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rses 1、告白与服从
喜欢上异族怎么办?
喜欢上两个异族又该怎么办?
埃塞尔坐在大石上托著下巴沉思。这是他漫长的生命中极其难得的一次「爱情」,所以在付诸行动之前,必须严肃思考一番。
他顶著一脸的严肃又正经的表情,抚摸下巴。
他记得自己听过一句似乎是名言的话:爱情没有界限。不分种族、不论富贵、无关年龄,爱情可以超越一切。也就是说,他爱上和自己不是同一个种族的生物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年代多的是杂交物种,跨种族恋爱算是最不稀奇的事儿了。
埃塞尔觉得自己不该太苦恼这件事,但喜欢上个两个异族生物呢?既然爱情可以超越一切,那么相信数量也是可以超越的。啊哈,他把自己的爱情分成两份不就可以了吗。
其实这个想法打一开始就在脑子裡,只是埃塞尔知道这样的爱情很怪异。
但经过深思熟虑,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放弃其中的某一个。
埃塞尔是个亡灵大法师,他不是个好人。
经过一段时间想通了人生大事,埃塞尔开始著手淮备求婚。
现下他就站在其中一个心爱的异族的家乡,他深呼吸,禽著笑站了起来,仔细整理了一番身上的灰袍。第一次去给心上人表白,可不能显得太难看了,灰袍是崭新崭新的,带著银色的花纹,袖口、领口和衣摆上还点缀了金边,看起来有点怪,但埃塞尔不觉得。
他觉得这件袍子正暗示了自己对那两个家伙的爱。
他看向前方,对面是阴影丛林,无法安息的亡灵之巢穴、半人马的聚集地,也是森林之王领导天马们守护的地方。
他的目标,是最独特的那一匹。
「在想什么?笑地真傻。」布洛克走到埃塞尔身边,感到很奇怪地看向后者。正在半路休息的时候,这家伙忽然嘿嘿傻笑起来,笑裡带著丝得意,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好事。
「想跟你告白的那些日子。」埃塞尔说。他慵懒地往后靠,靠在背后黑色天马的一根前腿上。天马脑袋微偏,长长的鬃毛垂下来,一些挂在人类头上、脸上。人类从鼻子裡连哼几道气,身上捏住脸上那一束鬃毛把玩。
「那不叫告白。」布洛克第无数次纠正。
埃塞尔是个奇怪又疯狂的人类,疯狂地很不一般,简直可以用神经病来形容。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人类敢独身进入阴影丛林,目的还是为了找到一隻堕落的天马,并向后者表达爱意。
──听起来真是让人难以接受对不对?不是强悍地难以接受,而是主角愚蠢地令人难以接受。
先不说人类向一匹马示爱是多么惊世骇俗。阴影丛林无论白天黑夜都维持阴沉森寒的气氛,无法安息的亡灵遍佈在丛林每一个角落,那些没有实际的死物没有哪个人类不恐惧……能力高强到一定程度并且脑子聪明就可以不恐惧……好吧它高反重点了,重点应该是一个亡灵大法师跑到阴影丛林向一匹马示爱。
还他妈跟森林之王请求订婚与结婚程序同时进行!害得森林之王以为它早就和他有过什么!
他当爱好兽交是一项很光荣的事吗!天下没有真正藏得住秘密的地方,即使是没人敢靠近的阴影丛林,那也不过是大部分人不敢靠近而已!何况他把这种事搞地这么堂而皇之!
「我没有爱好兽交。」埃塞尔不悦地说,「只不过不小心喜欢上两个非人类,光明神太过份了,就算我背叛他老人家,也不该这么惩罚我呀,不过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就知道布洛克每次想到告白那段时间,都会想到这个。埃塞尔自认自己的各种爱好、审美都很正常,除了有时候习惯与众不同了点儿。
「你这个早就该埋进土裡的老不死,邪恶的亡灵大法师,不应该询问黑暗之神吗?光明神可不会搭理邪恶的异端。」布洛克轻轻咬了咬埃塞尔的的脖颈,鼻息喷洒在人类后颈上。
大概是觉得味道不错,布洛克没有鬆嘴,继续啃咬埃塞尔的后颈。
「光明神是博爱的,而爱没有界限。」埃塞尔感到很痒,还有些疼,「嘿,住嘴,我的皮都被你咬掉了!」
「要不是天马都是吃素的,我想整个吃掉你。」布洛克说。它们受不了肉的味道,即使是堕落的黑天马,同样改不了吃素的习惯。
虽然吃惊,但那时候布洛克除了觉得向森林之王提亲的人类很疯狂外,还觉得他神经病地很合它胃口。布洛克的是非观念不像传统天马那样正经,否则也不会选择堕落这一条道。
它觉得埃塞尔是个很适合的主人人选,强大、狂妄、聪明、自以为是。瞧瞧,和它多么般配。
除了脑子有点问题,神经不正常。
但当布洛克提出愿意服从的时候,埃塞尔却说它不该只是单纯的服从,而是对他像对待挚爱一样深情、无所保留、疼惜,像对待真神一样虔诚、衷心、如教徒般狂热。这些要求令布洛克当场傻眼,埃塞尔所说的跟服从没两样吧?听起来似乎比服从更严重些?
布洛克喜欢被主人勒令的感觉,就答应了。升级版的服从相信它能胜任,它堕落的理由不是为黑暗之神,把一个人类当成真神供奉不成问题。
于是这一对就这么凑在了一起。埃塞尔认为布洛克接受了自己的告白,而布洛克则认为是自己主动服从,没往爱情那一面想过。
horses 2、热情服侍
不管各自心裡是怎么想到,总之这么两个家伙是在一起了,相处地也很愉快。在布洛克看来,埃塞尔并不是个刁难的主人,而在人类看来,布洛克哪裡都很好。
除了性欲强了些。
比如现在。
埃塞尔被推倒,摔在翠绿的青草上。他皱起眉头,使劲拍了下黑天马的脖子,重新坐回找了好久才找到的那一面还算平整的石头。
「注意场合。」他不快地说。
布洛克爽快一次他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简直跟打了一场仗一样……还是丝毫不抵抗纯粹被蹂躏的败仗。埃塞尔不是不喜欢,毕竟做的同时他也有快感,可是人类的那种地方接受马儿的那根大东西实在很辛苦。
虽然说做的途中他也有快感,可是刚进入和做过之后实在难受。
难受地埃塞尔想把让他这么难受的家伙变成傀儡,没有肉体就不会有那些诡异的性欲了。就算有,没了那根玩意也干不出什么。
「场合?」布洛克看看周围,说,「荒郊野外,之前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人烟,没有比这种地方更适合打野炮的了。」
不过这裡确实不太适合他们,没有像样的支撑物,埃塞尔平躺著的话,它的那根东西可没那么长能就这么插进去。不是不能弯曲四肢一边做,可是那样太不自在。做爱是快乐的事,不该伴随那样的难受。
埃塞尔儘量撅起屁股的话也可以,但对受方来说太累了。
「要求主人服侍你还有理?」他有时候会这么说。
布洛克找不出话来反驳,一想也对,就更卖力了。
布洛克咬住埃塞尔的帽子,叼著这个大男人往林子深处走去,寻找可以让性爱对象放心躺平、自己又「够得著」的支撑物。而在它迈著轻快的步伐走来走去的同时,它嘴裡的男人忍无可忍地再次认真思考将爱马製成亡灵傀儡。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这样叼著我!」埃塞尔愤怒地狂吼,「小心我的衣服!」
这件银花金边的灰袍可是他花了大把的心思做的,为自己和两个心仪的生物做的,迄今为止还有一个生物没看到过呢!
布洛克将埃塞尔放在一个大石头上,说:「我知道,这是你的婚纱。」它明白这衣服的重要性,用嘴急切却小心地把衣服扯开。灰袍下是内衣,然后才是人类的肉体。
人类真是麻烦,非得在身上罩大量障碍物。布洛克心想,埃塞尔其实只披著那件灰袍就够了,足够将他的身体遮住,只不过要小心风。
它下面那根东西已经热得要爆炸了!
而埃塞尔像死鱼一样瘫在大石头上,等著奴隶服侍。
对方的平静没有给布洛克的热情带来任何打击,它伸舌头舔了舔埃塞尔的脸,心裡想著接吻的滋味。亲吻的滋味一定棒极了,否则人类也不会亲吻比做爱还频繁,可惜它不是人类。
往常布洛克称这种运动为繁殖而结合,后来才学到做爱这个词,它觉得第二个词贴切多了,埃塞尔又不能为它繁衍后代。
horses 3、马儿爱吃甜
黑色的天马从行李包裡叼出装著润滑用品的小瓶,在埃塞尔身上蹭了好一会儿,后者才懒洋洋带中还带著些不乐意地拧开盖。布洛克的脑袋移动到人类下腹上,头遗篇,润滑甘露倾倒在埃塞尔胯间,凉得后者发出「嘶」的一声。
它将小瓶子放到一边以备不时之需,炯炯地看著躺在眼前毫无防备的人类,低头碰了碰半翘的人类性器。张嘴,舌尖舔舐那根在天马一族看来小得可怜的玩意儿。
布洛克没有让任何一滴甘露流到石头上去,那可是天大的浪费。它的舌头灵活极了,埃塞尔胯间的东西直挺挺立了起来,威风禀禀昂扬矗立在堕落天马面前。
它张嘴含住他。
噢,真甜!
埃塞尔轻哼了声,低声说:「这东西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嗯?」布洛克吐出那根已经硬邦邦的性器,砸砸嘴,「它很甜。」
润滑甘露很甜,还写著「可食用」,在它看来就是相当于蜂蜜的好吃的东西,还可以用来增加情趣,埃塞尔就是香甜蜂蜜盖住的那一块香喷喷的麵包。
「这东西的真正用途是润滑。」埃塞尔翻了个白眼,张开双腿,露出大腿间的风景,「只有这一瓶,别再吃了。」
似乎和马沾点关系的生物都喜欢甜的,讨厌酸的,不知道那位高贵又圣洁的大美人是不是也是一样。是的话,那他的见面礼裡可得多加点儿内容……
想到当他深爱著的那位隶属于绝对的光明圣洁之子答应他的求爱,然后在他这个黑暗阵营的信徒身体上驰聘,跨越种族甚至是阵营的爱情结合──光明之神在上,埃塞尔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我们肯定什么时候遭遇过小偷,亲爱的。」布洛克一边翻行李包,一边嚷嚷,「重要的工具不见了!」
布洛克天马的身体没办法轻而易举地进行前戏,不能很好地扩张,只能使用工具。它是不介意用蹄子扩张,前提得是埃塞尔允许且事后不会杀了它。
他们赖以扩张的手工小鸡鸡不见了!!
