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08-08

佛吟: 陌上初熏 41-完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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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暗裔,他依稀记得昨夜,韩青烟带他绕进了这处深渊之下--不错,是一处深渊,极深极深。所有宫阙皆为傍山而建,一面环水,上空云雾缭绕,晨光却依旧能够穿透重重阻碍到达这处不染凡尘的桃源之地,可惜他尚未发现出口。

真正置身于此并没有令宇文无极感到丝毫意外,他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来的。而在此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但这并不是他们最在意的,因为他们当下的合作只为了达成一个目的,众人都心知肚明。

不过要与所有人一同坐下规规矩矩地计议,当真是无趣得很--宇文无极心中不免抱怨。

原本惯用的扇子亦在途中丢失,他只好随手取过一颗颗橘子把玩起来--果皮要一瓣一瓣剥下,脉络要一丝一丝除净,直到果肉完美光滑地裸露出来才好一片一片分开......在那颗橘果看似一切准备就绪、殷殷期盼着主人的食用之时,那人却毫不留恋地弃之一旁,向下一个目标进攻!

柑橘的清香逐渐弥散在室内,混入每一个人的味觉之中。不久之后,众人纷纷有意无意地以目光扫过略表不满,某人却始终视若无睹。

韩青烟从面前的果盘中挑了一颗大小适中的白玉葡萄,未曾引起众人注意之下,那颗葡萄以无法示人之速对准宇文无极的手腕射去。结果却仍然摆脱不了被人一手截住的命运,宇文无极顿下荼毒橘子的动作,摊开掌心,露出一颗晶莹的葡萄,而后准确地望向韩青烟。韩青烟则一反近来回避的态度与他直视,仿佛在用眼神发出警告。这情景竟有说不出的熟悉......

【王爷,您不可............】

【王爷,您该注意............】

【请王爷不要............】

--不就是以往无所不在的耳提面命吗?对了对了,怪不得说那般熟悉!不知为何过去会觉得厌烦至极的事情,如今看来会这般可爱!

这发现让宇文无极的玩心更甚,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暧昧不明的笑,放下手中橘子,拾起右手掌心上的小葡萄,在众人若有似无的注视下缓缓送入口中,唇齿相触间,宛若在无言亲吻着那光滑的果衣,最后方细品入腹,那异常灼热的目光却不曾从韩青烟身上移开......

韩青烟有些迟钝地发现,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被宇文无极调戏到了!乍然间,无地自容扑面而来,他羞愤的扭头,天知道,他只是出于习惯的提醒,这人太恶劣了!

龙儿恰巧在这时江话锋转移到了宇文无极身上:「无极,你对此可有意见?」

宇文无极顿时觉得凉飕飕的,轻咳一声道:「没有。」

「那么你是同意了?」

「同意,当然同意!」方才不是在说要他返回母后身边,如何如何之类云云,应该没有错过任何环节才是。

「既然你没意见,那就如此决定了,由你二人带上此部残片一同前往,相信要重新取得太后的信任对你来说不是难事。」

「我们?」

「不错,你和我的哥哥。」龙儿笑里透着一丝暧昧,更多的却是凉意。

「我不同意!」这下宇文无极总算收起一派的悠闲,「你明知道姬殇会利用我母后所学的黑巫术来做些什么,倘若这次被他们得逞,我们还有什么转机可言?我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再发生!」

五年前他迟了一步,让龙儿失去了肉身、险些魂飞魄散,而今他又怎能亲自将另一个人推向这般危险的境地!何况,他心中已经留有了这个人的位置......

「正因为他们要,我们才必须给。太阴之力盛极之时只此一次,如今已迫在眉睫,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倘若拿不回整图,那就只好顺水推舟将他们请来了。若不将哥哥带去,他们又怎会轻易踏出这一步呢?还是,你没信心保护好哥哥?」

宇文无极一时无言。

是,他是怕了,因为在意才会害怕失去,但却无法拒绝......不是每件事都需要一个结果,只唯独这场争夺在场之人都不愿意放手。仿佛是数世轮回中无法磨灭、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宿命;形同孤注一掷,但求一个结果,而望来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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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的准备说来仓促,宇文无极与韩青烟二人亦只能轻装前往。食水盘缠之外,还带上了向白药索取的『醉花凝香』连同解药『天心葵』,使用醉花凝香之人随陷入形体休眠状态,却可保有意识。以及,蓝樱在最后鬼鬼祟祟递予他们的小锦囊,还来不及听她的解释,就被龙儿从旁打断:「你们此去多加小心。」说着,他握住宇文无极肩上的一缕发,双眼直盯住宇文无极,缓缓笑道:「哥哥就交给你了,可别拿你那些沾花惹草的本事招呼他,开开玩笑无伤大雅,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若惹他难过了,我唯你是问。」

这话分明是说给宇文无极听的,韩青烟却觉得那是打在他脸上的一耳光。

他当然不是无私的,他的等待何尝不是因为心中有所企盼?但这与他付出的,又岂是微不足道可言?他只有如此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奢望而已,不曾想过会有回应,可那个人还是出乎意料地回应了他。

--所以上天,你是在借他人之口告诫我吗?是时候该知足了,太过贪心就会一无所有......

「启程了,不介意与我共乘一骑吧?」宇文无极率先上了马背,而后向韩青烟伸出援手。

韩青烟下意识避过了前者的视线,迟疑片刻,还是将手递给了对方。

宇文无极极其自然地将韩青烟拉到自己身前的空位上,调转马头,缰绳一勒,绝尘而去,再也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了。

夏日晨风迎面而来,草虫鸣唱,芰荷飘香,天地一片清明。如此美景,却无法感染到马背上心思邈远的二人。

韩青烟缓缓低头,无意间瞥见蓝樱交给自己的小锦囊。

「囊中是何物?」

「一对指环......极其特别,不知是何材质。」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被这对奇特的指环吸引了去。

一蓝一赤的色泽,甫一拿出便是幽光四射、薄烟缠绕;一形如水,一形如火,构造上却又莫名的相得益彰、异曲同工;同样在中心灿出一朵莲花,一朵清寒胜雪,一朵嫣红似火;花心处更是点缀着晶莹的露水一般,折射出不规则的光芒,在晨光熹微中显得尤为夺目,而实际上那是......

「花心内藏有字......好像又是画。」

「我瞧瞧......这极像是巫祝祭祀中时常出现的日月图腾--由它吧,既然赠与我们,就别辜负了这番美意!」

宇文无极不作他想,一手执起那颗幽蓝指环,另一边则握住韩青烟的左手,试着套了上去--正好足以套住无名指。余下那颗随后亦被他戴在了手上,不大不小,也正好足够套住他左手的无名指。

宇文无极笑道:「还真是一对。」

韩青烟闷不作声,心中却泛起嘀咕--谁和你一对了......

宇文无极快语答道:「可不就是你,现在撇清关系不觉太晚吗?」

韩青烟惊讶地回头--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听到了......」说到这儿,宇文无极忽然有所了悟,「原来,这不但是一对鸳鸯戒,还可以让人心灵相通。」

--那......我想什么他岂不是全知道了!

「恐怕是这样没错!」宇文无极好心情地再一次为他解惑。

--你、你不要听!

「你也可以听我的,很公平不是?」

韩青烟终于忍不住反驳道:「我才没兴趣偷窥别人的心事!」说完就打算把戒指拿下。

「等等--不准脱!」

......

「说了不准,你还脱!」

......

「韩青烟,你一定要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驰骋的快马上,二人便就如此僵持开来,亦好在路途还算平坦,只可怜了这座下宝马--每次都要忍受两位主人形同『虐马』的瞎折腾!

可不是吗?自从与主人走失后,他就被这个叫宇文无极的家伙收养了,每每欺负他家主人不算,还实行骑宠连坐制!他是一日比一日操劳呢!

唉......如此光景,焉知非福,奈何昨日,岂期今日,万劫无期,何时来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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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就是这里。」依照母后留下的暗示,他们一路寻访至此,再次俯视悬崖之下望不见底部的深渊--前方已经无路可走,最后一个暗示亦在崖边戛然而止。

宇文无极回身在四周又搜寻了一遍,欲确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仍旧只有苍松、岩壁、藤蔓,一些在平常不过的景致。

韩青烟亦随手拨开一面石壁上经年累月所爬满的藤蔓,隐约窥见其间露出不自然的痕迹,「岩石上似乎有字。」

宇文无极闻言也探了过来。虽因日晒雨淋、山风侵蚀而显得略有些不清晰,但依旧能分辨出那是深黯的字迹:

天上人间兮会合疏稀
日落西山兮夕鸟归飞
百年一饷兮志于愿违
天宫咫尺兮恨不相随

--天宫咫尺恨不相随......这到底是......但愿他没有猜错......

韩青烟迷茫地对着四列疑似绝笔的诗句,宇文无极兴味一笑,问道:「有兴趣和我一起跳崖吗?」

韩青烟随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倒退半步,「你疯了?!」

对于韩青烟的不信任宇文无极只得苦笑:「我知道你对我有成见,但这次是真的。」不意瞥见韩青烟一脸如临大敌的表情,便知自己在对方心中已然等同于骗子了,「我像是在骗吗?!」

--像!

宇文无极俊眉一挑,转而笑得一派云淡风清,却见他突然身形一闪,韩青烟瞬时觉得自己失了重心,随即阵阵烈风过耳,周围事物浑然面目全非--他就如此被宇文无极生生抱着跳了下去!

过度震惊令韩青烟失去了惊呼的能力,或者说他此刻更希望自己能够直接昏死过去。

狂飙的风让他们看不清,亦听不清,只能紧紧地抱住彼此。此时,周身空气却渐渐起了变化,流速一层层向下递减,末了,竟似有物体暗潮涌动一般将他们托住,直觉轻柔而飘浮不定......不知何时起,耳边只剩下了彼此的心跳和喘息,那么剧烈,那么缠绵。

半晌之后,宇文无极忽而轻笑道:「果然如此,原来此地之所以取名『情人』,并非因为自古两情相悦者无法相属而冀望在此同穴;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它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却成就了世间情!真令人意外,这里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情人谷』--当年墨云与先皇宇文瑄殉情之地。」

宇文无极向怀中的韩青烟略微解释之后,又回想起此前在崖上瞧见的四句诗,脑中竟无由忆起了多年来被宫人私下流传的一段过往--

那个人亲手葬送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会否也有后悔的一天呢?

