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8-03

肖乐: 霸皇的专宠 126-大结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后续(二)

  我眉头皱起,左思右想了一番,快速的行了个方便,即刻转回了座位上。
      “主子,您这是去哪里了?”小倩三步并两步的向我迎来,脸上闪着担忧与紧张,“可把奴碑给急坏了!”
       我比了个噤声的于势,拉起她的手就是向侧角落迈去,小倩疑惑不解的望着我。
    “主子……这……”小倩拧了拧眉,“为何非要叫那小太监?”
   我远远的望着伍子申与万俟燚大笑的场景,心中是越发的感到了紧急,“叫你做你就做去,现下没有法子和你解释清楚,回头再说!”先解决了燃眉之急要紧。
小倩鼓起了嘴角,“那好吧!”
正好此时从身侧行过一个小太监,小倩赶走忙叫住了他,“哎…… 王六儿!”
  “倩姑娘?”王六儿表情带着惊讶,又是恍了眼我,起初并未有何表情,但还没有半刻,刹那转了过来,
  “皇……皇后娘娘?”还没有等他跪倒在地,我赶忙上前一步给拦截住,“免了,先替我们完成了眼前的事儿!"
  “娘娘尽管说,奴才小六儿自当尽心尽力!”他一脸的豪情壮志。要说,其实这皇宫中想要为我做事儿的人若是排成了长队,只怕是可以排到城门口,可偏偏没有机会,地下这小六儿随意一走,竟然机会自然降临,按理应当算是拣了个便宜。谁人皆知,只要能替皇后事成了事儿,定会有着丰厚的奖赏,加官进爵不敢想象,但至少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生命安全还有所担保。在皇宫中,这可就是了不起起的人物了。小倩捂嘴笑了笑,将我刚刚嘱托的话语对他说了一遍,小六儿连点着头。
  “好叻,娘娘尽管放心,小六儿会替您办好的!”
   只见他滑头滑脑的笑着,端起了果盘就麻利儿的走了过去,状似无异的为皇上换着果盘,才一起步,‘噗通’一下,‘正巧’趴在后面的伍子申身上,连忙道歉,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还示停的碎碎念着话话,看似唠唠叨叨,其实在说着耳话,伍子申一听,表情登时变得严肃,只怕是担忧着我的身子,还好我一再的嘱托小六儿定要安抚他,不让他太过激动,遂,这才又是看到了伍子申安静的落座了回去。“主子,怎样?”小情笑望着我。
    我瞥了得意的小倩一眼,“哪里找来的,挺机灵的,一点不比小数子差!”要说这小数子现下可是万俟祥身边的红人儿,不仅得皇上的宠,迁受到万俟祥的敬佩,重义气不说,连聪明劲儿是最难得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口不提。
  “那是,”小倩尾随着我又是落座了下来,“主子不知,这小六儿亦是有点背景的人呢,曾经可是服侍过宰相大人的,就是看他太过机是,皇上这才给他调了上来!”
    我点了点头,随手抓起了一把瓜子,嘴角扬起,悠闲自在的磕着,“现在这戏到了哪里?”
  “快到后面最精彩的部分了……”
还没有等小倩的话说完,这时从耳畔响起了一个老太监的声音,“娘娘,皇上叫您过去!’
我和小倩对视了一眼,表情大显着惊讶万分,他果真还是看到我了,“皇上……怎地知晓我坐在这面?”心中难掩着疑问。
    老太监笑了笑,“娘娘不知,皇上可是时刻关注着您呢,打从您刚一进来,皇上就对老奴说‘一会儿给娘娘端过去一个些果茶’!”我楞了下,赶忙看着自己手边的果盘,刚刚竟是还为每桌子都有的呢,未想……“后来,看到您出去了,皇上有些难妥,才要一目老奴随着看去,未想您及时赶了回来。这不,怕是皇上担不起这个心了,这又叫老奴领您过去坐!”
   “可……”我为难的望了望远处的几人,心中不禁想着各种尴尬的场景,万俟燚定是知晓了伍子申的身份,遂,这才叫人招来了我,他分明就是要伍子申知难而退。
  “皇后娘娘若是不愿意,皇上说了,亦可让您伪装成丫环站在他的身后,老太监慈祥的笑容,登时让我的心踏实了下来。
  “主子?”小倩脸上现出了抹惊喜。
    而我亦是感到了难啦言喻的幸福,甚是觉得他善解人意,“那还请公公为我带路!”亦步亦趋的走在后面,随着一点点的靠近,传来了一件件充满磁性的口音。“伍王爷可有喜欢的曲儿没?”皇上笑问道,“一会儿有琵琶曲,就由你来点个两首!’
“呵呵,还是皇上来吧,我们初来乍到,不懂得这边流行的曲目,若是弄个不好,闹了笑话,岂不是成为了南为了南癹国的家常笑柄。”伍子申摆手说道。
我和老太监不动声色的站到了万侯燚的身后,从这个位置上,正好可以避开伍子申投来的目光,一切假装没有看到,但是毕竟是走了过来,身上所散发的淡淡香气仍是难以让人不得不去注让意。
万侯燚端起了茶盏,有意无意的瞟我一眼,嘴角稍稍翘起,“伍王爷可有吃过我们选边的人身干果吗?”
伍寻申仰起了头,眼神闪过了一抹疑惑,怕是难以想象其样子。
  “呵呵,正巧了,昨日北方的一个小国使臣进贡,送来了快有百斤的人身干果子,明日走时,我就给你装个五十来斤,长期服用它,既是可以保健,又是护肤,相信福晋亦是欢喜啊!”皇上笑着说道。
  “哦?还有着这种好东西?”伍子申不敢置信,“那……皇后娘娘定是也很喜欢吧!”
  “呵呵,这……”万俟燚抿了口茶水,一双狭长的凤眼顿盼神飞,“她啊,挑得很,不喜欢吃个一些零嘴儿,专是挑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吃!”语气中难扰着宠溺,就连伍子申亦是可常常的感受到。“这般啊,那不知皇后娘娘喜欢什么?”
  万侯燚凤眼稍眯了下,嘴角好看的扬起,此时的脸上无不充满了幸福“酸角儿,冰糖葫芦,还有着酥脆的锅包肉,她甚至喜欢用鸡蛋蘸醋!”
   “还有着这等古怪习性?”’伍子申像是听到了惊世骇熟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左右
望了一眼,不巧正和我的目光相对视,瞬间眼神中多了一抹笑意,但即刻又是转回,“皇后
娘娘今儿个没有来吗?”
万俟燚淡淡的笑了笑,将手上的茶盏放下,“一会儿就过来了,最近她在和朕闹别扭呢!”
万俟燚抬了下眼皮,哏神淡淡的扫了一圈,未在我身上多停留,只是但笑不语。
半晌,戏台上的戏曲已是停下,这时迈上来了一名妙龄女子,婀娜多婆,状态骄人,走一步一回头,向着台下的万俊燚和伍子申望来,看着今日两个卓然的男人,心生了几分的悸动,要知这能见到皇上,乃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谁想原来皇上竟是这般的美,看得她几乎快要抽不回自己的眼珠子,好想就这般的看下去。
 “若是伍王爷不点的话,那朕就找旁人来点!”万侯燚扬起了一个本子,上面全部都是密密席麻的用黑毛笔写上去的歌曲名册。
   伍子申笑了笑,“那皇上还请等等!”头稍一转,“不如就让这位姑娘来点吧,反正听亦是听不懂,就叫她来找个自己喜欢的曲儿!”
万俊燚随着望去,眼神故意呈现出一抹惊讶之状,“呵呵,伍王爷果真是个温柔之人啊,现下竟是连我的丫环要拉扰了去!”笑容慢慢的收敛,一瞬间竟是让旁人猜测不利皇上到底是喜是怒,片刻之后,他向我招了招手,狭长的眸子像是鹰隼一般的慑人,“既是伍王爷已是叫你来点,你就过来到朕这边好好的选选!”
我眉头一皱,选就选吧,可……有必要要坐到他的身侧吗?很明显他是故意的!
  看到伍子申投来的担忧目光,我的心更是虚了几分,脚步快速的挪蹭到了万俟燚的身侧,不由分说的落座了下来,幸好宽大的龙椅背够高,我像是个小偷儿一般的在后面一靠,持自己的身子稍稍下滑,正好可以遮挡住全部的目光。
万俟燚弯了身子,伸出手来,有意无意的拉扯着我的,小声附耳问道,“怎地这样?刚刚是到哪里去?”
我瞥了他一眼,“方便!”简单而毫不考虑的回答着,眼神继续在曲子名册上流转。
  “不要再告诉我说,正是那十空当儿,让你和故人相逢!”他语气中夹带着一股酸意。
  “就这个曲儿吧!”我没有做着正面回答,只是故意打岔道,“春江花
月夜!这个夜晚特合适!”赶忙站起了身子生怕他会对我厉声。“春江花月夜?”伍子申再次重复道,仰起头望了望天,“好意境!”和我的一双含笑眸子相对礼。
  “果然是好意境!”万俟燚稍抬起了手臂,话话中多了丝的怒意,“小六儿,还不快去点曲儿?”
  “是!”小六儿将曲目名册拿起,快速的冲回到了戏台上。“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匈,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正唱到兴头上呢,伍子申突然择身向万俟燚靠来,“伍某听说,皇上对皇后娘娘是宠爱有佳,为了她不仅是专一感情,就连那曾经帝王的律法皆是为她而改动。”
 万俟狱眼眸忽闪了下,端起茶盏,用青瓷杯子盖刮着杯壁,发出‘沙沙’之音,嘴角淡淡的笑着,未吱一声,恐怕是在等着伍子申的下话。
伍子申笑了笑,“若是真能像皇上一般,得最是喜爱女子,那此生相伴仅此一人,亦是足矣。”突然身子下跪,   “伍某斗胆,想向皇上要个人,不知可否?”
在一旁站着的我,脸色‘刷’的变得苍白。万俟燚一听,眉头稍皱了下,虽是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怒意,但未敢随意的发泄,表面上看去依然的笑容可掬,“伍王爷这是干甚!”眼睛冷冷的一瞟,“还不快将伍王爷搀扶起!两十小太监一左一右,迈上前去。伍子申慢慢的起身,表情依然的严肃而恭敬,“皇上之意,是答应了?”
  “呵呵…… ”万俟燚放声大笑,“伍王爷不知啊,五年前,亦是今日,你们雪蠡回皇帝向联要了个人!”看到伍子申没有吱声,继续说道,“他对朕说,那是从小与他互梅竹马长大的女孩儿,朕起初不知,但经他一提起,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们南癹国的一名女囚徒。差点朕就要错失一步,杀了她啊!”似是有着一抹万幸,“可是由于那女孩儿心生愧疚,竟是在去你们国的路上含毒自杀。为此,竟是招惹来日月国对你们的多年仇恨,以为是你们将他们的公主杀掉!哎!”叹了口气,“朕百般的劝解,亦是不能疏通,无奈下,看着你们长期的征战。这一切皆是联的过错啊……”
  “皇上,这不是您的错!”伍子申大胆的直言,“只怪目月国皇帝昏庸糊涂,好赖不分,若他们不向我们征战,相信我国皇帝定会好好的埋葬西西公主,就连那日月国亦会受到照顾!”
“朕一直懊悔,看着你们两回作战,两败俱伤,朕,却是束手无策。”万俟燚假装的摇了摇头,一瞥眼,看到我脸上的惊讶与错愕的表情,嘴角稍一扬起,“这样,今日咱们就不提伤心事儿了,只管先看戏听曲儿。”话语之意很是明显,分明就是让伍子申不要再提起要人之事。
  “平丫头!”万俟燚猛地向我喊道。我拈起了头,疑惑的望向他。
   他笑了笑,竟是站起身子,向我靠来,“伍王爷定是不知,我这丫头乖巧的很!”
伍子申艰眸闪过一抹疑问,不禁揣测着皇上为何要对他说这?难道刚刚他分明是看出来了?所以现下要亲自指派给他?登时,脸上表情一百八十度转变,眼睛微微笑眯。
万俊燚嘴角现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双于看似自然的搭向我瘦弱的肩膀,使得我身子不得不向他胸前靠去,“从来她就不知个规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朕实是快要对她无奈!”亲昵的捏了下我的鼻头。
伍子申笑客慢慢收敛,眉头越锁越紧,心知皇上是话话中有话,看他对我的亲昵举动,可见两人关系非问一般。可……他不是对皇后娘娘专一不二吗?现下又是何解?难道传言终究是传言?其实……他和自己的丫环们还乱情?又是将眼瞥向我,带着审度,想着我刚刚对其所说之话,这才发觉,十年来,我并不是一点没变。而是……丰膄了,变得更加的漂亮,甚至,还有一种最是亮眼的母性和甜美的笑容。
   我白了一眼对我动手动脚的万俟燚,眼神带着警告。而他权当是没有看到,甚至还‘放肆’的当着众人面,持手放到了我的腰际,“联叫了厨子做了宵夜,一会儿子,叫人端来,每人一碗汤圆儿!”
“干嘛又吃汤圆儿?”我眉头一拧。平常最是不喜欢的了。万俟燚一笑,将我的身子更是揽紧,“这次有你喜欢的山楂馅儿!”
  “山楂?”我扬声道,鼓起了嘴,稍稍觉得好个一些,不再吱声。可是两人根本没有想到,就选样简单的对话,一下妇让对面的伍子申震惊了。他明显的感觉到皇上脸上闪过的温柔与包容,不管我的话语是那般的刁钻与任性,皇上依然的展开着笑靥,仿佛光是这样看着就是一种幸福,就是一种享受。一瞬间,他知晓了,平凡,不能要!
忽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子的马蹄声,一匹深棕色的小骏马上骑着一个小人儿,飞也似地向园子这边冲来。丫环们吓得尖叫起来,个个花容失色,乱做一团。太监们更是惊叫连连,大臣们错愕而惊呆,待我们转头望去,定睛一看,却又是喜出望外。
“儿臣长生拜见父皇、母后!”长生太子殿下矮小的身材,身着黄色的后家服饰,乌黑的发丝稍有凌乱,在顶端别了个华贵的玉钗,白皙的皮肤,精致而绝美的五官,让人远远望去竟是一瞬间有些个恍神,漆黑星眸子中闪过一抹透亮,让人越发的感觉着此人的精明。
后面所有人皆是恍然大悟,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太子殿下,长生。
“哈哈……”万俟燚向我回望了一眼,又是瞥向了长生,“怎地今日这般主动的要过来了?”
  刚刚还懂得礼仪的长生,现一下子又是恢复成了孩子样儿,望着望着我们竟是咧开了嘴,“母……母后!”扑到了我怀里,“哥哥他欺负我,他……他不让我吃榛子,他……他说会垫着我牙齿,我想玩捉迷藏,他亦是不许,他……他说会让我只识得女孩儿,变得淫乱。还……还只得要求我自己洗澡!”
淫乱?天,那小子到底在说什么?我白了一眼,和万俟燚含笑的目光相对现,又是看向眼前的哭红了鼻子的长生,“那他又是说什么?”
  “他……他说,只能他给我洗,别人不能!”
   登时,我的身子一晃,幸好万俟燚扶住了我。看到他依然淡淡的扬起嘴角,心头是越发的生起怒意,“亏你还笑得出来?”双手攥成了拳头,狠狠的捶打了下他的胸前,“我就说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总是一天到晚的扎在一起,早晚会出事儿!看吧!”断袖之癖的倾向!
万俟燚将我的手拽向了怀里,亦不再松开,“若是这般,也不错啊,所以……你要让长生牺牲?”我挑高了声调。
万俟燚摇了摇头,“我是爱他才这样作!”他望了我一眼,弯下了身子,“生儿,既是哥哥这般的欺负你,我们将他给调走,可问意不?”  
“调走?”他抽噎着,小小的他早巳明白其为何意,瞪大漆黑得如问棋子一般的眼睛,分外亮人,“不,不要调哥哥走。长生错了……长生不再说哥哥了!”说着,就是抓着万俟炎燚的袖口,发觉自己够不着,又转为拉我,“母后……”
    我看得简直哭笑不得,和万俟燚对望了一眼,“看来,真是要顺其自然了!”
    而后面的伍子申更是惊呆不已,原来……一切不过是场鸟龙。皇后娘娘根本就是平凡,而他险些就要触犯了龙颜!特再一细想,想到了曾径在公堂之上,一名穿着华贵锦衣的纯美男子立观在中央,其身价不一般,浑身上下透着贵气,几句话而己却是救了平凡等人,只是…… 时过境迁,那时匆匆的瞥了一眼,只觉得美艳,其他再无细看。难道……那人便是当今南癹国的皇上?双眸瞪大,又是望向我和万俟燚,越发觉得两人的和谐与融洽……