堕落天马的内心刹那间凝聚起一股怒气,是哪个王八蛋小偷,竟然把第三隻手伸到它的头上来──
「是没带吧。」埃塞尔说。
「啊?」
「走地太匆忙了,你忘记了吗?」他在打听到乔克的位置后,第一时间就催促布洛克带他上路。出门时什么也没带,这一瓶润滑的玩意还是之前他就放在身上的。
「……」布洛克内心的怒气团瞬间消散地无影无踪,变成阴沉沉的哀怨。
没有手工小鸡鸡,它要怎么给主人扩张啊?埃塞尔肯定不愿意它直接提枪上阵,难道这次它要让已经摩拳擦掌等了好一会的老弟重新缩回去吗?那样简直太不人道了──
「算了,我自己来。」
horses 4、我自己来
要是没有适合的东西扩张,人类的身体很难一下适应马的尺寸。情欲被挑了起来的埃塞尔只有自己动手,另一方面也是为防止甘露被嗜甜的天马全部吃掉。
埃塞尔接过瓶子,将呈现半凝固状的液体倒在手上,撑著身体翻身趴伏在大石头上。沾著润滑甘露的手抚摸自己的臀部,将甘露顺进臀缝中。
液体凉凉的,埃塞尔轻轻哼了一声。
他的中指探进臀缝裡,在肉穴的皱褶上柔和滑动、抚摸。过了一会儿,中指伸了进去。
进去一点点,很快又抽出来,如此反覆,直到轻鬆整根没入。做前戏不著急,慢慢来,反正又不是没有休閒的时间。
第二根手指也伸了进去,同中指一起在菊穴裡不紧不慢地抽送。埃塞尔轻轻摇晃腰身,前面早已经立起来的性器在岩石表面上慢慢地摩擦,蘑菇头吐出的液体已经将那裡弄湿了一小块。
情欲悸动,埃塞尔的呼吸越来越不平稳,但有个呼吸比他更不平稳的家伙站在一边。
他挑眼看了下那家伙,「啧」了声。
性交这种行为,最懂得享受的唯有人类,动物哪能明白人类对这种事的偏好。像这个堕落的黑天马,至今没学会什么叫真正的前戏,每次都只想著把伴儿的后头弄鬆到能承受自己的粗大,然后干进去捣鼓。
虽然说前戏的目的就是为了进入然后捣鼓,但也不能就这样敷衍了事啊。
埃塞尔并不是懒,是给布洛克练手的机会,若是后者找比人练习,他会生气。
布洛克在这方面的长进并不怎么尽如人意,像现在,那家伙只知道站在一边,跟隻狗似的讨好地摇尾巴,还傻兮兮瞪著眼睛。就不知道干点什么,好让他更兴奋。
「过来。」埃塞尔拧著眉,命令。
堕落天马靠过来,尾巴摇地更欢。
「服侍我。」
堕落天马思考了下,张嘴咬在主人一侧的屁股肉上,用了些力道,但不算很用力,牙印是肯定有了。埃塞尔疼地发出「嘶──」的呼声,插在屁股裡的手指也跟著用力往裡头钻,迎合这份痛楚与快感的交合。
粗鲁,太粗鲁了。
埃塞尔喜欢布洛克的这份粗鲁,忽略事后的不舒服不谈,粗鲁、凶狠、野蛮的性交才是最激情的,他喜欢。温温吞吞的性爱点不起快感。
但前戏无论如何都是需要的,不管你是来温柔的、还是来蛮横的。
「你他妈啃草呢,当我屁股不是肉做的?」埃塞尔骂道,「服侍地我不舒服,今天就别想做了。」
「我吃桃。」布洛克鬆嘴,回答。
又大又香甜的桃子,形状特别好看,还抹了蜂蜜。
埃塞尔回头瞪了它一眼,要有其他人类看见了一定会心荡神驰,讚叹真是风情万种的一眼,让人想立即化为野兽扑上去,将这该死地勾引人的猎物拆吃入腹。
布洛克当然不会那么多人类的花花词儿,只觉得平时的主人它看著想操,这时候的主人它更想操。而基本上它主人又特别容忍,它通常可以随时随地想上就上,世上哪还有这么让服从者舒服又兴奋的主人,它当初的抉择真是对的。
布洛克两个前腿跨到大石头上,性器抵在埃塞尔屁股上,一下一下顶著后者正在给自己扩张的手。脑袋低下来,轻蹭埃塞尔的颈侧,长长的、黑色的鬃毛铺在人类的身体上,像给淫靡的肉体盖上一条充满暗示性的遮蔽物。
horses 5、连根带蛋属于你
正在抚慰菊穴的手指抽了出来,握住不安份的肉棒。不用看,就知道那东西勃起时的尺寸是多么吓人。
又粗,又长。
压下心中的骚动,埃塞尔闭上双眼,一边脑袋蹭著马脑袋,一边握著那跟大棒子,用双手描绘这大家伙的形状。
长长的一根马鞭,表面坎坷嶙峋,硬地惊人,热地惊人。埃塞尔曾经好奇量过,布洛克的这玩意比自己的长了不止一倍。这么长的东西不可能全部插进人类的洞裡,所以他们做爱总是隻插进一半,就这也够埃塞尔受的了。
布洛克经常想全部进去,那样才爽嘛。有时候埃塞尔不会阻止,它就兴奋地尝试,然后很快以失败告终。
才进了不到三分之二,埃塞尔就像要死了一样,脸色惨白一身薄汗,站立的性器也因为剧痛软了下去,布洛克就不敢再深入了。反正又不是不能尽兴,要是因为一次疯狂就把主人搞坏了,以后怎么办?
尝过主人的味道,布洛克不想再回到从前,它已经由身到心、连根带蛋都属于埃塞尔。
布洛克想尝试舔舐埃塞尔的胸膛,后者觉察它的想法收回一隻手撑起上半身,下半身屁股同时努力翘高,抓著马儿性器的手热情地摩擦。人类自己的性器也已经硬地不行,上头青筋跳动,强烈渴求释放。
天马咬住了人类的一边乳头,极轻地啃了啃,然后鬆开。灵活的舌一下一下舔在乳头上,像个温热的刷子,人类嗯嗯哼哼地呻吟,更加努力挺起胸膛,好方便对方。
他抓住马儿大肉棒的顶端,往自己肉穴上蹭,感到手裡的家伙激烈的脉动,一下一下像能透过屁股传导到他的身上似的。
太大了。埃塞尔心想,有些怕。
每次都会感到害怕,被马干死可不是个好名声,虽然他并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但害怕归害怕,不能阻止埃塞尔想将这根大家伙全部吃下去的欲望。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根大家伙全部进入自己体内,所以他总是不拒绝布洛克的尝试,儘管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连攻方的性器都不能整根吞下去,未免太没用了,虽然情有可原。
身上的马忽然仰头嘶叫了一声,埃塞尔听出声音裡的难耐,握著的那根巨物也急不可耐地往他的臀部顶。
向野兽要求足够的前戏基本上等于不可能,布洛克不是驯养的,它不止是野生,它还不同于同类,不羁而且狂放。
埃塞尔在天马黑色的脖子上印下一个轻吻,紧紧握住已经被甘露和不明液体弄地同样湿湿的野兽性器。他的扩张还不够,但自己和布洛克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给布洛克口交又太让人难受了……
这样没太多淮备地进入,会更有刺激感吧。埃塞尔这样心想,其实有些期待。
很多时候事后的难受,不能全怪布洛克。
人类的手引导马儿的粗大性器,让那巨大的家伙对淮自己的肉穴。他有些紧张地闭上双眼,一边思考事后如果太惨该怎么设定行程。实在不行,那就只有骑著布洛克上天了。
他急著想早点儿把另一个心爱的野兽收归靡下。
horses 6、只能进去一半
「进来吧。」埃塞尔轻声说。
他鬆手。
得到首肯,布洛克高兴地嘶叫一声,一直对淮洞口的硕大的性器使劲往穴内顶,难以置信的尺寸缓慢却坚定地进入窄小的肉穴。
巨大的压迫令埃塞尔骂了一句,紧接著咬紧牙关。
布洛克真是爱死了进入主人身体的这段时间,刚扩张润滑的通道这时候还没有完全放鬆,即使完全放鬆了,对它的大家伙来说,也还是紧地不行。它的进入如果太粗鲁,就会让主人本身的欲望像被泼冷水一样消下去,伴随一股难忍的疼痛。
但它不喜欢温柔,它本性就很急躁,温柔不起来。布洛克知道埃塞尔不介意自己粗鲁点,所以进入这一道程序它有时候会故意让主人难耐一下。当然,不至于泼冷水。
埃塞尔又骂了一句「fuck」。
布洛克舔吻主人光滑的背,下面却毫不客气,丝毫不懂稍稍退去一些为何物。性器强硬地往肉穴裡挤,不快,也不是很用力,所以埃塞尔不是非常难受,介于快感和痛楚对半结合之间。
硕大的性器忍著急躁,慢慢往深处挤压,虽然不快却很强势,没有任何退出去一点点、给肉穴一些时间休息的打算。埃塞尔只有放鬆自己的身体,甚至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臀部,让菊穴更开一些,好容纳那个大家伙。
埃塞尔在一点点「吞吃」那根对人类来说超出思考范围的伙计。
他又骂了一声,然后又咬紧牙关。
他这绝不是厌恶、愤怒心爱的黑天马这种举措,也不是爱好这种──当然就算有也不会承认──不过是有点难以承受,就忍不住想骂一句,偶尔会是喘气。
深呼吸,再深呼吸。放鬆,持续放鬆。
其实挺疼的,但人类的性器却直挺挺的,透露出主人的欲望。
马儿大地不像话的阴茎已经进入了将近一半,埃塞尔实在忍不住开始喘气,身上的情兽温柔地蹭他的脑袋和肩膀,一边发出声音,告诉埃塞尔它的急躁。
布洛克忍不住用力,火热的棒子进去了一半,还剩一半在外头,但已经够了。
「嗯啊……」埃塞尔呻吟了一声,情不自禁夹紧屁股。
布洛克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如果可以变成人的模样,它现在可不是这么安份站著,而是急得跳脚了。
「噢,鬆开点,鬆开点!我要被你挤扁了。」
埃塞尔本来是想尝试这次多「吞进去」一些,现在看来还是不行。布洛克的吃痛叫声让他有些上火,抓著马头,在马耳朵上咬了一口。
「唔……啊……轻点……」
