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介绍:
这年头“剩女”招谁惹谁了,连呆在自个宿舍也有罪?半点招呼也不打就把她轰到这个奇形怪状的地方。
好吧,穿越就穿越吧,可是就不能穿个好点的地儿?一落脚就碰上人、仙、妖大PK,连个补助都没捞着就差点连小命都搭上了。
算了,圣女就圣女吧,可是就不能舒舒服服地装装样子?非要走雪山过草地经受九九八十一难,还真把她当成悟空那小子了。
没办法,既然囧囧人生不自控,那就且看她怎么发挥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见招拆招!
第一、二章 圣女与野兽
自电脑超时工作爆炸的震荡中醒来一睁眼,钱朵朵就知道自己穿越了,作为一名二十一世纪跟得上潮流的26岁资深宅女这点常识是必备的。
因为她正在身处在一个宽敞得离谱的大厅中央,而这个大厅少说也有两三非篮球场大,屋梁高耸十数米却连根支撑的柱子也没有,也不知是靠什么着力。异常华丽而又古色古香的殿宇充斥着浓郁的西域风情,身后还有个祭坛模样的巨大石台,四周略嫌粗犷的雕梁画栋满是各种她见都没见过的珍禽异兽,似龙非龙、若凤非凤,精怪莫明。无论怎么看都和她那乱的连狗都不住的窝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颇有些古中亚神殿的模样。而在她的身下也不知怎地密密碎了一地的小石块,刚没扎到脚还真幸运。
无数的例子告诉我们,穿越是没有原由不讲逻辑随时随地都可以发生并不会带来蝴蝶效应后果的,所以钱朵朵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暗自恼悔怎么不早些准备打扮得好一点,起码不该这身睡裙发夹的家居造型。前几天她才抢到了几件换季打折的名牌衣服,早知道就该都穿上准备着,不然若一个不小心碰上了“穿友”,多丢份儿。
不过当面前这群古装打扮的家伙一个劲地冲她喊“剩女”,钱朵朵就再也顾不上面子问题,脸色就立马唰的一下黑了,眼冒杀气狠狠瞪着他们。菠箩你个叉烧包,这年头剩女犯法了,还有没有人权了!要不要拿去填海啊!
“请圣女救救我们,救救揭阳国。”正当她要发难之际,那群奇装异服男女中的一个十一、二岁长得很是可爱的小丫头像是再也忍不住,稚嫩的声音喊着冲上来拉着她的手。一瞬间那句她终于听明白的“圣女”,钱朵朵冷静了下来。原来自己这次穿越是打算走上层路线了,却不知是落到了什么地儿。
“这儿是哪里?”还是先问清底细。哪儿都好,只要别让她玩宫斗就行,她那生来就比别人粗的神经可干不了那种细腻活。
“这里是揭阳国啊!”带头的中年大伯满脸理所当然,好像钱朵朵不知道才是不可思异的事情。
“揭阳国?那个揭阳?”沈阳她倒去过,揭阳却是什么地方?
“当然是神陆九州十六国的漓洲揭阳。”一个黑袍银仗的中年女人接话道。
神陆?九洲十六国?漓洲揭阳?都是些听都没听过的地方。不过算了,反正她不是“圣女”嘛,每天就是装神弄鬼一翻就有吃有喝了,管它是哪里。随遇而安自得其乐是她钱朵朵的强项,却不知一时鬼迷心窍竟就此埋下以后在这九洲十六国“不幸”的祸根,不过这都是后话。
这边厢钱朵朵打定了先糊弄过去,等摸清了情况再做打算的主意。而那边厢,那领头大伯却一脸神志不清地做祷告状,全身疑似得了“珀金逊”似的颤动不已。
“天神保佑,揭阳国面临危难之际赐下圣女,当能扭转乾坤,绝处逢生------”他身边的人们也在高声附和着,仿佛中了大乐透似的。
呃------不会是邪教组织吧?看着面前这群人状似抽筋的“跳大神”,钱朵朵有些怯怯地想。看样子还是先摸摸底的好,别回头被人绑了去祭神都不知道。虽知“圣女”这职务在武林排行榜上也算是个高危行业,以前就有个叫“贞德”的给人烧了,小昭她妈依黛丝(《倚天屠龙记》里的人物)也上过火架,不管古今中外大伙就爱把“圣女”拿来串串烧,的确不得不防。
虚张声势地挺了挺直一马平川的胸膛,板起脸正色道。
“慢着慢着,老------咳咳------本‘圣女’虽受命于天,不过为了再次证明你们对天神的诚心,你们还要把情况再说一次,看看和我知道的是不是一样,如果是假得肯定会有错漏。”在一无所知的时候装做了然于胸的姿态,让对方从实招来,这招可是韦小宝教的,金大侠可别乱忽悠啊。
“当然,当然,并无虚假。”领头大伯见“圣女”发话了,大喜过望,当即一脸诚恳,正准备把前因后果说个一清二楚。
“我们揭阳国地处九洲十六国------”正在这当口,外面传来一阵吵杂的人声,突然一个浑身是血被插得像“箭猪”似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大王,大王,守城士兵们撑不住,他们就要攻进来了------”话还没说完竟就一头栽下,再没动静。
钱朵朵一看,连气都岔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一出场就挂掉?”她不会是穿到好莱坞去了吧。
“圣女,妖族就要攻进来了,这如何是好?”领头大伯这时显然都慌得神志不清了,再也顾不上解说前因后果,只是急急追问钱朵朵,布满血丝的双眼恨不得把她看出个洞来。
“啥米?幻妖?天神?什么和什么?”
简直就是满头黑线,他这不还什么都没告诉她吗,想让她说个啥。
还没等一脸茫然的钱朵朵反应过来,外面突然又是一阵杀声震天,那群明显已经饱受惶恐折磨的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尖叫四散。引得周围哀声连连,强忍住还留在原地的几个也如惊弓之鸟不知所措,空旷的大殿里顿时乱成一团。
“完了完了,我们死定了!”“神啊,请救救我们!”
这会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事态严重了,敢情不是八国联军就是鬼子进村,那她还不跟着闪还干嘛。也顾不上穿过来摊上的是什么角色,钱朵朵第一个反应就是跑路。所谓落难凤凰不如鸡,别人都打到门口了就算让她当个女皇也划不来,还是三十六机走为上机,先闪了再说。
“圣女请快跟我来。”
深蕴“留得青山”的钱朵朵正准备趁机跟着混水摸鱼闪人,谁知领头大伯一个眼色,身边那个黑袍银仗的女人一记“九阴白骨爪”逮住她,拉着她就往外面跑,刚刚那小丫头也紧紧跟着。
“啊,你干嘛?快放开我,要死也别拉我垫背啊!”都到什么时候了,大姐这时候别耍个性行吗,哪处危险往哪跑。死命也挣不开的钱朵朵心里忍不住大骂,老娘还年轻呢,混吃等死的日子还没过够啦,可不想把小命搭在这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地儿。
但任凭她怎样挣扎,那擒拿手仍是纹丝不动。
老天,她能不能不做这个圣女?
“啊,你跑慢点,又不赶着去死。”一路被拉死猪似的拖着跑,撞倒无数迎面逃散的人群,钱朵朵被拉向一片杀声震天的护城墙角落处。那处层层叠叠的都是人影,正在戮战不止。
走近定眼一看,一道气没上来,差点就此报销了。
“额的神啊!”她究竟穿到什么鬼地方来了?钱朵朵看着面前不可想象的一切,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派末世境象。
一片昏沉阴霾天色之下,嵩山险岭之间,耸立着一座由白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天险之城。而此刻高高的城墙之上刀光剑影漫天闪烁,晃得让人几乎连眼也睁不开,杀戮之声响震四野。数不清穿着铠甲的士兵正和漫天遍野攻上来的敌人殊死搏斗,强弓硬弩戟斧枪击,战况惨烈非常。
“东城角敌人攻上来了,守住!”
“兄弟们快支援西边-----”
“放箭,对准------”杀得红了眼的士兵声嘶力竭地抵抗着敌人猛烈的进攻。但任凭士兵如何奋不顾身拼死一战,却仍是实力悬殊不堪一击,只能在哀嚎中被人如割匪菜似的一击而倒血肉横飞,毫无招架之力。
因为------因为敌人根本就不是人!
就算钱朵朵是瞎子也看得出那些个身壮如牛面目狰狞的敌人根本不可能是人类的任何一种,更别说那种恐怖得如猛狮猎豹的速度和一掌便能开山碎石的力量,就是异形也不过如此。想她不过是二十一世纪区区一“都市废人”,偏安一隅,二十几年的人生平淡无奇得连个没遇到过飞车盗抢都没遇到过,那曾见过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当下脚都软了。
钱朵朵的心脏剧烈跳动得都要炸掉了,语无伦次地向旁边的人大叫。
“半兽人入侵!快打112!不,打110!快!”
身边那几个人不解地看着胡言乱语的她,一脸茫然。
“圣女,妖族要杀进来了,请快点施法吧!”
显然没时间去听她的疯言疯语,领头大伯带着几个侍从提剑冲杀了上去,途中仍不忘回头冲着钱朵朵声嘶力竭大喊。话刚及半,他身边的一个侍卫已被咆哮着的敌人挥臂一击而中,连半声惨叫都没有就如同破布般飞了出去。
半兽人恐怖的杀伤力强到令人惊骇的地步,其它人见状更是慌得死命催促她。
“圣女,快啊!快!”
“这,我------”钱朵朵连脸都要扭成一团了。
施什么法,逃命是正经啊。就她这么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手无溥鸡之力的无神论者,竟妄想火拼半兽人,那真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钱朵朵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又惊又怕,急得都快疯了,死死地趴在墙角下动也不敢动,恨不得能变成条蚯蚓钻到地里去。
主啊,请赐我一条缝吧!
“圣女,啊-----”还没等她祈祷完,旦听得一声惨叫跟在身边那个小丫头竟不留神被一个冲杀上来的半兽人发现。半兽嚎叫着一记飞身猛窜而至,一爪把她捉住跳到塔上凌空举起就用力摔下来。
那可是分筋断骨的恐怖力量,这一摔那小丫头那还有命在!
“小敏!”那中年贵妇也被这突变吓得魂飞魄散,大喊着挥杖冲了上去,但还没靠近就已被一掌拍开,惨叫着整个人骨溜溜地滚下石阶。
“大祭师!”
救援不过如远水近火,转眼那小敏已哭叫着被狠摔而下。
“啊!”
冲动果然是魔鬼。
电光火石间旦觉肾上素狂飙,两眼一闭,钱朵朵竟连自己都没发觉就飞扑而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丫头即将与坚如铁石的地面作“亲密接触”的瞬间,钱朵朵使出吃奶的力一记撞开她摔下的身体,卸去了大部分半兽人刚猛的力道。但一个收势不及,俩人一下子滚到墙的另一角狠狠地撞到墙上才停住。
“好痛!”钱朵朵胸口刚好撞在了小敏丫头的手肘上,硌得她痛得筋都抽了,满眼尽是金星。这小妮子的骨头还真够硬的,别是钙补多了。
“小心!”还没来得及让钱朵朵揉揉那身发疼的“老骨头”,小敏惊骇大叫。
反射一瞧,只瞧着那头豹头人身半兽见一记没能得手,当下老羞成怒,狂嚎着一手扯断塔上的铁栏栅向她们奋力投来,来势凶猛。开玩笑,那栏栅可是由纯铁所造坚强非常,让它砸到了不死都要变筛子。人在危急的时候果然能爆发最大的潜能,它快钱朵朵竟能更快。连想都没来得及想,当即一把抱着小敏侧身一闪,顺势滚落石阶。栏栅擦身而过撞得青石墙壁火花四射,溅出的火星子擦得她的脸颊生疼。
我的妈啊!这也太豆腐渣工程了吧!
回头看见像面团似的被削掉了一大块的地板,当下冷汗淋漓。钱朵朵俩人真是恨不得爹娘生多两条腿,连忙连滚带爬地挣扎着想往城里跑。虽说那里也不见得安全得到哪去,可是惊恐之下那还想得那么多,本能就想躲到房屋里去。还没跑出几步。只听得“砰”的一声,那死心不息的半兽从塔上一跃跳到她们面前,像铁柱般粗的腿一落地便震得周围坚硬的地砖裂成数块。一顿,迅即伸出利爪向她们直扑过来,势道之猛誓能断金碎石。
而她们身后只得一道厚得像三峡水库的城墙,前面连块能遮下太阳的木板也没有,根本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发难。
死定了!
就知道好人做不得,一时头脑发热连自己都搭上了。那一瞬再无他法,只得本能地转头合眼,闭目待死。
然而一秒、两秒------
怎么好像还有感觉?静候片刻钱朵朵发觉自己自己竟然还活着,大感讶异,怯生生睁开眼睛。却见前一秒还势如猛虎的半兽竟像被石化了般倒地不动,而巨大的身体还斜躺着保持向她们扑来的姿势,满口獠牙的血盆大嘴离她们不过半米之距。
“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突然脑溢血发作了吧?”忍着从那张好像几百年没刷过牙的嘴里飘来的腐臭味,小心地看清它的死相,生来就缺根筋的钱朵朵刚安全了点就忍不住秀逗地想。
“你们没事吧?”正自讶异,头顶突然传来一把温和的男声。
“谁?”紧绷着的神经受不了一点刺激。
抬头一看,不得了!
好帅神仙!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她们上方约两三米的地方竟凌空站着三个人,准确点说是三个古装打扮的帅哥。御物而立,仙姿风骨,简直就比传说中的仙人还要潇洒。
尤其是中间那一位,生得那叫一个俊秀雅致,面如冠玉。最要命的还是他那一头微曲随意的长发,乌黑如墨,在空中轻风飞扬,配上清冷如玉的气度,当的是神人之姿。
她不会真是在作梦吧?
钱朵朵有些花痴地呆望着那这突然出现的三个“帅仙”,被他们的“美色”所惑,浑然忘记自己现在还处在一个人山火海的战场里,也没顾得上答话。
“她不会是吓傻了吧?还是哑巴?”右首那个年约二十长得凤眉丹目、艳若桃花的“帅仙”瞧了瞧奇装异服兼灰头土脸的钱朵朵,蹙起眉头挖苦道。
第三章 神仙打救
形象幻灭------
这个神仙嘴好毒喔!钱朵朵的脸神经不自觉地抽了下,嘴角流的口水也收了收,巴着脸反驳道。
“我才不是哑的。”开玩笑,有她这么青春貌美人见人爱的哑巴吗。
钱朵朵正要反驳,位于中间那个气质清雅的“仙人”眺望前方,有些迫切道。
“看她们没有受伤,应该是吓着了吧,我们还是先行救揭阳国之危,容后再行安置。”眼力所及之处无不杀得天昏地暗,妖族已经攻进了城墙,情势危急由不得半点拖延。
“好,分头行事!”仿佛早已按捺不住,左首长得剑眉英目浑身男子气概十足的“仙人”听他一言,立马右手拔出鞘中长剑,纵身一跃上瞭望塔顶,居高临下朗声道。
“‘羽飞门’掌门座下弟子前来救援揭阳城,闲人退让!”浑厚嗓音籍着内劲如同天外之音响彻云宵,盖过了战场的激战声远远地传至城墙上下,震得身处附近众人耳朵“轰轰”直响。说罢,他反腕一个剑花精光四射,如流星飞逝骤弛,转眼已到城墙上御敌撕杀。
身随声动,另外两人即迅如闪电分至城墙两处,身影之快只让她们觉得眼前一晃,连是怎么离开也没见着。只见人影闪动之处一阵阵剑彩华光绚丽夺目,长虹落日般笼罩着整个战场,又如猛虎出闸龙游浅水,三人所到之处随即传来一阵阵半兽人痛苦的嘶叫哀嚎,刚才还一面倒的战况立时惊天大逆转。而那边厢,只见东城墙上那个丰神俊朗的“仙人”用横扫千军的气势的放倒一片后,突然抽身跃上城头,变魔术般将手中的剑化为一把晶莹碧绿的长笛,优雅地放到嘴边吹将起来。
钱朵朵顿时傻了眼。他这是在干什么?
“老大,现在正在PK中啦!”你老来雅兴了也先干完这一架再吹吧,还想不想晋级了!
但显然他没听到她的“劝告”,城塔之颠修长身形迎风而立,衣炔飞扬玉指轻弹,清越悠长的笛声随即自笛中溢洒而出,无形气场横穿四周。鬼斧神工的一曲,仿如天籁之音又若金丝玉竹,珠落玉盘之声,让人听了说不出的美妙绝伦。但在连绵起伏之间又暗藏杀机,萧杀之声似风过劲草万马齐奔,暗潮汹涌处宛似战鼓雷鸣。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为营,步步惊心!
这一处他居高临下“高歌一曲”,那一边场墙上下密密麻麻正在攻关的半兽人当即像是被念紧箍咒的孙悟空,感到头疼欲裂,用那也不知该叫手还是爪子的前蹄死死按住耳朵,但仍无济于事。不到片刻一些能力低的已纷纷倒地,能力稍强的则仍在负隅顽抗,但战斗力已明显下降了。
好厉害的音波功,简直就是古装版的生化武器,帅呆了。钱朵朵实在忍不住要赞一个。刚开始也担心有“副作用”的俩人再三感觉不到异样,这才放下心来。看来笛声只对非人类有作用,于普通人都没什么影响,“神仙”用的玩意真是够先进的,只是不知是什么原理。
因为祭出了这一记“非常规性武器”,领头大伯一方士气大增,人人奋起反击,眼看着就要反败为胜了。
“她、她就是圣女。”
正是到了赛点的关键时刻,一把颤抖抖的声音冷不丁的自身后响起,打断了她们的专注。一个刚才在大殿里见过的年轻男子指着正如趴窝鸡似地蹲着观战的钱朵朵,叽唔道。而他的身旁,站着几个目露凶光的半兽人。
“啊!”俩人大惊失色,嗓子眼都要跳出来了,怎么竟有几个漏网之鱼,这次惨了。他们没受到笛声的影响,那就证明他们是高段数的妖魔鬼怪。
“快走!”
