,将我抱起,轻放于榻上,盖好被子,本以为他会转身而出,未想,他竟是脱下自己的外袍。
“等等!”我及时叫道,“八皇子刚刚不是有说道,要让我好生休息吗?”好生休息,当然要是一个人才能睡稳,睡踏实,旁边安插一个居心叵测的狼,根本就睡不着啊!
他大笑了出来,“本皇子爱民心切,见你身了子这样差,实是不放心啊,”竟是还唉叹了声,“遂,本皇子决定,从今日起,你的一切起居,全部都在本皇子的视线范围之内,如若有不测,本皇子也君子爱财个应急!”
“那如是说,我该感谢八皇子的,‘爱民心切’?”简直被这个理由气死啊!
“不必拘礼!”他 得逞的奸笑。
再一晃神,他竟是忆穿着白色内衣躺在了我的旁边,一张俊脸就在咫尺之间。
我唉叹了口气,又是咳嗽了一阵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却又从后面贴了过来,双手一搂 ,将我的额头按向于他的胸前,“凡儿过了这个年,就该是及笄了吧!”
“……恩!”好象是吧。
“……”
他仿佛在思考着事情一般,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