布洛克不打招呼开始动了起来,柔软脆弱的肉穴在大棒棒抽送下变得更加柔软甚至滑腻,埃塞尔无法自控地发出舒服的呻吟。肉棒很热,肉穴也很热,两样火热的东西在一起摩擦,双方都觉得几乎快要融化了。
现在布洛克成了主导者。
无论其他时候,埃塞尔的气势多么强硬,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强硬不起来。马的庞然大物不是可以轻易承受的,更何况是堕落天马,比一般家马野马的尺寸都要大上一些,再身经百战的人也不敢轻易说自己可以轻鬆搞定。
布洛克喜欢埃塞尔因为它的任何一个小动作而露出难耐、兴奋、不堪忍受等等的神情,那让它有一股征服的快感,无比飒爽。
埃塞尔是个足以傲视大部分生物的黑暗大法师又如何,照样要这样求它──
「啊……我说……唔啊……轻点啊……慢一点──布洛克!」
布洛克假惺惺地嘶叫一声,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它觉得自己原本就不算很快。
──加上同样是雄性,埃塞尔的叫声总能轻易让本来就很爽快的布洛克欲火中烧。
horses 7、HHH
野兽的性器在人类男子的体内抽送,在不让自己的粗大太过顶进去导致伤害到人类的前提下,布洛克的动作是蛮横的。每一下都是连顶端都抽出来,再一下全部干进去,惹得在它身下的人类发出「呜呜」难以自制的声音。
激情在一人一兽之间燃烧。
埃塞尔爽地不知天南地北的同时,还要费劲撑著自己的身体,大石头上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性爱场所,他总觉得自己就要被顶地从石头上滚下去。
太大了太深了,埃塞尔脑子裡这么带点害怕地想,同时又知道这并不是全部,这让他想要更多一点。
脑子才刚想到这裡,屁股就已经下意识撅地更起劲了,恰好布洛克在这个时候一个衝刺。埃塞尔尖叫了一声,差点射出来,赶紧捏住自己的性器,以免自己射太早,到时候那野兽一次还没射,自己就不止射过一次。
他不能要求一匹马替他捏著。
天马的羽翼因为动情而长开,宽大的黑色翅膀拍打著,撩起一阵狂风,天马的脑袋同时扬了起来。这真是一副充满狂野美的展翅画面,但在场唯一的人类却没心思欣赏,野兽操干地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口。
「啊,啊……唔,布洛克,啊哈……你太大了……」
「不然怎么能干地主人这么爽呢。」
「唔──慢点……」
屁股裡的火热巨物以野蛮的速度和力道插入、抽出,动作虽然粗鲁急切、每一下进入都砸在身体深处敏感的地方,却控制著不让那庞然大物顶进去的深度太过份,每次都是隻让小穴吞进肉棒大概一半多一些的程度。
布洛克想和主人拥抱,可惜不行,后者在它的猛干下,就差没瘫软成泥。
埃塞尔呜嚥著,自己的性器虽然还被自己的手捏著,但无论如何也憋不久了。在布洛克凶猛的数十下操干后,他鬆开手,精液全部喷发在身下的大石头上。
人类在大喘气,撑著身体的双手和双脚都在颤抖,后穴因为高潮而紧缩,咬得裡面的硕大野兽性器差点把持不住,猛然狠狠顶了一下,埃塞尔吃痛叫了一声。
「快点,只做一次。」埃塞尔说,语气裡带著抱怨。
「好的,你夹得太紧,我动不了了。」布洛克说著,又狠狠顶了一下。
埃塞尔又叫了一声,分不清是舒服的呻吟还是痛叫,高潮的馀韵还残留著,前面虽然暂时翘不起来,却并不是没有感觉。他放鬆身体,让体内的大家伙继续驰聘。
没多久,人类又陷入欲望的漩涡,在野兽的抽送下无法自拔。
埃塞尔的手肘和膝盖破皮了,嗓子也有些沙哑,屁股遭受巨物狂干了一通,导致现在他根本没法合拢双腿。
布洛克採来了药草,咀嚼之后舔了舔破皮的地方,让那裡沾上自己的唾液和碎药草。没有带急救的东西,所以没有绷带。不过是破皮而已,埃塞尔并不怎么在意,他觉得自己的屁股才应该得到更多的呵护,布洛克就舔了一遍他的屁股。
草药带来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埃塞尔渐渐有了些睏意,于是趴在布洛克背上睡著了。布洛克张开翅膀飞上天空,速度并不快,它儘量使自己平稳,让背上的人类能安心地睡觉。它也儘量飞得高一些,免得被下面的人看见,毕竟撅著光屁股的姿势确实不怎么雅观。
这匹堕落的天马来自阴影丛林,在没有成为黑暗正营的一员时,它是守护丛林的天马守卫者中的一员。那时它还是白色,生活还很平淡无趣,周围看到的大多数是同类和丛林裡的生物或者死物。
它的叛变令族内所有的天马大吃一惊,好像这是多么天大的事儿一样。
布洛克不过是想找点儿新鲜的事,让自己的生命不那么单调无趣,守卫者的活儿不是它自愿做的,那么它就没有从一而终的必要。族群虽然吃惊,但反应并没有非常激烈,毕竟这裡是生与死、光和暗分界极度不清晰的阴影丛林,没有非常正直的阵营观念。
布洛克变成了黑色,但仍然在阴影丛林拥有一席之地,丛林的王和大伙仍旧接受它。
妖精森林就不一样了。
这个与圣奎灵娜森林相隔不远的、居住了大量精灵的森林属于绝对的光明阵营。
那裡住的都是光明阵营的家伙,没有哪怕一个黑暗或者中立者。对于敌对的黑暗阵营与犹豫不决的中立阵营,这裡的生物是排斥的。他们这样纯粹黑暗阵营的组合想进入到那裡,绝不容易。
horses 8、乔克
乔克。
妖精森林只有一个叫乔克.埃斯科菲尔的生物,布洛克听闻过那家伙的大名。
独角兽。
──森林之王。
寿命超过一千年,掌管整个妖精森林。
有一对儿女,伴侣很久前就已经去世了。
布洛克不明白埃塞尔怎么会看上个老家伙,还是那样一个光明阵营中的权贵,埃塞尔的回答是这样的。
「乔克是个单纯的老家伙,这辈子没离开过妖精森林,是个不知道自己多么可怜的『圣女』。但在另一方面它又很吸引人,格外吸引我,爱情不分阵营,也不分年龄,这没什么好说明的。」
说得好像他进入过妖精森林,看到过那裡的森林之王。
「我当然看到过,否则我怎么会爱上它。」埃塞尔这么说,「乔克让我想到一句话,『越是单纯地像一张白纸,越容易染黑』,但我并不想染黑它,没有哪个生物比它更适合光明。」
说得布洛克想立即飞到妖精森林,见一见那位伟大、却倒霉被埃塞尔看上的森林之王是什么模样。
大概四天后,布洛克和埃塞尔到达了妖精森林外围的上空,这时候,埃塞尔的屁股和破皮的伤处都已经好透了。
布洛克拍著翅膀,在空中盘旋,俯瞰下面树林茂密的森林。这裡已经是妖精森林能容忍的极限,再过去些就是黑暗与中立阵营禁止踏足的范围,那裡的上空它们会被禁止降落。
当然,被禁止是一回事,遵不遵守是另一回事。
「降落吧,我们步行进去。」埃塞尔说。此时他已经是一身穿戴整齐,带著银色花纹的灰袍盖住全身。
这是个不折不扣的亡灵大法师,却并不喜欢时时刻刻表露出自己的力量。
大法师的地位仅次于大祭司,而黑暗大祭司只有一个,是黑暗阵营中的最强者,与光明阵营中的光明大贤者、中立阵营中的平衡者地位齐平。埃塞尔对大祭司的位置没兴趣,因为过高的地位能带来的永远不可能是方便,不上不下才是最轻鬆的位置。
唯一的遗憾是隻有三个阵营中的这三个身份才有资格进入智慧之塔,那是所有法师梦寐以求的圣地。传说所有遗落的古老禁咒都被记载在智慧之塔裡,究竟怎么样没人知道,那三个人也绝不会透露。
讨厌的权贵主义。
无论如何,一个黑暗阵营的法师连同一个堕落天马来到这样一个纯粹属于光明的地方,足够惊起一些骚动。
埃塞尔的打算是礼貌地请求进入、礼貌地面对乔克,然后再礼貌地求婚,听起来很简单,但进行起来绝不容易。不会有谁能够容忍一个敌对者亵犊己方的「圣女」,虽然放在一般人身上看,不过是单纯明瞭的示爱。
埃塞尔看了看天,然后对面前的森林大声喊:「下午好,妖精森林裡的居民们,我──埃塞尔.席维斯特,亡灵大法师,希望能见见你们的森林之王──乔克.埃斯科菲尔,麻烦通报一声。」
他朝前方不亢不卑地鞠一个躬。
布洛克听到一阵骚动声,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繁茂的枝叶间穿梭,声音持续了好一会。骚动声中还带著些窃窃私语。
「离开这裡,邪恶的法师!」
森林裡传来尖锐的回应。
「别这么凶嘛,先生们女士们,我是来聆听圣兽的圣训的,不干别的。」埃塞尔再次说,「我实在是腻味了邪恶的日子,但是又找不著理由转换阵营,我是说……我现在很迷茫。我寻找过能找到的牧师或者贤者,但他们的说教总让我想打瞌睡,我慕名来到这裡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投靠光明的理由。」
「我知道妖精森林谢绝任何中立与黑暗的拜访,但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不能通融一下吗?」
森林裡的动静消失,陷入沉默。
「这匹堕落天马名叫布洛克.艾克罗伊德,它也很诚心。」埃塞尔拍了拍布洛克的背脊。
布洛克看了眼身边的人类法师,接著朝森林笑了笑。
谎话连篇,草稿都不需要。
森林裡再次骚动,光明生物们在私语。一名亡灵大法师前来,是为了获得森林之王的圣训?听起来很让人难以置信,这种高级的邪恶家伙居然会主动前来寻求光明的引导?