钱朵朵俩人本能地想逃,但只见对方为首一个长得极是妖治美艳却又有着三条尾巴的女妖像是早已有所准备,迅即向着她们右手凌空做了个收指成扣的动作,她们立马感到被人用力制住住了手脚,根本无法。
“救命啊!”钱朵朵奋力挣扎,但毫无用处。就像一尾离了水的鱼,别说脱身,便是连半步都动不了。
这下惨了。
“她就是生自神石的圣女?”女妖保持着右手举起的姿势,上下打量着一脸狼狈的钱朵朵,语气很是怀疑,仿佛是这个刚被她们捉到的“知情人”故意在耍花样。
“真的真的,是我亲眼所见,绝无虚假。”那个在逃跑时被捉到充当带路人的男子听见她的致疑,慌忙申辩,态度肯定得狠不得直接上去在钱朵朵额上戳个“圣女”的资格证明。
他娘的,好个带鬼子进村的汉奸,还嫌八路没给一窝端。钱朵朵心里怒骂,双眼盯着他都要冒出火来了。却见那个女妖傲慢地仰起脸,细得像针一般的眉毛向上挑了挑,很是不屑地说。
“长得不怎么样嘛,要脸没脸要胸没胸,皮肤又黑还是个三寸钉。还以为传说中的圣女会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不同凡响,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不管是什么世界,旦凡女人都没有不忌讳别人说她长得不漂亮的,钱朵朵当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还敢戳她个子不高的死穴,当下气不打一处来,脱口而出。
“切,你这三条尾巴的死妖精,本小姐虽够不上大美女的档次,可离小美女的距离也不远了。像你长成这幅前面塞两蓝球后面还带个钢盔的人妖样又有什么好,胸大容易下垂、身高容易缺钙、脸白易得皮肤癌,熟得快残得早,这么浅的道理都不懂,这些年都白混了。”
女妖没想到这“圣女”长的平淡无奇,肺活量倒是好得出奇,还“出口成章”,吃了一惊。
“你说什么?”
热血上脑时那还记得“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输人不输势。
“就说你,还以为自己有多美,还不是长得奇形怪状尖嘴猴腮,连尾巴都还没修好还好意思出来见人,我要是你就这辈子都躲在山上面壁也好过出来丢人显眼。”
被追捧惯的了的女妖向来对自己的美貌自信十足,那个见了她不是只有流口水的份。现在竟钱朵朵这一顿狂骂,气得脸都绿了,咬牙切齿。
“你------你这个死丫头,肉随砧板上了还敢顶嘴,我说你长得丑你就是丑,又丑又臭。”
“怎么也比不过你有三条尾巴加一身狐臭,光站着就能把蚊子熏死,比‘黑旋风’好用多了。”
“你------你------”那女妖本就是狐狸修成,化为人身后端得是娇媚入骨但那股狐骚味却没办法除去,这是天性所然,现被钱朵朵戳正“死穴”,真是老羞成怒但又反驳无从。
“怎么怎么,没话说了吧。”首回领先,钱朵朵颇有些得意。
女妖气得脸色发白,正想着要怎样回敬钱朵朵,但片刻见她眼珠一转,马上就明白了过来,阴嗖嗖地笑道。
“真是差点就让你给骗到了,说那么多不过就想拖延时间好等救兵。”说着手对身后的妖兽们一挥,接着说。
“先不管她是真是假,趁着‘羽飞门’和幻妖的人还没发觉先把她带走,回去再让主人发落,迟则生变。”身边的兽人一听,就要上来捉走钱朵朵。
死翘翘了。
这会轮到钱朵朵叫苦了,她刚一顿胡搅蛮缠就是想激怒那女妖,让她自乱阵脚,好为让别人发现她们争取些时间,谁知这么快就让她识穿了。
“老天,再派个神仙来救救我吧!”
第四章 妖和仙还是有距离滴
还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一花,一道强劲剑气破空而至,生生在两方人之间划出一道气墙,逼退了正欲上前的半兽人。飞沙走石间,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條地挡在面前。
来者正是那个英气十足轩昂伟岸的“仙人”。
救星啊!钱朵朵心里感激得几乎就想以身相许了。
只见他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衣劲装打扮,手持一把宽身厚重长剑,剑尖指地,气势逼人地挡在了钱朵朵与女妖之间,浑身散发出的劲道如同一道让人难以逾越的堡垒。
“妖狐,你想带走圣女可要先问问我的‘破阳剑’。”
“羽飞门的‘少商子’龙清池。圣女本就不是你们羽飞门所有,你凭什么插手此事,别仗着自命是‘天下第一门’就谁都怕了你们。”狐妖显然很清楚他的身份来历,柳眉一皱,颇为顾忌但又不甘心。
“圣女的确不是从自我门,但更不是你们妖族所有,我插手又与你何干?”龙清池嘴角微动似笑非笑,不以为然地反问。说着反手一挥,只见掌中白光一闪压制在俩人身上的妖法立时即破。一旦摆脱了拘禁,惊魂未定的钱朵朵俩人便高喊着“神仙救命”,飞也似的躲到他身后。
“你------”狐妖被他挤对得语塞于喉,更畏于对方的强于已不下数倍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先别说他手中那把刚猛之极能斩杀天下妖魔的破阳剑,单就身为天下第一门派掌门座下第二弟子的修为,就足已让她避其锋芒。更别说若让其它幻妖发现了她的行踪,那怕就难以全身而退了。可是好不容易逮到了这个千栽难逢的时机,就这样功亏一篑,回去和主子可不好交代啊。自从主子脱离妖族自立一派,一直都备受压制处境艰难,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能有反身机会。这次她奉命趁妖族大军攻打揭阳国安揭城之际混水摸鱼,偷走神石,谁知竟半路杀出个碍事的羽飞门,真是让人恨得牙痒。
她身边那几个半兽人却没有想得这么多,喉咙处“嚎嚎”作响,随时就要扑将上来,吓得钱朵朵她俩死命地躲紧在他身后,生怕露出一丝半点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目标。
狐妖正在犹疑之间,身边的一个妖兽耐不住突然发难。
旦见龙清池从容若定,漫不经心地朝猛扑上来的妖兽伸掌一击。一股浑厚真气自掌中激出,如穿流击石,轻轻松松就把妖兽击开。妖兽被真气重重地击中,骨头都也不知断了多少,在地上滚来滚去哀嚎不已。这一出如此轻描淡写就威力至此,看得他们又怒又惊,一旁的妖兽愣了半响才连忙把它抬回。
“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打圣女主意的想法,毕竟几百年的修行也不容易,别逼我出手。”收回掌,龙清池看着狐妖说得轻描淡写,却毫不掩饰地摆明他的态度。说话间右手微反,破阳剑剑身立即罩起一团淡淡的金色光圈,并发出一阵清越的呜鸣之声。人剑合一气度万千,端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气概。
他们三师兄弟奉师门之命救援揭阳国被妖族围攻的都城安揭城,这几天日夜赶路,刚一赶到就忙于加入战场,还没来得及去找传闻中落于揭阳国主之手的上古神石,却没想到圣女已然出世。若不是刚才无意之中感到城中有几股微弱的妖气,而运起了千里听音之术,饶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那个刚一入城就碰到的古怪女子竟就是传说中的圣女。
一思及此,龙清池也忍不住满是疑惑地瞥了眼身后都快巴到他身上的钱朵朵,不但蓬头垢连还坦胸露背,怎么也和“高贵圣洁”扯不上关系,倒是她身边那个小姑娘还比较说得过去,也难怪刚才狐妖一脸不信的模样。
那写着难以置信的眼神,不用说钱朵朵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真的很想当场给他来一记“钱氏无影腿”。不过现在是生死关头,可不能得罪救星,只得满是讨好地扯出个恶心巴拉的笑容,看得龙清池心底一阵寒意。
而此时,破阳剑前狐妖一伙却是不敢造次。双眼警备地盯着他,略一沉吟,权衡之下狐妖显然是明白自己现下是别无它法,只能以后再找机会。当即压下心中满腔怒火换上了一副娇媚入骨的笑容,假猩猩地笑道。
“‘羽飞六侠’的‘少商子’果然是年少英雄,今日可让奴家开了眼界,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妖铃’胡媚,你的名声也不少啊。”龙清池亦是一针见血。这妖精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在妖界亦算小有名声,而今他重任在身自不想与她多作纠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事已至此,皮笑肉不笑地搁下此话,胡媚一个转身跃远,只得忿忿不平地带着她的同伙骤然离去。但眼中难掩闪烁的不甘,阴森而奸险。
“怎么?这就走了?”
看见妖兽们势如逃难的离开,又怕可又想看热闹的钱朵朵竟禁不住有些失望。
“她们走了,快放手。”当狐妖的身影消失在远处,龙清池立刻冷面冷心地对身后的那两个“包袱”道。
“哦。”这个“扑克脸”,一点怜香惜玉的常识都没有。
钱朵朵实在对这个“救命恩人”提不起多大的好感,但也不得不听话地立刻放开他,还殷勤地顺了顺已经被抓得皱成一陀的长袍下摆,连声道谢。
“大侠!”
“我不是大侠。”龙清池面无表情地说。
“哦,对,是大仙。”钱朵朵连忙赶口。“大仙你真的是好帅啊,才出了一招就吓走了那群妖怪。我对你的敬仰如同长江之水连绵不绝,又如同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用着生平想都没想过的厚颜无耻套着近乎,钱朵朵只差没直接说出口要做他小弟。
她也有她的小算盘,在这仙魔大战的世界里不但人生路不熟,而且世道还很不安全,日子不好混啊,怎么也要先找个靠山带带路。眼前这个“扑克脸”虽然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但好歹段数高罩得住,有他罩着起码没有被那些半人半兽的家伙痛扁的危险。
无耻就无耻吧,这年头谁怕谁啊!
“你真的是圣女?”看着她一副的死皮赖脸,龙清池实在忍不住再三讯问。
“这个------应该、可能、或许------”
钱朵朵心虚了。
对着别人还好说,可面前站着的可是“大仙”,想随便吹吹糊弄过去也不行啊!可要直接说她不是,那她更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来历了。她连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都不知道,一来就被人喊着“圣女”然后追杀,她都想找个人问个清楚,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敏丫头听他怀疑的语气,倒很为钱朵朵打抱不平,抢着回答。
“她当然是圣女!我亲眼看到的。”语气份外地理直气壮。
这一说不但龙清池对她的感到意外,连钱朵朵也好奇的不行,急问。
“你亲眼看到,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亲眼看到的,今天敌人兵临城下,大王下令要向神石祈求神迹救国,大祭师对着神石祈祷作法了好久,突然‘砰’的一声大大的响声,圣女你就从神石里爆出来了。”
小敏神情天真地说。
第五章 石头蹦出的钱朵朵
“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钱朵朵这下真是给雷到了。搞了半天,原来她是孙大圣来着!她那时不过是电器超时工作自爆穿越了,可怎么也不该变成孙悟空啊,这个穿法也太没逻辑性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小敏到底是小孩心性,一看到“圣女”竟也有不懂的事情,大感兴奋,马上一板一眼抢着说。
“传说天地之母创世之后遗下了一块上古神石,有镇邪定邦的通天之能,当神陆九州有极大危机之时则‘圣女生于其中’,而圣女则是正邪之战成败的关键,这就是六道中流传已久的故事,大祭师经常和我说的,我没有记错。”说着,她小脸满是急切地看着龙清池,显然是想得到他的肯定。毕竟是“仙人”嘛,他的话自是更有权威性。
“传说的确如此。”幸而龙清池很配合地肯定了她的说法。他心里虽还有些不解,但人证当前也不得不接受了事实。神石生圣女的传说的确流传已久,而更多的人只知道神石有着极大的驱邪力量,而对圣女一说并不在意。而且一直以来九州之内根本连神石的下落都没人知道,却没想到竟一直都在揭阳国里。更不知怎么被一直对人间虎视眈眈的妖族得知这个秘密,还劳师动众大举进攻,其中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计量,看来掌门师傅此次派他们前来的确很有必要。
“那看来我这个‘圣女’是货真价实,推都推不掉了。”面对如此混乱的状况,钱朵朵都觉得有些头痛了。
“二师兄,你这里没事吧?我和大师兄已经逼退了妖族的进攻,揭阳国的主力大军也赶回来了。”几个起落如影似魅,远处突然一抹青色闪过,那个长得“人脸桃花双映红”的“嘴毒仙人”动作异常潇洒跳脱地来到他们面前。
“我这也没事。”龙清池向钱朵朵看了看,神色不易察觉地略一低沉,顿了顿才说:“她就是圣女。”
“我刚才见到了揭阳国的国君,他已经告诉我了,现在大师兄也正在他们哪里。”水小岩说着“秋水如黛”的眼睛上下左右打量了钱朵朵一番,尔后神情颇有些不满。
“只是真想不到,‘圣女‘就是这样子的。”接着竟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面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镂空雕花古境,左照右照,然后蹦出一句。
“不但人长得够糟糕,连皮肤都没我好。”
此话一出,钱朵朵太阳穴上的微细血管都忍不住一阵颤抖。虽说她是杂草一根,可再粗的神经也是有自尊的,一直这样给人践踏也是会疼的。
“老娘爱长咋样就咋样,要你管。大老爷们学人走什么中性路线,恶心巴拉的。”钱朵朵恶声恶气地朝他大声嚷嚷。
“你说我恶心------”
“不是说你还说我不成。”经过了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钱朵朵地抗打压指数可是飙升得很快的。
“小岩,不得无礼。”龙清池显然也很了解自己的师弟嘴巴有多毒,连忙打断了他们话头。“我们快和大师兄会合,完成任务早日回山”
水小岩本来还想和钱朵朵争论一番,但一向为人最有杀伤力的二师兄发话了,那敢有异议,只得乖乖地上前带路。
“圣女请。”龙清池略一仰手,道。
“走就走。”
“靠山”都下命了,钱朵朵也只好气嘟嘟地跟了去,而小敏自也是紧跟着。
一行人又来到了当初那个大神殿。
接着下来的情节相当老套,总结成一句话就是武侠片里的惯用桥断:邪不能胜正!在这场人妖攻防战的后期,“羽飞”三侠本就控制了场面,再加上本来远在边关的揭阳国守军主力在得到消息后,连夜跋涉下终于及时赶了回来,妖族见大势已去当即就下令收军撤退。安揭城之围得救,一场危机终于化解了。劫后逢生大难不死的安揭城内上下人等无不喜极而泣,差点都要把“羽飞门“的这三个弟子当救世主供奉起来。揭阳国主平辰君下令对城中军民安排布置好后,对他们再三表示感谢,并承诺为了报答他们尽管他们提任何要求,不管是什么想要的都可以。
钱朵朵一听眼都亮了,忍不住想:如果他是问我就好了,我一定先要弄个公主当当,还要他给一大笔钱,又有权又有钱,那时候我就真的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快问我吧!问我吧!钱朵朵兴奋得都忘了自己的处境,她这个“圣女”在之前的危机之中可是半点忙都没帮上。
平辰君既已有言在先,那长得俊美如玉的大师兄颜暮雨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我们只想把圣女带回羽飞门。”
“什么?要带我去你们哪里?”本还在做着美梦的钱朵朵突然惊醒,满脸愕然。他们要把我带到那满天神仙飞来飞去的修真总部?难道我不但穿越了,还要修真?不是吧。她才不想干这种苦差,还是让她留下来当个吃闲饭的圣女好了。但是在眼下这等双方老大开会谈条件的状况,根本就没有她插嘴的机会。
“你们这趟也是为了神石而来的吧。”平辰君似乎早已猜到他会提出这个要求,神色并不讶异。
“的确。不久之前我们收到消息,知道上古神石现世安揭城,各方妖邪纷纷蠢蠢欲动,妖族更大军出动。所以师傅命我们前来相助,如若国君应允则把神石带回去加以保护,只是没想到------”颜暮雨看了看一旁毫无发言权的钱朵朵,接着说。
“只是没想到‘圣女’既生,那就只好请国君让我们把她带回去,不然让其它心怀不轨之人知道了恐也不得安生。”
“‘清辉子’上仙说得是,区区安揭城的确没有贵门撼天之力。但神石乃是我揭阳立国先祖千年之前于奇遇所得,一直以来为皇室所守护秘而不宣,凭什么如今就要让于你们门下?”平辰君话锋尖锐,但语气却很平静,像是心有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性子霸气急燥的“少商子”龙清池正要上起反驳,却给大师兄眼神制止,只得又退回了一旁,但对平辰君不爽的神情并无丝毫敛去。
“国君言重了,我派并没有要将神石圣女据为己有之意。”“清辉子”颜暮雨从容不迫解释道。“只是目前天下混乱九州六道近年时有战事,早已人心不稳,而揭阳国经此一战元气大伤,要再防范魔、妖、鬼三道恐已不易。而圣女关乎正邪之争的关键,万不能有所闪失,而‘羽飞门’却是最后的收留之地。”他话说得虽平平无奇,但却一针见血点明了过中要害。
虽然并不情愿,但事实如此,国小力微的揭阳国在消息走漏后并没有能应对各方势力争夺的能力,强而为之无疑是引火上身。低首沉呤半天,一番心潮起伏的得失衡量后,长长叹了口气,无能为力的平辰君只得道。
“好吧,你们可以把圣女带走!”
“多谢国君深明大义。”早已料准的颜暮雨马上接道,风度依然。
钱朵朵心里一惊。
怎么,她这样就给卖了?
