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21

千颜: 淑女爱恶龙

第一章

在这乍暖还寒的四月,夏凝露作梦也没有想到,她会迎来亟欲毁灭她世界的男人。
占地广大的任家豪华别墅内,正在举办一场小型的商业晚宴。
被宴请者大多是和任家有大宗生意往来的客户,除此之外,也包括公司董事会成员、管理阶层的重要干部及其家属,以便联系感情,促进彼此之间的合作。
任氏集团在房地产投资界颇具盛名,以新颖独到的眼光,连续不断开发商业大楼,在前几年经济低迷时期大赚一笔,今年的业绩更是水涨船高,让同行艳羡不已。
“喂,站在中间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就是任维文,他是任纪祥的小儿子,也是晚宴的主办人。”
角落里,几名好事者聚集在一起,闲话二卦,焦点自然落在这场晚宴的主角——任维文身上。
任氏集团的总裁任纪祥历经两次婚姻,各给他带来儿子,任维文正是现任妻子生下的孩子。
“看样子,任总似乎要把家业全部交给小儿子打理了。不过,听说任维文才刚从美国修完学位回来,资历尚浅,不知道有没有能力撑起这么大的集团?”
“任总不是还有一个前妻生的大儿子吗?怎么从来没见他出现在公司?”
“听说大儿子和任总的关系很僵,熟一点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儿子一满十八岁就离家独立了,很少回来。”
“哇,如果我有一个这么有钱的老爹,才不会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把偌大的家业拱手让给弟弟呢!”有人忍不住惋惜道。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啊……”
“咦?在任维文身边的美女是谁?他的女朋友吗?”
只见任维文身边站着一位身材苗条的女子,她穿着一袭设计典雅的白色晚礼服,恰到好处地衬托出曲线姣好的身材。
此刻,她正微微含笑,侧着脸和任维文说话,神态温和沉静,光从侧面的轮廓来看.就已经觉得她风华娉婷,气质出众,在一票精心打扮的名门淑女中,犹如发光体般闪闪夺目。
“哦,那不正是环亚建筑公司老总夏明的千金夏凝露吗?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他们两个很亲密嘛!环亚公司本来就承接任氏集团不少建筑专案,两家生意往来密切,关系也不错,看这情形……应该是要亲上加亲了。”
“嗯,如果两家联烟,对彼此都有好处,这是很典型的商业联姻啊!”
“这样的商业联姻也没什么不好嘛!你看,夏凝露和任维文不是很相配吗?郎才女貌,壁人—双。”
“这倒也是。”
察觉自己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对于四周传来的好奇目光,夏凝露不禁微微苦笑。
“凝露,你怎么了?”
“没什么。”夏凝露微微蹙起眉心,美丽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
三个月前,在父母的安排下,她和刚从美国学成归来的任维文见了一面。之后,任维文的双亲便和她的父母达成惊人的默契,一方认定她是未来的儿媳,一方则把任维文当成未来的女婿,这种半强迫性的“热情”让她左右为难。
任维文的确很优秀,但她却没有心动的感觉,只是很单纯的把他当成朋友。尽管如此,向来乖巧的她却不忍让父母太失望,所以才答应他们至少和任维文交往一段时间看看,说不定能够培养出感情。
只是,在与他交往了三个月之后,她的心仍旧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激起一丝波澜。
看来,她和任维文之间是注定没缘分了。既然这样,倒不如早点和他说清楚,这也正是她今晚前来参加宴会的主要目的。
任维文显然对夏凝露复杂的心思毫无所觉,整晚都温柔地踏在佳人身边,寸步不离。
当初一见面,看多了国外热情开放女郎的他,第一眼就被如同玫瑰般清丽优雅、气质出众的夏凝露深深吸引,对她一见钟情。
她是如此特别,温婉清丽、端庄大方、谈吐不俗,轻而易举就摄走了他的心魂。
几个月下来,他卯足了劲追求她,却只得到佳人不冷不热的回应——虽然夏凝露没有拒绝他的追求,但是他知道,这只是因为她的父母有心促成两人的关系。
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但是在夏凝露面前,也不禁好几次感到气馁。
不过他深信,只要他一直陪在夏凝露身边,给予她呵护关怀,总有一天能够打开她紧闭的心房。
“凝露,你今天好像有心事?”任维文细心地察觉到她的异常,关心地询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里有点闷,想到院子里去透透气。”夏凝露朝他微微—笑,笑容清雅迷人。
“那我陪你去?”任维文放下酒杯,朝她弯起右臂。
“谢谢。”夏凝露轻轻挽住他的右臂,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与他一起朝别墅的后花园走去。
晴朗的夜晚,星空美得如同一幅画。
夏凝露和任维文在草坪间缓缓散步,身旁是鲜花怒放的花圃,在夜风吹拂下,传来阵阵幽香。
“维文,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沉默良久,夏凝露终于开口。
“凝露,我也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任维文转向她。
“是吗?你先说吧。”
“好,那我先说了。”任维文微笑地看着她,“下个星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澳洲度假?”
“呃……”太过突然的邀请,让夏凝露整个人怔住。
“凝露,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好像还没有真正单独相处过,平时你都忙着公司的事,没有时间,我也一样,即使好不容易有空相聚,也总是有其他人围在我们身旁,所以我才想和你一起去度假……凝露,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都会陪在你身边,随传随到。”“维文……”看着他深情的眼眸,夏凝露心下踌躇极了。
她没想到任维文对她用情如此之深,现在的她只想用一种最不会伤害到他的方法,婉转提出分手。
虽然住维文是个非常优秀的男子,但她就是没有心动的感觉,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她一直在等候真命天子出现,但很可惜,这个人不是任维文。
“我……”夏凝露欲言又止,突然间,从右侧传来的叫声打断了她的吞吞吐吐。
“维文,进来一下,我介绍方伯伯的公子给你认识!”出声招呼的不是别人,正是任维文的母亲。
“好的,妈,我马上来。”任维文应声之后,转身向夏凝露道歉,“不好意思,失陪—下,我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哦。”
“好。”夏凝露点点头。
目送着任维文的背影远去,她深深地叹口气,秀丽的眉宇染上轻愁。
这个夜晚,漫长得有些难熬……
“你干嘛不答应他?”
突然,张狂的问句划破静寂的夜幕,传进夏凝露耳里。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右侧以藤条制成的花架下,倚着一道黑色的人影。
疏斜的枝蔓挡住了光线,也遮住了对方的脸,只能从身形和声音辨别出来,这是个男人。
“资产上亿的任氏集团二公子,任家下一任的接班人,只要嫁给他就可以享尽荣华富贵,过着衣食无虞的少奶奶生活,这世上多少女人求都求不来,你还在犹豫什么?”冷冷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
全身都藏在阴影下的男人,只是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就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让人直想逃得远远的,生怕一靠近他就会万劫不复。
但夏凝露毕竟不是寻常女子,她出身名门,见过不少大场面,所以不但没逃走,反而冷静地看着阴影处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男人冷笑了下,似乎认为这个问题很荒谬、很愚蠢,他站直身子,笔直地走向夏凝露。
没了枝蔓阴影的遮蔽,他的整张脸一下子暴露在她面前,从未退缩过的夏凝露,此时不禁后退一步。
那并非她想像中恐怖的长相,相反的,男人长得相当俊美,无论是深刻的五官,还是高大的身材,每一分每一寸都似雕刻而成,宛如上帝的杰作。
花园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光与影交错之下,他的眼眸比夜色更黑、更冷,阴沉锐利的眼神像是要撕裂她一般,黑发梢显凌乱,额前的几缯散发被风吹拂着,掠过俊美的脸庞……
不羁的黑发衬托着不羁的五官,令他放肆狂浪的双眼更具杀伤力,抿成一线的薄唇,更是充满了几欲毁灭一切的强烈破坏感——
他是危险的!夏凝露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脑中就发出了这样的警报。“在问别人是谁之前,是不是该先报上自己的姓名?”男人走到她面前,阴影如山直压而下,强烈的黑色气息将她整个人深深笼罩。夏凝露困难地迎接他的视线——那双眼眸中直逼人心的黑暗和张狂太强烈了!
“我是夏凝露。”
“夏凝露?”男人微微扬起凌厉的眉宇,“很美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样。”
他最起码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面对身高一百六十公分的她,必须微微低头俯视,他肆无忌惮地看入她眼里,坚定的对视专注而漫长。
夏凝露突然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仅仅是被他这样看着,她就觉得全身的力气一点一滴抽离。
“你到底是谁?”她后退一步,男人随即逼近一步。
她步步后退,他步步紧逼……终于,她的背已经抵到玫瑰花丛,再无后路可退。
“你看起来很甜美的样子,不知道品尝起来会不会一样?”似乎完全没听到她的问话,他逞自岔开话题,薄唇慢慢地弯起。
他在说什么呀……
还来不及完全消化他的话,夏凝露就惊诧地睁大眼睛,因为一道阴影朝她直压下来,两片火热的唇瓣也随之覆上她的唇!
一瞬间,她的呼吸就被男人夺去,陌生而灼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他温热的双唇紧紧地压迫着她,肆无忌惮地闯入她嘴里,卷起慌乱的丁香小舌,用力而强硬地吸吮着。
“放开我……嗯……唔……”
所有抵抗的话语,悉数化为唇舌间破碎的低吟,被他吞噬进嘴里。
他惊人的气势让她无力反抗,他高超娴熟的技术让她心慌意乱,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双腿发软……原本就纤弱的她,如何能与男人强壮的力量相抗衡?推拒的力气逐渐耗尽,只能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恣意侵犯。
察觉到她的软化,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霸道的动作逐渐缓和下来,一只手搂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后脑,细心舔弄着嫣红的樱唇,舌头更探入她口中深深纠缠。
他诱哄着她,让她下意识地张开双唇,任由他温柔又耐心地索求着檀口里的柔软和甜美,像蜂儿采蜜般一点一滴品尝她的芬芳……
两人的鼻息深深交缠,她的柔软衬着他的刚强,微妙的情愫同时自他俩的心头升起,若有似无的情丝悄悄地索绕住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放开她。
夏凝露微微喘息着,眼眸似迷醉又似清醒,柔嫩的嘴唇被他吻得又红又肿,还闪着湿润的光泽,犹如雨后的花瓣诱人采撷,她看起来娇嫩极了,简直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纯情小女生。
黑色的眼眸闪过锐利的光芒,男人微微蹙起眉头。
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没想到她的滋味竟如此清新甜美,几乎让他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他真不该小看这个女人!
“怎么样,我的技巧不错吧?看你这么沉醉的样子,难道任维文根本没有喂饱你?”
男人冷漠的声音和讥诮的表情,让夏凝露彻底清醒过来,察觉到自己刚才忘情的举动,她不禁羞耻得浑身颤抖。
她自认是个洁身自爱的乖女孩,从小家教甚严,虽然追求者众多,但她从未和任何一个发展出超过朋友以外的关系。
和任维文交往后,他也一直待之以礼,最多只有牵牵手、吻吻额角,没想到她宝贵的初吻竟落在这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危险男人身上!
想到他那么放肆的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吻得那么深入、那么狂野,夏凝露只觉胸中一股热意上涌,忍不住扬起手——
“你太过分了!”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隐隐回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夏凝露整个人怔住了。
男人抚了抚右侧的脸颊,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凝视她半晌后,忽地轻笑起来。
“看不出你居然还是个小辣椒!光看外表,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随便别人怎么摆布都可以的小绵羊。”
“你真的太过分了!再不收敛—点的话,我就要叫人了。”夏凝露气愤地警告道。
“随便你。我根本不在乎,你要叫就叫啊,如果你不怕把所有的人都引来看热闹的话。”男人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盯着她的眼神却一秒也没有挪开,黑色的瞳孔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被他这么看着,夏凝露觉得自己就像被猎人瞄准的猎物,注定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她好害怕,好想立刻逃得远远的,但是双腿却像被钉住一样,连一步都动不了……