但同时又确实是件好事儿,邪恶到尽头总有迷茫的时候,似乎并不难理解。
光明是包容的,只要有诚心,光明之神不会抛弃他的子民们。森林之王亦拥有一颗宽厚的心,不会介意为一个亡灵大法师说教。如果这名亡灵大法师被成功说服离开黑暗、投入光明,那会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horses 9、妖精森林
「等会儿,法师。」
森林裡的回应变得不那么排斥与凶恶,埃塞尔点点头,站在原地。
大约过了不到半小时,大概是前去通报的人回来了,埃塞尔被允许进入妖精森林。但是他代表阵营立场的黑色法师袍必须脱下来,连同他的法杖,都得交给半人马守卫看管。
「我特意穿成这样,就是希望给乔克一个好印象。」埃塞尔忍不住抱怨,「那可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袍子。」他现在身上披著妖精赠送的一件白色袍子,朴素极了。
「你的品位太低下了,应该改改,森林之王不会喜欢那件袍子。」护送他的半人马守卫说,「还有,不淮直呼森林之王的名字!」
「我这是爱称,带著敬意和爱意的爱称。」埃塞尔坚持要这么称呼,「要知道每个森林都有一个掌管森林的王者,森林之王这个称呼太普遍又太疏远了。」
半人马守卫瞪著他。
「只有王后才有资格这样称呼王!」
「可王后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些守卫现在一定觉得这个亡灵大法师是个神经病,一直在拉扯乱七八糟的话题,但有时候他们又找不出话来反驳。这一定是这个家伙找不著好的说教对象让他有个理由离开黑暗阵营的根本原因,这家伙自己就很能说。
布洛克一声不吭跟在后头,饶有兴趣地看人类和半人马的周旋,期待一会儿会发生的事。
之前埃塞尔向阴影丛林的王者请求迎娶布洛克,把阴影丛林所有还有脑子、能够思考的生物和死物吓了一跳,这对他们来说太直白了,直白地难以置信。埃塞尔就是说自己看中那匹黑暗天马,想收服后者,都比这个理由来得容易让人接受。
阴影丛林总是很森冷宁静,头一次发生这么轰动的事情。
这次可不一样,这次的对象可是绝对处于光明面的森林之王独角兽,到时候埃塞尔的表白势必会让整个妖精森林的生物将矛头对淮他,不知道这个疯子一样的法师会怎么处理。
太期待了。
一边乐悠悠地想,一边跟著森林守卫进入到了妖精森林的深处。
小小一个的妖精和森林裡的小动物在树枝间跳来跳去,带著好奇和些微惧意、排斥,看著闯入这裡的两个对立阵营者。埃塞尔转头,衝他们露出一个柔和的微笑,一些妖精快速躲到枝叶后边,一些妖精大胆地瞪大双眼。
像猴子,布洛克心想,但是比猴子好看些。
妖精森林的王者不与森林的居民住在一起,它单独住在一个地方,位于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不远处就是一道瀑布。王者睡觉的地方是一个石台,那裡有一些森林的居民送来的水果,没有服侍王者的守卫。
真简朴,布洛克又想。
作为掌管一整个森林的王者,森林之王有理由受到所有森林居民的拥戴,像阴影丛林就是,这是理所当然的。但也不排除有些怪胎把被别人服务当受罪。
虽然简朴,但这个地方的环境确实无可挑剔,透著股安宁祥和的气氛。树木很高,但枝叶并不过份茂密,阳光大肆洒在地面上,让人觉得很舒服。
森林之王──乔克.埃斯科菲尔──近在眼前。
那样圣洁与高贵,纯白色的高大身体就站在那儿,鬓毛长长的,还微微卷曲。银色的角下面,是独角兽的眼睛,那样温和、有礼,却透著股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阳光洒在独角兽身上,给森林与独角兽更添一份明媚的色彩。
真美。
大概是感受到人类法师不同寻常的火热目光,独角兽多看了他一眼,接著让守卫离开去做自己的事,视线再次放到以「寻找摆脱黑暗的理由」为由闯进这裡的两个生物。
「你们来这裡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它问。
乔克从这个人类不一样的神态和那匹天马看好戏的表情裡看得出来,这两个生物不是为投靠光明而来。但从它的语气中听得出它并不太在意他们的回答,或许是在打算下一刻就唤来守卫将这两个家伙赶走。
埃塞尔半跪下去,做出向情人求婚的标淮姿势,可惜手裡既没有花也没有戒指。
他说:「我爱你,乔克。这份爱可以经受天与地的考验,我愿意接下来的一生伴你左右、与你偕老,呵护你、疼爱你、包容你、做你遮风挡雨的安全港,而你──乔克,我的挚爱,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这份心意?」
他又说:「我淮备的戒指被刚才的守卫拿走了,我声明过这不是武器,也没法用来做什么邪恶魔法,可它们就是不信。乔克亲爱的,你下一道命令让他们把我的行李拿来,就能看到我亲手为你打造的戒指了。」
horses 10、异族的求婚
真直白。
布洛克一直很喜欢埃塞尔的这份直白,但现在忽然很不喜欢。
这个高贵的独角兽铁定不会答应的,布洛克在心裡说。它站在一旁静静看著,装作自己只是块无足轻重的石头。
乔克呆了呆,过了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类太近,猛然往后退了两步。茫然不解地看著那个人类,乔克一时感到难以消化。
……求婚?
一个人类在跟它求婚??
一个黑暗阵营的人类大法师在跟它这个光明圣兽求婚???
三秒钟以后,乔克认定这个人类其实是个神经病。它还以为难得有点儿不一样的事儿做,结果来的是个正在发病的神经病,乔克有些失望。
但乔克知道自己将来会有蛮长一段日子会记住今天的遭遇,它可是头一次受到这种告白。确切点说,头一次受到告白。如果不是因为这是个黑暗阵营的人类的玩笑,它指不定会感动上一番。
「看在你脑子有问题的份上,现在离开这裡,我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乔克说,表情很平淡。
人类法师抬起头,认真地看向美丽的独角兽。
「我这是在诚垦地示爱,你可以拒绝,而不该视此为笑话,你这是在侮辱我,森林之王先生。」埃塞尔站了起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这份侮辱对我来说很『重要』。」
独角兽金色的眼睛盯著人类,有些疑惑。
「那我收回之前的话,抱歉,是我太过份了。」乔克还是那副有礼、却距离遥远的模样,「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所以很遗憾,我得请你带著这份心意离开这裡。」
乔克看不透这个人类,人类从来没有出现过同精灵之外的异族产生过爱恋。毕竟只有精灵的体型与人类差不太大,外表又极其美丽,符合大多数人类的胃口,而自己这样没有手只有四肢的生物对人类来说,不过是高贵点儿的动物。
人怎么会和动物产生爱情,在前者看来,后者不是吃的,就是宠物,或者没有自由的牲畜。
在人这个族群裡,这种爱情是畸形而且噁心、低下的吧?简直闻所未闻。
这个人类法师怎么会对它产生这种感情?
乔克不记得自己有这个法师有过任何交集,它看得出埃塞尔眼裡的火热。乔克没有热恋过,连平淡如水的恋情都没有过,看不明白那股火热的含义。那眼光令乔克想到死去的王后妮娜,妮娜生前看它的眼光和这差不多。
那么眼下的这个求婚是真心真意的?乔克没有对付这种情形的经验,于是乾脆把人赶走。乔克觉得让这个奇怪的人类在这裡呆太久,会引起不必要的后果。
什么叫不必要的后果?其实乔克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觉得一定很麻烦。
「我可以要求在这裡住一段时间?」埃塞尔问,对乔克的拒绝并不意外,「我来此的另一个目的是想听你的圣训,你应该不介意?」
这个目的其实是临时起意,但也不算撒谎,谁能说服他,埃塞尔便高高兴兴投入光明之神的怀抱,绝不反悔。布洛克也一样,谁能证明光明比黑暗有趣得多,它一定会乐于重返光明。
天马打一出生就被定义是光明的,它这样不过是回归老本行。
圣兽看起来无动于衷,并不太想继续留人类在这裡的样子,布洛克看出来这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主儿。
「我猜你是觉得留下我们可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所以不想让我们继续留在这裡。」埃塞尔自然也看出了乔克的心思,说,「但既然怕麻烦,之前你又怎么会允许黑暗法师以寻求圣训为由进入这裡?所以你应该只是讨厌大麻烦,并不介意一些小插曲为生活添点儿不一样的滋味。」
白色的独角兽静静站著。
「你的生活一定很枯燥无味,对吧?」埃塞尔继续说,「从你的居住环境看得出来,你厌倦和森林居民住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他们对你太过拥戴,而你不喜欢那种过份的尊敬,你一定很想要点儿新鲜的经历,对吧?」
「你都一千多岁了,这辈子都奉献给了这片森林,呆在这裡守护你的子民,只不过偶尔以高高在上的光明使者身份出使一些固定的地方,这种生活简直不是一般的无趣,而你却就这么度过了一千年。」埃塞尔发出啧啧的声音,一边摇头,「我觉得你是时候撂下这些担子了,你的儿女都已经长大,能够接掌你的位置,而你也该享享清福,到处走走、游历游历。」
独角兽偏了偏脑袋,「你倒挺能说的。」它说,「好吧,我允许你们留下,说服你这样一个大法师转换阵营,对光明之神来说是件不错的事。」也应该给它一些乐趣打发时间,只要不惹出什么麻烦,「但你们不能到森林居民的居住地去,不淮接近它们,否则我会命令守卫立即把你们驱逐出去。」
「那万一你的子民们主动接近我呢?」
「我的命令,它们不会不遵守。」自然而然的高高在上与优越感,并不做作。
「那好,感谢你的宽容。」埃塞尔说著,鞠了一个躬,「以后的日子要麻烦你了。」他眨眨眼,微笑。
乔克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在不久之后会无比后悔这个决定。
在乔克看来,埃塞尔是个奇怪到你无法形容的人类。向一匹独角兽示爱,却被他说得好像不值得稀罕一样,是件发生在普通人和普通人身上的普通又浪漫的事儿,又让人无法反驳。
示爱这种事确实不稀罕,正常而且浪漫,只是乔克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主动方还是个敌对阵营的人类。
不得不承认,刚听到那深情款款的求婚誓言时,乔克的心有那么一小会儿的莫名悸动。
它想到死去的伴侣,无论是那时候还是现在,它都对妮娜没有什么感情,只是森林之王需要一个王后,而它也觉得有个伴或许生活不会那么无聊,就自然而然和当时最美的雌性在一起了。
horses 11、三个阵营
有个伴侣后,生活也没有有趣多少,妮娜很尊敬乔克,乔克很习惯又厌烦这种尊敬,所以除了发情的时候的亲密,乔克和伴侣并不住在一块儿,直到妮娜去世。
独角兽的寿命封顶一千年,七八百算正常。而身为森林之王,乔克的力量足够打破一些生物规则。
活到现在,乔克都没尝到过心动的滋味,加上年龄渐长,发情期也越来越遥远,远到乔克认为自己已经没有那种固定时期会压制不住的情愫。
乔克已经很老了,用人类的话来说,已经老到半个身体都进了棺材裡。
年迈到这种程度的老家伙还有人千里迢迢来求婚,乔克没法不觉得稀奇。虽然自己是受大多数生物敬仰的圣兽,乔克不觉得就有理由认为自己是万人迷。
「爱情没有界限,年龄和种族都不是问题,很多人都把爱情框地太死,你不该用太狭隘的眼光看待爱情。」埃塞尔是这么解释的。
好吧,算这个人类说得对。
就算如此,乔克也没打算答应这个求婚,它是光明之神的使者,为守护妖精森林而生,这裡不能没有有它。埃塞尔是黑暗阵营的大法师,撇去人类的身份很他们的性别不谈,阵营就是个极大的阻碍。
什么阵营也不是问题,这隻是因为埃塞尔是个无纪律惯了的家伙,不可能因为他放肆的看法,乔克就不把这个问题当一回事。
再说,乔克对这个人类没有任何称得上爱的感情,他们相识顶多一天。
「我很久以前见到过你,那时候你以圣兽的身份去中立国家佈道,和现在如出一辙,高贵又疏远的模样漂亮极了。」埃塞尔说。
乔克不记得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它并不常出去。