第六章 无殇州
“钱朵朵,走快点,再拖拖拉拉的就把你丢在这不管了。”一条满布积雪的崎岖小道上,走在前面的水小岩不耐烦地向她大声喊道。
自从知道了她的名字,他就一直直呼其名,一点都不客气,让钱朵朵十分后悔一时嘴快说漏了。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她,早知道就该取个好听又有意思的名字,出来行走江湖怎么也该有个够得上称头的外号。
“叫什么叫,你以为我是你们啊,在这种鸟不拉死的地方走了大半天连气都不喘一下,我可是个正常人,正常人走了这么久能不累吗。”钱朵朵没好气的反驳。话还没说完,冷不丁一阵冻彻入骨寒风钻进围得密实的脖子,急忙把声上的袍子再拉紧点,恨不得它直接生在身上。
风餐露宿,在这崎岖不平又冷得鼻子都要冻掉的鬼地方一连赶了三天的路,累得连脚都迈不开的钱朵朵实在有些生气。她可是一介凡人,怎能和他们这些都几百岁的“老妖”们比。何况和他们比起来她还算是个脆生生的小萝莉,难道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照顾弱小的吗,学人叫什么名门正派,连个样子都不会做。
钱朵朵很强烈地怀疑平辰君是不是因为觉得她这个“圣女”名不副实,大失所望之下就落个顺水人情把她“卖”给了羽飞门,要不他怎么应承得这么干脆。他答应得顺口她倒惨了,不但公主没得做了,财主也没希望,连想赖在那混口饭吃都没机会。就给了件毛都快掉光的陈年皮草,第二天就要不得不告别了依依不舍的小敏丫头,开着11路车跟着这三个半人半仙的家伙去那个什么羽飞门,真是背。
“无殇州的地界就快到了,只要过了无殇的范围我们就可以随意的御物飞行,圣女还是再忍忍吧。”一身白衫长袍的颜暮雨也明白她的处境,但只得柔声安抚道。
从漓州揭阳国回去羽飞门所在的东泠州势必要经过无殇州,在这不能肆意使用非凡之力的地界,他们不能随便飞行。为了早日穿过它赶回羽飞门,他们只能日夜赶路。
“你们可是神仙,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用带着我法力飞行,‘嗖’的一下就飞回去了多好,非要这样一步步走,是不是存心要折磨我,我走不动了。”又冻又累两条腿都快没感觉了,钱朵朵气喘嘘嘘地一屁股坐在小道岩石上,打定主意撒赖。
“如果你们不带着我飞,我就不走了,让我冻死算了,也好过活活累死,反正我都死过一次也算赚到了。”她算定了他们不会真的不管她,好歹她是“圣女”不是,背都要背她回去的,那她还傻愣愣地走什么劲。
经过这几天的朝夕相处,钱朵朵早就摸清了这三个半仙的性格脾气。大师兄颜暮雨性格温柔和善,最好相处,只是有时未免说话太慢郎中;二师兄龙清池为人严肃木衲,半天也不定说句话,但却不怒而威;至于那个水小岩,名符其实的水仙一颗,自恋又嘴毒,一逮到机会就爱找她的碴。
“不是一早就说了吗,在无殇州地区没人可以使用法力,便是连以法御器都不行,更别说要带着你一路飞回去,你耳朵聋了!”水小岩见她又在拖后腿,大声教训道。
从他们一行离开揭阳国踏入无殇州之际,已告诉她关于九州十六国中无殇州的奇特之处。
神陆九州,分别是漓州、湘州、矽州、芜州、东泠州、南洧州、西恚州、北禹州以及无殇州。
无殇州地处神陆九州的正中地段,既是九州中面积最小而环境又最恶劣的地方,常年万里冰封渺无人烟,但它最为人所知却是它能令术法之能失效的奇特之能。自天地初开之后起,无论是正道还是魔、妖鬼三道,只要一踏入无殇州地域都会像被下了咒术,变得无法施展,只能一如常人,而过中原因却没人能说得明白。但越是极寒之地往往越是生长着许多稀有珍贵的药材奇宝,所以仍有不少人选择冒险进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地方,这又不是百慕达三角区,我就不走,要不你背我。”钱朵朵打定主意赖到底。
“要我背你,想得美。”水小岩听她顺着棍子往上爬的语气,不忿道。
“我就要你背,不背我就不走。”
“你们别吵了。”颜暮雨性子温和为人谦逊,让他应付各种门派大事都能挥洒自如,但对着这两个斗气冤家却遍遍半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就留在这变冰雕吧,谁理你,冻死活该!”
“你们再大声吵,把雪魅死灵引来了大伙都别想好过。”龙清池英目微蛰,直截了当一锤定音。两个大小不良气势顿减。
“雪魅死灵?那是什么?”光听名字就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稍为安份了些的钱朵朵连忙向身边的水小岩小声问。
“雪魅死灵是无殇州特有的妖灵,只有它们能在无殇州运用法力。”说着水小岩脸色一沉,突然阴森森地把脸伸到她面前来了个大特写。“传说中是由那些枉死在无殇州的过往路人死后怨气所化,最喜欢幻化成各种样子攻击落单的途人,一旦得手,就把他们生吞活嗜,连根肠子都不会浪费。”恐怖的描述再加上他“狰狞”的表情,着实十级震撼。
“啊!”就像被针猛扎了屁股,钱朵朵吓得一下跳了起来,“嗖”地一下躲到颜暮雨身后,紧张地四处张望,生怕一不留神就从那里跑出个食人族来。
“在哪?在哪?”
水小岩见到钱朵朵害怕得要死的样子,得意至极,嘲讽道。
“怎么不累了,这么快就休息够了。”
钱朵朵知道他是故意在吓她,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眼刀。但还是不敢放松警惕,紧张地戒备着,深怕真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会突然从哪处黑暗角落扑出来。
“你别被小岩吓着,雪魅死灵不会攻击我们的,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发现我们,你不觉得我们这几天都很安全吗?”颜暮雨见她受惊不轻,出言明示。
有道理!
“对啊,要真是他说的那样我们早见马克思了,可我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听这一说钱朵朵才想到过中疑点,猛地明白被骗了,转头朝水小岩大叫。
“原来你都是吓我的,水仙骗子。”
“我才懒得骗你。”水小岩听她又在说些听不懂的话,没好气地爱理不理。
“你刚才分明还在胡说八道。”想赖,没这么容易。
“小岩的确没骗你,他只是没说全。”一旁的龙清池搭话,表情仍是那样一酷到底,说话简单利落。
“唔?”这次轮到钱朵朵不明白了,满腹疑惑,心里却暗自嘀咕。
这个“龙大仙”倒是个大帅哥,不但脸俊身长,一身古铜色皮肤也是英气十足,比二十一世纪那些大明星还要“型、英、帅、靓、正”得多了,本是她最哈的类型。可他偏偏就爱走性格型男路线,一天到晚酷得不行,说话也是一句起两句止三句操家伙,简直就在额上刻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还是听我说吧。”经过这几天的了解,已经习惯了这个“圣女”对九州之事一无所知,随时解答她的疑难。颜暮雨看了看一脸不解的钱朵朵,耐心解释。
“雪魅死灵因为是怨气所生,并无实体更没有五官七窍,只能靠感应活人的生气发现猎物。而我们羽飞门有独门法术‘清心诀’,能收敛自身灵气。早在踏入无殇州之前我们就已经默念心诀,只要宁神静气不让生气外泄那就不会被它们发觉。”
原来他们早有准备,怪不得一点都不担心,可是------
钱朵朵灵光一闪,猛地想到一个问题。
“那我呢,我可一点都不懂你们那些什么鬼心诀,那我不是完全暴露在危险中,成了个活靶。”
一想到自己竟毫无保护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东奔西跑好几天,简直是送羊入虎口,一股寒气从脚底“腾”地直冲脑门,惊出一身冷汗。
第七章 了尘草、抑魂衣
“你们太不负责任了,明知道这地方这么危险自己有秘密武器不说,还不管我的生死,属于知情不报。如果我出了事,那你们就是间接谋杀,是同谋!”钱朵朵气得都要跳起来了,指着“三仙”大声嚷嚷。
“真是太过份了!是神仙就能这样妄顾人命吗?”
颜暮雨及时制止了她的暴走,接着说。“只要你在无殇州境内不脱下身上这件‘抑魂衣’,那你就不会有半点危险的。”
“‘抑魂衣’?那又是什么东东?”钱朵朵懵了。是不是神仙都有这样的毛病,有话就不喜欢一次过说完,故作高深。非要像挤牙膏似的一次一点往外挤,也不怕把人急死,真是血压高点都给急中风。
颜暮雨却还是那么风度优雅气定神闲,嘴角带笑道。
“相传在神陆九州之外有一处被神所遗弃的‘混沌之墟’,是创世之母最先创造却失败的世界。那里没有生灵可以生存,只生长着一种名叫‘了尘草’的韧草,纤细如毛。它沾染了那里的死寂之气,用它做成衣物能掩盖生灵身上的生气,是通过无殇州的必备之物。”
顿了顿,继续说。
“只是‘了尘草’极是难求,一般一件衣物上只能夹杂几根,而像你身上这件全是由‘了尘草’织成的称做‘抑魂衣’,能令所穿者身上不泄一丝生气,九州之内也不过只有三件,价值连城。”
价值连城?
“这件烂袍子这么值钱?”钱朵朵大感意外,下意识地把身上的袍子再裹紧了点。可是她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她实在感觉不到这件老旧沉色袍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真的?可别晃点我。”
“难道我现在的模样看上去想在说谎吗?”颜暮雨笑得温润如玉。这小妮子倒挺多疑的,不过喜怒形于色却不会做假。
“那倒不是。”钱朵朵直说。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她对这个“大师兄”还是很信任的。只是想不到这件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袍子竟有这般的来头,那平辰君竟出手这么大方,自己真是怪错好人了。
“原来是这样啊,不早说,把我吓得够呛。”放下心中大石,钱朵朵双眼都发光了,爱惜之极地轻轻抚摸着淡绿如灰柔顺如稠的‘抑魂衣’,生怕太过用力摸掉了上面一根半条的‘了尘草’,那一根根可都是很金贵的啊。女人到底是有钱才是王道,一想到自己竟平白有了这么件宝物,钱朵朵腾地心里有了底气。对这次穿越总算觉得有了那么点成就,心想那天真要混不下去了把它卖了也该够她撑一阵子了。
修真的世界果然就是多宝贝啊!
“知道自己不会被捉走了吧那还不快赶路,如果在天色入黑前还不能走出无殇地境,那我们今晚还要再在冰天雪地里露宿,到时可别再鬼叫鬼叫的,才没有人管你。”受不了钱朵朵对‘抑魂衣’那一脸藏不住的财迷样,水小岩“好心”地提醒。
这几天不得已要露宿山野,虽然早已给她准备好了充足的御寒衣物和食物净水,可是这位娇气圣女却仗这大师兄性子和善每每就在那诸多要求。不是说吃的东西太难下咽,就是睡的地方太硬硌着腰,让他这个最小的师弟到处跑腿,就连他现在肩上背的包袱里面装的也全是她当初那身行头。本来那些破玩儿他就想丢掉算了,可是她死活不让,非要他不远千里地带着。
“行了行了,走就走,我现在可是充满能量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意外得到宝贝的巨大惊喜让钱朵朵像打了支兴奋剂,疲劳顿消,麻利地准备好再踏征途,态度之配合前所未有。
“财迷心窍。”水小岩皱眉讽刺。
“随便你说,我都不介意,说吧说吧。”全副精神都在‘抑魂衣’上的钱朵朵心情大好,很是大度。
“好了好了,那就起程早点赶路吧。”颜暮雨接过话头,以免他俩又会斗气。
“嘎------咕------呼------”正精神抖擞要上路之际,突然一阵冷风刮过,一把似笑非笑,深沉得仿佛像从地狱传出来的奇怪声音钻进钱朵朵的耳中。
顿时头皮发麻全身毛孔都炸开了!
“谁?”龙清池條地档在众人前面,手按剑柄警戒喝道,浑厚宏量嗓音的响遍荒凉的四周。
可是良久却没有任何回应。
莫不是听错了?可是总不会四个人都刚好听错吧。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嘎------咕------呼------”大风一起,怪声突然又至。
“又来了。”钱朵朵紧张得大叫。
“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来一见,别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龙清池再次运足中气向四周大喊,手中宝剑随时脱鞘而出。
可是四周依旧毫无反应,只得白茫茫的一片。
向来没什么耐性的龙清池上火了,俊脸一凛,猛地大喝一声拔出破阳剑向周围划圈荡去。虽然因为不能施展法力发挥不出破阳剑应有的威力,但仗着神兵利器逼人锋芒仍是在他们周围削出一大个圆圈,剑气所到之处激起厚厚的积雪,如落樱纷飞。
竟是血一般殷红的雪。
点点红斑散落一地,在这白雪铠铠地世界里显得分外恐怖,触目惊心。四人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处,双眼紧张地注视着这诡异的一幕。
“嘎------咕------呼------”伴随着密密落下的积雪,怪声响得更是大声了,在空旷寂静的荒野份外刺耳。
气氛惊骇到了极点。
“那是什么?”忽然,躲在三“仙”保护圈内的钱朵朵透过人墙缝隙像是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打破了压抑的寂静。
“唔?”三“仙”不约而同。
“就是哪里,前面的雪里,好像有些东西,快看看。”钱朵朵指着前面一个雪堆,心急火燎地说。
三“仙”交换了一下眼色,暗示水小岩上前看个清楚,其它两个则仍在原地高度戒备。
“在哪?”水小岩边问边步步为营地走上前去。
“就是哪里啦,哪里。”钱朵朵着急地指着前面的方向,恨不得自己直接上去扒开雪堆找个痛快。这个大近视。
“小心点。”颜暮雨不放心地提醒小师弟。
“嗯。”
水小岩答应着小心翼翼来到一堆厚厚的雪堆前,一手用树枝轻轻扫开上面的积雪,一手准备随时祭出收在怀里的宝器,凝神防备里面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这是什么?”刚清开一层薄薄的积雪,水小岩惊愕地发现了不寻常的事物。
“是什么?是什么?”早就等得不耐的钱朵朵从左右“护法”着的两人肩膀缝探出头来,抢着问。
水小岩略略侧开身子,露出藏着东西的雪堆。
万白从中一点红,从雪堆里现出了一丛约半尺高的细小植物,乳白色的茎叶,密密的一小簇。中间长着几颗网球大小的果子,但大多已被刚才的剑气所毁,流出一滩血般鲜红的液体。只中间独独剩下一颗还无恙,整个果实表面鲜红光滑,晶莹欲滴,在洁白无瑕的雪花映衬下简直就像是颗镶在白锦上的稀世宝石。
一见此物,颜暮雨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恍然大悟道。
“这不是,多多-----”
“嗯?”钱朵朵突然答应。
“怎么了?”颜暮雨问。
“哦,没------没什么。”钱朵朵神情有些尴尬地叽唔着。
“我是说多多------”颜暮雨以为她没听清,又说。
“唔?”几乎是同一时间,钱朵朵又条件反谢地答到。
“又不在叫你,你答什么?”一旁的龙清池疑惑,转念一想,问道。
“难道说你也叫多多?”
“是------是又怎么样。”见自己竟一再说漏嘴,钱朵朵只得不情不愿地反驳。“不过就是小名啦,早就作废了。”
“多多,钱多多,真是有意思的名字。”龙清池一副了然的样子,意有所指说道。
“-------”钱朵朵气闷,心里忍不住又埋怨她那恶嗜好的爷爷钱万两,什么名字不好取,偏要给她和双胞胎的弟弟取“钱多多”和“钱有有”这么俗气的名字,让她俩从小就给人取笑。虽然后来长大改了,但阴影还是留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小名?”但这个更令她不解,难道神仙还有这能能耐。
“我不是在说你,而是在说那个果子。”颜暮雨的注意正被前面的那个物事给吸引住,满是意外地看着它。
“我早该想到的,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我就应该想到才对,前面那个就是传闻中千金难求的无殇州之宝——多多奇罗果,真没想到竟让我们遇见了。”
第八章 多多奇罗果
“多多奇罗果?好怪的名字。很值钱的吗?”一听到“千金难求”这四个字,钱朵朵立马怦然心动。
颜暮雨没有留意到她的异样,仍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它,自然而然地答道。
“多多奇罗果是九州一种极为稀有的珍果,因味道鲜美绝伦且食之能令人延年益寿而为不少世人所痴爱,价比黄金仍一果难求。”
“比黄金还贵?真的假的?”一想到面前就有个宝贝在等着自己,钱朵朵那还记得刚才的怪事,还没等颜暮雨回答,拿出平常抢打折品的气势心急火燎的就想上去把它收为己有。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啊,怎么能平白见宝不取,手快有手慢就没有了,眼看这就要把它拿到手了。
“慢着,不能去动它。”颜暮雨一手挡住差点就要冲过去的她,神色严肃得好像前面是个地雷万万踩不得。
“又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动?”钱朵朵满脸鄂然地看着他,不明所以。难道又有什么规矩?这神仙还真是爱讲究,真有什么也等她把宝贝弄到手再说好吗?