第二章

“凝露!”
从远处传来的叫声,让夏凝露有种得救的感觉,她连忙跑向对方。
“维文。”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任维文担心地看着她,注意到她身边站立的男人后,微微一怔,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大哥,没想到你也来了。”
夏凝露大吃一惊,“大哥?!”
“是啊,他就是我的大哥,任天成。”浑然没发现两人间暗潮汹涌,任维文为他们介绍彼此的身份,“大哥,这是我的女朋友,夏凝露。”
“女朋友?”任天成唇角又露出那抹讥诮的笑容,眉毛微微一扬,忽地朝夏凝露伸出手。“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即使他现在表现得再有绅士风度,夏凝露也不会忘记刚才被他强吻的那一幕——他根本就是个张狂的浪荡子!
“凝露?”见夏凝露迟迟没有伸手,任维文不禁有些奇怪。
“复小姐很害羞啊!”任天成冷冷一笑,缩回手不再勉强她。
“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显而易见,任维文和任天成的关系十分生疏,虽然仍互称兄弟,但口气却很冷淡。尤其是任维文,他虽然口头上客气地叫着“大哥”,但眼中却敌意甚浓。
“只要老头子没死,这里总还算是我的家,难道我不应该回来?”任天成露出一抹冷笑。
“大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任维文的表情有点尴尬。
“我回来拿留在房间的东西,里面有不少是我妈的遗物。”任天成不再理会他,逞自朝客厅入口走去。“你的东西已经全被我妈拿到地下储藏室去了。”
任天成的身形一顿,猛地转过身,眼神尖锐而凌厉。“她把我妈的遗物都丢到地下室了?”
“我妈只是整理一下,放到比较妥当的地方而已,毕竟我们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任天成冷哼一声,逼近任维文,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警告你,要是敢再乱动我的东西,我就要你好看!”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夏凝露。
那道凌厉又抑郁的目光,就像一根干枯的树枝刺入她的眼中,她的瞳孔不禁收缩了一下。
而被他强吻过的唇瓣,又像着火似地灼痛起来,烧得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尤其是男人——如此惊慌失措。心跳加速,对她而言还是生平第一次。
“再见,夏小姐。”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任天成黑色的身影便隐没在夜幕之中。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任维文尴尬地开口,打破两人之间沉闷的僵局。“他就是你的大哥?”夏凝露仍有点不敢置信。“你们看起来……”
根本不像亲兄弟。她聪明地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对我母亲有很深的误会,总是怪罪我母亲的出现破坏了他母亲和父亲的婚姻,让他母亲郁郁而终;连带的,对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任维文苦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夏凝露点了点头,这是任家的私事,她不好多说什么。
“我大哥是个危险人物,从小就孤僻叛逆,独来独往,大妈去世后不久,他就和父亲大吵一架,从别墅搬出去自己住了,经常几年都不见他露面,后来听说他又混进黑道,四处惹是生非,让父亲对他非常失望。本来父亲有意把公司交给他打理,后来几经失望,才决定交给我。”任维文看着夏凝露笑了笑,“不谈别人了,刚才我和你说的去澳洲度假……”
“维文,公司最近很忙,我大概抽不出空。”
“这样啊……好可借,这么好的机会,你却不能去。”任维文脸上布满浓浓的失望之色。
“对不起。”
“算了,又不是你的错。不过,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和我共舞一曲如何?”任维文朝夏凝露伸出手。
“好啊。”夏凝露淡淡一笑,柔顺地交出自己的手。
这么美好的气氛、这么静谧的夜晚,如果现在和维文说分手,会不会伤他太深?
也许,还是等他从澳洲回来再说吧,至少不会破坏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假期。
内心一犹豫,该说的话也就没有及时说出口,夏凝露被任维文轻轻地带向舞池,只能暂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共舞这件事,错过了和他说分手的最佳时机。
“凝露…”
“凝露?”
“夏、凝、露!”
被突然拔高的声音惊醒,夏凝露猛地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一脸不悦的好友——温以妮。
经过连续一个星期的连绵阴雨,难得天气转晴,阳光灿烂,夏凝露和好友约了去公司附近的公园,坐在知名的露天咖啡座里享受静谧美好的下午。
“谢天谢地,你总算回神了。”温以妮长着一张甜甜的圆脸,见到好友如此心不在焉,她不禁嘟起小嘴埋怨道:“凝露,你也太过分了吧,整天忙着公司的事还不够.连好不容易约你出来喝咖啡,也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亏我还想着要让你出来放松一下。”
“抱歉,刚才在想别的事情。”夏凝露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端起杯子,轻啜一口芳香四溢的摩卡。
自从见到任无成的那晚起,不知怎的,睡眠品质一向不错的她竟然接连失眠。
梦里满满的,都是那个男人阴郁锐利的眼神、孤傲冷冽的表情,还有浑身散发的浪荡不羁……
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任天成的长相却已无比深刻地烙在她脑海,驱之不散,让她辗转反侧滩以安枕。
这不安的根源,是否仅仅因为他用蛮力夺走了她的初吻?还是……他的存在已经特别到让她难以忽略的地步?
一想到这里,夏凝露便害怕起来,她害怕自己内心的答案竟会是后者!
一个全然陌生的男子,在第一次碰面时,就能够给她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这还是生平第一次!
她体会着内心翻涌的强烈不安,感觉有种暧昧的情绪像狂潮般袭来,渐渐淹没了她……
“你和任维文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快就能参加你们的订婚宴会啦?”温以妮嘻嘻笑道。
“怎么可能!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
温以妮蹙眉,“可是大家都认为你们是天生一对,最近已经不只一个人跟我说,夏家和任家马上就要联姻,并且合并两家的事业了。”
夏凝露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叹口气。
双方父母的出发点固然是一番美意,但是要她违背心意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她实在做不到。虽然她知道,任维文是很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她无法欺骗自己,更无法赌上一生的幸福。
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眼中乖巧懂事的孩子,从未做过违逆他们的举动,毕业后又在父亲开的公司帮忙,一切都以父母的意愿为优先,中规中炬地过着父母替她安排的人生……
然而现在,她却忍不住问自己:这真的是她想要过的人生吗?
微微蹙眉,夏凝露放下咖啡杯。“以妮,我去一下洗手间。”
夏凝露朝设在室内的洗手间走去,突然间,她停住脚步,看着坐在不远处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冷漠、俊美、不羁而狂放,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历劫归来的流浪者,浑身上下充满了颓废迷人的魅力。
这次他并非独自一人,身边伴着一位妩媚性感的女郎,旁若无人地将整个身子黏在他身上,贴在他耳边呢哺轻语,说到有趣处,还咯咯娇笑起来。
相较于女郎的主动,他只是面无表情地任对方胡闹。
“天成,我去一下洗手间,你等我哦!”性感女郎站起来,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法式热吻。
夏凝露下意识地别过脸不看这一幕,突然之间,觉得胸口就像被针扎—样,传来隐隐的刺痛感。
她想视而不见、低头绕过任天成,才走了几步,一双深褐色的男性休闲皮鞋便映入眼帘,她抬起头,正对上那个男人幽深莫名的双眸。“夏小姐,很高兴再次见到你。”任天成一身黑色,唇角微微上翘,送出一个恶魔般既让人心动又让人心悸的笑容。
这是夏凝露见过最冰冷的笑容。
他甚至不像在笑,微微弯起的唇角和眼角没有丝毫暖意,不知怎的,她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抹掉他黑色眼眸中的抑郁,想要让他冰冷的笑容染上一丝暖意……
“你在想什么?”
咖啡座里人不多,他们此刻的位置又在角落,鲜少有人注意,任天成放肆地逼近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没什么。请让开,我要去洗手间。”夏凝露垂下眼睑,闻到他逼近的气息,让她有点心慌意乱。
“你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女人和我在一起时神游物外。”任天成低头看她,露出一丝邪恶诱人的笑容。
“你女朋友就快回来了,难道你不怕被她看见……”夏凝露有些困难地说。
“女朋友?”任天成挑眉,“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最多只能算是床伴。”
夏凝露猛地抬头看他,清澈的眼眸流露出明显的不赞同。
“怎么,你在心里批判我?真是个少见的循规蹈矩的淑女!”任天成毫不留情地嗤笑道,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盯着她如一泓秋水般美丽的眼眸。“上次吻你时,你表现得那么生涩,不要告诉我,那一次是你的初吻?”
“放开我!”夏凝露在他胸前挣扎,就像—只被老鹰攫住的小鸟,再努力也撼不动他半分。
“你的滋味真甜,从晚以后,我一直没办法忘了你,难道你不怀念我的吻?”
随着低喃的声音,他的双唇突然堵住她的,就像上次一样,给她霸道又致命的一吻!
炽热的气息席卷她的感官,强行将炙人的火焰灌入她口腔中,不由分说地卷起她的舌尖,用力地吸吮纠缠。
汹涌而来的情潮让更凝露无法抵挡,除了这个危险又冷漠的男人外,从未有人如此放肆地对待她。
她觉得头晕目眩。就像坠入一个无边的漩涡……
他的唇火热无比,似乎一触及就会被灼伤,和他冰冷的眼眸完全不同;她感觉那仿佛是所有冰冷里唯一的火焰,世上仅存的最后一丝火花。
夏凝露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她想推开身前的男人,但是双手却虚软无力,这个吻让她觉得屈辱、觉得难堪,却又让她迷失、让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再这样下去,她会连自己的灵魂都输掉!
拼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夏凝露猛地一咬——随着男人的闷哼声,她被一把推开。
舌尖传来的淡淡血腥味,使任天成脸色阴沉地瞪着她,但他噬人的视线却不能令她退缩。
“你咬我?”
回答他的,是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
这一打完,夏凝露自己也怔住了。为什么只要在他面前,她就忍不住一再失控,做出全然不像淑女的行为。把良好的教养全然抛诸脑后?
任天成倒也不恼火,低声地笑了起来。“这可是你第二次打我了,这是不是说明你已经爱上了我?”
“才没有!”夏凝露握紧自己微微发颤的手掌。迅速否认。
“天成,她是谁?”此时,任天成的女伴已从洗手间出来,见到两人对峙的局面,不由得醋动大发。
夏凝露瞪了他一眼,转身前里面走去。“她到底是谁啊?”性感女郎娇嗔地挽住任天成的臂弯。
“她啊……是我弟弟的女朋友。”任天成冷笑、一声,特意加重了“弟弟”两个字。“真的吗?”女郎睁大了眼睛。醋意顿时消减一半。
夏凝露咬紧下唇,刚才被他吻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痛起来,但这种刺痛,却远远比不上内心深处的痛楚。
弟弟的女朋友?
这就是他对她的评价?这就是他一再地接近她、强吻她,以及恣意调戏她的原因?
蓦然,她的胸口好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第三章

暮色渐渐深沉,霓虹灯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逐一亮起,这都市的夜晚繁华亮丽,就像一座永不知疲倦的不夜城。
夏凝露开着新款的BMW在马路上奔驰,两侧是如同夜明珠般朝远方蜿蜒而去的街灯。
突然间,手机响了,她按停音响,将听筒塞到耳朵里。
“喂,哪位?”
“凝露,是我。”
“维文?你好吗?”
“我很好,刚吃完晚饭,现在正在酒店里休息,从窗口就可以看到雪黎歌剧院的全景。”
“真的吗?那很好啊。”夏凝露微微一笑,“好好休息,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你应该很累了。”
“我想你,凝露,真希望此刻你就陪在我身边。”
夏凝露迟疑了一下,深吸口气。“维文,等你回来后,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和你好好谈。”
“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一定要和你当面谈。”
“好,等我回来吧。”
“嗯,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好的,再见,凝露,还有……我喜欢你。”
听见任维文深情的声音自话筒里传来,夏凝露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由得收紧了。
她并非铁石心肠,又岂能无情?但感情的事必须两相情愿,再这么拖下去,只会对维文造成更大的伤害,她必须快刀斩乱麻,早点了结这场本来就不应该开始的交往。
“再见。”咬着牙不说出让任维文期待的话,夏凝露迅速切断通话,凝视着前方的景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现任天成的脸庞,那冰冷的视线、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气质,还有炽热得几乎要焚烧她的吻……
夏凝露不由得蹙紧秀眉。每每在她心烦意乱之际,他的影子就趁虚而入,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她,哪怕想要彻底遗忘他的意愿再强烈,他的身影还是能突破她的防卫,冷冷地嘲笑她的情不自禁。
从来没人能让她如此不安,带给她这么强烈的感觉,难道……
夏凝露用力地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暮色更加深沉,乌云逐渐堆积在天边,几声闷雷后,便下起浙沥的小雨。
夏凝露启动雨刷,开了没多久,突然发觉车子有点不对劲,车速毫无预兆地变慢,踩了几次油门都不见起色,油门似乎在空转,车身丝毫没有加速。
内心暗叫不妙,夏凝露闪了闪车灯,小心地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再次试着发动,但车子却一动也不动,变成完全熄火的状态。
这下糟了……夏凝露下了车,打开引擎盖,里面错综复杂的电路和线路让她彻底傻眼。
糟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雨势渐渐加大,无论是偶尔出现的行人还是车辆,都无暇注意站在路边旁惶无助的女子。
夏凝露心想,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只能将爱车留在这里,先拦车回家再说。然而现在正好是晚餐时间,她所在的马路又非主要道路,等了大半天,竟然连一辆计程车的影子都没见到。
漫天的银线织成雨幕,渐渐淋湿了她的衣服,风中吹来丝丝寒意
夏凝露无助地抱紧双臂,望了望阴沉的天色,轻锁的秀眉流露出一丝荏弱。“小美人,是不是车子坏了?要不要我们帮忙?”
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几个嘴里叼着烟的小混混将她团团围住。
夏凝露不想理他们,逞自往前走打算脱离包围,却被领头的小混混挡住,粗鲁地朝她脸上喷出一口烟。
“美女,你想去哪里?我们兄弟几个好心要帮忙,你怎么不领情啊?”
“我自己可以处理,不需要你们帮忙,请让开。”夏凝露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们。
“呵呵,好个倔强的美女,我喜欢!”领头的小混混伸手去摸她的脸,却被她俐落地闪开。
“你想干什么?”夏凝露蹙眉低斥。
“美女,干嘛这么不近人情?我们可是好心好意来帮你的忙,你可别不识好歹。”
说着,领头的小混混使个眼色,两名手下便一左一右地捉住夏凝露,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夏凝露拼命地挣扎,然而大雨如注,街上行人寥寥无几根本没人注意这边发生的异常状况。
难道她真要被这几个流氓给轻辱了?夏凝露的内心隐隐感到绝望……
“放开她!”
突然,一辆黑色哈雷机车像闪电般飞掠而来,停在他们身边,机车发出的轰隆隆引擎声,完全盖过了嘈杂的雨声。
机车上的骑士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全罩式安全帽,夏凝露抬起头,雨丝顿时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是谁?竟敢来破坏我们的好事!”半路杀出程咬金,领头的小混混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我再说—遍,放开她!”来人—字一字说道,缓缓地解下安全帽挂在机车上。
一看见那张难以忘怀的脸庞,夏凝露不禁红了眼眶。为什么来的是他?竟然是他!
“任天成……”
“你们认识?哈,看来是有人想表演英雄救美了,不过也要问问我的兄弟们答不答应?”四个对一个,他这边大有胜算,领头的小混混不禁张狂地笑了起来。
“别废话,四个人—起上吧。”任天成冷冷一笑,双手环胸站在机车前,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雨丝打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的身形散发出强烈而黑暗的气势,让人打从内心感到害怕。
夏凝露忍不住想着,就是这种气势,让人浑身发寒,既想要逃得远远的,偏偏又抵抗不住被他诱惑的渴望,内心矛盾至极……
“小心!他们有刀!”眼见四个小混混—起扑向任天成,其中一个还亮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夏凝露担心地叫了起来,一颗心顿时提到喉咙。
灰蒙蒙的雨幕中,只见一道黑色人影敏捷地闪来闪去,出拳的动作快到连眨眼都来不及,很快地,扑向他的四个人就相继东倒西歪地瘫软在地上,呻吟连连。
“饶了我们吧……”
“不要再打了……”
“废物!”任天成冷冷地卒了一口,眼中尽是鄙夷。
密集的雨珠自他发梢不断滑落,俊美冷冽的轮廓因大雨而显得蒙胧,看不真切,但他眼中放浪的光芒,却在雨幕中更加鲜明突出。
夏凝露呆呆地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和她同一世界的人。为什么她竟如此受他吸引,不可自拔?
“跟我走。”
任天成朝浑身尽湿的夏凝露伸出手,她受惊吓似地动了动,然后,被他的眼神所震慑,乖乖地把手交给他……
“啊,你受伤了!”夏凝露倒抽一口凉气,看到他左手臂内侧有一道被匕首划破的口子,暗红的血液缓缓滴落地面,旋即被雨水冲淡。
“不小心被划了一下而已。”任天成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就像甩掉身上的雨水一样,甩掉手臂渗出的鲜血。
“快点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夏凝露着急地看着他。
“去医院?”任天成不由得嗤笑出声,“大小姐,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这点小伤根本不用管,放着它自然会结疤的。”
因母亲早亡,父亲续弦的速度又太过迅雷不及掩耳,那个家对任天成早就没有温情可言,所以一满十八岁,任天成便离家独立,反正对他来说,有家和没家并没有什么不同。
自那以后,他就一直过着孤儿般独自打拼的生活,受人欺负时自然免不了要以一双铁拳打天下;对他来说,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以前他曾被人用酒瓶砸破脑袋,血流满面,照样回家洗洗倒头便睡,自然慢慢痊愈。
他就像一匹孤狼走天下,即使受了伤也独自躲在角落舔伤口,这种人生,像夏凝露这样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体会?
“不行!怎么可以这么马虎,万一发炎怎么办?”
看到这个“弟弟的女朋友”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清丽的脸上满是忧急交加的神情,任天成的心没来由地动了一下。
“你在担心我?”他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戏谑。
“我只是担心你的伤口。”夏凝露垂下眼睑,逃开他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
“口是心非的女人!”任天成抓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她便整个人跌人他怀中。
凝视着怀中如雨后梨花般清丽的容貌,任天成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吻上她苍白的唇瓣。
内心的波动令他感到诧异,他翻身跨上机车,取出备用的安全帽丢给她,冷冷地说道:“我送你回家。”
“谢谢你。”夏凝露乖巧地坐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腰。
引擎发出震天的怒吼,几秒之后,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速自雨幕冲出。
绵密的雨丝随着强劲的风不断打在脸上,让夏凝露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把小脸埋在他宽阔的后背,借以逃开风雨的鞭打。
他的身躯就像一座高山,为她挡去所有风雨。
虽然浑身都淋湿了,又冷又冻,还微微打着寒颤,但夏凝露却没有难过的感觉,反而充满说不出的欢喜,一颗火热的心在胸膛里雀跃不已,和外界的寒风暴雨形成强烈对比。
只是因为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吗?
只是因为他及时伸出援手,还为了她而受伤吗?
只是因为他这么做,代表着其实有一点在乎她吗?
内心的纠结犹如乱麻般,斩不断、理还乱,可是她的唇角仍因为男人的出现而扬起淡淡笑容。
视线所及,脚下的路面飞快地后退,头晕目眩之际,也产生几乎没有终点的错觉。
如果一直奔驰下去,他和她之间……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
夏凝露闭上眼睑,双手却抱紧男人的腰身。
她拒绝所有的思考,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种错觉里,以为能够就此和他天荒地老……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眼前的高级公寓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果然和她的千金大小姐身份很相配。
“以后开车小心一点,这次幸亏我路过看到,下次就没这么巧了。”任天成淡淡地说潮她点了点头,“再见。”
“任天成……”夏凝露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袖。
“什么事?”任天成微扬起眉毛。
“你的手臂受伤了,我家里有医药箱,可以替你包扎一下,还有……你全身都淋湿了……”
任天成盯着她,一瞬也不瞬,“你知道一个单身女子邀一个单身男人进门,会有什么后果?”
“我……我不是邀你……”夏凝露咬了咬下唇,“我只是想替你包扎伤口而已。”
因淋雨受了寒,她原本红润的脸色有点苍白,湿湿的长发技散下来,透露出诱人的娇弱。
如果说,第一次强吻只是因为想要戏弄她、让她难堪的话,任天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像个急躁的毛头小伙子,一再地撩拨她?
这种不成熟的举动,像极了小学时期明明喜欢邻座的女生,却总要恶劣地欺负她,非得逼出她的眼泪内心才能舒爽似的,但事后却又会为自己的轻率感到深深内疚。
这么幼稚的举动,完全不像他会做的行为。
任天成很清楚,眼前这位淑女绝对不是他能碰的。
无论她再美、气质再好、让他再心动,也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女朋友。听说,双方家长对彼此都满意得不得了,巴不得两家早点联烟,所以她也许很快就会和任维文订婚,之后的事实便是——
她会成为他的弟媳。
一想到这里,没来由的强烈焦躁感突然涌上心头,任大成皱起眉心。
“你确定想让我进去?”
他警告过她,也给了她选择,如果她依然要他留下,那么便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夏凝露抬起眼,一接触到他锐利的视线,又迅速垂下,这么近的距离,他几乎能看到她睫毛的微微颤动,宛若蝶翼。“我……我只是想替你包扎伤口而已。”
她的声音虽轻,但他却一字不漏地听到了。


