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11

心裳: 女人,你输了 21-40

 二一、她取悦他

    她没来得及躲也无处可躲,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的唇压下,狠狠碾着她的双唇,汲取她口中的蜜汁。

    头被他的掌托着不能动,他的手探入裙下顺着光滑的腿蜿蜒而上,令她的抗拒更强烈。游月茹扛不住他的入侵,狠心咬他的舌,不料他曲起手指在她敏感处重重一顶。刺激的她心尖一颤,松了力道,趁机被他更加深入的掠夺……

    夜色撩人,花香萦绕。周围全是属于他的味道,他火热激烈的吻渐渐让她晕头转向,心脏狂跳。以至于施夜焰什么时候停下她都不知道。这副气息紊乱眼神茫然的小女人样大大取悦了他。

    “是不是很享受,姐姐……”

    他一脸坏笑舔着她的唇瓣,嗓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暗哑。

    游月茹的脸腾地一下涨红,蹙眉咬唇在他怀里挣扎作势要起来。施夜焰喜欢死了她别扭的样子,收拢双臂更紧的将她抱在怀里。

    “你放开我!”她不悦的捶他,可惜起不了任何作用。施夜焰贪恋她的发香,把头埋在她颈侧。“你跟我爸都说什么了?指控我强取豪夺了吗?”

    她冷哼,“你当我傻么,是他跟我说话,我可不稀罕搭理你们这群土匪。”

    施夜焰一顿,这才明白柏玮给他使眼色的真正意思。“你没搭理他?”

    “没有。”

    “你是第一个。”他笑,在她颈间狠狠嘬出个印子,让她又痛又痒,直缩脖子。她不解怎么父子俩全是这句话。

    “施家没人敢不回他的问话,你真是第一个敢给他甩脸色看的女人。”

    “我又不是你们施家的人!”她知道施拓辰的名字在北美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一个存在,却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施夜焰意有所指的挑眉,“你是在提醒我应该对你做点什么?好,如你所愿。”说着站起身把她抗在肩头大步往回走。

    在楼梯前遇到脸红红低头不敢乱看的小水,吩咐道。“把晚餐送到我房间里。”

***

    游月茹本以为今晚他会继续那天被柏玮打断的事,导致她晚饭十分没有胃口只吃了一点就自觉洗干净自己爬上床。没想到施夜焰洗澡出来只是象征性的蹂躏了她一番便拉好被子让她先睡,自己进了书房之后便整晚都没出来过。

    她仅着一件米色睡裙像个祭品似的躺在那里,大眼里隐藏些许不安。她忽然想起离开唐笠安之后,她第一次躺在陌生男人的床上那种感觉,无助,不甘,害怕,恨……

    陌生的手与唇在她身上游移,让她恶心战栗的欲望在她体内穿行,那一晚几乎被折腾到凌晨男人才从她身上下来累极却满足的昏睡过去。而她在浴室洗澡洗到天亮,被碰过的皮肤被她用力搓得泛红,手指深进身体里剜着,仿佛怎么都洗不干净。

    她觉得全身上下从内到外火烧似的疼,眼底却是一片干涩,没流出半滴眼泪。

    她伪装快感与高嘲,强迫自己发出诱人的声音。在心里拼命喊着唐笠安的名字,而那里却空旷得听不见半点回声。

    原来她是真的被抛弃了。什么该死的爱情到头来不过是种蓄意的摧毁。从此她的世界只有利用与被利用,她以为的所有的美好,包括她自己全在那之后彻底的脏了。

    到底是谁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是Cosmo,还是唐笠安,或者是她自己,答案已经不重要。

    她性子中的倔强与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自怨自艾,她在感情的世界里一无所有,一无所依,只剩坚强。

    幸好弟弟妹妹懂事,还有辛婕的疼爱,不然最后那点令她可以坚持下去的东西都要失去。

    在黑暗与寂静中她逐渐湿了眼底。施夜焰那句话忽然跃入她的记忆……

    如果你当初跟我走,至少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堕落,不会让你糟蹋自己。

    ……

    如果当初跟他走,现在会过着怎样的生活她并不知道,她知道的是,那时她已经有了唐笠安,已经被他吸引,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分开。如果她知道,如果……

    她又要如何放得下那个被她刻印在生命里般重要的男人。所以就算早知会有那一劫,她也不会跟着施夜焰走。只祈求能否让她爱的少一点,再少一点,才不会等他终于不属于她时,她只剩两手空空。

***

    施夜朝到底因为什么事忽然回国,受了什么伤还是得了什么病,施家的人嘴很严,她没打听到半点消息。另一方面太子自那个派对之后就再没见过游月茹,开始还以为是雷恺把她金屋藏娇甜蜜着呢,后来一块儿玩时竟从他口中得知两人早已分手。

    把她每个手机号都打了个遍,却永远都是关机。终于觉得事情不对劲。太子最近很烦躁,施夜朝不告而别他也没当回事,毕竟他不是这里人。先是游月茹失踪,现在连褚妤汐那个小丫头都不声不响跑去美国。

    褚家与皇甫家之间有很深的渊源,所以当他的电话打过来时,唐嫣并不太惊讶他是如何得知的号码。太子口气很不好,唐嫣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深知他的性子。她握着电话站在窗外看里面全身□,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的女儿安静蜷缩在墙角的样子,眼圈从头到尾一直是红的。

    “小汐现在在做治疗,等结束了我让她打给你。”唐嫣努力维持平静的嗓音,硬是没让太子听出一丝反常。

    他在那边眉头已经不知不觉的深深皱起,唐嫣一直以各种理由阻止他过来,终于等到褚妤汐的电话,太子气的直想把她按那教训一顿。可这个小丫头一直乐呵呵的说些好听的话哄他,他的怒气才算消掉一点。

    他提出去美国看她,立即被拒绝,脸色还不等沉下来,就听她柔柔软软的喊他,“太子哥,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很丑的,你行行好别让我那么丢人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再过几个月我就回去啦。”

    “你什么丑样子我没看过?”太子不悦的撇嘴。

    “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太子哥……”

    太子翻翻办公桌旁的台历,指尖在那个二十五号上敲啊敲的,不由得感叹。

    “竟然都快十六了,你不回来又不让我去,怎么给你过生日?给你特意订的蛋糕怎么办?”

    他顿了顿,声音一下子认真起来。“真不让我过去看你?”

    忽然没了这只吵人的小蝴蝶在周围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感觉。

    褚妤汐在那边捧着电话当即就哽咽住,咬唇死死的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最后哄得他挂了电话,她对镜子摸着自己狗啃一样的短发,消瘦苍白的脸颊,和肮脏不堪的身体,终于失声痛哭。

    那是她出事后第一次掉眼泪,心里对施夜朝的恨无以复加。太子刚放下电话没多久,皇甫澈便推门进来。这个平时几乎什么事都是淡然以对的男人此刻表情有点冷。

    “我想,我找到月茹在哪了。”

***

    施夜焰。

    听到这个名字,太子的表情也不见得好到哪去。“唐笠安婚礼那晚,月茹就是跟他走的吧?还搞到警局去了?”

    皇甫澈点头,“她说自己会处理,不让我们插手。”

    “月茹怎么还会和他有关系?”太子刚晴起来的心情不由得又阴下来。

    “你觉得她是主动和施夜焰走的?”皇甫澈反问。

    太子面色一冷。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施夜朝虽对太子有恩,可施夜焰却和太子有仇。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积怨罢了。即便如此游月茹也不应和他有往来。单就她的身份如果被施夜焰知道,依照他残暴的性子也不会让游月茹好过。

    当然不能冒然前去要人,太子心烦的按揉眉心,“女人真是麻烦,谁去?你还是我?”

    皇甫澈思忖片刻,眸光一闪。太子立即会意。“唐笠安?”

    不可否认的他们俩人谁去都不妥,而唐笠安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为皇甫家效命的各种资料早已被销毁,现在的唐笠安比外面的高中生背景都要清白。而他对游月茹的承诺他们都是知道的。

    除了不能娶她,不能爱她,唐笠安可以在必要时为她付出一切。

    晚饭后和郁小池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唐笠安手机在此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瞳孔倏地一缩。他挂断,吻了下郁小池的额头,“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他开车离家很远才按照那个号码回拨,刚被接起忍不住率先开口,只是声音仍然平平淡淡。“是不是她出事了?”

    不是有关游月茹的事,太子不会主动联系他。

***

    游月茹被圈养的日子过的很无聊。施夜焰虽然不会太限制她出行,但她一天里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了如指掌,包括吃几口米饭,去几次厕所。所以她一直没敢与外界联系,一时间更不知向谁求救。

    施夜朝养伤期间,施家的担子自然落在施夜焰肩上,每天都要忙碌到深夜。回房间时看见床上已入睡的女人,他都会不自觉的翘起嘴角。他动作再轻,上床时也会惊醒她。

    知道她装睡,他不拆穿却也会刻意和她亲热一下,撩拨的自己都有些把持不住,感受到她的身体紧绷的快断了才放过她。不为别的,就是想吓唬吓唬她。很多时候他也在想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一道盛宴摆在眼前,他硬是忍着不开动。对于素来“想就做且必须做成”的施夜焰来说真是反常。

    但他知道一件事:他想宠着这个女人,给她最好的,生活无忧,让她快乐。

    事实上他也确实是在宠着她,从没女人敢在他面前那么放肆,骂他,赶他,踢他,咬他,抗拒他……他虽不是种马型的男人,却从未有过睡了一个女人这么久而没做过的事发生。

    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尤物,他必然不是君子,也不知为何她可以和那些男人惟独抗拒他?不管如何,他有大把的时间让她放下戒心接受自己。

    而当他亲眼见到她看唐笠安的眼神时,才发现这种自信其实并未强大到坚不可摧。


 二二、女人还他

    那是他难得空闲的一个下午,从下属那得知她此刻的方位后驱车前去。在路上还心血来潮的买了一束花。开车时他的眼睛不时往副驾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那儿看。

    后视镜里映着他舒展的眉眼,愉悦的心情从他微扬的嘴角便可窥见。

    这样风轻云淡的下午,他带着一束鲜花赶着去见一个女人。他的生命在此之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件事更美好。人的一生平均有八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寻找,却又有多少时间是用来等待?

    施夜焰是一个做任何事都有很强目的性的男人。对于游月茹他始终有一份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感情中太过深奥的东西他不懂,只知自己想对她好。

    这对他来说足够了。

    他原以为他要等得是游月茹放下防备心甘情愿的跟在他身边做一只高贵的金丝雀。原来事实并非如此。

    游月茹在倚着窗边喝下午茶。她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女人,即便过着被囚禁的生活在知道自己确实无法改变现状时仍会融入进去。这算是她的一个强项吗?

    去适应一切对她来说不好的事。然而这个一切,似乎并不包括唐笠安。

    街边的小店,干净清闲,不时有人进出,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丝丝入心掩盖了她心底的怨与恨。看上去那么平静的下午,如果不是他的忽然出现,游月茹会和往日一样,懒懒的晒太阳,在便签纸上用中文写下一句话贴在墙上,喝光最后一口红茶起身离开。

    她听见又一阵风铃响声,回身时唐笠安的脸毫无预兆闯入她的视线,令她在瞬间呼吸倏地一窒。

    小店人不多,老式音箱放着时下流行音乐,歌手的嗓音纯净而带些许暗哑,略显悲伤的曲调令人不知不觉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是一副沉浸于回忆的表情。

    这样出色的一男一女相隔几步的距离遥遥对视,女人脸上的惊讶只一闪而过很快归于平静,男人漂亮的唇线紧抿,习惯性的隐忍。

    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哪怕一句最简单的“你怎么在这”,或干脆一句“嗨”。

    果真是重逢无意中,相对心如麻……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艰难的,轻轻的……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自他身边,擦身而过。

    唐笠安没什么表情在原地站了片刻,几不可查的叹息,而后追出去拉住她的手腕。就知道她的反应会是甩开他,所以他的直接用了很大的力道攥着她。“跟我走。”

    她很不争气的怔住,望着他的眼神充满疑惑,不解,希冀,怨恨,愤怒,责备,不舍,与最致命的,依恋……

    施夜焰从车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眼神复杂到让他难以承受的地步。他从唐笠安的口型便能判断出他说的三个字是什么。

    原来他并不怕这个女人会毫不犹豫答应,原来他想要的是她从未对他产生过的依恋。是女人会对某个特别的男人独有的一份依恋,一份不同。

    握着方向盘的手捏紧,再捏紧,又蓦地松开。

    这个唐笠安,这个有妇之夫,只用三个字便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甚至是强烈的不安。

***

    游月茹等这三个字等了多久,唐笠安不会不知道。她的眼神同样深深刺痛他。

    “你……说什么?”游月茹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的反问,眼底压抑着一如当年热烈的执着。唐笠安在她的注视下薄唇微启,颤动了一下,头侧过去,“太子让我……带你回去,他不方便出面,我把施夜焰留在你身边的人甩开了,趁现在跟我走。”

    她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熄灭。他的语速也从一开始的艰难,到顺畅,音色平滑,一如记忆中的好听。

    游月茹微微笑起来,并非对他。而是在嘲笑自己,竟然对这个冷血的男人到如今还存有一丝希望。如果他肯要她,哪怕天涯海角,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她都不会有怨言。为了他甘愿放弃一切,包括家人与责任。

    如果他肯要她,如果他肯,她会勇敢和家里抗争到底,不会认命,谁都没有他重要。一个名不符实的大小姐有什么稀罕。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原来啊,这个剧本只有一个女主角,是她在唱一出独角戏。而唐笠安,连一个男配角都算不上,他或许只是一个看客。

    她有没有告诉过他,什么骨气什么骄傲都不及他一句“跟我走”。

    爱情会让每个人变成贱人,甘愿把自己摆在最卑微的位置,却又倔强着挺直腰板,其实不过是在偷偷祈求你爱的人也在爱你。

    即便最后输掉爱情,也会有一个看似完整的躯壳,不会沦落到连灵魂都无处藏匿。

    “还在想什么,不要浪费时间了。”唐笠安拉着她往反方向走。

    游月茹深吸一口气,视线钉在他握着自己的大手上。“我在想什么时候你才会爱我,是不是要等到我将你彻底忘干净的时候?”

    唐笠安没回头,唇边牵起抹苦涩。“你早该彻底把我忘了,你……真做得到的话还用等到今天吗?”

    “别得意,那是时间还不够长,还没……”

    “还没什么?”

    她咬牙,已经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不能说。“还没遇到比你——”

    唐笠安拉着她倏地拐进一个胡同,速度极快的回身将她抵在墙上,托着她的头凶猛的吻上去。

    知道她要说什么。因为时间不够长,因为还没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所以他依然占据着她心里最重要的地位。

    如果,时间足够了呢?如果……她遇到了呢?

    他要怎样忍受,如何忍受让一个男人取代在她心里专属于他的位置?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口中的香甜与温软,呼吸中的疼痛与眼底的爱恋,都是属于……

    游月茹睁大了眼睛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吻,甚至忘记挣扎。他的气息没有谁比她更熟悉,只是还不等她沉沦,他离开她的唇,掌心烙印在她的心窝,“就算遇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又如何,只要我吻你你的心跳就没下过一百五,月茹,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游月茹心中被狠狠的刺了一下,双目泛红忍不住扬起右手,却被他稳稳的控住手腕。

    咔吧……

    轻微的机械响声传进唐笠安的耳朵。他立即警觉起来把游月茹挡在身后转身一看,果不其然几米之外胡同入口处,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正倚在那儿悠闲的低头把玩手中的枪。

    施夜焰抬头冲他们勾起抹凌厉的笑意。“打扰到两位了么?唐先生用完了可以把女人还给我了吧?”

    唐笠安眼中有些冷,视线甚至比施夜焰的还要阴狠。“谁说她是你的?”

    “难不成还是你的?”施夜焰肆意傲然的扬起下巴,“让她自己说好了。”

    他忽然出现着实让游月茹吓了一跳。看他手法极快的转着枪,那抹冰冷的银色在他手中晃得她眼花缭乱,心惊胆战。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都在向她传达一个讯息。

    如果答案让他不满意,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她没忘这是他的地盘。

    游月茹偷偷把禁锢在唐笠安身后的手一点点抽出来,声音低得像在叹息。“你带不走我的,你回去吧。”

    在此之前要带她走只有一个方式,而现在唯一的方式都已经被堵死。游月茹再也不会妄想从他口中听到那句话。

    施夜焰缓缓踱步过来,微微含笑的双眸里尽是挑衅,冲她勾勾手指。游月茹偏开头,此时的她已经没有力气竖起一身的刺和他对抗。

    唐笠安在她向施夜焰迈出第一步时重新拽住她。

    只是施夜焰比他速度更快的揽住她的脖子勾过来将她的头强势扣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上的枪已经对准唐笠安的眉心。

    他表情不冷不热唇边一抹张扬的弧度,丝毫不把唐笠安在刹那间同样瞄准他胸口的枪放在眼里。

    “不经过我同意碰了我的女人总要留下点代价吧。”

    唐笠安冷笑。“月茹,过来。”

    施夜焰微微侧下头,在她耳边轻语,视线紧紧盯着唐笠安的一举一动。“告诉我,你想过去吗?想和他走吗?”

    他食指虚扣扳机,只要她敢回答是,哪怕只是点头,他会当着她的面把这男人爆头,绝不姑息。

    游月茹在他怀里,一片黑暗中沉默,而后轻轻摇头。施夜焰露出满意的笑容。“乖啊女人。”

    在她耳侧落下一吻,施夜焰对唐笠安无辜挑眉。“你看到了,是她自己的选择,是她不要你。”

    是她不要你……

    游月茹的眼泪跟着这句话倏地滑落。她有多久没哭过了。怎么一哭泪眼就止不住了呢。

    施夜焰表情如常,胸口却是一疼。这女人的牙齿死死的咬着他,双手圈住他的腰抓着他的衣服,狠狠把脸埋在他怀中。若非紧紧挨着,有谁知道她此刻正拼命克制自己的眼泪,克制到身体微颤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眼泪渐渐晕湿他胸前的料子,施夜焰的心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慢慢冷下来。在他眼底悄然酝酿着一场怒不可遏的风暴。

    “这下可不好办了,唐笠安。”你把我女人弄哭了……


 二三、求你别看

    从施夜焰身上瞬间喷发出的怒意强烈到让唐笠安不由得握紧枪柄,可他没办法开枪。这男人狡猾的很,竟用游月茹的身体做盾牌。

    唐笠安此刻进入高度警戒状态,目光沉稳如钟,连一只小小的虫子从耳边飞过都不能干扰他的注意力。

    果然是高手。施夜焰从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便可知他的实力。不紊乱,不急切,每一次呼与吸的时间都是分毫不差。看似平静,实则全身都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又在爆发的边缘整个人沉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想躲开他射出的子弹?施夜焰心中冷笑。

    那就是试试是子弹快还是他的速度快!

    ……

    这样两个男人对峙之下,似乎空气都在缓慢凝结。而比他们速度更快的,是游月茹忽然握住施夜焰枪管的那只手。

    唐笠安没动,施夜焰也没动。她的人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在他怀里,只是伸出一只手制止住他。

    施夜焰用极低的声音在她耳边问。“二选一,让我干掉他,或者让我,干你。”

    ……

    她沉默,不动,以此表明立场与答案,令施夜焰忽的就笑了。抓着她的头发拉下,强迫她仰起头,在她额头上响亮的亲了一口。“行了,手拿走,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她手指用力到骨节狰狞,指尖似乎比枪管还要冰冷,依然不肯放。施夜焰宠溺的揉揉她后脑的发。“还不相信我?你说不让杀我就留着他,乖,松手吧,当心走火。”

    片刻之后,游月茹缓缓的将手松开。几乎是在同时,唐笠安看见施夜焰眼神一冷,刚要扣动扳机却见游月茹的身体被他猛力推向一旁坚硬的墙壁。而唐笠安没有任何犹豫选择放弃开枪,改而伸手去接住她的身体……

    噗——

    那是子弹由装着消音器的枪管中射出的细微声响。

    她在电光火石之间听到,紧接着鼻端传入被高速前行的子弹贯穿时烧焦皮肉的味道。唐笠安一只手撑住墙壁以缓冲身体的惯性,中枪的恰巧是用来接住她的那只手臂,巨大的下坠力与肢体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顿时在一时间失去抱着她的力量,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跌落下去。“月茹!”

    忽然出现一双有力大手稳稳接住她!施夜焰双手一勾将她重新带回自己怀里。唐笠安不自觉握紧拳,眼神在瞬间变得阴狠无比。

    他没想到施夜焰竟然使出这么一招!只是试探,还是看准了他无法不顾及游月茹。

    游月茹脸色刷白,呼吸都是轻的。仿佛还未明白在刚刚片刻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唐笠安,别以为有女人在我就不敢动你,你若是来加拿大玩,我欢迎,要是想来打扰她的生活,就别怪我待客不周了。”施夜焰下巴努了努他手臂上的枪伤,笑得极其森冷。“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柏玮赶到刚要拔枪,被施夜焰以眼神阻止。唐笠安面色清冷,缓缓站起,拾起掉落地上的枪。“施夜焰,我这次来目的只有一个。”

    施夜焰笑道,“这是抛战贴啊?很好我接受,我不会限制她自由,你有本事就把她从我眼皮底下带走,做不到就趁早滚蛋。”

    这是否是唐笠安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面对这个女人被别人拥在怀中离开他的背影。是否早知会这样,所以之前的每一次都是他先转身。

    ……

***

    施夜焰刚离开唐笠安的视线,就将手从她腰上移开,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坐进去,关门,银色跑车如离弦之箭般跃出人们的视线。

    柏玮有点发傻,他就这么把游月茹扔下了?而这个女人低着头,露出纤长的颈子立在路边,头发遮着脸看不见表情。只是那抹落寞的身型没来由的让人心疼。

    三角恋什么的,最麻烦了。柏玮推了她一把。“上我车吧大姐。”

    那一晚她躲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没人知道她在干什么。施夜焰也不见踪影,早上柏玮到处找不到他的人,手机通着硬是没人接听。

    他指尖敲着机身,心想坏了,不会是想不开那啥去了?

    小水端着早餐在游月茹那又吃了闭门羹,撅着小嘴嘀嘀咕咕的出来。柏玮往外走时顺手在小水的托盘上拿了块三明治,才咬了一口便顿住脚步,回头问。“你说什么?”

    “我说游小姐昨晚就没吃东西,现在早餐都不吃了,怎么能不吃早餐呢,人一天当中最重要的就——”

    “停!这句跳过,下一句,刚刚说的什么?”柏玮无奈的打断她。

    小水眨眨眼,“焰少也没吃,两人不是经常吵架的么,怎么这次一个窝在房间,一个在天台吹——”

    “停!再给我做份三明治,手艺不错小丫头。”柏玮临走前还不忘轻浮的捏捏小水的脸颊,逗得小水满脸通红的应声。

    柏玮果然在天台找到施夜焰,那男人坐在那儿手肘垫着双膝,上身向前微倾,双眸直视前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待柏玮走近更为惊讶:施夜焰脚边散落一地烟蒂。

    这男人向来只喜酒不碰烟的……

    柏玮弯腰脚尖踢踢烟蒂,撇撇嘴。“你什么时候进我房间拿的?我怎么不知道。”

    施夜焰仿佛一尊石像,不动也不吭声。柏玮眼睛瞟了瞟他身后的射击室,进去拿望远镜看了一眼,控制不住的笑起来。

    人型靶子,靶心一枪未中,而裆部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

    过来挨着他边上坐下,递给他支烟。

    施夜焰没接,终于开口,语气淡淡。“我不抽烟。”

    “那这一地烟头都是我抽的?”柏玮讥笑。

    “对。”

    “……”

    柏玮跟他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独自吞云吐雾一番,再瞧一眼他冷凝的侧脸,忍不住八卦。

    “你在这吹一晚上冷风?”

    “……”

    “你是玩真的么?你和那女人……可是姐弟恋诶,感觉刺激么?是不是那个的时候会更兴奋?”

    “……”

    “你枪呢?”施夜焰忽然向他伸手,柏玮没二话把随身配枪交出去。施夜焰起身倚着护栏查看了下弹夹,转身就朝柏玮裆部下几寸的位置开了一枪,子弹精准射入沙发椅内。

    柏玮顿时就毛了,脏话都蹦出来。“你他妈看准点!我还没儿子呢!”

    “这是警告你管住你那张贱嘴。”把枪扔还给他准备下楼。柏玮气得磨牙却还是不得不问。“要我去查一下唐笠安么?”

    施夜焰脚下顿了不过半秒。“没必要。”

    他已经从游月茹的态度中将两人的关系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手握门把,心中不免又是一怒。她竟然锁门!

    施夜焰退后一步,一脚大力踢开房门,甚至没想过自己是有钥匙的。他视线扫过去,若非看见她趴在床上影子,在这房间内他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

    他边走边脱下外套用力甩到地上,跨上床去把她强行翻过身来。“锁门?你忘了这是哪了?你聪明的脑子呢?以为单凭一道门就能挡住我了?你——”

    看见她红肿的双眼,因他的蛮力而紧蹙的眉头,他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恨不得把牙齿咬碎。

    “疼,轻点。”她看似和往常没有不同,只是嗓音略显沙哑与虚弱。施夜焰没放手反而更加用力,不等他开口便听游月茹微微叹息。“不是为了挡住你。”

    施夜焰嗤之以鼻,“总不会是为了防备唐笠安的吧。”

    意外的没看见她眼里有波动,一点都没有。那双眸子好似盯着他又仿佛是在他身后距焦。“你有没有过觉得自己很丑很脏,不敢见人的时候?我有,所以我只是把自己关起来,并不是不想见你。”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抬起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指尖碰触她留下的深紫牙印。她应该道歉吧,她让他疼了。带给人疼痛是万恶的,她不是唐笠安,不要做唐笠安。

    唐笠安……那个她发誓无数次要忘记却依然忘不掉的男人。

    “怎么办……”她喃喃道,双眸盈满雾气,好像随时都会溢出眼眶。施夜焰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心底那份想摧毁的欲望。“唐笠安是不是你的……第一个……”

    ……

    他不会看错,她眉宇间的流转的伤分明在他问了这句话之后变得更浓,更难化开。

    有了那么丰富的经历之后,还能对一个男人有如此表情如此眼神,这个男人之于她来说便是一个极为特别的存在。难道强大如她也无法忘记自己第一个男人吗?

    游月茹在眼泪流下之前阖上眼,把脸埋进被子里,发出闷闷的声音。“别看我,求你别看我……”

    施夜焰缓缓松开对她的钳制。

    她露在外面的身体压抑的微微颤抖,双手攥着被子,关节因用力发出可怕的声响。

    不用再多说一个字,施夜焰已经确认唐笠安在她心里的地位,更明白她心中的纠结。唐笠安不要她,娶了别人,而她无法释然。这男人在她心里会是永远的一个结。谁都解不开的结。

    不!