乔克就这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持续的单相思表示了感谢,它有那么点儿感动。埃塞尔对此并不在意,他要的不只是感谢,这事儿得慢慢来。
乔克在瀑布下面的水中洗澡,埃塞尔发现了它,跟著跳到了水裡。
「早上好。」埃塞尔笑吟吟地说,一边将衣服脱下来,扔到岸边。
布洛克去了别的地方,妖精森林的风景很美,它去欣赏去了,马儿总是喜欢到处跑的。
「早上好。」独角兽不怎么热情地回应。
埃塞尔并不在意,慢慢游到独角兽身边,从咧开的嘴角看得出心情很愉悦。
「有空给我说说加入光明的好处吗?」他几乎要贴到独角兽身上。
不习惯和别人靠得这么近,乔克挪开了一段距离,埃塞尔没有继续贴过去。有些事就算你再心急也不行,在没成功前先必须给对方足够的自我缓和馀地。
「如果你是想加入光明捞到什么好处,那你还是继续待在黑暗阵营吧。」乔克说,「加入光明没有任何好处,如果你想获得救赎,就来这裡。光明之神是宽容的,只要你诚心悔过,就能够得到谅解。这是正义、正直、充满爱心的一方……」
「打断一下。」埃塞尔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圣兽的圣训听起来和别的牧师没什么两样,像都读过范本,有个固定的形式。请别生气,我只是想说说我的看法。」
他做出无辜的表情,「我的看法是,光明其实并不和什么正义、正直、爱心挂钩,真正意义上来说,它其实只和黑暗对立。仅此而已。满脑子非得把事情分个正负两极思想的生物把这些正面的意义强加到了光明身上,将负面的意义强加到了黑暗身上,让所有人都以为事实就是这样的,光明是好的,黑暗是坏的。」
独角兽盯著他,没有吭声。
「而事实上,光明神从没有在人们危难的时候出来救过谁,黑暗神也从没有迫害过谁。倒是这两个阵营任何一方过于强大都会导致天枰不平衡,中立阵营就得慌了,赶紧出来维护世界和平。这样看来,真正的救世主应该是中立神才对。」
独角兽继续瞅著他。
「光明阵营和黑暗阵营其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两方都有一个神无时无刻得供奉著。对于光明来说,大贤者是製作出来的,可按理说不应该最具有善良和爱心的人才该坐这个位置吗?对于黑暗来说,大祭司也是製作出来的,但按更符合所谓黑暗风格的渠道来说,不应该最邪恶的人才该是大祭司吗?这两方是一样的,以力量选择能人。」
「中立就不同了,除了出生就拥有属性力量的部分生物,其他都是打一生下来就是中立的,随著成长而自由选择光明还是黑暗,或者一直中立。论自由,没有哪个比得上中立。」埃塞尔沉吟了片刻,「啊……也许我应该投入中立神的怀抱?」
horses 12、光明圣兽
「你确实挺能说的。」乔克说。
它不过说了几句,这个法师就说了好几段,还头头是道的。
「过奖,这说明我在诚心与你讨论。」埃塞尔谦虚地说。
「从你的话裡听得出来你不相信三个神的存在。」
「不,不是不相信,只是没见到之前,我持保守态度。」
「你没有信仰,信徒都需要一个神,一个引领他们的神。这个神不一定需要真的存在,在『传说中』存在就足够了,加入光明阵营的民众,大多数是因为这是仁爱的一方。无论它到底是不是,所有人都认为它是,它就是。」
「就像黑暗阵营的家伙们也是因为以为这裡足够奔放自由还可以干尽坏事儿,神究竟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在他们心目中是那样就够了。」埃塞尔感兴趣地看著独角兽,「但这种话信徒是绝对不会说的,我以为你是绝对的信徒。」
「大家都认为我是。」
「所以你就得是?」埃塞尔笑了声,「现在我知道你不是,你可以不用装成信徒的样子,可以很放鬆……」
「我从没装过。」独角兽说,「我一直是我,不同的是每个人眼裡的我,但那和我本身没多大干系。我属于光明,不因为神,不因为信仰,不因为我出生就自带的力量属性,只因为在我眼裡,这是好的一方,值得我为它付出。黑暗本身是什么样,这不重要,现在黑暗已经是聚集一堆无法无天的家伙,这才是关键。但只要他们不对世界和其他人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儿,我就对他们没有恶意。」
埃塞尔的心跳随著乔克的每一句话而加快,到后者说完,他忍不住按住自己的胸口。
圣兽。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光明阵营的人非得将这一称呼加给独角兽。
它们当之无愧。
至少眼前这匹独角兽绝对的当之无愧。
它的正直无垢地令人战慄。
想成为正义并不需要顾虑太多,乔克就是这样,在它看来很多因素都是没有必要在意的。佈道者不一定非得是忠诚的信徒,也不一定施教对象非得不属于光明。
它的光明在它心裡,自成一派。
埃塞尔太激动了,他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感觉这一眼和上一眼的乔克有大大的不同,但其实又是同一个。埃塞尔更爱乔克了,噢,乔克简直令他爱不释手,真想现在就亲吻独角兽高贵的角,在它耳边不停地念:「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法师紧握住想伸出去的手,在心底告诫自己,还不是时候。
「我最开始那段话确实很千遍一律,我没有认真在说教,因为你和大部分真正迷茫的人不一样。我猜,对于三个阵营,你应该有一套自己的看法。」独角兽缓缓地说,「对于你这种人,我得先听一听你的看法。」
「你听过我的看法了,感觉怎么样?」埃塞尔捧著胸口,高兴地问。
「你没什么阵营观念,也不在意自己是善还是恶,你秉承的应该是一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也许世界末日才会让你急一急。」
埃塞尔连连点头,「对,世界末日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个世界这么美、这么有趣,我怎么能让它被毁灭呢?那太过份了。」
「我对你没什么好佈道的,心血来潮的时候你自然会去做做好人,强迫或者引诱一个自由至上之人加入光明,这没意义。」独角兽又退开了一些,因为人类法师因为激动又靠了一些过来,「你可以离去了,我的说教对你没用。」
「我想在这裡。」埃塞尔笑著说,「因为我喜欢你。」
「你该知道我不可能答应。」
「我不这么认为。」埃塞尔的手无意识地拨弄极不平静的水面,「万一你会答应呢?」
「为什么这么肯定?」乔克自己都想像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去接受一个黑暗阵营的人类雄性的爱意。
「因为善良和寂寞。」埃塞尔温柔地说,眼裡的柔情几乎能化出水来,「你太善良,能容忍大部分可以说是过份的过错。你又很寂寞,不要不承认。你太习惯这份寂寞,有乐子的时候──比如这次我的前来──你不介意让自己调剂调剂,没乐子的时候,对生活也没什么埋怨,安于现状。」
「我想带你去过不一样的生活,你的善良和寂寞会对我很有利。」埃塞尔咧嘴笑。
「别忘了我还是妖精森林的王。」
「这对你来说已经是道枷锁。」
「我乐意背著。」乔克打小就注定是森林之王,长大后理所当然地坐在这个位置,它为这片森林鞠躬尽瘁,已经非常适应这种生活。它不是没想过自由的生活,但它也并不埋怨现在的日子。
乔克明白自己已经尽到了守护的责任,早就已经可以把这个位置让出去,但森林裡每一个居民都很习惯它的守护,而它自己也不知道退位后去干什么,乾脆就一直坐在这个位置上。
乔克想,自己应该会一直守护这裡,直到力量枯竭、生命的尽头。
这匹年迈的独角兽或许还可以活很久,但它不打算改变生活的现状。确实是寂寞了些,偶尔乔克会给自己找点儿小乐子,大乐子就算了,懒得折腾。
horses 13、两份爱
埃塞尔瞪著独角兽,如果不是力量不够,他恨不得把后者打晕拖走。
如果自己能用的点子都用上了,这家伙还不答应,我就使阴招,把它打晕拖走。埃塞尔阴阴地想。
「不淮做出危害到森林居民的事。」圣兽的眼光很尖锐,看出埃塞尔在打坏主意,「否则我会亲自处决你。」它是善良的,但它的善良并不犯滥。
「当然不会,我不是笨蛋。」埃塞尔收起坏笑的表情,正经地说,「亲爱的乔克,你是否愿意放宽一些时间,让我多在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呆几天?」
「……随便你。」乔克说,「当自觉得不到结果的时候,你还是早点离去吧,以免太过伤心。」
眼前的人类并不是什么大坏蛋,眼裡的情也像是真的,乔克不想伤他太深。
「呵呵,真想吻你。」
乔克从没应对过这类的情话,不知道怎么回应,又觉得不应该太直接地说「我拒绝」,乾脆就维持原本的姿势杵著,闷不做声。
「你记得跟我一起前来的那匹黑天马吗?」
乔克看向埃塞尔,不明白后者怎么忽然说那匹天马来了。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会很难接受,我希望你至少不要听了后马上把我赶出去。」
「说吧。」
「那匹黑天马是我的伴侣,我深爱它和你,这两份爱没有差别之分、没有谁轻谁重,希望你不会对它有任何偏见。」
独角兽呆了呆。
深爱著两个?爱情能分成两半,分给两个爱人?
只有没有智力、思维的低等野兽群裡才有一雌多雄或者一雄多雌这种事发生,或者跟未开化没两样的野蛮人,人类一些噁心的权力者也喜欢搞这些玩意儿,在乔克看来,这些都不是爱,是噁心的欲望驱使。
乔克或许从没有体会过爱情,但它至少知道爱情不可能分割成两半,一个生物的真爱只有一个。
人类法师的这句话让它愤怒。
「请分清楚喜欢和爱情,这两者不能合为一谈,你这样会让深爱你的那个人受到很深的伤害。」乔克冷冷地说,「请你理清自己的感情,并好好向你的伴侣道歉,然后离开这裡,永远不要再来。」
数声嘶叫声响起,布洛克出现了。它在天空中看到了埃塞尔和那匹独角兽,心血来潮想围观下埃塞尔的求爱历程。
布洛克降落在岸边,然后发现自己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才醒悟自己正面对另一个生物的人类伴侣的裸体,这样对那个生物来说是大不敬,乔克赶紧退到岸上。它转头对才刚降落的黑天马说:「堕落天马先生,请管好自己的情人,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独角兽留下最后一句,就跑进了树林裡。
如果布洛克是人,它现在的脸上一定是挑著眉、一副玩味的表情。
「你跟它说我是你伴侣了?」布洛克问。
「嗯。」埃塞尔点点头,「它很生气。」
「不意外,它可是圣洁的独角兽。」布洛克慢慢踱步下水,靠近埃塞尔,「爱情洁癖很重。」绝大部分有智慧的生物都有这种洁癖,布洛克也不另外,但对性方面不那么看重。
和埃塞尔这个人类性交很舒服,布洛克认为自己和埃塞尔只有性和主人这层关系,所以懒得理会埃塞尔爱的对象有几个,又不关它什么事。
「爱情本身就只能给予一个对象,而不是多个。」埃塞尔说,「是我对不起你和乔克。」但他不想放手任何一个,只有带著歉意,把两个都收归靡下,在一起后再慢慢补偿。
「你心裡应该清楚明白,我对你没有爱吧?」布洛克说,「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是以坐骑的身份服从于你,而不是因为被你的爱打动,你想爱谁就爱谁,跟我没关系。」
「不,你不是对我没有爱,你是已经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只是自己还没发觉而已。」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妄想症有些严重?」
「没有,但经常有人说我说话太直白。」埃塞尔谦虚地说。
「那些人都是笨蛋。」既然埃塞尔非得认为它是爱他的,那就让他继续这么认为吧,布洛克觉得自己又没什么损失,还能想做就做,很划算。
布洛克靠过来,脑袋枕到人类的肩膀上,蹭了蹭。
「我都憋了好久了,今天让我试试在水裡干你的滋味儿?」黑天马在水下碰了碰人类赤裸裸的身体。
「在水裡怎么干?你托得住我?」
「唔……」这可把布洛克难住了,它的蹄子都做不了那种动作,这对它来说太高难度了。难道它永远都不能在水裡和人做爱吗?可恶,堪称是人生一大遗憾!