第四章

静寂的室内,充满暧昧的气氛。
任天成套着一条从附近超市随便买来的牛仔裤上身赤裸,端坐在沙发上,夏凝露则坐在他身边,细心地为他手臂上的伤口抹药。
第一次和男人这么亲近,也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赤裸的胸膛,精瘦健美、结实有力,每一条肌理都透着阳刚之气,夏凝露觉得不好意思极了,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看起来就如同诱人的苹果,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你身上好多伤疤……”
眼尖的她早就发现任天成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有些是短短的划伤,有些却是深得让人吃惊的伤疤。
这些应该都是打架的后果吧!想起刚才他对付那几个、小混混的驾轻就熟,夏凝露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
虽然并不完全了解他的过去,但是夏凝露却知道,他的故事肯定有着她所无法承受的沉重。
不管怎样,他都曾经在环境优渥的家庭中长大,自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却毫不留恋地舍弃,独自出外闯荡……在这段日子里,他肯定吃了不少苦,也难怪他的双眸会不时流露出抑郁之色。
想着想着,她就像着了魔一般,忍不住倾身触摸他左胸肋骨处的伤痕,微凉的指尖才刚碰到他的肌肤,便被他一把攫住双手。“你在同情我?”
“我没有。”
那道锐利得似乎能撕裂她的视线,却再也无法让她感到害怕,她就这么坦然地迎接他的逼视,承受他眸中传来的压力,清亮似水的美目中,渐渐流淌出一种名为温柔的情愫。
“没有?那刚才是什么意思!”任天成倏地收紧的粗糙大手,紧紧箝制住她的手掌,让她微微吃痛。
“任天成……”
“你明明就是在对我投怀送抱!难道说,你已经饥渴到想对任何一个男人都这么主动的程度?”
“我没有!”夏凝露朝他呐喊,一再被他无情的羞辱,她的眼中浮现淡淡泪花。“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大小姐,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早就警告过你,单身女孩最好不要邀请单身男人上来,这对我而言,摆明了就是一种露骨的邀请……夏凝露,这切都是你自找的!”
“你想干什——”
语音未竟,她柔软的唇瓣就被他狠狠堵住,舌头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
这是他第三次强吻她了,而她仍像之前一样无力抗拒,迷醉在他霸道的拥抱里。
他的动作充满不容违抗的强硬,从他舌失传来的热力烧得她头昏眼花,自他胸膛传来的熟悉味道,更有一种让她泫然欲泣的冲动……
唇舌的交融,传递着彼此的气息和亲昵,舌尖的每一下轻颤,都给心脏带来剧烈的跳动,她的世界因这个男人而天崩地裂,再也回不到当初。
好不容易,一吻结束后,任天成没有收到预料中的巴掌,不由得微微松开怀中的小女人。
“喂,你还是反抗一下比较好吧?”
怀中的佳人已是星眸迷蒙、杏颊晕红,原本白皙无比的雪肤因害羞而透出一层动人绯色,流光溢彩、美艳无瑕,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该死!她是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任天成,你真的只是在玩弄我吗?”夏凝露鼓足勇气,幽幽地问道。
任天成呼吸一窒,说不出话来。
“告诉我……”夏凝露凝视着他,“你一再地戏弄我,是因为我是夏凝露,还是因为我是任维文的女朋友?”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这……对我很重要。”
任天成内心微微一动,略显诧异地看着她,只见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眨也不眨,倒映出他的影子。
“我已经决定要和任维文分手,等他从澳洲回来,我就会和他谈这件事。”夏凝露咬了咬唇,轻声说道:“我很早就觉得自己和他不适合做恋人,所以你不要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你……就算没有你,我和他也不可能有进展,当初完全是为了让父母宽心,我才答应和他交往看看,但是相处愈久,就愈觉得彼此不适合……”
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告白。
没错,的确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告白!否则她要和任维文分手关他什么事?
很明显的,她非常非常在意他!
任天成经验丰富,一眼就看穿身边这个清纯生涩的小女人在想什么。
然而,看着她美丽酡红的脸颊,他的内心却忽地隐隐作痛。
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都只是戏弄她而已,但这一次,胸中那么明显的痛楚和情愫,让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说自己仅仅把她当成玩乐的对象。
他一向游戏人间.从不为任何女子动心。但是夏凝露的出现,就像一朵燃烧的玫瑰.在他心窝瞬间点燃万丈情焰,让他整颗心熊熊燃烧!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更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真爱。他的父亲曾经对母亲信誓旦旦、海枯石烂,但一转身还不是劈腿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令母亲郁郁而终?
所以那些什么喜欢啊、爱啊,在他眼中都是毫无价值、令人嗤之以鼻的谎言。
他曾在母亲墓前发誓,今生今世都不会被这些谎言所迷惑,然而今天他却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定力。
“维文很喜欢你。”任天成冷冷地说,不允许自己心软。
“可是……我并不喜欢他。”夏凝露紧紧握住双拳,尖细的指甲掐人掌心,带来浅浅的、隐隐的痛,他冰冷的表情让她既难堪又难过。
“你不喜欢他,不关我的事。”任天成面无表情,口气十分生硬。“如果你够聪明的话,就嫁给任维文,他肯定会对你呵护体贴,让你一辈子快乐幸福。”
这句话,就像利箭破空而来,彻底射穿了夏凝露的心。
“既然这样……你……你又为什么来招惹我?又为什么吻我?难道就只是为了向任维文示威?”夏凝露颤声询问眼前的男人,心痛难抑,从来不肯示弱的她,眼角也不禁渗出晶莹的泪。
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心痛的地步,但这个男人却只想把她往别人的怀里推!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无法忍受再和他共处一室,仿佛再多留一秒钟她就会窒息而死,夏凝露难忍痛楚地掉头奔向卧室。
“凝露!”任天成再怎么铁石心肠,也无法放任她这么伤心地离开,他反射性地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亲,两人心头都是一震。
她微凉的手腕熨贴着他滚烫的掌心,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内心的悸动和痛楚就像狂潮汹汹来袭,无法抑止。“你喜欢我吗?”夏凝露看着他,眼角犹有泪痕。“我……并不讨厌你。”任天成从不曾感觉到,有任何一句话会比这句更让他难以启齿。
揪紧的心脏,就像是守在临终的母亲病榻前一样,害怕失去的巨大恐惧感让他微微颤抖。
因为他知道,他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让他就此失去夏凝露,尽管他俩从未开始过。感情就是这么脆弱,只要他下定决心斩断情丝,眼前这美丽的凝露玫瑰,应该会就此消失在他生命中吧!这不正是他想要的结局吗?为什么此刻他的胸口却如此疼痛、如此不舍?“仅仅是不讨厌而已?”夏凝露已是泪盈于睫,她咬紧下唇,用力得连唇瓣都咬破了,传来淡淡的血腥味。
从任天成所在的角度,正好看到她侧面脸颊滚落的串串泪珠,那么快、那么急,一串接一串,像晶莹的珍珠般急急坠落,一滴滴渗入地毯……
“你在哭?”任天成忍不住伸出手扳过她的睑,天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见她哭泣。
“才没有,只是……只是灰尘进了眼睛里……”夏凝露还在逞强,但止不住的眼泪却拆穿了她的伪装。
“别哭了……”任天成心疼地为她抹去泪水,透明的泪珠沾在他指尖,几乎烫伤了他的手。
这个小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可流?
她是用水做的吗?
看着她的眼泪愈抹愈多,不但没有止住的迹象,反而变得越发无声而汹涌,他不禁有些慌了。
真伤脑筋,要怎么做才能止住她的泪水呢?
挣扎了好一会儿,任天成终于低下头,温柔地、轻缓地、像呵护一件珍宝似地,含住了她犹自沾着泪滴的粉唇。
不同于以往的粗暴,这次他温柔至极地分开她的唇瓣,轻柔地挑逗她小小的舌尖,缓缓吸吮着、啜舔着,一点一点吞下她香甜的津液,同时,也将自己无声的歉意传递给她……
他一边吻,右掌一边在她的背部上下游移,轻轻地抚慰着她,让她敏感的身子微微发颤,还开始感觉到热。
温柔的吻,像蕴藏已久的佳酿散发出醇香的气息,使得沉浸于其中的两人都心醉神迷。
任天成气息不稳地看着怀中的佳人。
她满脸羞红地垂着头,不同于平时的沉静端庄,清丽的脸庞充满无助娇弱之色。
那双美丽的眸子还红红的,偶尔抬起看他时,眼神既幽怨又带着一丝娇嗔,波光流转间,真让人如醉如狂。
这样清纯又性感的她,美丽得令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拒绝,任天成当然也不例外。
“该死!我现在就想要你!”
浑身情热如沸,任天成一把抱紧怀中的女子,右掌按着她紧翘的臀部,让她感觉自己胯下如火的欲望。
小腹处传来硬硬的触感,夏凝露大吃一惊,意识到那是什么后,一张小脸更是羞得通红。
“你……”从未如此赤裸裸地、直接地感觉到男人的欲望,夏凝露一时之间芳心大乱。“凝露,除非你现在一巴掌把我打醒,否则,我不能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任天成的声音沙哑极了,透出浓浓的情欲气息。“我才不会乱打人……”夏凝露咬着下唇,轻声开口。
“喔?当初一见面就给我一巴掌的人不知道是谁?”任天成低低笑道,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膜微微震颤。
“那是因为你太过分了,第一次见面就强吻我!”夏凝露又羞又嗔,狠狠地瞪他一眼。
这一眼,在任天成看来,可真是百媚横生。
“我就是这么恶劣的男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把搂住夏凝露纤细的腰肢,让她整个人紧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俊美深刻的五官显得浪荡不羁,略显凌乱的黑发随意塞在耳后,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男性气息,令四周的空气渐渐染上危险。
“凝露……其实我一直想要这么做……”随着低低的呢喃声,任天成的嘴唇紧紧贴住她光滑修长的颈子,敏感的雪肤能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的热度。“我想抱你、吻你、爱抚你……甚至做更多过分的事……”
与此同时,他手上的动作越发张狂,粗厚的大掌开始在她周身游走。
“任天成……”夏凝露倒抽一口凉气,想推开那双让她芳心大乱的粗糙手掌,却虚软得使不上力气。
微微战栗的粉拳,欲拒还迎地抵在他赤裸的胸前,这矛盾的姿态只是更加刺激男人的兽性。
“不要拒绝我!”任天成低喊,炽热的气息一波波喷到她的粉颊上,让夏凝露推拒的力气愈来愈小。
他收紧了双臂,将她整个人牢牢地锁在自己胸前,让她再也无法逃去任何地方。
“嗯……天成……”
她柔软丰盈的胸脯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两人都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的脉动。
“不……不要……”
夏凝露顿时有点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心里混乱极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让她既害怕又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她并非懵懂无知的小女生,但是对于男女情欲这方面,却纯粹得近乎一张白纸。
对于那种能让人丧失理智、完全失去控制的冲动和激情,她在内一心深处有着本能的排斥。
此刻,其实她的脑中早已警铃大作,这个男人对她的吸引力实在太强烈、太让她失控了,再往前一步也许就是滔天大火.只要她陷入其中,恐怕会从此万劫不复!
可是……
可是面对男人那双锐利而抑郁的双眸,她却不知不觉地挪动脚步,像着了魔一样,即使明知会被灼伤,明知到头来也许只换得伤痕累累,她也无法掉头而去。
毕竟,刚才他眼眸中的不舍,和那个温柔得几乎可以融化她的吻,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她不相信这份温柔也是任天成对她的戏弄,她愿意赌一把,看看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如果爱上这个危险又恶劣的男人,是上苍安排给她的命运,那么不管这条路有多艰难、多痛苦,她也决定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夏凝露就是这样的个注,虽然平时温婉沉静,可是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劝服她。
幽幽叹息一声,夏凝露闭上眼睛,放弃所有反抗,也放弃思考他和她之间悬而未决的问题,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肩头,柔顺地投入他宽阔而炽热的怀抱中……