八皇子番外之崛起

天甲二十一年,此时的我已是十五岁。自从两年前雪蠡国太子去世,我便从皇宫中搬离了出来,自此脱离了圈养的生话,现任皇上是我父亲大人万俟宗,他看似刚正不阿,其实内心早已有了一切的定教。早在七年前,他和皇爷爷便是商量好了我的去向。然,谁会料到那雪蠡国太子的离去,让我一下子又是成为了无用之人。偌大的皇宫之中,看似竟是没有了容我之地。在父皇的‘恩赐’下,赏给了我一个府宅。那夜,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讲道“燚儿啊,我们待你可是不错的了,若是像你这般的容貌,到了雪蠡国早已成为了败之身,日月国就更是不用提,或许早已铲除之,毕竟谁人皆是相信‘红颜祸水’啊!遂,有了如此的生话,你该是感激我们,不该有所埋怨!”
    十五岁的我已是快要成人,当是晓得他所说的一切只是让我认了命,更是告之于我,你的生话就该是这般。我的心下虽是怒气冲冲,然,表面上却仍旧笑得天真,不断的点着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的脸上多了一层伪装,我喜爱笑容,身边的小太监看到后会抖得乱颤,他们说会感到恐怖,我喜欢看到血腥的场面,看到厨子们狠狠的向濒临死亡的鱼儿一刀狠狠的砍下,心中仿佛释放了许多,变得轻松而畅快淋漓。
    帝都二年,初春儿,周围重新染起了绿意,阳光斜斜洒洒的将光束密密铺洒在宫门外的一处偌大花园内,此时那边欢声笑话,随风而飘,带着阵件的脂粉香气,再一望去,竟是许多身着粉嫩丝绸的秀女们,迫不及待地摇
摆着身婆,等待着皇上的钦点。
    耳畔不时的传来庭内秀女们玩闹娇嫩的笑声儿,此起彼伏,让人赏心悦目。
    “今儿个可真是巧了,怎地八皇兄亦是来了?”随着一声听似鄙夷的话语,我转过了身子。乌黑的发丝随风而飘,一早儿起来,因时辰过晚,遂就没有叫奴才为我梳理,平常亦是散惯了,也不觉得甚是这样。可今日竟是发觉在他们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艳。坦言之,看到此,我竟是感到了丝丝得意。
     我嘴角禁不住翘起,将有些旧了的衣衫神了抻,“可是巧了,父皇说是今日大家皆是有望选择丫环或是自己欢喜的妃子!”就是皇室中,在皇上选剩的那些秀女们中,皇子们可以再行筛选,对于十分喜爱的,可以封为妃子,若是背景和样貌皆是一般的,可以赐为贴身丫环,其中包括暖床等,但是没有任何的名分。  
    “呵呵,八皇兄莫要跟我开玩笑了。”五皇子大笑道,一袭的华丽锦衣与我观下的单薄衣衫实是形成了贫富对比,“就你现下这般的生话,养活话自己皆是够呛,平白无故的干嘛还要牵连那些无辜的秀女们?看她们一个个精雕玉琢的面容,哪里受得住你那里的寒冷。”
     在五皇子身侧的七皇子赶忙又是补充道,“我竟是忘记问八皇弟了,今儿冬日可还够暖,若是有所需要,我回头叫奴才们给你一个炉子去!”
    “七皇兄这话是怎说的?难道没有感受到,现下已是春回大地,转暖了。看来八皇兄身子骨还挺强硬的,竟是硬生生的亢了过来!”十皇子半讽刺半假装心疼的说道。
    “呵呵……果然是啊……”几人相对时一眼,开怀大笑。
    我淡淡的扯动了下嘴角,没有吱声,望向他们众人离开的背影,耳畔依然回响着嘲讽的笑声,眼眸愈发的变得深邃,心中暗自下着誓言,一年内,我要让所有人跪在地上向我求饶!又是望了望高高的宫墙,仿佛是一个个站在前面档路的敌人。我要深深的记住它们,让它们随着我的存在,而一日日的倒下,最终被我踩在脚下,俯首称臣,转身,没有再进皇宫,只是向回迈去……
    自从离开了皇宫,最将府内的丫环和奴才能支走的支走,观下身边留着的皆是最亲信的人。至于武功的学起,那当是有一段奇缘,那日正好到齐名山上香,天公不作美,谁想,夜里竟是天降大雨,我和身边的奴才赶忙躲到了一间破寺庙中。此时,里里还有一名和尚,看似在打坐,又像是念轻,一动不动。不管我们怎样说话,他权当是没有听到一般。偏选雨越下越大,没有停下的趋势。突然起了风,我半睡半醒间竟是感到了丝丝的冷气,这时才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子不舒服,可……天降大雨,小小奴才又有何能耐救我?就在我意识迷糊之际,恍惚间,那名和尚竟是靠拢了来,扶正了我的身子,坐在我身后。双掌击于我的脊背上,一个时辰后,股股白烟从头顶上升起,就连身子亦是发热了起来。
    “小施主切记,要替老纳多多行喜,断不要残忍,否则……老袖死不瞑目!”随着最后一声的喊出,只感到身后的那股力量消失。我随之昏倒而去。
    第二日一醒来,发观自己竟像是全身充满了话力一般,轻轻一跳跃,竟是感到如同腾云驾雾,让人不可思仪。待我一转身,看到那老和尚早已僵直的身子,此时才发觉原来昨日的他已是受了重伤,自知不能再存话长久,遂,赶忙将功传给了我。至此,我的身子亦不再是从前,好像换了个人一般。
    心狠手辣,从来不是一个人天生的秉性,必是外围环境而造。最乐会感到内疚,只是觉得理当对世人就是这般的对待。因为当我出生到观在,从未感受过这世上留给我的一丝温暖。既是‘礼尚住来’,最该还是的亦是‘冰玲’!
    我无意中和奴才到街中而逛,看到街面上有些个店铺老板因成本过高,而经营不善,现下要转手下人,当时灵机一动,甚是觉得这是上天给的机会降临。于是召来了奴才,将府中所剩银两全部压了上去,整整买了两店铺,一个是盐,一个是酒楼。一直以来盐价过低,使得老板们赚不到钱财,遂,纷纷要抽手转行。我仔细审度了半天,搜集了不少资料,这才想到了两个扭转的渠道,一是将所有的盐商们召集在一起,讨论提升盐价,二就是向皇上要手谕,免收一年盐生意的税费!
    至于第一点,凭我地下实力,还稍有所牵强,但第二项嘛……
    又是过了一个月,皇宫中大摆酒宴,据说是使臣来帝都,要所有人皆前去迎接。当日,整个皇宫如同过大年一般,宫道上全部挂满了朱砂红灯笼,顺其而去,在偌大的皇宫内院中央,有一处八角亭,在亭子西侧搭建了一个戏棚,上面‘咿咿呀呀’的早已唱起了曲儿,亭子内更是觥筹变错,不断的有爽朗笑声传来,无不热闹。
    我趁着闲空的当儿,向亭下迈去,假意说是行方便,其实是为了远离这里的热闹。在亭子西侧,是个偌大的花园,春季已是到来,此处繁华盛锦,一朵朵开得艳丽。我有些百无聊赖的走着,想着曾往的种种,心下竟是越发的感到了一抹寂寞与孤独。
    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了一只纸鸢,顿时夺走我的注意力,我抬首向上望去,未想竟是一只纸张做得鸟儿样的风筝,摇摇惴惴的落在了地上,我将它起,心中不禁泛着疑感,哪里来的?还没有等我细想,选时从暗处逐
渐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微亮的光束一点点的传来,只见一个婀娜女子手土提着朱砂灯笼慢慢的走来,另一手上拿着风筝把子,上面依然栓着那半断的线线,周围湖水潋滟,水面的光彩,潋光粼粼地投映在她的身上,理是衬托出女子美艳的容颜。
    她低垂着头颅,向我靠近,眼神始终看着我手上的风筝,“多谢公子”微微的欠了个身子,伸出了皓白的手腕。
    我的唇角漾上了一抹笑意,瞟了眼女子纤细的手腕,一瞬间竟是有种感觉,我和她的命运会有所牵连,但绝非是爱情,因为此生,我的爱情根本不会存在。
    似是半晌没有得到回应,女子有怒了,猛地抬起了头,刚要启动红唇,竟是呆楞住了,她杏核圆眼中,一双漆黑的瞳孔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好似看到了一抹绝美的画面,伴随着我鸟翼的发丝随风而飘,她的眸子越发的涣
散,空气中弥漫着我身上所散发而出的淡淡香气。我的嘴角高高的扬起,我晓得,此名女子当是俘获在我的脚下了……
    我故意拖延着时辰,伸出了手臂,将风筝递到了她的手上,“夜深了姑娘还是小心为妙的好!”故意将声音放得柔和。
   她‘刷’的红了脸颊,刚刚还盯着我的眼神一下子瞥向了地上,不敢再对视,她搅弄着双手,感到了一丝的不自在中。接过了风筝,想要一点点的退后,试图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谁想那后面便是深深的湖水,眼见着还差一步就要落入了水中,我眉头一皱,不假思索地,就纵身跃过。
   随着我的步伐愈来愈近,炯炯的眼眸自始至终都锁着她的身子,像是只瞄准猎物的鹰,探长了利爪即将袭来,令不知所措的她,忍不住有点想逃。我猛地伸出手臂,一手将又想后撤的她拉回,禁不住她的身子一下子向我的胸前靠来。手上的风筝早巳飘向了湖水中,随着水流而飘向了下流处,好似人的心扉,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
    在我怀中的女子好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直至她的日光看到我环紧她的腰际,又是回瞥了一眼那后面的湖水,她这才明白我为何会如此的逾矩,才想向抬头向最道谢,谁料,她的双颊再次染上了酡红,两人四日相交,暖暖的气息流泄在空气中,我和他不说也不动地看着彼此的眼眸,一种震撼的情愫,在她的眼眸中流过,仿佛那和煦的春凡拂过了心房。我笑了,嘴角禁不住扬起……
    在她眼中,我看到得更多的是讶熬,和无法言喻的羞赧,每次看她似要别开目光时,又会见她恋恋不合的转回来,我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她的双眸,仔细探寻着她的内心波澜,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对我的莫名情意,可以感觉到她不认得我,只是将我当成了一名男予!这样的感觉,让我踏实!
    “有人!”随着我一声低沉的喊叫,身侧的女子顿时立现了张皇。我蓦地伸手一带,特她拉入怀中,环着她的腰肢将她带她远离了湖水,两人双双进入了身侧的密林,将身寻隐匿于中,以免他人会看到我们的这副亲昵模样,引人怀疑,毕竟能在宫中的女子绝是泛泛之辈,何况以她今日的穿着和行动,更加的表示她亦不是丫环,遂,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新选上来的秀女。
“哎,我就说啊,皇上这次选的秀女绝非都是这般的漂亮,三皇子抽走了一个当丫环,七皇子本是想挑一名女孩子当妾室,谁想那女子竟是被皇上钦点。”
“八皇子呢?”
“八皇子能拣着什么?”那名太监扬起了声调,“这人不疼,爹娘不爱的孩子,能有啥子便宜吃?”
“也是啊……”两人提着朱砂红灯笼边走边说道,“听说了吗?皇上这次还没有一个星期,就连着宠幸了一名女子三次!”
“哦?真有此事?那看来那名女子定是策妃了……”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此时的我才稍稍动了动身子,两个人在狭窄的花丛中,要就相靠得近科,由于刚刚的紧急,更是让我和她看起来亲昵了几分,我将手掌轻按在她的背脊上,正好使得她重心不稳,不可避免地倚在我的胸前。两人相互交织的气息,伴随着我和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堪虞发使得她双眸迷蒙,我淡淡的扬起了嘴角,故意伸出修长的指尖,掠过她的发丝、穿过她的双臂、拂过她的颈项,在我的每一个指触下,好似皆在她的心湖中漾成一道道涟漪,令她在朦胧中有些恍惚,张着口半晌竟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刚要动,我赶忙又是低沉的喊道,“不要动,还有人!”
紧接着,花丛外,传来了悉萃的脚步声,宫女们脸上的急色,不时在左右张望着,直到看不到人影,赶忙又去另处寻找。
看到这里,我更是肯定了此女子身份的不一般,没有泪丧,相反倒是有了一丝的庆幸,我紧紧的搂住她的身子,两个人似是太过亲密,以至于连她的心跳皆是传得清晰,“咚咚咚”跳得异常的快,只是不晓得……到底是在为我现下的如此靠近而心跳加速,还有……因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没有规律的跳动。
“呃……谢谢公子!”她尖小的下巴低垂着,声音分外的娇柔,好似那春风拂过人的脸面,煞是舒服。
等她刚一提脚,我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再次接着拉力进入了我的怀中,“慢着些,回去定要小心,”我看似无意的嘱咐着,话语中带着关切,边说边是用手为她屡着散乱的发丝,甚至还有有意无意的用指潦划过她粉嫩的脸颊,好似在品尝着人间极品,故意撩拨着她孱弱的心房。
“公……公子!” 她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强烈的红潮扑上她的雪颊,似是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息,她猛地伸手推开我的胸膛,转身就要向远处跑去。
“等等,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及时喊道。
她顿住了脚步,微风轻轻的拂过,湖水潋滟,泛着光亮,刚刚不知何时已是掉落在地上的朱砂灯笼此时已是没有了光亮,然,她的心却是波澜起伏,好似随着男子的热度而变得心潮澎湃。她以为入了皇宫后,定是再没有了生气,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就真的这般的惨淡了。曾经在宫外生活的十六载,虽是没有碰见意中人,但一直平淡如水,她想,她的人生或许就该是埋没在深宫大院当中。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今时今日遇见令自己心动的男子,但是又想,像他这般美艳的男子,该是有众多女人相伴吧,刚刚她提脚离开的刹那有些懊丧,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她……心动了。当听到男子问到她的名字时,一下子灰暗的心亮了起来……
我的眼眸越发的闪亮,嘴角淡淡的扬起,信心愈发的十足,根本早已想到,纵然再美艳的女子终究是逃不过这张‘红颜祸水’的容貌。
“鄂……叫我鄂儿!”双颊染上了酡红,好似是熟透了的茄子。
看着她急切的向远处奔去,又是望了望地上那坠落的朱砂灯笼,我笑了……
自从那日之后,我进皇宫的次数多了起来,起初,我会以为很快就厌倦了她,但谁料她给我的新鲜感倒也长久,更主要的是,他是父皇现下唯一最宠爱的妃子,鄂妃!对我的远大目标,一部分就是要靠她来完成了。当然,若是没有她,我亦是可以,只是耗费的时间较长,人生本就苦短,我虚度了十几光载,现下两手空空,心有不甘。
每次借着去皇宫,我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到湖水中走过,偏巧了,每次皆是能看到她婀娜的身姿,不时的传来如同银铃般的笑声,荡人心湖。她看到我后,马上转变成娇羞,和自己的丫环们亦不再玩耍,只是站着,偷偷下头,瞥我一眼,再垂下……
两个人的表情好似是偷情的男女,带着羞赧与小心翼翼。
去父皇的书房此时一多,自然而然经常的见到她,父皇对她是宠爱有佳,不仅是嘘寒问暖,还经常带其周游玩耍,令后宫之首的母后感到了一丝丝的妒忌。几次想要派人陷害鄂妃,但几次失败而告终。
“父皇,儿臣觉得南方的盐商们实是应该联合起来,毕竟这是咱们的经济命脉,若是一再的降价,分明就是让别国拣了便宜,对此,儿臣以为该是咱们朝廷插手的为好,带着权势,逼迫着提价!”我拱手相拜。
“怎地,八皇儿最近很是闲嘛……”父皇一面和鄂妃下着棋子,一面无意的说道,“这盐商一事,我记得是老三管的,怎由得你这里来插手?”
对面的鄂妃瞟了我一眼,又是望了望皇上,杏核的双眸一眨,娇柔万分的侧靠了过去,“皇上……”柔媚得快要让人酥骨。
“哎……爱妃有何事吗?”显然父皇早已对美得如花的鄂妃达到了痴迷。
“臣妾虽是不知盐商的事情,但是我爹爹曾经告诉过我,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臣妾想,若是果真是经济命脉,谁人管理皆是一样的,关键是能给挑起来!”鄂妃说得越发的动情,“若是因为这盐商一事儿,而波及了皇室的人员,那……那臣妾真是为皇上担忧啊!”
“爱妃莫急!”皇上将鄂妃搂入了怀中,“朕会好好管理的!”眼神一陡,转向而来我,“此事就全权交由于你了!”
我扯动了下嘴角,漆黑的眸子一闪,正巧和鄂妃的双眸相对视,两人的默契只怕是与日俱增,“是!”带着奏折,我走了下去。
人生已经开始了……偌大的盐市,国家的命脉……
帝都五年,此时的帝都比起天甲来越发的强盛,不仅市面上各种生意的引进,还有那不断出口的生意,基本上,借着朝廷的势力,我已将所有出口的生意垄断,现下的八皇子绝非往日的八皇子,这一点,连我父皇亦是一点点知晓,他不再敢随意的对我大呼小叫,不敢随意的对我态度冷漠,每个人皆是带着一丝的阿谀奉承,甚至带着畏惧。
“父皇召见儿臣,不知所谓何事?”我拱手相拜道。
“燚儿啊,我和你母后相商量,想要为你选一门亲事!”皇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您年龄也不小了,就连九皇儿亦是有了妾室!”
我没有吱声,继续等他的话语。
“父皇想,就选张大人的千金,传闻说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更是美艳动人!”皇上稍稍胆颤的瞥了我一眼,“皇儿觉得如何?”
“即是父皇和母后的心意,儿臣怎敢不接?”我故意讽笑着。
前脚儿才一离开,后脚儿就追过了一阵子窸窣的脚步声,待我走入了密林中,我猛地一转身。
“啊……”女人才要尖叫,我当即笑了笑,“讨厌,真要被你吓死了!”
我将鄂妃拥入了怀中,和初见时不同,她不再只是个穿着轻薄的绸衫罗裙,站在湖水旁边的小秀女,她的头上别上了玉簪子,举步端庄大方,明珠玉锁点缀了一身蔓紫色的纱裳,衬得她那张剔透清丽的小脸格外耀眼,不得不承认,已为人母的她多了一抹成熟的美感。我将她揽入了怀中,双指故意在她滑嫩的脸颊上游走,引起她阵阵的潮红,呼吸皆是变得急促。
“你果真是答应了皇上的赐婚?”鄂妃娇柔的脸蛋上闪过了一抹泪光。
我长舒了口气,嘴角展开了一抹笑靥,用手轻轻抚摸着她娇嫩的面容,此刻仿佛如梦如幻,或许就是日夜煎熬的她最为渴求的,“你当是晓得我的一切!”
“可……当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鄂妃抽噎着,“我会尽力的帮你!”
我摇了摇头,“一切已够了,现下我就是要放开自己的本性,让他们看到我的‘可怖’!”
“你……”鄂妃抬起了泪蒙蒙的眸子,咬着红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八皇子番外之爱情 (一)