“钱多多,你还真是没取错名字。”离得老远的水小岩看到她的举动,竟也冷言冷语地取笑道。
“是钱朵朵,死水仙别乱叫。”钱朵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急忙纠正,马上又回头拉着颜暮雨追问。
“究竟为什么不能动?”转念一想,忽然紧张叫道。“不是你们想独吞吧,独食难肥,江湖规矩可是见者有份的,我可怎么也该有四分之一的,你们可别想蒙了去。”虽然江湖向来是谁的地盘听谁的,但应有的权益还是很该争取这个念头可是牢不可破的。
“当然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就算你能安全把它摘下来了也是带不走的。”看她一副财迷的紧张模样,颜暮雨真有点哭笑不得,只得继续解释道。
“多多奇罗果在上古流传下来的奇典《九州异物录》一书中就有详细记载:多多奇罗,古语意为‘尖声怪叫’,全名就是‘会尖声怪叫的果实’,因只生长在极寒之地,故而在终年积雪的无殇州最为常见。其状如球,痉叶如乳,通体鲜红,汁液若血,内核坚硬胜铁生而无定,稍有风吹草动内核与汁液就会相互激荡发生怪似鬼魅的声音,久闻者会因神志错乱而亡,是极珍贵而又极危险的美味珍品。而一般的多多奇罗果成熟了也只有鸡蛋大小,像这颗这般大的更是难得。”
“那不是和河豚一个样,真麻烦。”见到宝贝可是又下不得手,这种万两黄金摆在面前却动不得的窝火让钱朵朵极度郁闷,差点将抑魂衣上的了尘草当杂草揪了。
“可是总有办法把它弄下来吧,难不成大家都是千里迢迢来这现摘现吃的。”可是着是比黄金还贵的东西啊,怎么也该找个有钱的主卖了套现,她压根就没想着去吃,那多不符合经济效益。
“办法也不是没有。”颜暮雨话峰一转,似乎另有玄机。
“什么办法?”他的话让钱朵朵又燃起了一线希望。
颜暮雨道:“九州之内有不少穷苦人家靠冒险来无殇州摘取多多奇罗果贩卖维生,我们通称他们为‘果人’。而论到其中手艺最好则要数捷西族人,他们不但技术高超能轻易摘下多多奇罗果,而且还发明了一种特殊的器皿专门用来盛装它,只要一把它装进去便不再作响,带去哪里保存多久都没有问题。”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去找他们吧,他们在哪里?”
“西恚州的冷若国。”
“------”如果不是实力太悬殊而且还有两个同伙在场,钱朵朵还真有点冲动想把颜“大仙”海扁一顿,然后就地活埋。别人遇仙她遇仙,她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三仙”,一个火爆、一个水仙,剩下的这个还要磨讥,她简直就要抓狂了。
“雪地里有人!”
正这当口,一直没有出声的龙清池突然神色凝重地看着左角不远处小山坡雪茫茫的一片,语出惊人。
刚刚才放松警惕的众人嗖地又提高了戒备,钱朵朵立马又快如闪电地躲在颜暮雨身后。
龙清池向两个师兄弟作了个止步的手势,然后一个人上前查看,很快就有了结果。只见在山坡处他俯身看了一会,回头向他们喊道。
“是三个捷西族的‘果人’,两个已死还有一个也快了。”
“不是这么巧吧。”抢先上来的水小岩看着躺在雪地里三个已经被埋得七七八八的人形物体,惊愕不已。
“让我看看,别挡道。”不敢相信的钱朵朵一个快步上去挤到前面,一探究竟。
只见在雪地里,三个裹得一身密实棉衣的青年男子分别躺倒在地上,面目紧闭四肢僵硬看不出是死是活,而在他们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零乱的采摘工具,看来他们可能曾有过搏斗,只是不知对方是谁。因为不久之前下了一场大雪的缘故,落雪已经几乎把他们完全埋住,满脸都是雪。也亏得“龙大仙”视力好,竟能在这片积雪几尺厚的冰雪天地发现他们,真是能人所不能。
“真的是捷西族人?还有救吗?”虽然素昧平生,但同情心钱朵朵还是有的,遇到这等生死大事倒也顾不得再想其它的了。
“束袖窄靴紧头帽,看他们的装扮的确是捷西族人无疑,只是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在此遇难。”颜暮雨查看了他们的衣物,十分肯实。
“但这以后再说,还是先救人为妥。清池,你先帮他活血生气。”
“好。”龙清池说罢干脆利落地把破阳剑抽出剑鞘,放在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身上,念起剑诀,借破阳剑纯阳之力为他祛寒活气。过了大概一柱香时间,那年青男子虽然还没完全清醒,但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血色。颜暮雨从厚厚的衣服掏出个青瓷小瓶,从里面倒了一颗金黄色的药丸喂进他的嘴里,手上用力一合,那男子就本能地把药丸吞了下去。
看来不管是武林还是仙界,行走江湖还是少不了常备“大还丹”之类的秘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从他那里抠点出来,用不上拿来换钱应该也不差。钱朵朵暗想。
这丹药效力看来的确不同凡响,那男子服下后约莫半柱香时间,轻细如丝的呼吸慢慢变得绵长有劲,胸口处也看得出轻微的起伏,情况应该是稳定下来了。
“他这样该算是救活了吧?”见终于有了空档,一旁憋了很久的钱朵朵忍不住问。
“如无意外,应该救得活。”颜暮雨小心地把小瓶收回怀中,心平气和道。
又来了,救得就是救得,救不得就是救不得,怎么是“应该救得活”,钱朵朵心里暗自嘀咕。这“仙”什么都好,就是和他说话一个字——累。他这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
“他醒了。”这时,一直留意着那男子的水小岩说道。
第九章 捷西族人
“唔------你------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半响,终于悠悠醒来的男子茫然地看着陌生的四人,气如游丝。
“我们是你的救命恩人啊!”站在最靠前的钱朵朵回答得理所当然。尽管在刚才的救人行动中没她什么事,但钱朵朵还是很自觉地把自己也划分到救人英雄的行列里,成就感十足地说。
“你现在还在无殇州境内,如果不是刚才我们发现了埋在雪堆里的你,把你给救了,你早就卖咸鸭蛋去了。”末了又不放心地再补一句:“做人要厚道,记得以后要报恩喔!”在这种
她的“厚颜无耻”让水小岩为之侧目,而因为才刚醒来思维还是一片混沌中,那男子只是愣愣地听着她说,一点都没有反应。
她这一副不放过任何一个讨便宜机会的模样,颜暮雨和龙清池都不知是怒还是笑,相视无奈。她浑身市井之气,和他们想像中圣洁高雅的圣女还真是半点都沾不上边。
“刚才救人关你什么事啊,倒好意思充恩人。”倒是水小岩抢着反问。
因为早已有了足够“斗争经验”,钱朵朵倒不动气,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怎么不关我事,刚才如果不是我先发现多多奇罗果让大伙停下来,你二师兄又怎么会留意到他的存在,更谈不上救人了。倒是你,一点贡献都没有,现在还敢叽叽歪歪,自个反省反省。”想揪她小辫子,他小子还早着呢。
虽然不能说她的话全对,但倒也有几分歪理,水下岩竟讪讪地张着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多多奇罗果------”那本来还处于思维短路中的男子听到这名字,瞬间像被电到了似的,挣扎着想起来。“我------我还有两个同伴,他们怎么了?”
“我们发现他们时已太迟,救不了。”颜暮雨轻按着不让他起来,语气沉重得就像手术失败时安慰家属的大夫,只差没说“节哀顺便”这句标志性的职业用语。
那男子一听,脸上刚有的一点血色“唰”的一下又没了,疯了一般竭力爬起来,制也制不住,大喊着连滚带爬向旁边那两个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伴。
“不可能------这不可能------”
短短的几步路却像千山万水,雪白的地里竟让他爬出了一道扭扭曲曲的划痕,让钱朵朵看着心里难受极了。
“大哥------三弟------”他艰难地一手扶着一个兄弟早已僵硬的身体,才说了几个字已是泪流满面,悲痛得哽咽难语。
“你们怎么------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去的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无殇州采果之险堪比虎口拔牙,前有雪魅之胁后有果声之惑,即便是对于技高如捷西族人也是困难重重危机四伏,伤亡是常有的事,所以不是极穷困之人是断不会做“果人”一行。
富人口中食,穷人血泪衣。此情此境,纵是已修行百年的“三仙”也不禁黯然,何况是刀子嘴豆腐心的钱朵朵,旦觉胸口滞闷郁结难舒。
以前常觉得安慰别人的话总是老生常谈,但真到了这等时候才会发现原来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这时再同情的话语对于受害者来说也不过是如拂柳轻风。钱朵朵在二十一世纪时的大学生涯曾暗恋过一个心理学系的师兄,为了能制造共同话题也曾杂七杂八地看过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是不该对受害者说些什么“坚强点”、“好孩子不哭”之类有暗示性的话,只能先让他们把情绪发泄出来,以后才会更好地恢复。
于是茫茫雪地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的一人三仙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抑压的悲伤回荡四周。
一轮宣泄后,那男子才勉强控制住伤痛的情绪,向他们一一道谢,并道出来历。
这一说之下,得知他名叫乌风,其它两个分别是乌木和乌海,如颜暮雨所料正是捷西族的“果人”。捷西族位处西恚州冷若国最贫瘠的地方,所以自古以来便有不少人被迫从事“果人”一途。他们祖上也曾为“果人”,但因太过危险,自上两代起已改为务农。因为近年家乡闹灾衣食不继,他们三兄弟不得不重操旧业,冒险结伴来无殇州摘多多奇罗果,却没料一时大意不慎漏了气息让雪魅发觉,因而遇险。
“我们三个一起来,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说着又是双眼一红,气梗于胸。他身子尚弱气息不稳,又是在大悲大痛之下,只是简单地三言两语说了个大概,
因为修行已久早看淡生死,龙清池他们也是略略说了些安慰的话,就准备帮他把两个已死的兄弟就地埋葬。只有还是凡根未脱的钱朵朵仍为他的遭遇感到十分难过,在一旁劝慰着。
“男人哭吧不是罪,你要还是难过就把它哭出来吧,可别把自己憋坏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安慰别人的经验,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好像又不能不说些什么,一时情急只得把刘天王的名曲给搬出来了。
“我没事。”已渐渐接受了现实的乌风似乎平静了下来,只仍是一脸的憔悴萎顿。
也不知是不是情绪真的可以传染,一直大大咧咧的钱朵朵这会儿也不觉有些低落,喃喃道。
“你剩一个人,其实我和你也没什么两样,我也是一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就跑到这个世界里来了。一来就又是打仗又是半兽人,接着又冒出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剑仙,然后又跑来这个能让人十级伤寒的鬼地方,吃都没顿好吃,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唉!”
虽说她神经生来就比别人粗些,但突然胡里胡涂就给弄到这个神佛满天飞的地方,可没傻到以为和出境旅游一样。也不知和她原来的相比该说是平行世界还是回到过去,连个宇宙坐标都没有,压根就不知是在哪,更别说有办法回去,整个就是一出仙侠版的《星际迷航》,只是希望别是悲剧收场就好了。
“原来姑娘你也是孤苦之人,却仍如此自强,是乌某太过懦弱了。”乌风虽然完全听懂她的话,但“孤身流落异乡”的大意是明白了,不由对钱朵朵的乐观积极深感佩服,根本不会想到那是她脑筋简单的缘故。
“别这么说,我也没有那么利害啦。”虽则钱朵朵脸皮向来够厚,但这时被一个刚身心受创的受害者称赞,还是让她有些心虚,只得支支吾吾地掩饰道。
“别姑娘姑娘的了,我叫钱朵朵,你叫我朵朵好了。”
“不敢,那我就叫钱姑娘好了。”
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可必曾相识,虽然两人的背景也不知隔了多少个世代,但在这时节两人竟大有惺惺相识之感。
刚好这时龙清池他们已帮他的同伴在雪地一处较向阳的地方挖好了安葬土坑,水小岩过来让他对兄弟做最后告别。
乌风由水小岩扶着来到坑前,强忍着伤心为枉死的兄弟念了一段他们捷西族传统的祭文,音调古朴纯厚,大意是让他们的灵魂能回到故乡早日安息。短暂的仪式过后,大伙就帮着把亡者安葬好,这一番功夫后自是花了不少时间。无殇州非久留之地,大家都认为应当尽早离开,幸好距离地界已不远,再加快脚程应该还能在入黑之前离开。乌风重伤在身不利于行,商量之下决定让龙清池背着他赶路。
“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东西?”大伙收拾停当准备赶路之际,钱朵朵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伙一听,你眼看我眼,皆不明所以。
第十章 八荒六合
“对了,是那个多多奇罗果,差点忘了,我们还没有把它摘下来。”钱朵朵脑袋一个激灵。
真是不提都给忘了,众人这才给提醒过来。刚才事出突然有是一轮忙乱,竟都没人还记得之前所见过的那个难得一见的多多奇罗果,只有她这财迷还在潜意识里把这事牢牢记着。
“你们看到过多多奇罗果,在哪?”乌风大感意外,惊诧问道。他们三兄弟一心想来采果,却在无殇州寻了数天而不得,难道他们竟就这般因缘济会。
“在哪,就在上面那山坡上。”钱朵朵连忙指着刚才发现果实的方向,随即话锋一转,心有不甘道。“本来还不只一个的,都是‘大仙’啦,一剑下去都给打没了。”
她本来很想将那个幸存的多多奇罗果拿到手的,但见乌家三兄弟为了采果都搭上了两条人命,那还能这般没有人道主义精神,心底是安了让乌风有所补偿的意思,倒是难得的没有生起据为己有的念头。只是一想到这么值钱的宝贝原本不只一个,不说定自己也能分上一杯羹,却都让急性子的“龙大仙”给破坏了,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也亏得你这般好记性,我们倒给忘了。”颜暮雨半是称赞半是提醒道。“不过我们此行不是为这而来,摘不摘倒无所谓,还是上路要紧。”在他看来,修仙之人向来不讲究口腹之欲,也不贪图金银之器,多多奇罗果便是再珍贵于他们也没多大用处,实犯不着为它多费时间。
“就是,你这贪财的女人还是死了这份心,安心上路吧。”
钱朵朵一听急了,拉着乌风就不放。“那怎么行,之前不摘因为没有摘取的办法,可现在有乌大哥现成的熟手技工在,怎么也不能就这么暴殓天物,多浪费啊!乌大哥你说是不是?”他们是半仙当然可以视钱财如粪土,可别忘了其它的都还是一介凡人,那能像他们这般超脱。
“乌大哥你们这么辛苦前来也是为了能有所收获,现在果子就在眼前,我带你去摘了吧,也好有个回报。”说着就要上前带路。
但乌风却是纹丝不动。钱朵朵见他一动不动,不解他的反应。
“乌大哥你怎么了?”
乌风神情犹豫了一下,叹息道。
“钱姑娘的好意乌某心领了,只是现在我受了重伤已是有心无力,便是让我见到多多奇罗果也无济于事,除非------”说着神情闪烁不定,似有难言之忍。他本就是一个生性纯朴爽直的农家汉子,最是不懂说谎作态,所以欲言难止之色毫无掩藏,更是让四人满腹疑惑。
“除非什么?”向来八卦的钱朵朵很是好奇。这乌大哥什么不好学,干嘛学“颜大仙”说话吞吞吐吐的。
乌风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但又看了看一脸热心的钱朵朵和旁边三个气度非凡的修道半仙,当即眼神一清,下定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件小巧玲珑的物事,神情很是严谨。
“要想平安无事地采果,除非能驾驭我们捷西族的秘宝——‘八荒六合’(注1)”
‘八荒六合’?
众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大感新奇。
只见在他的手掌之中,是一个桃核般大小的圆形乌金色物体,上面笼罩着淡如薄雾的荧荧白光。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似金非金仿铜非铜,只是看得出却很是坚硬。物事小巧内里中空,表面则雕刻了数之不尽的画纹图案,雕工极为仔细精致。定眼细看,层层叠叠凹凸不平,仿佛是盘根错节的纠结藤蔓,叶脉分别痉枝利落,端的是画虎入骨栩栩如生,简直就像是最出色的工匠所刻的微雕作品。
“这就是传闻中,捷西族所发明的专用以采摘多多奇罗果的不传秘器?”颜暮雨堪称文武双修,不但饱学有道,而且对九州之内的各种奇珍异宝也有所钻研,但一直偏对眼前这个神秘之器却是少有耳闻,当下只感新鲜之极。
“正是。”乌风老实回答。
“相传这秘器是捷西族最重要的技艺,从来都是不肯轻易让外人瞧见,即便是在包罗天下异宝的《九州异物录》内也不过是略略提及,而并没有详细的记载。”
“这么秘密?”钱朵朵的好奇心又被钓起来了,探头探脑地对那团物事打量个不停。他这手中物事左看右看,也不过像一件作工精巧的工艺品,实在无法把它和多多奇罗果联系在一起。
乌风看着自己手中的物事,眼中带着膜拜的虔诚,接着解释。
“我们捷西族世代居住在贫瘠的土地上,自古以来,我们就在这‘八荒六合’的帮助才能顺利地采摘多多奇罗果,而不受到果声的伤害。族里世代相传,这宝贝是在鸿蒙未明之时由一个偶然路过我族的仙人所造,他因为怜悯我们的祖先为生活所迫而采果所受的苦难,特地练造了这‘八荒六合’,一共十二个,分别传于各有缘人,然后就一直流传到现在。我手上这个就是其中之一,是我的祖上留下来的。”
“这‘八荒六合’是你们的不传之秘,你却肯如实告之,也真难得。”龙清池生性爽直,也同样欣赏这般的人,见乌风为人通达,也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我的性命都是几位救的,你们对我的大恩就像是我的再生父母,当然就不该隐瞒些什么。”乌风说得自然神色毫不不做作,当是耿直朴实的真汉子。
“可是,这‘八荒六合’也忒小了点吧,连个鸡蛋都比它大,还能装得了什么东东。”钱朵朵可没有他们这般“识英雄重英雄”的闲功夫,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小不叮咚的奇怪物件上了,但不管怎么看它都称不上是个工具之类的东西,更不明白该怎么用。
难不成是挂羊头卖狗肉,随便安个名号唬人。但看乌风一脸正经得和“龙大仙“有得一拼的模样,倒不像啊!
“整天就知道吃,迟早撑死你。”水小岩没好气地暼了她一眼,一副大财主看乡巴佬的不屑。
“‘死水仙’多什么嘴,难道你就知道?”跩什么跩,不就比她在这个世界多混了个几百年吗,一副跩了巴几的臭样子。看哪天让她逮着机会,不把他的水仙叶都拔个干净。
“我当然知道,以为人人都想你这么笨么。”水小岩有机会扳回一城,调侃道。“但凡法器都是重在神而不在形,形态大小都不过是肉眼所见,你看它虽小,但说不定却能装天下物。”
是这样吗?钱朵朵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
记得以前曾看过一部科幻电影,里面就出现了一个情节,一个外星人可以把整个星系装在一个小小的宠物项链吊坠里,因为物质的密度和体积无关。
难道这‘八荒六合’也是一样的道理?