第五章

“凝露…”
箍在她背后的铁臂愈收愈紧,似乎想把她融入他的身子里,夏凝露有点喘不过气来。
长这么大,她还没跟异性这么接近过,心里忐忑又羞涩,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任天成察觉怀中的佳人吐气如兰、娇靥若霞,从她发际传来一股淡雅的芳香,沁人心脾,而他胸前抵着她绵软的椒乳,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仍能感觉到那微微颤动的两点凸起……
任天成不禁热血上涌,一弯腰便将她打横抱起,朝卧室的方向走去。
“天成,你要去哪里?”夏凝露惊呼出声。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当任天成把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带着热烈的眼神压上她时,夏凝露羞红了脸,紧紧闭上水眸,不敢看他。
“天成……我们……我们不应该这样……”
“我们不应该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才想逃已经太迟了。凝露,我给过你机会的。”任天成—边回答,一边深深吮吻她的颈子,在上面制造出一个又一个吻痕。
他想要她,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雨点般的吻不断落下,洒向她清丽的芙颊,迷蒙的星眸,以及柔软得几乎一触即化的粉唇……
“嗯……晤……”夏凝露不断地左右晃动头部,想逃开他灼人的热吻,却总是一再地被他捕捉到。
漆黑的如云秀发在床单上披散开来,有几丝落在欺霜赛雪的娇嫩脸颊上,勾勒出几分妖艳之色,粉嫩柔软的唇瓣微微开启,无意识地泄漏出声声娇吟。
那妩媚娇艳的模样,足以让世上任何一个男人疯狂地渴望,当然也包括任天成。几乎是微带恼恨的,他一口咬住了她的粉颈。
“啊……好痛……”夏凝露蓦地仰起优美的玉颈,他突如其来的啃噬令颈部传来微微刺痛,但那刺痛竟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快感!
她这么一挺身,正好让恣意怒放的乳蕾轻轻摩擦过他硬实的胸膛。
任天成经不起这番迷人的诱惑,大掌隔着薄薄的衣衫一把攫住她绵软的椒乳。
“啊啊……不要……不要碰那里……”夏凝露尖叫着,脸上又增添几分羞色,看起来美不胜收。“别……啊……放……放开我……不要……”
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任天成粗厚有力的双掌开始揉搓她的椒乳,恣意享那绵软富弹性的触感。
不管是她剧烈的战栗也好,欲迎还拒的挣扎也罢,都让他感到说不出的愉悦舒畅。
“啊……嗯……天成……不要……别……不要啦……”夏凝露觉得惊惶又害羞,芳心大乱,娇吟连连。
从未和异性这么亲密的接触,更别提被如此恣意地玩弄,她的胸部在他揉搓之下,竟产生丝丝快感,让她骨酥腿软,口干舌燥。
“别怕,凝露,好好享受我给你的一切。”任天成娴熟地爱抚着她高耸浑圆的椒乳,动作温柔却有力,霸道中又带着一丝娇宠。
渐渐的,他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反抗软化了。
随着他加重、加快的抚弄,她的鼻息愈来愈重、愈来愈急促,原本一直推拒他的小手,也无力地垂放在身侧。
任天成内心暗喜,知道她已有了感觉。
于是,他—只手继续揉搓着她的酥胸,另一只手却渐渐往下游移,滑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抚过她修长嫩滑的双腿,然后,倏地仲向她紧紧并拢的大腿内侧!
“啊……不要……”
比胸部更隐密的地方,正被男人的大手用力分开,夏凝露惊觉自己步步失守,眼看就要被他直捣黄龙不禁又羞又急。
她的身体似乎已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那高大强壮的身躯整个覆盖在她身上,令她更加感觉出自己的脆弱,而他恣意的抚摸是那么狂野而热情,让她根本无法抗拒,从他掌心传来一波波热力,更是让她浑身酥软。
椒乳不断地被他揉捏抚摸,电击般的快感由弱变强,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她的大脑。
当他的手指终于插入她紧紧夹住的大腿根部时,夏凝露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不断颤抖的双手按在他结实的手臂上,想推开他,却敌不过他强壮的臂力。
他的手紧紧接住她微微隆起的花谷,隔着薄薄的底裤上下揉搓
“啊……嗯……唔……”夏凝露羞得想合起大腿,却只是夹紧了男人的手,让他更加贴近花谷。
“凝露,你好美……”
沉浸在情欲中的她,娇靥似花、羞不可抑,充满了让男人疯狂的性感魅力,任天成的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兴奋地继续挑逗身下这个绝美清丽的可人儿。
不一会儿,手掌传来温湿的热意,她那白色的性感小底裤已然濡湿了一片。
“凝露,你看,你已经这么湿了。”他恶劣地捉住她一只手,让她亲自去感受私处的湿濡。
夏凝露羞得满脸通红,不肯承认自己其实是个淫荡的女人。
“我不要看啦!放开我……我不要……”
任天成闷笑起来。她害羞的样子好可爱,令他食指大动,真恨不得一口将她吞下肚。
不过,清纯的她想必从未经历过这些,所以他必须忍耐,慢慢让她体验情欲的美妙。
他发誓,要尽可能地让她享受这场情事,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任天成脱去身上仅有的一条牛仔裤,顿时,精瘦结实的身材便悉数暴露在她面前,包括那早已迫不及待一展雄姿的阳刚。
“好大……”夏凝露惊呼一声,立刻闭上眼睛不敢细看。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虽然仅仅是惊鸿一瞥,但他怒放的阳刚却已经清晰地映入眼帘中。
接二连三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夏凝露害羞得直想钻入地洞中。“等一会儿它就要好好地爱你,把你爱得死去活来。”任天成笑着吻咬她柔软的耳垂,趁着她喘息之际,长指灵活地除去她的衣衫。
夏凝露只觉胸口一凉,上衣已被他迅速地除下,然后胸罩应声而落,一对雪白柔软、饱满坚挺的椒乳便脱困而出,颤巍巍地抖动不停。
一片白洁炫目的雪肤上,高耸丰盈的椒乳顶端,两朵娇艳欲滴的茱萸就像雪夜里徐徐开放的花,迎着男人炽热的视线含羞挺立。
“不要看……”夏凝露下意识地捂住胸口,想遮蔽男人火热的视线,却被他的大掌一把擒住双手,按在头顶上方。
如此—来,她雪白胭体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凝露,你很美,不要害羞,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任天成说罢,便俯首将一边的椒乳含在口中。
“啊!”夏凝露尖叫出声。
天哪!这实在太刺激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不要……不要……天成……放开我……我不要了……”
任天成丝毫不顾她的挣扎,牢牢地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同时转动强韧灵活的舌尖,用力舔吮起口中的绵软,另一只手更解开她的裙子,一把扯下她薄薄的底裤!
瞬间,夏凝露便一丝不挂。
毫无防备地躺在他面前的小女人,就像一块晶莹通透的美玉,无论是浑圆坚挺的椒乳、平坦的小腹,还是修长洁白的玉腿,都那么完美无瑕。
在她夹紧的大腿根部,形成诱人而神秘的三角阴影,细密的幽深芳草挡住了通往乐园的路径,但他知道,一旦深入其中,他和她都能享受到至高无上的欢愉。
看着眼前肤如凝脂、玉体横陈的美丽人儿,任天成再也无法忍耐,将自己火热的身躯重叠上去。
“啊……”夏凝露连连娇喘,只觉一根又热又硬的东西顶在小腹上,令她芳心一紧,又慌又怕。
“凝露,你真的好美。”任天成叹息着,再次含住她饱满的玉乳,轮流吸吮着两颗甜蜜的茱萸,另一只手插进她此时已全无遮蔽的私处,并探入花径的入口。
“啊……不要……”从未被造访过的花径,哪堪禁受如此强烈的刺激,夏凝露尖叫起来,拼命地左右摇头。
然而,任天成火热的躯体紧紧地压着她,让她根本无从逃逸,只能被动地接受他的爱抚。
他的大掌就像—团原始的火源,所到之处,无不点燃熊熊的欲焰,每一个轻抚都让她浑身发抖、战栗不安,却又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愉悦。
“啊……那里不要……不要……啊啊……”夏凝露呻吟着,眼角已然挂上晶莹的泪珠。
未经人事的青涩胭体,哪堪男人如此直接煽情的挑逗,尤其是在她私处不断搅动的修长手指,那么的狂野、火热,不断在紧窒的小穴进进出出,惹得她敏感的内壁阵阵酥麻。
与此同时,他的掌心还不断磨弄着她的花瓣和其间小小的花核,让她一再忍受不住地尖叫啜泣,因这过于强烈的刺激落泪纷纷。
“啊……那里不要……嗯……唔……嗯嗯……”
听到从自己口中逸出那样羞人的娇啼,夏凝露忍不住抬手咬住指尖,阻止自己忘情的呻吟。
“这么好听的声音,干嘛把它堵住?”任天成温柔地拉开她的手指,让那些妩媚的吟哦一声声流泄。
宽阔的卧室内充斥着夏凝露诱人的声音,以及他低低的粗喘,交织成一首火热的乐章。
“看,你已经这么湿了……比之前更湿……”
任天成的指尖传来湿热黏稠的触觉,她紧窒的花径不断渗出晶莹的淫液,是她情动的证明。
“我没有……”夏凝露细若问蚊呐地说,却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
腿心间阵阵发烫,又酥又麻,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只想紧紧地攀附住眼前这具强健阳刚的躯体,唯有如此,才能让她骚动的心平静下来,才能填补她饥渴的空虚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可怜兮兮地含泪轻语,看着男人幽黑的眼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湿、这么热。
“役什么好害羞的,这说明了你喜欢我,你对我的爱抚有感觉,我很荣幸。”她含泪的无助模样让任天成心生爱怜,不禁放柔了声音,温存地抚慰着她。
然后,他将她的玉腿朝两边分开,暴露出粉嫩诱人的媚肉。
体内的欲火已经强烈到快要烧伤他的地步,任天成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啊……”夏凝露惊喘了声,娇怯地看着他。
“我要抱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随着一声坚定的宣告,健壮的腰身一挺,巨大而火热的阳刚深深地刺入她体内。
“啊……好痛……不要了……快出去……求你……”夏凝露尖叫起来,再次流下大量的泪水,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却未能换来男人的退缩。
“再忍一忍。”任天成咬着牙说道。
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水穴实在太紧、太热了,死命地压迫着他的阳刚,抗拒着他、推挤着他.却恰恰起了反效果,把他的火热吸绞得更紧。“凝露,放松一点,你想要让我马上就射出来吗了’坚毅的额角已经布满汗水,紧绷的肌肉纠结贲起,任天成咬牙闷哼,强压下差点就爆发的欲望。
这股冲动让任天成内心激荡不已。
他从未有如此失控的时候,以前和其他女人交往时,他都游刃有余,能够悠哉地控制着节奏,让她们在身下失神尖叫;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夏凝露这样,让他在进人的第一时间就差点按捺不住!
她对他的影响力太大了!
腰身再向前一挺,炽热的阳刚更深入地顶至她娇嫩脆弱的花心。“啊……嗯……好痛……”夏凝露蹙着秀眉,水眸含泪,私处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处子的血液将雪白床单染上朵朵红梅。“别怕怕……”
任天成强抑住自己的冲动,静静停留在她体内,让她适应男性的热度和硬度,同时俯身亲吻她微微苍白的唇瓣,温柔地含住,轻轻地舔吮。
在他耐心至极的对待下,她渐渐忘了身下的疼痛,紧窄的水穴被他的火热填充得满满的,一丝缝隙都没有,这股陌生又怪异的感觉让她浑身发抖,像只误闯丛林的小白兔。
“别抖得这么厉害,我还没有完全吃掉你呢!”任天成笑着轻抚她清丽的脸庞,一手握住她坚挺的乳房,轻轻地揉搓起来。
“啊……嗯……”
夏凝露只觉腰肢一软,胸部被他这么刺激着,私处又填满他火热的欲望,一股热潮开始在她的下腹升腾。
“现在,是不是不太痛了?”
察觉夏凝露僵硬的胭体渐渐柔软下来,知道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任天成坏坏地一笑,展开原始的律动。
“啊……啊……轻……轻一点……嗯……再慢一点……啊啊……”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感让夏凝露骨酥腿软,他的阳刚深深插入她的体内,那么炽热、那么坚硬,一下比一下更深地探入她的幽穴,深到几乎让她疯狂。
“啊……嗯……啊啊……天成……嗯……”
夏凝露的脸上一片艳红,眉目含羞,那不断在她体内肆虐的火热阳刚,彻底填满了她所有的空虚和寂寞,每一下强力的撞击,都带给她难以言喻的欢愉感。
“啊……唔……慢一点……啊啊……天成……嗯……嗯……唔……”
随着男人越发有力的抽插,夏凝露娇喘连连,求饶声不断,但那娇吟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性感。
“你好美,凝露。”
任天成将她修长的双腿缠到自己腰间,时深时浅地抽插着,让坚硬如铁的火热深深地贯入她湿热的嫩穴,感觉着她的紧窒与温暖,放任自己的欲望不断驰骋。
“你的皮肤好滑、好嫩……”
他一边继续抽插着,一边抚摸她如凝脂般的雪肤,最后停驻在浑圆绵软的双乳上,不断地揉搓捏握。
手上极佳的触感,和胯下传来的强烈快意,都令他的欲望更加亢奋。
“啊……呀……天成……嗯……啊啊……那里……不要……嗯嗯……”
听着她的娇声哀求,任天成干脆以唇代手,细细舔弄起椒乳上两朵敏感无比的茱萸。
不一会儿,两朵茱萸就充血挺立,变得红艳无比,宛如成熟的果实般格外诱人。
任天成微微一笑,以香尖细细地绕圈打转,若有似无地擦过茱萸顶端,同时阳刚还不断地进攻水穴。
“啊……好棒……呀……嗯嗯……”夏凝露忘情地娇喘呻吟、语不成调。
他的强硬健硕和她的柔软娇嫩,既是强烈的对比又如此完美的契合,令双方都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情欲熏人欲醉的气息,让沉浸在其中的两人,都深深地陷落,无法自拔……