帝都十年,府里增加一个奴才,据说是管家从潮州买来,因为要卖身葬父。当我看他第一眼时,竟是感到分外的亲切,白皙的皮肤,柔弱的身子,加上他那副娇嫩的面容,让我聒噪的心莫名就会感到安静。我将他调到了身侧,起初以为他会胆颤,但未想他竟是比我想象中来得坚强。
“小才,将这封信给宰相大人捎去!”我百无聊赖的坐在藤椅上,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身后,将本就白皙的面容衬托得更是动人了几分。
“宰……宰相大人?”小才鼓起了嘴,‘噗通’一声,竟是跪倒在地,“主子莫要再折磨小才了,小才不才,不敢贸然的进宰相大人府中,何况前几日宰相大人才刚刚惩罚了奴才,说奴才没有个规矩,现下叫奴才去,不正是自投罗网吗?”说着说着,竟是泪眼婆娑。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不过去送信,要不是让你去送死,何故这般的哭闹?”话语中隐约夹杂着一丝丝的严厉。
“……是!”他点着头,歪歪斜斜的站起了身子,拿起了信件,放入了怀中。
一等他离开,一旁的小大人小数子奔了过来,“主子,他会不会……”
“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径自端起了茶盏喝着。
其实,我在信件上和宰相大人写明了自己的立场,对于他们的拉拢我表示了拒绝,并且实话实说,将来的帝都会在我手上完结!如此的夸下海口,实是一种宣誓,更是一种震撼。当是有叛逆之罪。遂,这次让小才去送信,冒着生命的危险,但若是他够机灵,或许还能免逃一难,然,若是他实是太过诚实,最终我也不能保他。
“主子,那为何一定要叫小才去?”小数子皱起了眉头,感到了一丝的不解。
我扯动了嘴角,不停的用青瓷茶杯的盖子刮着杯子壁口,发出了‘沙沙沙’之音,“因为他……长得让人信服!”但其实内心带着一股倔强,我欣赏!
夜幕降临,八皇子府外始终没有传来马蹄回来的声音。
“小数子,几时了?”我一面翻开了书籍,一面状似无异的询问着。
“回主子,二更了!”小数子欠了欠身。
我将书本向桌面上一扣,长舒了口气,“终究是耐不住了……”似是带着感慨,亦是多了一抹伤感。小才的到来虽是时间不长,但不得不说,他给了我很大的乐趣,平日里说话或是做事,仿佛总是带着滑稽之态,引人发笑不已。他的离去,让我感到了一丝的空虚,许久以来,我以为自己竟是不会对任何人产生一种感觉,他,让我感到了震憾。
帝都十一年,现下的我已是家喻户晓的‘恶魔’,每当我出现在酒楼,俯瞰着那些庸俗之人,竟是觉得嘲讽,明明他们该是害怕于我,然,偏偏又是觊觎我的面容。无不俯凭吊栏而相望,当我一抬眸,众人皆又是闪躲。我嘴角禁不住扬起了笑意。
“主子,何不到雅间坐着去?”小数子疑惑的问道。
我抬起手臂,看着手上的一个上等玉坠,那是前几日一个使臣来访,相赠之礼,据说可以养人,遂当可说是价值连城,“小数子不觉得……这边风景独特好?”
小数子眼睛一瞥,“哪里好了,不过一帮痴人们!”亦是现出了一抹鄙夷。
“呵呵……”我扭转过头,晃眼间,竟是在众多女子中发现了一名神态不同之人,她平庸的相貌虽是不起眼,但那股倔强劲儿,甚至那副瘦弱的样子,还有脸上的那抹平静无波,看似旁若观之的态度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谁料,待我再去,她的脸上竟是又化为了痴态,和众人无异?
“主子?”小数子看着我的脸上表情变化,感到了不解。
我收回了目光,再次将身子慵懒的一躺,嘴角展开了一抹柔溺的笑容,“有趣!”
小数子顺着我刚刚的目光望了望,眉头皱起,“她……她好像有些眼熟!”
我依然在笑着,口中咀嚼着苹果,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初见她的场景,那蠢蠢的模样,让人印象深刻。天下间怕亦是只有她,自己明明被坑了,还这样的开心!不晓得她是纯真、涉世未深,还是……
“主子,那名女子好像过来了!”小数子提醒道。
“我知道!”眼眸轻轻一转,便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
待她近了身,我更加的发觉她的与众不同,不是她对我的放肆眼神,而是……她刻意的伪装,从表面上望去她有着奴性,然,内心却是复杂不已。在她的眼中,我看不到所谓的惊艳,看不到与众人一般的爱慕,更加看不到她对我的忌惮,唯一的只有一抹……鄙视与冷淡!她根本是将自己当做一个旁人,好像是置身在外,看着我们众人一幕幕在她眼前演着戏……或喜或悲,无关于她!
我的心一下子震憾了,她到底是何人?为何会有这般的眼神?莫名的,我的心理产生了一抹不舒适,甚至觉得她理当与我们一起感受着这个时代的悲喜交加。
她说她是为她家小姐慕容梦来送荷包?我心中泛起了冷笑,天下间果真只有她一人是为其他人而活!我故意刁难于她,让她不能绕过我身子,但必须要将荷包放到我的右手侧,我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她脸上的表情,由为难变得惊喜,再由惊喜变得惊吓。表情如此的丰富多彩,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一瞬间,我竟是有种想法,将她揽了来,从此供我一人来玩耍,但愿不要像是小才的拿去,这般的早去。
那个‘噬心草’,其,实是一种吓唬人的玩意,并非什么可以折磨死人的,比起那十大板子来,要强甚得许多,毕竟以她现下的身子骨定是挨不过!刚一想到此,我就愣住了,我在想什么?为何我会平白无故就关心于她?我们只是浅浅的有过不到三面,可……我眉头皱起,站起了身子,就要向门口走去。
“主子,荷包呢?”一旁的注太监问道。
我瞟了眼趴在地上的小丫头,又是望了望楼对面的妖娆女子,一瞬间竟是想到,若是我不收走,她回去会不会再次挨罚?“带走!”再无转身,只是向外而去。
回去后,我百思不得共解,看着眼前的紫色荷包,脑海中想得不是送荷包之人,而是那名淡漠的丫环,她伪装的外表让我看着心生怒气,若是就在眼前,我很想有种冲动,既要撕下她的伪装,要她以真实来面对于我,她身上带着神秘,让我好奇,让我内心不再平静。
京城外的芳香胡同,全部是窑子,那里随处可见着花枝招展的女子们,她们身着薄透衣衫,曼妙的身姿,惹人遐思。只是于我,并未有多大的兴趣,所以也甚少来这里。
但近日来,民间传言,现下流行一种‘心理大夫’的称呼,说是有一人,他只需随意与人聊个几句,便能解除心疾。当小数子随意与我开玩笑讲到此事时,我的心竟像是被敲了下,只是当了正事,心中升起了一抹惧怕又期待的复杂心情。果真只是说说话,就能解决人的心理问题?或许又是一个江湖骗子吧!但终究我还是禁不住内心的蛊惑,去了那芳香胡同。
在妓院内,老鸨知晓我的到来,早已民为我安排了雅间相待,茶水伺候着。
还没有半刻,推门进来一名女子,此女子婀娜多次,像是才刚刚哭泣过,眼圈周围还稍有红晕,白里透红的脸蛋儿,两条弯弯的眉宇紧拧着,两眉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若隐若现,让人感慨道,民间如此绝色,终究是有人可以和颚妃相媲美的了。然,于我那平静的心扉,却未起到任何的波澜。
“八……八皇子要喝酒吗?”她娇嫩的嗓音清晰的传来,如同黄鹂一般的悦耳,我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端坐在前面,打量着她,她的双颊更是染上了酡红,“让奴家为您斟酒!”一点点的靠近于我,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脂粉气息扑入鼻端。
“你就是这里的花魅?”我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她,明显她的手一抖,酒液顺着酒壶洒落了下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面有急色,拿着绢子就是为我擦拭着衣衫,“是奴家的错!”
看到她慌乱的为我擦拭着华贵锦衣,甚至顺着腰间擦到了腿上,我眉头皱起,她该是晓得男人对此动作的反应吧?她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心中稍稍升起了一抹厌烦,“可以出去了!”我毫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八皇子不要生气!”女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拉着我的腿哭泣了起来,“是奴家的错,断不要惩罚妈妈,亦是不要怪罪平大夫……她们亦是为了我好,想要我过上好日子……”
隐约间,我听到了平大夫三个字,大夫,大夫……我反复在羽中默念,定是那民间传言的心理大夫了,登时大喜过望,心中之气烟消云散,“还不快将你们几人的合谋如实招来!”
“是!”她连点着头,不敢有所隐瞒,“奴家不是这里的花魅,我叫巧儿,来这里还不到半年的日子,因为一直没有遂妈妈的意去接客,这才找到了‘平大夫’,让他为我做心理疏导。”又是抽噎了几声。
“可见是非常的有成效啊?”我故意讽刺的说道,嘴角扬起,一双眸子如同鹰隼一般的摄着她的身子,“否则今日你怎又会同意来接客?”
她又是哭泣着,“奴……奴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平大夫对我说了八皇子的种种的好。八皇子有异于常人的独特治国之方,博学多才,外貌超脱凡俗,在我们这些平民眼中,能和您说上一句话,亦是很大的恩宠了!”
“倒是挺会说话的!”我拿起了一旁的茶盏,看似无意的抿了小口儿。
巧儿似是觉得我不再动怒,接着说来,“在奴家看来,八皇子虽是有着‘恶魔’之称,其,实不是内心真正之意。只是……不懂得爱,亦是没有爱的存在。因为这些,才会残虐。加上世上竟是无人能匹敌,更让您藐视了一切。但若是有一日,您的真爱降临,一切皆会改变的……”
我握住茶盏的手一抖,脸色登时大变,表面上看没有异常,其实内心早已波澜起伏,这些话语每一个字皆是敲打着我的心扉,仿佛多年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孤寂终究是找到了灵魂的伴侣。只是我却感到了一丝的畏惧,只因我怕所有的一切皆会被外人窥探。
“这些全是那平大夫所告之于你的?”我不禁起了疑心。
巧儿愣了下,似是对上我眸子的一刹那,有了心虚,她咬着红唇,点了点头,“是!”
我嘴角淡淡的扬起,“很好!”瞟了一眼她瘦弱的肩膀,站起了身子,拉起了她的柔荑,“我与你竟是一见如故,若是可能,我会向老鸨要了你,记住……不要接客。等着本皇子接你入府。至于那平大夫,还是要他多辅导辅导于你的好。本皇子要看到的就是一个全新的你!”就是要看看他能将这个柔弱的女子调教成何样?
出了雅间门口,我淡淡的瞟了一眼四周,望到二楼的一隅,尹士狄和李穆宇在一个桌旁站立,对面而坐的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子,身材瘦削,虽是看不清容貌,但我可以感受到他身子的熟悉的气质,是那样的……淡漠!到现下为止,仅有一人是这般的感觉!
几日后,我就派人将巧儿接入了府中,起初只是将她安置在一角,并未有任何的打算,但后来,看到竟是无人上门,就连那‘平大夫’亦是没有踪影。心下一想,看来不接触是不能逼来那平大夫。其实,我早已可以感受到,这‘平大夫’并非常人,‘他’苦心的安排了巧儿定是有所阴谋,加上上次的那荷包事件。
“主子,您在笑什么?”小数子疑惑的看向我。
我摆了摆手,嘴角禁不住扬起,“小数子,你说……一名女子可以有几分身份?”
“还能有何身份,不过是相夫教子!”
我摇了摇头,“她就不是!既是丫环,又是大夫,同时还担当起了本皇子的红娘啊!”语气中稍事着嘲讽。