他摇摇头,带着一丝轻蔑道:「那留诗之人恐怕一开始也未曾料到吧,既然志于愿违、不欲了却此生,又何来怪罪上天不予他机会 --哼,可恨之人毕竟有其可悲之处。」

说罢,宇文无极轻轻长出一口气,环住韩青烟腰身的臂弯不觉又收紧了几分,韩青烟方才回过神来,恢复思考的第一件事便是挣脱眼前的怀抱,可对方似乎没有放人的打算。

「方才你竟敢不相信我,说--该怎么罚?」

韩青烟心下一惊,顿觉满身寒意。

--这人该不会是又想对他做些奇怪的事吧......那种事......不,他不能再想了!

看着韩青烟埋头苦思、欲哭无泪的样子,宇文无极忍不住作弄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了解我的嘛,若不如你所愿,岂不成了我的不是?」说着果真付诸了行动,「来--看着我,我要吻咯~~我说真的......你不反抗?」

韩青烟早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弄晕乎了,再加上宇文无极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何止是无从反应,又怎知反抗呢?

宇文无极自是乐得揩油,笑容好不奸诈,一口咬住那微微泛白的唇瓣,一如记忆中那般柔软,很难想象他的主人尤其嘴硬。

带着嬉戏与试探,由一开始漫不经心的浅吻逐渐转为暴风雨般的啃噬,有如某些情愫在迅速地发酵变质......

韩青烟情难自己地发出嘤咛,一声接一声触动着彼此的理智,身体更像有了意识般绵密纠缠上另一具身躯,那温度火热得足以将他燃烧殆尽,却令人万般眷恋不舍!

--好想好想......

不待韩青烟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宇文无极在耳边问道:「想要吗?说出来我就给你。」

挑逗的话语轻烫过韩青烟耳背,造成一阵酥麻令他浑身一颤,并回以瑟瑟的呻吟:「嗯啊~~啊~~」

宇文无极笑着握住环在自己后颈的手,接道:「我明白了,是不是这个?」

「什么......啊嗯~~」混沌中韩青烟迷糊地感觉到手中握住了一个硬热的物体,烫得他无法忽视,微微挣扎了数下,发现那物体又在自己手中胀大了几分,想抽手却被人坏心地制住不放。

如此来回数次,反倒让对方愈发兴奋,韩青烟随即明智地停止了挣扎,果然引来了宇文无极的不满:「别停下,难道你不想要他吗?他可是很想念烟儿的小穴......你得要好生安慰他,嗯?」

轻声诉说着令人羞耻的话,即使韩青烟再迟钝亦不能装作若无其事了,岂料宇文无极仍旧不依不饶地刺激着他,「他说烟儿里面又湿又热,还紧得不像话,怕是等不及了,你说该如何是好?」

宇文无极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将另一只大手探向韩青烟身后的蜜穴,那里似乎因为主人的渴求而愤张着,更因有不时渗出的体液而被滋润得柔软不已。对着韩青烟的喉头用力一咬,瞬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两支长指更趁此时狠狠没入了韩青烟的小穴之中,穴口随之一紧,修长的手指立刻迫不及待地抽插起来!

「哈啊~~不要~~不要这样......唔~哼~~」

见韩青烟发出惨叫,宇文无极仍旧不愿放弃那可怜的蜜穴,便以深吻封住那令他焦躁的呻吟,没想到却换来对方更激烈的挣扎,「放开唔嗯~~放开我......求你哈啊~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哈啊啊啊~~嗯唔!」

--这样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这要他如何再能说服自己放手!

「那就不要放手,爱我,用你的一切来爱我--知道吗?」宇文无极霸道啃咬着那柔软的唇舌,意乱情迷中要求道。

韩青烟一愣,一反常态地极力摆脱着后庭被人侵犯的快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想要我,却不爱我......我爱不爱你又有什么重要?!嗯啊放开~~」

宇文无极着恼道:「我何时说过不爱你了?」

韩青烟摇头,黯然失笑。他只有一颗心而已,这一生只给了一个人;如果从未得到过他就不会想要更多,他亦可以不求回报;但在他让他懂得了什么是被爱之后,却又让他发现那并不是全部,那么他宁可不要!

宇文无极面色一沉,毫不留情地推开韩青烟,冷声道:「好!我会如你所愿,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忘了自己今日所言,不是我没给你机会,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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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烟踉跄着站直身子,怔怔对上宇文无极一脸的愠怒,他知道,此人的骄傲不会纵容自己一再的拒绝,可他的任性只此一次......情爱本就难以公平,他做不到那般大度,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这个人,那样就不会痛了。

宇文无极危险地眯起眼,「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但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们接下来的几日想分都分不开了。」

这话顿时令韩青烟变得有些无措,他又想做什么?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不碰你,就不会食言,你很快就会知道。」宇文无极面色微变,掠到韩青烟身前一举将他挡住,「有人来了,先把醉花凝香服下。」

醉花凝香是由千年睡火莲经真火提炼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所得香脂合四季之水而成,服用之人会迅速陷入半休眠;再炼九九八十一天则可使人陷入假死。

韩青烟明白此间并非计较得失的好时机,依言服用后并无多时他便觉心神涣散、头痛不止,只懵懂简知道有人接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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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温暖昏暗的石室之内,两具赤裸躯体交叠于中心白纱垂帘的大床之上。其中一名男子正埋在另一名像是出于睡梦中的男子胸口,不只在做什么。细看下才知那睡梦中人竟有一对雪白滑腻的乳房,其中一边被身上的男人盈盈握住,规则缓慢地揉搓挤弄着,是那粉嫩顶端微微挺立,还隐约泛起白色水光--正是宇文无极趁着韩青烟昏迷不醒的当口萌吃嫩豆腐。吸吮舔弄充满了潮湿的啧啧声,映衬得满室淫靡。

--这是哪儿?好热,为何会如此热......

「醒了?这是丹修室。」宇文无极不紧不慢地停下动作,似乎认定了韩青烟察觉不到,随后一本正经地道:「为聚阳气而选,热也是自然的。」

--我们为何会在此?

「他们要拿你来炼魂,你体内却无内丹,以道家那般循序渐进的做法谁知还要待到何年何月,所以只好用此旁门左道咯。」

--旁门左道?

「三华聚顶、五气朝元至三五而一,是为丹修之至高境界--结胎。所谓三华乃阴中之阳、阳中之阳、阴阳中之阳,三阳也。而我为纯阳之命,有你最缺少的阳。五气者,五脏之气从五行。你恰是纯阴之命,所以你我命中注定『相合』。只要与我闭关双修,不出七日定能助你修得内丹。」

--双修?双修是指......

「你很想知道吗?」

--不,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若很好奇,我不介意亲身教导~~」

--不必了!

韩青烟断然拒绝。

「当真不要?」宇文无极仍不死心。

--你方才......可有对我......

「如何?」

--你是不是......算了!

既然开了话头,宇文无极也不避讳,一个反身压住韩青烟,「是不是这样,嗯?」问罢,直接吸住那颗被自己逼得胀出奶水的甜美乳头。

--啊哈~~不......你说过不碰我的啊哼~~

宇文无极最后狠咬了一口韩青烟的蜜乳才道:「为了守着你,我整整一天都寸步不离,此地唯一可食之物便是他们留下的......药,我要是喝了它们,看你现在还有没有空闲质问我!所以,为了不饿死就只好借用你的......嗯~~」

--那、那你用够了没有?

方问出口,韩青烟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这话果然引出对方的粗重气息,回答却是再度含起那胀挺的乳头!

--啊嗯~~你明明已经啊啊~~可以出去找食物了!

「这是你随意诱惑我的惩罚,但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好好记住!」

韩青烟其实并不明白宇文无极的意思,之后才发现对方只是肆无忌惮地吮食他的奶水,身下那硕大的男根早已热硬如烙铁一般,却不曾跨越雷池一步。

宇文无极不断将自己的热铁抵向韩青烟酥麻难耐的穴口,嘴里赞叹着:「嗯!你的小穴好红--看起来真淫荡!而且,还好软,我的肉棒险些就给它吸进去了!」

--嗯哼~~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那不是我......

「是吗?我就让你看看是不是冤枉你了!」说话间轻轻一挺边将那铃口挤入韩青烟的肉穴中,那穴口立刻激动地回应着!

--噢嗯~~不要!别进来!

韩青烟心中呐喊道,可那肉穴却完全违背了主人的意愿,猛烈地想要吞噬那巨大阳物!

「嗯!小荡妇!我可没动,是你的小穴在吸!」

--不是啊~~

「还不承认?好,那遍由你!」宇文无极终于被韩青烟的倔强打败,一举退出已经没入的铃口,若再继续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要食言了。

--啊嗯~~不要、不要再逼我了......

韩青烟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被这男人调教得淫荡不堪,更离不开这男人的抚慰了,而他却在逼自己毫无保留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要他堕落......

「是我在逼你吗?不知是谁被我插会舒服得腿都软了,不知是谁整夜咬着我肉棒不放,不知是谁挂在我身上猛发浪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宇文无极非常恼火韩青烟逃避现实的态度,他从不知道自己有可怕到令对方一再拒绝的地步,何况还是求欢这种事,韩青烟却总能轻易折损他的骄傲!

「原来不是你啊!那还真是冒犯了,方才说得太过直接,呵你别往心里去。我尚有事待办,近日就不奉陪了!」虽然知道冷落对他并不一定有效,宇文无极还是寒声甩下了负气的话,从床头扯过自己的衣物迅速穿上,正欲朝石室出口走去,迈出的步子又折了回来,狠狠取下手间那颗指环。

他松手的瞬间赤色宝戒在空气中留下一道尾芒,垂直落在雪白的被单之上,落在韩青烟身侧,最后被宇文无极连同床上的人儿一并卷入薄被中去,这才满意地走了出去。

也所以他并不知道在自己脱下戒指之后,被留下的人儿在心中呼唤了他无数次,更不会知道早有人在暗中监视着他们......脱下那颗戒指更是他最大的错误!

宇文无极离开后不久,沉重的石门再度被人打开,面容扭曲的女人走入室内,随后逼近躺着韩青烟的大床,「无极,想不到连你也骗我,帮着外人来骗我!」

--是太后......