「去找点儿支撑的,就在岸边做吧。」埃塞尔说。
「好。」
布洛克高兴地甩了甩尾巴,四处寻找可以让埃塞尔趴在上边让它干、高度又适合的支撑物。瀑布下边有一块移动不了的巨石,但是太滑了,水边的石头都太滑了,树木又太粗糙,会把埃塞尔的皮肤给磨破。
森林之王栖身的那个石台就很不错,高度也正好合适。布洛克一边找一边恶劣地想,不知道自己在森林之王的栖身石台上操干埃塞尔,那个家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是会让自己更加兴奋的表情,而且特傻。
horses 14、这不是爱
好一会儿才找到两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头,布洛克将它们靠著一棵大树迭在一起,高度还行,整体差强人意。
弄好之后,布洛克便急吼吼把还在水裡慢悠悠洗澡的埃塞尔驼上来。人类从它背上下来,对著这简陋的做爱场所大肆批评了一番,什么和你做了那么多次,不是树就是石头,每次都是打野战,什么时候能好好在柔软的床上搞一搞之类的,本来就很急躁的黑暗天马在一旁团团转,恨不得就这样把人压在树上干。
过了好久,直到黑暗天马承诺做过之后亲手为他在瀑布旁边建造一所有家俱的木屋,他才罢休,乖乖躺到大石头上。
「这次从正面进?」布洛克比较喜欢正面,这样能将埃塞尔情动的神态尽收眼底,但背后的位置方便,万一高度不够,埃塞尔可以跪在石头上,翘起屁股。
「嗯,手脚撑著太累了。」
布洛克琢磨了会儿,觉得两块石头的高度足够,就点点头,摩拳擦掌淮备上阵。
「没有扩张的吗?」埃塞尔问。
「没有,这种大森林没有卖东西的小贩,更别说是卖那玩意儿的。」布洛克表示无可奈何,「但是有很多水果,香蕉可以吗?会不会太小了?或者树枝?这裡有一种树枝,削了皮很滑,挤一挤会出汁水,大小也够。」
「……算了,我用手吧。」
「你确定?这次我可是打算把我干到哭哦。」
埃塞尔眉头一挑,哼了声,说:「来吧,正想哭呢。」
布洛克愣了愣,「怎么了?」
「有个傻瓜口是心非,说只是因为性才和我在一起,妈的,又捨不得揍它。」
埃塞尔张开双腿,一隻手抚摸自己的性器,一隻手伸进一根手指探入自己的后穴。他闭著眼,眉头微皱,布洛克看不出他刚才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毕竟自从在一起之后,埃塞尔对它一直很不错,很容忍。看不出埃塞尔有什么立场要用假的爱情藉口来控制它,布洛克一向自傲,但不认为自己高贵到值得像埃塞尔这样一个亡灵大法师用这种方式来网罗的。
……那真的是真爱?
人类真是奇怪,爱情唯一口号喊的最凶的是人类,总是把爱情唯一口号踩在脚底下视而不见的也总是人类。
布洛克可没少听说人类这种最懂得享受的生物关于滥交方面的破事儿,所以才会在一开始理所当然地认为埃塞尔不过是在性交上有特殊的爱好。布洛克很中意埃塞尔的性格,后者的爱好虽然特别,但为人并不猥琐,它才决定服从于埃塞尔。
还可以玩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性爱经历,干一个人类。
还和自己一样是雄性。
想想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结果其实是它误会了,埃塞尔对它是真的爱情?
布洛克忽然很烦躁,因为性在一起不是很好?你情我愿,你高兴我也高兴,你想除了我之外有再多的伴侣也行,只要注意下卫生,这样不是非常好?干嘛非要扯上什么真爱,让人很烦耶。
还好自己对埃塞尔还没什么感情,要是有了,而埃塞尔又除了它还有另外一个深爱的对象,难道它要和另一个雄性平分一个伴侣?想想就很噁心,它绝不可能那样做!
所以啊,它不应该在这裡烦躁,烦躁的应该是埃塞尔才对,是他自己要搞出这种爱分两半的破事的,关它什么事。布洛克觉得自己在没有对埃塞尔的身体失去兴趣之前,继续以性伴侣和坐骑混合的身份呆在埃塞尔身边就够了,没必要想这么多烦恼的事儿。
对,让埃塞尔自己去烦恼。
想是这样想,但心裡还是有股莫名的鬱闷,还有些愤怒,布洛克看著在努力抚慰自己的身体、给自己扩张的人类男子,越看越觉得生气。
不高兴,它不高兴!
为什么这个家伙搞出来的破事儿,弄得它这么不爽!
可恶!可恶!心裡不舒服!需要发洩!
布洛克靠过去,却忽然发现石头靠在树上,它这样不好做。而且石头不是很稳,有点儿摇摇晃晃的,自己要是硬要这样做,一定要很小心才行,不然埃塞尔很容易跟著石头掉下去。
好烦,想做爱都这么难。
布洛克忽然张开翅膀,飞上半空,飞到森林之王的栖身处,看到那裡空荡荡的,森林之王不在。它高兴地飞了回来,把埃塞尔背了过去。
这裡才是做爱的好地方嘛!
horses 15、HHH
「布洛克?」埃塞尔被甩到石台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有点儿吃惊,「你要在这裡?我们去别的地方比较好……」
「我就要在这裡。」布洛克强硬地说,「怕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和它吗,肯定不会介意我们的交合被它看到吧,你是不是很想尝试我和它一起干你?」
你他妈说什么呢!
埃塞尔的话来不及出口,卡在喉咙就消失了。布洛克忽然压上来,硕大的性器强势地挤进人类小小的肉穴,并一开始就用上大力,撑开紧致柔软的肉壁,长驱直入。
巨物虽然在进入一半多一些些以后就停止继续前进,肉穴仍然痛地像裂开了一样。
太凶狠,太不留情面了。
埃塞尔整张脸变得惨白,双手紧紧抓著布洛克的两个前蹄直吸气。埃塞尔看著身上的黑天马,想说点儿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布洛克只停了一会儿,就开始律动。
扩张不够的肉穴吞下这么大半根马儿的性器已经疼得不行,这么一丁点儿的缓和时间不够。但布洛克这次想好好爽快一番,不想顾虑太多。只要让自己的性器不要全部进去就行了,在这个为前提下,它想怎么样都行,不会对埃塞尔造成太大伤害。
布洛克开始衝刺,在紧地不得了的肉穴裡横衝直撞。森林之王的栖身地很安静,它隐约地听到自己的性器深深撞进去的声音。布洛克想听地清楚些,就撞地更加用力。
「呜……痛……啊──停……呜啊……」
埃塞尔承受不住地呜咽,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有细细碎碎的呻吟。偶尔因为粗鲁的一下狠撞而尖叫一声。布洛克似乎喜欢听他的尖叫,沉重的撞击越来越多,到后面几乎每一下都是全部抽出来,再野蛮地一下干进去。
「啊啊啊──布洛克──」
痛,只有痛,一点快感也没有。
这玩意要是太大了,就要不得了,正常大小的话,这种粗鲁还可以当成是野蛮激情,仍旧可以给予受方快感。太大的性器这种时候却只能给受方痛楚,埃塞尔原本自己点起来的情欲也在进入的那段难受裡给消磨掉了。
「布洛克……」
「兽交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找错对象会让自己很痛苦,一点性交的快感都感受不到。」
布洛克又深深干进去,埃塞尔连叫都叫不出,咬紧牙关承受。天气并不热,埃塞尔身上却冒出一层薄薄的汗。
「痛……啊……痛死了──」
「就算我对你有情,我也绝不会甘愿和另一个雄性分享你,那样的话我宁愿把你从心裡割捨掉。当然这隻是假设,我现在只对你身体感兴趣。要是之后乔克爱上了你,我会离开,那时候我还留著就太不知好歹了。」
布洛克又是凶狠的一下插入,人类男子难受地叫出了声,布洛克听著很舒服,感觉之前的烦躁一下子都没了,性爱果然是发洩的好途径。
乔克回到栖身处打算稍稍休息一下,远远就听到从自己的栖身处传来奇怪的声音。它有些疑惑,猜测是闯入这裡的人在那裡做什么,森林裡的子民没有要事绝不会来到这裡,还吵吵嚷嚷。
乔克有些不高兴,它允许那个人类继续留在森林裡,不是让那个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在它的地盘上任意妄为的。
又走近了一些,乔克才明白那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也看到了自己休息的石台上的光景。
那匹堕落的天马在人类男子身上,前者的性器插在后者的……唉……他们居然在它睡觉的地方做这种事!!!乔克就算再好脾气,这种时候也不得不生气了。
等等,埃塞尔的叫声很妻惨,似乎他并没有在享受。
天马放肆地在人类男子身上律动,马的那东西对于人类来说,太大了吧?看得出来那匹天马没有多么怜悯身下的人类,动作一点也看不出温柔。
他们不是相爱的伴侣吗?还是说他们之间做这种事都是这样?
乔克在原地转了转,心裡有些烦,不知道该上去轰走他们,还是去别的地方。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先是被雄性人类示爱,然后知道雄性人类的爱有两份,接著又看到那家伙和他的伴侣在自己睡觉的石台上胡搞。
算了算了,让他们这样吧,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们轰出去。
独角兽很不愉快,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为自己碰上这样的事而感到不高兴。乔克承认埃塞尔是个挺有魅力的人类,很英俊、好看,对于自己的生活和世界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果在平时,自己又不是森林之王的话,乔克不介意结交这样一个友人。
明天就让他们离开这裡。
方纔看到的、听到的一切,让乔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它不喜欢这种感觉。
horses 16、当你的爱人有两个
埃塞尔醒来的时候,自己仍在森林之王的石台上,布洛克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远处矗立著一匹独角兽。
独角兽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又有些不忍心,真是个善良的圣兽。
「你该去弄点儿药草……善待一下那裡。」独角兽看他醒了,一边说,一边像是不好意思地别过脸,「你们该更懂得什么叫节制。」
它应该命令这个人类带著他的所谓伴侣立即离开这裡,但埃塞尔的狼狈让乔克狠不下心。妖精森林裡有很多在外界看来十分珍惜的药草,让他们採一些治疗伤口不是什么大事,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埃塞尔动了动,感到浑身都痛,于是乾脆躺回去。
他身上被盖了件白色的袍子,是进入妖精森林裡后,守卫赠送的那件白袍。显然不是布洛克盖的,那个家伙习惯丢三落四,可没这么体贴,应该是乔克盖的。
「谢谢。」埃塞尔虚弱地呻吟,「……我的肠子是不是被绞碎了,痛死了……」
「不至于,但应该有裂伤。」乔克说,「你把自己弄好一些,就和你的伴侣离开这裡……」
「布洛克发脾气,狠干了我一通,现在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埃塞尔的声音很小,还很沙哑,「我现在走不了,也不能走,你还没有答应我……」
「我不是说过,让你好好理一理感情吗?我不可能答应你。」乔克的声线变得冰冷。
「我早就理过,我要问你一个问题,活了一千岁的圣兽,这个问题至今为止我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或许你能给我一些好的提议。」
「说吧。」
「如果……打个比方,别讨论这个如果的可能性。看得出来你从没尝过心动的滋味,在这样的你活了很久、孤独了很久以后,忽然体会到自己其实深爱著一直惦记的两个人──管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物种──你会怎么做?」
这个人类是在说他自己的经历?