八皇子番外之爱情 (二) 

如果不算上曾经的几次匆匆一瞥,那我和她现下就是第一次的正式见面与认识。
我和巧儿假意交缠在一起,为的就是要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但偏偏没有我预期中的担忧与紧张。他低垂着脑袋,始终俯着身子,而她的沉着话语更是让我惊了下。打扰了你和巧儿的雅兴?呵呵……当真天下唯有她一人没有对本皇子起过二心,或许在她心目中,只有仇恨,可偏偏我又在那双透亮的眸子中看不到敌意,那为何三番五次的充当那‘红娘’角色?难道她果真认为自己是救世主,要拯救本皇子?
我几次的讽刺话语,她不动怒,只是淡笑的过之,她那副置身事外的眼神越发让我看得不舒服,她不该撇开自己,她更不该将我当成她的一场戏剧表演者。或许是我内心的鼓动,我不断的告诉着自己,将她留下,要她像小才一样,当成我的一个乐趣,看着她备受折磨之后,会有怎样的反应,看她的生死挣扎过程。
未曾想到,她果然有几个真本事,一眼就能认定那肥猫的病症,只可惜我本意不在此,就是要看她触怒了本皇子后,作何心态?是趴地求饶?还是……依然的冷静镇定!然,最终仍旧让我失望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变得好幼稚,曾经的小才,我皆是没有这般的陷害过,可是她 ……竟是让我失控了。
“主子,可以用膳了!”小数子在旁边向我说道。
我长舒了口气,“她吃了吗?”
“啊?”怕是没有反应过来,“巧儿姑娘……”
“她!”我再次强调。
小数子反应倒是也灵敏,“回主子,据狱卒回报,说是平大夫已将嗖饭吃掉!”
“她吃了?”我猛地抬起了头。
“……是!”
她果然吃了,大丈夫能伸能屈,当真于女子亦是适用吗?她可知,那饭根本臭得连猪都不去闻,而她竟是不假思索的吃掉?但是不得不说,我的心中徒增了几分佩服,对她的智慧,亦是对她的性格,虽说平淡得让我有几分的抓狂,但那是因为我第一次感到了对一个人会是这般的无奈,因为太淡漠,让我看不到生活的激情,同时也让我莫名的害怕,仿佛是被她遗弃的一样没有用的东西。
“主子……当真要处死平大夫吗?”小数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回望了他一眼,嘴角扬起,“怎地,心疼?”
“不,不是!”小数子赶忙解释,“只是……奴才认为平大夫是好人,他为人正直,扬善抑恶,不吹捧,不阿谀奉承,是个正人君子!”
我‘呵呵’的大笑了三声,端起了茶盏,抿了小口,“既是有这样的好处,本皇子亦是可以考虑要加以长期任用了!”眼眸变得愈加深邃,脑海中不禁呈现的是那副平庸的脸庞,然,心里却是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充实,我没有多加细想,只是觉得……或许这是因为又多了一场游戏的原因。
从那日开始,我无论是大小事儿皆是要带着她一起,纵然她不会帮我什么,但是我依然觉得身边跟随着这样的一个人,想来就是有趣。
“主子最近经常会大笑!”小数子为我上了洗脸水,随意的说道。
“是吗?”我抿了抿嘴角,脑海中想着昨日的装扮,想着她有些花痴的流口水之样儿,越发的感到了可笑。
“平大夫果然是名不虚传,皆是传言,能和平大夫深深谈话一日,此生便能开怀畅笑。”小数子半是‘夸张’的说道。
“妓院啊!”小数子脱口而出,“平大夫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登时收敛了笑容,她……从妓院!我差点要忘记。不知为何,这个谁知要我莫名的感到了一种心颤。她明明是女子,虽说是装扮成男子,但依然会有穿帮的一日。难道她就不知道危险吗?在那种三教九流之地,她看到是什么?她亦是经常的对男子们笑吗?莫名的,一想到那种场面,想到她会将对我的方法用在另一个男人身子,我就感到了一抹不舒服,甚至还有着浓浓的……酸意?刹那,我惊讶万分!
我以为,爱情从来不会降临于我,我以为,我会成为上天的一个弃宠,是被爱情所遗忘的一个人。可是……这个爱情来得让我感到了一抹害怕,甚至紧张还有着担忧。我的所有不美好的一切全部展现在她的面前,我的缺点,我的暴烈性格,她会忌惮我吗?
“只是……平大夫的身子骨也太弱不禁风了吧,好像比女子还赢弱!”
小数子的一句话,又让我顿时心生了几分的担心,毕竟平凡的身子果真是弱不堪言。
几次要她练武,无非就是希望她可以强身健体,然,从未想过要她这般的受罪,要去折磨于她,毕竟若是她痛,我的心连带着,亦是有所感觉。
帝都十一年十一月中,我自发请旨,领兵御敌,试图平定周边小国的叛乱。然,才出行两日,我的心就开始有些想念了,连我自己都发觉到了这股强烈所愿望,想要见到她,听她说着话语,哪怕是在讽刺本皇子,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本皇子,尤其是在近几年之内,但她的讽刺不是像曾经的人一般,她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嘲讽,而是……只为了心中的那抹善良。她喜欢做善事,哪怕是能救只猫亦会让她开心一天。这不由得让我又是联想到了第一次见她时,被老板坑害,却依然笑呵呵的看着手中的物品,还大声的说着‘谢谢’!
“八……八皇子咱们现下要休息会儿吗?”
我拉回了神思,扬起了手臂,“为本皇子找来纸笔!”
“是!”大将军心下狐疑,何时八皇子有过这般的表情,好像心中系着一个人,脸上那洋溢的幸福不言而喻,可……又有何人有这样大的魅力?
“凡儿近日可好?周边小国叛乱,虽人数不多,但程度异常,而 鲜少的异月国官兵加凑……凡儿意下如何?”若是可以,我真想像是这封信件一样,呈现到她的面前,观看着她的表情变化,是在笑,还是依然的淡漠。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无限的满足。原来……心中装载着一个人,真的会感到幸福,仿佛做任何的事情皆是有了目标,不再似从前的那般,终日只是活在了仇恨当中。
或许是心中的那份悸动,让我的思维变得更加敏捷,即使遇见了困难,依然想着念着那抹平凡的身影。缩短了时日,一等战乱平定。我赶忙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中。骑了一天一宿,谁料,根本没有见到那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影儿。我的心慌了,左找右找,还是没有!将所有沉睡的丫环和奴才们唤醒,不断审问,这才想到了慕容府。我叫人赶着马车连夜而去,生怕她会逃走,想着她那与世无争的眼神,想着她总是置身事外的态度,仿佛看着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变化,让我的心愈加的胆颤。她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她该是与我站在统一战绩上,与我享受生活的喜怒哀乐。她不该与我是两条平行线,她不该是在我的圈子之外。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慕容府的后院内,早已静悄悄,夜深人静,人们皆是入睡。我尺檐走壁,运用自己的高超武艺,心急如焚的找寻着那令我魂牵梦萦的人儿,看到了,看到了……我定在了房顶之上。
她坐在一个石台上,身上穿着单薄,不禁让我眉头一皱,她双手托起了冰冷的雪,摊开在掌心,不禁又是轻声的吟诵着诗句,“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我更是疑惑万分,这又是谁的诗?纵然我没有看过全天下诗人的诗集,但至少也知道三分之二,可为何她每次说的,我总是感到这样的生僻?但不得不说……好诗,确实是好诗!
“咳……”下面突然地一声咳嗽,让我的眉头拧得更是紧了几分。
我不由分说的纵身跳了下来,将她的身子一揽,顿时我空虚的心就找到了一抹安定,此时才知,原来……我亦是可以这样简单的满足!嘴角若隐若无的现出了一抹苦笑。所以当一年后,那次流星许愿中,我许的第一个愿望便是‘我愿平凡伴随我一生一世!’我不敢多多奢求,像我这样的人,或许灵魂早已被上天打入了地狱,我造孽太多!曾经的奶娘亦是告之于我,人不能贪得无厌,若是如此,会让你连最简单的幸福都得不到!我害怕,我担忧会失去她,所以……我只是选择一生一世。但是当我死时,我还是会默默的祈祷,我要生生世世!


八皇子番外之逝去

偌大的宫殿内,显得寂寞无声,‘喀喀喀’星星点点的火光不断的燃烧,好像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远处的四座蟠龙大柱显得冰冷而空灵,让人看去分外冷嗖。身旁的窗子敞开着,烛盏随风而飘,火苗左右摇摆,仿佛随时皆有可能会熄灭。
“主……主子,还是早早歇息吧!”小数子走了进来,手上端着热茶盏,放到了一旁的八仙桌面上,“夜已深了,明日一早儿,您还要上早朝!”
“……”我依然呆呆的望着摇摆不定的烛火,好像里面有着凡儿的脸孔,只是望着望着……
“主子!”一旁的小倩走了进来,看到我依然的坐在此处,心下一急,或许是快步如风,以至让本就快要熄灭的烛火登时暗了下来。
“凡儿,凡儿……”我冲上前去,试图想要抓住那消失的人影,“凡儿呢?凡儿……你们谁干的?”我发疯一般的将桌子上茶盏撩到了地上,只听‘啪啪’几声,应声碎掉。
“八皇子,是奴婢的错!”小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吓得浑身打颤,如同筛糠一般,眼神‘啪嗒啪嗒’的掉落了下来,“奴婢的错……”后来哭泣得竟是没有了声音,“平主子已经去了,奴……奴婢想八皇子断不能有事。相信平主子更不愿见到您这般,”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息,“平主子……”
她去了,什么她去了?凡儿,我的凡儿在这里,她刚刚还在我的眼前笑着,那平淡的笑容,那无波的脸庞,分明就是她。她怎么可能去了?我的身子终究是感到了沉重,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无助和迷茫笼罩着我,不知道今后该如何,亦是不知道我还为谁而活?仿佛自己就是苟活于世。周围一片冰冷……
“八皇子 ,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待我们!”眼前跪倒了一片,皆是一品,二品大臣们的家庭老小,“我们已经没有什么了,求您了……”
我端坐在前面,周围围着带刀侍卫,手上托着茶盏,没有吱声,甚至面无表情得有丝冷冽。
“娘,娘……咱们回去吧!”小孩子向妇孺求着,脸上写满了恐惧。
“不,孩儿,咱……咱们要救爹爹啊,只有八皇子才能,快……快和娘娘一起喊,求他救爹爹的命,放过他吧!”妇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求……求您!”
“啊……娘……”
“夫人……”登时乱作一团,所有人抱着痛哭。
“若是死了,就抬走!”我闭上了眸子,抿了小口水。
“什么?”一个奴才站了起来,“你……你简直没有人性,良尽天良!他可是你的叔父啊!”
“人性?”我冷笑着,“那是什么?”好奢侈的东西啊!在凡儿没有来之前,我就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她走后,我的心早已随着她而逝去,所谓的人性更是不翼而飞,行尸走肉也好,丧尽天良也罢,何时凡儿回来,我的人性亦是恢复。
“娘……”
“八皇子?”一旁的侍卫疑惑的看向我。
我摆了摆手,“起身回去吧!”
“八皇子,属下有一报!”侍卫跪倒在地。
我冷瞥了一眼,“说!”
“是……是西西公主在狱中服毒了!”
“……”依然的面无表情,眼神充满了讥笑,终究还是恶有恶报了,“多长时间可以发挥效用?”
“回八皇子,八个时辰之后!”
“好!”正好可以赶上雪蠡国使臣来访。刚一提脚,看到一旁的侍卫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我嘴角一扬起,“你怕本皇子吗?”
“不,奴才不怕!”他抖声说道。
我的眼神中现出了一抹冷意,“抬起头来望着本皇子!”我厉声吼道。
他颤颤着身子,脸色煞白,一点点的抬起了下巴,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了一抹惊吓与畏缩。
我笑了……我高高的举起了茶盏,狠狠的砸向了地面,顿时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究还是只有凡儿是我的知己。
又是下雪了,外面‘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响,让我想到了凡儿,每一个场景仿佛都有她的影像存在,我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她。一年了……她在天上过得可好?凡儿,你看到了吗?我当真完成曾经的理想,自立了国家,若是苍天有眼,多么希望你可以转世,重新回到本皇子身边。
“皇上,弘贞国七王爷来访!”老太监向我说道。
我拉回了神思,“王明川!”
“老奴在!”
“你说……人死了,当真会有灵魂吗?”我双眸紧紧的望着窗外的积雪。
王明川低垂下头,恭敬的拜道,“这话老奴听过的倒是不少。在老奴家乡中,亦是有一些个算卦的说过,人死当要超生,还有啥子奈何桥、三生石、孟婆汤之类的。但是……”摇了摇头,“老奴想,真正知晓的,只怕是死去的人吧!”
我的身子颤了下,悬起的心竟是重重的摔落了下来,“是啊,只有死人才能知晓!”
“皇上,弘贞国的七王爷来访!”王公公再次提醒道。
我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子。
“哎,皇上慢点!”他看到我的身子一歪,赶忙上前扶了下,“可别吓着老奴了,往后晌午皇上还是再吃一些吧!”每日就这一膳,偏偏还给省掉,就靠那夜里的一顿宵夜撑着一日的繁重劳务,实是堪忧啊。
我嘴角扬起,“不晓得天上有没有朕的位置啊!”
“皇……皇上?”老太监脸色陡变。
我摆了下手,“无碍,只是歪斜了下,你们太大惊小怪了!”长舒了口气,“朕……很快就可以见到凡儿了!”笑了下,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永和宫。
老太监在后面拧着眉头,不明白其意,整个偌大的皇宫中,鲜少有知晓我曾经的过往,只有小倩和小数子,偏偏被我调离了身侧,或许是他们曾经对凡儿来说太过亲近,遂,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下的可怖面孔。我亦是觉得自己越发的不是自己。只是戴上了面具,走到看见了凡儿……
刚一走进了永和宫,就传来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笑声,是那样的和谐,是那样的令人心痛。我顿住脚步,不知是该看,还是该退。双手的拳头禁不住握紧,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承受这副画面。
“咯咯,我就说了,这个小鬼太过聪明了!”七皇子怒瞪着七皇子妃。
七皇子妃亦是不服气,“聪明才好啊,将来我们可是要成大事的!”她揉着男孩儿毛绒绒的头发,“最好不要像你父亲,要像八皇子一般,成就大作为!”
“你……”七皇子怒瞪着自己的妻子,“哪里有你这般对孩子说的。”
“呵呵,”七皇子妃望了望七皇子的怒容,‘噗哧’一声笑了笑,“莫气,莫气,他才多大,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
七皇子终究是转怒为喜,一瞟眼,赶忙站起了身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八……皇上!”
而七皇子妃一听,更是收敛了笑容,跟随着自己的丈夫站起,欠身,“皇上吉祥!”
我将紧握的拳头找开,紧绷的面容稍稍展开了一些,走上前来,“七皇兄快快请起!”虽是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在异国他乡,见到即使曾经待自己不好的人时,依然会感到一丝的亲切,何况……他们现下更是对我没有了任何的偏见,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臣子即是臣子,断然不能拿来当作自己的知己!
两人起身,在奴才的安排下,落坐了下来。才要说话,他们手上抱着的孩儿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呵呵,无碍!”看到他们脸上的紧张,我笑道,“让朕来看看!”曾经凡儿亦是抱过他的啊。
奇异的是,当我的手才一碰上那孩子的双臂,顿时哭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声,还有着那双灵动的漆黑眸子,我分明的看到了一个清晰的倒影。一瞬间我惊愕了,他瞳孔中那载着面具的人是谁?为何我会感到这般的陌生?
孩子的眼眨了又眨,没有似常人一般的哭泣,仿佛多了一种探寻与好奇,依然静静的望着我,两只小手不停的乱抓,揪着我的胸前衣裳,碰到我的下巴。
“这……”七皇子似是觉得会触犯了龙颜,想要上前一步阻拦。
我伸出了手臂,“他是祥儿!”
“是!”七皇子诚恳的答道,心中不禁担忧着。
“可是凡儿为他起的?”我平静无波的问道。
“……是!”
我又是望了望男孩儿,他依然向我眨着眼睛,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容好像多了一丝的安抚,像是凡儿的解语一般,莫名的让我踏实。
这时,“哇……”终究还是大哭了起来。
七皇子妃上前一步,将我手上的孩子抱了过来,向我欠身道,“祥儿还是太小,还请皇上莫要怪罪!”接着又是拍抚着他的身子,“乖,乖哦……”
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想象着,或是我和凡儿还在一起的话,是不是也有了这幅画面?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安祥,心头越发的感到了扎痛,赶忙喝了口茶水,压下了心中的那抹酸涩。
“七皇兄这次来可有要事?”我不禁发问道。
他摇了摇头,又是瞟了眼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我挑了下眉头。
他笑了笑,“去年你的不杀之恩,让我明了一件事儿,即所有的一切皆是不如自己的亲人宝贵,纵然有再多的银两,亦是换不来这难得的亲情和爱情!遂,我打算要退隐朝政,带着妻儿在江南买了块地方,打算以养殖为生!”
我愣了下,好个真言啊!若是曾经,我会说句‘好’!可眼下,于我是多么的讽刺和扎心。我抽动了下嘴角,生硬的挤了个笑容,“皇兄这样想极好啊!这才乃是天伦之乐!”
“是啊!”七皇子又是开怀的笑了笑,转头和七皇子妃相对视,两人四目相交,带着无限的柔情。
“这边儿的天,还真是着实有些个冷!”七皇子说道。
一旁的七皇子妃不禁娇嗔,“刚刚给你买的狐裘呢?干嘛不穿上啊!”
“你穿上我就穿上,干嘛只买一件!”
七皇子妃嘴角一抿,“算了,一会儿子过去时,再买一件!”
“皇上,”王公公走到了我的身后,“雪大了,还是早早回去吧!”
我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辇车,看着那深深压下的车轮痕迹,像是自己逝去的记忆,眼眶再次充满了泪水,谁人皆有亲人的关怀,纵然父皇和母后去了,但还会有自己的妻子。可我呢?仍旧是孤身一人!若是注定让我饱尝着孤冷的生活,为何上天要给我短暂的幸福?没有它们的记忆,或许我会更好的适应现下的孤单,没有它们,我会依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王明川,告诉联!”我侧头问道,“你每月发的薪饷皆是到了哪里?”
王公公赶忙俯身,“回皇上,老奴是给自己的儿子捎去了!”
“儿子?”我愣了下,“可……”
他笑了笑,“是我妹妹的孩子过继给老奴了!”
我点了点头,还没有吱声,他又是说道,“前两日,那送信儿的给老奴带来了一件棉袄,说是我儿媳妇儿亲手做的。老妇现在就穿着呢!”
“是,是嘛!”我的心登时没有了跳动,泪水随着雪花落入了嘴角,咸涩的,就像是那一串串的记忆。
夜里的雪花更是大了起来,我坐在窗子的一隅,只是静静的望着,披散着乌黑的秀发,将面具摘下,远远望去,借由外面的月光,就像是那天上的妖灵一般,让人胆颤,亦是让人惊艳。
凡儿,无数次我总是在心理自言自语的念道,怀中抱着的是为她今年做的狐裘,脑海中想象着她穿上后的模样和展开的笑靥,唯有这时,我的心才会有一丝的安定,才会感到了生存的价值,外面的烟花放了起来,‘砰砰砰’的声音震耳欲聋,我站起了身子,双手依然紧紧的抱着那件狐裘,仿佛凡儿就在我的身边相伴。我望着五彩缤纷的烟花,泪水再次低落,有人知晓今日是我的生辰吗?有谁又会记得还有我的存在?记得曾经凡儿对我说过这样一句,‘先走的人是比较幸福的,留下来的,也并不是强者,所以燚,我要看着你先走,最后自己再孤单的离开。你的前半生是我没有办法所弥补的,但你的后半生我来负责!’我的泪水湿透了衣襟,凡儿……你可还记得?在天上的你还记得这些吗?难道你当真如此狠心,要我一人来承受这些?
“砰砰砰”烟花依然的五彩绚烂,然,终究是太过短暂,应验了凡儿曾对我说过的话。
我抱着凡儿的狐裘,静静的躺在了没有她的床榻上,冰凉而孤单,在床边有一把明晃晃的宝刀,散发着异样的光芒,给这个讽刺的‘热闹’夜晚增添了几抹红艳……