「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一心向着他?!你们骗我,全都在骗我!」万俟澜儿浑身颤抖着揪起韩青烟的长发,韩青烟却碍于无法动弹只能在心中叫苦不迭,岂料对方竟狠狠地抽打起他的脸颊--一下、两下、三下!每一下都在韩青烟脸上造成深深的刮痕!

「小贱人!你爹不要脸,勾引我爱的男人不算,还有勾引我夫君,更不要脸的生下你们两个小杂种--让你们来迷惑我儿子!让他连我这亲娘都不认了!贱货生的果然还是贱货!」万俟澜儿恨恨瞪着韩青烟恬静的面容,仿佛要将他烧穿,「那么喜欢被男人骑的滋味,我今天就让你尝个够!」

韩青烟心下一凉--她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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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魂,三界众生之魂辅以魔戾之器,强取提炼,迫其脱离形体,残噬心神,终至神魂离散、化元归一。凝聚所得之物称之为『魂石』。然魂亦分三种,人魂、魔魂、仙魂。人魂至纯者食之可长生不老,得魔魂者食之修为日进少则百年多则千年,得仙魂者食之袭其仙力有如化身、无阻与三界。

置身于腐气森然的洞中,宇文无极再度忆起四年前亲眼目睹的那幕场景--血肉模糊、令人作呕。不知道这谷中有多少是为此冤死的亡魂,死后仍无法逃出升天。

宇文无极约莫估计了下他们到此耗费的时日,韩青烟昏睡有一天多了,但愿那抹在图上的倚月蓉香还未散。

他从袖中拿出一只圆矮阔口的小瓷瓶,拆开腊封之后,一只细小发光的蜂虫缓缓探出了脑袋,须臾,才飞出瓶外并在宇文无极面前徘徊不去。

这是昆仑山上的一种灵蜂,最喜吸食倚月蓉身上的花粉。由于倚月蓉花花容朴素,又无芳香,因此不被世人所青睐,甚少有人栽培,然而这种灵蜂就算身处千里之外,也能嗅出这倚月蓉花的香味--当然知道这点的人更少!

「去吧,去找你最爱的花。」接到命令之后,灵蜂愉悦地加速振翅,转身循着自己的目标飞去。

这段路走了很久,久得让宇文无极有些心慌。离丹修室越远,那不好的预感就越强烈,就越想回去看那小冤家--他是怎么啦?!

挣扎了许久,途中多次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到他身边去,可惜他没有......

因此,当拾起掉落在丹修室门外的戒指时,他几乎就要疯狂!

--啊!不要!不要!你们走开......无极......无极......不要啊!

他听到了韩青烟心底的惨叫!

「不会的不会的......烟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巨大的黑暗发阵内鲜血横流、尸骨成山,堆起了一个逆转的五芒星--原本象征着生生不息的五行之阵,此刻看来只是一个扭曲的死亡沼泽,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笑得一脸森然的女人看着阵内血染的场景,终于放声大笑道:「小贱人,这些饿鬼可够满足你?他们身前都是淫人不成、反被其害的急色鬼噢,而且生冷不忌,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感觉如何?哈哈哈哈..................」

宇文无极极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杀掉这个女人的冲动,她是被仇恨演化成的魔鬼,早已不再是他的母后了--他真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她!

宇文无极眼中默默染上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色泽,他手中的剑却先与他的思考挥了出去,从女人的腹部直穿而过,尔后义无反顾地冲进阵中!

前方鬼影重重并未因铸阵之人的倒下而退散,他们眼中只有阵心上浑身赤裸的祭品而已......

--不......不......不要靠近我......

宇文无极怒吼着将眼前狰狞的恶鬼撕碎,那恶鬼腐烂发黑的身影立刻伴随着凄厉号叫化为乌有,他身上顿时发出的刺眼光芒让众鬼感到了威胁,纷纷逃窜--撕碎撕碎撕碎!伤害了他的宝贝,无论是人是鬼是神,全都别想超生!

撕碎最后一只恶鬼,他找到了,他终于找到了......

那是他的宝贝吗?为什么要弄得满身血污?唯有那熟悉的脸庞苍白如纸,已经没了气息......淡淡白光闪烁在这樽躯体之上,有什么正在流失?

「不!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能死!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活过来--对了,你一定是讨厌这里,我马上带你走!回去之后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我一定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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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儿,你醒醒,这里已经没有脏东西,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乖,快起来,一直睡不吃东西怎么行?」

「烟儿,我们快到点苍山了,大家会在那儿等我们回去,你不想我们的宝宝吗?」

这样的话语一路上未曾间断,可是紧裹怀中的人儿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过路的行人却都以为,那俊逸男子怀中之人其实只是睡着了,因为他并没有腐烂的迹象,亦没有令人作呕的尸臭,怀抱他的男人总会温柔地在他耳边低语,然后轻轻印下一吻--怎么看都令人羡煞不已!

他们走过城镇、走过乡野、走过山林......空中却忽然下起雨来,迅速打湿了二人的衣物!

宇文无极抬头仰望无尽苍穹,骤然发作道:「天啊!你想做什么,为什么要下雨,为什么要淋湿我的烟儿,为什么不把他还给我?!错全在我,你为什么要罚他......你根本就不配做这天!」

也许他的指责上天真地听得到,原本斜风细雨竟也骤然转急、天色剧变!宇文无极像对待珍宝一般将韩青烟裹在怀中,雨一直不曾停歇,幸而遇到一间破败古刹,二人才算有了栖身之地。

入内后方燃起一堆火,宇文无极心疼地发现韩青烟早已浑身湿透了,身体的轮廓在湿淋淋的衣衫下若隐若现,尤其是那对坚挺的乳头把薄衫撑出两块明显的突起,透过白衣那双娇嫩的蓓蕾正在勾引着他的欲望!

宇文无极一阵血气上涌,低吼道:「烟儿,对不起!可我真的好想要你--原谅我!」

道过歉之后,韩青烟胸前一边突起就被宇文无极猛然咬住,隔着衣物忘情挑逗起来。

情欲高涨处,他毫不犹豫地扯掉韩青烟下体的遮蔽物,一手探向那紧窒的穴口。即使明知道身下的宝贝已经不会再感觉到痛,他仍然小心翼翼用手指松弛着对方的小穴,生怕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直到那小口柔软得如同一滩春水一般,他才将自己的分身挺入,深深掩埋之后是不舍的退出,往复循环着......

他只想在摩擦中找回这具身体的温度,哪怕是要用尽自己的体温来交换!

无声的律动似是一种魔力,将他们四周的景物都打碎了、扭曲了、最终归于原始的混沌......

--------------------------------真正的H分隔线-----------------------------------

雨停了有多久?

和暖的阳光透过缝隙照落古刹之内,洒在一对交缠的情人身上。

光线斑驳中,有一人悠悠转醒,陌生的景物让他的眼睛极为不适应,以至搜寻了半天,才注意到自己几尽赤裸的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小穴更是将对方硕大的阳物含得密不透风!

他羞恼地挣扎起身,岂料相连处异常敏感--轻微挣扎竟也能牵动彼此!他腰腿一麻,发出羞耻的呻吟,如此来回数次虽将彼此相连处分开了些许,却同时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而宇文无极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便是如此情景--自己的小情人正双颊绯红、喘息不止地运动着与自己交合的下体,眼里水气氤氲,实在勾人得紧!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箍住对方的窄腰超自己俨然再度充血的男根压去。

「嗯啊~~不可以!」韩青烟腰腹一紧,却将宇文无极含得更深一分!

「嗯!烟儿你真棒!你怎么那么紧!快--再吸、再吸,别松开!」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宇文无极不管不顾地就对着那温热蜜穴一阵要命地戳刺。

韩青烟羞愧地猛摇着头:「哈啊~~哈啊~~哈啊~~你答应过我的--啊~~」

「我不管--你是我的!就算是食言我也要你给我!」说罢加速顶刺起韩青烟潮湿温暖的内部,以自己的粗壮不断扩张开拓那紧小肉穴,害怕一旦放开心爱的宝贝就会消失不见。

对方疯狂的举动令韩青烟变得毫无招架之力,他不懂,为何一觉醒来一切就像失控似的排山倒海而来!

「啊嗯......你今天好奇怪......嗯唔~嗯唔......究竟是--唔哼!」最后的问话被宇文无极全数封入口中,韩青烟只得发出细碎呻吟以示不满,却被宇文无极满含欲望的粗重喘息掩盖。

渐渐地,那呻吟亦情不自禁染上了甜腻,半边修长的大腿更自然曲起想要缠住对方的腰身,不料半路就被宇文无极一手截住,并高高抬起,让两人交合的私处全然暴露在空气中!就着这样的体位抽插,致使那穴口不断溅出淫水,濡湿了周围的空气......

「哼嗯~~慢、慢点......」只是极其自然的讨饶,韩青烟并不以为对方会因此而停下侵犯,岂知宇文无极却破天荒地放慢了律动!唇齿交缠间柔声道:「很痛吗?对不起......烟儿,我的烟儿,告诉我,这是不是在做梦,他竟然真地把你还给我了?」

看着眼前掩不住激动的男人,韩青烟茫然不已,这样的他竟是那么孩子气,让他愈发狠不下心来拒绝。寻思着,便忍不住抚上那俊美的容颜--怎么做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爱他?

「什么梦......你不是去找那张图了吗,可找到了?」

宇文无极心中一动,只希望不要再继续这可怕的话题。

如果他可以忘记,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还来得及,他会用自己余下的生命来疼爱他。

宇文无极扯出一抹笑,极其温柔,极其迷人。看得韩青烟心儿乱跳,蜜穴一个不慎便被人捅了个通透,隐藏在深处的湿润蜜心更大胆地将那肉棒裹个严实!