    他眸中倏地放出抹阴鸷寒冷的光,表情阴沉得吓人,开始一粒粒解开余下的扣子,褪掉长裤。掀开被子,双手滑上她的光裸的背,身体覆盖上去。

    动作野蛮分开她的腿,令自己的欲望抵在那儿。

    “兑现你答应过我的事。”

    他会让她忘了唐笠安,只要在他身边,哪怕是强迫的,也要逼她熟悉他的气味,他的身体,他的一切,他就不信从她心里还赶不走一个唐笠安!


 二四、把我娶了

    游月茹头蒙在被子里,任由他折腾。而施夜焰实在无法忍受和一块没有反应的木头亲热,把她的身体翻转过来,捏住她的下颚。“非要摆这个该死的表情给我看?一个男人罢了,你就这点出息?”

    游月茹仿佛被蜂蜇到一般,眼睛里霍然掀起怒意。施夜焰挑眉,“我说错了吗?真看不出他哪里好,还是个结过婚的,你还想给他当小三么?”

    “我不是小三!郁小池才是!她才是!”游月茹猛地推开他坐起来,额头粹不及防撞上施夜焰的下巴。巨大的冲击力让施夜焰脑子嗡一声,险些把舌头咬断。

    “游月茹你!”这女人和他是天生的冤家吗?上次差点让他绝后,这次差点让他引以为豪的舌功再无用武之地!不废了他不罢休?

    刚想发火,却见她手捂着头表情比她还要痛苦,眼里隐含的泪水泫然欲滴,越发引人怜爱。游月茹看他阴沉着脸忽的向她伸手,以为他又气的想收拾自己。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抓起枕头先一步冲他砸过去。

    “我怎么了我!你那么瞪我干什么!我是故意的吗?我还疼呢!不就是撞了你一下么!你还是男人么!撞你一下怎么了!我没出息怎么了!我爱他怎么了!反正他不爱我!不要我!”她双手抓着枕头每说一句就照他的头用力抡过去。

    虽然每下都被施夜焰挡开,却仍然不死心一直打,一直打。唐笠安说她没出息,施夜焰竟也这么说她!出息是什么?男人都没了还要出息做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利用我!背叛我!凭什么是我!凭什么!”

    她极少歇斯底里,她以为自己早习惯这样的生活,把怨恨与不甘溶入骨血,再怎样也无法将之从生命中剥离。她优雅,她骄傲,她洒脱,她不屑,她坚强……却不任性。

    为什么自从遇到施夜焰之后,他总能把她的另一面挖出,让她无法保留无法克制的将脆弱无助暴露。

    施夜焰眉峰蹙结,唇线僵直,一言不发任她发泄,等她体力渐渐不支,找准机会夺下枕头。游月茹伸手去抢,反被他揽着腰抱在怀里。她正处于癫狂状态,哪里肯就范。

    在他怀里又捶又抓又咬,直到再使不出一点力气,累得头发昏才挂在他身上大口的喘息。

    “疯够了?”施夜焰紧着声线问。

    “不够。”

    “那你继续。”

    “没力气了……”

    施夜焰忽然拉起被子裹住她的身体,偏头看那扇被他踹的摇摇欲坠的门。“把门带上!滚远点!”

    正巧路过的柏玮默默从外面替他把门关好,心里那个委屈啊,他真没偷听,可是游月茹疯子一样的叫唤恐怕一层楼都听见了。这个女人的肺活量……真是不一般。

    不知道要怎样形容施夜焰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愤怒,心疼,吃醋,后悔……每种都有些,瓜分他的心。

    这样的游月茹让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以对,之前那些刻薄讽刺的话此刻一字都难以说出口。游月茹的气息渐渐平稳,却依然很无力。

    “施夜焰。”

    “嗯。”

    “你怎么不收拾我?”每次激怒他最后都会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

    “你想我怎么做?”

    “掐死我,淹死我,或者干脆打我一顿,随你。”

    “你有受虐倾向?”

    “是你有暴力倾向。”

    “看上去我们还挺相配。”

    “那你把我娶了吧。”

    ……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参进一丝暧昧。

    施夜焰久久不语,游月茹在这样的沉默里也开始觉得自己可笑。非但笑不出,反而心里难受得像压了千斤巨石般。

    娶她?谁会娶她这样放荡的女人。谁会娶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她这种人对于男人来说只适合逢场作戏的玩玩,猎艳与被猎艳,从来不会被列为结婚范围。

    何况施夜焰条件如此极品,原本就自视高人一等,以他的身份地位怎么会稀罕区区一个游月茹。

    她真是被刺激大了才会说出这么自讨没趣的话来。再说她家那个脾气火爆的太子爷要是知道了绝对第一个不饶她。

    她忽然轻笑一声,苦涩,更多的是讽刺。这一笑让施夜焰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眸里浸染堪比寒冬的冷意。

    他是谁?他是施夜焰,加拿大施家高高在上的焰少,连施夜朝都要忌惮的人。

    越是这样的男人自尊心越高,他也不例外。“娶你不太可能,养着你倒无妨,不用你做别的,暖暖床就够了。”

    游月茹立即拧眉推开他,与他对峙片刻忽然跳下床直奔卫生间。施夜焰一头雾水坐在那儿。

    这女人生气时向来浑身扎满了刺,攻击力极强,怎么现在忽然采取躲避战术了?

    她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半天没动静,施夜焰刚想去敲门她就自己开门走出来。靠在门口有些不自在的欲言又止。轮到施夜焰拧眉。“怎么了?”

    游月茹手指搓着睡裙裙角,脸色竟有些发红。

    “施夜焰,你……有没有……”

    “什么?”

    “……卫生巾。”

    “……”

    施夜焰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他是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和她上个床,怎么就这么难!

    当他阴沉着一张脸把几大包五颜六色包装的卫生巾粗鲁的扔到她身上时,游月茹看他这副模样竟然很想笑。也真是为难他了,每次都吃不到,好不容易发狠一次又赶上她的生理期。

***

    这几天最倒霉的不是别人,正是柏玮。他时常抱怨施夜焰对他的非人虐待,莫非男人也有每个月心情不顺畅的那几天?

    施夜焰这个人柏玮是佩服的。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其实是不幸的,尤其身为施家次子,头顶上有那么一个优秀的哥哥。

    施拓辰实则是个非常冷酷狠毒的人,作为他的接班人更应如此。施家立足于北美一直以来首先靠的就是一个狠字。这点施夜朝和施夜焰自小起就深深懂得,不狠就只有挨打的份。

    与施夜朝的阴狠相比,施夜焰则是一个残暴得更直接的人。这种残暴没有底线,更让人捉摸不透,心生畏惧。原本家族基业是要传到长子手上,而施夜焰硬是依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一个天下,让施拓辰无法忽视另眼相看,对其更为赞赏。兄弟两个似乎从小就在争,多年来却一直在维持一种和平的表象。

    对于施夜朝来说,他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对于施夜焰来说,即便他本分的守着自己一方天下,也不能保证施夜朝哪天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反吞掉他,所以一直不断扩展自己的实力,其中艰难自不必说。他的头脑与手腕令一路跟过来的柏玮深深折服。

    凭良心讲,到底选谁作为最后接班人实在是个难题,不怪施拓辰多年来无法下决定,对于两个儿子的明争暗斗也多半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施夜朝的阴狠像他,施夜焰的残暴像他,还有两人之间那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感情,很难断定谁才是赢家。

    现在有件事是柏玮始终弄不明白的,就是施夜焰对待游月茹的态度。他不相信施夜焰是那种会一见钟情的男人。何况他与游月茹的初见是在八年前,两人都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一直以为施夜焰对她只是一种执念,越是找不到越是在心里记挂着。他的本能就是掠夺与摧毁,只要他想便会去做,还没有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人。那天无意中得知施夜焰竟然还没碰过她,柏玮吃惊的嘴都合不上。

    男人对于一个女人的纵容还能到什么地步。他对任何人都是说一不二,惟独对她不同。柏玮并没有处女情结,可游月茹年纪轻轻便已经是游走于情场的老手,以身体与感情换取物质的这类女人连他都看不上,又何况施夜焰。

    而施夜焰对她所做的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

    宠。

    他是个很吝啬笑容的人,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笑,柏玮跟他多年也没见过几次。有了游月茹的这些日子,柏玮不止一次看见他在无人时陷入一种状态,阖上双目休息时,会不自觉的弯起嘴角,尽管笑意不明显,柏玮也知道那一刻他的放松与愉悦是因为谁。

    尤其是对待唐笠安这件事情上他的反应更让柏玮难以理解。如果觉得他是个威胁,动手除掉便是,假若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又为何会在天台上吹了一夜冷风来平复自己的愤怒。

    “我以为你早在旧金山就把她办了,留了这么久真不像是你的风格啊!求解答,求真相!”柏玮始终无法理解。施夜焰自嘲的轻笑。“我该是什么风格?”

    他能说什么。因为他一靠近她就害怕?因为她从心底的抗拒?于是他于心不忍了?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柏玮打了个漂亮的指响。“强了她!”

    “我没干过这种事。”他表情淡然的说,让柏玮一口咖啡狼狈的喷出来,狠狠鄙视他一眼。“你是没强过游月茹,又不是没强过别的女人。”

    施夜焰微微蹙眉,好像在回忆,“有过这种事?我怎么不记得。”

    柏玮冷冷的哼。“去年,希尔给你送来的女人,你和施夜朝赌球输了桩生意损失几千万,喝多了还没等回家就兽性大发在车里把人家小姑娘折腾的哭爹喊娘,我把音响开到最大都盖不住她叫声,啧啧,惨呐。”

    “你确定?记得这么清楚?”

    “必须确定,我什么时候喝多过?”柏玮再胡闹爱玩也是有分寸的人,从来不让自己喝醉,时刻保持脑子清醒。他记得那次施夜焰命他停车滚蛋。柏玮为了他的安全当然不能走远。幸好当时夜已深,路上的人不多。他在车旁郁闷的一边抽烟一边听现场实况,最后连警察都险些招来,这种事他怎么可能记得不清楚!

    施夜焰阖上文件按捏颈后僵硬的肌肉,视线落在桌上那张精致的邀请卡上。

    施夜朝已经痊愈出院,施拓辰其实很不满他的凌厉锐气被一个女人挫去大半,为了让他尽快忘掉褚妤汐带来的伤痛特意为他办了个宴会。原本他对这种宴会是没有兴趣的,但他知道施拓辰多半只是为了用他来刺激施夜朝。

    刺激?

    他眼底滑过一抹光芒,唇边扬起一丝狡黠的弧度。

    那他就如他所愿来点刺激的!

    他让柏玮请来专人为游月茹量身定做一套礼服,量尺寸的时候他也在场,特意叮嘱要抹胸式,还要露出她一双白嫩匀称的双腿。

    “你还嫌这女人不够骚是不是?”等礼服上身那晚时,柏玮不怕死的调侃,双眼却已开始放光。

    玫瑰色的束身抹胸将她的曲线完美的展现,两抹雪白丰盈呼之欲出,一个轻易的扭身动作都会令人血脉愤张,小腰盈盈一握的让人手心发痒。从腰际延展出长度只到大腿的蓬松裙摆,而身后却是长而华丽的拖尾。

    上面嵌满了水晶,羽毛与流苏相互交织,灯光下璀璨夺目,尤其踩着高跟鞋的双腿更显修长,每个部位的弧度都极尽诱惑。尤物便是如此。

    游月茹蹙着眉看镜中完美的自己,再看施夜焰玩味的眼神,总觉得自己今晚跟他去了一定会出事。

    一个她可去可不去的宴会,他把她打扮的太高调,反倒让她不安心。

    施夜焰高深莫测冲她笑。“喜不喜欢刺激?”

    游月茹果断摇头,只见他笑意更深,牵着她的手至唇下。“没关系,过了今晚你会喜欢的。”


 二五、谁招惹谁

    宴会在施家名下的酒店举办。游月茹透过车窗看那些进进出出的社会名流很恶趣味的想,会不会碰上她曾经交往过的男人,那就热闹了。施夜焰先她一步下车,很绅士的将手递给她。这是她首次跟着施夜焰出席这种场合,手捂胸口做深呼吸,然后扬起灵巧的小下巴从弯身从车里出来。

    众人的视线唰的放亮,不为她的身材与美貌,只因她与之并驾齐驱的男人是施夜焰。

    施夜朝的精神还不错,至少她没看出任何不妥来,没有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竟还对她举杯致敬,脸上的笑容一如几个月前在T城太子为两人做介绍时的玩味。

    真是不要脸!

    想起之前施夜朝曾放了那些冷血动物在她家,此刻还露出事不关己的笑容,游月茹真想把手里的香槟泼到他脸上!

    “又见面了游小姐,在这玩的还愉快么?”施夜朝从侍者手中托盘上为她换了杯烈酒,示意她饮尽,被施夜焰拦下。引来她的不满与施夜朝的挑眉询问。

    “女人不要乱喝东西。”施夜焰将她的杯子换下,只给她香槟。

    游月茹粲然一笑。“你哥给的哦,难不成他还会害我?”

    施夜焰勾勾唇,眉目低敛。“不会害你,但是会害我。”

    施夜朝忍不住轻笑出声,“我最多是下药,让你晚上忙一点累一点。”他拍拍施夜焰的肩头,头靠过去暧昧的压低声音。“下药而已,不是下毒,不用这么防着我吧。”

    施夜焰仰头将刚才换下的酒一饮而尽,“我带来的人,我得负责到底,你说是吧?”

    施夜朝但笑不语,偏头隐去眸中的情绪。在那一刻他应该是羡慕施夜焰的。

    施家的人真是演技派,这样的相处方式让她想起自家的两个弟弟,相比之下真是和平有爱多了。她嘲讽的弯起唇,对别人家的事她没半点兴趣。宴会进行到后面只剩下爱玩的年轻人。游月茹有些疲倦,刚想找个人少的地方躲开这里的波涛暗涌,被施夜焰先一步拽到舞池里。

    她面上带着自然的笑意,身体却是僵的。周围全是探究她的视线,包括施拓辰都在远处一脸兴味。她不知道施夜焰极少在公开场合带女人露面,必要时身边的女伴也只不过是个摆设。

    然而游月茹不是傻子,她在旁人脸上的表情也能猜到几分,所以更不自在。

    “我可以把你的反应当做是紧张么?”施夜焰向来不在乎周遭的视线,旁若如人的将优雅的双人舞变成贴身舞,双手在她的腰上摩挲,爱不释手。游月茹抿唇瞪他一眼,在别人看来那一眼无限风情。

    “多谢你让我变成焦点了。”

    “万人瞩目的感觉不好吗?”

    “好?你仇家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拿我开刀。”

    施夜焰侧头,唇压在她的额角,若有似无的笑。“施夜朝不动你就没人敢对你下手,我刚才说了,会对你负责到底,不要担心小茹,有我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有胆子下手的人也只有施夜朝了。

    游月茹倏地将他推开一点儿,仰头仔细的看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包括他每次眨眼。施夜焰挑眉,“怎么?不相信我的实力?”

    她不语,默默垂下眸子,低眉顺眼的继续搂着他的颈子跳舞,假装亲昵。作秀谁不会?别忘了她也是一个资深演技派。

    她无法骗自己,施夜焰刚才话中的某个字,某个词深深触动她。不是不信他的实力,她无法相信的,是人的心。

    曾几何时有人对她说过一样的话。她以为世上最动听的便是一句“有我在”。

    眼下物是人非,她还在,当初承诺这句话的人呢?

    “不需要,我不怕,你不招惹我就行了。”她淡淡的说,尽量让人听不出语气中悲凉。施夜焰眸色渐深,轻执起她的下颚。“现在还说这种话,我们之间已经不是谁招惹谁的问题了。”

    游月茹眉眼弯弯,眼角吊起一抹惑人,“你就那么喜欢我?还是一时的兴起?”

    施夜焰极讨厌她此刻的笑,手下施力立即看见她痛的蹙眉。“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荡妇的样子。”

    “我哪有装!”她揉着下巴,声音听上去含带一丝娇嗔,让施夜焰不由得心软下来,指尖在她脸侧轻抚。“在我身边不需要伪装,我希望看到的是就是八年前的那个你。”

    游月茹拨开他的手,“你希望?我还希望你赶紧还给我自由呢。”

    他说的倒好,不需要伪装?真实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连她自己都已忘的一干二净如何为他寻回?

    大厅内的灯光骤然熄灭,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她心中一紧,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靠。四周却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与欢呼,音乐节奏变得急促气氛火热高涨。

    “怎么回事?”施拓辰的眼睛警觉扫视周围,皱眉发问。施夜朝则是好整以暇的模样。“八成是Eric搞的鬼,随他去吧。”

    施拓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在黑暗中无声的笑。“那我就不参与了,你们好好玩,别辜负了他一番好意。”

    上流社会的宴会其实会经常搞一些不堪的花样,时间越近午夜玩的就越是大胆,施拓辰很识趣的退场,把空间让给年轻人。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女人自后靠近施夜朝。

    他没回头却闻到一股清淡的香味,在满屋子脂粉香水味种异常讨人喜欢。女人双手覆上他的肩,力道适中的按摩他的肌肉。

    施夜朝闭眼享受,“Eric让你来的?”

    “嗯。”女人轻轻应声,殊不知她的声音令施夜朝的眉头倏地跳动。

    是太过思念一个人而出现的幻觉吗?他心中因为某个女人的轮廓生生的疼起来。

    女人双手自后绕到前面来,在他微敞的领口处徘徊,指尖有意无意的碰触他的皮肤。见他不拒绝动作逐渐大胆起来,来到他身前缓缓跪下去,以谦卑的姿态一粒粒解开他的扣子。

    掌心在他坚实的胸腹上滑动,在手指几乎触到他胸口的伤时,一把被他攥住手腕。她抬头看他,眼底有些惊慌。施夜朝的眸子在黑暗中放亮,嗓音中有一丝暗藏的危险。

    “那儿,不准碰。”

    “……是,我记住了。”

    施夜朝松开她,起身系好扣子,“滚吧。”

    女人见他欲走,慌忙扯住他衣角。施夜朝大手在她发心上拍拍,以示安抚,却不见她松手,眉峰已经不悦的蹙起。“Eric让你来扰我心烦的?”

    女人跟着起身,施夜朝眸底闪过抹惊讶,只因借着浅淡的月光看清她的脸,那张年轻的脸庞竟有几分褚妤汐的影子。她头皮一痛,已经被他揪着头发扯到怀中,擒着她的下颚粗暴的抬起,仔细端看。

    连疼痛时的表情都有几分神似。他的手劲不自觉大起来,嗓音发紧。“叫什么名字?”

    “A。”

    ……

    施夜朝蓦地弯唇笑笑,好一个简洁的名字。既然施夜焰有心找这个女人刺激他,自己也不该让他失望才是。

***

    游月茹确认自己没听错,音乐与黑暗中隐约传来的确实是压抑撩人的申吟喘息。她睁着大眼有些不敢置信,“施夜焰你听见了么?”

    “听见什么?”施夜焰敷衍着,怀中抱着她脚下的舞步没停,却已侧头吻着她细长的颈子,手上偷偷的在解她背后束腰上密密麻麻繁琐的带子。

    “那个声音啊……你别动手动脚的好不好!”游月茹这才意识到他不规矩的对她又摸又亲,开始推他,小声喝斥。他则置若罔闻动作更加大胆。

    “施夜焰!你发情也看看场合,你是人还是畜生啊!”她有些急,猛的推开他转身就走,被他眼疾手快的锁在怀里,在她耳边低笑。“你还没发现?现在就是适合发情的场合。”

    她刚要开口他的手机震起来。施夜焰接起夹在耳侧与肩头,里面传来施夜朝戏谑的声音。“真是让你费心了,我要怎么感谢你?”

    “不必,暗堂的女人,物尽其用罢了,还是个干净的,应该符合你的口味。”施夜焰讲电话手也不闲着,从后面绕过来掬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把玩。游月茹再大胆也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般放纵过,一直扭动挣扎不肯就范,抓起他的手在虎口处使劲一咬。

    他吃痛嘶嘶吸气,施夜朝在电话那边立即了然的笑起来,“你给这女人下什么任务了么?”

    施夜焰冷哼,“绝对不是人体炸弹,放心玩吧。”

    他挂了电话抽下她腰上一条丝带三两下捆着她不听话的双手。“是不是知道我喜欢性子烈的,非要这样给我助兴?”将她抵到边上的石柱上,松了她束腰带子,将她的两抹雪白从里面剥开。

    掐着腰托高她的身体,齿尖撕开乳贴,张口含住那粒珍珠。游月茹险些叫出声来,双脚凌空本能的缠住他的腰。“你疯了!这么多人……啊……”

    将她的身体放低一些,舔吻她灵巧的小耳垂,声音含笑。“不觉得这样才刺激么,你听听周围……”

    仿佛是故意配合他的一样,立即有女人兴奋的娇吟传来,听声音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游月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她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里听不出那是女人在何种情况下才有的声音。

    音乐声并不大,在一片高低起伏的喘息声中情色味道更浓。黑暗之中到处充斥着情欲的声音,眼前能看见的只有施夜焰分外灼亮的双眸。

    “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吗?”他不怀好意欺近她,大手探入她裙下,摸着她光滑的大腿。

    “你是故意的吧!”游月茹咬牙切齿,终于知道之前他高深莫测的笑中含义,原来所谓的刺激指的就是这个。

    现在无论谁都不可能打扰到他们。“我可是专门为你设计的,有助于你放松自己,进入状态,更容易——”他的唇紧贴她的耳廓,热热的吐出两个字来。

    那两个字轻轻的,顺着他的气息钻进她的耳中,狡猾邪恶的让她心尖一颤。

    在他身下……那样……

    她只用想的就已经心如擂鼓,血流加速。他今晚是铁了心要得到她,除非有奇迹,而奇迹向来与她无缘。

    施夜焰拉起她被束缚着双手挂在石柱上方的钩形凸起上,一边吻着她的身体一边解开衬衫扣子,捞起她的身子嗓音里已经充满浓浓的欲望。“有什么要求现在可以说。”

    游月茹做垂死挣扎般别扭的偏头躲着他的吻。“说了有用?”

    他低沉的笑,分开她的腿,食指勾着她T-back细细的边缘。“我会考虑,但是不一定会答应。”

    她就知道!游月茹咬咬唇,倔强的撑着。“就一次,好不好?”

    施夜焰不疾不徐的拉开裤链,托起她的臀倏地强势抵进她,令她的身体骤然绷紧。游月茹痛苦的扬起头,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

    “一次?你打发要饭的呢?”

    开什么玩笑,他憋了这么久弹药绝对充足的情况下只做一次?不会太看不起他了么!

    夜深而长,游月茹很快知道即便是一次也是她绝对难以承受的。

    ……

 
 二六、骗去承诺

    游月茹甚至被他的坚硬磨得发疼,如果是要她明白的志在必得,她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他声音比平时略显急促,“一次?你打发要饭的呢?你问问它答不答应。”

    开什么玩笑,他憋了这么久弹药绝对充足的情况下只做一次?不会太看不起他了么!

    游月茹攥紧拳,眼下明明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形势,仍然不肯示弱。“你……敢不敢不要那么粗暴!”

    施夜焰顿时就笑了,托高她的臀,将她一条腿的膝弯架在小臂上打开她的身体。“你敢不敢等会儿不叫床?”

    游月茹恨恨的咬牙,“敢!”

    “很好。”他恶意的轻咬她的肩头。“你敢我就敢,你不敢我也不敢,很公平吧。”

    他真是喜欢死了她死倔的样子,总是让他心情分外愉悦。明明是个那么聪明的女人,倔起来时智商好像统统放假了似的。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就是太小看他了。让女人叫这点本事他还是有的吧。

    游月茹被他咬的肩一缩。“你属狗的吗?”

    施夜焰无声的勾起唇,这女人就是这样,越是紧张害怕越是凶悍。不得不说合了他胃口,把悍妇调教成温驯小白兔的过程他已经无比期待。

    游月茹从来没玩的这么大胆过,周遭女人压抑而满足的申吟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更加撩人放荡。背后石柱冰冷,抹胸束腰被他解开褪到腰际,身前男人赤裸的胸膛贴着她。是她热,还是他更热,已经无法分辨。

    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让人疯狂?

    她双眸紧闭,身体绷紧,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对衣衫半褪的男女,认识的,不认识的,统统身体绞缠着,或站或跪的以各种姿势做着令人脸红心跳口干舌燥的事儿。

    不需要语言,不用顾及身份,与之身体相连的甚至可能不是一同前来的男伴女伴,此刻在你身下难耐扭动的可能是前一刻还对你优雅微笑的名媛,在你体内穿行的男人或许刚刚才将他的名片收进口袋。

    原始欲望主宰所有人。如此荒唐堕落,淫乱的令人想尖叫。

    而这一切都是她身前这个男人为了要她,为了让她不紧张而精心设计的,令她哭笑不得。

    “施夜焰,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她难耐的扭着,越是不愿就越抑制不住身体在他手下兴奋沉沦。“做过就让我走……你答应过的……”

    施夜焰心因为她这句话骤然就凉下去。“我没记得我说过这种话,却记得你用自己换唐笠安一条命。”

    “你怎么能——”以为他变卦,她急了,踢腾扭动,却被他一把擭住下颚。他的口气三分骇人五分阴沉,余下的是冷漠,“是你自己选的,可不是我逼的你。”

    “施夜焰你不要太过分!”那种事她都做了,他若变卦她非杀了他不可。

    “我过分?”他冷冷一笑,倏地抽下腰带绑住她一只脚腕高高抬起,另一端同样挂在钩状凸起上。“女人果然宠不得,看来有必要让你知道一下到底什么才叫做过分!”

    说罢离开她的身体很快又折回,吻了下她的唇,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手中拿着一酒瓶,冰凉的酒瓶贴着她的下面。“这是刚才施夜朝要给你喝的东西,我怕你受不了,现在觉得这东西就是专门为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准备的!”