万俟祥番外之八皇子和平凡

时光荏苒,转眼间我在南癹国已是呆了快有五之多,我的现任父皇即是我的叔父,而我的亲生父亲是他的兄长,然,据父皇说,自从父亲和母亲抱着我向父皇告别后,未想在途中遭遇大雪阻隔,车子打滑,一下子从山峰跌入了谷底,幸好母亲一直抱我在怀中,护住了我,这才免于一难。现任父皇听说后,急忙派人赶忙,发现了还生还的我,于是,从此我便是成为了南癹国的太子。
父皇是个性格暴烈的人,他平日对我不理不睬,但是当喝醉酒后,经常会抱着我,说着,“你是幸福的,因为你得到了凡儿的吉言,她说你是祥和之人,你果然就是。没有着皇室的勾心斗角,更加不会感受那权利之争的无情。因为你是‘万俟祥’,是凡儿所赠之名!”
时间长久以后,我便是心生怀疑,父皇口中的那“凡儿”可是谁?在我印象中,从未有见过他对女色有过亲近,甚至所有人皆是以为他从始至终就是孤身一人。然,当他提及到‘凡儿’之时,莫名的,我的脑海中就是现出一副平庸的面庞,没有过多脂粉的渲染,没有华贵锦衣的衬托,只是素面朝天,却是让人有着清新之感。是她吗?我不断的问着,为何我又会有这样的记忆?
没有过多久之后,我听说父皇要大婚,当时举国上下同庆,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热闹,缤纷的礼花,五彩的世界,全不一样了,连在远处的我们皆是能听到父皇的爽朗笑声。
“你在干嘛?”我瞟看了一眼身侧的小倩,据说她就是曾经伺候过那‘凡儿’的得宠丫环。
小倩眼睛有些湿润,似是发觉有人靠近,赶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睑的泪水,“没,没有干嘛!”站起了身子,“太子殿下要出去吗?”
我摆了下手,望着远处的蔚蓝天际,“小倩,你说……那‘凡儿’是个神人?”
小倩登时眼睛一瞪,“什么‘凡儿’,你该是称她为‘平姐姐’!”又是嗔了我一眼,“她并非很神,她总是这样的告诉我们,平主子平日最喜爱的就是坐着,或是躺在藤椅上晒太阳!”看到我抬起了眉宇,她继续说道,“但是主子绝非像是我们想象中的那般荒废时间,脑子好像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事情,大事小事天下事,她可以运用自己的口舌将一个寻死之人找到生的希望,可以让性格暴烈的皇上变得温柔似水!”
“有这般能耐?”我惊讶万分,要知,在我心中,父皇永远是那般的暴烈,甚至毫无温度,冰冷得让人发颤。
“当然!”小倩点着头,每次一谈起‘平主子’,她的心情总是的高昂,“你晓得你的名字是平主子所赠吗?”
我点了点头。
“平主子绝非是随意说的,她定是有她的理由。她说你是吉祥之人,你就是。不过时至今日,依我看,主子的看法是越来越对,太子殿下果然是吉人天相。”
“那她和我父皇是如何相识的?”
“这个啊……说来话长了,”小倩笑了笑,脸上放出了异样的光芒,“在十年前……”
于是,从那日起,我的枕边故事又是多了一个,那便是‘平凡’的故事,她这个女人所作所为,的确有过人之处,但不能全部说是聪明之举,在我看来,有一些依然还是笨得可以。这一点在以后的长期接触中,更加的证明了。
终究没有多少时日,我见了那如雷贯耳的‘平凡’。我和她之间仿佛带着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莫名的就是让我喜欢她,甚至想要亲近她。她的样貌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看了许多。但大体轮廓还是一样。可,我终究还是存在着一个疑惑,那便是,已死之人当真能复活吗?还是……她根本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我从来相信偌大的空间中,不可能只是存在我们,应该会有千千万万的人,或者是不同时刻的人擦肩而过,只是彼此之间有一个时辰差。这是我在学习了天文后,产生了一个想法。虽说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甚至达到了骇人所闻,但依然让我深信不疑,这该是对的。平凡就是一个例子。
不久之后,长生的降临让这个偌大的皇宫生气了不少。‘哇哇哇’靡靡之音,在我看来,是美好的。像我这般大的年龄孩童今有我一人,遂,现下多了一个他,我感到了一抹放松。
“哇哇哇……”
“呀,好可爱啊,你看他那张小嘴儿,好红艳!”
“天,好小的脚丫啊……呵呵,他还踢人呢!”
我将手上的茶盏放下,迈到了丫环们中间,仰起脸庞,“可以让我抱抱吗?”
“啊?”丫环们一听,吓了一跳,“呵呵,原来是祥太子殿下!”看到我作势要抱小孩儿,脸上现出了为难,“这……可皇后娘娘……”
“让他抱吧!”屏风后面的皇后娘娘启口说道,声音带着一抹疲惫。
我登时欣喜万分,伸出了手臂,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襁褓中的婴儿,他红嘟嘟的嘴撅得老高,红粉的脸蛋儿看起来根本不像是男孩儿,倒是如同女孩儿一般,细嫩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咬一口,那双漆黑得如同夜明珠一般的眸子分外闪人,实是美丽啊,他……像父皇一样的绝艳!
“哇……哇……”
“祥太子殿下,还是让我们来抱吧!”丫环不放心的又是接了回去。
一瞬间,我的心中竟是有种不舍,甚至想要将那抹容颜掩藏起来,只被我一人拥有,第一次就这样强烈的想要占有一个人,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想法,我愣住了。
三年之后,南癹国的强盛与时俱增,这和一个事物的衰变远离走了相背离的道路,夜深人静之后,父皇总是会找到我,对我讲述着为国之道,他早已对我语重心长的说,‘朕,不会要你和长生争夺这个皇位,因为皇位只是一个幌子,是个虚设,早晚这一切皆是你二人所有。朕只有一句话来问你……’眼神变得深邃,‘你爱长生吗?’
我猛地呆愣住了,双眸瞪得老大,错愕不已,脑海中不禁想着,他可是看出什么来了吗?还是……只是我自己多想了,父皇所谓的‘爱’不过是兄弟手足之间的?
“爱吗?”他再次强调,漆黑的眸子越发的亮人,刹那,竟是让我以为他就是长生。
我禁不住脱口而出,“爱!”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眸子,在我刚要感到大事不妙之时,谁想他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啊,这样我就不必担忧你和长生了!”
我抬起了下巴,依然感到了一头雾水,他所谓的‘不必担忧’可是指的‘我对长生的感情?’他又可知晓这样的感情是不为世人所接受的?毕竟我们存在亲情关系,同时又是断袖之癖,这样的越界当真他会同意?我的眉头越锁越深。
而父皇像是果真猜测到了一般,站起了身子,凑身到了我身侧,只是摸着我的发顶,淡淡的说道,“一切听凭天意,但,必要时候,还是要去靠自己争取,你的幸福……朕不能保证,但可以给予支持!”
瞬间,我悬浮的心终究是落了地,变得踏实。父皇变了,变得好仁慈,变得好……贴心!他果真还是曾经那残暴成性的皇帝吗?还是那叱咤帝都的八皇子吗?仿佛自己的锐利一点点的被平凡磨得没有了棱角。
又是过了两年,此时的我已是成为了南癹国家喻户晓的祥和太子,他们所知的不仅仅是我的名号,更是我的事迹。于他们而言,我就像是一个‘战神’,战无不胜,率领千军万马,征南闯北,所到一处,便是征服一处,所有子民无不跪倒在地,俯首称臣。我晓得他们背后的议论,他们会去讨论父皇如此重用的目的,更有甚者说道南癹国根本已快要离不开我了。而我深知,这一切皆是父皇对我的放任,他就是要我闯出自己的名号,让所有人皆是对我心服口服。
此时的长生已五岁之大,她真是个天真的男孩儿,仿佛与世无争一般,总是睁着那双漆黑的眸子探寻着一切。每每待我回来之时,他总是会跑到我的卧榻之上,抱着我的身子叫着,‘哥哥,为何那盆花会死?’
我淡淡的笑之,手上的书卷放下,将他的身子更是向我的怀中搂了搂,点着他的小鼻头,“因为那是自然规律!”
“啥子自然规律?”
“花开花谢,现下它死了,等到明年开春儿,又会重新绽放!”我语重心长的解释道。
他鼓着腮帮子,“嗯……自然规律,”好像是在思索着事情一般,“那人可有规律?”
“人?”我惊讶的望向他。
“恩,自然皆是有定律,为何人会没有?”他瞪着眼睛,渴望的等待着我的答案。
“人啊……”我的嘴角禁不住现出了一抹苦笑,“人有聚散离合,月有阴缺圆缺,此事古难全!”
“那是什么?”
“这个啊……”
“万俟祥,你竟是敢抄袭我的诗句!”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声,这时门掀了起来,皇后娘娘一袭紫色锦衣,和父皇的是‘情侣装’,她的装束从来是这样的简单,亦不化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般的女人,但是不晓得是说好,还是不好!),脸上带着怒气,眼神中充满了戏弄。
我眉头皱了下,气势毫不示弱,“你这样平凡的一个人,我就不信当真是你亲自做出来的!”
“怎,怎么不是?”她双手叉腰,上前一步。
“我记得你说过好像是那……李白的……”我假装思索中。
“不过,是苏轼的《水调歌头》!”她的话才一说完,猛然间对上我的得逞眼神,登时明白了自被戏弄了,变得怒不可遏。
我抱着长生大笑不已,心中不禁感慨,这个女人怎会聪明呢?简得笨得可以。不会说谎,又经不住被骗。同情心更是泛滥!前一段时间,一个外国使臣进贡了一只鹦鹉,没有养几天死掉了,谁想她竟是哭啼了三天,茶不思饭不想,果真有点守节之势,让我和父皇简直无可奈何,哎!一向冷静而睿智的父皇竟是被她给降服了,心有不甘啊。
当然,奇异的是,当十后以的一,父皇快要到了知天命之年,而平凡竟然依然维持在及笄的容貌,一点未有改变趋势,甚至连脸上的皱纹几不可见。
一次出游,我,父皇,还有平凡,甚至还有着各个朝中大臣一起下了江南,长生坐守皇宫。每日他会派人来传信,向我报着一日来的情况,有朝中大事,亦是有琐碎小事,我们之间的暧昧感情早已发展为了真正的不伦事实。然,纵使有非议,但依旧不后悔,只因爱就爱上了,没有任何的理由,或许冥冥之中,我们就注定如此。就像是父皇和平凡之间的感情,一个天使与恶魔之间的一切。
“祥儿,你当真不会像其他人一般,认为我是个老妖精?”我和平凡坐在远处的一个山窝上,抬头望着远处的天际。
我瞟了她一眼,想着近几年来,越来越多的是非争辩,毕竟她是南癹国的皇后啊,虽说父皇不会经常让她暴露外貌,但毕竟还是会有所知悉,她身边的丫环和奴才们皆会老去,而她依然是青春永驻,按理,应是一个好消息,可于世人,就是会传言道,她是不死之人,定是吸人血的恶魔。这一年间,在父皇和我的平压下,终究是缓了许多。我和父皇布局,让世人亲眼看到观世音‘显灵’,遂,百姓们又是谁为南癹国皇后是神仙转世,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敬仰。
我摇了摇头,“不会!”
“为何?”她略感到了惊讶。
“因为我知晓你绝非我们常人,虽说你有时会笨得如牛,但是总体而言,你的思想还是超前,你的言语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超然,纵然我们南癹国过个千百年,我想定是达不到你所谓的‘蝌蚪文’传播,还有那新颖的服饰表演。”我好笑的瞧了一眼她,不禁想到了许久之前的一次‘服装模特发表会’,皆是她所设计,她从民间选择了众多女子,并加以亲自指导。起初父皇异常的愤怒,以为平凡要为他选秀,真是让众人大笑不已。未想,一个半月后,此次‘服装模特发表会’开在了妓院,因为场地够大,占地够宽,但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所有看客们,只要进了这道门,必是要收取费用,此费用非常的高昂。正因为此,高昂的费用以及新奇的词汇,让其他国的皇帝成员们慕名而来,灯泡的设计,新颖的服饰,让所有人大开眼界,就连那衣衫的暴露程度亦是让人大跌眼镜。为此,父皇和她大闹了一场,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句,‘你不许穿,绝对不许穿!’而平凡亦是不得不屈服,毕竟若是再破了他的例,恐怕往后自己的任何想法,他皆不会采纳。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次‘服装模特发表会’让南癹国着实发了一笔横财,一日之间,整整赚了五千四百三十六万白银,可想而知啊……整整是我和父皇所经营生意三月银两之多。
遂,于她,我还是心生佩服的,对她的大胆创新,和她对父皇的敢于挑战。坦言之,真的是只有她一人在对父皇大发雷霆之后,还能悠然自在的躺在藤椅上喝茶……
“我想……你定是专为了父皇而来!”我一语中的,看到她脸上的错愕,我知晓自己猜测对了。
她笑了笑,没有吱声。
“你可有注意,父皇最近对你愈加的霸道了?”我再次问道。
平凡长舒了口气,只是仰头看着天边,“或许,他是对我太过在乎了,他看到我的年轻,而他却独自老去,害怕我的消失,更害怕我的……背叛!”
我点了点头,赞同着她的所想,毕竟一个男人再怎样拥有着权势和钱财,终究是换不来永逝的青春,他怕自己的丑陋会使得曾经所有美好的幻想,甚至现下的幸福破碎,“那你想过要如何来安保你和他现在的生活?让他不安的心得以回落?”
“你们俩个在这里说什么?”从后面传来了一道充满磁性的声响。
我和平凡皆是扭头望去,乌黑的发丝依然,白皙的皮肤,稍发福的身材,然从面容上看,却是依旧的迷人,不减当年的魅力,只是稍有凹陷,却是更显成熟美感。父皇走到了平凡的身侧,霸道地将她搂到了怀中,仿佛在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不过是在谈论今夜会不会下雨!”我趁着平凡说之前,抢话说道,毕竟她说假话从来皆会被拆穿。
“哦?”父皇侧目看向平凡,眼眸变得深邃,好似带着探寻,最终……大笑了起来,“好啊,如此的家常之事,朕,喜欢!”说完,搂着平凡转身离开。
我不禁感慨,或许,在某一点上,我和父皇还是很想像的,那就是对所爱之人的自私与霸道的占有,不容一丝的欺骗,因为……我们的心亦是会脆弱,脑海中不禁想着拥有着和父皇当年同样绝艳容颜的长生,嘴角展开了一抹不言而喻的幸福笑靥。
(哦,差点忘记,我在心中之所以一直称呼平凡为平凡,而不是母后,只因她的心智太小,没有一丝皇后的架势,当然,平凡之称亦是可以理解为亲昵之称!若不父皇的管制和霸道,我想以我和她从小以冤家一般相处,或许在我们内心的深处,亦是会有异样的感情存在……)