(注1)
六合:天、地、东、西、南、北上下和四方,泛指天下。如“过秦论旷履至尊而制六合”,“然后以六合为家,骰函为宫”。李白《古风》诗:“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
八荒:东、西、南、北、东北、西南、西北及东南,四面八方遥远的地方,犹称“天下”。《过秦论》:“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梁启超《少年中国说》:“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第十一章 内有乾坤
“这位小哥说得很对,‘八荒六合’正是可以随意伸缩变化。还有传说只要集齐十二个,合而为一,便能成为无法估量的武器,可以吞噬天下万物。当然,这也只不过是族里古老相传的传说,并不能当真。”乌风直接认同了水小岩的解释。
“这么利害?那不是和核弹有得一拼。”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都量,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竟然也是大有来历?钱朵朵终于有了那么些自觉,自己说不定还真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地方。
“核弹?那是什么东西?”这个前所未闻的古怪名字,别说是老实头的乌风,便是那见多识广的颜暮雨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个圣女总会“蹦“出些莫名其妙的词句,让人越发对她的来历深感好奇。
“那个-------那个就是那个啦,又不是山姆大叔,八卦这个做什么。”糟糕,一不小心又说溜嘴了,把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搬过来了,解释也是对牛弹琴费功夫,钱朵朵只得连忙扯开话题。
“即然有这‘八荒六合’,那还等什么,快些去把果子摘了就闪人吧。”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说了半天又回到这问题上。再在这怕比南极还要冷得多的鬼地方多呆上几分钟,她都感到有变成冰雕的可能,还是快点把事办完就走人的好。
“我也希望能有所收获,不枉我三兄弟冒死一场。”乌风说到这眼神晦黯看了看手中的‘八荒六合’,叹了口气,似是万般的无能为力。
“可是因为‘八荒六合’是极有灵性之物,每次只认定一个主人,而我本是它选中的。可刚才我生死一线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它已把我当作已死之人,现在我已经失去了作为它主人的资格,没有办法再驱使它了。”
一想到这趟冒险不但害死了两个兄弟,还间接折损了祖上留下来宝物,其心里的难过可料一斑。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众人这下总算明白他刚才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它现在没有了主人,不就是废物一个。”水小岩虽然对采多多奇罗果没有半点兴趣,但见到一件灵器为此失去作用,也觉得有些可惜。
“希望下个主人别太难找了。”
“就这么个小不叮咚的东西,还挺挑嘴的嘛。”钱朵朵有些好奇地把它从乌风手里拿了起来,迎着阳光细看。
“看不出来还蛮沉的,不会是真金吧?”听说乌金可比黄金贵得多,要是真的就这么一小块也会值不少钱吧。
这时已是快傍晚的时分,逐渐西沉的阳光照着银白一片的雪地上反射着奇异的光泽,如同一大匹密密地镶着一层细细珍珠的白缎,漫天盖地。
在这银白一片的天地里,她眼前的这个核桃大的乌金之物,显得越发光亮显眼。就连那本来已雕刻得精巧绝伦的图案纹理,更是逼真得好像活了起了,夹着它的指头宛如感觉到它的蠢蠢欲动,好像还有什么把她的手指头扎了一下。
不对!它是真的在动!
就如正待破茧而出的天外魔物。
“啊!”钱朵朵被它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条件反射地惊叫着把它丢掉。
但就像被强力胶粘住了一样,等她反应过来,“八荒六合”不但没被甩掉,反而像是融化掉的巧克力般牢牢粘在她的手上,那些精细如丝的花藤草蔓竟还迅速地活动着,展了开来。
事出突然,这一幕来得太诡异也太突然,不但钱朵朵被吓呆掉,就连其它人也是一时目瞪口呆。
就像木乃伊复活后解开重重枷锁的布条,又似深海怪物为捕获猎物伸出了它长而繁多的触手,乌金色的千条万缕竟像有意识地往她的手上蔓延开来,真看得人头皮发麻。
“‘龙大仙’,救命啊!‘死水仙’你还只顾着看,快救我!”看着自己手上那一驼还在往上疯长着的“杂草”,似乎要把她整个“吞”掉,钱朵朵吓得都快傻掉了。
“别怕,我们这就把它弄走。”
反应过来的三仙想要帮她把它弄下来,又是用手拔,又是用剑撬,直把钱朵朵的右手当做一团面粉浆,揉来撵去。最惨的是,他们越是使劲,那团黑金之线就好像有意识似的,越是箍得紧,简直就要镶进她的身体一样,疼得她脸都绿了。
但在无殇州里无法使用法力的束缚下,只凭着人力,不管他们怎样做也一点也制止不住情况的恶化。不到几分钟,那些细细密密的藤蔓竟已纵横交错地覆盖了她整个穿戴厚实的前臂,远远看去就像带了个精致的黑蕾丝手套。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怎么这么麻烦。”看着全无改变的状况,半点办法也没有的水小岩也有些心里没底,皱着那秀眉。
“怎么还没弄下来,你们快想办法啊!”钱朵朵带着哭腔地大叫。这几个都是修的什么仙,一到重要关头就派不上用处,还指望他们以后能拯救苍生。
“要不,我们用火烤试试。”龙清池突发奇想。
“什么?用火烤!当我的手是猪手来着!”钱朵朵都要被他气岔了,他是存心来炒冷场的吗,怎么平常不见他这么有幽默感。
“其实也不妨一试,我门中也有极好的治烧伤灵药,不用担心会留下伤痕,只是可能会有一点疼。”颜暮雨说得云淡风清,好像不过在谈论着晚饭要用什么材料一样。
“不要,我才不要做烧猪,想都别想。”钱朵朵吓得连忙把右手护在怀里,死活不让他们打它的主意。
开什么玩笑,他们是秀逗了不成,用火烧,也亏他们想得到,把她的纤纤玉手的当柴火了。修仙几百年,还真把脑袋修傻了。
“等等,别动它!”这时,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乌风忽然喝止,神色凝重。“我知道怎么把它弄下来。”
对了,刚才只顾着急,怎么倒把他这原装正版的前主人给忘了,他肯定知道这鬼东西想干嘛。
“乌大哥你快出手帮帮我。”现在钱朵朵可算见到一线希望,连忙求救。这个什么破九州,满是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连碰下都不行。
“带我去你们发现的那个多多奇罗果哪里,我自有办法。”乌风道。虽然大伙都不明白此举何意,但见他神情笃定,也知道他定有破解之法。
“快走,我带你去。”身为受害者的钱朵朵急忙催着龙清池把他背上,向山坡跑去。
急乱之间,谁也没有留意到乌风颈间的围巾松脱下来,掉在了雪地上。
第十二章 乖乖,又得一宝
做为一个前果人,当乌风看到眼前被破坏得一片狼籍的多多奇罗果,心里还是猛地一揪,心疼得连脸上的五官都要扭成一团麻花了。
“乌大哥你先别顾着心疼了,把这东西弄下来最要紧,现在该怎么办。”她现下可没闲功夫和他一起伤秋悲月,解决手上这个“蕾丝手套”是正经,她可没兴趣转行加入“黑手党”。更何况藤蔓还在继续漫延,这才几分种的功夫竟已经覆盖了整个手臂,连同身上厚厚的抑魂衣,都被挤压得不留一丝缝隙,简直就像是再在外面裹了一层弹性极佳的紧身衣。而且照这样子发展下去,不用多久就会把她整个人都给“吞”掉。
一想到那时的情景,钱朵朵突然一阵恶寒。不要,她可不要变成蜘蛛狭!
乌风定了定心神,说道。
“你把‘八荒六合’对着果子,闭上眼集中精神心里什么都别想,只一心一意想着把果子摘下来。”
“就这样?”
“就这样,但要快!”乌风答得斩钉截铁。“虽然我也不很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但眼下‘八荒六合’对你有所感应,分明是以你为下一个主人。在我们捷西族里,每当一个‘八荒六合’要挑选主人的时候,它都会对有资格的人选进行考验。在第一次的开启中,如果被选者能用坚强的意志控制它,那就意味着合格。但如果失败了------”说着脸色一沉,似是十分严重。
“失败了又会怎么样?”见他露出这种表情,钱朵朵有不祥之感,心知不妙。
“‘八荒六合’是灵性之物,如果直到笼罩全身仍不能控制住它,那失败者不但会失去成为主人的机会,身心也会被所它吞灭,永远成为它的一部分。所以即便是我们族里的人,也不敢随便尝试成为它们的主人。”
开什么玩笑,那它不成食人花了。
“你是说我要不能收它做小弟,那它就会把我‘吃’掉?它不应该是正道的宝贝吗?怎么会做这种邪恶的事情。”钱朵朵忽然有种被算计到的感觉,毛骨悚然。
要命!
这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仇,不然怎么净爱这样“考验”她。拜托,擅自令她穿越这档子侵害她个人意志的事情还没和它记较,还一再置她于险境,真是闲得没事闷得慌了。
“照之前乌兄弟所说的看,‘八荒六合’的练造者其实算是来历不明,根源不清,那它也说不准是否属正道之物。”颜暮雨插话道。
“但凡天下有灵性的宝贝,除了因练造之法不同而偏属正或邪,还有一种受命于天而生。所谓天道无情,它没有正邪之念,而只遵从本性行事。”
“那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句话,失败了就会连小命也没有了。”钱朵朵实在不得不打断他的话,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正是这个意思。”颜暮雨这下答得倒干脆。
“黑线长到腰上了。”龙清池突然提醒,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一说,钱朵朵才赫然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半个棕子,情况危急了。
“钱姑娘,快按我说的做。”看着黑线已蔓延至她半个身子,乌风十分着急,连那张朴实敦厚的方脸也冒着微汗。
没办法,即然专业人士也发话了,那她也只有照办。大大地吸了一口气,一定心,闭上眼就一心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使劲地要集中心神。
我集中、我专心、我心无杂念------
------
但可惜钱朵朵从来就不是个做事专心的人物,何况是在这种紧急的情况下,虽然已使出了吃奶的力,但越是拼命想专注竟越是思维涣散,眼前霞光万道。不到一会,便觉得呼吸不顺、头脑胀得难受。
“她不会走火入魔吧。”看着她明明死板着脸上现出痛苦的颜色,水小岩有些担心地嘀咕。
在各门各家的练术里,“凝神”都是一种高阶的修行,心无杂念看似容易但做起来却毫不轻松,没有一定的基础难以办到。强行修练只会适得其反,甚至于走火入魔神志错乱,所以并不适合初学者运用。
“很有可能。”冷眼旁观着的龙清池也有同感,正准备出手制止她的进一步“恶化”。
“不行,我集中不了。”实在受不了的钱朵朵恼怒地停下来,额上渗着细汗。
“你想把它弄下来就只能这样做。”乌风话语中透着除此之外并无其它退路。
“只要静下心来别想其它事情就行了。”
他家虽说从爷爷那代已经不当果人了,但基于传统还是自小就学习“静心”、“全神”之术,而她却是临急抱佛脚自是难得多。但眼下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是他嘴实在太笨,光知道着急却不会解说其中要点,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这次真是被逼上梁山,钱朵朵感觉自己就像在架到了火架上烤,还要是翻来覆去烤完左边烤右边。
“我也想办到,可是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啊,我越想专心就越觉得眼前白光乱闪,脑里轰隆隆响个头晕,难受得要死。”
“若想心静必先气定,只有呼吸平稳才有可能做到心无杂念,这是冥想修行中最基本的关键。”在一旁观察着的颜暮雨见她一脸困顿,及时出言提醒。
“有办法,早说嘛!”钱朵朵皱了皱眉,不满他的“藏私”。
“来,我来教你。”颜暮雨也没空想及其它,当下简单地教了她一些呼吸吐故之法,让她能尽快控制心神。
这一回,钱朵朵恍如醍醐灌顶。
伟人说的话果然没错:理论指导实践。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有了窍门做起来都容易得多。
按照颜暮雨的现场指导,在这一呼一吸之间,钱多朵渐渐感到自己本来十分急躁的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繁杂混乱的脑子也开始清明起来。
那真是一个极为神奇的感觉,一轮清远悠长的呼吸之后,旦觉四周越发安静,仿佛就剩她一人,就连天地间的声音也消失了一般。而她明明是闭着双眼,可是又如同有着第三个眼睛,无比清楚的看着身边的所有,甚至能感到身边的细细落雪。
把多多奇罗果摘下来,把它摘下来,拜托,快点动起来。钱朵朵心里密密默念着。
漫长得让人窒息的刹那,在寂静得如同只得自己一人的空间里,突然心志一闪,像捕捉到了某个奇异的念力。灵犀一点,进而打开了两者间的隔阂,心意相通。
而就在这刹那间,身上缠绕的黑金之线宛如被定住了一样,停下了“生长”一动不动。
有反应了!
钱朵朵感知到了身上的变化,明白终于有了成效,好奇得差点就忍不住睁开眼来瞧个清楚。
“别分心,现在离成功还差一步,继续专注意念。”颜暮雨喝止了她的分神。
好,老娘拼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当她再次收拢心神,意念于对‘八荒六合’的控制,事情的进展就更加明朗了。
本来已经“漫”过了半个身子的“八荒六合”,在刚刚那一瞬间停下进势后,紧接着便似接到命令撤退的军队,又像月落退潮的海水,黑金色的藤蔓丝线缓缓地回拢到了她的右手之上。然后丝丝缕缕又极快地溶化着飞离手中,延伸至前,如同翻滚着的溶岩,又似粘稠的麦牙糖,萦绕在那颗受不得一丝半点动静的多多奇罗果四周。
众人屏息静气尽量不发生任何声响。
才不过几秒之间,黑金之线已完全脱离了钱朵朵的手掌,笼罩住了它,把它置于已聚形成铅球一般的“八荒六合”之内。尔后,等把多多奇罗果收入囊中后,“八荒六合”竟又慢慢缩小成了鸡蛋般的大小,接着便有意识地飞回到她的手上。
一切都得不过一眨眼间。
“她成功了。”水小岩看着这整个过程,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惊讶。
“我办到了、我竟然办到了。”钱朵朵呆呆看着手上轻若无物的“圆球”喃喃自语,连自己都有点不可置信。
第十三章 敌人来了
再小心翼翼看清楚。
手上那自内而外泛着溢彩流光的“八荒六合”,华光清冷而又玲珑剔透,明明小得能被一个手掌就包住,但内里却宛如蕴涵了整个天地,光华璀灿,如海雾烟霞美妙得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给吸了进去。而透过细密如丝的藤蔓之间的空隙,可以看见多多奇罗果正如同处于失重状态一样悬浮在其中。而且不管怎么上下摇晃,它都像被一团水汽薄雾托垫住,丝毫不受外界影响,更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真是不可思异!
“原来竟有这么神奇的能力,怪不得能安全装载多多其罗果,果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颜暮雨显然也没料到这“八荒六合”有如此妙用,大感惊叹。龙清池虽没作声,但眉宇间也是流露出同感。
“那现在该怎么办?”水小岩问。刚才只顾着把它弄下来,那往下来该如何处置。
“这还用问,既然果子都摘下来了,这东西当然是交还给乌大哥。”钱朵朵奇怪他的明知故问,理所当然道。难道她看起来像是趁人之危的人吗?
那知乌风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苦涩却真诚道。
“不,它已经归钱姑娘所有,以后你便是它的主人了。”
尽管隐约有所预感,但他的决定仍让她感到意外。
“给我?可是,‘八荒六合’是你的家传之宝啊!”虽说这宝贝是很吸引人,让她心里賊痒賊痒的。但总不能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吧,好像很残忍呢。钱朵朵那不多的公平心正艰难地斗争着。
“可是它早已不受我驱使,‘八荒六合’只会认主而动,除非钱姑娘遭遇不幸,否则它对谁来说都不过是一个无用之物。”无奈的乌风叹息道。
乖乖,那她不是又得了个宝贝!听着乌风的话,钱朵朵真是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块砸到脑袋的错觉。想不到这人走起运来还真是挡都挡不住,宝贝都会自动送上门来,她这个落难圣女还算没白当。
“既然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乌大哥。”难掩兴奋地看着手上光华流转的“八荒六合”,她也不再推辞了。都到了这份上,扭扭捏捏的倒显得太虚伪了,可不符合她爽快的性格,还是等以后把手上的多多奇罗果卖掉再好好答谢他来的实际得多了。一想到不久就能当上小富婆可以吃香得喝辣的,钱朵朵心里那个美啊,真是都说不出话来了。没想到二十一世纪混得经常连房租都快交不上的她,到了这里倒屡有收获,看来穿越能发家致富的传闻还真是不假。
“不用谢我,是钱姑娘和它有主仆之缘。”虽然失去家传之宝终归难过,但见“八荒六合”的新主人是她也让乌风稍感安慰,好歹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就当是报答好了。
“钱多多,这回可又让你捡到宝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运气,水小岩半是取笑半是羡慕。
“是啊是啊。”正在兴头上的钱朵朵只顾着欣赏最新的收获,可没闲功夫和他耍嘴皮子,随口敷衍道。颜暮雨看着她一脸狐狸偷到鸡的得意模样,也不禁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的意味。
而正在这当口,沉默着的龙清池像记起了什么,突然目光如炬回头问道。
“乌风,你的帽子呢?”
他这没头没脑的一问,竟如平地惊雷让本来一脸安慰的乌风全身猛地一颤。当他第一反应极速摸了摸头上却发觉空无一物时,原本已恢复大半的脸色当即“唰”的一下变得灰白,整个人就像被当头打了一记闷棍。
众人顿感讶异。
“又怎么了?”他奇怪的表情看得钱朵朵的心脏一阵紧缩,一种大难临头的不祥预感没由来地涌上脑门,慌忙追问。真要命,自从被轰到这个世界来她可就没一刻能得消停,往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她的肾上素一直处于飙高状态,再这样下去可是会得心脏病的。
“如果我没看错,那顶帽子就是用了尘草编织而成的吧。”没有理会她的疑惑,龙清池看着一脸苍白的乌风直言不讳,神情冷洌。
听着钱朵朵先是一愣,随即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
事情大条了!