第六章

第一次体验男女之事,没想到竟是如此激烈,几乎让她难以承受!
夏凝露满脸红晕,水眸里雾气弥漫,清丽的五官绽放出惊人的娇艳。
如白玉般的胴体染上一层诱人的绯红,面对心爱之人,她柔顺地敞开身体,任他予取予求。
“啊……那里……嗯嗯……不要……呜……天成……啊啊……呜……”
她又哭又叫,修长的双腿却情不自禁地缠紧了他的腰身。
娇躯开始微微扭动,配合着男人的进出,让他的每一下冲刺都能深深撞入娇嫩的花心,在他每一次退守时都恋恋不舍地纠缠不放。
她的配合和柔顺,对已经欲火焚身的任天成而言,不啻火上浇油。
他低吼一声,猛地将她的臀部抬起,架高她的双腿,更狠、更猛地插入她的花心。
“啊啊……”夏凝露失控地放声尖叫,“那里……啊……好棒……好快……”
“舒服吗?凝露……”任天成一边汗流浃背地在她体内冲刺,一边询问着她的感受。
“好舒服……啊啊……天成……啊啊……我受不了了……嗯……”夏凝露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哭喊些什么,只觉耳畔不断地回荡着自己忘情的娇喘。她清丽绝伦的脸庞,此刻散发出不可思议的性感——
美眸半闭半启,红唇微微开启,露出粉嫩的丁香小舌,微微蹙眉的模样似乎是无法承受如此强烈的快感,又似乎是在哀求着男人给她更多。
而她美妙浑圆的雪臀,也不断地配合着男人的动作,上下起伏,婉转承欢。“喜不喜欢我这样对你?”任天成一下又一下地撞入花心深处。
“啊……喜……喜欢……嗯……啊……慢……慢一点……啊……嗯……不……”“到底是不喜欢,还是喜欢?”
一边承受巨大的快感,还要一边面对他的逼问,夏凝露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根本回答不出来。
她只能嘤嘤哭泣,对于男人究竟问了她什么,她根本无从思考,而她回答了什么,她也完全没有印象。
此时此刻,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觉,便是那在她体内肆虐、火热无比的男性欲望。
“我……啊……喜……欢……好喜欢……嗯……天成……”
夏凝露宛如梦吃般低语,双臂紧紧绕上男人的脖子,觉得自己全身好烫、好烫,像是要燃烧起来。“我好热……天成……啊……救救我……天哪……好热……”
粉嫩的嫩穴吞吐着男人的阳刚,随着他每—次的插入、抽出,都能看到艳红媚肉的翻动。任天成屏息凝视这销魂的情景,欲火越发高张。
此刻,她已经是他的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一思及此,他便觉得浑身舒爽,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过一个女人,想要对方完全属于自己。
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夺取了她的贞操……
不!他根本无法想像那种情形!
如果真的那样,他发誓,一定会亲手宰了胆敢碰她的男人,因为她只能是他的!
这是上天的安排,是命运的注定。
“凝露,你是我的。”
“啊……我……是你的……”夏凝露抱紧他,叹息似地承认。
她的理智早已飞到九霄云外,脑海里仅存这个不断折磨她的男人。
看见她如痴如醉的神情,任天成的抽送更加狂野热情,肆无忌惮,透明的淫液不断渗出两人结合之处,一滴滴滑落到床单上,留下了爱的证明。
“啊……我不行了……天成……慢一点……啊……啊……”
男人的火热在她又湿又紧的嫩穴中不断翻搅,每一下都正中花心,让她连连痉挛战栗。
在这暴风雨般激烈的性爱中,夏凝露觉得自己就像漂浮在风浪中的小船,一下子被抛到浪尖,一下子又沉到海底……
“啊……就是这里……好棒……好舒服……喔……怎么会这样……”
无边无际的欲海中,怎么样都看不到边界,一波波销魂蚀骨的浪潮令她尖叫、哭泣、求饶……却又亢奋地渴望更激烈的快感,她已经完全臣服在男人的身下,娇啼婉转,欲仙欲死。
突然,任天成紧紧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坚硬的阳刚又深又狠地顶入湿软的花心深处。
被他这么一撞击,夏凝露不禁尖叫起来,水穴也连连痉挛,紧紧地吸住庞然大物。
“啊啊……天成……。我要去了……天哪……我……天成……嗯……”“别怕,我们一起。”
紧紧缠住任天成腰部的雪白玉腿猛然夹紧,娇嫩的花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强烈的痉挛,绞紧了他的火热,让他再也忍耐不住,狠狠地抽插几下之后,低吼着将滚烫的热液封存在她体内。
“啊……”
两人双双发出呻吟,鼻息交缠,重重地喘着气。
承受不了这过于强烈的刺激,凝露眼前一黑,陷入昏迷中。
任天成百感交集地看着怀中娇美的容颜。
她看起来那么美、那么柔弱,他很奇怪自己以前竟然会有伤害她的念头。是因为她太过美好,他才会忍不住想要毁灭她吗?
一定是的。
如果命运安排他成为毁灭她世界的男人,那么……他不会再轻易放手。
就这样,和我一起堕落到地狱去吧!
在内心默默念着,任天成抱紧怀中柔美的人儿,拉起被单裹住彼此的身体,虔诚地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繁华的商业区人潮如流,马路两侧林立的高楼大厦,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刺目的亮点。
环亚建筑公司的经理办公室内,夏凝露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发呆,耳畔传来秘书尽责的汇报。
“夏小姐.如果你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就把这份文件发下去了。”秘书说道。“嗯……”夏凝露呆呆地应声。“夏小姐,你知道刚才我在说什么吗?”“夏小姐,你没事吧?”秘书微觉奇怪地走近一步。
只要在公司里,夏小姐一向冷静端庄,做事认真俐落,像今天这么反常的情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没事。”夏凝露蓦然惊醒,暗斥自己的魂不守舍。
在办公室里发呆,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
微微地叹口气,她揉了探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轻声交代秘书,“把文件放下吧,等我看完之后再回覆你。”
“好的。”秘书放下文件,体贴地关上门离开,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夏凝露扔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倚在落地窗前,额头抵着玻璃,感到一阵微微的凉意。
路上行人如蚂蚁般四散游走,而他是否也身在其中?如果不是,他此刻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想些什么?
会不会想念着她,一如她想念他一样?
自从那激情的一夜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她原本的期待都已经荒芜,却仍是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无论是电话、碰面,还是问候的只字片语,统统都没有;这个突如其来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在和她一夜交欢后,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再也寻不到踪影。
那天,当她一觉醒来摸到身边冰冷的被窝时,就知道任天成已经不告而别了。
那种人去楼空的空虚,在让她感受到强烈的寂寞同时,也不禁隐隐怀疑起来……
他是不是后悔了?
他是不是再也不愿意见她,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系?
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说过喜欢她。
他所表露出来最明显的心意,也只不过是一个温柔的吻,和一句——我并不讨厌你。
因为不讨厌,所以才同情她、怜悯她,在知道她的心意之后和她上床?
这一切,只是为了成全她而已?
夏凝露明明知道,在正式得到任天成不想和她交往的答覆前,她不应该、也没必要做这些无聊的猜测,但内心强烈的寂寞和痛楚,却每分每秒侵蚀着她的心脏,让她坐立不安。
这么痛苦却又难以放手的情愫,让她就像陷入泥沼之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愈陷愈深,却没有任何方法阻止。
这—切都是因为她爱他!
既然那一晚是在她的默许下开始,那么不管结局如何,她都必须勇敢的承受。
深吸一口气,夏凝露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回到办公桌前,翻开秘书留下的文件,继续投入工作当中。
一天的例行会议开下来,难免会觉得疲累,夏凝露疲倦地掏出钥匙,打开住处大门。
突然,她微凉的身躯被一个火热的怀抱紧紧拥住,然后整个人被扳转过去——
差点冲喉而出的尖叫被对方先—步封存在口中,男人炽热的唇舌堵住她的嘴,探入其中辗转吮吻。
他的唇舌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既狂野又温柔。
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夏凝露的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但是一想到他整整一个星期的不闻不问,她又恼怒起来,恨恨地朝他的舌头咬下去。
“痛……”任天成闷哼一声,苦笑着推开她,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看来,再温婉贤淑的女子,也有变成小野猫的时候。“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夏凝露瞪着他。
即使投入眼前这副宽阔胸膛的欲望再强烈,她也必须忍住,因为她可不是任天成那些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伴”!“我想你了。”任天成紧紧地抱住她,顺手替她关上大门,将她压在门板上,轻吻她光洁的额头。
夏凝露心房一颤,光是这句话,就几乎打消她所有的坚持,让她的心瞬间柔软下来。“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虽然仍旧板着脸孔,但她的口气却已略微和缓。
“我的朋友最近得罪了一位黑道老大。求我替他摆平这件事。虽然我不想淌浑水,但是看在他以前曾经帮过我的份上,最后还是去了,所以才一直抽不出空来见你。”
“你真的在混黑道?”夏凝露蹙起秀眉。
“以前的确有过,不过现在已经洗手不干了。”任天成坦率地承认。
离家独立后,他的确曾有一段混乱的岁月。
那时年少叛逆,孤僻任性,做过不少自以为很酷,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意义的事,甚至还伤害到别人。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堕落下去,毅然决然地脱离那个圈子,彻底和过去的自己告别。“那你没事吧?”夏凝露关心地问。
“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任天成笑着亲亲她的鼻尖,“你是不是很担心我?”
“才没有!”夏凝露断然否认,但是嫣红的双颊却出卖了她。
“真的来,让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任天成一边说,炽热缠绵的吻一边从她的额头、鼻尖、红唇……蜿蜒直到粉颈。
“你……你要怎么检查……”夏凝露的气息渐渐不稳。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只要乖乖的配合我就行。”
说着,任天成俊冷的脸庞上露出邪恶又性感的笑,俯身将她压在门板上,急切地一边吻她,一边摸索着她柔软的身体。
“不要在这里……去……去床上……”夏凝露喘着气,轻轻推着他宽厚的肩膀。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抱你!”
任天成的急切感染了她。
一个星期没见面,对他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而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她的渴望并不比他少。
“啊……你不要急……”感受到一双火热的大掌已经开始揉搓她柔软的胸脯,夏凝露连连娇喘低吟。
瞧她水眸含雾,双颊绯红,那娇羞万分的模样让男人欲火更炽……