三皇子番外之我最爱的女人

帝都七年  皇上上书房
“鞅儿,这次你算是为父皇立了大功!”皇上边是拍案边是笑着说道,“你母后亦是以你为骄傲啊,将来我帝都河山皆要靠你了!”
“父皇,这……”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恕儿臣承受不起!”
皇上登时脸色大变,“这是何意?”
“你皇,儿臣依然坚持曾经的话语,想要退隐朝政,与太子一般,还请父皇成全!”
些许才一说完,皇上猛地站起了身,“放肆!”大喝一声,整个上书房内变得寂静而诡异,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声,“鞅儿啊……父皇老了,终究有一天要逝去。是问,当今帝都皇朝中,可还有令父皇信任之人?”居高俯视着我,“除了你,没有人了……你可忍心看到帝都这大片的江山毁于一旦吗?”
我低垂下了脑袋,没有吱声。
“哎!”皇上又是叹了口气,“太子是我的遗憾,他的离去让我哀痛莫极,老八的权势一日强过一日,你可看到了,现下咱帝都的经济快要全部倚靠向他。还有那老七,老五那些不中用的庸才,自以为学了点知识、武功就能称霸,他哪里懂得这心机之说,他们更是不晓得老八已掌控了一切,唯独剩下了你,可……眼下你又是这般,哎!”再次感叹着,“若是十三再大个一些,我亦是好栽培他。偏偏他年幼无知,整日知道缠着他母后找八皇子!”皇上说到了此,声音竟是颤了起来,“这天下何以为天下?鞅儿可还记得父皇小时对你所说话语?”
我抬起了头,脸上表情亦是带着感伤,“父皇告诫儿臣,这帝王之家必是要有勾心斗角,比的是心机,是一场宫斗,更是一场恶杀!”
皇上点了点头,似是对我的回答感到了满意,“是啊……当初你皇爷爷亦是对父皇警告过。”又是望着我的双眸,“那你就可想而知,父皇对你的冀望了!”
“可……”我面色为难。
皇上扬起了手臂,走到了我的身前,稍稍弯身,将我扶起,“鞅儿,你告诉父皇,当真没有一丝的野心吗?对那令所有人觊觎的皇位,你竟是不会看重,真要拱手于人?”
我愣了下,第一次平静的湖水被打翻,内心一下子变得涌动,我蓦地瞪大了眸子,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曾经告诫自己的话语,与世无争,将来与自己最爱的女子携手游遍天下,令自己在这场不可避免的宫斗中作为一个永久的旁观者,局外人。可当父皇问道我‘将皇位拱手于人?’时,我竟是觉得不安宁,心中好似还是有着放不下的牵挂,仿佛血液里某种东西正蠢蠢欲动,催促着我必须去做些什么……不,我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脑海中一下子变得烦乱不已,在是非中来回挣扎。
“其实……你并非适合平静的生活啊!”父皇一语中的,“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外表。你是帝王家的子弟,既是从小就生活在竞争当中,怎还能恢复到祥和的心态?”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拍抚着我的肩膀,“不要再隐藏自己的本性了……”
我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俯首,“儿臣其实早已知晓了这一日的到来,亦是明白自己的酸性,但,儿臣不想就这般的挤入其中。所以才更是要隐藏!”
“可你根本无需要隐藏啊!”皇上向我大喊道,“这皇位就这样的摆在你的面前,只要你点一下头,父皇就可以传位于你,到时,随你要怎样的大展手脚,甚至雄霸天下,这些皆是可以,为何还要这般的委屈自己的心呢?”
我的眉头越锁越紧,生下的双手攥得紧了几分。
“皇上,八皇子到!”外面的李公公细声细语的传道。
皇上转了转身子,假装刚刚何事也没有发生一般,望着我的眸子,“父皇……相信你!”叹了口气,“好了,下去吧!”
“……是!”我俯首拜道,退身。
刚一掀起了帘子,正好看到了早已等候在外的你的八皇弟,他乌黑的发丝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将本就白皙而消瘦的脸庞更加凸显,一张绝美的面容就这样毫不掩藏的显露了出来,果真是‘倾国倾城’,无论是男人还女人皆会垂涎三尺。
“三皇兄?”他表情无异,更是看不出一丝的吃惊,可见他早已猜测到我在其内。
我淡笑着,点着头,这样的早已成为了我的一个伪装,看到他侧身进门的刹那,鼻尖处竟是飘来了股奇异的淡淡香气,刺激着我的大脑,引得我不得不去追随着他的背影望去,谁料一瞬间,我竟是升起一种心疼之感,一套发旧的衣裳让我想起了我们曾经对他的种种,像是一个个片断,从眼前略过。我晓得,他今日定是故意穿此,我更是晓得以他今时今日的力量,可以让父皇成为了一个傀儡皇帝,但我更晓得,他在期盼着什么,无非是他内心的一大缺憾,没有亲情的爱意使得他空虚。
回到了府中,已是快要擦黑儿,我刚要提脚向书房迈去,此时映照在雪地上的阳光有些炫眼,我抬手去遮,不期然地望见一抹纤细的身影静立在远处,一身白得耀眼的罗裳在盛阳下随风漫飞,风儿止定后,在飘飞的手绢后方,有张清秀透亮的容颜,是她,自幼一块长大的青梅竹马,与我靠得最近、视为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女人。
我快步向院子中迈去,趁她还没有转身,下一刻已来到她的面前,一掌扶住了她的后颈,稍一使力,将她纳入了怀中,深切感觉她柔软的身子贴进我的胸膛里,与我的阳刚之气相互契合,她一身的冷意,也被我涓滴不留地密密收容。
“鞅?”她瞥向我,表情闪着惊讶,“怎地这么早回来了?”
我笑了笑,“心理不踏实,还是想早点回来!”
“怎地不踏实?”她天真的睁着一双明眸。
我抱着她的身子走进了屋内,坐于榻上,怀中依然紧紧的抱着她的芬香身子,不容她退却,“因为你!”点着她的小鼻头,“一日咱们没有成婚,我便是害怕,我怕这一切皆是一场梦,你的爹爹会反悔将你嫁于我,到时,一个不好向父皇请示,那可怎好!”
“哪里有这般的?”她撅着嘴,嗔怪的望着我,“若非是你退婚,爹爹定不会这样作的,他……他早已知晓我和你……都……”
“都怎样?”我禁不住坏心的打趣道。
“你……”她的脸颊‘刷’的红了起来,“真没臊!”她向我怀中更是扎了扎。
我感受着她的蠕动,感受着她的生存,可一切越发的让我害怕,毕竟她爹可是……太子势力那一边的,当初要不是太子殿下离去,恐怖那老东西如今竟是要将自己的女儿贡献上去。一想到此,我的心就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还有一种无法消逝的恨意。
在朝廷上,我和他的父亲虽然没有多大的下面交锋,但言语之间,甚至奏折之上,皆是深刻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以及不可化解的仇恨。我们是针锋相对的。
我和她的感情与日俱增,然而,就好像是太过和谐的事物总是不被上天恩宠,很快地,这样和谐渐渐的要打破。她的父亲随着太子的离去,终于易主,选择了年仅十岁的十三皇子,显然,这之间的对峙书面已是分割了出来。十三与老八一向交好,自然就会联手。在朝廷上,每当他会启奏,不论大小事情,我的那些同盟们皆会给予沉重的打击,而父皇本身就是站在我这一边,于是久而久之,僵局越发的明显,根本不可调谐。据说前一阵子,她的爹爹卧榻三日,只因心中郁积火气。而这一切……我全部没有告诉她!
“你不是藏着我什么?”
突来的一句,让我的心猛地敲了下,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笑了笑,“藏?我会藏什么?”
她卧躺在我的怀中,伸出了双手,紧紧的握着我有些冰凉的手面,抬头目不转睛的望着我的双眼,“不知道,但是……我有感觉,你有心事,你只是在极力的掩藏着。坦言之,有时,我会觉得我根本从未了解过你,你的眼神瞬息万变,变得让我陌生,让我害怕!鞅……你会不会有一日丢下我?”
我愣了下,望着她白皙的娇美脸庞,将她的手反扣,拉向自己的怀中,“彩儿,你多虑了。跟了我这么多年,咱们青梅竹马长大,你当是晓得我的性格,是个与世无争的人,我不想去介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火中,更不想让你受到伤害!我要的只有一个平稳的生活,一个属于咱们二人的生活!”
“鞅……”彩儿泪眼婆娑,将脸庞扎入了我的怀中,双手紧紧的圈抱住我的腰际。
我知晓,她对我深信不疑……我亦是这样不断的告诉着自己。
然而,当帝都十一年后,伴随着朝野之上多了一名‘神医’平大夫时,我乱了分寸,在看到他的眼神一刹那,我竟是联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我,像他一般,平静无波的眼神,置身事外的心境,甚至当个旁观者、局外人的态度,一切皆是让我悠然自得。可……隐约中,我又是探测到其内隐藏的浓浓爱意,那逐渐蹿升起的火苗,正在一点点的扩延。皆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然,于爱情,亦是。只是不晓得,他的那团火是为谁?
我的心变得越发烦乱,好人自己皆不能再控制住,只是想要极力找个出口。于是,船舫成为了我一个消遣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背叛了彩儿。在那边,我认识了一名叫彩蝶的姑娘,其实她的真名叫‘巧儿’,她温柔贤惠,少言寡语,但相貌极其的美艳,若是她没有入这肮脏之地,只怕今时今日,便可以入宫选秀,定会一举高中。然,事事难预料,一个人一种命运,就如同我这般。她的贴心,以及她所带给我的不一般感觉,尤其是普通女子不能给的宣泄之感,让我愈加的依恋上了她。
那日之后,我便是成为了船舫的常客。
“三皇子?”我才刚一踏入府上,一个奴才向我靠来,“三皇子妃在屋内等着您呢!”
我眉头一皱,“她……还没有睡吗?”
小厮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转过身,走向了正厅内,此时快要入二更,而府内的气氛却是异常的诡异,灯火通亮,屋内的烛盏依然挣扎的燃烧着。
“彩儿!”我笑着走上前去,想要将她环抱住,谁想她竟是将身子向后一退,“怎地了?”
他低垂着脑袋,眼神带着一抹无辜与哀怨,“曹大人这么晚还要找你吗?”
我浅浅的笑了下,“既是官场,自然皆是有点官样了。一般皆是吃吃喝喝的谈话,再加上有时会吃点酒,就越发的耗费时辰了!”
“是吗?”她抬起了眸子,闪过了一丝的怀疑,那抹透亮依然,“当真如此?”
一瞬间,我竟是感到了心虚,仿佛作了天大的不被人原谅之事,“……是!”终究还是欺骗了她。
这一夜,我翻天覆去,难以入睡,想着与她的曾经过往,想着刚刚她的受伤眼神。
一个月后,当我再次回到了府上是地,竟是听到屋内传来了热闹谈话声响。我寻声走去,谁料,这一望,便是怔愣住了,眼前的婀娜女子,打扮得美艳动人,娇媚的脸庞透着红美,她……她竟是船舫上的‘巧儿’!
我的心不停的擂鼓,不时的将目光在巧儿和彩儿身上流转,可……静得仿佛没有丝毫的波澜,如此的平和,就好像两人是姐妹一般,相谈甚欢。
“彩……”
没有等我喊出,彩儿就向我走来,拉拢着我的手臂走到了巧儿面前,“夫君既是给我找了这般好的姐妹,为何还要隐瞒?”她嬉笑着,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端倪,“巧儿姑娘当真是美艳,不仅人好,心也好,刚刚和我说笑,竟是一扫我往日的愁闷和寂寞呢!”