    他忽然的变化令她无措。施夜焰拔了瓶盖,掐着她的下颚灌入。辛辣浓重的烈酒呛得她胸肺生疼,他把剩下的悉数浇在她头上,身上,扔了瓶子重新欺身过来。

    大掌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凶狠的吻上去,疼的她闷哼。

    这才是他。

    这才是他以残暴闻名的施夜焰应有的作风。让她疼,让她怕他,让她想抗拒也抗拒不了,让她像只弱小的动物在他的利爪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吻很重,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留下痛感,而痛感却转化成异样的刺激。一股奇异的感觉从她的心窝里钻出来,顺着血脉在整个身体流窜,一波一波冲击她的理智。

    “别……疼……”体内那股气流横冲直撞,那酒绝对有问题,不只是因为它烈。她身体很热,更坏的是她开始觉得很空虚。她双手撕扯挣扎,用力到手腕被勒的肿痛。可那疼痛却让她觉得很过瘾。

    “知道么,束缚感会更加刺激你的,我说过你会喜欢今晚的,甚至会爱上的,这东西会让女人像只发情的母狗一样堕落沉沦在情欲里,比毒品更上瘾。”

    他给的刺激交织成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当眼睛看不见时,听觉会被放大数倍,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她睁眼与闭眼没有区别,耳边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肉体节奏萎靡的拍击声,甚至是自己身下泌出汩汩蜜汁的声音。施夜焰毫不留情的挑逗她,没给她任何闪躲的空间。

    她觉得身后就是无底深渊,她无法选择是跳下去还是要被他凌迟。她被他逼的快疯了,腿间阵阵热浪几乎淹没她。口中流下腥咸的液体,忍耐的身体不住发颤。她体内开始阵阵绞紧收缩,脑子都要炸开了。

    不止是她,他的下腹早已开始汇聚一股躁动。只是为了她一直在忍耐。现在不用忍了,他托起她,如愿以偿势如破竹般的占有她……

    高挽的发髻早已散乱,酒与汗令长发粘腻在身上,声音里带着哭腔的祈求,叫着他的名字。“施夜焰……施……不要……那么深……”

    那一声声柔嫩销魂的叫唤让他的心都快酥了,“不深怎么让你叫。”他粗粗的喘着气,剥开她的腿。“分开点,我不好动。”

    “我早该在将你从希尔那救出的那晚就这样做!”施夜焰体内压抑住的兽性全部被她唤醒。他真是中邪了才会在之前那么怜惜她,始终没真下过狠手。这女人是他的。不管有没有唐笠安,她也是他的。

    施夜焰心中已分不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

    是谁说男人可以将情与性彻底分开?为什么在得到她时他越发无法忍受和她离别。柏玮经常说他是个做起事来疯狂的不顾一切的男人,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竟会为一个女人如此着魔。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找了她八年,为了什么将她禁锢?如果之前寻她仅仅是执念,那么现在呢?

    或许就如柏玮所说,这次他是玩真的了。他在心中自嘲。

    只是情不知所起。

    情不知所起……又如何?他本就没有理性,他有的只是本能。就算她心里有个唐笠安又怎样?女人的心里无法同时装下两个男人,一个进去了,另一个自然就退出了。

    他擅长掠夺与霸占,无论她的身还是心。如果唐笠安还未将她的心彻底掏空,那么剩下的由他来做。掏空她,再将自己装进去。

    女人,尤其是尤物,大多坚硬的只是外壳,内心脆弱的不堪一击。他最不怕的就是硬碰硬。

    他抱着她来到露台,让她分开双腿跨坐在腰间,拉高她的抹胸复位,裙后长长的拖尾可以将一切遮掩……游月茹已禁不起任何挑逗,酒劲与药性令她身体本能的迎合他的进攻。

    她撑着他坚实的小腹,她双目迷离的看着他,唇间开合,静谧的月光柔柔的将她的身体镶了一层银色的光圈,那般高贵的装束下身体却紧紧含着他。明明美得女神般的女人,表情惑人妖艳的足以令人疯狂。

    沾着点点血腥的美好唇形发出的压抑娇吟听在施夜焰耳中比任何声音都要动人。他下颚线条收紧,一瞬不瞬盯着身上沉溺于情欲中的女人,唇边扬起抹狡黠与自得。

    “留在我身边,我给你一切,你说的出我就做的到。”他紧紧搂着她,用身体与欲望逼她承诺。

    此时的游月茹早已没了理智,全部的感官都在身下被他占着的那一点上。

    “答应!”他重重的撞着她,毫不温柔。

    小腹酸慰得让她想尖叫,她真是要被他逼疯一般,只顾得上呼吸,没有思考能力。“你说怎样……就怎样……”

    虽然有点不光彩,施夜焰仍然松了一口气。“记住你的话,敢离开我就毁了你!”

    抱着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制在沙发椅上,拉开她的身体大开大合的要她,看她疯狂,看她沉沦,看她流泪,看她疼痛,看她迷乱依赖的叫着他的名字……他满心的满足。

    在高潮时抱紧她,多想就这样把她揉进身体里。“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只是施夜焰的小茹。”

    游月茹哪里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就将自己承诺给他了。更不知道这被骗去的仅有明月为证的承诺会成为缠绕他们一生的枷锁。

    ……


 二七、姐姐姐姐

    之后的几天里,游月茹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施夜焰让她在醉生梦死的欲望海洋中沉沉浮浮。累极了就昏睡过去,又因为体内的躁动醒来,抱着被子在床上难耐的扭动翻腾,口中虚弱的哼哼。

    她忘了自己到底主动求欢了多少次,甚至施夜焰洗澡的时间都难以等待,闯进去在水幕中缠着和他激烈的做瑷。明明累得手臂都难抬起,可眼底依然欲望浓烈,怎么都觉得不够。

    又一次高潮过后,她终于被做的昏过去。满身青紫吻痕与指印还有红肿的花瓣,施夜焰在为她擦拭身体时忍不住笑了,亲了下她的唇,心满意足的搂在怀里。等这女人清醒过来,要恨死他的吧。

    他多少还是有些后悔让她喝了太多那东西,转念又想这样也好,至少她的身体已经开始记忆他,离不开他。

    柏玮受不了他的荒淫无度,忌惮他曾经的警告又不敢轻易敲他的门,只能在每天工作闲暇时逗逗小水。他无聊的仰在沙发上打游戏,视线无意中一瞟瞬间放亮。

    小水是个勤快的令人发指的小姑娘,每天不停的找活干。此刻正跪着擦地板,屁股一翘一翘的,腿间一片朦胧的阴影晃动,看得许久未开荤的柏玮心火直冒。想他老板关在房间里日夜与美人纠缠翻滚,什么事都是他在顶着,这大功他不求加薪,只求别老让他这么素着总可以吧。

    于是施夜焰出来见到的就是小水被柏玮压在沙发上脸颊红红一副无措样子的场面,而柏玮这个色胚早已将手伸进她衣衫下摆,连哄带骗的吃豆腐。

    施夜焰擦着还滴着水的头发视若无睹的绕过他们进酒柜倒酒,闲适的撑在吧台上看两人的现场直播,而柏玮竟然始终未发现他的存在。

    在他提枪上阵之前,施夜焰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好歹小水也是我的人,你要动她连个招呼都不打,这合适么?”

    这忽如其来的天外之音立即让他的斗志瘫软了一半。柏玮把咒骂统统咽下,气势汹汹的怒视他。“好久不见啊Eric!”

    一看施夜焰的样子就知道他专门等着这个紧要关头来吓唬他,没见过这么记仇的男人。施夜焰对他的揶揄毫不在意,下巴努了努,问小水。“他欺负你了?”

    小水嫩嫩的脸颊好似飞上两朵火烧云,拉好衣衫规规矩矩的低头站在一旁不敢答话。柏玮心里美滋滋,算这个小丫头有良心。

    施夜焰哪里不知道柏玮那点小心思,回房时路过小水身边,帮她抻抻领子,意有所指道。“做点吃送我房间去,然后……你想欺负回来的话,不用请示。”

    柏玮听了还不等咧嘴笑,就见施夜焰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小水怔了怔,灵动的眼珠看了一眼柏玮,随后了然的扬起一抹与之前大不相同的狡猾笑意。

    “是!”

    当天晚上柏玮肠子都悔青了,他怎么就那么不开眼的招惹了小水了呢!这丫头哪里是什么单纯的小女佣!分明就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狼。

    他已无暇顾及施夜焰这个该死的男人到底在身边安排了多少深藏不露的高手,只觉得自己丢人丢到家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攻了他只能欲哭无泪。

***

    游月茹终于清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好像死了活,活了死的不知几回,全身又虚又累,睁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盯着天花板,一时记不起身在何处。忽然一双大手将她搂过去,落入一具健壮的胸膛。

    “醒了?知不知道自己睡了几天?”

    游月茹清明的眸中映着施夜焰线条极好看的脸,他眼角眉梢均染了几分宠溺。她发傻的样子真是少见,施夜焰拍拍她的脸。“不认识我了?”

    她用了好一阵儿才认出他是谁,睡梦中萦绕的男性气息原来竟然是属于他的。眼见她眼底逐渐聚集起些许他看不懂的慌乱与质疑,在她开口之前吻上她的唇。

    “别说任何我不想听的话,去洗个澡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再睡下去就真傻了。”

    游月茹洗澡时看见镜子自己惨不忍睹的身体差点尖叫出来,之前那些回忆慢慢爬上来,她的脸开始红一阵白一阵,痛苦的双手捂眼。

    她又不是失忆,怎么会不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在心里把施夜焰祖宗八代都咒了遍,这男人利用她的主动换着法的把她彻底吃干抹净。

    她这样子活像被人轮暴过……

    她不得不穿了件高领长袖的衣服遮住颈上与手臂上的痕迹。相比她纵欲后的憔悴,施夜焰却是精神百倍。一身合体的西装越发衬托出他的挺拔俊朗。她挫败的拒绝出门,施夜焰二话不说强行拉上了车。

    因为腹中太久没进食,胃里空得发慌头一次晕车。她撑着路边的树干呕的眼泪都飚出来,这男人竟没半点同情在一旁幸灾乐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孕了。”

    游月茹恨恨的瞪他一眼,“别恶心我,要生也不生你的种。”

    施夜焰毫不在意的笑,一把将她搂紧,闻着她身上沐浴液的香味。“你想生我也不答应,孩子太麻烦,再说你一旦怀孕我要几个月不能碰你,会憋死我的。”

    他说的煞有介事,游月茹脑中竟顺着他的话勾勒出一个小孩子的影像。

    生一个他的孩子?

    不,太荒唐了。她立即否定掉。可是这之后的一路上她都觉得心里怪怪的。施夜焰其实也因为自己的话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后视镜中看那个美丽的女人,视线落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忽然伸手罩住她的小腹,游月茹以为他又在发情便拍开他的手,“专心开车!”

    施夜焰没说话,只是笑。

    他把车子停在一间门脸并不太大的饭店前,招牌上那个大大的粥字让游月茹眼中的光黯下去。原来这间店在这里也有连锁店。

    “我不想吃这个。”

    施夜焰车门都已为她打开她就是不下车,大小姐脾气上来了谁都拿她没折。施夜焰弯身捏着她尖巧的小下巴。“别矫情,就吃这个。”

    她哼一声头甩过去,施夜焰特喜欢她偶尔表露出的小女人的样子。他蹲下身去再度捏住她下巴。“给你几个选择,一吃粥,二吃我,三先吃我再吃粥。”

    “幼稚,我哪个都不要。”恶嫌的白了他一眼,下一刻却被倏地从车里抱出来,施夜焰抬脚把车门踹上,落锁。“明白了,你选第四个。”

    “哪来的第四个啊!快放我下来!”

    “当然有,第四个是先吃粥再吃我。”

    游月茹深刻觉得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必须得学会不要脸。一旦不顺他意他便采取暴力手段胁迫你,而且根本不分时间与地点,任何场合都挡不住他野蛮的心。

    热气腾腾的花样粥上来时,他站在包间窗口接电话,游月茹报复性的偷偷在他每个碗里撒了好多盐和糖,甚至还有辣椒粉。她哪知道自己小动作全被他在玻璃倒影上看了个一清二楚。恐怕施夜焰自己都没发觉他眼里的暖意与宠溺。

    可他不是别人,他是施夜焰。万万做不出为博她欢心也要假装毫不知情去吃她的加料粥这种事。挂了电话直接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就着她的手开始吃她碗里的粥来。

    她不乐意让他如愿,一来二去推搡的把粥洒了自己一身,气得游月茹直想咬他。

    她越气施夜焰越忍俊不禁的笑,抱她坐到桌上,抽出纸巾给她擦拭,擦着擦着便走了样,气氛也变了。最后他甚至以手代替纸巾在她身上游移,摩挲……游月茹大呼不妙,挣扎被他制止。

    施夜焰解开她的扣子,大手伸进去握住她的柔软,感受她比粥还细嫩的皮肤。

    “施夜焰……”游月茹这几天已经被他调教的分外敏感,几乎是他一碰触就开始有反应。体内那种可怕的空虚迅速的冒出来,蔓延至全身。

    “嘘……”他指尖压住她的唇,站在她腿间掀她的裙子褪下丝薄的小底裤。她有点慌去抓他的手,“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施夜焰笑得邪恶,在她耳边吹气,手指轻轻揉捻她的花瓣。“别担心,你比我想象中要禁干得多,刚才不是说了先吃粥再吃我么,我得对我说过的话负责,再说你都湿成这样了……”

    没让她再说出拒绝的话,施夜焰小心的挺进一片秘密花园,一寸一寸的动,磨得她心痒难耐,搂着他的颈子发颤。明明心里想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回应。

    “我……我到底怎么了……”

    他捧着她的臀节奏的进出,边吻她边自首。“都说了那东西喝了会让你受不了,会上瘾,对我上瘾。”

    颈窝处一阵刺痛,她狠狠的咬他,令他下意识的加重动作,逼出她的喘息。“你怎么能……这么恶劣……”

    这么恶劣,还不是为了留下你……施夜焰抱紧了她,没告诉她其实他对她也上了瘾。怀抱着她的满足比任何东西都要令他上瘾。

    “女人,要学会知足,我是在对你好。”他动作逐渐加大,桌上的碗碟被震得叮叮当当的响。

    “用这个对我好……还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她没什么时候觉得这样无力,明知道不应该还是双腿夹紧了他的腰,以身体语言祈求他给予更多。

    施夜焰狡黠的勾起唇,贴着她的耳廓嗓音因欲望而沙哑。“不是也满足了你么,姐姐。”

    游月茹的心因这个称呼涌起满满的酸慰,禁忌的快感向她袭来,这男人未免太邪恶了。她的感觉通过身体传给了他,那里的一片热烫柔软紧紧将他围住,像嘴一样的吮他。

    他低低的笑,原来这两个字这么能刺激她。“你又在吸我了,是不是很舒服……姐姐。”

    “闭嘴……”游月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折磨,攀着他的肩承受他越来越密集的攻城略地,一点点迷失在他怀中……

   
 二八、独占礼物

    吃个粥也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游月茹无语望天。而施夜焰却是一脸餍足的为她整理衣衫,时而扳过她的下颚狠狠吻上一通。游月茹被他撩拨的难受又得强忍着,打死也不要再去主动求欢。

    施夜焰心情好极了,对她的别扭和各种无理取闹通通包容。她很会找地方打,那小拳头专门往他下腹脆弱的地方砸,可他疼的心甘情愿。等她发泄够了还去亲她的小手,“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游月茹阴险的扬起唇。“我学东西很快,到时毁在我手里你可别后悔!”

    “不错,我女人就得有这样的气势。”他赞赏的挑了下她的下巴,被她赏赐一个白眼。“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要脸干什么,要你就够了。”施夜焰手臂勾着她的肩往外走,手指一圈一圈缠着她的发把玩,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自从施夜朝康复后施夜焰逐渐没有那么忙了,一有时间就来粘着游月茹。多伦多是一个极具活力而诱人的全世界最多元化大都市,如果不是因为施夜焰,游月茹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如此深刻透彻的了解它。

    施夜焰很有兴致带她将整个多伦多玩遍,可她几乎夜夜被折腾的半死,第二天走路腿都打颤。这天天气极好,施夜焰提前回家接她来到全多伦多最繁华的皇后西街。这么一对样貌气质出众的男女走在一起引得周围的人不断侧目。游月茹心虚的把头别到他怀里,被施夜焰硬是掰回去。“躲什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游月茹郁闷的揉皱他笔挺的衬衫,摘了他的太阳镜戴在自己脸上。施夜焰坏笑着在她耳边低语,“除了我没人看得出你刚才干什么了,别害羞,姐姐。”

    游月茹脸一红,实在对他非比常人的需求感到束手无策,只刚刚这一段路也非要在车里折腾她一回。更恨自己被他稍一撩拨就上来感觉。他恶意逗她又不急着进去,她难受的发狂身体挨着他难耐的磨蹭,眼底因为隐忍而湿润的样子格外惑人。

    他总要等到这个时候才毫不留情的贯穿,狠狠的要她。游月茹因为那药身体异常敏感,他越是用力她越是兴奋,疼痛刺激出的欢愉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从粥店那次开始喜欢在缠绵时叫她姐姐,因为她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那儿就会一下下的收缩而紧紧包裹住他,那感觉别提多销魂了。

    她曾偷偷向柏玮打听过解药,得到的结果令她非常失望。那是意大利人与俄罗斯人合作研究出的配方,解药比配方珍贵不止百倍,有钱都无法随意买到。她为这事和施夜焰大闹一场,甚至以命相要挟。

    施夜焰才不理会这个,极其淡定的夺了她武器拉在怀中教训一顿。

    “想死我不会拦着你,但你最好死的彻底些,要是死不了就算是残了我都不会放过你。”

    游月茹不知要如何形容那种心情,整个人被无力感吞噬,这就是传说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么?这男人到底对自己有多大执念。

    “我到底哪里值得你这样,你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

    施夜焰摸着她的脸,眸中少有的怅然。“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不要告诉我因为小时候那件事。”

    “……”施夜焰沉默良久,定定的看她。游月茹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漠然。“我承认我知道这些年你会找我,所以我一直没踏入加拿大半步。”

    “你那时就知道我是谁?”

    “当时不,后来知道的。”她解开上衣扣子,转过身去露出一片光滑诱人的背部。“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上面曾经有几道深深的伤痕,看上去像个被撕碎再缝补起来的布娃娃。”

    她语气里没有怨恨,更听不出情绪。“就是因为你,我差点被打死,别问为什么,我不会说的。”她穿好衣服面对他,还是刚才的表情。

    “你查过我吧?除了我混乱的私生活,是不是对其他一无所知?”她讽刺的笑了下,“我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尽早想开了放我走吧。”

    施夜焰缓缓扬起唇。

    “你是想告诉我你身后的人背景很深。”

    “绝对不亚于施家。”

    施夜焰垂下眸,蓦地把她扯进怀里,从颈上取下一条细细的链子缠绕在她纤细的右腕扣紧。“敢趁我不在的时候拿下来我就让人把这东西烙进你身体里,让你一辈子带着它。”

    她皱眉,链子上有个金属吊牌,是非常昂贵稀有的铑金制作而成,上面刻着他的英文名以及象征施家的徽章标志,这东西的意义她不会不知道。“你准备让我带到什么时候?”

    “等我不想要你的时候我会亲自把它取下来。”施夜焰笑的深沉,唇边的纹路与眸中琥珀色的光芒那般蛊惑人心。“别忘了那晚的话,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只是我的女人,除非我厌倦了不然你走不掉的,安心在我身边做只笼中鸟。”

    游月茹幽幽苦笑,无奈的摇头。“拜托你早点厌倦我。”

    “我尽量。”

    那晚施夜焰与往常没什么两样,照例做的凶狠。他真是不知如何怜香惜玉,时常弄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她累极趴在他身上昏睡过去,施夜焰大掌轻抚她的裸背,眸中杀意显露。

***

    柏玮看见她手腕上的链子时十分惊讶,而后冲她竖起大拇指。“不简单,那是他权利的象征,这礼物可珍贵极了,世上仅此一件,Eric对你可真够用心的,我都嫉妒了。”

    “吃醋啊?原来你喜欢他?”游月茹讥诮一笑,柏玮则一脸恶嫌。“我从来不做和女人抢男人这种事,姐姐你安心好了。”

    游月茹顿时把口中的东西喷出来,狼狈的狠狠瞪他。“不许这么叫我!”

    她反应有些过激,柏玮狐疑的看她,“为什么?”这一问不要紧,她脸上越发可疑的泛红,“别废话,不许就是不许。”

    柏玮是多么鬼精灵的人啊,立即了然的挑眉,笑的十分不纯良,长长的“哦”了声。“Eric真有情趣。”然后大笑着溜了,免得得罪了这女人,昏君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回去要问问小水肯不肯叫他哥哥……啧啧,确实刺激,光这么想着他就已心痒难耐了。

    游月茹抚着那链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柏玮的话没错,这确实是一件极其特别的礼物,几乎可以说施夜焰将自己完全交给了她。它沉重得让她难以接受。

    回想长这么大她收到过很多礼物,并不是每个都被喜欢,被珍藏。但是有一年的圣诞节,她收到了人生中第一份想将之完全独占的礼物。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也是父亲的孩子,却很少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甚至不准她对任何人说自己是谁。十二岁时,父亲为她正式为她改了姓,换了身份。送她去美国读书,生活。

    从此她就是游月茹。

    两年后的冬天,父亲拒绝了她回国的请求,但会送给她一份圣诞礼物。那年的平安夜是她印象中经历过的最冷的一次。她放学回家,除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偌大的公寓里空荡荡,只有壁炉中燃烧得劈啪作响的火焰。她以为那是保姆临走前为她准备的。

    洗完澡披着件薄薄的浴袍出来时,她被沙发上从天而降的男人吓了一跳。她始终记得当时的唐笠安身着一件浅灰色鸡心领毛衣与长裤,看上去精明干练,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散透一股冷漠,精短的头发,黑如墨的双眸,对着她淡淡的说了声“嗨”。

    她第一反应就是揪紧浴袍的领口警戒的向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声“嗨”。

    唐笠安片刻沉默凝视她后,竟微微翘起嘴角,那是笑么?她不能确定。他站起身缓缓向她走过来。在她戒备的眼神中倏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拿过她的棉袜一只一只给她穿好。大掌把玩似地握着她小巧的脚丫,指腹在脚心上轻轻摩挲。她有些痒,想将脚收回却被他攥住。

    “不要赤脚踩在地板上,女孩子要注意保暖,尤其是脚。”他说中文,声音好听而低沉。

    游月茹眼睛眨啊眨,不知怎么就忘了害怕。“你是谁?”

    唐笠安抬起双眸,嘴角扬起一抹动人的弧度,眼底仿佛缀着点点星辰。

    “我叫唐笠安,是你的……圣诞礼物。”他分明一副戏谑的样子,游月茹却在那一刻忽然想到一句话。

    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

    这个看上去安静而带点冷漠的清隽男人就这样闯入她的生活,他会的东西很多,几乎可以帮她解决所有问题。游月茹觉得最有趣的地方是这个大男人竟酷爱花花草草。在她院中种满了她不知名的植物精心栽培,每一片叶子都会细心擦拭。

    他有一双特别好看的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但是掌心有薄茧。游月茹有时会轻触着他掌心说,这应该是一双艺术家的手。

    唐笠安淡淡的笑,轻执她的下颚。“你就是我的艺术品。”

    他们离的很近,呼吸相闻,他一双墨黑而深沉的眸子里仿佛一双手伸出来牢牢的抓住她,拉近,再拉近。然后她的唇印上一个温软的东西,回过神来时才意识到自己竟主动去吻了他,羞得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唐笠安沉默了片刻然后就这么离开,只字未留。游月茹那晚在床上翻腾了一夜未眠,咬着指尖羞愧又气愤。过几天再见到他时转身就走。

    可她忘了唐笠安有她家的钥匙,她索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不觉睡着了。半夜忽然醒来又把自己骂了一顿,有些懊悔跑出去,看见客厅一片黑暗,心也跟着沉下去。绞着手指蹲在地板上叹气。

    “怎么总是不记得穿鞋呢?”

    黑暗中忽然传来唐笠安的声音。游月茹倏地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窗口,还有火星在他指间明灭。他掐了烟,走过来将她抱进卧室。

    游月茹圈着他的颈子没松开,唐笠安轻轻拉下她的手为她盖好被子。“睡吧。”

    他这样说可身子却没动,游月茹钻出被窝跪在床上仰头看他。两人谁都没说话,气氛沉默的让她逐渐难以自制,心中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似的。游月茹咬咬牙,屏气靠近他。

    离他的唇只差一寸时,唐笠安终于开口。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知道。”

    “……”

    “……”

    “不后悔?”

    “不后悔。”

    她没看见唐笠安唇边高深莫测的笑纹,只觉得扑面而来那属于一个成熟男人的气息几乎将她淹没。他的唇很烫,手更烫,力道很大,肩膀很宽,胸膛很硬。

    一切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包括萌动的感情。

    最后的关头,唐笠安停下来,在她耳边轻喘。“你还太小,不行。”

    “几岁可以?”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微微颤抖。

    她被陌生的欲望冲昏了头,可他是有自制力的。“十八岁。”

    “好,我等,十八岁,唐笠安,我要你。”她在他怀中满足的睡过去,唐笠安只有失笑。

    那年,她仅仅十五岁。

    初恋,初吻都给了他。还把初夜与自己的心一并预定给他。


 二九、我喜欢你

    施夜焰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呢?游月茹越来越搞不懂他。自小成长的环境决定了他高于常人的戒心,可偏偏凡事都爱将她带在身边。连施家内部的聚会都不例外。

    游月茹不愿参与这些,知道的越多以后越难脱身。施夜焰不在乎这些,霸道的让人欲哭无泪。施家人对此并无她预期中的反应,淡定的仿佛她原本就是他们其中一分子。

    而每个人在看见她腕上的链子时,也只不过是表情微诧,而后悄悄挺直腰背,头微垂,语气之中多了分恭敬。施拓辰则是意味深长的翘起嘴角,对她嘘寒问暖,礼貌的无可挑剔。

    游月茹深深觉得施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最佳演员,她是察言观色的好手,怎会看不出他们眼中的质疑甚至不屑。施夜焰把她带进来陪了一会儿就不见人影。

    这个犯罪率极低的城市竟然是施家的根基所在,真是有趣。施家很大,迷宫一般,当然也很漂亮,多伦多特有的气息,宛如一个天堂,连她都被迷住,不知不觉远离了主宅来到院深处。

    隐约有声音从那一片灌木后面传来,待她走近才意识到那是有人在打斗故转身欲走。她好奇心不重,更没兴趣探究有关施家的一切。

    “我说过让你别去动她,这事就这么算了,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别告诉我你是想替我报仇才这么做!”一道冷酷男声忽然传进她的耳朵,听得出来里面隐含怒意。

    她认得那是施夜朝的声音。印象中施夜朝是个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男人,永远是那副阴沉而高深莫测的样子,几乎没见他激动过。她不由得停下脚步。

    又是几下重拳撞击身体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然后她听到施夜焰更加森冷的嘲笑。

    “看不出来那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让你这么上心,别以为我愿意趟这浑水,是爸爸太疼你,施家不追求不代表他个人不追究!”