第七章

“凝露,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任天成叹息着,抱紧怀中娇柔的胴体,胯下早已炽热如火、一柱擎天,硬硬地抵在她的小腹上。
感觉到他如火一般的热情,第一次结合时的刺激镜头悉数浮上她的脑海,夏凝露只觉整个大脑轰的一声就快爆炸了,脸上更是如同盛开的红玫瑰一般,艳丽无比。
她突然间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只能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任他恣意轻薄爱抚……
任天成三两下解开她的上衣和窄裙,将它们丢弃在脚边。
此时已近傍晚,慢慢来袭的灰霭暮色,将室内衬得静谧安宁。
两人都顾不得开灯,借着天边最后一丝光线,任天成看到怀中佳人如美玉般晶莹的胴体,洁白无瑕,美不胜收。
她的肌肤雪白剔透,有如粉雕玉琢,同时散发出清纯与性感,看得人如痴如狂。
“你好美,凝露!”任天成忍不住发出赞叹,火热的视线宛如膜拜一般,扫过她全身上下每—寸,生怕遗漏了任何美妙之处。“不要……别这样看着我……”
在任天成如此赤裸棵的注视下.夏凝露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在发烫,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成俯下身,温柔地含住她饱满的椒乳,同时也将手指插入她私密的幽谷中恣意玩弄。
“啊……你……慢一点……”
被他这样玩弄着,她的双腿虚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要不是一双小手颤抖地按着他的肩膀,她铁定会滑坐在地上。
小腹内渐渐升起一股热流,带来微妙的空虚感,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渴望,只想被他的火热充满……
噢,这是何其淫荡的想法!
夏凝露捂住脸,在心里痛斥自己的同时,不禁感到万分羞耻,情欲惊人的影响力让她全身微微发抖。
“干嘛抖得这么厉害?疑露,我不会伤害你的。”
察觉到身前人儿的战栗,任天成笑着抚慰她,同时又增加一根手指,在她湿热的幽穴中进进出出。
“啊……嗯……”夏凝露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微微摇着头,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突然,任天成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然后迅速解开裤子拉链,急切地将早已坚硬的阳刚插入她湿软的嫩穴。“啊!”夏凝露惊叫着,这种体位带给她截然不同的新鲜刺激,令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他的分身。
“凝露,放松一点,你太紧了。”任天成咬牙说道,不断揉搓她弹性极佳的俏臀,以缓减她水穴的紧窒感。
“啊……嗯……啊啊……”夏凝露轻轻地喘叫着,难以承受这么强烈的刺激。
任天成把她另一条腿抬起来,留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抱住她的身子,抵在门板上缓缓地律动起来。
“啊……好深……好大……太深了……啊啊……”
夏凝露紧紧缠住他的腰,如藤蔓一般,将他缠绕得没有一丝空隙。
这种体位让他的巨大深深插进花心,深到前所来有的地步,每一回的抽送都带来极为强烈的快感。
啊……啊啊……太快了……天成……慢一点……求你……”夏凝露啜泣着不断摇头。她脸上的红晕愈来愈深,一双雪白的玉腿紧紧夹住男人,全身柔若无骨地贴附着他,配合他撞击的动作,将又热又硬的阳刚一次次纳入体内。“你那里好棒……紧紧咬住我不放……”
任天成激动地吻咬她的玉颈,抽插得更加征野有力,每一下都刺到湿热水穴的深处,来回摩擦敏感的嫩壁,带出一波波让她神魂颠倒的酥麻感。“天成……慢一点……啊……好深啊……嗯……”夏凝露的娇躯早已酸软无力,雪白的背部抵着门板,纤细的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紧翘的臀部前后扭动,配合他剧烈的动作,享受极致的愉悦。
“好舒服……凝露,你真棒!”任天成粗重地喘着气,一下比一下顶得更狠、更深。
“啊……轻一点……我受不了了……啊……”
他激烈的挺进让夏凝露发出尖锐的哭喊,强烈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快感刺激着她、鞭笞着她、煎熬着她,让她在情欲的汪洋里载浮载沉,欲仙欲死。
“天成……饶了我……啊啊……求你……我会坏掉……呜……”
夏凝露剧烈地娇喘着,无法自已地扭动身体,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坠落,梨花带雨的美丽模样,让男人的情欲之火烧得更旺盛。
即使在激烈的交合中,夏凝露也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任天成似乎不太—样,他比上一次更激烈、更亢奋,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下去一样,用火热的激情紧紧包围着她。
这种狂烈的热情,让她有一种自己就快被他弄坏的感觉,可是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他是那么冷傲强势的男人,如今却为她失控至此,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甜甜的。
因为无法探知任天成的心意,她一直都很不安,只有在这一刻,两人躯体交缠、呼吸与共,她才能深切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而她,也是属于他的!
他俩就像失散已久的两个半圆,现在终于无比契合地成为一体内心巨大的喜悦让她落下泪来。
“啊……天成……我不行了……嗯……再慢一点好不好……”
夏凝露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地呻吟着,濒临绝顶的快感就像上涨的潮汐般将她淹没。
她嘤嘤哭泣,好想得到解脱,但是男人却一下比一下更猛烈地撞击着花心,让她惊喘连连,别说歇息了,连喘一口气的余裕都没有。
“啊……不要了……我……不行了……啊啊……天……嗯……”
她的哀泣声只是更加刺激任天成,让他屏息奋战,挥汗如雨。
娇嫩的水灾紧紧包裹他的阳刚,每一次摩擦,都带给他目眩神迷的快感,这具白皙无瑕的柔美躯体已经让他彻底陷落,不可自拔。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是第一个让他完全失控的女人!
“天成……啊啊……我……喜欢你……好喜欢……呜……嗯……”夏凝露在极度的欢愉和痛苦中煎熬着,面对这个持续折磨她的男人,她忍不住吐露出埋藏在心底深处的爱语。
“凝露……”
任天成抱着她,一边继续抽送,一边朝沙发走去。
他每走一步,火热的阳刚就深深顶入她的花心,引发她高亢的娇吟。
“啊……啊啊……怎么会……感觉这么强烈……天成……啊……”
夹在男人腰上的修长玉腿不断地颤抖抽搐,她早已无法思考,强烈的快感像电流一样在她周身流窜,一次次将她抛向快乐的天堂。
“小傻瓜,我也喜欢你。”
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后,任天成压上她的身子,一边继续抽插着娇美的小穴,一边在她耳畔微微呵气,伸出舌尖撩拨她敏感的耳垂。
他在说什么?
夏凝露还来不及思考,一股热气就吹进她耳里。霎时间,一阵强烈的酥麻感自尾椎直直冲入脑门,她忍不住尖叫一声,只觉眼前阵阵发黑,脑中嗡嗡作响,水穴也剧烈地痉挛收缩,箍紧他硕大的欲望。
任天成发出短促的闷哼声,火热的阳刚本来就已濒临爆发,现在被她紧室的水穴这么一缠绕吸绞,当下再也无法忍耐。
顾不得温柔以待,他猛地压上她,握住她纤细的腰肢,进行最后一轮狂冲猛刺,然后,在两人粗重的喘息中,将男性的精华喷进她体内。强烈的高潮令他俩双双失神,大脑一片空白,意识不知何时早已飘浮到远方……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夏凝露满脸通红,一动也不动地偎在任天成怀里,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他说……喜欢她?他真的说了?
鼻子微微一酸,她把脸庞更深地埋入他怀里,任天成察觉她的异常,同时感到胸口传来点点湿意。
“凝露,你怎么了?”他抬起她的脸,看入她的眼眸。
那柔美宁静、深情款款的眸光,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的钢铁之心都化成绕指柔。
“你刚才说……”夏凝露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你刚才说喜欢我,是不是真的?
“我说什么?”
“没什么。”她垂下视线,不敢追问,怕得到的会是否定的答案,怕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只要她不问,至少还可以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认为,在他的心目中有她一席之地。
“早点睡吧,你很累了。”任天成吻了吻她的额头。
“你等会儿要回去吗?”夏凝露抬起眼睛看着他。
她好希望任天成能留下来陪伴她,不要再像第一次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只留给她一室空荡荡的寂寞。
“今晚我会陪着你。”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任天成将她紧紧地搂入怀中,贴在靠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
“喔。”趴在他胸前,聆听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夏凝露渐渐地安下心来,合上眼睑。
任天成低下头凝视着她。
清丽柔美的脸上有着浅浅的红晕,粉唇微微开启,吐气如兰……在他怀中的她,是如此的美好、柔弱又惹人爱怜。
他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即使明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明知道自己也许无法给她幸福,也为此挣扎是否要靠近她,但最终还是抵不过她的致命吸引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要了她。
这朵美丽的玫瑰,原来早就让他一见钟情,陷入她以柔情织就的天罗地网中,再也挣脱不开。
任天成苦笑着,向来抑郁的黑眸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他搂紧怀中的女子,也静静地闭上眼睛。
不管怎样,只要此刻凝露在他怀中就好,至于其他种种,他已不想再去烦恼。
静静躺在他怀中的夏凝露,不知作了什么好梦,微微牵起唇角,露出比鲜花更迷人的笑意……

“喂……喂”
“什么?”
“我说凝露啊,就算你真的恋爱了,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吧?”坐在夏凝露对面的温以妮终于不耐烦了,靠在咖啡座舒适的长椅上,不悦地瞪着好友。
“我有吗?”夏凝露微觉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你哪里没有?”温以妮叫道,“你看看你,全身都散发出粉红色的气息,整个人春风满面、眼角含骚,这不是沉浸在热恋中的模样是什么?”
“什么眼角含骚!”夏凝露瞪了她一眼,“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啦。”
“是是是,我们的淑女怎么会爱一个男人爱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呢?只不过……你脸上这么明显的光彩,难道是因为中了乐透?”
“别取笑我了,我明明已经把和任天成的事全部都告诉你,你却只顾取笑我。”
“好了,说正经的,”温以妮收敛笑意,“你打算怎么办?夹在他们两个兄弟之间,的确很棘手。”
“我不知道……”夏凝露叹口气,阳光照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映出一抹轻愁。“等任维文回来,我会和他说清楚。”
“可是你们两家的父母都很希望你和任维文在一起,现在却杀出一个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这肯定会变成一条爆炸性新闻,你千万得好好处理,要不然说不定会伤害到人。”温以妮担心地提醒她。
“我知道。”夏凝露轻轻搅拌杯里的咖啡,此刻,她的心情就和这杯咖啡的颜色一样沉重。
这团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中,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和任天成的关系有所进展。
自从再—次的亲密接触后,任天成便不时到她的住处过夜,而且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对她温柔呵护,就连抱她的时候,都要温柔至极地一遍遍爱抚她,进人她,直到她尖叫、啜泣、失神,才和她一起共赴绝顶的高潮。
虽然她还没有自信任天成的改变是因为深深爱上了她,但是不管怎样,她能感觉到他发自内心的珍惜,只要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孤傲、遥不可及,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地呵护这段好不容易才萌芽的感情,让它开花结果。
因为她真的深深爱着这个男人,这是她最初也是最终的爱情,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想和他在一起!
突然,手机轻响两下,是收到简讯的提醒,夏凝露打开手机,才看了几行就愣住了。
“出了什么事?”察觉她的脸色明显不对劲,温以妮不禁关心地询问。
“任维文化……今晚就回国了。”夏凝露颤声道。
“他不是下个星期才回来吗?”
“休假提前结束了,因为任氏有重大的投资案要商议,所以他提早回来,只是……我没想到会是今天,这么快……我……”
“冷静一点,凝露!”温以妮连忙安抚她,“任维文早点回来也好,你可以早点和他谈清楚,跟他分手不要再拖下去了。”“我知道。”夏凝露死死地咬住下唇,“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他,只是……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对,所以你更要早点和他谈这件事。”
“好,我今晚就和他谈!”夏凝露抬起头,坚定地看着好友,眼眸清亮似水,“是该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嗯,我支持你!”