「啊哈~~哼唔~~我啊嗯!」韩青烟瞪大了泛红的双眼,正欲辩解什么,就被宇文无极恶劣地撞碎了言语之力,还粗喘着取笑道:「想说爱我对不对?哈!烟儿下面的小嘴已经说过无数遍了,若觉得不够,再用下面告诉我--嗯?」

虽也不是第一次,但韩青烟似乎永远难以习惯这种充满情色的言语挑逗,忍不住回嘴道:「嗯啊~~你下流嗯~~」

而对于小情人床底之间的羞涩,宇文无极却喜欢的紧,于是继续顾左右而言他地调戏道:「下流吗?烟儿下面也流了好多水,可是上面好想流得更多些!」

宇文无极一声慰叹之下,架起韩青烟的半边大腿便用力往上一提,硕大男根直从那热穴之内退出了一半,精液立刻顺着韩青烟的大腿直流到两人衣物之上,留下一道道湿黏滚烫的痕迹。

趁韩青烟无暇他顾之时,宇文无极顺势坐起,并将韩青烟翻到自己身上,让他再度稳稳与自己的根部融为一体。自然,这下几乎让韩青烟快乐得浑身发抖,挺立于二人之间的玉茎无比激动、连连抽搐,浓浓体液不断涌出......

韩青烟半睁着迷蒙的眼,痴痴看向宇文无极。很喜欢他对着自己笑有如这一生的光亮,很喜欢被他如此拥抱,很喜欢被他视若珍宝......可这一切为何恍若隔世,那么遥远,不真实,他欢喜得有些握不住这样的幸福......

他是怎么了,为何此时会流泪?是人们常说的喜极而泣吗?可又怎会无法面对这近在眼前的幸福?

「嗯哼~~好难过......我好难过......」

第一次看到韩青烟流泪,竟是在他决意爱他、怜他、一辈子不让他难过的时候。

「烟儿,不要哭,你哭得我心痛......别哭......」宇文无极找不到更多安慰的言语,只好轻柔吻上他的眼帘,「有个混蛋,让你等得那么苦,伤你伤得那么深,你还愿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韩青烟只是抱着宇文无极无声的哭泣,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地想要得到他的原谅......抬头望进那双眼,他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原来心是可以达到眼底的。他已经无法找回声音,所以只好以吻缄封,这不一定是他的答案,但却是此时最好的回答。

笨拙的亲吻夹杂着泪水是那么甜美,可他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去吻一个人,无助地看着那个人,舔抵自己已然红肿的唇瓣。

宇文无极这次无比耐心的等待让韩青烟异常焦躁,他缓缓攀住宇文无极的颈背,再度送上自己的唇瓣,却始终等不到对方的抚慰。他扭动着贴近,缠声道:「吻我......」

对他少有的撒娇口吻,宇文无极就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虽然更想把他狠狠压倒......

「嗯~现在该叫什么?」

主动索欢亦不是头一遭,但挂在嘴边却是,这种事真的非要他说出口吗......

韩青烟羞愧地扭过头,将自己裸露在外的部分全数送入对方怀中,下体更放肆纠缠、厮磨起来,口中同时不由自主地吐出潮湿情色的喘息。

但宇文无极显然不欲就此罢休,轻吮去他的喘息,取笑道:「不可以作弊哦......」

「......无极......」

「这个太普通了,没诚意!」说罢又哄道:「我知道,什么卿卿、哥哥你定是叫不出来的,我也不会这般强人所难......」

韩青烟没敢正眼看他,不过显然松了口气,却不知还是高兴得太早。

「依我们的关系,至少也该叫声相公,娘子你说是不是?」一声娘子叫得好不自然,唯一的听众却是满脸悔恨--他果然低估了这男人厚颜无耻的程度!他居然还为他流泪,真是为自己不值!

「要叫,你自己叫!」心念一动便欲推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我不是叫了娘子吗?娘子可是不认账--还敢推我,好啊!今天非让你记住不可!」

「啊哈~不要!别吸那么用力啊哼~~」顿觉胸口一痛,遗忘多时的敏感点被对方猛力吸入口中,那尖翘乳头连同四周雪白滑腻的肌肤一起被揉入宇文无极口中,发出啵嗞啵嗞的声响!

听到韩青烟高亢的哀求,吮吸反而变得更猛,每吸一下都将那稚嫩软头拉到走形才肯放开,接着便见那娇嫩蓓蕾颤抖数下之后盈盈绽放,甚至瞬间涌出大量甜美蜜汁来!

宇文无极舔食起残留自己唇边的甜汁,赞叹道:「娘子~~你好敏感,一下就出那么多水,真是甜死我了!为夫这就好好奖励你,嗯?」说罢,就听韩青烟好一阵气息紊乱的惊喘。

韩青烟的下体被宇文无极的粗壮再度撑开,缓缓搅弄了起来,并又以同样磨人的速度用舌卷掉韩青烟胸前残留的汁水,一圈圈围绕着那对翘挺的乳头舔吮濡湿,让它们抽泣着涌出更多蜜水,就像他在韩青烟体内一般所作所为--狠狠蹂躏便了穴内每个角落,就是不碰那空虚的穴心一下,惹得韩青烟不得不主动求欢!

窄腰追逐着宇文无极的硕大扭动,只是始终等不到慰藉。韩青烟挺起自己的蜜房,送往对方眼前却也得不到回应,他欲求不满地在宇文无极背部留下抓痕,发出哀怨的媚叫:「啊啊~~啊~~哈嗯~~无极~~无极~~快给我!」

「娘子叫得不对。」

「啊哈~~相公......相公~~求你~~顶我那里哼啊!」被逼得吐出不顾羞耻的哀求,他终于如愿得到了极致的交合,快乐得腰腿都麻了,被刺激得瘫倒在宇文无极身上只剩下破碎的急喘。

当二人还陶醉在交合所带来的美好时,他却察觉到乳房越来越胀痛,并且依然在不断分泌着奶水,与无法得到解放一样难耐,可宇文无极却丝毫不打算碰它们。

「哼嗯~~还有这里......求你,吸吸它们......求你~~」

「啊嗯!娘子,你在说什么?」

韩青烟的理智终于决堤,一个挺身将自己胀得鲜红欲滴的乳头满满地塞入宇文无极口中,而后用手托起玉乳下沿用力送入抽出,借助乳房与唇齿间的压力将自己的奶水挤出。宇文无极终于不再逗他,边主动吸吮,边享受着小情人给自己喂下的奶水。

韩青烟最终崩溃似的频繁发出动情的媚叫:「哼啊~~相公......哈啊相公......我要~~」一声声伴随着宇文无极的抽插和吮咬。连寺外何时天光、又何时暗沉都不自知。只怕这一刻的温度来得太迟、去得太快......


45
※※
骄阳照水,鸳鸯成双,午时山林寂静却不掩水边一片情浓。

里水不远一处较为低平的礁石边上,韩青烟燃起一堆火,搭好了简易木架子才起身。以袖轻拭去额间薄汗,他惊讶度地发现双手已经沾满黑灰尘土,他摇头笑笑,转至水边清洗。

打破一面平滑水镜,圈圈涟漪中倒影出他的面容。不知是否是错觉,自从上回在破庙中醒来之后脸上的纹路似乎有明显变淡,又或者在更早以前便已出现淡化的迹象。只是......只是即便没了这可怖的纹路仍旧算不上赏心悦目呢......到底看上哪一点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韩青烟,令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外貌!

「在想什么?」出其不意落入一具温暖的怀抱--

这些天来,不愿也好,自愿也罢,都已经习惯的温度,总是不能让自己不眷恋......

轻轻搭上腰间的大手,一股慰烫之感渗透肌理、沉入骨髓、万般灼人、撩拨心弦......

「没什么......这样很热......」

韩青烟本想置之不理,怎奈某人得寸进尺打蛇随棍上,大手掠过腰际探入韩青烟衣内,触及一片平坦小腹不禁笑问:「这是真的吗?」

韩青烟被问得糊涂,「什么?」

宇文无极自顾叹道:「不敢相信,这里真的装过三个宝宝!虽说产子之后能够恢复如常自是好事,可我真想再看一次烟儿为我挺着大肚子的模样......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你、别乱摸......不要!求你别在外面啊嗯!」

韩青烟语末一颤,宇文无极便知他动了情,不客气地在单薄罩衣之上尽情揉搓起来!很快便觉手心传来阵阵湿黏温热之感,韩青烟则无力地倒在身后的怀抱里。

「无极......够了......我很饿,今天可不可以......」他喘息着要求,再不制止这个家伙恐怕今日的午饭又白做了!

「好,我答应你今天不做到最后,但烟儿要先把我喂饱了才好!」话才说完,大掌猛一使力即将手中一对乳房挤出清甜的玉液来!

韩青烟发出一声媚叫,随即颤声道:「不、不行,你一定会--」不是他多疑,只是每次给宇文无极喂奶他那天的下场必定要比平日更凄惨!韩青烟一抖,决然挣脱宇文无极的桎梏,退开几步又道:「你每次都骗我!」

宇文无极遗憾地摇头,笑得异常好看,「娘子你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回身瞟了眼已被烤得黄里泛黑的野味,宇文无极这回意外地变得很好说话,「那好吧!娘子不可肯喂我,我来喂你总可以吧?」

韩青烟见他笑得温柔好不忍心拒绝,结果却证明:无论是他喂宇文无极,还是宇文无极喂他,他都会被做得很凄惨,区别只在于这次总算吃到了没被烤焦的食物......

最后在他夹带威胁的坚持之下宇文无极才打消了与他共浴的念头。

韩青烟靠在礁石上有丝虚脱,又开始犯困了,他掬起一捧水打在自己的脸上想让头脑清醒些,却见左手掌心还沾染着午间生火造成的脏污。

他轻轻搓洗之后又用力搓洗,奇怪的是......「怎么会......洗不掉......」细看之下发现那块熏黑其实已经蔓延之手腕处,韩青烟眼前一黑,立刻感到头痛欲裂,「这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你忘了吗?我说过这时要付出代价的,用尽我身上的银色之血也要让他后悔!我得不到的,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如果你打算继续执迷不悟,那么你们就到这炼狱来陪我吧!

「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那个声音的主人仿佛在冷笑--我?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啊!