    作为一个父亲,施拓辰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险些让他爱子送命的人。

    “你应该感谢褚家并不好惹,高手云集,将那个小丫头保护的滴水不漏,我的人根本没机会下手,否则你现在得到的消息将是她的死讯!”

    施夜焰这句话让游月茹大惊。褚家?高手云集的褚家,连施夜焰都一筹莫展的褚家,她知道的只有一个。他口中所指的小丫头……不会是那个从小爱粘着太子的褚妤汐吧?

    她心中蓦地一紧,虽然不知具体所为何事,但她能听出施夜焰要对褚妤汐不利。

    “我警告你,再轻举妄动别怪我不念兄弟情!你——”施夜朝显然动了怒,话说得极狠,而后忽然打住,打斗声也骤然停止。

    她疑惑着想靠近听得清楚些,哪知刚走近几步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从后擒住了颈部,然后剧痛传来,那力道大得几乎要扭断她的骨头。

    施夜朝及时看清手里的人是谁,却没放手,阴沉的勾勾嘴角。“游小姐,好巧啊。”

    游月茹蹙着眉,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让她觉得更为恐怖的是手臂上一阵凉意缓缓滑动。

    她对施夜朝别的不了解,对他异于常人的喜好却是一清二楚。他极爱蛇这种冷血动物。那么此刻缠在她手臂上冰凉的条状生物还会是其他的东西吗……

    几乎所有女人都会害怕的东西她也不例外,惧意从心底涌起,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快停滞。

    施夜焰就在距离他们几米之外,他万万没想到偷听的人是游月茹。而让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的是他几乎立即就看到由施夜朝袖口爬出的一条白色小蛇。

    他粗鲁的抹了把嘴角在打斗中留下的血迹,双眸迸射出骇人的寒冷。“把她放了。”

    施夜朝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看着施夜焰。施夜焰哪会不懂他的意思,双拳攥紧,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说了那是爸爸的意思,与我无关!”

    “把你的人叫回来,爸爸那里我去说!”施夜朝眸中杀意再明显不过,他很少这么直接暴露真实情绪。游月茹早已无心再探听他们的对话,那条小蛇顺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上,在肩头盘绕,钻进她衣领中,爬了一圈又爬出来,更立起一截身体对着她的颈与唇吐出芯子,并越发向前,甚至不时碰着她的唇瓣。

    “施夜朝!把你那恶心的东西给我从她身上拿开!她若有一点事,我亲自去把那丫头的尸体给你带回来!不信你就试试看!”施夜焰话说给施夜朝,眼睛却一直看着游月茹。

    游月茹平日里再怎样强悍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此刻她大眼中被恐惧充满,从未离死亡这么近过。她艰难的把视线从蛇的身上移开,紧紧盯着施夜焰。

    似乎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她不知自己求救的眼神让施夜焰的心瞬间就乱了。他甚至听得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从一旁的草地中拾起手机,快速按下一个号码。

    “全都回来,任务取消。”

    施夜焰冲他扬扬手机,“你听到了,还不放人!”

    施夜朝没松手,只是把小蛇收起。“我怎么确定你不会在我放了她之后重新派人出去。”

    “施夜朝你别得寸进尺!我话说出去了就一定会做到!我没你那么阴险!”施夜焰的外套早在先前动手之前脱掉,衬衫扣子开了三颗,胸膛大喇喇的露着,可以看得出他身上的肌肉因为怒意紧绷着。

    施夜朝不以为意的轻笑,掌终于松开绕到游月茹下颚处虚虚的扼住,“如果我听到任何她出事的消息,那么——”他眼神瞬间放狠,大手倏地用力将她的颈与头一拧。

    游月茹尖锐的吸气,尖叫卡在喉咙里。她还以为自己会被他拧断脖子死在施夜朝手上,还好施夜朝只是吓唬她,没真下毒手。而施夜焰因为他这一个暗含挑衅的动作怒意蹦至最高点,脸色反倒平静下来。

***

    直到从施宅回到家好久,游月茹都没说过一句话。施夜焰从来没做过安抚女人的事,只会抱着她,大掌顺着她僵硬的后背,来来回回全是笨拙的那几句话。

    “没事了小茹,都过去了。”

    游月茹确实吓坏了,全身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唇瓣失血,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双目还是涣散的。那种阴嗖嗖毛骨悚然的触感依然盘旋在她脑海里,她双臂紧紧圈着施夜焰的颈子,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张着唇始终唤不出他的名字,施夜焰心疼的捧着她的脸落下点点轻吻。“我在呢,别怕。”

    或许是由他身上散出的暖意与热力终于令她缓过来,游月茹的视线在他俊脸上慢慢恢复焦距,眼中霎时盈满泪水。“施……夜焰……?”

    她唇中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的名字,施夜焰心中划过一丝满足。“是我,是我,你没事了,别——”

    施夜焰以为她要哭,却不想下一刻她扬起手用足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甚至扇得他眼前有片刻发黑,耳里嗡嗡作响。“你——”

    他没想到第一个敢掌框他的竟然是这个女人!他浓眉拧起,脸色沉下去,咒骂的话已经涌至嘴边,游月茹却比他更生气的揪着他衣襟大吼。

    “我说过你们两人怎么争怎么斗都别扯上我!你是脑子有问题吗?竟然还让他那么对我!让他放蛇在我身上爬!施夜焰你——你混蛋!你没用!你就是个废物!”

    施夜焰怒火噌的一下窜得老高。“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良心!我怎么知道偷听的人是你!你不好好在里面呆着跑出来做什么!活该你被吓着!”

    “啪——”

    游月茹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眼泪终于留下来。“我活该!?不是你非要强占我留下来我能遇到这种事?你没本事保护我就别学人家强取豪夺!”

    连着被甩了两巴掌施夜焰都怔了,谁给她的胆子竟然让她这么无法无天?谁!?

    “没有我你早被施夜朝扔到蛇窝喂他那些小宠物去了!还能在这活蹦乱跳的?”

    “你的枪呢枪呢!为什么不开枪!你女人重要还是你没人性的哥哥重要!”游月茹疯了似的捶打他,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谁他妈的能带着枪进施宅!我要是有枪早他妈把他崩了!”施夜焰也气疯了,抓住她的手腕往身后一扯,动作却徒然顿住。

    ……

    他是不是……差点漏掉了什么?

    施夜焰擭住她的下颚抬起,眯起眸子,“你刚刚说什么?”

    游月茹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话,表情一下子不自在起来。“我说你废物!你没用!”

    施夜焰看她,不怒反笑。“我有用没用你应该最清楚,不要口是心非。”他逼近她的脸,邪恶的挑眉。“那句谁更重要,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我什么都没承认。”游月茹一脸恶嫌道。

    施夜焰当机立断,不由分说低头吻上她。游月茹当然不肯配合,拼命挣扎,只是她的挣扎在他的强势下毫无意义。他卷着她的舌,使劲的吮,那架势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他的气息满满的涌入她的肺里,口腔里。她似乎在这一吻中感受到他内心要传达过来的类似恐惧的情绪。一吻过后,他抵着她的唇瓣,啄吻轻舔,嗓音带着浓浓的歉意与眷恋,疼惜与自责。

    “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小茹,我向你保证再也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不让你害怕,不让你哭,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记住你是我女人,以后你的生命里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就是我,只有我。就像这次一样,我喜欢你向我求救的眼神,喜欢你受到惊吓后会叫着我的名字……我……喜欢你。”


 三〇、 你爱我吗

    施夜焰忽如其来的表白让游月茹瞬间不知所措。也许是见她眼里太过明显的惶恐,施夜焰只是皱了下眉,没再多说什么。

    那晚两人各怀心事,出奇的安静。没像往常一样拌嘴吵架,也没亲热。

    游月茹从恶梦中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之前恐惧的感觉还在,周围越黑越让人发毛。她咬着被角忍了一会儿,不知为何脑中一直是施夜朝那怖人的小宠物在她身上爬的画面在盘旋。

    她拉了被子蒙住头翻了个身,直到被捂的喘不上气才拽下被子大口呼吸几下。施夜焰平躺在她边上,看似睡的很熟。游月茹借着浅淡的月光看见他硬挺的侧脸。

    「不让你害怕,不让你哭,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记住你是我女人,以后你的生命里唯一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就是我,只有我。」

    此刻回想他的话,游月茹心里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很复杂。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被保护被疼爱的那个。她也不例外,唐笠安也曾将她捧在手心,倍加呵护。

    没有哪个女人不想做公主。只不过不是谁都有那份幸运可以成为公主。她妹妹以柔是个幸运儿,名副其实的公主。太子那个渣实则都在宠着她,让她远离一切黑暗与危险,皇甫家所有的丑陋与肮脏都与她无关。

    游月茹羡慕她,她那些求而不得以柔却全部拥有。那份纯真美好是连她不忍去破坏更愿意尽心去保护。

    那么谁又能来保护她呢?如果不是唐笠安,那会是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游月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那么怕他。原来觉得呆在施夜焰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带着毁灭气场的男人身边,不知哪天就会送了命。可细细回想,他对自己的许多举止都透着一份他独有的宠溺。

    他粗暴凶狠野蛮霸道,脾气阴晴不定,尤其在床上总是极尽所能的折腾她,下手不知轻重留下她一身的伤痕累累,腿间那娇弱的地方时常被他做的红肿到需要擦药的地步。

    还总是一副下一刻就会弄死她的样子,不管她惹他多不高兴,他似乎从未真正伤害过她。

    唐笠安要带她走的那一次,她受不了心中的压抑爆发,当时盛怒中没注意,那时施夜焰一声不吭将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发疯的举动全都容忍下来。

    他将她困在身边这么久,虽然多次想要她却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未遂。如果他真的想怎样她,那是她无论如何都反抗不了的。只是她从未想过那是全是他的手下留情。

    她抚着手腕上的链子,心中无限感慨。

    他喜欢她。可是喜欢她什么呢?她不信怎么会有男人喜欢她这种纵情于声色间的女人?他应该早知道她混乱的私生活与情史,为何还会对她如此纵容宠溺。

    她不敢相信自己竟敢给了他两巴掌,不得不承认在他面前她越发放肆了。或许在她心底早已认为他不会伤害自己,才这么肆无忌惮。而这种肆无忌惮是她面对任何男人都不曾有过的。

    夜很深很静,一直在心中隐匿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怅然在此时偷偷冒出来。游月茹想到当初和唐笠安相处时,即使那般爱慕,她也从不敢像对施夜焰似的对待唐笠安。

    那个男人在她心里总是一种抓不住的感觉。尤其当他沉默时散发出的清绝让人很难靠近,更或者是不敢靠近。可越是这样越吸引她,越是抓不住她便越去主动取悦他。

    她那时的想法很天真,以为取悦了他,便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哪知道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唐笠安的狡猾她远远不是对手,到头来才明白他在以自己做示范,教会她如何可以令人爱的欲罢不能。

    她真是傻的可以,他布下的每个圈套她都勇敢的往下跳。而她的勇敢换来的竟是他与郁小池的暗度陈仓。

    不过是在学校里封闭受训两个月,她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第一次看见他和郁小池在床上翻滚,惊愕的久久失语。他没关门,她看见他精壮的腰身在郁小池白嫩的大腿间大力撞击。

    他的头埋在郁小池的颈间,大手扣着她的腰。声声娇吟自郁小池口中溢出,夹杂他压抑而粗重的呼吸。她甚至能看见他不断进出于郁小池身体的狰狞欲望。

    她掩着唇,眼睛想眨不敢眨。

    郁小池难耐的叫他的名字,“笠安……笠安……我不想走……”而唐笠安轻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柔而带着宠溺。“乖,不要任性,我会想你,会去看你。”他轻轻的笑,重重的顶她。“你的身体不要忘了我,这里更要记得。”

    他指着郁小池心脏的位置,指尖在上面画了一个心形,唇印上去。“这儿要记得我,知道吗?”

    游月茹静静的从门口退出去,为他们关好门之前,她听见郁小池高潮时满足而欢愉的声音。她觉得错的是自己,她不应该拒绝导师的邀请,应该继续留在学校里做课题。还有三个月便她十八岁的生日……

    后来唐笠安找到她时,他眼中的焦急与关怀那么真切。游月茹在附近的酒吧喝的很多,专挑昂贵的烈酒喝到最后竟付不起酒钱,险些被以身抵债。她强睁着朦胧醉眼看唐笠安身手凌厉狠绝的把那几个试图染指她的男人打倒在地。

    背着她回家的路上,唐笠安的责备仅有一句话。“没有买醉的资本,别学人家借酒消愁。”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游月茹安静的趴在他背上,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她的眼泪晕湿了他的衬衫,渗透进他的皮肤纹路。

    “我看见了。”

    “我知道。”

    “你爱她吗?”

    “这不是你该问的。”

    “什么是我该问的?”

    “问你自己,你爱我吗?”

    游月茹泪流得更凶,她的答案甚至不用浪费一秒时间去思考。那时的唐笠安还会微微翘起嘴角,因她爱他而自得。“要我走吗?你说,我就离开。”

    她没回答。

    第二天一早没有发现他的人影,她环着自己蹲在地板上哭。唐笠安买早点回来就看见她宛如一只无人认养的小狗似的可怜模样。她来不及收起眼泪,冲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生怕他再消失。

    “你别走。”

    三个字,她将自己变成最卑微的那一个。唐笠安的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刺入一把利刃,他执起她的下巴,指腹拭掉她脸上的泪。“不要哭。”

    不要哭,否则你以后将会流下更多的眼泪。

    她听话的让他无力,那是在逼他日后更为残忍的对待她。唐笠安甚至希望她说出是个“滚”字,而不是“别走”。

    他说不让她问有关他和郁小池的事,她便真的不再问。仿佛她亲眼看到的那些都只是幻觉,从未曾存在过。她收拾心情,又变回原来的自己,会笑,偶尔会撒娇,还会说喜欢他,更对他偶尔的失踪视而不见,假装不知道他其实是去见郁小池。

    三个月很快过去,她跳进他怀里,双腿圈住他的腰。俏丽的小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我今天十八岁了,唐笠安!”

    他弯起的眉眼染上她唇边的笑意。“我知道,我记得你的年龄。”

    多美丽的十八岁,女人最为灿烂的年纪,生命怒放的绚烂都在此时……当然,也是最适合摧毁的时机。

    他兑现承诺,在她十八岁生日这天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用她的话说,这一刻才是她拆礼物的时刻。

    在心爱的男人面前袒露身体,她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担心自己不够美丽,同时却又大胆的用自己青涩的技巧取悦他。唐笠安用了很久的时间让她的身体舒展,做足了准备依然不能减轻进入时候带给她的疼痛。

    她蹙眉,眼底湿漉漉一瞬不瞬的看他。他每前进一寸她的疼痛加剧一分。她疼,他知道。他无法做到抽身而出,只有不断安抚她,“过会儿就好,忍着点。”

    整个过程是疼痛夹杂欢愉。她不知如何缓解这种疼,只能抱着他,或是抓着床单。

    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分不清痛苦的到底是身体还是心……他教她如何利用自己的身体制造快感,她那么聪明一学就会,慢慢的连他都快承受不住她这个销魂的小女人。

    在他的调教下她越发妩媚惑人,眉眼中的风情直钩人心。她的青涩已褪,纯真还在,那份为天长地久而保留的纯真,竟还在。

    唐笠安深深觉得游月茹没救了。即便知道他和郁小池依然没断,她仍然爱得越来越深。

    而欲望是会吞噬人心的魔鬼。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有些事命中注定无法逃脱。他每次与她做瑷都会觉得心中有些东西在一点点的流失,那种感觉让他不安。

    于是终于有一天,游月茹看见他把院中盛开的花草连根拔起,他脸上带着再平静不过的表情,可她看的出来在那平静之下的冷酷决绝。连毁灭也可以有这般专注的神态,那男人眸中的光芒炫目的让她不敢直视。

    “月茹,我们分手吧。”

    说这话时他那双漂亮的手上还沾着泥土,泛着植物的清香。有花瓣在他脚下,那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人在满地凌乱破败中挺拔肃立,美好的唇形说出残忍的话,有种令人窒息的诱惑。

    他去了迈阿密,远离她的城市十万八千里。因为郁小池在那里。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明明是属于她的礼物却抛弃了她,她有恨,无处发泄。

    她飞回国,在全家人吃惊错愕的表情下,她只对父亲说了一句话。“我要唐笠安,不惜一切代价。”

    皇甫胤垂下眸子将里面的高深莫测遮掩。“跟我来书房。”

    谁都不知道那个下午游月茹和皇甫胤在书房里谈了什么,期间只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传出来过。

    当游月茹从里面出来时,太子看到她双眼通红哭过的模样。那是太子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游月茹这副样子。而她赶到迈阿密时,唐笠安已经与郁小池完婚。

    游月茹得知这个消息眼中的恨意与灰败让人心悸。她揪着唐笠安的衣襟,一字一字说的阴鸷狠毒。“我要你现在就去和她离婚!”

    唐笠安低头看着这个只及他肩头的女人,唇边勾起一抹漫不经心。“不可能,我不想伤害她。”

    不想伤害郁小池,所以选择伤害她?她那么努力的爱甚至情愿当他的情妇他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让她怎么甘心?

    她放开手后退几步。“你下不去手的话,那我来好了。”

    “你敢。”他轻轻的吐出两个字,似威胁,似嘲弄,更似挑衅。

    “你看我敢不敢!”游月茹决然的转身,杀气弥漫于周身。唐笠安从后面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月茹,不要去,她怀孕了。”

    简单一句话令游月茹彻底失控,她停止挣扎,缓缓回头看他,眼泪死死的控在眼底没流出来,双眼腥红得可怕。

    那是游月茹为爱他做过最疯狂的事。“你是我爸爸的人,他把你送给我你就是我的!唐笠安,我以皇甫月茹的身份命令你离开她!否则她活不过明天早上。”

    唐笠安没有她预期的愤怒,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还不等说什么便接到皇甫胤的电话。

    待唐笠安挂断电话,私下里手握紧机身,骨节因用力而泛起可怕的青白。“你和你父亲做了什么交易了?”

    “这不是你该问的。”游月茹嘲讽的扬起唇。

    “那什么是我该问的?”唐笠安忽而轻笑。

    “你爱我吗?”

    “……”

    唐笠安久久的沉默,握着机身的手几乎要将它捏碎一般的用力,另一只手却抚上她的发,手指在上面卷啊卷的。

    “习惯而已,或许……什么都不代表,是任何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都会养成的东西,月茹,你对我,是习惯还是爱?”

    游月茹牙关紧咬,心仍旧无法抑制的疼起来。她几次深呼吸,试图把那份疼痛压下去,好让她有足够的力气与决心放下自尊与骄傲,承受他的不爱,他的所谓习惯。

    “爱。”她尽量让声音不去颤抖,却无法掩饰眼底巨大的悲凉。“我对你,是爱。”

    唐笠安微不可闻的叹息,显然他比她更有自制力,将心里的一切因她一个爱字汹涌而起情愫全部锁住,然后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你去哪?”游月茹拽住他的手问。

    唐笠安浅淡一笑,给了她想要而自己根本不想给出的答案。“去离婚。”

    月茹,你真的,没救了……


 三一、带她私奔

    从施夜焰告白那天后,游月茹见他的机会就开始变少。他早出晚归,甚至不归。游月茹为此松了口气,男人和女人的关系一旦牵扯到感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当初爱唐笠安爱的太过深刻,导致她在那之后对爱情死了心,再无法对任何优秀的男人动情。曾有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她展颜,更有人为她抛妻弃子只为拥有她。

    游月茹觉得可笑。她曾有多疯狂过,如今那颗心就有多冷。这世上的男人只分两种,不能相信的和不敢相信的。

    不能相信因为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不会长久,不敢相信是因为不知道他们的感情能维持多久。

    那么,施夜焰呢?不可否认他是她唯一一个不抱目的相处的男人。

    她向小水打听施夜焰的行踪,小水却一无所知。她这才想起自己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难道他把她抓了来就是为了做那事的吗?还说喜欢她?游月茹在心中默默嘀咕着。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拥着被子躺在床上,鼻间萦绕的都是属于施夜焰的气息,那味道令她觉得身体里很空虚,下腹有微微的躁动。起来去冲了个澡才勉强压下去。

    喝了杯热牛奶数着羊逐渐进入梦乡。梦中有人抱她,摸她,在她身上搔痒,颈上有温软濡湿的东西在吮她的皮肤……她忽然睁开眼,那不是梦。

    施夜焰一身酒气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将她捞进怀里,大手在她身上摸索,亲吻。他西装的料子把她的皮肤磨的直疼,游月茹不满的推他。“赶紧把衣服脱了。”

    施夜焰低沉的笑,嗓音因酒意平添了几分诱惑。“是不是想我了,小茹?”

    游月茹以为他喝多了,也没跟他计较,坐起来解开他的领带,褪掉外套与衬衫,然后是腰带。拉下他裤链的时候手被他忽然钳住,按在他已坚硬的下身上。游月茹瞪了他一眼甩开手,拉下他的长裤。

    她抱着他的衣服想要下床去,施夜焰长臂一伸勾着她的腰拉回来,把衣服扔掉,“你白天找我了?”

    她没说话,施夜焰抱着她一个劲的亲,像个孩子似的闹她,大手从睡裙下面伸进去使劲揉她,很快把她身上的火勾出来。发现她的湿润,他坏坏的笑起来。“几天没干你是不是忍不住了?”

    她立即火大的踹开他躺到床另一侧,“如果不是你给我喝的那个该死的东西我才不会对你有反应!”想起这个她就气,“你也不怕有副作用喝死我!”

    施夜焰沉默了会,浸染了醉意的双眸盯着她曲线曼妙的侧身,意味深长的缓缓勾起一侧嘴角。“看来真有副作用,这么贵的东西用在你身上我可心疼死了,你知不知道那能给我创造多少财富?”

    强行翻过她的身子压上去,手指伸进她口中搅着,“喝不死你的。”手指勾出她口中的湿润涂抹在她身下,简单揉了几下无视她的反抗倏地挺身而入。“只会让你欲仙欲死,小茹,想知道是什么副作用么?”

    他凶猛的动作令她已无暇和他打嘴仗。似乎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对他记忆深刻,他带来的欢愉填补了她内心的空虚。他抱紧她,不断在她耳边唤她,“小茹,小茹,有没有想我,说,有没有……”

    是酒精让他如此热情,如此直白?他的声音沉得扣动她的心弦。她觉得一定是药物在她体内的作用,让她敏感得感觉到他通过狂猛的动作与嗓音向她传达想念。

    终于结束,游月茹被折腾的只剩下呼气的力气。施夜焰洗完澡一身清爽,诧异的发现她还没睡。游月茹手指戳着他肩头,那里有她留下的牙印。“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走了,能不能给我解药?”

    没有人愿意当个傀儡,游月茹一直对他这种做法非常愤怒。

    “解药很稀有,非常昂贵的。”施夜焰卷着她的发把玩,意有所指的挑眉,游月茹恨不得再扑上去咬他。“你还想我付你钱不成?”

    “那倒不必,但你得拿东西来换。”他的掌心已经覆盖在她心脏的位置,眼神灼热起来。游月茹的心莫名的一跳,别开眼,“你这几天去哪了?”

    话说出口觉得很别扭,竟这么轻易的打破了她从不过问男人去向行踪的习惯。

    “去和你曾经的男人喝咖啡。”施夜焰说的风轻云淡,她倏地抬起头,“你答应过我不找唐——”她蓦地噤声,因为看到他眼里闪烁的危险光芒。

    施夜焰顿时就想掐死她,“再让我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我马上派人干掉他。”

    游月茹极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拉上被子背对他躺好。“你除了会使用暴力还会什么?”

***

    游月茹第二天清晨还没起床施夜焰的电话就在响。她闭着眼睛抗议的哼了声,翻了个身贴近他,头枕在他肩头,手臂自然而然圈住他的腰,大腿搭在他腿上。只有她睡梦时才会和他有的亲昵姿势让施夜焰倍感珍惜。

    他打消起床的念头,单手搂着她,对电话里的人压低了声音。“我不想听废话,只想让那个丫头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电话那头的雷恺按了按眉心,有些犯难。“如果我知道是这个女孩肯定不会接你的委托,再多钱也不做。”他怎么说也是太子的死党,怎么会不知道褚妤汐和太子的关系?

    施夜焰狡猾的一笑。“别污了你「北斗」贪狼的名声,做的干净点,让任何人都查不到。”

    游月茹心下一惊,原来他果然没有放弃伤害褚妤汐……

***

    施夜焰留给游月茹一个手机,里面有他的私人号码。游月茹面上不以为意,眼睛却不敢看他。

    “任何事都可以找我。”施夜焰给她一记深吻后离开,游月茹后脚也跟着离开。她来到之前喝下午茶的那个小店,在那儿呆了一天,照例临走前在便签纸上留下一句话贴在墙上。

    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报到。终于有天发现她留下的每张便签上均添了几个字符,那些字符组合起来便是一个信息。

    那字迹她认得,帮她写过论文,握着她的手在日记本上签过自己的名字……一切都已是过去。游月茹碰触那些便签,眼神纷繁复杂。

    她来到游乐场,利用人群甩开施夜焰派来跟着她的人,按照便签上的提示,找到TW-16S的标志牌,进入电影鬼屋。

    里面灯光昏暗,阴森寒冷。她抹黑小心前行,经过某个小隔间时被一双大手猛然拽进去。她吓了一跳,所有的声音都被紧随其后压上来的吻夺去。

    她分辨的出来,那是唐笠安的唇,火热之中带着点清绝。是她一度迷恋而现在憎恨的。周围隐约传来鬼哭狼嚎的凄惨怖人声响,他的气息变得不真切。

    “一切我都安排好了,再不把你带回去太子就要亲自来向施家要人了,Cosmo会责罚你的。”

    他抱着她大手在她身上急切的摸索,像在确认她完好如初,而他明明知道,她的人生里经历过他又如何能完好如初。

    他呼吸有些乱,声音压的很低。“跟我离开这里。”

    游月茹不知哪里来的怒意,推他不开只得语气冰冷。“请你自重,你是有太太的人,不应该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唐笠安动作顿了顿,“不要再任性闹脾气。”

    说罢便强行拉着她从后面离开,她一路都在和他的力气较劲,唐笠安脸色冷凝把她塞进车里猛踩油门。离飞机起飞还有点时间,唐笠安的双眸盯着时间嘴唇紧抿,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这样的十指紧扣,游月茹忽然觉得被他攥着的手很疼。她试图挣开他,唐笠安一言不发力道收的更紧。

    “你放开我!”游月茹低声斥他,唐笠安置若罔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围有人奇怪的看着这对年轻的男女,而后了然的低声和身旁的人谈论。

    游月茹一个没控制住吼了出来,“我不是他女朋友!他已经结婚了!”