颜暮雨和水小岩显然比她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凛,眼睛当即如探射灯似的巡视身处之地的周遭。眼关六路耳听八方,全神贯注凝神戒备。刹那间,原来吵杂的人声消失得无影无踪,漫天冰雪的山野间只留下众人轻微而压抑的呼吸声。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半个山头,天空上一片金色彩霞,带着一丝柔和的金黄色满泄整个天地,如同给世界镀上了一层高贵的颜色。但这幅如诗如画的美景众人并没有半点欣赏的雅致,反而提防着警惕着——因为一场恶战已即将逼近。
一秒、两秒------时间慢得像停住了似地在众人面前悄然流逝,如果不是这会儿天上密密地仍下着细雪,钱朵朵还真会以为自己到了个没有时间观念的真空世界。
但时间其实不过是几秒钟而已。
“呜------叽------”若隐若现间,一阵细碎却又尖锐得刺耳的唉鸣之音像是在天地的缝隙里破土而出,夹杂着比无殇落雪更深的寒冷,断断续续似有还无地传入他们耳中。
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致,眼神一对,心里想法不约而同。
它来了!
龙清池自觉地一步上前站在了最前面,横剑于胸,随时准备出手。虽然只是门下的二弟子,但大师兄性子温文尔雅,作为羽飞门掌门弟子中功力最高霸气最重的一个,在对敌的时候他更多地起到了先锋的作用,时间一长自然而然便成了习惯。
但就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压抑到了极致的乌风就像是被针扎破的汽球,满腔怨恨之气再也难以控制爆发而出,硬朗质朴的五官也扭曲起来,双眼便是瞪出血来道。
“它害死了我的兄弟,它杀了乌木乌海,我跟它们拼了。”说着牙关一咬,竟不顾一切地朝声响处冲上前去。愤怒有时真是一种不可估量的原动力,他的伤势不轻本来连走都不利索,但在极度愤恨支撑下竟跌撞着跑了上去。
他的突然暴起,让众人难以预料。
“乌大哥你别过去,危险!”清醒过来的她这才惊叫不已。快!谁快来阻止他!
如迅雷闪电,龙清池一个跃身手急眼快地一把拦住乌风,制止他的自投罗网,喝道。
“你不能过去。”
“让我去,我要给乌木他们报仇,让我杀了它!”双拳都要捏出血来了,乌风死死地盯着发出声响的前方,嘴里只重复着这句话,竭尽全力要冲过去。
颜暮雨和水小岩也赶上前来,对乌风连困带劝。
“你根本就不是对手,过去不过是送死。”
“乌兄请冷静些。”
但此时乌风已被仇恨烧红了眼,形如疯颠狂牛,也不知那来的暴虐力气竟让三人也一时制他不住,眼看着竟要突围而出。龙清池剑眉微蹙暗自不耐,正要把他击昏。
却突然听得“砰”的一记声响,乌风脚下一个锒跄,便如面团似的倒了下来,幸好龙清池反应够快一下接住了他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乌兄------”众人回头一瞧,只见一脸“凶狠”的钱朵朵手中拿着乌金流光的“八荒六合”,狠狠地敲在他的后脑之上。
“还和他罗唆什么,一手敲昏了事。”钱朵朵咬着牙道,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有闲心磨蹭,打他打晕不就省事多了。不试还不知道,原来“八荒六合”砸起人来还蛮称手的。
默不出声的龙清池一个眼神看过来,颇为意外,显然是没料到两人也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钱朵朵不客气地回了他一眼。
小样的,让你出马不定出人命呢!还是让本小姐来吧!
第十四章 险遇雪魅死灵
“还看什么,快想办法对付要杀过来的死灵吧,我可不想被分尸掉。”显然水小岩之前的话对钱朵朵留下了不少的心理阴影,她还是牢牢的记得被捉到的下场。
“在无殇州没人能用法力,也就是没有办法杀死他们。”面对着逼近眉睫的危机,颜暮雨原本从容不迫的神态在这时也蒙上了一层不安,右手紧紧地握住腰间的玉笛,严阵以待。连站在他身旁的水小岩也是绝无仅有地一脸不容轻怠。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那阴嗖嗖的声音让人听得手心都冒出冷汗来了,但也远不如他说的这话要命。老天不是这样耍她吧,刚让她得了两件宝贝就又急着把我往死路上推,那不是吃饱了撑着。
“少乌鸦嘴。”隐忍着的水小岩小声道。
“呜------叽------”乌鸣之声是越来越近了,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呈包围的态势,情况越发对他们不利。
“打不过那还躲得起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一言惊醒梦中人,明白硬碰不得的“三仙”互一对眼,当即有了决定。
“用抑魂衣把乌风盖好,躲到下面的石缝里去。”在这关键时刻做为大师兄的颜暮雨还是相当镇定冷静,指着山坡下面的一处隐蔽的凹隙对钱朵朵道。
那凹隙正好位于他们所处山坡的正下面,怪石嶙峋积雪成堆极为隐蔽,不是他说她还真是难以发现。但一细看它大约不过一米之宽,只容得下两三个人,根本不够他们这五个人藏身其中。
“这么小那够我们五个人用啊。”他不是急糊涂了吧。
“不是五个是只你们两个。”颜暮雨纠正道。
“就我们两个?那你们呢?”
“我们兵分三路先去把它们引开,然后等安全了再回来接你们。”
“可是你们也用不了法力,这样很危险。”武侠片看过不少,知道这些自命济世为怀的名门正派最是有自我牺牲的僻好。对于他们这种崇高觉悟钱朵朵是没有大多反对意见,但如果纯属一时冲动去当炮灰,那还不如留个护花使者给她,还歹让她在面对非生命体敌人时多两分底气。
“别出声,等我们回来。”说话间那如地狱阴风一般的声响又大了几分,龙清池不由分说从抑魂衣揪下一把了尘草粘在还在昏迷之中的乌风太阳穴之上,接着还没等钱朵朵从心疼劲上缓过来就把她们“塞”进了那处石凹之中。
“‘龙大仙’你------”不等她话说完,他们三个便回身立于山坡之上,随即放松了心里一直紧持着的“清心诀”。
这羽飞门的独门秘术,意在门下弟子能极大地收敛自身的灵气不为敌人发现,最适合于潜伏帧查之用。而自进入无殇州以来,他们三人均是默持自诀,此刻一经松绑,明显强于一般人的勃勃生气立即自三人身上激荡而出,瞬间满泻山间。这三股强劲的生气自是极之严实地覆盖过了乌风本来就微弱的气息,但同时也如在深夜海面上的灯塔一般,在一片黄昏的朦胧中向正呼啸而来的敌人无比清晰地显示出了他们的所在。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原本拖挞前行的声响就像是在黑夜突然看到猎物的野兽,先是不可置信地略一停顿,下一刻就如破堤之洪般向着山坡上的三人狂嚎而至。那是一种难以形容却让人从心底里平白生出无尽寒意的声音,就像没调对频道的电台;又像是牙医处特有的超声波。刺耳而扭曲,夹杂着刀刮似的阴风和数不清的古怪哀号,铺天盖地地激烈撞击得众人的耳膜生生作痛,仿佛要被戳破一样。
如果说之前的还只不过是恐怖的前奏,那现在分明就是高潮部分。躲在山坡下的钱朵朵虽然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也就要被这种尖刻而扭曲的声频弄疯了,只能死命地按住自己的两只耳朵,想竭力阻挡它的侵入,但却没有半点用处,那该死的声音还是像催命符一样拼命往她耳窝里钻,真恨不得像同处一地的乌风那样昏了过去。
要死了,上面的“三仙”怎么还不做事。
“是时候了。”正在此时,感觉到冲着他们而来的雪魅死灵已被吸引到了一起,龙清池大喝一声,早已做好准备的三师兄弟立马跃身而起兵分三路向远处飞驰而去。虽则眼下不能使用法力御物飞行,但凭着他们多年的修行仍是比常人敏捷不下数倍之上,几个起落,一晃眼便已如闪电般冲出重围直达远方。
如蝇逐腐,他们这一动身,萦绕于山坡四周的雪魅死灵立即猛烈骚动起来,就像怕失去猎物般纷纷呼啸着围剿前去,紧追不舍。才不下几分钟的光景,小小的山坡之上便條地安静了许多,钱朵朵高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但随即又紧紧地揪了起来。
它们并没有全走掉!这一突如其来的认知令钱朵朵全身毛孔都“嗖”地竖了起来。
“呜------叽------”一片日已西沉的暮色间,一阵轻微细碎却阴森得让人心里发毛的声响像是带着怀疑,仍是不确定地独自徘徊于那不出数米的小小山坡之上。那种咫尺之近的距离,仿佛正紧紧贴近,让钱朵朵都能感到头发上吹着的阵阵寒气,冷得她身上的血都像要结起冰来。
难道被它发现了?光这个念头就快让她激出一身冷汗。要是被发现那就玩完了,别说她身边还有这么个“拖油瓶”,便是只得她一个也是断断不可能会逃得了的。
但幸而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因为它只是在上面来回飘荡而不是直接跑下来把她捉个正着。在这个没有了左右护法的骨节眼上,钱朵朵屏着气不敢发出那怕是一丁点的动静,只得把身上的抑魂衣裹得更为严实。她不是没有过和非人类“亲密接触”的经验,但比起上次对着半兽人时的突如其来她还没来得急害怕,此时此刻这种类似于贴身较量的煎熬可谓度秒如年,每分每秒沉重得让人透不气来。
头顶上的这个死灵有着非同寻常的耐心,尽管一直没有发现仍是不死心地转溜个不停,极力想嗅得生气的蛛丝马迹。钱朵朵真怀疑它生前是不是做推销的,好个死缠烂打。当然在这时她也没闲着,她的脑袋里飞快地闪过无数种如何逃生的办法,但都又马上被理智否定掉。一番人神交战,最后仍是那个结论:不能动,怎么着也要等那“三仙”回来!在这种艰难的时刻,对于那三个家伙依赖之强烈显然大大超过了她的预料。
它叫便叫,权当它在吊嗓子。
咬紧牙关抵住心里那股寒流,手里拿着算是最具杀伤力的“八荒六合”,以其在心理上有所安慰,就这样苦苦支持着。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感觉就像经历了几个世纪,透过雪地里折射的光线隐约觉得已是深夜时分。再看看身边的乌风倒好,还昏得像个死猪一样,心里不免有些埋怨,浑然忘了自己便是那始作佣者。
这真是一场双方耐力的角力,谁能熬得住谁就赢。在漫长得能让人发疯的僵持后,那个仅剩下的死灵似乎终于消除了最后的怀疑,带着它满身的怨念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山坡。
等到再也听不到它的半点声色,钱朵朵这才敢长长的舒了口气,却已满额是汗整个人便像是在水里捞起来似的,“八荒六合”上的凹凸花纹也因为握得太用力而深深印在了手掌上。
我的妈啊,这么刺激的玩意老娘再也不要玩了!
老娘要回家!心里无声呐喊。
第十五章 一个小屁孩
又等了许久,在十分确定那个折腾了她整晚的死灵不会给她来个回马枪之后,带着那个昏睡千年的拖油瓶,钱朵朵连滚带爬地从山“洞”挣扎出来。准备等那三个也不知跑到那去的家伙一回来,便要对他们说清楚她并不是什么破圣女,要他们想办法送她回家,这种随时要人命的地方她可是再不想待了。
这时已是破晓时分,在绞洁月色映衬下寂静无人的雪地显得分外冷清,坐在山坡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再看看乌风,过了这么久仍不见醒过来,不由又有些担心,别不是之前下手太狠把他敲得脑震荡了吧?那她不是犯了故意伤人!
正当钱朵朵考虑要不要趁着黎明前的黑暗杀人灭口之际,丹田之上胸口之下那个地方竟很不客气地响起一阵“咕咕”声响,本能的四下一看,幸好没人听见。
没办法,人是铁饭是钢,这折腾了半宿连惊带吓的费了不少力气,到了这会实在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之前精神一直处于极端紧张状态自是不觉,现在一放松感觉就上来了,可是所有的家当都在水小岩的包袱里啊。自离开揭阳国以来,因为颜暮雨他们三个半人半仙的家伙已经练到辟谷境界,根本没有了必需进食一说,所以就只准备里她一个人的食物。而她好歹也是“弱质”女子嘛,这等粗重功夫自是落到了辈份最小的水小岩身上。
可现在倒好,除了那个价值不菲的多多奇罗果,她身边可是连根可以塞牙的狗尾巴草都没有。咽了下口水,向来捱不得饿的钱朵朵饥火难耐,四处打量着有没有能弄到食物的可能。但显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有饭馆之类的快餐服务,更不会出现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好让她买串咖哩鱼蛋什么的,便是连个寻常野果都没见着。
正苦恼间,突然一抹小小的黑影條至,吓了她一跳,差点就条件反射地用“八荒六合”砸过去。待得定眼一看,竟是一只小巧可爱的紫貂。巴掌大的身子,后面拖着条不到半尺长的尾巴,浑身柔顺的紫色皮毛在雪地月色的反衬下显得分外光滑。
那紫貂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在,小脑袋愣了愣,两只绿豆般大的漆黑小眼骨溜溜地盯着她看,肥嫩嫩的小身子因为刚才的奔跑还在一鼓一鼓地喘着气,看上去活像个新鲜水嫩的圆茄子。
钱朵朵一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好香甜的样子!让我咬一口!
动物的本能的确灵敏,几乎同步,钱朵朵才露出一丝垂蜒如滴的气息,那紫貂立即警觉砰地站直身子,然后“吱”的一声四只小短腿撒起就跑。
“啊!别走!”钱朵朵急得冲它大喊着追上去,浑然忘了龙清池之前让她别离开的告诫。难得看到能吃的,怎么能让它跑掉。
紫貂听她一喊,身子一抖更是跑得比飞还快,如果不是因为沿途积雪甚深对它的小短腿来说的确有些阻碍,怕是早就跑得没影了。
“拜托,我不是要吃你,别跑啊!”看着它惊慌落跑的样子,钱朵朵连忙边追边为自己申辩。
难道她看起来像是个会残害小动物的凶手吗?她平常可是个连杀鸡也拿不起刀的主,现在就算饿得发昏也不致于变成得这么穷凶极恶,她看中的其实不过是它口中叼着那块疑似小蛋糕的物体,好歹让她咬一口。尽管理智告诉她在这环境下出现这种西洋食品不符合修真的逻辑,但人一旦饿起来明显会影响判断力,所以她一点心理困扰都没有地继续追着那只受惊过度的小可怜,不知不觉间离原地已是渐行渐远。
别跑,就要追到了!看到两者间越来越近的距离,钱朵朵更是憋足了劲穷追不舍,嘴里仿佛都已经尝到了小蛋糕那种香甜松软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慌不择路还是貂有失足,一路狂奔后,听到身后追赶声越发逼近,那紫貂在雪地石丛中左右几个穿插,尔后竟猛地一个90度转身,纵身串进了前面厚厚的雪地之中不见了踪影。
它怎么了?钱朵朵甚为惊诧,三步合成两步走上前去想一探究竟。那知才刚一靠近,脚下忽然一松,整个地面便随人“哗”地往下瘫塌。“啊!”大惊之下她本能的双手四下猛抓,但根本没有半点着力处,整个人混着雪土瞬间就沉了下去。
“唉哟!搞什么鬼。”一个屁股落地平沙落雁式直摔在狭小地洞结实的石层之上,足三四米的高度虽然有厚厚的衣物做了保护仍是免不了皮肉之痛,直呼倒霉。但还没让钱朵朵来得及为她可怜的小屁屁哀悼,就这么脖子上一凉,只听得有人在她耳边厉声喝道。
“你是谁?”
有人?钱朵朵吓得心脏“呯嘭”一跳,一转头,便看见一个半大不小的身影站在她身旁,正用手上的刀子抵在了她这不速之客的脖子上。再一细看,却是一个年约七八岁一身黑色皮衣打扮的小男孩,而且还是个小帅哥!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男孩长得很是俊俏,虽然还带着些孩童特有的婴儿肥,但五官线条轮廓已相当分明,英眉星目宽额挺粱,比许多混血儿还要好看。最是难得那双明亮深廓的淡紫色眼睛,在这昏暗的环境中仍如两颗璀灿的宝石,闪烁着清晰奇特的光泽。
现下已是如此不一般,等长大了还得了。
看见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孩子,钱朵朵这才放下心来,浑然没把那架在颈上的刀子当真,站起来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
“小家伙,没有人告诉过你在问别人名字前该先报上自己名号的吗?还有,小孩子是不能玩刀子的,还拿它对着别人很不礼貌。”这是那家的孩子,真该说说他的父母,怎么能让他随便对人动刀动枪的。还有他怎么会独自在这么个几乎空无一物的小地洞里?虽然洞壁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坑,要爬上去不是难事,可是总显得有些奇怪。
“没有。”回答意外的利落,甚至连语调也还是那样的冷得出奇,浑然没个孩子的模样,反而更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还有我也不是小家伙。”又接着纠正道。
都说小孩最爱装大人样,果然没错。钱朵朵夸张地上下打量他一番,不以为然取笑道。
“左看右看,我还真没看出你那点不像了。”这还没到她胸口高,还敢在她面前装蒜。
“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是谁?”小男孩没有和她纠缠于这个问题,仍是回到了最初的疑点,看得出他对人十分警惕,眼睛丝毫没有放松地紧盯着她。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孩。钱朵朵没趣地想。他不想说,那她也要捉弄捉弄他。于是笑眯眯道。
“这个嘛,你就叫我美女姐姐好了,小弟弟。”
“美女?我没看出你那点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直道。
--!!