“承蒙姐姐的厚爱!”巧儿欠了欠身,“巧儿这般的来打扰,实是感到了不便!”
“这有什么不便?既是同为夫君的女人,咱们将来就以姐妹相称!”彩儿看似爽朗的说道。
巧儿嘴角渐渐展开了丝笑靥,望了我一眼,又是看向一旁的三皇子妃,“姐姐!”拜身。
当安顿了巧儿之后,此时已是快要入黄昏,我们三人看似在一片和谐而充满了欢笑的场景中用了膳,之后各自回房。
“三皇子妃呢?”我问向正在整理床铺的丫环。
她起身,“回三皇子,三皇子妃去了后院的书房内!”
我点了点头,赶忙快步的迈去,只见一名穿着薄衫女子站在后院的院中,披散着乌黑的秀发,随风而飘,白皙的脸庞竟是感到了愈发的苍白,瘦弱的身子更是无力,似是听到我的声响,转过了身,红艳的嘴唇没有擦上胭脂,却是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让人看着赢弱不堪。
“彩儿!”我动情的喊道,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愧疚之情,若是时光可以倒流,定然再给我十个脑袋,我也不会到那烟花之地。
她扬起了手臂,轻启朱唇,“不要再前进了!”
“彩……”
她摇着头,双眸微红,“既是已成了定局,终究你我逃不过这场宫斗之中,早晚你还是要纳妾,巧儿就让我先是学会了习惯也好。”像是感伤一般,“巧儿已是怀有了身孕,往后还是多多照顾于她吧!”
“彩儿!”我再次喊道,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越发的感到了担忧,想要再迈步。
“求求你,给我一段适应的时日吧!”她歇斯底里的向我喊道,“我从未想过……原来……原来青梅竹马,两人朝夕相处,亦是有不认识的一面!”她苦笑着,“或许……你本性并不是喜欢安逸,你要的根本是权势。”
“不,彩儿,不是这样子的。”我想要向她解释,偏偏她连听亦是不听,只是摆着手,不让我靠近。
“三皇子,还请你先认清自己!”她转过了身子,向书房内走去,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临进门的刹那,她再次说道,“我依然遵守曾经的诺言,会陪伴你一生一世,但……有些我亦是有极限的,也请你不要再去挑战!”
冷冽的风依然的吹着,树林上快要凋零的叶子发出‘沙沙沙’的声响,一浪强过一浪,好像是她的心伤,我的懊悔。若是人生真有悔恨药,我恨不得现下就喝下去,愿从头再来。
然而,没有多久,和巧儿的接触,越发的让我破碎的心受到了抚慰,她心地善良,不停的为我讲着曾经的过往,还有着那负心人的一切,以及一名神医的搭救。可是她不知,那名神医早已在朝野之上暴露,遂,当她一提起之时,我即刻就猜测到了是‘平大夫’,而那负心汉便是八皇子!与巧儿的温柔,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要探听秘密,还是真正从心底发出了心疼,只是不断的混淆,让我越发的迷乱。
借由巧儿的关系,我终究将平大夫请到了府上,看到他错愕的眼神,我晓得,巧儿的一切皆是真言。突然悄然升起一股怨恨,甚至恨不得能杀死八皇子,让他这般的没有良心,任意糟蹋于人。可最终我只是选择了‘挑拨离间’一计。曾经或许可以说八皇子没有任何的缺点,根本难以攻破,甚至可以以‘恶魔’称他。然,眼下,却不是这般的场景了,他的眼神暴露了一切,他变得温柔,每当上朝之时,总是默默的注视着他面前遥那道料峭背影,多了一丝的担忧和宠溺,让人震撼,他的感情来得突然而强烈,根本让人难以阻拦。此次‘刺杀’事件后,平大夫莫名的失忆,更是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睿智。不,坦言之,该说是她!我嘴角展开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年后,谁也没有料到,帝都会成为了这般的场景,朝野之争变得居然,可虽是如此,显然早已被八皇子一人霸占了一切。平凡的离去让他变得疯狂。他根本就连亲情亦是不顾,将父皇和母后逼得快要喝下毒药而亡,然,他及时派人拦截住,只因他说‘要让你们生不如死!’因为平凡的死是父皇造成的,而李公公的背叛让八皇子更是将矛头指向了父皇,所有的一切皆是失了控。一品宰相想要收拾包裹,缱绻回乡逃亡,然,就在这一路上,便发生了泥石流,当场被埋于地下,尸体不见踪影。曾经对父皇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亦是各个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残害,有的因为赌局变得倾家荡产,险些扼腕自杀;有的干脆直接以‘叛乱’之罪,腰斩而死。当时满朝文武皆是吓得战战兢兢,无人敢再多言,所有人规规矩矩,生怕自己命不好,成为了下一个发泄之物。
而我,虽然心底燃烧着一股强烈的霸热之火,只是,我依然的想要隐藏,我告诉着自己,八皇子当真是天下之人,他有着不一样的霸气,他才是真正的帝王。
“在想什么?”巧儿依附着我的身子,温柔的问道。
我扯动了下嘴角,摇着头,没有吱声。
“最近也不知道怎地了?外面人心惶惶,皇朝上是不是有了大动静?”巧儿抬眸望着我。
我想要问她,可还记得八皇子?但看着她的眸子,我却是封上了口。
第二日一起身,一旁的丫环伺候着洗漱,她的一句无心之话让我有些疲惫的心猛敲了下,“三皇子妃不知怎地了?最近总是咳嗽不断!”
我扭头望她,将巾帕放到了她的手上,“你说三皇子妃?”
“可不是?”小丫环有些嗔怒的看向我,“三皇子最近一段时日一回来就到巧儿姑娘这里,哪里还记得三皇子妃,她自从那次伤寒后,一直没有好过,皆快有三个月有余了!”
我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起来,赶忙转身向后院走去。
“鞅……”巧儿在后面叫道我,“过来帮我拿点东西啊,孩子好像饿了!”
小丫环嘴一鼓,知晓我定是又要折身而回。可谁想,我现下的心根本难以阻挡,只是不断的想着那许久不见的娇柔脸庞,那作势坚强的女人,那和我青梅竹马的妻子。
“咳,咳……”
刚一走进了后院,就传来了一阵子的强烈咳嗽声响。
“主子若是还是这般的难受,去请个大夫吧!”小丫环劝解道,“要不,我去告诉三皇子!”
“不,不要!”彩儿及时拉扯住丫环的手臂,“他最近太忙,况且那婴儿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我身子弱,既是不能为他生子,巧儿现下正好满足了他。她该是得到幸福的!”
“主子,话不能这般的说。您才是明媒正娶过来的,您是当今天下的三皇子妃。可她呢……”
彩儿扬起了手臂,“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嘴角泛起了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只要这一生有过幸福的时光便是足矣!”
“主子……”丫环无奈的退下。
我趁着她侧躺下身,我悄悄的推门而入。
“咳,咳……”她轻声吩咐道,“一会儿给我端来一杯子的蜜糖水,估计润润嗓子就好了!”
我慢慢的走到了床榻边上,伸出了手臂,将她瘦弱的身子揽向了怀里,是那样的冰凉,那样的没有重力,我的心颤抖着,老天,我在做什么?她是我曾经发誓要照顾一生一世的女人,是我最深受的女子,我曾扬言为了她会退隐朝政,为了她甘心做一对平凡夫妻,可眼下呢?天,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彩儿身子惊了下,然,一扭头看是我,这才踏实下来,或许人在病弱的时候,实是太过脆弱,这次她没有过多的挣扎,而我借力将面颊偎进我的肩窝里,绸密如缎的长发像现存黑亮的网,将她的身子遮盖住。
“答应我,不要再这般的折磨自己,我不要失去你……”现下太多的亲人已是离开,父皇和母后自身难保,我在惊慌的一刹那,脑海中想象的一人只有她,只有她啊……
她摇摇头,伸出了手臂,用手指按住我的唇,“如果你做不到你曾下的誓言,就不要轻易对女人许下承诺。”誓言是不能随便说的,也不能不经意地脱口而出,因为这会让一个傻傻的女人为了它甘愿疼痛一辈子,忍受一辈子的痛苦,作势坚强的活着,晚上却是独自一个黯然神伤,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自己就像胆另一个插足者,那般的难过,仿佛被无数根针狠狠的扎下一般。
“我……我绝对不会再失信于你了!”我说道,心中默默的下着誓言,绝对不会了。
“鞅,你说,如果我像那平凡,就这般的离开了,你当会如何?”她的声音带着虚弱。
“不,不会的,我不会同意的!”我的双臂搂得更紧。
“如果呢?”
“没有如果,什么如果!”我骂道。
她叹了口气,“我是说离开!”
“那我就等,等你的回来!”我的眼泪‘刷刷’的掉落了下来,恨着自己,为何时至今日才会幡然醒悟。
彩儿像是没有料到一般,抬起了忽闪的眸子,变得越发透亮,嘴角渐渐的展开了一丝柔和的笑靥,一瞬间看得我竟是恍神。我慢慢的低垂下了脑袋,将她的身子更是向胸前拉了拉,伸出两掌捧住她的面颊,在她的额头前轻轻的印上一吻,顺着小巧的鼻梁而下,嗜虐着她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仿佛恨不得自己可以分给她一部分血液一般,与她相互融合。或许时间会使得一个人成长而渐渐变得苍老,沧海也能在岁月中变为桑田,但,此时此刻,我们的心不会再变了……
从她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那时的她不过是梳着满头的小辫子的女孩儿,天真的模样令人心动,灵动的大眼让人忍不住心颤,她的悠然笑靥让我疲惫的心找到了安置的地方,这些年来,日复一日,我们的感情早已变得根深蒂固,她绽放在脸上的笑容缠恋着我整颗心不放,为了能独占这个让我倾心的笑靥,我不断的努力,看似平静如水,然,内心涌动不已,我曾经以为她不爱我,她喜欢的是太子,让我神伤,一度有过悲凉,甚至快要一蹶不振,可后来我又看到在一次的皇家狩猎场上,她拿着荷包向我走来之时,第一次,我的心毫不规律的跳动了起来,是这般的强烈。
“在想什么?咳……”她又是咳嗽着,轻轻展开了笑容,“我哪里也不会去的,”伸出了双手,拉扯着我的锦衣,“那般小的时候就倾心于你,还要我能如何变心?”她叹了口气,“或许冥冥之中,我就是为你而生,若是一日你不再要我,我便是也要离去!”看我才要启口,她又是补充说道,“如果可以长相斯守,那我定会愿意!”
我好像被震撼住了一般,双眸变得湿润,“不要忘记你说的,答应我,千万不要忘记。不能离开我,不能……”
“恩,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有关你的一切呢!”她的一字一句皆是扎着我的心扉,让我懊悔不已,我恨不得想要将她揉进了骨头里才会放心,生怕她长了翅膀,眼睁睁的从我面前消失不见。现下,只要能这般的拥着她,依依嗅着她浅浅的汤药味混合着清香气味,无论在门外的世界是多么地残忍与激荡,或是充满了残虐与畏惧,我也不会再感到了一丝的害怕。
既是暴风雨,那就来吧,我深切的感受到了,我的心真的已不再平静,或许在内心的深处,隐藏许久的那个沉睡的狮子终究是被唤醒了……
弘贞一年,我登上了皇位,而彩儿正式成为了弘贞皇后!


大结局(一)