    那两人被吼的怔住,唐笠安皱了皱眉,向对方表示歉意后拽着她来到洗手间外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反擭住她的下颚。“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是来救你的,不要做出一副是我要害你的样子!绑架你的人是施夜焰那混蛋!不是我!”

    “要比混蛋你比他要混蛋的多!施夜焰是绑了我,但他从来都没真正伤害过我!”游月茹迎上他愠怒的脸冷笑。唐笠安的眸子瞬间眯了起来,视线像雷达一般在她脸上扫视。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唐笠安敏感的发现眼前这女人,似乎有所改变。他忽而斜斜的笑起来。“听你的口气,你还不想走了?我救你救错了?”

    “我没让你来救我!你早已不是皇甫家的人了你可以拒绝太子的要求,全世界不是只有你才能救我!不是少了你我就无法安身立命!唐、笠、安!”

    他的名字几乎被她咬碎在齿间,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恶嫌让唐笠安一瞬间愤怒至极。“我说过你有事我不会不管你,不管怎样今天必须和我走,你得让我能交、差!”

    游月茹眼神森冷的看他,不屑的轻笑。“你缺钱啊唐笠安?和我说啊,用不着再来做替人卖命这样危险的事,施夜焰有多残暴你也清楚,别让你老婆这么年轻就变成寡妇!哦,对了,我记得郁小池还给你生了个儿子的,如果因为我让儿子失去父亲,我会愧疚不安心的。”

    她话音刚落眼前便是一花,耳边掠过一阵犀利的拳风。

    咣一声,唐笠安重拳砸在她头侧几公分的位置,脸色可怕得像要吃了她一般。游月茹眼睛都没眨一下,仰着下巴看他。唐笠安逼近她的脸,一字一句说的极其阴冷。

    “我死了你会很开心?”

    “你死不死,和我没关系,我只是为你的妻儿感到抱歉。”

    唐笠安的双眸忽然冒起火来,他倏地拉开她的衣领,露出大片雪白的皮肤,上面激情时留下的痕迹清晰可见。他大手一撕将她整个上衣的扣子都抻开,游月茹美丽柔嫩的身体遍布吻痕与青紫指印。

    游月茹急忙拉了衣襟,刚想发作,一看他那副不敢置信的表情忽然很想笑。“施夜焰也是男人,抓我总不会是为了陪他聊天。”

    “说的对极了,把你留在我身边主要是为了陪我睡觉的。”一道含笑戏谑的男声适时插进来,听得游月茹心下顿时慌乱起来,竟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唐笠安倏地转身,那眼神恨不得杀了来人一般。游月茹在唐笠安身后手指有些僵硬的扣着扣子,可大部分扣子早已被他拽的四处纷飞了……

    施夜焰身体斜斜倚在那儿,曲着手肘拄在栏杆上,脸上的表情闲适,与唐笠安形成巨大反差。“伤好了么?”

    “小意思,不劳费心。”唐笠安绷着脸,反手到身后握住游月茹的手腕。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这女人到他那去,这里是公共场合,量他也没有那么大胆随意开枪。

    施夜焰哪会没看见他的动作。“这是要带着我女人去哪啊?”

    “与你无关。”

    施夜焰偏头做思考状,“我记得你结婚了是吧?为什么非要来招惹她?这女人现在从良了,不做人家情妇了,你还不知道么?”

    唐笠安冷笑,“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混呢。”

    施夜焰勾唇一笑。“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娶她?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你若说是因为爱她,带她走我不拦着,大不了到时候我再抢回来,如果你肯带她私奔,我现在就可以将她拱手相让,从此不再见她。”

    游月茹屏住呼吸,心不由得提起来。而唐笠安无意识的一再收紧力道握住她的手。

    “我从不抢已经属于别人的东西,女人也一样,唐笠安,你爱她吗?”施夜焰眉眼含笑,仿佛和他谈论的只不过是只小猫小狗,而不是他苦苦寻找八年的女人。

    如果他没看错,唐笠安眼中始终存有一抹隐忍。不管是爱是恨,他都用自己惊人的自制力在克制着。

    小茹,如果这个男人敢说爱你,如果他肯带你私奔……你说我要不要成全你苦苦爱他的一份情?


 三二、不配爱我

    难免埋怨时间的手,把相爱写成相爱过。

    ﹡﹡﹡

    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不会向谁提及,只把那些不能诉说的情愫深埋心底。

    游月茹在唐笠安身后心乱如麻。有时人的感情到最后通常已变成一种惯性。想她爱了唐笠安那么多年,总为没得到他的回应而心有不甘。心死之余在某个小角落中仍然侥幸的存有一丝希冀。更多的是想为自己可笑的付出找一个安慰。

    她再不敢问、不敢触及而拼命掩饰的那一块伤,被施夜焰赤果果的揭露,让她无处可逃,避无可避。之前的种种,此刻在这样沉默而过的一分一秒中,被施夜焰一句话逼的只能去接受。

    施夜焰姿态悠闲,不急于催促他回答。唐笠安紧抿着一张唇,在平静的面容下内心翻江倒海的挣扎着。他知道身后的女人在等他的回答,她一直都在等。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

    游月茹在那一刻是极为惶恐的。她猛的一拉唐笠安,闪身挡在他前面怒视施夜焰。“你没资格说这种话,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别人——”

    话音未落腰上便是一紧,一个力道把她扯入怀中,下巴被扣住后拧。她呼吸一凝,唐笠安的吻就那么粹不及防的压下。

    吻并不太深,却是极其眷恋。“我似乎一直都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最磨人的三个字,从他唇瓣之间溢出,声音飘渺又携着深浓的悲凉,压抑的令人难以喘息。她心中像被打碎了一个杯子,满地的碎片并不扎人,刺耳的是破碎的声响。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唐笠安,被他眸中翻滚的缱倦缠绵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了神竟不由自主的去看施夜焰。唐笠安因她这个小小的举动眸中顿时一抹寒光一闪而过。

    施夜焰仍然保持那个姿势倚在那儿,俊脸上看不出一丝愤怒或是不悦,完全旁观者的姿态。他轻笑,摊摊手。“恭喜你啊女人,终于如愿以偿了。”

    他对唐笠安竖起拇指,“我没看错你,唐笠安。”

    “不要忘记你说的话。”唐笠安脱下外套罩在她身上遮住她凌乱的衣衫。登机时间已到,他拉着游月茹离开。而游月茹在路过施夜焰身旁时,脚步不由得顿住。

    她仰起头仔细看他的脸,似乎想从中寻找到什么。这个男人就这么把她放了?他真是那个对她志在必得的试图困她一辈子的施夜焰?

    施夜焰伸出指尖,触碰她裸露在外的颈部,皮肤上是他昨晚留下的吻痕。指尖向上顺着她的五官描摹,似要把她的轮廓刻在心里。最后落到她唇上,点了点,收回手。

    他勾勾嘴角,对上她的视线。“再见,小茹。”

    语毕毫不留恋转身离开,那般潇洒清绝,与他整个人的行事作风一样,绝不拖泥带水。

    唐笠安暗自握紧拳,几乎是扯着她来到登机口。游月茹鬼使神差的回头,茫茫人海,哪里还能寻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她心头划过一丝莫名的怅然,很快,快的让她不禁感到不安。

***

    柏玮见施夜焰竟是一个人回来,大惊。“那女人呢?”

    “唐笠安带走了。”

    这回答让柏玮更加诧异,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他。“不是玩圈养吗?这就把她放走了?”

    施夜焰不答反笑,搓着下巴喝着酒。他不说柏玮也拿他没折,只当他受了刺激借酒消愁,陪他一块喝,深有同感的拍他的肩。“女人这种动物,其实比什么都难搞定,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心口不一……太他妈折磨人了,所以还是玩玩的好,不必认真。”

    小水在边上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做沉思状,听柏玮这么说,转过头来冲他无辜的眨眼,“你玩的愉快么?”

    柏玮险些一口酒喷出来,他怎么忘了这女人在呢。立即赔笑勾过她的颈子在她水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愉快,相当愉快。”

    小水低头做娇羞状,随即又皱着眉趴在吧台上。“焰少,游小姐不在了我该做点什么?”

    施夜焰摸了下她的头以示安抚,那手法好像在摸小狗似地,高深莫测的笑。“放假。”

***

    一路无话。游月茹偏头看舱窗外,安静的仿佛睡着了。唐笠安轻轻为她盖了毯子,抚顺她有些凌乱的长发。看见她敞着的领口内点点痕迹,眸色深了些。

    “他虐待你?”

    游月茹收回视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阖上眼帘。她装睡,唐笠安知道。却无话可说。

    飞到T市天色已暗,太子派来的人早已候了多时。游月茹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送上车,车子直接开回太子的公寓。太子似乎刚洗过澡,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

    下人备了一桌菜肴,她坐在桌前食不知味的吃。太子和唐笠安在一旁低声聊着什么。

    唐笠安走时深深看了她一眼,游月茹冷笑,“任务完成了,是该回家陪太太了。”

    太子知趣的给两人空间,游月茹几乎在太子刚进房间就揪住唐笠安的领子。“你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违心的事都肯做,什么违心的话都肯说!”

    唐笠安高出她许多,却忽然俯下身去把她揽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上。游月茹不肯拼命挣扎,可他岿然不动,任她捶打。

    “你可以当做我说的是实话。”他声音低沉而暗哑。

    游月茹瞬间红了眼眶,嘲讽的弯起唇。“你这‘实话’敢在郁小池面前说吗?”

    唐笠安将她搂的更紧,直想把她揉进怀中。这种久违了拥抱,久违的她的身体,久违的她的一切让唐笠安心中犹如针扎一般的疼。他动了动唇,终究咬牙没出声。

    游月茹眼泪死死的控在眼眶里不肯流出。

    他身体因为过度的克制而微颤。闭上眼睛,鼻唇藏进她发中,汲取她的香馨。而他敏感的发觉,她身上混合着另外一种气息。属于施夜焰的味道。

    “洗个澡好好睡,我回去了。”他的话仿佛从齿缝挤出来的一般艰难,随后松开她,转身走掉。

    游月茹眼中连带心中所有的光,在这之后彻彻底底的,覆灭,消失殆尽。

    这就是男人,说了你一直想要的那句话又怎样?终究是要回到属于他和别的女人的那个家中。

    他说爱你的时候,是无心之过,别轻易感动。千万别。何况这份真实,毫无可信度。

    她庆幸自己将他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确是成长了吧,没有因为他再次昏了头。

    唐笠安双眸已然忍得腥红,他默默从一数到十,轻轻反手关上门。在门关严的前一刻,他听见游月茹决然的声音。

    “就算那是真话,唐笠安,你不配,不配爱我……”

***

    唐笠安面无表情按开电梯门,走进去,再关门,动作优雅流畅,赏心悦目。可不过半秒钟,他所有的自制力几乎在一瞬间崩溃。他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气,连连退后几步,靠在无人的电梯里,单手覆在眼睛上。那手先前在机场大力打在墙面上而骨节处擦伤严重到血肉模糊。

    他喉结上下翻滚。一颗心跟着电梯不断不断的下沉,沉到无底深渊,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他死守了多年的那句话,竟是借着施夜焰给的机会说出来。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个更讽刺?

    他不说对不起,不说爱。他什么都不能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紧攥,因用力过度而抽筋,全身肌肉纠结的坚硬如石,枪伤伤口硬生生的撕开,嘴唇紧咬的嘴角缓缓流出一丝刺目鲜红的血水。

    这一切他竟浑然不觉得疼。是隐忍的太久,连疼痛的本能都忘记了吗?唐笠安眼底一片酸涩干涸,痛苦得失语。

    月茹,月茹,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我……

    不爱你。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郁小池已经睡了,他只脱了外套整个人颓然的倒在床上。郁小池吓了一跳,急忙拉开床头灯。他整个人沉在浓浓的阴霾里。

    郁小池惊喜,“你回来啦,吃过了吗?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一会儿就好!”

    “小池。”他忽然开口叫住她。

    “嗯?”

    “如果我……”他只说了三个字,再没了声音。郁小池穿着白色的睡裙站在他几步之外,看着他高大沉默的背影,逐渐收敛了笑容,声音却无异样。“你想说什么呀笠安?”

    许久许久,唐笠安温和而又清冷的声音传来。“如果我想吃番茄牛腩面,会不会让你很辛苦?”

    她如释重负的一笑。“不会啦,你先睡会,做好了我来叫你。”

    郁小池开冰箱拿食材,洗菜,热锅……这些最平常的事为他做了多年,娴熟到形成条件反射的程度。

    忽然一滴眼泪落进热气腾腾的锅里,随着翻滚的水花不见了。郁小池轻轻用手背抹了把眼睛,然后又有更多的眼泪落下来。她表情淡然看不出一点悲伤,只是无论如何抑制不了这些恼人的泪。

    她撑在水池边,手捂胸口,那里有满满的恐惧与绝望,刀割一般的难受。

    嫁了他两次,怎会不懂他刚才想说什么。

    小池,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还是不爱你,如果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自己爱上你……我们怎么办?还要再离一次婚吗?

    我能和你在一起,但这并不代表我爱你。

    ……

    郁小池打开水龙头,连着捧了几捧冷水泼到脸上,冲刷她摇摇欲碎的一颗心,把上面所有彻骨的疼都冲走。

    她要像以前一样,不断告诉自己,他不是薄情,亦非薄幸。

    他和她,唐笠安和郁小池,是相爱的。

    相爱的……


三三、逃脱束缚

    她和他的结局无非就是那么两种,相濡以沫,或相忘江湖。

    ﹡﹡﹡

    太子出来就看见游月茹坐在那儿垂着头发怔。他抬起她的脸,只见她漂亮精致的脸上神情漠然。

    “你和施夜焰怎么回事?”

    游月茹拨开他的手,“以后任何事都不要找唐笠安。”

    太子颔首没多言,抻了抻她散落扣子的衣襟,不是没看见她身上的欢爱后留下的痕迹,语气不由得冷凝。“施夜焰强迫你?”

    游月茹累极的按揉眉心,眸子垂下。“没有。小汐呢?”

    提及褚妤汐的名字太子就有点小郁闷。“不知道得了什么毛病,在美国治疗呢,还不让我去看她。”

    游月茹思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你把她接回来吧,没几天就是她生日了吧。”

    太子挑眉看她。“你在转移话题,我问你施夜焰,你问我小汐。”

    游月茹的话滚在嘴边又生生咽下去。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任太子怎么问,她始终对施夜焰闭口不谈。面对这个一向有个性的姐姐,太子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向来爱恨分明,倘若施夜焰真对她不利,她不会这么平静。

    游月茹在太子这一呆就是几天,她知道Cosmo不会来这里找她,她只想先过几天安宁日子,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需要冷静下来整理心情。

    褚家的实力她是知道的,那小丫头眼下还算安全。她不能和太子说,更不能让皇甫澈知道。他比太子还要疼她。而太子平时散漫,骨子里的危险绝不输给施夜焰。

    被施夜焰掳走的事如果不是她矢口否认加以阻止,恐怕太子早杀过去了。她思来想去只能去联系雷恺,可雷恺的私人号码她始终打不通,他特助也只肯透露老板目前不在国内的消息。

    终于在一个深夜接到雷恺的电话,游月茹勒令他火速赶回来。雷恺承诺三天之内回国。

    她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回到自己公寓的第二天便接到Cosmo的召唤。

    Cosmo很忙,刚刚应酬完,一桌狼藉,酒气弥漫,游月茹进来时包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是个冷酷而无情的男人,游月茹一直都这么觉得。

    “我以为你会一直躲下去不见我。”Cosmo冷笑,在她身边绕了一圈,“脸色不错,那男人把你养得这么好?”

    游月茹不语,眼睛看向别处将他无视的很彻底。Cosmo被她不屑的态度惹怒,忽的反手一巴掌扇过去。

    游月茹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淡然的擦擦嘴角流出的点点血渍,冷冷的瞪他。“我已经不是那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小丫头,太子和澈都这么大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么?”

    Cosmo扯扯唇,笑的讽刺。“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他,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受益者终究是他,他能拿我怎么样?倒是你,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警告过你远离施夜焰,你竟还主动送上门去!”

    “你是恨他,还是怕他?”游月茹讥诮一笑,“我见过纪翎了,果然和澈的妈妈神似,不怪当年你对她起歹心。”

    Cosmo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皇甫澈的母亲习鸢。她只看过照片,是一个美得很淡然的女子,皇甫澈一定继承了她的气质,身上才会有冷漠疏离之感。

    习鸢至死都未能嫁给他,或许这让他遗憾终身,从此他每个女人都有些像习鸢。而纪翎在施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是施夜朝和施夜焰的母亲,施拓辰呵护备至宠爱有加的宝贝,眉目之间确有几分习鸢的影子。

    游月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见了纪翎立即就明白当年Cosmo差点将她打死还严厉禁止她和施夜焰有瓜葛的原因。

    她和施夜焰在布拉格初遇时曾听他说过,撞见一个男人对他母亲有不轨行为,遗憾的是不曾看见那男人的正脸。

    Cosmo脸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你告诉施夜焰了?”

    “若是那样还轮得到你今天打我?这么好的一张牌,我得好好攥着,不能轻易出手,你说是么?”

    “你想怎样?”

    游月茹指尖在桌布上滑动,举手投足风情万种。“我们再做一回交易,我的要求很简单。”

    他沉吟片刻,眸中射出寒光。“你是在威胁我?”

    “是又怎样,难道你想名誉扫地,施家人会放过你?”

    “你会这么做?别忘记我是你父亲,你的锦衣玉食包括你的生命都是我给的。”

    游月茹不禁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一个人到底有多无耻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我没听错吧?父亲?”她好笑的扶额,走至他面前,忽的抄起桌上一只空酒瓶对着桌沿儿猛力一敲,霎时碎片四处飞蹿。

    她应该感谢这段时间施夜焰手把手的教导,而她又是个极有天赋的好学生,这点从这个恶心的男人眼中的惊讶就可以知道。

    游月茹握着半个破碎的酒瓶,锋利的边缘卡在他颈子上,眸底一片阴鸷寒冷。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么多年我可有叫过你一声父亲?你可有真的把我当做你女儿?除了伤我利用我你尽过作为父亲的义务吗?至少我没见过有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给别人糟蹋的!当年那个赌我是输了,唐笠安不爱我不要我,我愿赌服输听从你安排,我赔上自己这几年已经足够了!太子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能力,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工具,我也不稀罕皇甫月茹这四个字,不稀罕皇甫家半毛钱,能不能回皇甫家我早不在乎了,我只要一个自由。如果让太子知道你这么对我,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你四个儿女之中除了小柔,弑父这种天理不容的事我们三个随便谁都能做的出来,不信你就试试看!”

***

    游月茹独自驾车来到海边,进入冬季,T城夜间气温已经很低,海风更加冷酷无情,利刃般划着她的皮肤。她裹着大衣靠在车前,双眸直直凝视大海,长长的叹一口气。

    一直堵在心里的那一块,似乎终于被她敲成碎片碾成渣滓,一口吐出去。她是游月茹,她是游月茹。而游月茹向来是无比坚强的女人……

    不是不想大哭一场,只不过她越是一个人越是习惯性的摆高自己,她怎么能哭?

    缓缓蹲下去,抱住自己,头深埋进膝间,蜷缩成一团。

    好奇怪,那么多年不曾再掉眼泪,可在施夜焰身边的时候却能哭的那么放肆……

    她唇边溢出这个名字,不禁有种不真实感。

    他得到她的那晚,她虽然已丧失理智,却是有记忆。施夜焰说过的话,她答应过的话,她其实一直都是记得的。

    他说,「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只是施夜焰的小茹。」

    她不是唐笠安的月茹,不是父亲的小公主……这世上第一个对她说这种话的,竟然是个强行得到她的男人。

    他说,「你不一样。」

    曾经她也认为自己不一样,是个没人疼的孩子。而对于施夜焰,他宠她到纵容的地步,而她那时哪来的勇气竟敢打他?

    他说,「你重要,当然是你重要。」

    如果真有那么重要,为何就这么让她走掉了?

    他说,「不让你害怕,不让你哭,有什么事我替你挡着。」

    那么她是否应该让自己出点危险来试探他是否能说到做到?

    她并非铁石心肠,之前不觉得,离开他之后越发觉得心中少了一块。晚上睡觉时再没人用那么占有欲极强的姿势搂着她。没人强迫她吃那些她吃不掉的食物,没人冲她发脾气,没人叫她小茹,没人在上班时忽然回来只为和她欢爱。没人在她高潮时用撩人的嗓音喊她姐姐……

    游月茹忽的笑出来,所有迟来的感觉就这样纷至踏来。

    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施夜焰也不例外,先是霸道的不容抗拒的占了她的身,然后……又以同样的强势姿态占了她的心。

    还没过多久他就能说出那一句不痛不痒“再见”。

    除了唐笠安,她还没和哪个男人日夜相处过,更坚持从不和男人同床共枕到天亮。施夜焰打乱了她规律的生活,所有的习惯,然后忽然就这么隐退……

    还有比他更可恶的人么?

    寂寞与寒冷如潮水般向她袭来,她告诉自己其实没那么想念谁,这一切,都不是想念。

    雷恺一下飞机第一时间过来找她。远远的就看见这女人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只,可怜兮兮的模样。

    眼前忽现一双男士军靴,游月茹心里猛的跳动,倏地抬头。

    雷恺居高临下的看她,哪会没看见她眼中由惊喜到失望的光芒。他好笑的蹲下来,“把我当成谁了?嗯?”

    她见过雷恺西装笔挺的帅气,见过他休闲玩乐时的放纵诱人,见过他一丝不挂的好身材,却从未见过他今日这身利落短夹克,脚蹬军靴英姿飒爽。若是之前她好歹会欣赏一番,而现在她只想撕烂他轻佻的嘴脸。

    “我现在要是有枪就崩了你!”她一副咬牙切齿是模样,雷恺却不怕死的挨着她边上席地而坐,清隽的眉目之间难掩疲倦。“真是和Eric呆久了,变得这么暴力,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见她要发作,雷恺巧妙的转移话题。“我可是受了你召唤放下手边的事就赶回来了,女王大人有何吩咐请明说。”

    雷恺是个知趣的男人,他不问为何她忽然离开加拿大回来,更不会去探究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游月茹咬着唇,良久才开口。“雷恺,你欠我的,现在给我还回来。”

    “万死不辞,绝不推脱。”雷恺低沉的笑,满口答应。他那时为了林七七,不顾她意愿把她交换给施夜焰确实不地道。他欣赏游月茹的独立识大体,交往时候也算愉快,她既然开了口,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听她说完要他帮忙的事时,他只觉得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遇上一对这么难搞的男女。游月茹见他面露难色,立即绷起脸。“你刚说的万死不辞,绝不推脱!”

    雷恺苦笑,“褚家小丫头不是太子的人么?为什么不去找太子?我一老实巴交的商人,我能做什么?”

    游月茹狠狠呸他,“你真当我是傻子么,虽然我没摸清你到底什么背景,可也知道雷氏不过是你一个挡箭牌。”

    雷恺的眸光深邃了些,脸上笑意不变。“你真不简单,我应该杀你灭口才对。”

    她不在意的冷哼,“真要动手你还能留我到今天么,快说你到底帮不帮?”

    “Eric要做的事,别人阻止的了么?你高看我了。”

    “那你值得我高看么?”

    雷恺勾勾嘴角,无声的笑,沉思半晌开口。

    “你是怕太子知道对Eric不利,还是怕Eric对太子不利?我就不问你和Eric的事了,那么你和太子又是什么关系?别说假话,我听的出来。”

    游月茹顿时噤声。她就知道雷恺绝不可小觑,却没料到他心思缜密到这种程度。

    雷恺点了根烟耐心的等她回答。游月茹沉默了良久,也问他要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我之前对你做的事不能说和太子完全没关系,但是他确实不知情,你要替我保密。”

    见他答应,游月茹仍旧思量好一阵儿才说出真相。“我是太子的姐姐。”

    雷恺不是不诧异,怎么都没想到这女人竟和太子有这么深的关系……

    他忽然认命而无奈的长长叹息。“一步错步步错,我真是欠了你们俩个,真够要命的。”

    一个让他杀人,一个让他救人。可「北斗」头一条规矩就是接下的委托收了首款后绝不终止。这规矩是首领定下的,谁都不能破坏。

    而他,便是「北斗」的首领。


三四、适时放手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只是突然在这一刻很想你。

    ﹡﹡﹡

    雷恺一直沉默不语,游月茹看不出他那表情代表什么意思,暗自绞着手指。

    “如果由你去开口,Eric或许会收手,你没想过求求他?”雷恺掐了烟。

    “我才不要求他!”游月茹别扭的别开脸,不小心流露几分小女人的娇嗔模样。雷恺被她这举动逗的直乐,捏着她的下巴掰回来。“不求你男人反倒求起我来了,让我猜猜,莫非他不要你了?”

    雷恺早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没想到这女人竟蹙起细眉,向来伶牙俐齿的小嘴紧闭。而她一侧微肿的脸颊也被他看在眼里。

    他故作惊讶,“让我说中了?既然这样我不介意你重投我怀抱,考虑考虑?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我的背景,你可以拿回去复命。”

    游月茹拍开他的爪子,“免了,我怕再被你给卖了。知道的越多命越短,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只要雷恺的目标不是她两个弟弟,她才不管他是谁。

    ……

    这事确实难为了雷恺,他回去之后给施夜焰打了通电话,拐弯抹角了半天也没说出个重点,施夜焰不耐烦的要挂断才逼出他转入正题。“你有可能放弃对褚妤汐下手么?”

    施夜焰嗤笑。“你说呢?”

    “我说能。”

    “你真无聊。”什么时候这男人开始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似地找他煲电话粥来浪费他时间。

    雷恺也觉得自己无聊,“那挂断之前给你说个不无聊的。”他把游月茹被打的事和施夜焰一说,只听施夜焰的声音顿时降至零下。“谁干的?”

    “反正不是我。”

    “你也不敢。”

    这回轮到雷恺笑了,“我没那么禽兽打女人,上她我都敢,还有什么我不敢?”他不知道施夜焰在那头生生掰断一只签字笔。

    “雷恺。”

    “啊?”

    “You son of a bitch!”