这个死小孩!不但不可爱,还可恶的很。
“叽叽。”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俩的对垒,一道小小的影子蹿上了男孩的左肩上。
“你果然跑这来了。”一见果然便是那只紫貂,钱朵朵喜形于色。
“叽叽、叽叽。”紫貂显然对她有些心理阴影,惊慌地又跳到男孩的右肩上想逃避她的魔掌,让钱朵朵很是郁闷。
“都说了不是要吃你啦,吓成这样。”好个没胆的小东西,一点都不像它的主人。
男孩眼神飞快地在钱朵朵和紫貂间转了一个来回,略一低吟,像是明白了大致状况。过了片刻,这才将一直对着她的刀刃放了下来。
“小乖,下来。”说着摊开左手。
紫貂听到主人命令虽不很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跳了下来,稳稳落在男孩的手心里,但那双小绿豆眼仍旧不放心地看着她。
虽然胆子小的可以,倒蛮听话的嘛。它那小心翼翼的小模样让钱朵朵心痒难当,正想好好欺负它,那早已空无一物的肚子又不客气地响了起来。
“咕——”本来不大的响声在不足十平米的小地洞显得分外刺耳,两人一貂都为之一愣。
真是丢死人了。虽然面前的不个是个小屁孩儿,可也让钱朵朵有得尴尬,只得用气势掩饰。
“怎么,没听过别人肚子饿的声音吗?”
男孩脸无表情地没有答话,冷淡的眼神却有了一丝回暖。
“小乖,给她。”他道。
第十六章 乌风不见了
紫貂抬起小脑袋看了看,一再确定是主人的真实意愿,这才“嗖”地跳到地上钻进散落在角落的一个白色布袋子里。小身子在袋子里拱了拱,然后又飞快地钻出来跑回男孩的手上,嘴里叼着一个松果大小的浅黄色果子,外表看上去有点像西兰花似的涨鼓鼓,正是之前所见到的那个疑似小蛋糕的物事。
“要给我吗?”钱朵朵不很确定他的意思,但心里却在暗自埋怨。这才多大一个果子,连塞牙缝都显不够,刚才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似的一路追到这来,途中耗的力气怕是吃十个也补不回来,真是亏死了。
“拿了它就马上离开这里。”男孩冷冷道,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根本不肖和她再多废话。
这小屁孩还真跩得可以,竟还给她下逐客令。一手取过果子,故装气定神闲。
“脚长在我的脚上,我爱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你可管不着,小弟弟。”其实她也正准备走人,可让他这一说牛脾气就上来了,偏就要杀杀这小家伙的威风。要她走,她就偏要在这耗上一会。
“那你就一直呆着好了。”
“唔?”正不解他的突然转变,便觉手里一轻,那果子连看都没看着就已经在了他的手上,而男孩冷眼看着她,若无其事地在她的吃惊眼光注视下把果子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吃掉,动作优雅而缓慢。那只紫貂立刻心领神会跑到装果子的布袋子前,像个卫士一样守护着它的宝藏。
果然,就知道这小屁孩不好对付,对他没有半点办法的钱朵朵只得狠狠地盯着他。他一早就看穿她饿得半死根本就和他耗不起,只要没了吃得不用赶也会自己走掉,所以连出言警告都不用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让她知难而退。
没办法,总不能和孩子抢吃的吧,传出去了可不用见人了。所谓大人不记小人过,她也犯不着和个小毛头较真,这么一想气倒顺了些。
“算你利害,走就走,有什么大不了的。”正要从墙壁石坑爬出去,忽然又有点不放心,转身又问。
“小家伙,你父母呢?就你一个人在这吗?”撇开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夫,他到底也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一个人呆在无殇州这种危险的地方实在是件很令人担心的事。钱朵朵甚至还很怀疑他是不是也和乌风一样是个“果人”,又或者是当“果人”父母把他带到这来的,那会不会带他来的人也遇到了危险,所以才会留下他一个?
“女人,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要走就快。”看都懒得去看她,男孩自顾自走到一旁逗弄着紫貂,简直当她是多余的。
行,真是好心当成驴干肺,关心他还给她摆谱。
“好,不管就不管,等我走了可别一个人留在这哭鼻子。”虽然的确是个不招人爱的家伙,但女人爱护小孩子的天性还是让钱朵朵狠不下心就这么一走了之。算了,反正现在离无殇州地界也不远,小心点应该还能撑得过去,就当做一会好事,说不定老天见她这么舍己为人以后会给她安排个好男人呢。
忍着心疼,钱朵朵用力又在抑魂衣的下摆处大大的揪了两把,细长的了尘草满满的握在手里,袍子上即又多了两个大窟窿。再加上之前肩膀处被龙清池揪下来的,三个醒目的缺口令原本丰泽绵厚的抑魂衣显得格外滑稽,简直就像皮草版的乞丐装。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些,就当它是设计大师们手下的创意时装好了。
“小家伙拿着,要贴身放在身上。”不管他满脸的惊愕,钱朵朵一步走上前去把两手满满的了尘草硬塞在他手上,连唬带吓。“记得一天没有离开无殇州这个鬼地方也不要把它丢掉,不然就会被鬼吃掉,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最合它们胃口了,所以千万不能离开身边。”虽然他能躲过雪域死灵平安生存到现在肯定也有他的办法,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做点事情那她总不能安心离开。
“我不需要。”男孩倔强道,说着就想把它还给她。
“这可是好东西叫你拿着就拿着,我不会害你的。”一手握紧他的手,死活不让他递回来。一大一小两双手就这么紧紧握在一起,男孩近乎冰冷的手被她这一捂,就如坚冰遇上烈火,顿感温暖。
但男孩很快就神色冷俊抽回双手,看了看手上的了尘草,又看了看钱朵朵,那双本就深邃迷人的眼睛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意味,甚至整个人也散发出超乎年纪的沉稳气息。四目双视,竟看得她没由来的一阵心慌意乱,仿佛有什么说不清的异样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但又捉不到一丝半点。
要死了,竟对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起色心。意识到自己的荒唐,钱朵朵脸上经不住微微一红,连忙移开双眼不再去看他。真是要命,他这才多大点的年纪就有了能迷惑女人的功力,等他真长大了那还有什么活口留下啊,一准电一个死一个,还真为以后的女孩儿们担心。
“你这小祸害,幸好姐姐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还真着了你的道。”趁其不备在那将要“祸害苍生”的脸上捏了一把,脆脆的吃了口嫩豆腐,满意地看着他错鄂的表情。
“叽叽。”正要转身,那紫貂却一下跳上了她的身上,飞快地在手心留下了个果子然后又跑了回去。男孩看着它的擅自行动却没有出言制止,显然默许了它的举动。
原来是知恩图报啊,还算你有良心。钱朵朵笑得开心。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说着便奋力从石凹着力爬了上去,那一人一貂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爬了上来才知道原来天色已经亮起来了,暗想自己在这耽搁了这些时间也不知“三仙”回来了没有,心急着赶回去。虽然这离小山坡有些远,但幸好有她来时留在雪里的脚印做向导,所以并没在这满是银白的世界迷路,很快地就走回了山坡处。
一见,小小的山坡上正站着几个修长的身影,正是一宿未见的“羽飞三仙”。心下大喜,一轮小跑而上。
“你跑到哪里去了?”眼尖的水小岩一见到她,当即厉声责难。颜暮雨和龙清池也甚是严肃看着,就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看得她一阵心虚。
“我------我饿了去找吃的了。”自知理亏,小心道。谁叫他们这么迟才回来的,早点回来不还省她跑一顿。
“整天就知道吃,不是叫你呆在这别动的吗,还到处乱跑,出了事怎么办。”水小岩不依不饶。
“我现在不是没事回来了嘛。”真是闲操心,她都多大个人了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可乌风不见了。”龙清池插话道。
什么?
“不见了?怎么会。”钱朵朵慌了,忙四下张望一看,之前躺着乌风的地方空无一屋,如果不是积雪的地上还留着些许痕迹,就像从来没有过人或物在那停留过一样。
“我不过就离开了一会,怎么就不见了。”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而令还在昏睡中的乌风不知所踪,强烈的内疚让她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拧成一团,手脚发凉都要透不气来了,不祥的念头接踵而至。
“难道,他被雪域死灵发现带走了?”该死的,它们竟敢给她来阴的。
“应该不是。”颜暮雨否定了她的猜测。“据我所知雪域死灵并没有储藏食物的习性,如果真是遇到了它们,那我们现在应该会在这见到乌风的尸体而不是下落不明。”
“没错。”龙清池表示认同。
“那该不会是他醒过来后自己走掉了吧。”钱朵朵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也应该不会。因为昨天晚上仍有下雪,而刚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周围只看到了你一人的脚印,如果他真要走除非能飞。”但众人心下明白,但在无殇州是没人能使出法力的,那他究竟是怎么不见的了?
看着那处曾躺着乌风的雪地,钱朵朵无比着急又万分疑惑。
乌风啊乌风,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第十七章 浮陀山 无着地
因为没有丝毫线索根本无从寻起,而且还有数之不尽的死灵在四处游荡。昨晚的诱敌之举显然已经动了它们,如果它们集中巡查那便是连“清心诀”也难以逃过耳目,万般无奈之下众人也只好放弃搜索乌风的下落先行离开无殇州。
“好了,别再愁眉苦脸了,乌风他不会有事的。”看着一路上都默不叽声的钱朵朵,料到她是在为乌风的失踪耿耿于怀,不忍心看到她如此自责的颜暮雨出言安慰。
“他人都不知到哪去了,怎么知道会没事。”虽然心底也在期望他的平安,但亦不愿自欺欺人,她叹气着低声回道。都怪自己那时冒冒失失就跑了去,都忘了乌风还需要她的照看,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测,那她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一想到乌风此时可能正遭到不可料想的危难,更是恼怒不已。
“不会的,如果真有人把他带走了,那也肯定不会是件太坏的事情。毕竟要对他不利那根本就不用费力气把他弄走,直接在原地杀了他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但心结这种东西可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就为了那么个小果子出了这种事多不值。虽然后来知道那是九州一种最为普通百姓喜爱的特别食物,平时深藏在厚土之下不易发现,但一旦吃下去便会自行膨胀小小一颗就能让人饱上一天,但这也不能令她的心情好起来。
“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再去找他的下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踏过那块石碑,正式离开无殇州。”带着一丝解脱的放松,道。本来他们应该昨晚就能赶到的,虽出了意外,但幸而还是安然无事地走到了这里,接下来的路程就简单的多了。
无殇地界到了?
一言惊觉,顺着他的视线放眼向前看去。果然,前面不远处屹立着一块似曾相识的大石头,黑不溜秋浑然天成。和他们从漓州进入无殇州时看到的那块一样大约宽两米高三米的样子,粗糙不堪的石身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很多像蚯蚓般文字,整个像炭堆似正是无殇地界。说来也真奇怪,如果没有了这块石碑单看接壤之处其实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同,不过就是极其普通的溪水乱石。但事实上偏偏却只是一步之差,饶你是大罗神仙只要一踏进地界也会立马法力尽失,一如凡人。
她曾就无殇地界的来历问过颜暮雨,但他亦是一无知,只约莫听前人说是远古洪荒时就流传下来的。一共四块立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不但坚硬得连神兵利器也不能损其分毫,而且重比山脉无人能稍作撼动,以致千万年来一直立于此地。
又是一个不解之迷,如同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或许有一天会都被解开吧,只是不知会是谁能提供迷题的答案。
既然已离开无殇州那就没有再穿抑魂衣的必要,况且越是靠近地界温度也越回复平常,已不像之前的寒冷入骨,早就嫌它累赘的钱朵朵二话不说就脱了下来打包带走。
“太好了,终于走到这里,往下来就可以用飞的了,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回到山上。”一行人踏出地界,水小岩顿感身心舒畅,连那双钱朵朵怎么看怎么刻薄的丹凤眼也变得好看起来。总算不用再靠脚一步步的走了,自从修道学会御飞之术后那还曾走过这般长途,尤其摊上个麻烦圣女后一路奔波,现在才终于可以一展所长。
“用飞的?”钱朵朵看着他鄂然得连嘴都合不上了,仿佛看到了个史前怪物。用飞的,飞在天上,那不就是电影里那些剑仙一手捏着诀然后“嗖”地一下就飘在天上的招数?这等违反地心引力理论的行当自己就要体现一把了?不得了,那不是比神X上那几个同志更利害!阴郁的心情立马一扫而空。
“我也要飞我也要飞。”生怕落下了,慌忙挤上前去对三人说:“反正你们会的都一样,随便一个带着我就好了。”想到就要做一回“飞人”,心下雀跃难以形容。
“真的随便哪个都行?”水小岩插嘴问,眼神似乎闪动着恶作剧的不怀好意。
脑子飞快地转了一圈,立刻转到颜暮雨身边嬉皮笑脸道。
“还是让‘颜美人’载我好了,你和‘龙大仙’就不用劳烦了。”让他俩载她还是算了吧,“龙大仙”性子这么急要是她飞不稳掉下去了也未必有闲心来拉她一把,致于“死水仙”更信不过,不故意把她从半空踹下来就不错了,想来想去还是搭“颜美人”的顺风车最妥当。
“好,那就由我带你好了。”颜暮雨也不推搪,微微笑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条白色绫布,将一端缠在自己手腕上,再把另一端递给她。“来,把它绑在手腕上,要扎得紧些不然可会掉下来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你直接拉着我不就行了,那多安全。”看着那好像不太结实的布条,大为不解。又不是红娘绑红线,搞这种花头。
“男女授授不亲。”龙清池一言道出原因。
“不是吧,这么保守。”
“君子当以守礼为要。”
“可安全第一。”
“需礼义为重。”
--!!一堆的化石脑袋。
钱朵朵很想好好给他们上上课,让他们早点抛弃这种封建糟粕思想,但看到三人满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就明白改造不是一时半刻的。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再教育他们。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说就怎么办,只是待会我要真是飞不稳可别袖手旁观。”拿过白绫在手上紧紧绕了几圈再打上两个死结,一副壮士出征的豪情,大不了就当是为航天事业做贡献。
“那你可捉紧了。”颜暮雨回头向她提醒道。然后左手捏了个诀心里默念道法,低喊一声。
“起!”
“啊!”他话音刚落,便觉突然从白绫另一端传来一股巨大而急促的力量,猛然将身子牵扯得双脚离地凌空而上。虽然心理早有准备,但当那突如其来的一瞬间仍是令人惊心动魄。接着只觉整个人轻得便如一叶浮萍,没有一处着力地飘荡着,只有耳朵能感觉到“呼呼”的急风劲草之声,吹得脸颊微微作痛。
飞起来了!她真的在飞天!好一会,当钱朵朵小心翼翼睁开双眼,他们正穿梭于云山雾海之间,天广地阔万里无疆,他们几人便像仙鹤飞鹭躺漾其中。看见身下那些隔着淡淡薄雾如微雕般连绵起伏的山峦水脉,以及那许多细如蚊蝇的房舍庭院,那种超然于世的不真切感令她几疑在梦中。
“还怕吗?”正飞着,颜暮雨回头问。
“不怕!好玩得很。”迎着疾风大声回答。虽然刚开始的确有些不习惯,但很快她就喜欢上了这种浑身畅快的感觉。有机会怎么也要偷学几招,那以后做什么事就都方便多了,就是跑路也快些不是。
“那就好,很快就到了。”
“收到。”
说话间四人又越过了数个山岭,地上面本来星罗密布的屋宇楼舍开始变得得渐趋稀少。又过了一会,就只有零星的几家农家田院,人迹越渐罕至。
这时颜暮雨语气中带着喜悦地道。
“你看,前面就是羽飞门所在的浮陀山。”
哪里哪里?钱朵朵听闻,极是好奇地四处张望。辛苦走了这些天,终于都能一窥羽飞门的修真总部了。
“就在你的前面。”再次明示。
定眼一细看,顿时膛目结舌。
浮陀山,果然是好大的一坨!