第八章

典雅别致的意大利餐厅内,坐在窗边的任维文一看到夏凝露,连忙殷勤地起身边上去。
“凝露,我好想你。”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炽热的拥抱。
夏凝露浑身一僵,又不好直接推开他,只能浅浅地笑道:“你的样子看起来不错啊,想必这个假期过得很好。”“如果你在我身边,一定会更好。”任维文举起她的纤纤柔荑,温柔地一吻。
夏凝露手指轻颤,蹙起秀眉。
三个星期没见面,任维文对她的态度不但没有冷却,反而比以前更热情。
想到自己前来赴约的真正目的,她的额际不禁隐隐作痛。她虽不想伤害任维文,但是照这情势看来,伤害是无法避免了。
“凝露,几个星期没见,你比以前漂亮了。”任维文一边帮她倒水,一边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张令他想念不已的娇靥。
因为是高级意大利餐厅,所以这儿的顾客大多盛装出席,其中更有不少打扮时髦的亮丽女子,但是和夏凝露一比,顿时都变得黯淡无光。
她只是静静地坐着,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
沉静温雅的气质、甜美诱人的笑容,还有一抹以前不曾发觉的妩媚,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还性感了许多。
任维文没来由地不安起来,在他出国度假的这段时间,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她看起来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想吃点什么?这里的餐点都很不错哦。”任维文翻着菜单问夏凝露。“维文,我……有话想和你说。”夏凝露抬起头看着他。
“什么话?”任维文含笑问道,伸手去握她搁在桌上的玉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他不禁微微一怔。“其实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那时候你正好要出国度假,我不想破坏你的好心情,但现在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夏凝露停顿了下,决定快刀斩乱麻,她咬了咬下唇,毅然开口,“维文,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分手吧!”
“什么?!”完全没料到夏凝露会抛出这句话,任维文整个人僵住。
“当初会答应和你交往,很重要的原因是想让父母开心,我想你也知道这一点。我记得你曾说过,不会给我任何压力,两个人先相处看看,如果不合适,我可以随时提出分手,所以我才会答应和你交往……”夏凝露看着他,缓缓说道:“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发觉我们真的不适合做恋人,我没办法把你当成相伴一生的对象,并不是你不好,相反的,你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人,只是……”
“只是你无法爱上我,是吗?”任维文不禁苦笑道。
“是的。”夏凝露轻叹一口气,哦很抱歉,维文,我并不奢望能和你做回朋友,只是希望你能原谅我的任性,我还是希望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真的……毫无可能了吗?凝露,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再给我一点时间,说不定我们——”
“对不起,维文。很抱歉让你难过,但是我认为早点结束对你我都好,毕竟没有感情却勉强在一起,只是徒增彼此的痛苦而已。”
说完,夏凝露站起身,朝任维文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便匆匆离开。
离开餐厅后,夏凝露原本打算回家,但是在路上却突然改变主意,转向任天成打工的Seven酒吧。
说是打工并不正确,其实任天成是Seven酒吧的老板,兼职当调酒师。因为有这么一位酷劲逼人、俊美帅气的调酒师坐镇,酒吧热闹非凡,夜夜爆满,当然,绝大多数的客人都是女性。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之前,夏凝露不禁心生踌躇。没有先打声招呼就贸然跑来,会不会让他不开心?
但……今天的她特别脆弱,不想一个人过,她需要他的陪伴。
吸口气,她缓缓地推开门,随即被一片喧哗热闹的气氛包围住。
仿佛一脚踏入另外一个世界,夏凝露怔怔地打量四周,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酒吧大小适中,布置得十分温馨,暖暖的灯光和蜡烛在四周闪烁,像一片灯火弥漫的星海。
不少打扮入时的情侣手牵手坐在沙发上,但是更多的人却围绕在酒吧正中央的吧台边——
因为那里有一位帅得不像话的调酒师。
琥珀色的灯光照进男人幽黑的眼眸,反射出琥珀色的迷离光点。
他略长的头发披散在耳后,气质冷冽,笑容却邪恶不羁,浑身上下就像充满了诱人沉迷的剧毒,让人心甘情愿地在他身边堕落。
银色盅皿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游移,速度快得惊人,面对四周痴迷的目光和欢呼,男人视若无睹,只是以自己一贯的淡漠神情应对,却换来更惊人的尖叫声。
“天成……好帅喔……”
“天成,也给我调一杯鸡尾酒吧!”
“我也要……,我也要……”
在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中,任天成只是专心调酒,偶尔抬起眼扫视一下周围,便足以慰藉围坐在吧台周围如痴如狂的女子们。
夏凝露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此刻,虽然任天成就在她面前几步之距,但是这段距离……却让她感觉如此遥远。
他有他自己的小世界,他那么受欢迎,环绕在他身边的尽是一些娇消可爱、主动积极的莺莺燕燕,个个都把对他的强烈爱慕和渴望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既然身边到处都是繁花似锦,任天成真的会留恋像她这么安静、乏善可陈的女子吗?
回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种种,他从未认真地对她说过“喜欢”这两个字。
难道说,她只是他生命中不经意的一次错轨,是他无意长久继续下去的错误?或者,只是他用来排遣寂寞的对象?
夏凝露缓缓抱住自己,感觉全身好冷……
“太棒了,天成,这杯是特别为我调的吗?谢谢!”
突然,人群中爆发兴奋的尖叫,一位身材火辣的美丽女郎在众人既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接过任天成调好的鸡尾酒,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这是我的谢礼。”她毫不羞赧地贴上任天成的唇,给了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霎时间,酒吧中的叫嚣声、喝采声、鼓掌声震耳欲聋,更有不少好事之徒用力地拍着桌子,增加噪音,让这个献吻成为全酒吧的焦点。
看到这一幕,夏凝露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瞬间被抽光,血液猛地自脸上褪去,整张小脸显得苍白极了。
“小姐,你还好吗?要不要先坐下,我再给你一份Menu?”此时,侍者过来招呼。
“我没事,谢谢。”夏凝露摇摇头,一秒都待不下去,拔腿便往回走。
身后仍传来如雷的叫声和喝采声,她深爱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别人热吻,她却只能落荒而逃,再没有什么能比现在这一刻更让她觉得悲惨了……
强忍住泫然欲哭的冲动,夏凝露捂住嘴,冲出酒吧门外。
浑身虚软地倚在酒吧外的墙上好一会儿,新鲜的空气让她有种得救的感觉,但是胸口和额际仍传来强烈的刺痛感,就像被利箭射中一般,几乎连呼吸都挟带着痛楚,让她觉得自己的世界马上就要倾塌。
夜色已经很深,街上行人寥寥,路灯昏黄,飞逝而过的汽车偶尔投来一束闪光,随即消失。
夏凝露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挪动脚步,怎知才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维文?!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凝露浑身一震,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不,岂止不太好,简直就是脸色铁青,一扫平时温文有礼的绅士模样,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烧穿两个洞。
“凝露,我不是故意跟踪你,我之所以追着你来,原来只是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我没想到,会迫你到Seven!”
任维文当然知道Seven酒吧是谁的,想到她刚才提出的分手,再想到她急匆匆、不顾—切地冲到酒吧,还有当她看到任天成和陌生女子热吻时,瞬间如死人般苍白的脸色……
这一切看在任维文眼里,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难道……你爱上了……”
“你猜的没错,我是爱上了一个人,他就是任天成。”夏凝露凄然苦笑。
“为什么?”任维文踉跄地后退一步。虽然早已猜到她的答案,但是经由她亲口确认所带来的打击,仍是令他难以承受。“为什么你会爱上任天成?”任维文忍不住逼近她一步,“凝露,你和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到了哪种程度?你喜欢上什么人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任天成?!”
连珠炮似的发问,又快又急,说到激动处,任维文一把抓住夏凝露的手,力道之重,让她不禁轻呼出声。
“维文,你弄痛我了。”
“为什么?”任维文喃喃问道,对她的呼痛声置若罔闻,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你爱上任何人我都不会管,但为什么偏偏是任天成?你明明知道,他是有名的浪子,孤傲不羁,绝对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停留,他对你根本只是玩玩而已!凝露,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会喜欢上这种和你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任天成?我不甘心!”
“维文,放开我……”
被他死死地揪住,吃痛之下,夏凝露的眼眸已经浮上一层薄雾。
从未被人如此粗暴的对待过,也从未见过仿佛大变身般的任维文,她不禁又惊又怕。
“你为什么这么反对他?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大哥,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啊!”夏凝露忍着痛,整眉细细地打量他,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任维文。
她看到的他,一向都是彬彬有礼、充满绅士风度,谁会想到他也有如此粗鲁的一面,一遇到有关任天成的事,便暴跳如雷。
“哼,虽然我叫他大哥,但是心里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大哥看待,因为他不配!从小他就对我和母亲充满敌意,认定我妈妈是拆散他家庭拥第三者,他一直恨我们入骨,处处和我作对,一直欺负我不说,还总是出手抢我的女朋友,把她们抢到手之后,再带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凝露,你以为他主动接近你,是因为真的喜欢你吗?其实这只是历史重演而已,他只是利用你来报复我、报复我妈妈、报复我们一家!”
夏凝露完全呆住了。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一块块巨石轰然砸下,重重压着她的心头。
本来就对任天成的感情充满不确定,现在被任维文一语道破,夏凝露更是感到无比的绝望。
这段一开始就摇摇欲坠的感情,现在更是脆弱到一触即碎的地步。
虽然理智拼命地告诉她:要她别听信任维文的一面之词,但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愈来愈大的声音叫嚣着——
他说得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凝露,难道你还不明白,你被他利用了,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她根本不爱你,他只是在玩弄你!”仿佛还嫌说得不够狠似的,任维文又对她加上一次重击。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夏凝露近乎崩溃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着头,想把这些让她痛苦不已的话悉数甩出脑海。
“凝露……
见她这么脆弱,任维文趁机上前,把毫无防备的她搂到自己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凝露,别难过,你身边还有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我才是那个会一直陪伴你的人,而不是任天成。”
夏凝露抬起头,美丽的脸上已经布满泪痕。
“跟我回去吧,忘了任天成,只要你答应从此再也不提任何一个跟他有关的字,我愿意和你重新开始。”任维文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希望从她口中听到答应和任天成决裂的承诺。
此时此刻,他再也无法伪装下去了!
他痛恨任天成,虽然任天成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身上流着一半和他相同的血液,但他还是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从小任天成就比他优秀、比他能干、比他出色,只要有任天成在场,众人瞩目的对象永远是他,而他只能一直生活在任天成的阴影下,就连他那些女朋友,也是一见到任天成就纷纷移情别恋,主动投怀送抱,让他一再品尝失恋的苦涩。
他真的十分痛恨这个以“大哥’为名,又拽又臭脾气、眼睛长在脑门上的家伙。好不容易等到任天成十八岁那年,决定搬出任家独立,气坏了老头子,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喜事一桩。
他终于摆脱这个—直笼罩在自己头上的阴影,终于可以让别人正眼看他,终于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渐渐的,随着任天成音讯全无,别人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愈来愈少,相反的,提及他的时候愈来愈多。
最近,屡屡对任天成失望的父亲更决定把公司的重担交给他。
正当他以为一切都走上正轨、愈来愈好的时候,没想到,任天成居然又半路杀了出来!
更过分的是,这次任天成抢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誓言要共度今生的女子——夏凝露。
她不但美丽温柔、气质出众,和她结婚之后,她颇有名望的家族和财力雄厚的公司绝对会成为他最强而有力的后盾。
一条通往成功的阳光大道明明已经铺在他面前,却因为任天成的出现瞬间倾塌!
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任维文再也难以维持平时温文有礼的形象,如果此刻任天成在他面前的话,他发誓会狠狠给他一拳!
“凝露,我会好好爱你、照顾你,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回到我身边吧。”
虽然嘴上说着爱情的誓言,但是气红了眼的任维文却已经分不清,他是真的因为爱她而说这些话,还是纯粹为了把她从任天成怀里抢回来。
“凝露,答应我吧。”
一颗心剧烈地狂跳着,任维文屏息等待她的回答。他不会输的,绝对不会又一次输给任天成!
夏凝露的脸上有着深深的哀愁,但眼底却有一抹谁都无法阻止的坚定,让她看起来既坚强又脆弱。
“对不起。”
苍白的唇瓣微微开启,她吐出了任维文最不愿意听到的三个字。
“感情不能勉强,如果这个时候我再答应和你在一起,不仅是对你的欺骗,更是对我自己的不诚实。”
任维文后退一步,沉重的打击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输了,还是输给自己生平最大的竞争对手……
内心席卷而过的狂潮,让他愤怒得丧失了理智,不肯接受现实。
“你在撒谎对不对?凝露,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只是一时被任天成迷惑而已,还是回到我身边吧,我们马上结婚,马上就去度蜜月!”
说到激动处,任维文忍不住将她压在酒吧外的墙上,逼近她的脸。
“维文……”
他炽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夏凝露有些害怕地看着反常的男人,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
“凝露,你知道我喜欢你,我说什么都不会放弃的!”任维文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进出。
他按住夏凝露,想要强吻她的唇,以为自己能用力气逼她就范。
“你做什么!放开我,维文,你醒一醒……”夏凝露拼命地挣扎,不让他的唇碰到自己。
“不要躲开我!”她的反抗就像火上浇油,让任维文更加愤怒。
他仗着自己强壮的臂力,把娇弱的她牢牢固定住,俯身逼近她的红唇。
眼看他的脸孔在眼前扩大,夏凝露绝望地闭上眼睛……
“放开她!”突然,一声怒吼传来,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被人猛地扯开。夏凝露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脸酷冷的任天成握紧拳头,毫不客气地给了任维文一记右勾拳。任维文闷哼一声,被他打得撞在墙上。
“天成……”看到他出现,夏凝露的心既绝望又渴求,既痛苦又甜任天成冷冷瞪着任维文,冷厉的目光仿佛可以将他撕裂。“别碰她,她是我的!”“你的?哈哈……”抹了抹唇边的血迹,任维文的目光充满不甘心,“她明明是我的女朋友,把她还给我!”“感情不是商品,不是先到的人先有。任维文,你回家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任天成冷冷地看着他,竭力忍耐怒火,若是换成别人对夏凝露做出这种事,哪里还可能完整无缺地站在这里对他废话!
“感情?”任维文突然狂笑起来,“你对她说感情?你明明只是玩弄凝露而已,哪来的感情?你敢说你不是利用她来报复我,报复当年因为我妈介入你父母之间才害他们婚姻破裂的仇恨?!”
“我和她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
任天成看着他,眸色森冷,面似寒霜。“至于报复……”他冷笑一声,“你显然高估了自己。过去的事,我已经不想再追究,搬出任家,也只是想把不开心的过去都忘掉。除了这个姓氏外,我已经和任家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不必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们任家还没有重要到让我不择手段来报复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他说的……是真的吗?
夏凝露泪眼蒙胧地看着他。从第一次相逢到数度肉体交缠,她眼中看到的他,从来都是冷冷的、淡淡的、不为任何事情所动,让她不只一次怀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加上刚才任维文说他是存心报复的一番话,更带给她重大的打击屈此,现在听到任天成这么说,虽然他的语调仍是一贯的平淡,却让她忍不住泪盈于睫,悲喜交加。
“我小人之心?如果你真的爱她,又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别的女人接吻?”任维文指着他狂吼。
“你都看到了?”任天成转过头,问向夏凝露。
面对他询问的目光,夏凝露微微低下头,没有回答,但瞬间苍白的脸庞却说明了一切。
“那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她们毕竟是客人,不好直接给她们难堪。凝露,自从我们交往后,我就只碰过你一个女人。”任天成盯着她。
“你说真的?”夏凝露抬起头。
“你不相信我?”任天成微微蹙起眉心。
“我……不知道……我好混乱……你从来没有……”
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即使我想相信你,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夏凝露在心中呐喊着。
“不要相信他,凝露,你会受骗上当的!”
任维文的叫喊犹自回荡在耳边,和他相遇的一幕幕,此刻都在脑海中逐一掠过。
之前,当她满心犹疑和旁惶的时候,也曾想过,与其这么痛苦,不如就此放弃;可是每当她这么想的时候,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下心跳,却又不断地呼唤着一个人——
任天成!
他是她命中注定无法逃脱的劫数,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爱情。
所以,她必须相信他!
除了相信他以外,她再没有别的选择。
“到我这边来,凝露。”任天成朝她缓缓伸出手。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衬得他格外高大严峻、气势逼人,他眼眸中有着她熟悉的锐冷、幽深,和眸底深处炽热的情焰交缠在一起,织成扑天盖地的情网,让她无法逃脱。
缓缓伸出微颤的手,当落到他掌心的那一瞬间,夏凝露全身微微一震。
她知道,从今以后,无论风里往、雨里去,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了。
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任天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惶惶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低头凝视怀中女子苍白的容颜、憔悴的神情,内心传来隐隐的疼痛。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清丽无瑕气质脱俗,站在满天的星光下,宛如一位迷失在人间的纯洁天使。
可是现在……
也许,他并不是那个能够带给她幸福的人;也许,他的存在只会让她痛苦;也许……太多的也许让他内心充满苦涩,但不管怎样,他都不打算放开她。
如果非要毁灭她的世界,才能够让她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去毁灭她的世界!
他要和她一起坠落到爱情的无底深渊,一辈子和她抵死纠缠,让她再也无法逃脱他。
伸手轻抚她微凉的脸颊,任天成深深地看着她,缓缓说道:“我们回家吧,凝露。”
“好。”夏凝露朝他微微一笑,美丽的笑容照亮了他的内心。“等一下!你别想走,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解决!”
几乎已丧失理智的任维文,看到这一幕更是暴跳如雷,眼角余光瞥见墙角被人丢弃的酒瓶,他霎时热血上涌,不管三七二十一,捡了一个酒瓶就朝任天成冲过去——
“小心!”夏凝露惊叫一声。
没等任天成反应过来,她就扑过去挡在他身前,任维文收势不及,酒瓶重重砸在她头上,玻璃迸裂。
“凝露!”任天成大吼,心跳几乎停止。
看到他焦急的表情,夏凝露微微一笑,但来不及说话,便满脸是血地倒在他怀中。
“我……我不是有意要砸你的……凝露……”任维文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脸色惨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混蛋!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你!”
虽然很想冲过去痛揍任维文一顿,但治疗夏凝露的伤才是当务之急,任天成忧心如焚、动作轻柔地抱起她,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处走去。
“对不起……对不起……凝露……”任维文悔恨不已地抱住头喃喃语,不敢相信教养良好的自己竟会冲动至此。
他知道,他再也没有脸去见夏凝露,也就此亲手毁掉自己才刚刚萌芽的恋情。
也许,他和她之间,一开始就是个美丽的错误吧……