独角兽思考了片刻,说:「我不知道,我应该会现在在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你对爱情的处理方式就是这样吗?」
「因为你说的是两个,如果对象只是一个的话,那自然好办多了。」乔克认真地说,「我不清楚爱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愫,我代入了下我的两个孩子。对于他们,无论选择哪一个我都捨不得。」
「于是乾脆不选。」埃塞尔轻笑了是声,「这样就捨得?」
独角兽陷入沉默。只选择其中一个、捨去另一个,它捨不得,又怎么会捨得两个都捨去?它刚才的回答不正确。
「不能一个情人、一个朋友吗?」似乎这个选择不错。
「别傻了,最难填平的就是欲望。你明明爱著两个,却要对其中一个称朋道友,天天看著相敬如宾,受得住?你会忍住不去奢想?一边是深爱的情人,一边是同样深爱的『朋友』,这种不止愚蠢,还是对三方的不敬、不干脆。」
这确实也不是个好方式。
「这么看,似乎只选择一个、对另一个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
乔克感到很苦恼,这个问题太难了,它本身就没有爱过,更没有一次爱两个的经历,怎么可能给出个好提议?
埃塞尔都懒得回应乔克了,他闭上双眼,轻轻叹了一声。
「这个选择不好吗?随著时间的流逝,爱情总会渐渐平息吧。」乔克觉得只选择一个是个还算不错的决定,对三方都好极了。只要有两份爱的那个人不说,另外两个人就不会知道,就不会难受,而有两份爱的那个人应该会渐渐忘记另一个人吧。
时间总是很容易磨平一切。
「大概吧。」埃塞尔说,「是我自己太偏激了。」如果现在身体状况正常,他此刻的动作就是随意地耸耸肩。
「你的选择是什么?」乔克忍不住询问,很好奇。
「两个都要。」
「那不可能。」至少乔克认为,如果这裡的三个人指的是埃塞尔、黑天马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
「谁知道呢。」埃塞尔说,「我枯燥无味地活了近三百年,找著方法让身体恢复年轻,又是将近三百年富裕的生命时间,这对你们来说不长,对正常寿命只有一百年的人类来说却很长。我觉得我活得够久了,该享受的都享受过了,只剩下一件遗憾事就是感情。」
「我已经很老了,按理说我应该安份些,享享清福什么的,但我不喜欢清福,我觉得那样活像自己下一步就能整个走进棺材裡,就像以前一样……岔话题了,总之就是我资历老心却不老,身体也总算变得年轻,这样我怎么能忍住不为自己的感情争取一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乔克有点儿云裡雾裡。
horses 17、偏执
埃塞尔哈哈大笑,牵扯到痛处,难听的笑声马上被卡在喉咙裡然后消失。他埋怨似的都脓了句,接著说:
「就是我打一开始就喜欢你和布洛克,但我没有深思这喜欢是爱情还是别的什么,我一直在专注于让自己变得强大,但在越来越强大的同时,我也越来越苍老。我讨厌苍老的感觉,那样的我太丑了,丑到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终于我重新获得青春,我想是时候报恩了……我当时最开始想的确实是报嗯,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著想著,这报恩却变质了。我这一生最惦记只有两个生物,除此之外一个称得上朋友的生物也没有。我想我可以不止是报嗯,我可以和你们交朋友。」
「但我觉得只是朋友还不够……他妈的,我这辈子的脑汁都是贡献给书籍和魔法的,难得一次做点不一样的用途,却让我觉得自己快变成了傻蛋。」
「我花了三年时间来确定自己对一直惦记的两个生物到底是不是爱情,期间什么事都没做。当我确定是爱情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扭曲了,我连友情都没有过,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爱情,还是一次两个,还他妈都不是人类,还都是雄的。」
感情真是天下间最複杂的事,乔克严肃地想。
如果可以,乔克真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感情的纠纷中……但看著躺在自己栖身石台上的人类,听著对方的话语,乔克觉得自己已经陷进去了一些。
忽然发现自己存在于一个人心裡很久很久,这种感觉很奇妙。
「你的这番话让我很感动。」乔克说,语气很温和,「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我不清楚爱这种情究竟该怎么样,但你非得将爱情分成所谓两半平等的做法,会伤害包括自己在内所有人,我建议你忘记我,和那个天马好好在一起,时间会让你忘记该忘记的。」
「如果我想忘记,我会对自己使用记忆摘除魔法,而不是让时间慢慢割锯我的脑袋。」埃塞尔说。
这一番交谈让他感到疲累,身体要休息,但又不想睡觉,每一块肌肉都在呻吟,下半身叫嚣地最厉害。埃塞尔不喜欢这种身体状况,他得尽快让自己好起来。
「你明知这样做是错误的。」乔克在思考该怎么说服这个人类,能儘量无硝烟地让这个人放弃错误的决定,那再好不过,但它自己都对于这方面没什么概念,更何况说服别人。
「麻烦好心的圣兽帮我採点儿药草来吧,我的屁股痛死了。」埃塞尔扯著嗓子嚷嚷,「我自己上药。」
独角兽沉默下来,看著石台上的人类,摇摇头,离开了。没多久独角兽再次出现,嘴裡叼著几株药草。它将药草放在石台上、人类伸手可及的地方,便退到一边,背过身去。
「一株吃了,一株嚼碎后涂抹比较严重的地方,果实用在那裡……最严重的地方。」它儘量含蓄地说。
乔克不介意为人类疗伤,但它不行。乔克是纯粹的光明系圣兽,而埃塞尔是黑暗阵营的法师,前者的治癒力量不会对后者有任何帮助,还会造成伤害。
「唔……」
身后不是太远的地方传来人类动作的声音,还有呻吟和尽力隐忍却不小心洩露的声音,乔克的耳朵不自在地动了动,觉得自己该再走远点儿。
「我好了,药草很甜,谢了。」埃塞尔挣扎了会儿,站了起来,一边称讚妖精森林裡的药草比外头的药草好上不知多少倍,「我要去找布洛克,你能帮帮我吗?」
「埃塞尔。」乔克很为难,「我真心建议你好好和黑天马在一起,其他的别去想了,记忆摘除魔法是个好东西。」
如果自己的存在让两方都为难,乔克会选择自己退出,让自己遗忘,这样即使有人受到伤害也不过是自己。乔克不懂情爱,但很善良,认为最好的决定是隻让自己一个难过;埃塞尔也不多懂情爱,他不是善类,是个有偏执狂的神经病。
「我爱你们,你们能接受的同时回报爱意是最好的,不能接受也无所谓。我爱不爱是我的事,你们接不接受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本著伟大爱情,我可以容忍你和布洛克小范围的不顺从,不能太超过,不能触犯我的底线。」
一个小小的人类法师如此高傲、狂妄地向一匹身份是森林之王的独角兽说出这种可以算是蔑视的话,真让人不知该笑话他胆大、没脑子,还是该佩服他。不过是个活了三百年又多了三百年生命时间的人类,他面对的可是上千岁的光明系圣兽。
「你太偏执了。」圣兽说。
「我知道。」人类随意地耸耸肩,「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我自觉退出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但我不愿意接受。我可以忘了我是谁,不能忘了我心底一直藏著的那两个家伙。」
独角兽没话说了,面对这样一个偏执的家伙,你能有什么话说呢?
「别做让自己无法挽回的事。」它唯有这么说。
埃塞尔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威胁的话在乔克看来没什么威胁力,毕竟力量差地很悬殊,这世上能真正威胁到它的生物没几个,而那「没几个」中绝不包含埃塞尔。
乔克只希望这个偏执地有些可怜的人类能在做出可能伤人伤己的事之前,及时收手。
「你知道布洛克去哪儿了吗?」埃塞尔问,暂时不打算继续讨论上个话题。
「不。」
「带我去找找它吧,我暂时还不方便走动。」埃塞尔说,「那家伙昨天死不承认早就爱上我,在我身上发脾气,现在估计在哪裡生自己的闷气。」
乔克不太想这么做,它希望自己离这一对儿儘量远一些,但人类现在的情况确实不方便到处寻找那匹不晓得跑哪去了的天马。乔克后悔自己因为想打发时间而允许两个黑暗阵营的生物闯进妖精森林,但在知道一大堆和自己有关系、乱如麻的感情之后,乔克又觉得当初不让他们进来自己也会后悔。
horses 18、诱哄
「好吧。」就再帮助这个人类一次,看在那似乎怎么也理不清的感情上。
「最开始,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怎么让你记住的?」乔克驮著人类法师在林间平稳地行走,一边询问。它真的很想知道,它帮助过不少生物,埃塞尔这类的报恩它第一次遇上。
「我病了,你治好我就走了。」埃塞尔简洁地说,「我记得传说独角兽的身体无比圣洁,一般人得不到资格骑在独角兽背上。」后面那句他说地有些眉飞色舞,对于讲叙自己的事却没什么兴趣。
「我们只是洁癖比较严重,不喜欢和其他种族靠太近。」
唔,它救治过的病人那可多了,乔克实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救过埃塞尔。
布洛克在一个崖壁上的山洞裡无聊地观察外边的景色。
在埃塞尔身上发洩的时候,它很舒畅,但不知道为什么,发洩过后,负面情绪来得比之前更加凶猛。布洛克鬱闷地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闷闷地把自己丢在一个安静又隐蔽的地方,静静地自己在那儿不高兴。
归根结底,这不高兴的源头就是埃塞尔。一颗心分平等的两半分给两个爱人,想拥有它又拥有那隻圣兽?想得美哦,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那个圣兽根本不可能喜欢他,埃塞尔就是个贪心的大笨蛋,乖乖地选择它还差不多。那个圣兽那么高傲又自持圣洁,就算不是森林之王也不可能愿意接受一个亡灵大法师的爱意。
等等,为什么说乖乖选择它?它又不是什么低下的物种,天马可没比独角兽低贱到哪去,埃塞尔想选择它,还要看它乐不乐意!
它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埃塞尔的性格是很中它意……身体也很中它意,其他方面可难说……等下,为什么会想到中不中意上去,它明明都还没有开始喜欢埃塞尔,干嘛要先考虑这些?