韩青烟顿时觉得浑身发冷,那个声音却没再响起,他迅速爬上岸穿好衣物,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宇文无极身边。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见韩青烟一来二话不说就扑了个满怀,宇文无极很自然地将他接住,心中乐得他这般依赖。

「无极我们快回去,越快越好!」他低声道。

「为什么?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很想宝宝,我们快点回去!」

宇文无极看着情人异常奇怪的举动,只是前所未有的疼惜,想这样抱着他、宠着他。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

那日之后,二人在市镇中买了匹马才重新上路。韩青烟的话骤然变少了,似乎连食欲也随之剧减,却开始喜欢赖在宇文无极怀里,对于这种形同撒娇的行为宇文无极大为受用,更趁机吃了不少嫩豆腐。

「烟儿醒醒,我们到了。烟儿......你若是继续往里钻,我可不保证会在这里作出什么来,还是......你希望我当众表演?」

宇文无极对自己在此时还能保持先礼后兵感到惊讶不已,当然「礼」总难能守住多时--

因为他们与彼此的身体都太过默契,韩青烟虽脑中混沌身体却对宇文无极的挑逗异常敏感!等他找回意识总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哼啊!哼嗯哼嗯~~」小穴被以粗壮的男根一举侵入,韩青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茫然地望向宇文无极,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足以让对方发狂!

「无极~~无极~~哼啊~~你在干什么哼唔!」

宇文无极极尽温柔地吮吻着韩青烟的唇舌,「在让烟儿怀上我们的宝宝。」

「宝宝?哈嗯~~我们已经有三个了......而且生宝宝好痛......我不要!」韩青烟开始挣扎起来,搅乱了下体的律动。

宇文无极粗喘着赞叹道:「烟儿你真棒!别停下,继续动!」丝毫不让韩青烟的蜜穴离开自己勃发的欲望。

「不要......不要宝宝......嗯唔~~你别把他留在我肚子里嗯啊!」这样的要求让宇文无极又好气又好笑,上次那三个小家伙是怎么怀上的他到现在都还奇怪着,就算如今他真想在他肚子里留种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不过他就是喜欢韩青烟六神无主的样子,邪笑着抱稳韩青烟,霸道地向上顶刺,每一下都重重撞在那脆弱的小点上,激起韩青烟迷乱的长喘呻吟,「你要!你当然要!」

「哈嗯~~哈嗯哈嗯~~」韩青烟不久便难耐滴露出痴态,修长玉臂紧搂住宇文无极,一双白皙大腿更是死死缠住宇文无极的腰部不放。

感受到他的热情,宇文无极下体抽动得越发猛烈。

韩青烟的视线被欲望蒸腾模糊,他抬手摸索着情人的脸庞,调整好角度正欲递上自己的吻,却被宇文无极先一步握住,在掌心处留下一个个令人焦急的浅吻。

不意间,竟瞥到韩青烟手心异样的青黑色,不仅仅是手心,当长袖滑下便见那块青黑已然蔓延至手肘之上!明眼人一看便知那是毒物深入骨髓的征兆,宇文无极面色一变,浑身血液瞬时凝固!

韩青烟也发觉了这种变化,他睁眼凝视着宇文无极,宇文无极猛然又将他抱紧,伏在他胸口沉声问道:「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早说?!你想让我后悔一辈子吗?!听着,只要有我一天你都不准死,最好想都别想!」说完就开始题韩青烟拉好衣衫,外表看上去韩青烟是一丝不露,其实里衣亵裤早已被宇文无极抽了个精光!

韩青烟双颊绯红地将宇文无极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焦急道:「不要,不要停!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所以,趁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嗯哈不要出去~~啊嗯~~」言语间已然肆意扭动起腰肢,发出有人呻吟。

看着害羞的小情人此时大胆的求爱,宇文无极爱也不是恨也不是,只得怒吼道:「你不要命啦!」

韩青烟也不顾羞耻,收紧蜜穴将宇文无极高挺的欲望深深吸入自己体内,「啊哈~~我只要......我只要你嗯唔!无极啊嗯~~」

宇文无极被彻底勾起了欲望,粗暴地扯开韩青烟半敞的衣襟,让那香脂凝玉般的乳房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

娇艳的红乳高高挺立着,含在口中却奇异的柔腻滑软,软得像要化掉一般,吸吮间让人忍不住啃咬,毫不意外地从顶端涌出清甜的奶汁!

两人同时发出慰叹,宇文无极终于再度侵犯起韩青烟的窄穴,口中不忘道:「宝贝,这可是你自找的!今日你若满足不了我,就别想从这儿下去,嗯?」

岂料韩青烟竟自急喘道:「啊哈啊哈~~相公我要~~再深一点啊啊!求求你~~」

毫无预警的冶艳险些让宇文无极把持不住,之后宇文无极报复似的侵犯着韩青烟,直打算教训教训自己着越来越野的「小娘子」!

事实却是,宇文无极还没要得尽兴,点火的人就已经不省人事了,于是只好在众人差异的目光中一路将韩青烟抱回自己的房间。众人亦极为默契的不去过问缘由,只是短短数十天,变得又何止是一点点呢?

宇文无极端详着韩青烟略显苍白的睡颜,不舍地亲吻过那眉眼,而后轻声退出房门,打算找人问个究竟。关于尸身不腐,关于死而复生,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是自己感动了上苍,当然更不会眼睁睁任他离开自己......

46
※※
所谓找人问个明白,自然不一定是乖乖的找人,相信暗裔不会小气到一点相关记载也不留下,何况这事多一个人知道韩青烟就有可能知道,他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记得。

他有个好习惯,每入一处陌生之地总会预行探察一番,因此要在这儿找到藏书之处于他而言并不困难。待到夜幕降临,避过众人耳目才摸到这座暗阁。

意外的是,除了较为隐蔽之外竟未作任何防范,要说他们太有自信吗,毕竟也为他省了不少麻烦,但又觉得没那么简单......罢了,总要进去!

......《药王经》--不对!

......《飞歌》--不对!

......《百鸟祭文》--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尸蛊》......也没有!到底在哪里?!

宇文无极在陈旧古老的书册中迅速挑拣翻阅着--甲骨、简牍、锦帛、兽皮、纸莎草......书籍材质颇繁复,但不影响他们被排放得极为规整。只是空气里中合着各式各样书籍材质的味道,加之长久不见阳光,暗阁内总是弥漫着古怪的气息。

宇文无极感到异常难受,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暗阁内的腐气;看来看去也只有一些医药典籍,更多的是一下子无法读懂的艰涩字符,正是这些读不懂的文字,比无处不在的气味更令他难以忍受,可是时间不多了......

「阁下可是在找这一本?」烦恼之际被人神出鬼没地一问,宇文无极不是被吓到的,因为吓着吓着就习惯了......

只见来人手中晃荡的一颗黑色坠子,在昏暗中显得尤为明亮,「这是暗裔的族书,其中记载着每一位族长的出身、来历与生平,也就是我们选择神子的依据。你该明白这是决不允许外传的,但你若要问,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原来是你将我放进来!也对,早知道瞒不过你。」宇文无极一脸坦然,完全没有自己潜入的自觉。

「那你还不快说。此地亦算隐秘,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没想到宇文无极却断然拒绝:「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人无关。」

真是不知好歹!白药嘴上没有表示,心里却早把宇文无极骂了个百八十遍,「那你说是不说?」

宇文无极笑笑,摇头,「阁下一番美意在下心领了,可这事说来牵连颇多,恐有不便。」

「哼!那阁下擅闯我教禁地就--多有得罪了!」

白药的手势几乎与喝斥同声而出,只见他手间翻转射出数道银针,宇文无极猛然旋身移开半尺,身旁立刻响起咄咄数声。那寒光熠熠的银针稳稳扎在了木架上,却留下一圈圈腐蚀痕迹!

宇文无极不禁诈舌道:「你出手好狠!」

白药冷哼:「就凭你对我们神子做尽下流之事,这算手下留情了!」说完又动起手来,宇文无极只好拿起手边一册书随机应变;但可惜对方使的是细小暗器,令他迟迟无法进身。

「何以见得那是下流之事,会这么说,你一定没尝过这人间极致的乐事!啧啧,看不出你年纪轻轻思想如此迂腐!」

「信口雌黄,我今日就替神子好好教训你!」

「欸,那你就错了!烟儿可是心甘情愿跟的我,别想挑拨离间啊!」宇文无极不断以言语相激,意图让对方露出破绽,谁料白药下手越来越快、越来越狠!

宇文无极心中叫苦,真是失策,他哪知道此人竟是越激越清醒的,这下可就分身乏术了......

寻思后,欲将手中唯一的筹码甩出一博,暗阁中却意外多出个人来,那人袖风一斩才算阻止了二人去势。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窝里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来人絮絮叨叨地走来,正是蓝樱。

宇文无极本不欲拖延时间,自然顺水推舟,「别误会,我可没动手!」确切地说,是还没有动手的机会,「你能让他冷静下来是最好的,那我走了!」说罢也不多作停留,但对方显然不太好打发。

「等等,把话说清楚再走!你们此去一定有问题--不要忘了,我可不是那些庸医,又怎会看不出神子身上异于常人之处?
就算别人看不出,我却能够闻到他身上被强行镇住的死气,虽然我不敢说那一定是死气......但却敢说,必定是逆天还阳之术,他分明已经死了不是吗!所以你才会追究起他的来历,那么你是在怀疑他,还是在怀疑你自己呢?」

白药硬生生的质问令宇文无极一愕,但很快就被他轻笑代过,「我为何要怀疑自己?」

「那就要问你做过什么了!」

「呵你倒是比我还清楚,不过可惜,你只猜对了一半--我是很想知道烟儿的来历,不过到此,的确是别有目的。你也许看出烟儿是被我强留下来的,那你可知,能留住多久,就连我也不敢保证......恐怕那致命之『毒』已经深入骨髓了,我只想救他而已,这样,你仍想继续问下去吗?」

「一定是你,是你害了他......你们根本就不该在一起!若真为他好那就离开,那他或许还有命活到最后!」

「最后?」宇文无极扬眉一笑,「你又知道,哪一天才算熬到最后?人生苦短,是要看尽世态炎凉,还是梦过浮生一场欢......你是活得太累了吧,倘若天命如此,我只要他记住此一时。」

真不明白,这些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对韩青烟不好他们不乐见,他想对韩青烟好又千方百计的阻挠!可那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得到了现在!

--人生苦短,一场欢梦......

白药心神有些碎了,他有过梦吗,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是他一手毁掉的。

蓝樱见白药未曾阻止宇文无极的去路,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你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

「蓝樱,我曾听过同样的话,但是没用......你知道,我们是不可以有爱的,正如他们背离的宿命。他们或许可以改变我们的命运,却始终逃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你怎么知道不会呢......」蓝樱黯然垂首,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没底气,叹息,唯有叹息......