只见在不远处一片云雾缭绕间,一个巨大的影子如海市辰楼般飘浮在晧翰无际的半空之中,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隐隐闪着金光,似幻而虚。再靠近点看,是一座山,一座凌空存在的巨大山峰,高若数千丈延绵数十里说不出的巍峨壮丽。远远看去,仿若一艘千亿吨重的巨型航母静静地停泊在碧波万里的天空之海,不动而威。再仔细看去,山谷溪流之间树木茂盛丛林叠翠,似有鸟瞰鹤鸣;峰峦盘旋之处无数亭台楼阁依山而建隐立其中,恢宏竣秀如鬼斧神工。端的是气势磅礴,形容万千。
这就是神仙的地盘啊!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被这眼前不可想象的一幕所震撼,钱朵朵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差些连手中的白绫都捉不住了。
一行人迎着山峰飞了过去,停在了半山腰处一块宽阔平坦的平台之上。刚一站稳,耳边便传来一把明朗轻快的男声。
“大师兄、二师兄、六师弟你们可回来了,我等得脖子都长了。”
第十八章 初窥羽飞门
“原来是五师弟,辛苦了。”颜暮雨凭声音就认出来者,灿然而笑。
“大师兄你们才是真辛苦,这我可是不敢居功。”平台轻风薄雾中,一个过不二十三、四岁的白衣少年笑容可掬看着他们,一张好看中带着可爱的娃娃脸朝气十足,暖洋洋便似个小太阳,正是羽飞门掌门座下第五弟子玄怀剑。
好个细皮嫩肉的小正太。看着他光滑细致得像剥壳鸡蛋般的水嫩皮肤,钱朵朵罪恶的念头不断闪过。想不到这羽飞门旗下还真是帅哥不绝美人无数,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虽然不用猜也会知道被他们带回来的钱朵朵是什么身份,而玄怀剑在师兄告知后亲切友好的态度也让她凭生多出几分好感。这才是有眼光的不是,那像他那三个师兄弟当初都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幅难以置信的反应,就冲这一点钱朵朵决定把他划入她的“势力范围”。
“是师傅让你来等我们的吧。”
“正是,师傅他老人家料想你们是时候回来了,所以命我在这化仙台等你们,让你们一回来就前去覆命,我可都等两天了。”他埋怨着师兄弟们的迟归,但神色并无不悦而更多的是雀跃之色,大而清澈的眼镜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显然是对他们的这次下山之行充满好奇。修仙的生活其实是相当苦闷的,数百年的岁月成日不是修神就是练气,若无任务便是山门也下不得,所以颜暮雨他们这一次在少年心性的玄怀剑心里无疑是件不可多得的美差。
“如果不是在途中生出这么多意外早两天就能回来的,一言难尽。”水小岩揪了揪肩上那装着钱朵朵一身细软行头的包袱,满脸无奈,显然是对他这堂堂修练百年剑仙竟沦落被当苦力帮佣使唤一事甚是憋气。
“怎么,途中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这一说更是勾起了玄怀剑的好奇心,兴致勃勃的追问到底。那像是时刻闪着小星星的大眼睛满是兴奋,让钱朵朵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只看到肉骨头在摇着尾巴的小狗,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捏上两把。
“还是边走边讲,免得让师傅久等。”颜暮雨的提议玄怀剑自是赞同,于是一行人说笑着沿化仙台后的山道依山而上。
悬浮于半空之中的浮陀山远远看去仿如一座宏伟无比的天空之城,巨大而葱郁的山体奇峰突起,主要却是由四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组成。分别是最巍峨壮丽的主峰初梅顶、次之为挺拔峻秀的仲兰峰,以及雅致清灵的秀竹峰和落菊峰。三峰萦绕主峰而长,看似一体实则各有所依,横看成岭侧成峰虚实相间之中错落有致。而化仙台正处于秀竹峰一系,要从这到达羽飞门掌门所居的初梅顶景阳殿势必要绕远道而行,众人正担心钱朵朵又暗生不满之言,却见她早已被秀竹峰秀美如画的景色吸引得一双眼都看不过来,左顾右盼之间脚上便像安了轮子似的停都停不下来,不由感叹。
“真是纯天然无污染,怪不得住在这的家伙一个个都这么皮肤水嫩嫩,原来都是沾了光。”秀竹峰果然名副其实翠竹映秀,放眼望去沿途山道曲径之间尽是一片青绿之色,翠色如滴竹影徨徨,偶有山间微风拂面而过卷起沙沙落叶越发显得如若彼岸隔世说不完道不尽的古幽清静,令人去俗忘忧。
“秀竹峰是浮陀山中风景最美的地方,可别漏看了。”水小岩提醒花多乱眼的钱朵朵,眉目间尽是自豪得意之色。天下修练道场虽多地杰人灵的也不少,但若论景致之奇美浮陀山当属一二之列。相传在远古之时有天神为逐日而亡,倒地后手中所执木杖沾染了他的执念,虽扎土而生仍不忘追阳之志,参天而长后竟带着整个群山凌空而起追阳逐日四处飘浮惹出无数乱事,后来在千年之前羽飞门的开派祖师平湖子想出办法从极东之海借来法器才困住了它,而后更在此开山立派成就一番功德,不过这等过中缘由她自是还未得知。
“美是美,不过光给你们羽飞门的人住就太浪费了点,才这么点人就占了这么大一个地方。”不是玄怀剑嘴快她还真没想到,偌大名头的羽飞门原来人丁很是单薄,上至掌门下至黄毛小童也不过两百余人,怪不得这走了好一会都不见半个人影,那有半点天下道宗泰斗的架势。再看看身边这几个很拿得出手的帅仙,不禁暗想。莫不是像那老不修的逍遥派那样,收个弟子还要找个好皮相?
“说得轻巧,你以为天下真有这么多人有慧根适合修练,十年里能找到一个就不错了。”十年?这也太久了点吧,不过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坚定钱朵朵也料想不假,倒不再反驳。
“要找到有资质灵气的弟子的确不易,这可是每个名门大派最为头疼也是最为要紧的事情,有些门派每年到了一定时候还会派人四处探寻,半点都不马虎。”
“这么慎重其事啊。”这倒让钱朵朵有些意外。通常在武侠片里那些弟子不多是做师傅的随手在那个山头荒岛就给捡回来的,怎么还要费上大功夫。如果说发掘明星叫星探,那发掘剑仙的不就是仙探?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世界大伙都很明白人才决定成败的道理。
“自古正邪不两立,正派要护持正义邪魔想壮大势力无不是生死教量,自然都希望能多揽人才增强实力。”颜暮雨正气凛然道。
原来都是为了争地盘啊,怪不得。被现代武侠片荼毒得早已没有正邪之分的钱朵朵心里暗自嘀咕,不以为然。况且自古邪派多帅哥,比起拯救天下这等忧国忧民的大事她对邪派高手的相貌显然更感兴趣些,什么时候能让她开开眼界呢。
谈谈走走间不觉已走至秀竹峰高处,转出一处清幽山道眼前豁然开朗,原来是来到了秀竹峰内侧初梅顶相通悬道,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一排直达对岸的七彩浮石。每一颗都如八仙桌般大,每逢半米高低相隔,梅花桩似的散布在空荡荡的山峰之间。
这又是搞什么名堂?钱朵朵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要走过这道‘玉碎琉璃’便到初梅顶了,师傅应该已在景阳殿中等着我们。”颜暮雨看着眼前的错落有致的浮石浅笑。这次任务虽然担搁了些时日,但总算是幸不辱命没出什么乱子,心情自是舒畅轻松。只待面见了师傅,那更是再无所忧。
“你不会是想和我说我们要从这条‘道’上走过去吧。”前面这一块块怎么看怎么像七色馒头似的大石头她还真愣没能和“桥”字拉上关系,莫不是她内涵不够看不出其中缘由。“不是我爱多嘴,我可是没买意外险的,从那上面一个脚打滑可就是连渣子都不剩了。”除非他们念个咒或吹个哨子什么的它们就会自动组合排成一列,弄出条真正意识上的“桥”,要不可别想她会踏出那该死的半步。
“放心,摔不死你的。”水小岩笑得那叫一个阴险,话音刚落竟冷不丁从背后一手把钱朵朵推了出去。
“小岩不可------”颜暮雨亦是一惊,本能地想要拉住她却已来不及。
“啊!”钱朵朵被突然的堕势吓得大叫,连冷汗都来不及冒。这回要变肉酱了!“死水仙”你好毒,更过份的是后面帅哥一箩筐竟没一个来英雄救美,光叫有什么鬼用。正自怒骂,那知片刻一个嘴啃泥竟似撞到了什么把她挡住了。惊魂未定的钱朵朵只觉得身下之物实中带软似石若云,却又非石非云,睁眼一看,竟是一座桥,一座通身七彩流光横空出世的巨大浮桥。宽约数十米长似无边际的浮桥一直如空中楼阁般耸立于浩瀚辽阔的空中,连接着遥遥双隔的双处山峰,在云雾的笼罩中如梦似幻。
见鬼了,什么时候跑出来这个东西的,那些个七彩馒头又去哪了。
“看,早说摔不死你的了不是。这道‘玉碎琉璃’可是我们祖师费了无数心血练成的,便是千军万马来了也扛得住,更何况是你这个小女子。”率先走至水小岩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她,甚是得意。
“有机关不早说。”真是恨得牙痒痒。
“小岩你真是胡闹,圣女没摔着吧。”他们两个怎么就是不咬弦,真是的。
“还好啦。”被玄怀剑扶了起来的钱朵朵狠狠地剐了罪魁祸首一眼,却又不得不“大度”地装着样子。好歹是来了人家的地盘,而且还是一群帅哥当前,莫要失了仪态,以后再和这臭小子算帐。
“没事就好,我们走吧。”
“当然了。”就要见到这帮剑仙的老大了,她是既期待又有点紧张,也没心情再和水小岩斗嘴,这便跟着他们往对面山峰走去。如银河玉带的宽敞浮桥剔透若玉软似绵云内里有七彩暗光如细水流动,汇聚交错间又再幻作更多更为美妙的色彩,脚踏之处便有流光如轻烟薄雾幻化而出,细细地笼在脚上,如同透明得看不见的缕缕柔纱。人走在桥上,就像踏入了一个由无数幻梦构成的世界,只觉得便是与天地化为了一体,看得钱朵朵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还真是漂亮,不会是用彩虹做的吧?这修真的地头还真是多古灵精怪的东东。按不住暗自念道。
第十九章 掌门人
初梅顶,浮陀山最为高峻的顶峰,灵气充盈法度自如终年云雾萦绕霞光隐烁。山体巨硕方圆纵横约有十数里,而羽飞门最为重心的掌门一脉之所正是座落其中。走过蕴含着无穷之数的六百六十六级石阶,一行人终于来到这偌大的景阳殿。宏伟庄严的青色殿宇古朴而简练,门廊檐角,无一不昭显着道家的建筑风格。
还没来得及让两条腿都快废掉的钱朵朵换上口气,殿门前两个八、九岁左右长得一模一样顶着两个牛角髻的女童飞也似的跑到他们面前,拉着颜暮雨几人的衣袖笑嘻嘻道。
“大师兄你们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两个漂亮伶俐的娃娃,一样的笑脸一样的声音,怎么看怎么可爱,却是掌门座下女弟子白灵儿白莹儿。
“可不是回来了,没趁我们不在调皮闯祸吧。”颜暮雨轻轻地摸着小师妹的头发,笑问。
“那有,我们可听话了。”小眉头一皱,不服气道,却分明是小孩儿在撒娇。
“是啊,谁不知道我们‘羽飞两姝’最是懂事伶俐,最讨人喜欢。”水小岩显然也很高兴,逗趣着。
“那当然,还是五师弟会说话。”说着两娃娃又咯咯笑了。
这两个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孩竟是“死水仙”的师姐?钱朵朵大是意外,但随即一想就明白了,多半这羽飞门门下弟子的辈份不是以年龄而是以入门先后而定的,就像是《笑傲江湖》里一把年纪的劳德诺倒是令狐冲的师弟一样。
“先别多说,还是先见了师傅要紧。”玄怀剑提醒道。
“对对,师傅还在等着呢,再迟点可要生气了。”两娃娃这才想起,连忙拉着师兄弟们进去。
“见过师傅和三位师叔伯,弟子回来了。”
宽敞的大殿里早已站着几个人,颜暮雨等人一见,忙向着站在最中间一身素色袍子背向他们的身影快步上前低首抱拳道。无需多言,这中间的正是羽飞门掌门无忧子沧莫白。而他身旁那两男一女自是颜暮雨他们的师叔了。位于最右首蓝衣裹身五十开外一脸和蔼的是大师伯无常子西门止;而唯一的女性元英子骆纪雅红衣霓裳姿容秀丽温婉大方,外表不到三十却是三师叔;而位于最左方的四师叔无双子单星一袭玄色装扮年纪和颜龙二人相仿,面目清俊英朗不凡也是一派英杰气概。他们看来像刚在商量着什么要事,看见颜暮雨等人进来喜出望外。
“唔,回来就好,事情都办好了吗?”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中却是没有半点疑惑,显然对弟子这次任务胸有成竹。这老大气势倒是挺大的嘛,摆给谁看啊!钱朵朵有些不爽了。
“幸不辱命,已把圣女平安带了回来,等师傅示下。”颜暮雨老实回答,示意道。“这位便是预言中的‘神石圣女’。”当下便将前后经过简略道来。
“很好。”听罢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才转过身来打量着钱朵朵,当然她也在做着同样的事。但才瞧了一眼,看着眼前这么个一脸毫不掩饰不耐烦的家伙,钱朵朵右眼皮上的末梢神经禁不住地跳了跳。这个掌门人看上去远比钱朵朵之前预想得要年轻得多,约莫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当然事实肯定不会是这样,只是仍很出她意料之外的年轻。一路走来,她那不算小的脑袋瓜内闪过无数种和“羽飞门”老大会面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到竟会是这样的。需知道按照一般仙侠片里对名门正派掌门的塑造套路,做为一个叫得出名堂来的大人物,通常都不外乎那么几种形象:要么就是威严有度气魄过人,整个风云里的雄霸似的,光从气势上就能压倒一切;要么就仙风道骨不食烟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估计个人档案政治面目一栏直接就填着“神仙”两个字;想要再走得另类一些,那就来个周伯通式的老顽童,没事不务正业就爱和徒子徒孙做些偷鸡摸狗的低能勾当。但眼前这个“羽飞老大”却不能归入以上任何一类,又或者可以说归那类他都适合。因为他给钱朵朵第一感觉当然就是帅!次其就是酷,身量高挑刀削似的五官,严肃中透着淡漠,整个给人的感觉就像龙清池的加强版。尔后却是——懒。
也不知怎么的,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懒懒散散的,尽管是老大却像对眼前的事并不怎么上心,一幅事不关己不得已才一见,那种不情愿的神色简直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架着似的,什么人啊这是。
“圣女长途跋涉辛苦了。”还没等钱朵朵接上话,沧莫白自顾自便转头对着徒弟说道。“为师正准备闭关修行,圣女的事就让你大师伯处理就行了,先去休息吧,好好招待圣女安歇。”
“啊,又闭关?”向来收不住口的水小岩脱口而出,几个师兄弟眼色制止不及。师傅上次闭关不是在他们临出发去揭阳国时才结束的么,但话一出口立觉不妥,却已迟了。
“有意见?”原本透着不耐的语气当下冷了几分,连大殿的气温都立马降了几度。众人只得在心里为水小岩默默哀悼,却是无能为力,谁叫他话太多来着。这羽飞门上下谁人不知掌门人是出了名的修行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就是醉心精进,虽居掌门之位其实门下事务具交付三个师兄弟代为处理,一年下来大半都在闭关悟道之中。之前若不是西门止等收到揭阳国的消息要请掌门定夺,再三要求下不得已提前出了关,已是百般不情愿,现下水小岩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
“不------不是,弟子不敢------”这下完了,自知说错话的水小岩心里大喊不妙,一滴冷汗就这么从额头滴了下来。
沧莫白神情不变,只是看着低头“知罪”的弟子,轻描淡写着说。
“修道之人当以修行为第一要务,小岩你这个月就到冷月崖下静思吧,有助秉除杂念精进修行。”
“是,弟子紧尊师傅教诲。”水小岩应道,心里却暗自叫苦。初梅顶的冷月崖,可不正是羽飞门里的苦行练场。终年不断的万年寒水瀑布飞流直下,人在崖下只能拼命运起全身内力周天转动方能抵御冻彻心肺的入骨寒气,而片刻不能停下,虽然的确与修行大有好处,不过却决不是个令人喜欢的地方,这次真是栽大了。
“接下来的就交给大师兄劳心了。”沧莫白说着便想离开了。
不是吧,这就想开溜,就算不满意她这“圣女”也不用失望到跑掉吧,好歹她也是千辛万苦才来到这的,装装热情也不会啊!
“掌门师弟先别忙着走。”西门止不愧是大师兄,早料到他会急着撒手不管,急忙手急眼快拉住了他,道。“如今妖道作乱人道纷绕,圣女现世关系六道安危非同小可,为兄可不敢自作把握,可要掌门人亲自决断。”两个师弟妹也连忙帮忙劝说,沧莫白也脱身不得,神色越发不耐。
老是开口闭口她这“圣女”关系着六道安危,在来羽飞门的路上钱朵朵也问了不下数次,可到底是个怎么关连法却从来没人说得清楚,现下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别怪她八卦,实在是人有求知欲嘛。
“好了,不走就不走。练功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我不也是随便说说,紧张成这样。”在师兄弟的围堵之下沧莫白明白是脱不了身了,只得皱着眉头应付道。众人一听,这才松了口气。掌门什么都好,就是对门下事务太过懒散,能躲就躲。
唔------那个------有人可以给她这个不明状况的人解释下现在的情况吗?半声没吭的钱朵朵是很想这么问的,但话到口边又转了个弯。然而这幅欲言又止的神色落入了骆纪雅眼中,自是明白冷落了她,当即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颜如花温声细语道。
“我们只顾着说话真是怠慢了圣女,圣女莫要见怪。”声音柔和亲切,说话间但觉一阵淡香轻至,仿似春日阳光。
“没有没有,也别叫我‘圣女’什么的听着总觉得别扭,叫我钱朵朵就好了。”忙答道。这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啊,温柔又窝心,随便一句就让人如沐春风。看看,这风姿方仪才是正统修**里的女剑仙啊!多么的成熟美丽!一路以来受尽那几个非典型剑仙“摧残”的钱朵朵心里一阵激动。
“钱朵朵,真是好名字,给你取这名字的人可真有意思。”说着又是一抹春光明媚,却让钱朵朵好是心虚,暗想若让她知道自己“钱多多”的本名来由怕是不会这么觉得了。
浓眉一挑,早就想搭话的单星也不失时机凑上前来,笑得一脸阳光清爽。“那我们也叫你钱朵朵好了。我叫单星,是‘羽飞门’里有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双子小师叔。”俊朗挺秀中竟带着种顽童般的天真灿烂,让人无法不生出好感。配上那身玄色紧身衣份外耀眼,生生一个春风得意少年郎。
“好说好说。”就冲着这两位,钱朵朵对羽飞门是顿生几分好感,不过就是辈份不好懂。
老成持重的西门止虽不似两师弟妹般主动,但也是态度可亲。“钱姑娘身负天命,既来弊派我们当尽力保护。”话锋一转,已是深谋远虑。“只是‘圣女’声名在外事关重大,六道虎视眈眈者不记其数,我门虽在正道名声不弱但如名目不顺却怕惹来其它各派的议论不满,需妥善安置。”
“这事是有些难办。”沧莫白看着她道。所以他才不想费这脑筋。
“原来我还真这么受‘欢迎’啊,没想到。”钱朵朵摸着额头有些自嘲道。这状况倒有点倚天剑屠龙刀的意思,尽管还没弄懂怎么就能号令天下,大伙儿抢夺的热情倒是丝毫不减。如果在原来那个世界能有这里半成人气那她也不用发霉到现在了,世事有时真叫人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