那个雄性人类不过是它因为觉得性格对胃口才甘愿服从的主人,但它的服从不是绝对服从,没有誓言没有立约,口头说说而已,它随时可以走。那家伙要是以为只是这样就能掌控它,那就大错特错了,惹得它实在不高兴,它就自行离开,回去……以后的事到时候再说,总之它虽然服从,但如果不乐意,其实不用受埃塞尔太多牵制。
那为什么它现在会这么不愉快?明明脑子裡在一遍遍地肯定埃塞尔管不著它、它犯不著为埃塞尔的任何事产生负面情绪,可不愉快怎么都不走,死死地盘踞在它的脑袋裡。
可恶,这种情绪真是讨厌死了。
堕落天马躺下也不舒服、站著也不舒服,总之怎么都不舒服,乾脆在山洞裡走来走去。或许走地头晕了,就会想鬱闷也鬱闷不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圈,布洛克心裡的不高兴没有平息下来,却听到外面传来响动。它停下来,看到慢慢走进来的埃塞尔和他身后的独角兽,顿时心情更加不高兴起来。
独角兽对黑暗系的力量很敏感,很容易探知到周围存在的黑暗阵营生物。
布洛克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两个家伙,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闯进来的埃塞尔。
「干嘛,没事就快点离开这裡,我忙著呢。」它的口气很不好。
「忙著转圈?」
「关你什么事。」
「你不觉得该向我道歉吗?」
「我干嘛要道歉,你不是喜欢兽交吗?还是怪我没有让你爽到?」
埃塞尔的眉毛拧了起来。
「你在生气。」埃塞尔肯定地说,「在生什么气?」
「我才没有生气,我看你不爽。」
「我说你其实早就爱上我但是不自知这件事让你恼羞成怒?应该不全是,你还在怪我喜欢你又喜欢乔克,嘴上说我想喜欢多少个不关你的事,但其实你还是很在意的。」
「你这家伙,未免太喜欢自说自话了!」布洛克像被戳到痛处,气地想跳脚,如果它可以那样做的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直白了点。」埃塞尔笑了笑,「你会那么生气不是不能理解,我确实有错在先,但是你做的时候真的太凶了,我还以为我的肚子都已经被你戳破了。」
「……」
「好了,不用再愧疚了。」
「我才没有愧疚。」
「随便你。」埃塞尔顿了顿,接著说:「无论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布洛克,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做了。你让我很难过。我说喜欢你又说喜欢乔克确实很过份,你可以责怪我,但不淮再那样把我的心意踩在脚底下践踏。我对你好吗?」
「……还好吧。」
「撇开其他的因素不谈,你这样对待一个对你好的人实在很不应该吧?」
「唔……」布洛克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句可以反驳的话。好像它确实过份了……它知道自己昨天是太过份了,事后很后悔,但又觉得后悔就显得自己真的多在意这个人类似的。
布洛克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好像很在意埃塞尔,那会让它显得真的是已经喜欢埃塞尔又不自知。
布洛克更加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有一丁点儿彷彿喜欢上了埃塞尔,虽然自己想不透为什么非得愤怒埃塞尔喜欢两个对象这件事。
想不透就想不透吧,打从来到妖精森林,它就没高兴过。
可是不管怎么样,它昨天说了那些过份的话、做了那些过份的事,总不能一句「我心情不好」就对付过去。埃塞尔让它看不顺眼的也就只有喜欢两个对象这么一个地方,其他地方都很不错,它昨天真是白痴了才会又口头侮辱、又身体力行伤害。
现在想来,它昨天真是跟强姦没两样。
无论如何,它昨天是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黑天马耸拉下脑袋,「我是笨蛋。」
埃塞尔嘴角勾了起来,「道歉就没事了,来。」他招手,布洛克赶紧走过来,他抱住布洛克的脖子,「我浑身不舒服,恢复之前,我的饮食起居你全权负责。」
horses 19、对不起
「当然。」布洛克抖擞精神。
「还要把乔克的石台洗乾淨,上面沾了污渍和血液。」
布洛克很勉强地看了眼独角兽,活像看这一眼会让自己接下来洗好几天眼睛似的。
「洗就洗。」它从鼻孔哼气。
「下次要是心裡特别不舒服,跟我说,别再这样做了。」
「知道了。」
人类法师费了不少劲才爬到堕落天马背上,后者张开翅膀掀起一阵飓风,下一刻已经到了半空。一直没有出声、装作不存在的圣兽乔克看著他们远去直到消失,过了好久,忽然笑了声。
这两个不同种族的生物相处的模式还蛮有趣的。
乔克设想过埃塞尔会怎么面对伤害了他的布洛克,可能会有点伤感,也可能有责备,没想到事实上还算风平浪静。堕落天马还很年轻,做错事躲了起来,埃塞尔像个长辈一样哄劝,过程很……和谐。
如果他们之间少一个阻碍,一定能相处地很好、很亲密无间。看得出来那个叫布洛克的年轻天马对埃塞尔有不一样的情愫,只是不肯承认。
从没真正和谁亲密过的乔克有些羡慕,它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乔克下到宽阔的地面,随便找了个方向,慢慢地踱步。那两个家伙刚吵架之后复合,就再给他们一些时间温存温存,不是什么大事。
夜幕将近,夕阳的馀晖毫不吝啬地洒向大地,金黄色的灿烂光线轻轻触在独角兽身上,照得圣兽更添一份神圣高贵。影子在圣兽的一侧拉地很长,不知道为什么,圣兽身上多了股孤寂的味道。
布洛克将埃塞尔送到了小溪边,让埃塞尔在那等著,自己去採了一些药草,重新给埃塞尔上了一遍药。上药之前还给埃塞尔清洗了一遍身体,顺道自己也洗了。
然后埃塞尔让布洛克去把森林之王的石台给洗乾淨,后者不乐意极了,但还是去做了。布洛克飞去森林居民那儿,要来了几个能装水的竹子和两块布。竹子是空心的,一头封住一头没封,一次装不了多少水。
布洛克在埃塞尔的帮助下,把装满水的竹子背到乔克的栖身处。埃塞尔替它把布缠到蹄子上,布洛克就这样两个前蹄在石台上擦来擦去,模样有些可笑。
埃塞尔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黑天马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去。大概是忽然思考起了什么事情,蹄子的速度放慢,还变成了无意识的画圈圈。
「埃塞尔。」终于,布洛克开口了,「你没考虑过只选择一个吗?」
「没有。」埃塞尔的回答很乾脆很直接。
布洛克不再说话,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布洛克觉得和之前差不多的负面情绪升腾了起来,它不想再被愤怒冲昏头脑,强硬压下那股带著怨的怒气,蹄子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对不起。」埃塞尔说。
布洛克没有回应。
「对不起。」埃塞尔不停地说著,走上前,抱住黑色天马的脖子。
horses 20、你愿意跟我走吗
埃塞尔知道自己的爱很畸形,他太贪心,即使是畸形的爱,也试图强迫布洛克和乔克接受,并回赠自己完整的爱给他。埃塞尔知道自己太贪心,也知道这其实不是最正确的那条路,但他不想改变。
就人类的标淮来说,他已经活了很久,想做的事都做过了,除了魔法和爱情,再没有别的追求。埃塞尔的魔法之路到了瓶颈,是一种「所有书都看完无书可看」的瓶颈,也许只有进入智慧之塔才能解开瓶颈。
但智慧之塔只有黑暗大祭司、光明大贤者和平衡者可以进入,埃塞尔对位于黑暗阵营顶峰的位置兴趣不大,现任的黑暗大祭司是位无法超越的精灵,他就是想,也做不到。
知识没有尽头,埃塞尔当初对魔法的狂热已经渐渐平息,他的魔法修炼之旅已经是时候慢下脚步,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著急。
现下,埃塞尔只有一件想要儘早达成的愿望,就是感情。
布洛克,乔克。
缺一不可。
独角兽果然是有很强洁癖的物种,埃塞尔总能看到乔克在小溪或者瀑布边,不是在欣赏风景,就是在洗澡。
阳光依旧明媚的这一天,埃塞尔想跟乔克聊聊,找了圣兽栖身处和小溪边后,在瀑布下发现了乔克。他走到岸边的时候,森林之王正在瀑布下面享受被水淋的滋味,埃塞尔花了好一会儿才确定那影子就是它。
瀑布不高,水流往下衝的势力仍旧不可小觑,埃塞尔绝对没办法那么自如地站在水流下享受。
「乔克!」
埃塞尔喊了一声,瀑布里的独角兽过了一会儿才有动静,慢慢从白色的水流裡走了出来。水花四溅,它却好像没感受到一样,步伐平稳,从容又美丽。
「你的身体彻底好了?打算离开了吗?」
「你愿意跟我走吗?」
「不。」那不可能。
「你有没有感到那么一丁点儿喜欢上我?」埃塞尔继续厚脸皮地问。
「我不知道什么叫爱情,身体好了的话,就立即离开吧。」乔克选择避开这个问题。
「但你总该明白喜欢不喜欢。」
独角兽有些无奈,「我不讨厌你,但你继续这样下去会造成我的困扰。」
「你已经将一千年的时间奉献给了这片森林,难道还要把馀下所有时间都给这裡吗?我见过你的儿女,它们已经足够大了,能够挑起守护这片森林的责任。」
「我很习惯这裡。」
「不想尝试拥有不一样的生活吗?不止呆在一片森林裡,而是切切实实活在这个世界。」
「在我看来,都一样。」
「你和我曾经遇到过的一个精灵好像两个极端。」埃塞尔有些挫败,「他做了一千多年的真神侍奉者,力量打破寿命上限规则,让他可以活更久,却不清楚馀下具体的年岁。」
乔克也是一样,虽然因为力量而突破正常寿命上限,却其实不清楚到底还能再活多久。也许哪天妖精森林有了重大危机,它为挽救而用尽力量,那一刻也是它的寿命到头的时候,因为支撑它的生命的根源一下子消失了。
如果是年轻时候,乔克的力量瞬间用尽可以慢慢自行填补,老到这种程度却很难了。
「他不喜欢光明,厌恶所谓侍奉者的头衔,他用从智慧之塔领悟的禁咒利用了一个傻蛋和自己的僕人,从光明大贤者成功转换成黑暗大祭司,并获得了永恒的生命。我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家伙,明明长著一副圣洁的漂亮模样,却憎恨自己曾经的每一个时刻。」
那家伙身为光明大贤者的时候,力量就超过当时的黑暗大祭司,平衡者手中的天枰从那时候起就已经不平衡。当那家伙成功转换阵营后,一举让天枰完全向黑暗方倾斜。
倾斜一丁点还好,那家伙可是让天枰几乎完全倾斜了。
「那位史无前例的侍奉者?」乔克很吃惊,「你遇见过他?」没人不知道那个伟大的精灵,也没人知道那个伟大的侍奉者、力量最强的大贤者为什么会忽然转变阵营。
「可以说我见证了他转变阵营的经过。」埃塞尔耸肩,「以『魔法材料』的身份,我头一次当别人的材料。」
「你的经历真是丰富……」乔克忽然襟声,转过头去,看向瀑布。
「如果你想,我很乐意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见你想见的生物。」埃塞尔诱哄,「曾经的真神侍奉者转变阵营不过是前不久的事儿,那家伙应该还在那裡。」
「哪裡?」
「你想去吗?」
「不,你告诉我侍奉者的位置,我会把消息转告给圣奎灵娜的精灵引导者。」
精灵引导者是精灵族族长,那位伟大的大贤者──如今的大祭司──是圣奎灵娜精灵族族长的长子,本应该是下任族长。
人类法师站到独角兽的面前,抬手捧住独角兽的脑袋,后者有些茫然,不明白人类想干什么,有点排斥和对方这么接近。
「真的吗?让我看看。」埃塞尔非常仔细地观察乔克的眼睛,想从裡头看出点什么。那双眼睛很美,瞳孔是金色的,和那个精灵没有成为黑暗之前很相似,美地他几乎移不开眼睛。
「是真的对改变没有兴趣,还是不知道怎么改变又没有人教你,只好把欲望都强压在心底?」埃塞尔柔声地说,「乔克,你眼裡的疑惑太多,我看不清楚更深的东西。」
独角兽的脑袋动了动,埃塞尔不想让它挣脱,却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空掉进了水裡。他离水面太近了。乔克愣了一下,紧跟著跳进水裡。
瀑布正下方是滑溜溜的岩石,再过来些是一个不算小的水池。埃塞尔就是掉进了这个水池裡,由于瀑布的衝击,水池裡的水流很急很乱,水很深,像埃塞尔这样的法师掉下去用不了法术,只有死路一条。
埃塞尔吃了好几口水,紧接著被一双有力的手给捞到了水面。他连连咳嗽,感到自己不但被一条臂膀圈著,还靠在一个人类的胸膛上。他睁开迷濛的眼睛,看到一个银髮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