====

韩青烟一觉醒来已是子时,略微扫视一番发现身处并非自己的卧房,顿时羞恼难当。自己居然在欢好之时昏过去了,不知那人是如何将自己带入这间房的?一想着众人也许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韩青烟就难以平静!

心思烦乱地返回自己的住处,正巧遇到宝宝们的奶娘,略微寒暄之后知道三个小家伙都睡下了,但是小三一直闹腾也不让奶娘喂奶,恐怕又要哭夜了。韩青烟点点头,吩咐奶娘不必在耳房守着,随后才进房。

未免刺伤宝宝们的眼睛房内只燃了两盏青灯,若是没留心很难发觉三个娃娃的小床上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韩青烟轻笑着走过去,将那调皮小东西捉个正着,「小捣蛋,就你不听话!」抱起小儿子,韩青烟轻斥道,忍不住捏了下那秀气的鼻。

秋水一听到自己爹爹温润的嗓音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张开白嫩嫩的小胳膊任韩青烟抱着自己玩,小巴掌顺便还在自家爹爹脸颊上拍了数下,似在验明真假一般,随即快乐地漾出一朵笑花。

韩青烟心疼地将小儿子抱在怀里,柔声道:「宝宝,爹爹回来了。」这一刻,似乎连幽暗的青灯也变得温暖起来。

韩青烟抱着小秋水在屋内游了数圈,小家伙却兴奋的很,不哭也不闹,手舞足蹈地就是不睡,这下可难住了韩青烟--他向来疏于言辞,何况是哄孩子,只好继续笨拙地哄着:「小三,爹爹都累了,你为何还那么精神......我们坐下可好?」

秋水「咿咿呀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韩青烟便自顾把床前的青灯移至圆桌旁,稳稳坐下,换个姿势横抱起秋水,却见小家伙眨巴的大眼瞅着他,含着手指头的小嘴「吧唧吧唧」动个不停,嘴角还挂有一滴晶莹,实在是惹人心疼!

可转念一想,韩青烟面色微赧道:「小三......饿了?」秋水的回答他当然听不懂,但一思及奶娘临走前的一番话便也明白过来了。

他犹豫了片刻,一手护住秋水,一手拉开自己半边衣襟,露出一边诱人的乳房--被宇文无极蹂躏了无数次,乳头看来却依旧粉嫩可口,且愈发的俏挺艳丽。

秋水新鲜地拍了两下自己爹爹的胸脯,咿呀叫唤起来--

[爹爹也有奶奶~~奶奶~~]随后兴高采烈地含住那颗奶头,吸吮起来。

有奶喝连手也不动了,小手搭在淡红色的乳晕旁边轻轻挤按着,动作异常娴熟,以弥补吸吮的力道。小家伙没长牙,咬得韩青烟的奶头也不觉痛,却足以令他深深体会到自己的奶水正涓涓哺育着他和他共同的血脉--是既甜蜜又苦涩的,因为这是他舍弃男儿的自尊为那人诞下的宝贝......仿若瞬间没了初时的羞赧,只剩下一股血浓于水的悸动。

他轻手拍上小家伙的背哄道:「喝吧,喝得饱饱的,快快长大......爹爹恐怕再没机会看着你们长大了,所以你一定要记得,爹爹爱你们......」

待抱得手有些麻了,韩青烟又换上另一边喂给小家伙,没喂上多久便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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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脚步声果然停在了自己房前,韩青烟浑身一僵,顿时慌了手脚,却听那人敲门道:「烟儿你在吗?烟儿?」

这人不是他一醒来便没了踪影的宇文无极又会有谁!韩青烟这下连呼吸都难以平稳了,心中万分后悔自己进来时竟忘了关门!

「烟儿?」这一叫直把韩青烟吓得跳了起来,更不幸撞倒了脚边一张圆凳。

--糟了!

只听得响动却没人回应,宇文无极心中不免担心,果真想也不想便推门而入!想当然尔,他紧张之余看到决不会是如何惊心动魄的场面,不过却是令人血脉奋张的画面......

但见韩青烟逃避地别国头,怀里,秋水犹不为所动地喝着奶水,致使韩青烟雪白的胸脯全数暴露在空气中!宇文无极似笑非笑地望着小家伙不断蠕动的小嘴,包括那嘴边若隐若现的粉色乳晕,另一颗稚嫩的乳尖仍顶触着微敞的衣襟,遮犹未遮!

宇文无极的眼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韩青烟,身后双手却不声不响将门扇合上,当然他并没有忘记上闩。而小家伙恰在这一刻满足地打了个小嗝,接着痛快地松开韩青烟的乳头。韩青烟随即飞快将小儿子放回原位,可惜不及拉好衣衫就被人从后紧紧抓住前胸,动弹不得。

「我......」韩青烟想要解释,话到口边却不知所云。

被看到了,他竟被宇文无极看见自己给孩子喂奶这种难以启齿之事,怎么办!

不待韩青烟想出个所以然,便发现自己被宇文无极抵在了中门的圆柱上,更舔着他的耳垂吹气道:「我也饿了,烟儿愿不愿意喂我?」

两人身体几乎相贴而立,韩青烟可以清晰感觉到对方正若有似无地以衣料摩擦过他湿润肿胀的乳头,致使原本柔软的粉肉逐渐硬挺起来,顶在彼此中间显得尤其突兀。

宇文无极深吸了口气,全身猛然向前一压,将彼此之间剩下的最后一点缝隙也吞没,韩青烟的乳头立刻被挤压得向一旁倒去,奶水随之喷出,滴落周边的衣物上。宇文无极有意重压了数下,奶汁断断续续从粉肉顶端溢出,濡湿着绮丽之色。

宇文无极赤裸裸的眼神似乎昭示着不久之后狂乱的旖旎,那疾风骤雨般的啃噬瞬息而至!他焦急地啃咬过韩青烟的喉头、裸肩、锁骨,迅速来到那已被催熟的乳头,毫无保留地吸出那里蕴藏的甜汁,两人湿热的喘息顿时弥漫了寂静的室内。

「好美!」用力的一吸一放之间宇文无极赞叹道,借着薄光打量眼前被自己吸过的部位,似乎已经湿漉漉地冒着热气,等待他的安慰了,「这里方才喂过宝宝,都肿了,我替你消肿!」接着好不容易才缓解的燥热又再一次袭上韩青烟,便只听到他阵阵诱人低哑的急喘。

韩青烟心中怨恼,这哪是什么消肿,总是又吸又咬也不顾及力道,结果总是把他那里弄得更肿!

可是不同于宝宝轻柔而有力的吸吮,宇文无极疯狂的啃咬充满了掠夺,却让他甘之如饴,为他沉沦......他清晰地感到汁液涌出乳尖带来的酥麻,双手攀附在身后的圆柱上无力反抗。

被怀中贪婪吸吮着自己乳汁的男人抬高了数寸仍旧被顶住下颚,韩青烟只好仰头挺高着胸脯承受那一波波快感,他轻舔过自己干涩的唇瓣,从吼间发出煽情的喘息:「嗯哼~~嗯啊!嗯啊......嗯啊!啊哈!」不久,同样的地方却传来微微刺痛,韩青烟不禁疼痛呻吟。

宇文无极皱了皱眉,唇舌顺着韩青烟胸脯下沿的轮廓一路吸吮至另一边乳首,舌尖轻刺了一下顶端仍留有奶渍的乳孔,看到那颗软肉立刻变得硬挺饱满,并颤抖着溢出奶汁才满意地将那尖挺连同粉嫩的乳晕一起吞入口中搅弄吸食。

仍是没吸多久韩青烟便叫痛,宇文无极只得放下满腹欲求替他轻柔抚按,却无奈地发现,「没奶了。」

韩青烟被揉得正舒服,脑袋混沌得不行,哪里顾得上羞耻,只道:「午后,嗯唔都快......被你榨干了,方才又喂给宝宝......啊嗯我的奶水哪有那么多......」

宇文无极听得都快在心里乐翻了,啄吻雨点般骤然洒落韩青烟胸口,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烟儿,相信我,你有再多的奶水都不够!所以相公我只好委屈一点,把你先喂饱了,你再来喂我,嗯?」

韩青烟慵懒地抬眼,望进宇文无极带笑的眸,单纯却又妩媚得令人想摧毁他,「你......嗯唔~~要如何喂--哈啊!」他迟钝地问道,宇文无极的回答则是直接掀开他的长衣下摆,岂料......长衣之下竟是未着片缕!

修长白皙的大腿上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在他眼前赤裸裸地张开着,腿间高挺的玉茎早已流出蜜液濡湿整个大腿根部。

宇文无极深吸了口气,看来像在压抑某种冲动--

他在为他克制自己......

韩青烟心中泛起圈圈涟漪,恍惚一笑,决定火上浇油!他轻抬起自己的大腿,缓缓缠上宇文无极的,乐此不疲地缠绵摩挲,同时不断溢出喘息低吟:「啊嗯~~嗯啊~~哼嗯相公--嗯啊!」

不期然地一声哀叫,韩青烟明白过来时,自己下身已经被宇文无极完全抬起,重新压回柱子上,小穴之外更是被巨物压迫得紧!

「我本想对你温柔一点的,可是娘子似乎更喜欢我粗暴一点!」宇文无极用尽最后一丝理智宣告道,之后一口堵住韩青烟破口而出的哀鸣,下体便开始疯狂地抽动起来!

动作太快,快得连韩青烟都还未适应痛楚,便已游走于极乐与崩溃的边缘,「唔哼~~唔嗯~~唔嗯~~啊哈~~相公......哈啊相公......慢啊~~慢点哼唔~~」

「娘子......嗯啊!你好棒!」爱极了韩青烟情动时忘乎所以的呼唤,宇文无极怎么还慢得下来,几乎没把韩青烟的小穴操弄得合不拢--只能不停接受包容自己的硕大!

「啊啊啊啊~~哈嗯~~」韩青烟难以抑制住出口的呻吟,意乱情迷地轻摇着头,发髻早已散落,双手撕扯着宇文无极背后的衣衫,眼角的余光却瞥见......