两天之后
仿佛一下子从黑暗的混浊世界回到光明的现代,夏凝露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头部还有些微微的疼痛,让她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觉,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好不容易才把眼睛睁开。
才刚睁开眼,她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
“凝露?你终于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任天成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孔,只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和满脸胡碴,黑发凌乱地披散着,看起来颓废极了。
这里应该是医院没错。四周一片雪白,空气中也散发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气味。“天成……你一直陪在我旁边?”夏凝露虚弱地笑了笑,问道。“你终于醒了!你知道吗?你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差点就把我吓坏了。”任天成蹙眉看着她。她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张小脸埋在雪白的被单下,茬弱无力的模样让他心中充满浓浓的疼惜和不舍。“你担心我了?”
“当然!”纤纤小手再次被他握紧,任天成的脸色看起来十分不悦,“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可恶,她的问题问得好像他很没人性似的,这小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在他心中占据多大的分量?
“维文呢?”“他来看过你几次,每次都只敢站在门外看不敢进来,我懒得理他。”任天成冷冷地说,一提到任维文他就没好气。“他不是故意的,现在我也醒了,别为这件事伤了你们兄弟的和气。”夏凝露不无担心地说。
“我和他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和气可言,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人前我还是会给他留几分面子,但要是他再敢缠着你不放,我绝对不客气!不过……我看他似乎略有悔意,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也不枉我白白受伤。”夏凝露听罢,不由得开心地一笑。任天成立即不悦地沉下脸,“我担心你整整两天两夜,一直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你居然一醒过来就跟我说其他男人的事?”
从未听他以这种醋意十足的口吻说话,夏凝露不由得好奇地看着他,水眸清亮澄澈,闪烁着美丽的光芒。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在吃醋?!”
任天成板着脸瞪她,“就算是吃醋又怎样?”
听见他的回答,夏凝露不由得噗嗤一笑。这样爱逞强又带点闷骚的男人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让她觉得很可爱。
“你在笑什么?”任天成的脸色更黑了,看起来似乎马上要吃了她。
“没什么。我想回家了,天成,带我回家吧。”
“我去叫医生来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如果他说没问题,我就马上带你回家。”任天成起身要走,却又突然停下脚步,直直地看着她,认真的神情凝重到可怕。
夏凝露不由得问他,“还有事吗?”
“以后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见到你流一滴血。”任天成俯下身,把手臂撑在她的头部两侧,深深地看着她,锐利的黑眸盈满毫不掩饰的深情。
被他的眼神所震撼,夏凝露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傻瓜,你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任天成轻叹一声,黑眸一闪,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唇瓣,随即离开。
只剩下夏凝露一个人待在病房中,呆呆地摸着被他轻触过的唇,回味着他刚才说的话,娇美的红晕像涟漪般在雪白的粉颊上渐次荡开。
刚才她没听错吧?
他说……她对他很重要。他终于还是说了!
一丝甜意自内心深处传来,这份感情终于看到收获的希望,夏凝露不禁百感交集,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咳咳……”
门口传来的轻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看到来人后,夏凝露不禁一怔。
“维文?”
“对不起,凝露。”任维文捧着一大束漂亮的鲜花,略显踌躇地站在门口,“我只是想要确认你已经康复了。”
“我没事,进来吧。”夏凝露微微一笑。
“真的可以吗?大哥他会不会……”
“没关系,天成他已经不怪你了,他不会说什么的。”
“那……我进来了。”
任维文先把花插到瓶中,才走到床边,满脸歉意地看着夏凝露。
“真的很对不起,凝露,我太冲动了。”
“不关你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一开始就不该和你交往的。”夏凝露平静地看着他。
任维文叹口气,露出苦笑。
“我也想通了,也许我们的开始只是一个错误,但我不后悔,如果大哥今后对你不好,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永远都是你的避风港湾……”他的话语中仍透着难舍的眷恋。
这番话,正好被刚回来的任天成听到,他立即脸色不善地冲进来。
“喂,你来干什么?什么避风港,告诉你,别作梦了,我肯定会给她幸福,这辈子都不会让她离开我的!送完了花,你就可以早点滚了。”
“天成!”夏凝露嗔怪地看他一眼。
“你不想想,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任天成沉着脸。
“大哥,放心吧,我不会再来纠缠凝露的,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毕竟她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人。”任维文真诚地说。
“只要在我身边,她就会幸福。”
他拽拽的口气,让原本打算忍让的任维文有点生气,忍不住想要反击,口气也变得讽刺起来。
“是吗?想当初不知是谁花名在外,身边一堆莺莺燕燕,现在转眼就变成情圣了?”
“任维文,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和我做兄弟了吧?”
“我才没有……”
两人的视线交集,撞击出一串火花。
“喂,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这根本就是两个无理取闹的任性小孩嘛!夏凝露蹙眉喝止他们,感到额际一阵隐隐的刺痛。“凝露,你觉得怎么样?医生马上就过来。”
“凝露,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刺激你的。”“任维文,要不是你这个多余的家伙来胡搅蛮缠,她又怎么会被刺激到?”
“给她刺激的到底是谁?任天成,根本就是你以前一再伤她的心。”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混蛋,有种就放马过来。”
在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唇枪舌剑中,夏凝露一脸无奈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打消了劝阻的念头。
唉,反正他们有得是精力,就任由他们去闹吧,她还是躺下休息好了。
轻轻地打了个呵欠,夏凝露睡意浓浓地闭上眼睛。
管它外面的世界吵吵嚷嚷,反正,她只要知道,她最心爱的男人也同样爱着她就行!


第九章

出院后整整一个多月,任天成都陪在夏凝露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对她殷勤关切、呵护备至,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温柔,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如果说,之前对他的告白还有一丝疑惑,在看到他如此珍视、宠爱她的表现后,她也已经彻底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确实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只是他性格偏冷,不轻易流露感情,更不善于表达。
其实有些话,不一定非要用言语表达不可,有时候,就在他默默凝视的视线中,她也能窥见男人的真心。
夏凝露忍不住会觉得,以前自己非要用言语来确定彼此的感情,真的是太幼稚了!
总之,他现在对她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无疑是她以前向往过无数遍的理想生活,照理说她应该没有任何抱怨,可是……
任天成却再也没有抱过她!
她知道任天成从来都不是一个禁欲的人,就算是怜情她头部受了伤,但是休养到现在都一个多月了,医生也说她已经完全康复,他为什么还对她保持距离?
虽然平时两人经常有火热的深吻,甚至有几次吻得她意乱情迷,可是他却总能在半途煞车,抽身而去。
从小的教育,都只教她要有淑女的气质,却从未教她和心爱的恋人该如何相处,更没有人告诉她,该如何处理恋人之间的情事,所以现在的她真的烦恼极了!
难道,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一想到这里,她就没来由的恐慌起来。不行,她一定要打破这种莫名其妙的僵局。
暗暗咬住下唇,夏凝露下了一个对她而言惊天动地的决定,就是
主动出击!
等酒吧打烊后,任天成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他以为夏凝露早就睡了,没想到客厅居然还亮着淡淡的灯光。
鹅黄的灯光带给他丝丝暖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家的感觉。
这个淑女气质十足的小女人,以一腔柔情将他冷硬的心化成了绕指柔,彻底捕获了他,一天看不到她的脸就让他心慌意乱,完全不复平时那个冷酷强势的他。
想到这里,任天成不禁微微苦笑。
“凝露?”
沙发上偎着一道人影,任天成走过去,原本温柔的神情在看到她的穿着后猛地僵住。
她侧卧在沙发上,闭目憩息,全身穿着一件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睡衣,将她曲线优美的胭体表露无遗。
最要命的是,她居然没有穿内衣!
任天成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薄薄一层透明的睡衣,似月光下的流沙,又似晨雾中的蝶翼,轻轻覆盖在她身上,风一吹几乎就能飘动起来,若有似无地拂擦过她浑圆的椒乳,峰顶上的两朵红梅,平坦的小腹和修长的玉腿……让她如美玉般的胭体看起来更魅惑诱人。
任天成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小腹升起一股热流。
“凝露,穿这么少,小心感冒,我抱你回房。”强抑下体内的冲动,任天成将她一把抱起来。
夏凝露嘤咛一声,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偎人他怀中,任天成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沐浴后的清香。
她洗好澡后,就一直在这里等他吗?任天成内心一动。
“天成,你回来了?”
夏凝露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糊的模样分外可爱。
任天成小心地将她放到床上,扰了抚她柔嫩的脸颊,深吸一口气,替她拉上被单,转身想走。
要是再不走,他怕自己会克制不了马上就要她的冲动。
岂料,他的衣袖却突然被人拉住。
任天成转过头,就见一双清灵似水的眼眸牢牢盯着他,泫然欲泣。“凝露,怎么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你为什么不抱我?”夏凝露咬了咬下唇,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她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准备,甚至拉着温以妮壮胆,不顾羞耻地跑去情趣用品店买来这件睡衣……他知道她是鼓足了多少勇气,才敢这样子穿出去客厅?
可是,枉她费尽心机,竟然仍无法达到目的,别说她期待中的火热缠绵了,他根本连碰都不怎么碰她!
难道他真的已经厌倦她了?一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就瞬间降到谷底。
“什么?”
任天成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穿成这样,你都没反应,你是不是已经跟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对我说没关系。”夏凝露难过得眼睛都红了。
“呵呵……”任天成突然明白了什么,笑出声来。“你居然笑我?!”可恶!夏凝露气呼呼地瞪着他。
“可爱的小傻瓜,原来你是想诱惑我,才穿得这么妖艳性感?”任天成俯身压上她,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那是因为……因为你都不怎么碰我……”
“小傻瓜,我是担心你受伤后身体太虚弱,想先把你好好养胖再说。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既然他和她一样渴望彼此的结合,任天成不再坚持自己的顾忌,手指抚上她柔软的唇瓣,给了她一个火热的吻,大掌也不客气地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啊……”
“宝贝,今晚你看起来美极了。”
任天成贪婪地抚摸着她的冰肌雪肤,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这副既矜持又不堪挑逗的羞态让他欲火大盛,张嘴在她雪白秀美的颈项间舔吻,然后再堵住她嫣红的嘴唇,轻舔挑逗。
原本冷静的空气,渐渐变得火热。
“嗯……天成……”
夏凝露的嘴唇被他吻得红艳艳的,既甜美又诱人,她的心跳加速,身体随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战栗。
期待已久的爱抚让她害羞又兴奋,柔软的粉唇不禁发出甜美的娇吟。
“凝露,我真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任天成几乎有些懊恼地吮舔着她精巧的耳垂,坚硬的硕大早已蓄势待发,硬硬地抵到了她平坦的小腹。
“啊……”
夏凝露不安地颤动一下,看着他的眼神水波流转,双颊含情,嫣红的樱唇像一朵绽放的花儿,诱人采撷。
他着迷地吻上下眼前这朵花,同时,手指灵活地一拉,那件透明的睡衣便完全敞开,她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在他面前完全裸程,一丝不挂。“凝露,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
任天成激动地以手掌膜拜她美玉般的胴体,一边兴奋地吸吮着她滑嫩的小小香舌,直到她的鼻间发出阵阵娇吟,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
之后,他分开她的腿,伸入她私密的三角地带,从那片水泽桃源的美丽人口,探进了神秘的水穴。
“啊……”
夏凝露仰着脖子,轻轻叫了一声,异物进入体内的不适感只有一秒,随即她便沉醉在他手指巧妙的挑逗下,毕竟,她太想念他、太渴望他了。
任天成的手指在她的水穴内不断摩擦,不时碰到她敏感的内壁媚肉,在他娴熟的挑逗下,她的身体阵阵战栗,嫣红的小嘴也不停发出迷人的呻吟。
“啊啊……嗯……天成……啊……”
炙热的欲焰,在两人之间愈烧愈旺。
强烈的欲望在任天成全身流窜,让他再也无法忍耐,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催促他去占有眼前这具美丽的胭体。
在她的微微惊呼中,他拾起她的大腿,暴露出粉色的幽穴入口。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夏凝露满脸通红地闭上眼睛,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唇瓣,美丽的脸上尽是娇羞诱人的神情,仿佛正在期待着他的攻击。
任天成幽深的黑眸仿佛要喷出火来,一手扶起自己早已坚硬如铁的欲望,对准她的幽穴猛地向前—顶,男性的阳刚便顺着幽密的花径入口,一下子冲入那紧窒无比的甬道。
又湿又热的内壁微微蠕动,紧紧含咬住男性的阳刚,一阵如潮水般的快乐,霎时涌上他的全身。
“凝露,你好棒……夹得我好紧……”任天成叹息着,不再犹疑,马上展开火热的律动。
“啊……嗯……慢一点……啊啊……天成……啊……慢一点……嗯……”
她纤细的柔荑搭在他的肩头上,随着他每一次的抽插,整个身体都剧烈地颤动着。
每一次冲撞,都让她发出情不自禁的快乐呻吟,他的硕大在她体内摩擦得好快、好激烈,强大的快感逼得她嘤嘤哭泣。
任天成兴奋地喘息着,抬着她大腿的手指深深掐入娇嫩的肌肤中,他腰腹间的肌理绷得紧紧的,充满了男性的力量,硬烫的阳刚在她温暖狭窄的南道里纵情奔腾,让她的身体像被电击般微微战栗。
“啊……太快了……嗯……慢一点……我受不了了……啊啊……”夏凝露左右摇晃着头部,如云的秀发像瀑布—样披散开来。
雪白的娇躯配合着男人的抽送上下扭动,像在跳一场原始热情的舞蹈,从她口中发出的娇吟性感撩人,让任天成更加亢奋地卖力猛插。
大量的淫水自两人的结合处滴落,她紧窒的水穴此刻已变成快乐的海洋,包裹着他火热的阳刚。
看着她已然完全沉溺于情欲的媚态,任天成干脆—把将她抱起,坐到自己的腰上。
“啊……好深……”
体位的改变,让他的阳刚更深地刺入她体内,更强的快感猛地冲上脑门,让她如痴如狂。
“啊啊……就是那里……好舒服……啊……嗯……舒……服……嗯……”
夏凝露就像溺水之人,紧紧抱住任天成的脖子,就像抱着狂风暴雨的海面上漂来的一块浮木,一双修长的玉腿也不顾羞耻地死死盘在他的腰间。
她坦率的反应让他更加兴奋,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躯体交缠的快乐。
她浑圆绵软的椒乳,随着两人的动作而—波波荡漾翻腾,像是拍打着岩石的雪白浪花,看得他目眩神迷。
任天成低下头,食住椒乳顶峰的红珠,一边加大了抽插的力度,一边用力地吮吻起来。
“好棒……天成……啊啊……那里……就是那里……啊啊……”
任天成伸出两手,扶着她柔软的腰肢,在向上顶送的同时,将她的身子用力地往上抛动。
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感,如闪电般在夏凝露的四肢百骸流窜,她的肌肤霎时间绷紧,在他耳边发出哭泣般的呻吟,两人同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极致欢愉。
“啊啊……嗯……好深胆……啊……轻一点……天成……求求你……”
夏凝露摇着头哭喊,她的淫水源源不断地涌出,偌大的房间里充斥着他们疯狂的喘息和呻吟。
一股强大的快感,在任天成的身体里左冲右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他重重地顶弄着,猛烈攻击她最脆弱的花心,夏凝露终于抵挡不住这些持久的冲击,尖叫起来,内壁阵阵痉挛……
“天成……我喜欢你……好喜欢你……啊……嗯……”
“凝露,我爱你!”随着男人这句爱的宣告,又一下冲击深入到前所未有的深度,她的水穴紧紧夹住他的阳刚,强烈的高潮让穴壁不断地收缩蠕动,死死缠绕住男人的硕大……
任天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吼着将灼热的液体尽数射在夏凝露体内。已经极度敏感的地方,又被他这么一刺激,无比强烈的酥麻感让她整个人强烈的颤抖起来,坠下串串晶莹的泪珠。
“我爱你,凝露!”任天成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泛滥的爱意,在紧紧拥住她的同时,吻上她的唇瓣。
“我也爱你。”夏凝露含泪看着他使美的五官,内心充满巨大的喜悦。他终于还是说了,她终于还是得到他了!
“这一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任天成轻抚着她湿润的脸颊,黑眸中温柔横溢。
“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和他再次深深地交换一吻,夏凝露知道,属于她的春天真的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