“凡儿……凡儿!”
一声轻轻的呼唤,使得我慢慢的睁开了眸子,万俟燚面带着担忧与紧张,居高俯视着我的睡颜,伸出手指,围绕着我的眼阔而滑动着,“做梦魇了吗?”
慢慢地,我的神志逐渐清醒了过来,又是泛了眨眼,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着刚刚的梦境,在现实与虚幻中来回游走,仿佛快要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实是虚。
“怎地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表情稍变得严肃。
我赶忙摇了摇头,向万俟燚的怀中偎了偎,他借势将我环抱住,使得我的身子更加的向里拢了拢,顿时,在两人间蔓延开一股奇异的淡淡花香之气,缠绕其间,徘徊不走。
我长舒了口气,“燚,我刚刚梦到咱们俩个的下一世。”
他轻声笑道,“哦?”扬起了眉头,“如何?”和我的眸子相对视。
“你我依然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你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而我只是一个面临着无业的小市民,你是高高在上,从小生活无忧的人,而我呢,却是从来皆以面包牛奶奔劳行走,找寻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我向上瞟了一眼他,看到他听得甚是仔细,我继续说道,“我的生活平淡无波澜,你的生活多姿多彩,五彩斑斓,让人艳羡,我依然的面貌平凡,而你却还是这般的杰出,受到从人的瞩目。遂……可想而知,你我的生活差距,早就注定了咱们下一世的无缘。在宽阔的街道上,我看到你坐在加长的卡迪拉克车内阅读着报纸,前面的司机专门为你开车,正好有一个红色停车的地方,恰巧,我就坐在对面的一个小早餐摊位点儿,吃着豆腐脑儿和油条。”我嘴角泛了丝嘲笑,“我瞟了一眼,而你亦是匆匆的向外面扫过,包围的墨镜下遮挡住了你漆黑而透亮的眸子,接着我还是在吃着手中剩下的半根油条,而你呢……面色无常的又是阅读着报纸!”
“凡儿的故事可是读完了?”万俟燚眼神变得深邃,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的面庞。
我点着头,没有吱声。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疑惑,“首先,你要为我解释下,什么叫‘总裁’,其实……面包和卡迪拉克那又是干什么用的?最后,再细细的讲讲报纸是干何用的?”
我‘噗哧’一声竟是笑了出来,连摆着手,“我晓得,我错了……咯咯……我实是不该和你讲啊!”哎,好像对牛弹琴一般,毕竟不同的时代,这些现代的称呼,他还是难以消化的。
他依然默不作声的俯视着我,望着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慢慢的平息了下来,这才继续问道,“我想‘总裁’定是个称呼,是个大的官位,而面包是食用之物,卡迪拉克是比马还高档的代替人行走的用具,最后……那报纸,是否就是向我手中的书籍一样?”
我惊讶的望着他的透亮眸子,果然不是一般啊,就连理解力皆是这般的强,无师自通,一瞬间,我竟是觉得做过的梦会成为现实,莫怪他的生生世世是上流之人,因为他的脑子永远是这般的快而好用。
“看凡儿的表情,莫非我是猜测对了?”他得意的淡笑着,嘴角渐渐扬起好看的弧度,一双晶莹的眸子越发的闪亮,“这些是不是氷是你那个时代之物?”
我重重的点着头,“恩!”
他叹息了口气,“傻凡儿,这些无非是梦,我已经向苍天发过誓言,生生世世要与你相伴。断然我下一世是个多大的官位,亦是有何种头衔,我定也不敢对你漠视,见到你后,定会急忙的拉你到我的怀中,甚至塞入到那‘卡迪拉克’内,掩藏住你,省得多被世人看到!”他柔得我的身子越发的紧实了几分,“但若是有来生,我定不要再入这皇家之地,宁愿与你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没有分分合合,清贫小菜亦是可以满足,只要我们有相伴终老!”
我的泪水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转,越发的感到了内心的酸楚,拉扯他的衣衫,擦了擦眼睑,更是向怀中扎了扎,“没有了,再没有什么帝王之家了……”不知为何,我觉得那梦境定会成为现实,它仿佛就是在给着我们一个预告。
“凡儿……”万俟燚叹了口气,将头向我的脖颈处扎去。
‘叽叽喳喳’外面的鸟叫声好似带着规律一般,快要接近天明之时,总是这般的热闹非凡,杨柳渐渐的长满了嫩绿的枝芽,让人一望,便是悄然心生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皇后娘娘吉祥!”我穿着一袭的紫色拖曳的长裙,快步的向长生宫殿内迈去,每进一个门槛,便是会传来一阵阵恭敬的话语。虽说我已是告诫过她们,不必再去这般的称呼,然,终究是宫有宫规,或许是她们怕一日我会反悔,借力将她们的头颅砍下。遂,这才如此的小心谨慎。
“不,我要去告诉父皇!”
“太子殿下,求您不要折腾奴婢了!”老远处,我就从敞开的门扉内看到一抹绿色的身影从眼前跑过,仿佛费着多大的努力,不断在追赶着前面那还不成熟的小背影,“皇上说了,只要太子殿下练好了这篇字,就会让您歇息!”
“不,我不要,我现下就要玩!”长生稚嫩的声音传来,“要不,我就去告诉祥哥哥,他定会将你治罪的!”
听听‘噗通’一声,婢女跪倒在地,只怕是清晰的知晓祥太子对长生太子的宠溺早已过了度,已是快要达到了一种放纵的态度,根本就是要将其宠上天,遂,若是真让祥和太子知晓,只怕她们这些奴婢十个脑袋亦是不能补偿啊,“奴婢断然不敢这般的对待太子殿下啊,只是……这些皆是皇上交代的。奴婢不能不遵守!”双眸竟是泛下泪水。
还没有等小家伙说话,我用手敲了下门扉,‘咚咚咚’三声登时让所有人皆是望向我来,“皇后娘娘吉祥!”小丫环像是得到了救星 一般,忙是嗑着。
“平身吧!”我向下望了望,又是扬起了手臂,“先下去好好歇息会儿,用点东西!”
小丫环更是心生感激,欠了欠身,慢慢的退下。
“母后!”长生激动的跑向我,嘴唇依然嘟得很高,可见刚刚的气愤有多么的大,他小小的身子撞向了我的怀里。
我笑着,“这是怎地了?发这样大的脾气?”
“母……母后不知,”他哭啼着小脸儿,“父……父皇每日皆要指派给我大量的功课,根本连时间玩耍皆是没有!”
“哦,”我眉头稍稍皱起,“当真有此事?”
他不断的点着头,一张小脸鼓得异常发亮,甚至还扯着我的衣袖向桌旁来,“母后您看嘛,父皇不仅让我抄写半本的《道德经》,还要求字迹要写得美观!这……这不是在刁难人嘛,不论我怎样练,这字总是这样的歪七扭八的,和祥哥哥当是不能比。”
我稍弯下些身子,仔细向桌面上看着,越发觉得眼前的字迹眼熟,突然蓦地一闪,天,他不会遗传了我的基因吧?天生字写得难看!
没有等我吱声,这时,朱红大门再一次被推开。
“怎地,长生又是发脾气了?”万俟燚慈祥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皇上吉祥,祥和太子吉祥!”丫环们‘噗通’声,跪倒在地。
“哈哈……”万俟燚扭头看向前面,“原来我的皇后亦是在此啊,莫怪我刚刚回家见不到人影呢!”话语中隐含着几分的责怪。
万俟祥看到我后,只是浅浅的拜了下身,就绕到了长生的身旁,“发生何事了吗?”他关切话语,轻柔的嗓音一下子让委屈的长生更是泪如雨下,‘哗啦啦’的。
“他……他们说,若……若是我没有练好字,不,不能用膳!”
万俟祥登时变了脸色,“哪有这般子的道理!”眼睛冷冷的瞥向门外,“谁?给本太子站出来!”话语犀利,根本毫不人情,仿佛一根根的利剑,让外面的丫环和奴才们早已吓得哆哆嗦嗦。
“住手!”万俟燚扬起了手臂,“是朕的旨意,祥儿还有意见吗?”
两君对峙,当死必有一输。
万俟祥显然对万俟燚是带着恭敬的,其,刚刚只不过也是吓唬吓唬那些奴才,适当的给点颜色,顺便在长生的面前做做样子,让其好更加的贴心于他。
他低垂下了脑袋,“儿臣不敢!”
我怕两个人闹起来,心生畏惧,赶忙上前拉扯了下万俟燚的衣袖,偏偏他借力就将揽向我的腰际,不容我再推却,“哈哈……既是字写得不好,也有个不好法,来让朕和你母后看看!”两个人走到了桌子前。
许久,整个偌大的书房没有声响,万俟祥亦是在身侧望着,眉头皱得死紧。
“祥儿觉得这字迹怎样?”不知为何,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万俟燚的古怪表情,好像在憋忍着什么。心下陡然,难道……难道他看出来了?
“有些形漂,不内敛,外散,最主要的是,体会不到写字的凝视与专注!”万俟祥毫不留情面的批评道。
“好!”万俟燚笑了笑,又是望着我,“那凡儿觉得呢?”
“啊?”我如梦初醒般,“这……这个,写得不错,这练字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现下这幅模样已是不错!”
“儿臣突然奇想!”
“什么?”万俟燚紧盯着万俟祥。
“儿臣只是看过父皇的字体,那是典型的瘦金体,苍劲有力,但是一直未看过母后的,儿臣以为,母后的字迹定会像流水一般,涓涓细涌,仿佛延绵不断的连山!”
我听着万俟祥的话语,心理却是在不断的埋怨道,不要再夸了,只怕一会儿实是糗得要命。自然的,我连忙扭头向万俟燚,希望他能搭救。但是 ,显然我是错了。他根本早已与万俟祥为伍,两人落井下石。
“既是如此,那凡儿不如来上两比吧,就写我的名字!”万俟燚相当大方的说道。
我的眉头皱得紧实,三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我来,“母后?”长生渴望的望着我。
我眼睛一闭,算了,认命吧,既是丢人就丢人,反正也不是一两回了。挥手拿起毛笔,‘刷刷’的在上面快速的一写,再次将笔一扔,如此的帅气,让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呃……呵呵,母后当真带着丝狂放的气质啊!”可当万俟祥走到了大字前,登时不再吱声。
万俟燚只是但笑不语,而天真的长生最是直率,“为何母后的‘燚’字快要分了家?好像比前面的两个字大上一号?好……好像要吃了它们似的!”
“哈哈……”终于忍受不住,万俟祥大笑了出来,万俟燚亦是跟随着浅浅笑着,搂着我的腰际有些无奈,“看似……朕亦是要给我的皇后安排些作业了!”
“什么?”我惊讶的抬眸,“可……那是毛笔字嘛,根本就是很难掌控,不写大点,很难将笔画凑到一起!”
万俟燚不再说甚,只是径自接着我刚刚的字迹后面,轻轻的写上了隽永小字,‘万俟祥’,清秀而有力,如此的吸引人,就如同他的外表。
我登时‘刷’的红了脸颊,原来……我竟是连个十岁孩子皆是不如。这个母后当得啊,还有何颜面啊……
从此,那书房之内,练习字体之人,亦是多了一位。我和长生两人同为学生,还有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师,在他的眼中,我和长生没有等级之分,更无尊长之说,只是一个名词,‘学生’!哎!
每日依然的在不绝的鸟叫声醒来,看到眼前的美轮美奂的场景,越发的让人喜爱,仿佛自己做了个长长的美梦一般,问题不那么切合实际。
有时,我有种幻觉,自己又是回到了第一次穿回之时,从睡梦中醒来,睁眼看到熟悉的天花板,浑浑噩噩扫视着墙壁上闹钟、旁边的茶杯、桌上的书本,明明该是熟悉的场景却是存在着一抹莫名的怪异。


正文 大結局(二)

我再次闭上了眼睛,总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不断找寻,甚至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向我呐喊,回来吧,回来吧……凡儿……每当如此,我的心皆是会痛,痛得让我在床上打滚,好像就是掏空了一般,是问,一个人已是没有了心,当是如何生活。
所以,当我再次睁开眼,看到身旁熟睡的万俟燚时,我的心踏实了下来,好像自己再一次复活。
无数次午夜梦回,冷汗涔涔,仿佛随时皆是担忧着眼前的幸福瞬间消失。
“凡儿……”万俟燚抱着我的颤抖的身子,不断的叫唤着我的名字。
顿时,惊慌的心慢慢的回落了下来,我扯住他的衣衫,向他的怀中蹭了蹭,“燚,若是真有来生,你愿做什么?”这个问题,在曾经的学童时期,老师问过我们早已不下百遍。有的学生说,愿意做一棵树,为自己的家人遮凉,有的人说愿意当乌龟,因为乌龟命长,也有的人说愿意做猪,因为可以随意的享乐吃喝,不再担忧自己的身材。
万俟燚望着我的眸子,淡淡的笑了笑,伸出车长的手指,为我屡着散乱在额前的刘海,“我只愿做你一个人的丈夫!”
我愣了下,其实,这该是多么庸俗的答案啊。没有任何的创新,只是实际得让人发笑。但是此时此刻的我们,谁也没有笑出来,仿佛说了一件多么动人的故意一般,两人四目相交,好像在探寻着彼此的深处灵魂。是那样的让人痛彻心扉。
我的泪水禁不住决堤而下,“你……你可以找得到我吗?”
“找得到!”他毫不犹豫的回道,眼神这样的坚定,“因为你身上的气味是属于我的。不论是上天还是下海,即使是沧海桑田,我依然可以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谁出你!”
‘啪嗒啪嗒’,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纵然死亡就眼前,我不怕了,我知晓,我们的爱早已超越了一切,让我们的眼中只能看到彼此。
随着时日就这样消逝,我们的生命继续在这个时空延续着,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改朝换代,万俟祥终于如愿以偿的登基,我们的长生更是受到了极大的恩宠,在万俟祥的专情下,保护着长生的天真,让其永远在他的羽翼下生存。
我曾经对万俟燚说过,‘死去的人是幸福的,但后离开的人也绝对不是强者!’遂,于他,我宁愿是我后离开,毕竟他已经尝试了一次,我不断的祈求上天,要我在他的后面而去。终究,老天遂了我的愿。
永续十八年,前朝皇帝万俟燚仙逝,享年七十有六,登时,举国哀痛,吃斋一月,不得穿艳衣,以黑色为主。
永和宫一下子只剩下我一人,寂静无声,静谧得可怕,仿佛连人的心跳亦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啪嗒啪嗒’的泪水,像是一个钟表,‘嘀嗒嘀嗒’有着节奏,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曾经我和万俟燚的的种种,像是一场电影,重新闪过。
他临终时,只是不舍得拉着我的手,脸上布满了皱纹,口中嘟嚷着什么。
我凑近头去,“说……说什么?”声音带着颤抖。
“回娘娘,皇上说……说,”老太监亦是流下了泪水,“说让您回去!”
“为何?”我猛地站起身子,要知,此时此刻的他该是多么的脆弱,若是我离开了,他定会轻易的就放弃自己的生命。我怎会还这般眼睁睁的离去?
“娘娘!”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呜……皇上说,说不想让您看到他这般的模样,怕您来世就不等皇上了,呜……”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的扎了一刀,第一次,我这样的恨长生不老,我多么希望自己可以随他一起白头到老,没有担惊受怕,只是像普通的夫妻一般,幸幸福而甜美的生活。我晓得,纵然,我们在一起几十年来,可他一日皆是没有真正的踏实下心来。随着一日日的来去,他的担忧只是与日俱增,无数次夜里,我梦醒睁开了双眸,却是不期然的与他相对视,我惊讶万分,怎地他这样晚,还是没有睡?后来,我才知晓……原来,他是怕我的消失!怕我的离开!
我知晓,这一世,我欠了他……
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像是一场梦境,滑过了我的心扉,闪过了我的眼前……
再次眨了眨眼眸,时空陡变,一下子又是回到了偌大的办公室内,屋内的装潢豪华,但是却大方不俗艳,阳光斜洒洒的透过落地窗打向了屋内还僵立的两人。
我的双手依然按在桌面上的那副素描画像上,泪水‘啪嗒啪嗒’,染湿了画面,逐渐蔓延开来,人物一点点的消失,和桌子融为了一体,好像即刻便要消失。
‘砰’的一声,门被撞上了。
我只见眼前那戴着墨镜的男人一点点的向我靠近,身上所散发而出的古龙水香气让人沉迷,高大的身材更是禁不住让人产生了一种压力,我连带着身子一点点的后退。
“你……”
没有等我出声,他伸出一支手臂,打向我头左侧的恐怖,另一支手臂揽向了我的腰际,身上的霸势让人难以抵挡。
“外面等着你的那个家伙,我已经叫他离开了!”他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登时,让我瞪大了双眸。
似是感受到了我的惊讶,他嘴角渐渐的扬起了一抹魅笑,“终于想起来了吗?”
我没有吱声,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生怕这仍旧只是一场梦。
“我说过,纵然茫茫人海中,我依然可以找到你!”他快速的将墨镜一摘,扔到一旁,漆黑的眸子像是两颗玛瑙一般的亮人,压下头颅,两人四唇相扣,不留一丝的缝隙,他就如同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多年的人,终于见到了水源,不断地向我汲取,永远也不够……不够……
在两人的头顶处,有一副以瘦金体誉写的卷帘,“同一重,水一程,纵觅几世又何从。看北燕东南飞,冬来春又归。落缨飞,繁花颓。上碧落,下黄泉,天地茫茫无我归处,听战鼓震天响,君傲视城墙上。血殷媚,定乾坤。无爱无恨,笑眼看尽天下有情人。本无心,他怎托付痴情。陷轮回,再魍生。纵三生三世皆徘徊。一笑绝然百媚生,一生只一次,今生情债来世再还。望天涯,问天涯。问断天涯不知情为何。无情偏做有情事,惘然不知措。云深处,倾情一世。题名:‘三生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