「哈嗯~~不要~~孩子们在看......啊嗯~~」

宇文无极头痛地顺着韩青烟的眼光望去,该死,为什么连看到自己孩子纯真好奇的目光都会想要蹂躏眼前这人!他狂暴地将中门侧边的纱帘拉下,勉强遮住那边好奇宝宝们的视线,于是,宝宝们隔着「遥远」的距离便只能看到纱帘的「悸动」。

宇文无极这才满意地继续与韩青烟亲热,可是再度搂上韩青烟的腰腹时,他忽然有一瞬间的失神,这里曾经孕育过他们的孩子,而他那是却将他独自抛下......

「烟儿......你喜欢宝宝吗?」

「啊嗯......喜欢......好喜欢......」

「那......再为我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宝宝吧......这次我定不负你......」

韩青烟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可环在宇文无极肩头上的双臂却蓦然收紧,只听他轻声允道:「好......」

「你答应了,真的吗?」宇文无极惊讶于韩青烟不再像上次那般排斥,可他怎么知道,韩青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只要是他希望的......他可以为他做到的......

韩青烟点点头,虚弱地笑......而他此刻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他......

47
※※
留情深处驻横波,敛翠凝红一曲歌。明月下楼人未散,共愁三径是天河。

薄雾初起,那是清晨的第一抹氤氲,缠绵有若交错的青丝,可惜缱绻不能终日,他又何尝不愿相待终老......怕是只能陪他走到此刻了。

万般不舍地吻住心爱之人,只想独自品尝这刻的甜蜜。不期然,却被那人一个翻身压回内侧,他不禁呻吟,为了对方狂热的噬吻。

「唔~~唔嗯~~啊嗯......无极!」

「......烟儿一早就如此热情,相公我自是不会有意见,就怕你到时消受不起,真的没关系吗?」虽然在询问,却同时埋首于韩青烟胸口尽情地吸取着乳汁的馨香。

韩青烟不语,长腿一顶,借力将宇文无极又压回身下,身子一滑,两颗坚挺的乳头自然刷过宇文无极颊边、肩头,最后压在那坚实的胸膛上。

他不是个擅于言辞之人,因此身体成了他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式,也所以他才能够如此毫无保留。

宇文无极笑看着情人床上大胆的举动,「要自己来吗?」

韩青烟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抹笑容,仿佛再看一辈子也不足够!

「怎么了,为何一直看着我?」

韩青烟听见宇文无极担心地询问,他不明所以地摇头......这不是他可以继续留恋的,不过再多看几眼吧,那么他会心甘情愿为他承担一切,无怨无悔......

「无极,你我今生缘分已尽,一切因果皆由我心而生,也必定会由我来结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不行!所以......只好让你先睡一觉了。」他决然地避过那抹笑痕,在宇文无极唇上印下一记浅吻,小心翼翼得近乎颤抖,「我走了......走了就不再回来,你可以不等我,但是不要怪我......」

====

暗裔 中殿

「啊~~不好啦!我的苍龙印不见啦!」

原本安逸的早晨在蓝樱一声响彻山谷的嚎叫中被席卷一空,众人闻讯纷纷赶来,全蚀之期迫在眉睫,在这节骨眼儿上怎能将如此重要的物件丢失!岂料,一个个意外却接踵而至,余下持有护印的二人同时色变--

「我的朱雀......」

「白虎印......不见了!」

「不仅如此,我的玄溟印亦被人拿走了。」

「云魇,你何时到的?」对于消失了许久却又忽然出现的云魇,白药似乎毫不惊讶。

蓝樱心中倒是颇为讶异,没想到真让白药说中了,云姐果然还是来了!但总不免有些微词:「是啊,也不说一声......」

云魇无所谓地笑道,似乎丢了如此重要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若是随随便便让人知晓行踪,我此刻岂不要与你们一般毫无头绪?只可惜,还是没能阻止他。」

蓝樱努努嘴有些不服气,「那你说说,究竟是何人有如此本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了我们的护印?难道此人......已经知道寻龙图的秘密了?」

「不错,此人就是......」云魇正待说明前因后果,却听中殿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进来一看,不就是宇文无极!

「烟儿不见了!」他抚着额头,穴道刚解仍有些不适应,但他知道韩青烟不告而别,一定不寻常!

云魇忽然前言不搭后语地接道:「这就对了,护印就是小烟儿拿走的!」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挖苦了一句,「宇文小弟......你还真不是一般地不了解他,以前是,现在更是!我们恐怕要去看看寻龙图了......」

经她一番提醒之后众人方才如梦初醒,惊疑不定之下不得不赶往藏图密室......

及至室内,果然有异--

石门打开的瞬间,本应黑暗寂静的石室银光熠熠,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看清之后才发现光源正是那张寻龙图!图上漂浮的四件物品同时散发着色彩各异的光华......

====

走在微湿的晨雾中,韩青烟知道那个东西正在召唤自己。

暗裔里几乎随处隐藏着不知名的暗阁密室,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有的是真有用,有的只是一个表象,外观上更是难以辨别虚实。他从未去探究过它们的位置与用途,可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就是这里!

本以为密室都应该伸手难见五指,可从他进入这扇门那一刻起,室内却不再冰冷黑暗--光华来自中心那个法阵,一切都应该是陌生的,可唯独这缠绕着银光舞动的灵韵让他觉得万般熟悉,仿佛已陪伴了他千年万年......

他毫不犹豫地靠近,这才看清置于阵之物--不就是那部完整的寻龙图!

「是你在呼唤我吗?」他没有考虑太多便伸手探向那张银光熠熠的宝图,奇异于自己丝毫未被法阵所阻挠。接触到图上坚硬如石刻般的纹路那瞬间,仿佛真的有人回答了他的疑问......

「是我啊,我一直都在等你,等得太久,以至于我都忘了有多久......」那人的声音无比安详,却有着与他同样的孤寂,勾动着心底那抹永远无法平复的哀伤。

韩青烟一惊,立即想要抽手却已不能,这声音不就是一直缠绕着他的梦魇!

「你不可以走!我等了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刻......我所受的苦定要让他一一偿还!所以,不管你愿与不愿,都必须被我所取代!」

「不!」

在韩青烟惊呼的同时,那人已然念下令人无法抗拒的咒语!东、南、西、北,依次出现了四块五彩斑斓的纹石,与那宝图交相辉映间法阵骤然扩大,并迅速将他包住,这没有丝毫法力的身体很快就被对方控制住了,意识随之消弭......

命运从这一刻起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轨道,不再属于他的命运,也许至死难以方休,也许定要玉石俱焚才足以平息--不,这不是我要的结果,苍天在上,请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愿用我所有来生换取今世一个圆满,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不要啊!」一直藏匿于暗处之人始觉不妙,她试图阻止着什么,但显然已经太晚,更暴露了自己。她想要冲入阵中却被反弹至数丈以外,撞到石壁昏了过去......

====

「事情就是这样,之后我模模糊糊地转醒。此地便成了你们如今看到的模样。只是小烟儿已经不知所踪,于是我就把你们都叫来咯~~」云魇像在谈天一般叙述着自己看到的整件事情的始末。

白药皱着眉头,还是忍不住纠正道:「就算你是长辈也该叫声神子。」

「那又如何?」云魇左手托着右手,右手托着下巴,「他小的时候还被我抱过呢~~也没叫我声姨,现在让我叫叫怎样!」

「哎呀!这都不是重点!」蓝樱无奈地打断两人不着边际的对话,「你们快看,这图与当初拿回时不一样了--多了一个极其明显的标记,这是否说明......」

云魇点点头,「不错,这图被对方作为通道强行打开了。如今封印尚未全开,可他已然觉醒......看来积怨很深,我怕他一旦入世后果不堪设想!如今,你们该知道我为何一直反对此事了吧?不过已经太迟了......他心中恨意太过强烈,若是救不了就必须杀了他或是重新将他封印,否则将会是一场劫难。」云魇无情地下着结论。

众人默然,难道除了封印便只有这一条出路吗,上天怎可如此残忍,竟是与他们开了好大一个玩笑......

「哼!管他是妖也好、魔也好、神仙也罢,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碰他!」这时,宇文无极却不知从哪冒出一个结论来,气焰嚣张。他是不懂这些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可在他的面前打他家「小娘子」的主意,这就不能坐视不理!

「宇文小弟~~你可不要曲解我的好意!我不是说了吗,倘若能将那人重新封住,小烟儿还是可以活过来的!」

--将那个人......再封印一次?

那个人又是谁,之前是为了什么而被封印起来,为什么一想到他会被再次封印起来自己就会异常难受呢?头好痛......有越来越多的疑惑搅得他难以平静,脑海中骤然浮现的碎片又是什么......全都难以捉摸!

蓝樱恰在此时插话道:「那个人不就是......」

「是什么?!」宇文无极猛然惊醒,激动地抓住蓝樱追问。

「蓝樱!不管他过去是谁,但他始终留不得--很多事情,亦不是由得我们去选择的。」云魇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同时亦是警醒在场的每一个人。

见宇文无极稍事平静之后才道:「既然没有疑问,大家就各自回去准备一下吧,明日即有强烈的日全食,是阳炎之力最为薄弱之时,封印势必再难抵挡,我们如今只能尽快阻止他了。」说完转向宇文无极,「宇文小弟,我希望届时你也能来。」

云魇表面一派处之泰然,心里却远没有那般轻松--

你要不来,我们怎么撑得住啊......

宇文无极平静地望向云魇,心中疑惑更甚,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欢迎自己插手才是,他原已经做好了「硬来」的准备--

这女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好说,就算云魇大人不请,小弟我怎敢不去呢?」

48.番外.千华残梦终曲
※※※※※※※※※※※※
--好冷......这里为何这般冷?我......不是被那人所困,那么此地又为何处?

即便黑暗如斯,他依然能够清楚听见一名女子的声音:「幽都,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就听本宫一次,快出来吧,如今只有你才救得了他们了!」

有人,究竟是何人在与他说话?

「幽都,你可知伊洛私与东皇易血为盟,又擅自修习乾坤斗转之禁术,偷天换日,伊洛哪里驾驭得住如此深奥的禁咒,而东皇亦备受阳炎反噬,如今天地易变,已成弥天大祸--你必须去阻止他们,也只有你才能阻止他们!」

阻止他们,为何要阻止......我不是幽都,又如何能帮得了他们?