    施夜焰不给雷恺一点还嘴的机会果断挂断,留下雷恺一人听着冰冷的嘟嘟声磨牙。

***

    没有游月茹的日子真是考验施夜焰的耐性。她平日里穿的用的摆在那原封不动,只要他回家,就到处都有她的影子。每天清晨都要因身边空无一人而惆怅,那只白色电动牙刷静静躺在杯中,衣帽间他的西装旁那一排全是她的衣裙鞋子,还有更多未拆封的。

    小水也会在为他选领带时忽然来上一句“游小姐也很喜欢这个颜色呢”,然后偷偷观察他的脸色。

    “你安稳日子过久了吧,再废话就把你送回暗堂去。”施夜焰表情不咸不淡,语气却是不容抗拒。小水顿时收声,眼底有些慌乱被他看见。

    他勾起一侧嘴角。“喜欢上柏玮了?”

    小水动作一顿,“没。”

    “那你还让他天天晚上去你房间?以你的身手要反抗他不是难事。”

    “焰少那么器重他,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小水梗着嗓音,一向清明的眸子染了几分黯沉。

    施夜焰不以为意,“我也器重你,你要是觉得委屈我安排别人给他好了。”

    她低下头,复又抬起,依然平日里天真无害的清纯样。“全听您安排。”

    施夜焰笑,一把搂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刻意低下头去以鼻唇蹭她的脸蛋。“那你今晚来我房间,柏玮那儿我会另作打算。”

    小水顿时身体一僵,却还是笑着点头。“是。”

    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怎会不懂,只是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是命令,要她生则生,要她死则死。

    于是施夜焰终于心情稍好了些,快快乐乐的上班去。而小水在家里长吁短叹。下午柏玮回来拿资料临走前照例调戏了她一把,怎知小水忽然拉了他回房间,把他粗鲁的推在墙上就开始动手脱他的衬衫解他的腰带。

    “怎么——”他刚要发问的唇被她的唇堵住,被她的主动撩拨的心痒难耐,柏玮终于忍不住化为饿狼,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抵在墙上激烈的吻她。

    推高她的短裙,捞起她双腿环在腰间,拉开裤链直接冲进她身体里去,接着捧着她的臀奋力冲刺。小水没了往日欢爱时的强悍,完完全全一个娇滴滴的小女人。真是新奇的体验,极大满足了柏玮的男性自尊,把他搞的回到办公室都还意犹未尽的回味。

    “你应该照照镜子,一脸淫荡像。”施夜焰撇了他一眼,柏玮果然随身掏出来个小镜子照起来,呵呵一笑,咂咂嘴。“小水真是个好货色。”

    施夜焰头也不抬,“暗堂像小水这样的女人很多,再给你换一个?”

    柏玮前一刻还想大赞Eric待他不薄,下一刻想起什么似地谨慎询问。“都像小水那么……呃……你懂的。”

    “有过之无不及。”

    “……多谢好意,不用了……”

    柏玮作为施夜焰的贴身保镖兼特助每天也很辛苦,晚上回来敲小水的房门,没人在。他挺累没多想就去睡了。第二天早上发现小水从施夜焰的房间出来,顿时变了脸色。小水只穿了件睡裙,头发散乱,睡眼惺忪分明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她一回身就看见柏玮矗立在走廊,他衬衫扣子还没系,胸前的肌肉随着压抑的呼吸不断起伏,双拳倏地握紧。“昨晚在这睡的?”

    小水目光闪躲不去看他,只得点头承认,然后跑回房去。

    柏玮当时只觉得有股气血直冲脑门,几步上前一脚踢开施夜焰的房门。“Eric!你给我滚出来!”

    到底是施夜焰身边的人,解决任何问题都离不开暴力,那恐怖的打斗声小水隔着门都能听见。她先是愁云满面,而后眉头渐渐舒展。待打斗声终于停止,才抱着急救箱出去。

    房间里一片狼藉,两个男人喘着气大喇喇的仰在沙发里,身上不同程度的淤青。小水当然要给主子包扎。她背对柏玮手法熟练的给施夜焰缠绷带,双唇不禁上扬,感激的看眼这个男人。

    原来不管怎样的人心里都会有一块地方是善良的。施夜焰不仅一下都没碰过她,还帮她测出柏玮的心。施家向来是极注重权势的,他竟有胆子以下犯上,真是不要命了。

    施夜焰揉着发痛的下巴,啐了口血水,又是一脚踹过去。“不就一个女人!你他妈对我都敢动手,活腻了吧!”

    柏玮也不含糊,猛的翻身跳起来,“你自己女人跑了就来睡我女人?有你这么当老板的么!”

    施夜焰觉得自己养了只白眼狼,头疼的给小水使了个眼色,“拖走,教训一顿,我一个星期之内不想看见他。”

    言下之意是让柏玮至少一个星期下不来床。小水欣然领命把还在愤慨的柏玮强行拽了出去。

    房里能砸的都砸了,施夜焰兀自笑出来,牵动了伤不免有些疼。可身体再疼,也疼不过面对这里一景一物而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人的轮廓。

    只要想起她的名字,心中就会酸涩的疼。

    小茹,你懂不懂,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唐笠安让你心里溃烂掉的那一部分,是时候剜掉了。我可以不顾一切把你禁锢在身边,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才会让你彻底忘记他,才会让你看见我。

    你和他的故事早该结束了……

    施夜焰猜的没错,唐笠安果然是爱她的。他逼唐笠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承认自己有些怕。可游月茹无意识看他的那一眼,让他瞬间自信满满。她对自己并非毫无感觉。

    还有她离开前眼中复杂的情愫,足以说明一切。她伤过,她会怕,他知道。他若一味的强迫下去恐怕她永远都不肯打开心门,用逃避来保护自己。这是受过伤的人共有的一种本能。

    她那几天联络唐笠安的方式,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走之后,他一张张一遍遍看着她给唐笠安留下的便签。终于参透便签的含义时,他内心涌着深深的失望与愤怒。

    所有的字句表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却传达了同一个讯息。

    ——带我走。

    施夜焰几经思索选择压下怒意冒险让她走,是让她自己去感觉,去认清自己的心。反正结果都一样,不管她是否在乎他,终究是属于他的女人。放手?绝不可能。

    唐笠安果然又回到郁小池身边,和他预想的一模一样,如果他会要她,就不会抛弃了她两次,那现在,算不算第三次……

    施夜焰缓缓勾起唇,说他阴险也好狠毒也罢,他有信心给她幸福,让她快乐,只要她肯给彼此一个机会。

    此生若得幸福安稳,谁又愿颠沛流离。

    小茹,没有我的日子,你会不会像我想你一样,想我到难以入眠食不知味?

***

    雷恺一直没给游月茹一个准信,只说保证褚妤汐现在不会有危险。游月茹一脸质疑,“你拿什么保证?”

    “你放心,别的不敢说,这个肯定没问题。”要是让这女人知道施夜焰找的人是他,还不被她吃了?

    游月茹不知道雷恺到底有多不要脸,总是以此要挟她又以无女伴为由,不是陪他吃饭就是陪他出席各种场合。她稍一面露难色他便无耻起来。“你求我总得让我看到点诚意啊,和Eric做敌人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只是陪我吃个饭约个会,又不是陪我上床,不是那么难为你吧?”

    这样过密交往不但引起八卦媒体的注意,连太子都好奇起来。“莫非你们又开始了?”

    雷恺莞尔,高深莫测的样子非常欠揍。“我们很像在交往么?”

    “何止像?根本就是。”太子和酒保要了今天的报纸,翻开八卦版,点了点上面巨幅照片往他眼前一推。“为旧爱弃新欢。”又点了下面一行醒目粗体字。“与游姓女友旧情复燃大秀恩爱。”

    雷恺对此不做回答,却是大赞狗仔照片选的角度极好,果然如热恋情侣般的亲密,甚至还有不少张“热吻”的照片,真是难为这帮煞费苦心的狗仔了。只是这样的照片看在某人眼里,会是何种反应?

    八卦炒得越发热火朝天,甚至求婚的消息都传出来。游月茹虽早已对这种事习以为常,可是现在求婚这么离谱的事她实在无法忍受。她把昂贵的礼服摔到雷恺脸上。

    “不去!再跟你出去我都得‘嫁’给你了!”

    雷恺好脾气的拾起盒子,把那套银色抹胸鱼尾款的礼服拿出来,在她身上比量着。“最后一次,我保证。Eric真要动手了,我命也到头了,估计这是最后一次和我‘未婚妻’出席公众场合了,给个面子吧亲爱的。”

    游月茹终是磨不过他,愤恨的换了上去。雷恺对她的火辣的好身材啧啧感叹。“我真有求婚的冲动了。”

    “雷、恺!”游月茹忍不住爆发,雷恺适时闭嘴,只是笑,不然计划全泡汤了。

    那是一个很盛大的慈善酒会,游月茹到了现场不禁后悔,看来明天的头版头条一定又少不了她。既然是最后一次,她还是很有道德的做好花瓶女伴的本职工作,赔笑,还是赔笑。

    就在她脸都要笑抽筋的时,有人猛然推开会场大门,侍者阻止不了来人,引起一阵小慌乱。

    雷恺往那边一看,不禁狡猾的扬起唇,侧身在她耳边低语。“亲爱的,自求多福吧。”

    她一双明媚的大眼呼扇呼扇,还不等发问,便被一个野蛮的力道扯回了身。

    饱含怒意的声音自她头顶响起,让她的心蓦地一紧。“我就不应该让你回来!游月茹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三五、新欢旧爱

    我发现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必呢?

    ﹡﹡﹡

    游月茹被这个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因为太过惊讶她甚至不敢抬头。而扑面而来的气息足以告诉她来人的身份。手腕被他死死的扣着不撒手,痛感由那一点散开,以奇异的速度窜入她心窝。

    “Eric!好久不见!”雷恺语气惊喜,俊脸上则是碍眼的痞笑。

    施夜焰眸光一凛,要不是有更要紧的事等他处理,肯定要打碎这个混蛋满口的小白牙。“等我回头收拾你!”

    雷恺无所谓的耸肩,笑的依旧灿烂。“你打算把我未婚妻怎样?”

    未婚妻?好一个未婚妻!

    施夜焰深吸一口气,这是逼他在公众场合大开杀戒呢!游月茹离他最近,最先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这个雷恺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游月茹只能硬着头皮在施夜焰动手之前拉住他,又狠狠瞪了眼雷恺压低声音警告。“你还嫌不够丢人?”

    温香软玉的身体贴着他,精致妆容的小脸就在他眼前,丰润的红唇一开一合,施夜焰理智的弦几乎崩断。他是来教训这该死的女人的,收拾雷恺不急于一时!他这样告诉自己平复下杀意,然后蓦地拉起游月茹就走。

    束身的礼服限制得游月茹无法迈开大步,被他拽得险些跌倒,弯身时胸前大部分美妙风光暴露于人前,甚至听得见吸气声。施夜焰眉一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不顾众人错愕的目光,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把人带走了。

    可算把这烫手山芋丢了,雷恺放松的长吁一口气。面对周遭投来的同情视线忽的正色以对。“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的摇头。

    “是啊,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你呢?”

    “我什么都没看见。”

    “喔,好遗憾。”

***

    怕被狗仔拍到,一路上游月茹都捂着脸,头埋在他身前。

    “麻烦施先生把我放下来,我自己有脚!”游月茹绷着嗓音厉声道,施夜焰不由得冷笑,依言放她下来。“这才多久,就对我这么生分了?雷恺为你弃新欢,你就为他弃旧爱?”

    “你对我来说还算不上旧爱!”

    “我有说旧爱是指的我吗?”

    “你!”游月茹暗骂自己笨蛋,遮着脸转身就走。施夜焰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长臂一伸就把她拽回来,拿开她的手。“遮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

    “这不是加拿大,这是T市!”最近狗仔盯的她很紧,游月茹可不想和施夜焰一起出现在头版头条,幸好太子去了日本,不然今晚肯定一团乱。“有狗仔!你快放手!”

    施夜焰嘴角一扬,不怀好意揽近她的腰,捏住她小下巴抬起。“那正好,让他们拍。”说话间他的唇就已压下去。

    日思夜想的女人此刻就在怀中,直到吻上她那一刻施夜焰才发觉自己想她想的都快疯了。他含着她柔软的唇,用力的吮,舌头撬开她的齿长驱直入的入侵。擭住那抹香甜几乎要吞下去般狠狠的吻。

    唇齿胸肺里沁入他的味道,游月茹心尖处难以自制的颤。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这男人的霸道,强占,野蛮,力道,气息……明明是她那么讨厌的,现在却莫名的悸动,就好像……一直期盼的终于梦想成真……

    舌尖像有记忆似的从最初的抗拒化为迎合,双臂慢慢爬上他的肩,看不见的力量牵引她无意识的投入他的怀抱。

    他手臂禁锢她的腰,大手在她裸着的腰背上游走,越发向下探索。游月茹忽然闷哼一声,恍如初醒的推开他。

    “怎么?”他嗓音明显哑了几分,眼底深入燃着熊熊火焰。游月茹的唇被他亲的发麻,眼神示意他“下咯得的我好疼。”

    施夜焰顿时觉得无奈,自己点起来的火,小兄弟已跃跃欲试的昂起头顶在她小腹。他清清嗓子,拦了辆车,报上她家地址。

    “不行!”游月茹坚决反对,他改口。“那去酒店。”

    “更不行!”

    施夜焰牵着她的手按到自己腿间的突起物上。“那就在车上?”游月茹咬牙手下狠狠一捏,疼的施夜焰直拧眉。“把它弄坏了你这辈子就得守活寡了女人!”

    司机尴尬的根本不敢往后视镜里看又强装淡定。“先生,到底是去这位小姐家还是去酒店?”

    “哪都不去!停车!”游月茹掏出一张大钞扔给司机,趁着等红灯时拉开车门小碎步跑下来。施夜焰咒骂了声跟下去,几步追上她抱起来避开马路中央危险的车流带到人行道上。

    “你不想活了?瞎跑什么?”

    “我不要你去我家,更不要和你去酒店!”

    “你早说啊,打野战也没问题。只是这里不合适,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施夜焰拉着她来到便道上,随便闪进一条人少的小路。游月茹一路挣扎反对都无济于事,反招路人的指指点点,议论笑话,顿觉狼狈不堪。

    面对这个无耻男人的霸道强势她忽然觉得委屈极了,一股怒气冲上来,不管不顾的冲他大喊。“施夜焰你到底想怎样!你不是都放我走了吗!现在又回来算是怎么回事?一见面就要做这事,那么想要怎么不去找别的女人!我就是专门供你泄欲的?”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施夜焰就气不打一处来!传到他手上那些不堪的照片与夸张的报道让他恨不得杀了雷恺!求婚?竟然还搞了求婚这一套!让他办的正事不做反倒勾搭起他女人来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一点良心都没有?才离开我这么几天就投奔到雷恺怀里了!没男人你活不下去是不是!”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管我和谁在一起……”她忽然没了动静,施夜焰回身一看,这小女人眸底泛红,盈满水光,几乎就要哭出来的模样。胸前的柔软雪白起起伏伏,风景甚好。他抬手用指腹在她脸上一抹,“没掉眼泪啊,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游月茹咬牙切齿的甩开他的手,“我为什么要哭!”

    “我不是不要你了么,我不是和你说‘再见’了么。”他讥诮的轻笑。

    “那我应该谢天谢地终于逃脱魔掌了,应该笑才对!”没错,她应该为此高兴!而不是整天郁郁寡欢三魂丢了七魄。

    “那么笑一个我看看?”相比她的激动,施夜焰好整以暇的令人发指。游月茹咬着唇不语,恨不得把他可恶的俊脸上瞪出个窟窿来。沉默就此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谁也不肯先开口。仿佛谁先按捺不住谁就兵败如山。

    施夜焰有胜券在握的感觉,只是还不等他得意,脸上揶揄的表情褪去,换做一抹意味深长。

    因为游月茹一瞬不瞬的瞪着他,因寒冷而红润的脸颊上就那么无声无息而又粹不及防的滑下两串清莹的泪珠。

    “我为什么要笑给你看,我是哭是笑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想见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惹我讨厌!”游月茹单薄的身体在冬夜的冷风中瑟瑟发抖,却仍倔强的挺直腰面对他,骄傲的像只天鹅。

    施夜焰沉吟半晌,微不可闻的叹息,脱下外套给她穿上,不顾她反对把她僵硬冰冷的身体拥入怀中。

    “哭什么?”

    “跟你没关系!”

    “小茹,哭什么?”

    “跟你……没关系……”他越问她越心酸,后面的话游月茹带着浓浓的鼻音颤抖声音说出,眼泪像打开闸门的水汹涌而出,晕湿了他的衬衫。

    施夜焰有些挫败,大手顺着她的脊背安抚。“我发现你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必呢?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说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我害怕……施夜焰,我……害怕。”她把脸埋在他胸前,整个人脆弱的不堪一击。

    从重逢到现在几个月间,她一直都在怕。怕他弄死自己,怕他知道她的身份,怕他一辈子圈着她不给她自由。回来之后才发现,习惯这个东西比他更可怕。像毒药一般浸入她的骨血与思想。

    原来她最怕的,是在漫长无边的黑夜里,身体不再受控于大脑而对一个人产生的恣意想念,那种空虚如同蛊虫吞噬她的心,她却别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恐惧让她无所适从。

    原来当感情不期然降临的时候,每个人在最初都会经历那叫做束手无策的慌乱。

    施夜焰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他想笑出声又得拼命忍着,否则她别扭劲一上来又要从头再来。“我是谁?”

    “施夜焰啊。”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游月茹一头雾水。

    “那你还有什么可怕的,只管继续沦陷,其他的有我。”他吻着的她发,用他独有的方式安抚下她所有的恐惧。

    游月茹不禁抬头望他,那双琥珀色的双眸里迸射着摄人心魄的惊艳,是和唐笠安黑眸中的清冷截然相反的炙热,像团冉冉不熄的火焰,从那流光溢彩的瞳仁中传递到她心里。

    施夜焰忽然皱眉,指腹擦着她的眼泪。“妆都花了,真是丑死了。”

    游月茹在他这句女人最忌讳的话中有种认命的感觉。如果女人一生中必然会为一个男人流泪心碎,背负满身的伤痕累累也要挺直腰背坚强以对,也就必然有一个男人令她卸下伪装与逞强,摊开受过的伤让他来用感情补偿。

    她觉得好累,追了一个人一份遥不可及的爱那么久,她又何尝不想被人宠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恣意的去做任何事都不怕被责怪,反而有人撑腰任她胡作非为随心所欲。

    施夜焰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与不纯的目的,他看过她脆弱,看过她失控,她狼狈,她一切不能示人的另一面。

    或许,就是他了……

    游月茹放软了身子,“我会无理取闹,乱发脾气,我对食物很挑剔,对牌子也挑剔,我爱慕虚荣,我很能败家,我——”

    “女人怎么那么麻烦,我对你可只有一条要求。”施夜焰不耐烦的打断她,游月茹不悦的嘟起唇欲转身,被他手疾眼快的环住身子,头搁在她颈窝。

    “小茹,永远不许离开我。”

    “要是你有一天腻了赶我走呢?难道也要我厚脸皮留下来吗?”

    “当然!”

    “我没你那么贱!”

    “那可你得努力了。”

    游月茹实在对他的厚颜无耻没折,可是一颗心被他的体温熨烫得暖意融融。亲昵间他坚硬的物又苏醒过来,或轻或重的磨蹭她。他的手大胆伸进她礼服抹胸里面握住她的绵软大力揉捏,很快撩拨出她一身的火。

    “施夜焰……”她在他怀里嘤咛,手臂虚虚挂在他颈上。施夜焰没比她好多少,要不是地点不对,真想扒了她一身衣服将自己埋进她体内。“野战?”

    “不行……”

    “那酒店?”

    “不……”

    “那怎么办?”

    游月茹的脸颊有点烫,在他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回家。”

    他还能怎么说,要不是这女人矫情的瞎折腾,他早把她拉上床大战三百回合了!

    有时人的**来的就是那么汹涌,挡也挡不住。打车到她公寓,两人从车里到电梯里一直吻的难分难舍,依施夜焰的性子就是在路上做起来都正常。无奈她一身收身礼服紧紧包裹她的身体,裙摆自膝下才以鱼尾式散开,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进了门第一件事,施夜焰就把她背过身去噗通一下按在门上,从玄关处抽出把剪刀,一边吻她的背一边把昂贵的礼服自后刷的剪开到臀下,像剥洋葱似的把她的身子解放出来,拉开裤链提起她的腰就冲进去。

    礼服太紧,下面没剪开的部分还裹在她大腿上,依然双腿紧闭,施夜焰被这紧致逼的兽性大发,狠狠的撞着她柔软的臀。游月茹在他进来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原来对他的一切都记忆的那么深刻。合二为一的满足感几乎让她瞬间就攀越巅峰。

    “还没……洗澡……”她断续的喘息,声音破碎在喉咙里。

    施夜焰掐着她的腰冲撞,一只手绕到前面探入已褪至她胯骨的礼服中……唇覆在她耳畔,粗重的呼吸更加搅乱她的理智。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干了再说……”


三六、美好开始

    一旦快乐了,就绝不给悲伤机会。

    ﹡﹡﹡

    游月茹的身体被他钳在自己与门板之间,背后紧贴他炙热的胸膛,体内是他的**在穿行,带来无法抗拒的欢愉。许久未见的两具身体早已动情,高潮和**来的一样凶猛。

    果然饥渴的男人最无理智,他觉得自己对她上瘾已经到了无药可解的地步。先任由自己释放,长而有力的喷射足以说明对她饥渴的程度。游月茹以为他至少要休息十几分钟,想不到一分钟还不过他又就着这个姿势动起来。身体里那根东西就没软下来过,反而更加坚硬。

    “不舒服……门好硬……”游月茹小声抗议,施夜焰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停下,“忍一下!”

    “不要……”她声音越发弱下去,“我腿软,站不住了……”

    施夜焰动作慢下来,随后传来低低的笑,大手三两下把她的礼服彻底撕掉,再托高她的臀一把将她抱起来,她的腿自动圈在他腰上。

    他以这个姿势抱着她摸黑来到卧室,每一步都刻意去顶她。游月茹喘息着吻他的唇,小手急切的解他的衬衫扣子。越急越是手忙脚乱是解不开,挫败的哼着。

    “笨蛋。”施夜焰把她放到床上,动手脱光自己。游月茹蜷缩在那儿目光迷离的看他精壮的身体很快暴露在眼前,还有腿间湿湿的**昂着头正对着她,顿时觉得下腹空虚难耐的紧,仿佛有液体缓缓流出。

    被一个女人那么盯着,是个男人就忍不住,何况是此时精虫上脑的施夜焰。他跨上床分开她的腿大手探下去一摸,邪恶的笑起来。

    游月茹有点窘,拉过被子蒙住自己。施夜焰钻进被窝在黑暗中火热的唇从她的小腹蜿蜒而上。

    湿润高温的唇有时最能勾起人的感官刺激,游月茹缩着小腹,感受他的亲吻在肚脐周围打转,刺痒的受不了才捧住他的头拉上来。

    “好痒的……啊……”

    施夜焰恶趣味的学她的呻吟,羞得她要死,再怎么被撩拨都强忍着不出一声。

    “忍着干嘛,知不知道你叫床的声音特**……嗯,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就这样干死你得了。”施夜焰听不到她的声音,大手不安分起来。

    游月茹的身体比心更快对他投降,“唔……别那样弄……”

    施夜焰牵着她的手碰触自己的小战士。“想死它了吧?”

    “其实是你想死我了吧,忽然让你素着是不是难受的要命?”游月茹不甘示弱。

    他笑,大方承认,“至少我可以自己解决,那你呢?你想我的时候也自己解决?”

    游月茹顿时被噎得满脸通红,“我有雷恺,还不到自己解决那么悲惨的地步,他都向我求婚——啊!”

    施夜焰狠顶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求婚啊,你答应了他么?”

    “当然,没看见报纸杂志……都报道了么……”她被他的动作弄的声音断断续续。

    “都是他未婚妻了还和我上床,不可耻么?”

    “你和别人的……未婚妻上床……你不觉得可耻么……”

    施夜焰忽的扯掉被子提起她的脚腕加速折磨她,令游月茹几乎尖叫。“啊……别那么深……”

    他才不管她怎么叫,怎么求,只顾埋头苦干。游月茹被他掀起的快感刺激的眼前开出朵朵白色的花。

    明明知道她马上就要高潮,他却忽然停下来离开她的身体躺在一旁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她。

    像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的快感,瞬间什么都没了,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的要疯掉。游月茹呜咽着,发出痛苦细小是呻吟,挨过去在他身上蹭,仿佛回到刚中了药的那几天。被体内的**支配,什么尊严羞耻在此刻都放下。

    “想要?”他问,大手揉捏把玩她胸前的柔软。

    “想……”游月茹紧贴着他,甚至抬起一条腿勾上他的腰,与他更紧密的接触。

    “想要就自己来。”

    “什么?”

    “就是……”他附在她耳边低语,游月茹不敢置信的瞅着他,这男人还能更坏点吗?“不!”

    “那你就难受着吧,反正男人即使不做也有办法解决,我先去洗个澡。”施夜焰恶劣的笑,作势翻身下床,被她拉住。

    她难得的结巴,眼底蒙上雾气。“你怎么能让我……那样……”

    施夜焰啄了下她的唇,手指在她那儿划动。“我想看,小茹乖,先满足我……”

    又被他勾起火来,游月茹咬着唇,任他打开双腿,将自己彻底曝光在他眼前。她又羞又慌,不知所措,只等他来教。

    他俯□去点点轻吻落在她肩头,锁骨。“别怕,取悦自己,像我刚才那样对你,我想看你动情……”

    他难得温柔的哄她,诱惑她,撩拨她,她不知不觉被他牵着走,按照他的话做。“唔……蒽……”

    她细声申吟,满面潮红,长睫呼扇着,眸底一片湿润。

    “速度快一点,再深入点。”施夜焰的声音已经成了她唯一的向导……

    这样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妖娆身体上晃动出诱惑的弧线,原本挽起的长发在先前的激情中凌落些许,精致的小脸上有晕开的妆,红唇微启,浅碎的细吟从那溢出,表情是临界于高潮的惊艳惑人……

    她的一切看在施夜焰眼里,几乎找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迷恋让他失控的。下腹坚硬的火热胀硬的发疼,简直就快爆掉。他无法忍受,扭正她的脸,眸中露出凶狠的光。

    “我真是喜欢死你这个骚劲了!”

    游月茹还不等对他的用词抗议,就被他卷进新一波的浪潮中。施夜焰抓着她的发,强迫她仰起头面对自己,欣赏她在欢愉中的每个细微表情。“我真怀疑自己会忍了那么久都没碰你!”

    “你是早就……喜欢上我了吧……”

    “或许更早。”他紧紧禁锢她逼她承受自己的野蛮粗暴,心中却是一片柔软。“或许八年前开始的,你竟然耽误了我们八年的时间……”

    她心里忽然涌出满满的酸涩与感动。原来已经八年,原来为了唐笠安她已经自我放逐了八年,也让施夜焰苦苦寻觅了八年。

    一切都够了。她和唐笠安那些故去而又无法挽回的事,在这个男人强势回归她的生活并且霸占了她的心之后,终于可以放下了。

    她感激他,又不知如何说起。口不能言,词不达意,只有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缩紧身体感受他的存在。她相信这之前为唐笠安流过的眼泪,施夜焰都会让她笑着找回来。

    她会快乐。她发誓一旦快乐,就绝不给悲伤机会。

    施夜焰……要记得疼我,我们谁都不要辜负分别八年后姗姗来迟的,那份温暖与欢喜。

    其实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没解开的结,只是眼下她已无暇顾及其他。一直都在为父亲活,为唐笠安活,为太子和辛婕活,这一次,请让她自私一点。

    谈一场纯粹的、没有目的的恋爱,在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恃宠而骄。

    黑暗中激情迸发,无尽缠绵,她动人的喘息是最美丽的音符。他终于触及到她内心黑暗角落,将那里所有的陈年旧事一扫而空,从此点燃一把火焰温暖她,给她让自己勇敢起来的力量。

    原来他和她,终究是一个好开始。

    在布拉格的,美好的开始。

    也是否,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她不敢想,也不愿想。既然有他在,那么她就做个听话的女人,只管在他的怀中沉沦。

***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下午,游月茹在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里悠然转醒。一时间觉得一切都那么美,那么甜,令她觉得梦一般不真实,于是张口咬了他一下。

    施夜焰早醒了,只是昨夜做的激烈了些,有些体力消耗,又温香软玉的一枚让他搂着,舒服而满足的感觉让忽忽悠悠的半梦半醒。胸口忽然吃痛,就知道是这只小猫在咬他,放在她腰上的大手啪的一拍她挺翘的臀以示惩罚。

    游月茹立即抗议的扑腾。“你打我!”

    施夜焰眼睛没睁开唇却已弯起,又揉上她的小屁股。“还这么有精力?那我们再继续。”说着就要翻到她身上来。

    被他折腾到天亮,游月茹不知昏过去醒过来多少次,“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节制的男人。”她随便那么一说可听在施夜焰耳里总会有那么点不爽。

    架着她腋下把她捞上来,翻身覆到她上面去,恶作剧的咬她的下巴,颈子,甚至胸前。“你以前见过的都很有节制?”

    她瞬间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抿唇笑起来,在他颈窝处蹭。“我饿了。”

    施夜焰作势就要掰开她的腿,“一晚上都没喂饱你,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难满足的女人。”

    游月茹哭笑不得,这男人真是小气的可以。但她还哪里禁得住他折腾,好说歹说的求饶,说尽好话才断了他的念头。

    又缠绵了一阵子才起床,总要先祭五脏庙。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一片银装素裹,雪花纷飞。这是T城今冬迎来的第一场大雪。原来圣诞已近……

    游月茹穿着单薄的家居服在露台凝视白雪皑皑的城市。

    “还不去换衣服,不是喊饿么?”施夜焰把她的身子自后拥入怀里,用大衣裹住。他的体温瞬间驱走她浑身寒意,游月茹不禁扬起嘴角,今年的圣诞她不会再是一个人。

    施夜焰对她一身光滑的好皮肤一直都是爱不释手,一有机会就要摸几下。游月茹躲着他窜入家居服内的冰凉手指,攥住他手腕制止他的恶行,却反被他抓住握在手里。

    他脸色倏地一沉,语气顿时严肃起来。“我给你的链子呢?”

    游月茹心下一惊,糟了!


三七、初露端倪

    最深的绝望中,遇见最美丽的惊喜

    ﹡﹡﹡

    游月茹把可能的和不可能的地方都翻遍了,依然没看见链子的踪影。她很懊恼,一点都记不起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不见的。

    要不是最后施夜焰拉着她去吃饭,她能把整个公寓都翻过来。

    游月茹思来想去不知要如何道歉,咬着筷子愁云满面。施夜焰当然是气愤的,可一见她那小模样就不忍心了。游月茹长长的叹气,放下筷子钻到他怀里讨好的搂着他。

    “对不起,那个,能去重新定做一条么?”

    “一条恐怕不够吧,做个几十条的让你丢着玩如何?”施夜焰喂她一口汤羹,眼角眉梢均是宠溺。游月茹自知做错了事没底气反驳撒泼,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连他故意夹起她最讨厌的胡萝卜都皱着眉吞下去。

    “那是我爸给的,我哥一条,我一条,世上仅此两件,在施家是地位和权力的象征,你带着它没人敢对你不敬,甚至会尽力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他说的不瘟不火,游月茹瞪大眼睛。“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施夜焰看她一眼,眸底闪烁一波琥珀琉璃光。“聘礼,行么?”

    游月茹俏脸微红,唇瓣动了动最终没说出话来,只是把头枕在他肩上。外面的大雪已停,冷白的阳光透过窗纱投射进一片暖暖的金黄。

    他手顺着她的发,青丝穿过掌心仿佛清泉在心尖流淌,甜而清润。游月茹弯起嘴角,那一地斑驳摇曳的暖色仿佛摇进她心窝里。他没强求她一定有所回应,也许谈婚论嫁尚早,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况且她心里已有了他,一切都不急。

    而游月茹因他这句几分戏谑的话却是满心感动。千般万般的好都不及一个与她执手相伴的承诺。在此之前那并不长的人生里,她为唐笠安苍老而冰冷的心,因为施夜焰霸道强势灌输的那一点一滴的爱,终于在这个冬季回暖。

    蹭蹭他的颈窝,无限眷恋依赖。恐怕只有在他怀里她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没有出卖自己的感觉。她是小茹,不是游月茹更不是皇甫月茹。他们的结果她不敢去想,而他明知道她是怎样的女人依然肯要她,这就足够了。

    经历那样一场撕心裂肺挫骨扬灰的爱情追逐之后,阳光温热岁月静好的平淡这般弥足珍贵。

    原来和唐笠安以外的男人开始一段恋情……并没想象中那么难,而她庆幸这个男人是施夜焰。

    幸好,多年以前,她遇见他。

    幸好,多年以后,他找到了她。

***

    施夜焰那天是十万火急的飞过T城来的,柏玮留在多伦多打理了下余下的事也紧随其后。见了甜蜜中的两人,柏玮对施夜焰那副昏君的样子是早有预料的。

    雷恺那个人要说他缺德而有时还是挺仗义的。这次的事柏玮以一个局外人的立场一眼看穿,其实施夜焰也很快意识到雷恺在作秀给他看,可他就是没办法忍受。他是作秀,那游月茹呢?为什么又和他配合的那么完美?

    游月茹的回答则是四两拨千斤的避而不谈,施夜焰是多么谨慎敏感的人,看出她的回避却不追问,只是在心里留下一个疑问,没想到这个答案还是由雷恺揭开。

    雷恺做东把两人约了出来。还是游月茹喜欢的那个东西做的极好价格却贵的离谱的S.X餐厅。雷恺和这个餐厅主人私交甚好,才能在生意那么火爆的时候包下一整层。游月茹不想去的,男友与前男友把酒言欢这种事她原本不在乎,可现在她对施夜焰有情,无法做到以前那么潇洒。

    施夜焰是有仇必报的人,他喜好拳脚雷恺自然知道。于是“餐前运动”他主动提出,施夜焰求之不得。

    那俩个男人去了好半天,她有些坐不住,想出去找人又不知应该去哪,正焦急着只见雷恺悠闲的踱步回来。

    他西装脱下搭在肩上,精短的头发有些许凌乱,却不损出众的气质,看见她随即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来。“是在担心我吗亲爱的?”

    他刻意摆出自以为很迷人的姿势游月茹看都没看一眼,只往他身后望去。

    “怎么只有你自己回来?”

    雷恺不以为意的耸肩,却眼神一凛倏地向她挥拳。拳速太快来不及闪躲,凌厉的拳势甚至让她以为一定会打在她身上。而下一刻仅止于她眉心前几寸。

    他忽的一笑,又恢复往常的玩世不恭,仿佛刚才出拳的人根本不是他。

    “Eric被我打的起不来了,真可惜你不在场,我可不是随意出手的。”

    游月茹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重重捶他,“雷恺你这个贱人!还能再无聊点!”

    雷恺轻佻的挑了下她下巴。“瞧瞧你们两个,骂人的话都差不多,好歹我算给你们牵线搭桥的吧,不是我当初大公无私把你让给他,哪有你们现在爱如丝甜如蜜?原来强取豪夺这么有效,早知道我就不应该那么绅士,说不定现在你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的。”

    “那我应该谢谢你?”游月茹嗤笑,雷恺指指嘴巴,暧昧的挑眉。“吻一个就行了,我不贪心,当然你想和我共度**更好。”

    对于他的无赖游月茹始终不是对手,只能不予理会。“我有事问你,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链子?”

    “什么链子?我还以为你问我为什么八卦忽然对咱俩不感兴趣了呢。”

    听他这么说,游月茹的失望溢于言表。雷恺不会在这事上装糊涂,她相信他。就像他既然答应过帮她保密不让太子知道她和施夜焰的事,那么施夜焰公然抢走他“未婚妻”的消息就不会出现在任何娱乐八卦上。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和自己频繁的约会还有狗仔都是他特意安排的,经施夜焰一点她就明白了。

    雷恺余光沉了沉,他听力极好,施夜焰的脚步声虽小还是被他发现,故随手将门虚掩。“褚家小姑娘的事你……”

    施夜焰从洗手间回来刚要推门而入,听到这句话动作骤然顿住,游月茹的声音清晰传入他的耳。

    “反正我不能让他伤害小汐,你答应过帮我的,不是想反悔吧?”

    “我有弱点握在他手上,帮了你我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以你和太子的关系,难道不应该帮我?”

    雷恺低沉的笑,“你对太子可真好,默默为他付出这么多,不过我还是那句话,Eric现在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游月茹知道施夜焰是说一不二很有原则的人,况且她最不想的就是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没什么难的,那方面多配合他,男人得到满足时最好说话,你试试看,我说的绝对没错。”雷恺摆出一副极其无害的表情,游月茹刚要说什么施夜焰忽然推门进来,吓的她脸色一白。

    “聊什么聊的这么愉快?”施夜焰面色无异,甚至噙着薄薄清浅弧度。

    “聊那件礼服,花了我一百万给她定做的,我只想问还能完璧归赵么?”

    雷恺小气兮兮的样子让施夜焰顿时就笑了,“抱歉,不能。”

    现在知道雷恺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那礼服必然是他刻意准备的,不止紧,还结实的要命,电梯里里欲火焚身时他几次想撕都撕不开……

    游月茹很快镇定,勾着他颈子啄吻了下,语气之中不禁带了几分娇嗔。“去哪了?让我等这么久。”

    雷恺知趣的别开脸任俩人打情骂俏,抿着唇笑得别具深意。席间游月茹一直小心翼翼观察施夜焰的脸色,不知道和雷恺那番话他听到了多少,最终也没发现他半点不妥,她才放下心来专心享受美食。

    侍者端上她最爱的意大利黑醋烤牛排,才吃了两口便蹙眉发问。“S.X换厨师了?味道不对呀。”

    雷恺乐了,说出的话却有些酸。“之前带你来,Steve.X恰巧都在国内,为了讨你欢心我可押着他亲自掌厨,回来当我未婚妻保证你天天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如何?”

    Steve.X是巴黎美食界乃至国际美食界的一个神话,他少年成名,心高气傲。原本S.X全世界目前只在米兰,巴塞罗那,巴黎三城有连锁。但雷恺为了游月茹砸下重金硬逼着他在T城开了第四家。

    与雷恺相识多年,还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Steve.X对这个口味挑剔的女人也颇有兴趣,一直想见见。却被雷恺万般阻挠,原因很简单。他出色的长相让雷恺很有压力,现在既下得厨房又上得厅堂的男人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他怎么能让这么大号的威胁横在俩人之间呢。

    游月茹对于雷恺三五不时冒出的这类不着调的话只当做耳旁风,通通无视。施夜焰则是漫不经心,“让你破费了,我女人吃了你的我替她加倍奉还,明天支票会送到你手上。”

    这话着实倒了雷恺的胃口,游月茹低头窃笑那没良心的样子让雷恺牙痒痒的,他啐了口红酒,眯着眼道。“那倒不必,她身上该吃的我也吃过了,我不亏。”

    游月茹唇边的笑有些挂不住,狠狠剜了眼雷恺。出乎意料的,施夜焰没有发火,这让游月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提出想看电影。施夜焰很少去电影院这种人多光线又昏暗的地方,那对他来说很不安全。

    “陪我去嘛,我从来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的……”她嘟着红唇的模样娇俏可人,施夜焰从不知道女人撒娇也这么有攻击性,最终还是从了她。

    他们进场时电影已经开始,四周乌漆墨黑的,施夜焰牵着她的手一排排找座位,背光凝视他的背影显得越发高大。自己的手被一个男人紧紧握着,游月茹心中一片安宁。

    情侣双人座,两边和靠背都高高的围起来。游月茹选的恐怖片,其实她胆子挺大,没被画面吓到却被周围观众的一惊一乍弄的心神不宁。索性小猫似的蜷在施夜焰怀里喝可乐吃爆米花。

    她动来动去,很快施夜焰便无心看电影,下腹热起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我怎么觉得你在故意勾引我?”

    他说着大手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干脆把她翻转了个身跨坐在腿上,指尖挑开她的扣子,手探擭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捏,火热的吻落在她脸颊,颈间,越发往下去……

    游月茹被他撩拨的心痒难耐,捧起他的脸亲了下,递给他一杯可乐。“发情也不看看场合,灭灭火吧。”

    施夜焰喝了口可乐捏着她的下巴唇就印上去,把口中的液体悉数渡到她嘴里,舔着她的唇瓣嗓音沙哑道。“灭火得用你,别的都不行。”随后拉下她羊毛裙中的底裤,拉开自己的裤链抬高她的腰对准了缓缓按下她。

    她还不够湿,显得异常的紧致,全部进入时施夜焰才满足的吐出一口气,贴在她耳边呵气。“真紧,放松点,我不好动。”

    游月茹搂着他的颈子,咬着手背制止住险些脱口而出的低吟。

    “不然你来动?乖,小茹。”他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在她耳畔诱惑,握着她的腰让她缓缓动起来。

    ……

    游月茹自从和他在一起就常被迫见识他大胆疯狂的举动。施夜焰最后紧紧搂着她释放了自己,从她包里抽出纸巾来为两人擦拭。游月茹还没从快感中回过神来,软软的瘫在他怀里喘着。

    “干嘛捂着脸?”施夜焰拿开她的手,吻了下她热热的脸颊。

    “好丢人,人家看电影,我们却在干这事……”

    “刚才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丢人,小腰扭的那么淫荡。”她身体所有的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随便一撩拨她就受不了。

    游月茹羞赧的捶他,“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解药?现在不用靠这个控制了我吧?”

    施夜焰低低的笑起来,对她亲了又亲。“还哪来的解药了,我就是解药,你不是刚刚‘吃’过了么?”

    以为他在耍赖,游月茹不依不饶闹他。

    捉了她的手扳正她的脸,施夜焰莞尔,微微翘起唇。“早让小水掺进你食物里吃掉了,没告诉你而已。不然吃到现在你就完完全全变成我的小性奴了,一天不做你都难受的要死,和毒瘾发作没两样,还由得你离开我那么久?”

    她一怔,“那为什么你一碰我我就……”

    “那得问你自己。”他指尖点点她的心窝,“其实你这里早有我了,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副作用,还不错吧?”他眸中闪着狡猾的光,看在她眼里那么难以移开视线。

    似乎人的身体永远比思想要来的诚实。他曾暗示过她要在意自己的心,只是被她忽略了。她凝视他,忽然有浓浓的酸涩涌上来,有的话即使不说他也会懂。所以游月茹什么都没说。不禁在想那些她对他抗拒冷漠出言讽刺的日子,这个被捧惯了的男人是否曾有过放弃她的念头。

    可他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放弃这两个字在他的世界或许从不曾出现过。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她忽然问到,施夜焰垂下眸子,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靠着你那句话,你说让我一定回去找你,我回去了,你却不在。”

    他每年都去布拉格,在查理大桥上闭目凝思。

    仿佛那样就能回到与她初遇的那一天,那个挂着满脸泪痕的小姑娘,倔强而清明的大眼中饱含祈求的对他说,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来。

    睁开眼睛时周围一张张陌生的脸庞,他找不到她。他只知道她叫小茹,茫茫人海,再也遍寻不着她的影子。他在那一刻是愤怒而绝望的,却仍然一遍一遍的回忆那两天一夜的相处。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和比他年长一岁的施夜朝自小就在你争我抢明争暗斗中度过。被灌输的思想无非就是要绝对的强大,要绝对的权利。

    他第一次杀人年仅七岁。一个试图出卖施家的男人倒在他面前抽搐着身体,而他手上的枪管甚至还冒着一缕硝烟。直到那人一动不动,有人证实确实已断气,施夜焰看见施拓辰也不过是微微颔首,离开前轻按他的肩。

    施夜焰知道这条路已经开始,而且无法停下,因为施夜朝眸中的杀意已清晰可见。他十二岁时,纪翎与施拓辰离婚,原因他们谁都不知道。从此施拓辰好像一夜间换了个人般,所有的残忍狠绝在那张脸上再难看见。

    但也仅仅是隐藏起来罢了。人的天性不会改变。他和施夜朝都是施拓辰的儿子,血管里流着他的血,残忍掠夺已是本能。施拓辰对于施夜朝的重视人尽皆知,因为他是长子。

    这是施夜焰永远无法改变的。纪翎在施家的地位依然无人可撼,她告诉施夜焰,想要什么就去争,即使对象是你的亲哥哥,你要强大到令你父亲另眼相看的地步,没有施夜朝施家的一切都将会是你的。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施夜焰没有为之欣喜,因为他知道纪翎对施夜朝也曾说过同样的话。但他确实很努力的想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下,即便最后父亲仍然选择哥哥,他也不至于一无所有反被施夜朝吞噬。

    纪翎每年有一段时间会呆在他身边,那年纪翎带他去布拉格。

    她说布拉格是个很有灵性的地方。每个人都会在这里遇到人生里最初的美好,当然倒霉的话或许会遇上纠缠你一生的恶魔。纪翎当时的脸色晦暗不明,施夜焰没过多去想施拓辰是纪翎的美好还是恶魔。

    因为他遇上了他的美好,他的小茹。

    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雨滴,查理大桥上那么多人,他却一眼就注意到她。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裙子,黑色的小皮鞋。微湿的头发贴在脸庞,清瘦的身子立在那儿分外楚楚可怜,却更有几分倔强孤高。现在想来能注意到她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份孤独感和自己很像。

    施夜焰那时就已高出她一头,他带棒球帽,金棕色的头发之下是一张清隽的脸庞。她看风景,他便坐在她身后的石墩上看她。雨不知不觉大起来,风夹着些许凉意。施夜焰当时就有股莫名的冲动想把衣服给她披上。

    女孩子终于转过身,视线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直直望向他,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似的。施夜焰没躲,放肆的回视。然后看着她走近,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原来竟是盯着他手里剩下的半个汉堡的。

    “你饿了?”他开口说中文,她没迟疑的点头。施夜焰带她找了个中餐馆吃东西,从来没看过哪个女孩子吃饭狼吞虎咽不计形象的。“别人给你东西你就吃,不怕有毒吗?”

    她嘴里塞满的食物,根本没空说话,只是看着他,仿佛在打量他是不是坏人,随后扬扬手中的勺子。“我还能再要一份吗?”

    施夜焰轻勾起嘴角,她则继续大块朵颐。她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施夜焰不是多话的人,为了听她的声音开始一直问她问题,可惜大多时候她并不作答,只是一边咀嚼一边用那双眼睛看他。

    以至于在今后没有她的数年里,他最常想起的就是她的眼睛。

    从餐馆里出来他们便分道扬镳。他没问到她的名字,只得到一句道谢。回到住处,想着明天是否还能见到这个漂亮的女孩,他去敲纪翎的门商量多住几天。没想到门开后等着他的是一个男人凶狠一拳,他躲闪不及胸口结结实实的中了一下。

    “不要!那是我儿子!”黑暗中,他听见纪翎惊惶失措的叫声制止了那男人的杀意。男人未做停留迅速离开,施夜焰想去追被纪翎拉住。“别去!你不是他对手!”

    施夜焰开灯才看见纪翎的狼狈和惊魂未定的表情,她衣服凌乱挂在身上,扣子飞散,长发散开,颈上与胸前指印与吻痕清晰可见。施夜焰当然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倘若不是他来敲门,或许纪翎就被那男人强迫了。

    只是纪翎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他把事情告诉施拓辰,她语气冰冷到陌生的程度。“这是大人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

    “可那人差点就强——”

    “闭嘴!”纪翎冷冷打断他,眼神近乎恶嫌的看他。“如果当年不是怀了你,我也不会……”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却留给他一个清绝的背影。

    那是纪翎第一次对他表露出厌恶,施夜焰什么都没说,他需要时间静一静。于是华灯初上时,他在布拉格广场再次遇到那个黑发白裙的小姑娘。

    而她正在被人欺负,施夜焰心中忽然涌起巨大的愤怒,他掰过那人的手腕,猛的用力折断。

    “要动她,你们问过我了么?”


三八、爱字难说

    分别,终于不是真的分别,而是为了再重逢。

    ﹡﹡﹡

    施夜焰把在心底积攒数年的愤怒孤独与被冷落、被厌恶的不能言说通通用暴力发泄出来,那个成年人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若不是他腰间忽然被柔软纤细的一双手臂圈住,还有那个好听的声音不断制止他,真不知要如何才能从杀红眼的暴戾中抽身。

    他回身时眼底翻滚的戾气还未退散,女孩子索瑟了下肩膀,下一刻仍然拉起他的手离开这里。

    布拉格的雨仿佛在天地间拉了无数的细丝,温温柔柔的让整个城市经历一次洗涤。空气中弥漫着凉而潮湿的薄雾,老城区在昏暗的路灯下美丽的近乎虚幻。在雨中穿街过巷,脸上身上都是冷的,惟独被她握着的那一块皮肤是暖的。

    终于在无人河岸边停下,女孩子弯着腰剧烈的喘息,双颊微微泛红,整齐的刘海也乱了。她溢出清脆欢乐的笑声,提着裙角优雅的行个宫廷礼道谢。

    施夜焰微微弯起眉眼,觉得这女孩应该是古堡里走出来的骄傲小公主。

    他衣衫在打斗中散开,她看见他胸口那一大片淤青,上前小心的轻揉。他疼的皱眉,她就撅起小嘴吹气,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疼痛。

    她不知不觉走进他怀里,施夜焰低头就能看见她被雨水打湿的粉红唇瓣,和她幼稚的举动。

    他的手慢慢爬上她的腰,在她诧异抬眼的同时抱住她转了个身,把她困在围墙与自己的身体间。“晚上冷,你在发抖。”

    她本想推开他的,不知为什么没有那样做,反而缓缓圈住他的腰,感受来自这个陌生男孩子的体温。

    施夜焰闭上眼睛,越发收拢手臂抱着那个柔软纤瘦的身体,他需要一个拥抱太久太久了……只是此刻除了她,他不知道有谁能给。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眸底暗了几分。第一个肯帮她逃脱的人不是唐笠安,竟然是他。

    “我叫小茹,你呢?”

    她说话时气息吹拂到他锁骨处,有点痒。

    “我叫Er……施夜焰。”

    “好特别的名字,火焰的焰吗?”被他抱着,好像真如一团火包围。她确实冷了很久了,身体不自觉的靠近他几分。或许寻找温暖,并向之靠近是每个人的本能。

    她这个细微的举动不禁令施夜焰深深看她。这是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看一个女孩子,甚至她黑白分明湿漉漉的眼底倒影着自己冷峻的面孔。

    她被瞧的有些不自在,“有点冷。”

    “你怎么不回家?”施夜焰问,重新把她纳入怀中。

    或许是他话中的某个字触动她,她眼中有一瞬是灰暗的,随后扬起小脑袋,颇有些得意。“你看不出来吗?我在离家出走。”

    施夜焰蹙了下眉,又渐渐舒展,“那正好。”他把棒球帽扣在她头上,大手顺便晃了晃。“我也离家出走呢。”

    两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在那个晚上别无选择的相偎取暖,以冷为借口暗自贪恋彼此的体温。哪怕天地间再寒冷,也有一个怀抱永远温暖。

    ……

    他们之间最初的温暖就是那个拥抱。时隔多年,游月茹其实从未忘记过,只是后来太多的事让她把这分特别的温暖深埋。

    他们从电影院出来雪又下起来,似乎下的更大。马路两边的路灯与树上挂满迎接圣诞的闪烁彩灯。游月茹抬头,那大片雪花棉絮似的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无声而汹涌,不可抗拒也无法抗拒。

    施夜焰去取车,被她拦住。“反正离家不远了,我们走回去吧。”

    “不怕冷么?”施夜焰拉好她的围巾,掀开自己大衣把她包裹进来。游月茹笑而不语,身边有这样一个火焰一般的男人,她没理由惧怕任何寒冷。

    彩色灯光在雪地上氤氲出美妙的光晕,铺散下一地流光溢彩。雪花渐渐覆在发上,掩埋了青丝。道路两旁的大树光秃着枝桠在寒风中顽强伸展

    她想,如果这样走下去,是否就能一路白头,相伴永久……

    这是一个从前她根本不敢有的梦想,对她来说,是奢望。可这个男人曾承诺过,只要留在他身边,就会给她一切。

    那么这个一切,包括永远吗……

***

    他们一直没有特意避孕过,游月茹仿佛才想到这个问题。施夜焰取笑她,“不知道谁说过不生我的种。”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那个时候她有多讨厌施夜焰,现在却每天都想和他腻歪在一起,过着荒淫无度的日子。柏玮不只一次抱怨和指责她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施夜焰就是个贪恋美色的昏君。

    她也不生气,二十几年的生活里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舒坦自由。而她自然也没忘记褚妤汐的事。施夜焰偶尔背着她打电话,她都轻手轻脚的偷听。

    “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有没有点职业道德?”施夜焰有些不悦。

    雷恺在电话那边悠哉悠哉打哈哈,“我又不是无敌万能的超人,总得需要点时间。”

    那天他故意和游月茹说那番话让施夜焰听见,两人心中各自打着算盘,不说透罢了。雷恺只是语意暗示了一句。“这个女人并不简单,有你发愁的时候。”

    他挂断电话陷入沉思,也没忽略门边细微的脚步声离开。等他回房时她已睡下。施夜焰查看她手机通话记录,一片空白。他扯扯嘴角,果然心细谨慎,不漏马脚。

    他翻身上床吻醒她,剥去她的睡裙。游月茹睡眼朦胧的哼哼,施夜焰分开她的腿,火热在她那里磨蹭,“我明天走,金三角种植园那边我得去查看一下。”

    她身上热起来,搂着他半眯眼睛。“然后呢?”

    “然后……把我不在这几天的功课提前交了。”他说着,忽然沉腰冲入她身体。那么一根火热的硬物蓦地闯进来,她尖锐的吸气,还不等缓过来他便开始猛烈的动起来。

    她声声难耐的娇喘低吟,入了他的耳,虫子一样钻入他的心。施夜焰掐着她腰的大手一再用力。他冷静而仔细的看她精致的小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似乎在确定她蹙起的眉,发出的声音,流下的汗珠,甚至欢愉夹杂痛楚的表情,通通都是因为他。

    “小茹,如果真怀孕了,就生下来,我娶你……虽然麻烦点,最好是个女儿。”他的声音低低盘旋在她耳边,伴随汹涌的冲刺在她心中掀起狂风暴雨。

    他不是不想要儿子,只怕儿子会像他一样承受一些无法避开的痛苦。如果是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坚强倔强,美丽妖娆……那绝对会是他的骄傲。

    游月茹轻轻应声,喉咙一紧,酸涩的痛,在高潮中湿润了眼睛。他其实并不常说这样的话,因此每一句都令人悸动。

    她也想要一个女孩,把自己没有感受过的父疼母爱全部都给她。不需要她像自己这样坚强,让她尽情的娇柔,脆弱,任性。她相信有施夜焰在,这个男人的强大足以为女儿撑起一片没有风雨的世界,不受到一点伤害。

    他们的女儿将会成为最幸福的小公主。

    只不过是想象她就有幸福的感觉。

    而有时候你以为离幸福已近在咫尺,实则只需一步,便会坠落万丈深渊,所有美好都被现实的利刃残忍劈开,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终究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

    次日,游月茹坚持送他去机场。她从没经历过如此甜蜜的分别,心中千般不忍,不顾周遭搂着他的颈子软软的撒娇。

    施夜焰都快忘了她原来难以征服的女王姿态了,扶额叹息有些受不了她娇滴滴小女人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游月茹抿唇耸肩,“你就那么喜欢我跟你对着干?”

    登机时间到了,游月茹真想把那广播堵上。施夜焰锁着她的腰把她抱离地面与自己平视,什么都不说,就那样看她。

    游月茹的视线仿佛被吸进他琥珀色的眸里,依依不舍全然映在脸上。“早点回来。”

    施夜焰微微勾起唇,“说一句,你爱我。”

    她心下猛的一窒,酸慰的感觉蔓延全身,心跳不止。她咬着唇嘴角依然不断的扬起。

    “说。”

    “不要。”她笑,别扭的别开脸。

    施夜焰不再追问,只是蓦地吻住她,舌头探入与她纠缠一番。唇齿间流窜的都是她令他眷恋的香馨。或舔或轻咬她的唇瓣,他嗓音有些哑。

    “小茹,我——”

    “嘘,别说,我知道。”她捂住他的唇。他要说什么她怎会不明白。

    一个爱字,要背负的东西太多,太沉重又太珍贵。珍贵到她不敢轻易说出口,更不敢听。生怕忽然一切都没了。仿佛是个灰姑娘的魔咒,说爱之前一切美的如坠云端,说爱之后,烟消云散。

    她经历过那样的失去,生生从心里剜掉一块的失去。好不容易再得到她如何能冒险让它消失,宁愿把这个字深埋也不希望他给温暖到头来竟是一场空。

    只是她不知道,这一字,埋在心底一晃就是数年。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不过就是靠那一句娶她,和他此刻缱倦缠绵的眼神,还有眼底早已泄露的告白苦苦熬着。

    施夜焰把她放下来,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等我回来。”

    他转身离开,游月茹看着他的背影花痴的咬着指尖,心中泛起无数甜蜜的泡泡。

    分别,终于不是真的分别,而是为了再重逢。

    ……

    施夜焰走了她的生活一下子就空下来似的,她不想回家,直接开车回了老宅。很久没去看望辛婕了,游月茹甚至在想是否要把自己恋爱的事告诉她。

    可惜辛婕不在家。游月茹把给她带回来的补品和礼物放进辛婕房中准备离开,忽然一道忽如其来饱含戏谑的男声自她身后传来。

    “看样子你心情还不错。”

    游月茹咽下尖叫,仓惶的转身,脸色变得刷白。身后的男人叼着烟,姿态懒散而恣意,领带扯松了挂在颈间,衬衫大敞袒露着里面结实的胸膛,身材诱人得令她都不禁多看几眼。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家去了日本有阵子的太子爷。

    “吓死人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游月茹捂着胸口瞪他一眼。

    太子夹了烟,缓缓吐了口烟圈,似笑非笑盯着她。“今天的飞机,刚到家,这不,衣服还没换呢。”

    游月茹心中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上前替他解开领带,“柚子在日本发展不错的,不枉费你那么捧她。”

    太子轻笑一声,抓住她手腕,执起她的下巴。“我的车跟了一路你都没发现,你这脑子里是在想谁?”

    “什么谁……”她装傻,太子手下稍一用劲她便疼的蹙眉。

    “在机场我没好意思打扰你,看你们那依依不舍的样,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又搞上了?我的姐姐,莫非雷恺都满足不了你?还要再加上一个施夜焰?还是说你们三个一起来?”

    太子眼底的怒意越积聚越浓烈,游月茹顿时噤声,心中涌起无限惶恐……


三九、如果有了

    习惯不是爱情,爱情不是习惯。

    ﹡﹡﹡

    游月茹拨开太子的手,揉着发痛的下巴,十分淡定。“我来看婕姨,不想和你吵。”

    她要逃,被太子一把抓回来,粗鲁的推进自己房间。“我去洗澡换身衣服,你在这等着,一会儿我们出去说。”

    “我没什么和你说的,我要走了。”她说着就去拉门,刚拉开一条缝,就听太子低沉而暗含威胁的声音传来。

    “踏出这个房间一步,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让你再见不到他?”

    “……”游月茹动作顿了顿,深呼气,复又把门关上。太子说的出就做得到,放肆跋扈到无人能管的地步。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让她心情十分烦躁不安,等太子关了水披着浴袍走出来甚至换好衣服,游月茹仍然处于失神状态。太子在她眼前打了个指响,唤回她的神儿。

    她有点尴尬,太子则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他们一前一后,太子回头,不耐烦的催她快点走,她磨磨蹭蹭恨不得三步一退。太子没折,直接拉她过来,恰巧以柔放学回来在门口撞见。

    除了太子平时对她凶了点,游月茹和皇甫澈都十分疼爱她。尤其游月茹不经常在家,以柔很喜欢腻着她。只是这回还不等欣喜的给她一个熊抱,就被太子先一步推开。

    “别闹。”

    以柔嘟起小嘴巴冲着他们背影问,“你跟姐姐干嘛去?”

    “约会去。”太子把游月茹塞进车里,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以柔只得皱着鼻子哼了声,目送他骚包的跑车飞驰而去。

    车里的气氛不免有些紧张。游月茹暗自思量着要怎么办。太子瞥她一眼,扯起嘴角。

    “咱们从不干涉彼此私生活,你跟多少男人在交往我也没兴趣,只是——”

    “只是不能和施夜焰在一起,是吗?”游月茹接过话,从他兜里摸出烟盒,点了一根。“我知道你们有过节,这么多年他抢了你不少在北美的生意,你给过他一枪,他给过你一枪,可这不过是些积怨罢了,他没让你舒坦,你也没让他好过,并不是深仇大恨不是吗?”

    “施夜焰是在和我们家作对,不单是和我作对。”太子嘲讽的笑,“他早晚要知道你是谁,你还能瞒他一辈子?”

    一辈子?

    游月茹心尖颤了下,眸光黯沉,他们真的会有一辈子吗?太子一看她这样子更是皱眉。“你们只是玩玩的话趁早了断,既然你想姓游,我也不想让你扯进来。”

    树大招风,皇甫家是T城几大家族之首,黑白两道都少不了得罪人,风光之下暗藏数不清的危险。他是长子,有皇甫澈和他担着就够了,她和以柔离的越远越好。

    游月茹同样嗤之以鼻。她想姓游?没有哪个孩子会喜欢被亲生父亲当做工具来利用的。她压抑下将实情脱口而出的冲动,狠狠吸了口烟。

    她并非圣母,她想任何人处在她的立场,得到的温暖越少越想珍惜。作为一个继母,辛婕给她的疼爱不比对太子以柔少半分,这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她不想事情抖出来伤了辛婕的心,尤其她有多年的心脏病。辛婕比她更应该被珍惜呵护。

    “如果不是玩玩的呢?”她幽幽出口,太子抱着侥幸的心理追问。“什么?”

    “我说,如果我这回不是玩的,他……他也是认真的,怎——”她还未说完,太子一脚急刹车停下来,惯性让她的身体飞出去又被安全带抻回来,勒的心口都疼。

    她刚坐稳,一个黑影迅速笼罩过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她的心都提起来。太子抓着她的头发逼她正视自己,脸色阴沉如水。“你说,认真的?”

    头皮有些痛,她扒不开他,“是。”

    “有多认真?怎么个认真法?”

    她没说话,手却下意识的覆在小腹上。太子随着她的动作垂眸盯着她小腹看,眼里的阴狠一点点聚集在一起。“你别告诉我你怀孕了!”

    “没有,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也没有。”

    车里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她听见太子攥紧拳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很好!”

    他放开她启动车子,车速飞快穿行在车流间,看着道路两边越来越熟悉的景物,她有不好的预感。太子最终把车子停在隶属于皇甫家的医院楼下,游月茹现在还不懂他的意思就是傻子。

    她不下车太子就硬是把她抱下车来,不顾她挣扎反抗一路抱到妇产科。没人敢怠慢这位爷,只得用最快的速度隔离闲杂人等,留他们一个私密空间。

    “给她检查一下,要是怀孕了就打掉!”他冷冷的命令着。游月茹大惊失色,怒意随之翻滚而来,她回头狠狠一瞪,“都给我滚下去!”

    她周身弥漫的戾气让刚要上前来的小护士吓得立即退散。太子忽然笑了,“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样,我那个优雅的姐姐哪去了?”

    “既然还记得我是你姐姐,你就不该这么做!”她揪着太子的衣领,眸底一片坚决,“你没权利打掉我的孩子!”

    “你到底还是皇甫家的人,怎么能给他孩子?你脑子坏掉了?施家就是个狼坛虎穴,别说你是皇甫家的人,就算你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进了施家的门最后连根骨头都得被他们吞下去!施夜朝和施夜焰从出生就开始争斗,你想成为他们之间的炮灰?”

    “不会!我不是小柔,我没那么好对付!而且施夜焰会保护我!”

    “你怎么知道?”

    “他说过不会让我受到一点伤害,只要我留在他身边,他就会拼了命的保护我!”

    “什么情况下说的?床上?”太子嘲讽的笑,拍拍她的脸颊,“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聪明,你通透,男人在床上的话怎么能信?他技术是有多好让你中邪了似的想跟着他,你选雷恺我都不会管你,施夜焰,不行!”

    “我不用你管我!我不用你们任何一个人管我,我有权利选择和谁在一起!”

    “皇甫月茹!你任性够了!你看男人的眼光差的可以,之前非唐笠安不嫁,结果呢?他还不是抛弃了你?两次娶了郁小池。”太子扳开她的手腕,捏着举到她眼前。“你也想为施夜焰割腕自杀一次?你的人生还想被男人毁到什么地步?”

    她腕上已淡掉的细长伤口隐隐可见,游月茹看着那道伤瞬间记起那些最痛苦的日子,被抛弃的痛楚和唐笠安的绝情忽然全部涌入她脑中。

    唐笠安一边占有着享受着她的身体,一边用饱含情欲的嗓音告诉她,我们不能在一起,小池不能没有他,他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

    游月茹深刻记得当时她的心好似被淬了毒的万剑穿透,疼的不可遏止。她愤怒的把他推离自己,抓起衣服甚至都来不及穿就想离开。唐笠安不言不发的把她捉回来按在身下强行进入,继续未完的欢爱。

    他粗鲁野蛮,动作猛烈的似乎只为了发泄,她不断反抗,哭喊着问他既然那么爱郁小池为什么还要和她做爱。唐笠安低喘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让她瞬间坠入绝望深渊,一颗脆弱的心被他彻底击得粉碎。

    “我没办法,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身体,更舍不得你叫床的声音。”

    游月茹的眼泪汹涌而出,“我不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我,你也爱我对不对?”

    唐笠安给了她一个深深的顶入,“呵,小丫头,爱情没那么简单,不要错把习惯当成爱情,你试试和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久了,习惯了和他做爱,都会觉得自己爱上他了。”

    她没了反抗的力气,失了声,木偶一样任他在自己身上狂猛挺动,贯穿。她张着唇瓣,呼吸声都是极清浅的。眼中一片清明,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唐笠安将手覆在她眼上,她便只能在他掌心无声的流泪。他最后把那一股热流射进她进来时,她体内所有的水分已全部流干……

    太子松开她,抻平衬衫,“你确定施夜焰不是早知道了你的身份只是玩你?去检查一下,我是为你好,施夜焰不是能为孩子被女人捆住的男人,不要被自以为是的感情冲昏头,到时追悔莫及。”

    游月茹刚才的气势就这么被他几句话击散,她轻抚着小腹,如果这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如果施夜焰早已知道她是谁,如果那些承诺都是一个谎言,如果他们之间的爱情真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可他毕竟找了她八年,为了她和施夜朝动手,把那么重要的链子给她,那些宠溺,那些纵容,那些偶然间透露出的情深意重,要她怎么相信都是做戏?

    他临走时要袒露的爱意,他还让她等他回来,他分明说了如果有了孩子就会娶她……

    游月茹双手掩面,顿觉无力靠在太子身前。“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的,可是……已经迟了。”

    施夜焰不是唐笠安,他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对她没有目的的男人。可那历历在目的往事让她藏在心底深处的恐惧毒蛇一样破壳而出。晶莹而惶恐的泪水顺着指缝流下,她把头埋在太子胸前,身体隐忍的开始微颤。

    太迟了,就算太子一语成谶,她那颗早已经沦陷的心又如何收的回?


四十、我爱他

    没有人是不可代替,没有东西是必须拥有。

    可是——我爱他。

    ﹡﹡﹡

    游月茹最终还是拒绝做检查。她有种很莫名的预感,在她平坦的小腹中已经在孕育一个小生命。但她不敢确认,因为她知道这会影响她的心。女人终究是感性的。

    一方面把事情往最糟了想,同时依然存有一份侥幸。游月茹抹了把眼睛,梨花带泪的拽着他。“给我点时间,毕竟……他从没伤害过我……”

    太子刚要反对,游月茹那双大眼里就忽的涌出更多让他看了揪心的泪水。“律,别逼我……”

    太子单名律,此刻从她口中唤出,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他鲜少的动了恻隐之心。轻揽她削瘦的肩头扣在怀里。“我不是想逼你,施夜焰就是一条狼,你不是他对手。”

    游月茹抽噎着,聪明如她又岂会不懂太子的用意。

    当初她被唐笠安抛弃时那活死人的样子,太子见了一次就再不想见第二次。或许游月茹是他们兄弟姐妹四人中感情最强烈的一个,最成熟的一个,也是让他最放心不下的一个。

    其实她的脆弱,痛苦,堕落,放纵,麻木都是隐藏在表现之下,他们根本看不出她的悲喜,却知道她的灵魂不在。然后她把所有的不堪拾起扔掉,成为一个全新的游月茹。这就是她最为坚强的地方。

    太子一直都很好奇那个下午她在书房和父亲都聊了什么。可她每次都是一笑而过,说那是个会让天下大乱的秘密。她卖关子久了太子也渐渐失了兴趣。大多时候他都在想,就让游月茹这么没心没肺的玩下去也好过为了一个男人失魂落魄,肝肠寸断,不付出真心就不会被伤。

    可万万没想到能让她再次动心的人竟然是施夜焰……

***

    游月茹没让太子送,她在半路下了车。整个城市圣诞的气氛很浓,让这个被大雪重塑的世界竟显得异常热闹。游月茹一深一浅踩在雪地里,脚下刻意用力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回头看自己留下长长的一串脚印,每一个都清晰可见。

    路是自己走的,人是自己选的,无论如何,她不能怪谁。

    雷恺赶到「纸醉金迷」,只见游月茹桌前摆满酒瓶,三五不时有人搭讪,她就像个雕塑般捧着杯子发怔。雷恺很自觉做起护花使者把围在她身边的男人清理个干净。

    其实不用他费多大力气,只是在她对面堂而皇之的落座,人们就识相的自动退场。他一身正装还来不及换下,会议结束直接飙车过来。游月茹没言语,直接给他杯中倒满酒,和他碰杯,一仰而尽。

    女人豪爽,雷恺自然不含糊,一连几杯酒下肚,他拦住游月茹。“没这么喝的,先说清楚,灌醉我是想对我做什么?”

    “你怕?”游月茹眉梢一挑,自有风情丝般迷了他的眼。雷恺咳一声,“不是怕,我总得有点思想准备。”

    游月茹但笑不语,给他满上,又轻碰。“你喝醉了么?”雷恺杯子举到唇边,摇头。“早着呢。”

    她柔美的笑,不再说话。酒过几旬,桌上桌下全是空瓶。雷恺极有负担的吐了口气,领带和衬衫领口早已扯开来,酒精让他墨黑的眼睛分外灼亮。“醉了醉了,女王有事请吩咐,别这么灌我。”

    他话音刚落,游月茹已起身将他拉起来。“你跟我来。”

    男洗手间——

    除了他们两个没别人。灯光旖旎,外面火爆热涨的气氛隔着门都能听见。雷恺喉咙有些点痒,身体越发的燥热。游月茹将门落锁,回身偏头打量这个面色微醺的男人。

    雷恺眉一扬,唇边挂上一抹玩味。这个场景,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一晚极像。游月茹纤细的指尖勾着他松松的领带将他牵到自己身边,艳丽的红唇是诱惑的弧度,眉梢眼角没一处不在重演那一晚的妖娆。

    雷恺大手已然环在她腰间,一托把她抱上盥洗台,站在她腿间。“我醉了哦,呆会做了什么别说我没提醒你。”

    回应他的是游月茹落在他颈子上的唇……雷恺再不拘束,直接探入她衣内,又扣着她的头欲吻她的唇,被她躲开。他没强求,滚烫的吻从脸颊耳边再到脖颈锁骨。

    她穿着一字领的大毛衣,轻轻一拉便滑落露出圆润而单薄的肩头。他剥开她内衣肩带,往下吻去。酒精与女人诱人的体香让他控制不住,把自己狠狠埋进她身体才是他此刻最想做的。

    牵着她的手来到自己下腹处,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语。“之前那么追你都不肯让我碰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主动羊入虎口?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不,否则我只能跟Eric翻脸,把你吃了。”

    游月茹单手攀着他的颈,额头抵着他的肩,眼里复杂的光堪比头顶斑斓的射灯。怎么会感受不到这男人的欲望,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也是如此,他那里活像一块热烫的烙铁。而这一次,她已深刻明白这其中的不同。

    她其实一点酒都没沾,她喝的全是饮料。雷恺早已察觉,不揭穿罢了。

    她幽幽的叹息,“我做不到了。”

    “什么?”

    “凭良心说,你很好很出色,雷恺,我喜欢你欣赏你,只是没办法和你继续下去。”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和那时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时她并未那么争气的忘了唐笠安,却可以在雷恺身下辗转承欢。而现在她和他接吻都无法忍受……

    她一番话说的平静,雷恺沉默片刻,忽的笑出来。“我就知道是这样,果然你在拿我做实验。”挑起她的下巴,她眼里有很多很多东西惟独没有和他一样的欲望。

    “刚刚我就在想,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把你做到下不了床。”他语意放荡,眸底却闪烁笑意。游月茹也微微勾起唇,系好他衬衫的扣子,将他的领带重新打了个漂亮的结。

    “其实你并不是多爱我。”她跳下盥洗台,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雷恺“喔”一声,看着领带结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个结法他不常用,而他身边的女人除了今天的游月茹外,只有一个人曾给他打过这样的结。

    那小女孩当时认真的表情不知为何让他记忆深刻……

    游月茹从镜中瞥到他片刻的发怔,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力。先前两人交往时他偶尔就会像现在这样,会忽然对着一些很平常的东西陷入思绪神游的状态。哪怕只有一瞬,游月茹也察觉的到。

    雷恺兀自摇头,把脑中那小女孩的影子甩开,递给游月茹一块小毛巾,然后靠在那儿点了根烟。“我爱不爱你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真的爱上Eric了,今晚的实验还算有成果。”

    这回轮到她失神。雷恺莞尔,“我很想知道Eric什么地方让你陷下去了?总不会是什么斯德哥尔摩效应吧。”

    游月茹抿唇苦涩的笑。“说不清楚,也许总会有一个人会让你……失控。”而她许久未失控过了。“雷恺你和我说实话,你接近我难道没一点太子的原因吗?”

    雷恺好整以暇在那儿吞云吐雾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呵,一开始是你对我有企图,我不过是配合你罢了。后来么,我承认,有太子的原因,但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可以放心。”

    他回到这个城市自有他的目的,他并不需太子出手相助,只要到时太子可以处在朋友的立场不插手就够了。

    太子对于皇甫家太过重要,只要雷恺的目的不是太子游月茹对他背后那些事并无兴趣。

    之后的几天她从头至尾整理了这数月以来和他相处的点滴,她曾对自己说过,一旦快乐就绝不给悲伤机会。

    她不应该胡思乱想,要相信他更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平安夜前夕辛婕把孩子们都叫回老宅聚餐,辛婕的电话亲自打过来,她只有硬着头皮回去。皇甫胤不在,她松了口气,不是怕他,只更乐得自在。席间她并没无特意避开太子的视线,一如往常的坦然。她在这晚接到施夜焰离开之后的第一个电话。

    偌大的院子被大雪覆盖,以柔孩子天性,堆了几个大小不一的雪人,看得出来其中一个是游月茹。她蹲在雪人面前握着电话和他说话,话筒里他的声音十分苍茫遥远的感觉。

    “施夜焰……”挂断之前,她咬着唇轻唤他的名,而施夜焰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她的下文,他不禁无奈,“说一句想我有这么难吗。”

    他说完,那端一片安静,只有信号微弱的滋滋声和浅浅的呼吸刺激着她的耳膜。

    “有任何话都要说出来,小茹,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他低沉的嗓音提琴一般好听,游月茹心中有暖意,而眼睛里却是一片酸楚。“……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了想,“平安夜。”

    “那……我等你,到时有话和你说。”

    其实她并未想好怎么说,甚至连说什么都不能确定。只单纯的感觉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

    忽然一声男人的嗤笑在背后响起,“要说分手了吗?”

    游月茹吓了一跳忙捂住话筒回身,太子不知何时堂而皇之的坐在藤椅上。游月茹皱眉匆匆挂断电话,过来跟着坐下。灯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太子是来要她答案的,她深深的呼吸,开门见山。“我想过了,我不想放弃。”

    太子笑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难道那天的话我都白说了?”

    T城冬季夜晚的温度很低,游月茹穿的不少依然觉得冷。她裹紧大衣挪到太子身边,挽上他的手臂,侧头靠在他肩上寻求温暖。

    “和这个家里所有人一样,我最重视你。我知道除了身为长子的责任,你是真的关心我,别的事我愿意听你的,可有些事是任何人都无能为力的。”

    太子不语,空气中有游月茹身上散出淡淡香气。那是属于女人特有的味道。他记事起很少见过她小女人的娇柔模样,游月茹虽是女人却事事不输男人的聪明与独立,勇敢与担当。

    他不是不钦佩的。她让他知道女人不全是辛婕以柔甚至褚妤汐那样需要男人来呵护保护的。可经历过唐笠安的游月茹才终于让他明白外表看上去再坚强洒脱的女人都有值得人心疼的地方。

    他是被大家惯坏了的,但这不代表他没半点良知。他皇甫家绝对太子爷的身份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却无法让游月茹真正快乐起来,这让他十分无力。

    游月茹见他不说话,抱着他手臂轻轻晃了晃。“这么多年我很累了,我才二十二,总觉得自己都三十二了。不是不想忘了唐笠安重新开始,只是一直没遇到比他更好的。现在我遇到了,你就让我这样放手吗?我不贪心,只是想有个真正疼爱我的男人,这种疼爱不是你和澈能给的,可是他能,我相信他能。”

    太子有一瞬间喉咙酸胀的。“所谓的爱情,有那么重要吗?”人们都说爱情如何如何,为何他不觉得?

    游月茹微微的笑,“爱情的样子只有经历过的人能明白,我不是要你祝福我,只求你给我一条路,今后的人生,我想为自己活。”

    太子久久不语,他们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他其实是愤怒的,游月茹从他绷紧的肌肉就能感受的到。

    “你这样做,严重了说是与我为敌,与皇甫家为敌,我和他兵戎相见的那个时候你如何自处?不管我和他谁倒下,你能做到无动于衷?”

    游月茹沉默下去,脸埋进他手臂中。

    “我永远,永远不想见到有那么一天。没有人是不可代替,没有东西是必须拥有。可是,律——

    ……

    我爱他。”

    ﹡﹡﹡

    施夜焰盯着手机,面无表情,而眸底的缱倦缠绵早已褪去,深谙得令人心悸。那是太子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听不出。一直知道她和太子是认识的,而如今,他是否忽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人先后毁了他数宗极为重要的大交易,海量海洛因被人掉包成瞬间夺人性命的毒粉,重型军火交货时竟整箱整箱的变成模型玩具,且不提要赔付对方巨额天价违约金,他的信誉度一夜间降为零甚至负数,这对他来说才是最最严重而几乎无法挽回的损失。更有手下得力大将不明原因失踪,生死未卜。施拓辰对他的失望和愤怒可想而知,下令揪出这个作乱的人,否则收回施夜焰在施家所有的权利。而施夜朝……已有蠢蠢欲动想趁机一举吞并他的消息传来。

    柏玮调查回来只提到两字:项链。施家保留有一些古老传统的规矩。谁都知道这链子等同于施家焰少命令,等负责人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不是我想怀疑她,Eric,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一个女人毁了所有。”柏玮这么说时他差点给了他一拳。

    施夜焰轻按额角,略显疲惫。

    如果是她,那他该怎么办……施夜焰生平第一次,让自己陷入束手无策的两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