这时,却又出现了另一名女子的声音:「幽都你听见了吗?快醒醒,我求你了,就算他再不好也是你弟弟,就算你不愿救他,也不能枉顾苍生,况且东皇...... 太一他......劫数,真是劫数!原来谁都一样,天行无常,是劫终究躲不过......」语末,那名女子已然泣不成声。

--你们别再说了,我头很痛,不要再说令人听不懂的话,我什么都不想听!!

事隔多时,他再一次做了奇怪的梦,似乎是破碎的,却又千丝万缕、绵延不断;他依然弄不清梦中之人究竟是自己还是别人;若是自己又为何醒来有如隔世、不复梦境,若然不是梦里又为何会与那梦中之人感同身受......

--你究竟是谁?又为何要让我看到这一切?!

「二位娘娘,如今恐怕多说无益,依下臣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二位信得过苍岳,倒有一计可施,但......苍岳斗胆请求望舒娘娘将幽都殿下的真身交予下臣一试!」

--不,你想带我去哪里?!

他下意识地觉得对方会将自己带到一个不想去的地方,去见他不想见的人,做他做不想做的事......他极力出声拒绝,但梦境显然身不由己。

仓惶无助中,他于黑暗里寻觅到一丝光亮,光亮逐渐扩大,再扩大......最后,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赫然映入他的眼帘,可是那俊美无双的面容却被疯狂与痛苦占满!

太一......这个人就是东皇太一吧。

惊讶于自己竟还能记住一个梦里的名字,那般清晰,那么刻骨!可他不是一直都自信满满、风采翩然的吗?何时变得如此疯狂,满脸的痛苦又是为了谁?

正当疑惑之时,那名唤苍岳的男子忽而又对他说道:「幽都殿下,看到了吗?他就是曾经对你说过不离不弃的人......一定是忘不掉的吧?」

然后,他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不......或者该说是,那个一直缠绕了他很久的声音:[苍岳?你惊扰本座所为何事?]

「相信殿下已经看到,东皇境况危机,苍岳也是迫不得已才会惊扰殿下。」

幽都有心回避问题,不待苍岳把话说完就已出言拒绝:[那日闭关归元之后,本座早在自己的生树前许过誓言,从此与外界之事再无瓜葛,也不想再过问。]

「怎能无关,你们将会有宿世因缘,不过此刻才要开始呢。」

[不会的,不会再有了,若是有,那也只是孽。你不必多言,本座不会出关!]

即使面对冷硬的拒绝,苍岳仍不见丝毫放弃,「那便是说,即使东皇就此寂灭,殿下亦打算袖手旁观?苍岳从不知道,幽都殿下竟会绝情至此。」

[怎么会这样?你说......他大限将至?怎么可能,他是东皇啊!你骗我!他不会死的!]

「事到如今,苍岳有说谎的必要吗?日神的真阳之血为伊洛殿下所破,引其为媒得以施放禁咒,如今他体内气血逆行紊乱、元神涣散,禁咒发挥到极致之时,也就是他大限之日,届时天地阴阳便会倒错,怕是难以收场......若然对方不是伊洛殿下,又有谁可以令他变成这样,又何必非您不可?但我知道,他负您在先......今日之果亦是天意,所以殿下的决定没有错,苍岳更不会质疑。只能说,望殿下成全!」

[成全?口口声声......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其实还不都是一样......]被说到痛处,幽都不免话中带刺,但心志却已动摇。他知道,即便那人并不爱他,他终归还是放不下![不过你成功了,要我如何救他?]

苍岳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说来不难,只怕您不愿。两位月神同出一脉,因此只要您将东皇体内所有的银色之血引回体内,禁咒就会不攻自破......接下来相信您也该知道如何做了,但有一点,我想必须言明--东皇如今心智混乱,就算他清醒过来也未必会记得这一切,然此种法门对施行者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如此您可还愿意?」

幽都少有的动了气,苍岳根本不会明白,面对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恋,他是以何种心情下的决定,又怎会不知此举同于飞蛾扑火--这世上为情所误又岂止有人?

[不用你多管闲事,走出这道门后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苍岳依言离开,模糊的场景此时却变得越发清晰,他的视线里终于只剩下那名金发男子--他依旧痛苦,浑身散发着浓浓赤焰,所到之处无一幸免被他焚毁,辉煌的宫殿俨然已成一片火海!

分不清幽都的身影是从自己的身体里走出,抑或是在一片清冷的银色光华中浮现,他眼睁睁地看着幽都扑向火海的源头。

--不要去!

不明所以地想要出声制止,可阻隔了梦境与真实的又何止是千山万水,还有逝去的光年......

幽都从后将金发男子紧紧抱住,用他冰冷的身躯缓解着无情的灼烧,「太一......怎样都好,只要能让你不再痛苦,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什么都可以......」他伏在太一背上低声倾诉。

迷失了心智的太一自然不会听得懂,依靠着本能,他猛然间将身后的幽都压倒在地,月华如水的冰凉就是他唯一的解脱!须臾,抚慰与他显然已不足够,贪婪攫取着对方的每一丝冰凉,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贯穿身下之人!

那里只剩下幽都隐忍缠绵的呻吟,隔着一场梦境他却仿佛看得到那双眼中的绝望--他们之间没有情爱纠缠,却在不断贯穿中镌刻着一世的伤痛......疾速零落,破碎,瞬间化为虚无。

====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光洁如水镜般的地面上倒映出一张可怖的面容--几乎找不到一寸完好的肌肤!幽都慌忙捞起袖摆检视,入眼处形容尽毁犹如溃烂一般。

他失神地仰起头,惨然笑道:「原来,我想要忘记这种痛都不可以......」

苍岳在远处看了很久,终是忍不住前来,「幽都殿下......」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来做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想见任何人......你走,全都走!!我恨你们!恨你们!」幽都按住心口颤声道,一字一句,不是撕心裂肺的,却饱含了满满的痛楚,隐忍得太久,他的心已无法继续承载......为什么他可以成为别人的救赎,却始终平息不了自己的怨恨?

幽都急喘着,周身冉冉升起浓密的云雾--心魔已成。

他不清楚这会不会是自己的救赎,可终究已经不能回头!

「殿下--你!」原本看出幽都神色有变,本想加以劝解的苍岳一个不慎竟被幽都突如其来的一击震出丈外,这下接实了当真不是好受的,等他缓过气来幽都也早已没了去向。

苍岳咬牙撑起身体,神色凝重,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谁又想得到阻止乾坤逆转的结果,竟是幽都成魔......

千华残梦终曲.终

49
※※
幻月幽境

晦暗中凝冰为墙,水雾盈室,悠然相击,寒声如碎。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韩青烟不禁自问。

又有多久不曾做过这个梦了?很久了吧......否则他怎会认不出那人的声音,那声音不就是......

「你不是在做梦,这里是幻月幽境,我就是幽都。你忘了吗?我们曾经一起在这儿待了很长时间,而现在,我却成了你的过去。因为你选择了离开,我却想要留下来--为了记住这一切,所以我留了下来,独自留了下来。」

韩青烟心神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这里是幻月幽境,你是幽都?那么他们所说可以逆转天命的......不就是你?」

幽都冷哼了声道:「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命,若非我下的血咒,又怎得今时今日?」他冷漠地诉说着事实,漫不经心,就像在嘲笑着所有无谓的执著。

韩青烟怔然道:「怎么会是这样?他们一直相信着你,你怎能--」

「我有何不能?天地对我不公,想要隐瞒刹神的真相,让他替我背负一条罪名也不为过!」

是了,就是他,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种怨愤的语气!

「是你,你就是一直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可你始终不曾露面!你怎么会是幽都,你究竟是谁,我为何看不见你?」

「我当然是,这一点不用怀疑--你若想看到我,那就去这里最亮的地方。」

最亮的地方?

韩青烟依言而行,这里最亮的地方并不难找,因为晦暗的洞室中光亮只有一处,想必也是此地唯一的光源--那是一樽形似镜台的冰雕,坚实的底盘镂刻着远古的符文,镜身无比平滑圆似月满,他每靠近一步,那光华便会更璀璨一分。

近了,不知不觉已近在咫尺,冰兰色光华一轮一轮环绕着镜身游走,几乎让韩青烟遗忘自己前来的目的。他轻手触摸上如镜的冰面,透出刺骨的寒意,他浑身一个激灵匆忙想将手收回,那镜面却顿然起了变化--模糊的冰面汇集起一方水汽,翻腾着扑将开来,须臾便成了一面真的镜子,清澈幽深如一片浩瀚之海,可映出的倒影却不是自己!

犹如被裂火焚烧过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找不着一寸完整的肌肤......酷似梦里最后的影像,是幽都被烧毁的面容,怎么此刻看来竟是有些血肉模糊?

韩青烟徐徐将手放回镜面上,镜中之人亦与他做着同样的事,他有些惊讶,总觉得难言的怪异......却又一时不知究竟怪异是哪里。

这时,幽都忽然讽刺地问道:「它是不是很美?这就是昆仑镜,传说拥有穿梭一切时空的力量,消失了万年的上古神器,我却被它囚禁了上万年!」随即欣然道:「而今我终于可以亲手毁了它,这都是你的功劳!不过在那之前,我还要好生利用一番!」

「我?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

「不,你回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不然,我依旧会是一个没有实体的魔物,被困于此,什么也做不了!」

韩青烟起初只是觉得这个幽都的脾气有点古怪,可越与之交谈就愈难掩心中不安,「你究竟意欲何为?」

幽都却淡淡回道:「你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在全蚀到来之前我还不能从这里出去,我并不想杀人却总有人要来妨碍我,接下来怕是没时间与你「叙旧」,所以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韩青烟一惊,终是明白了过来--原来这镜中影像,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竟然变成了幽都的模样!

可明白过来时已经由不得他了,顿觉一口气堵在心口,浑身冰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渗透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逐渐失去自主能力,「你......到底是为什么......」如果这个人是幽都,那他又是什么,难道只是他人复仇的工具--一个附属的存在吗?

不......他是有感情的,他不想消失,他还不想消失啊!

即便韩青烟心中不住的呐喊,身体仍不为所动,缓缓失重,逐渐滑落,倒在冰冷的镜台前......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时,已然是另一副表情。

他并未面对镜台,长袖一挥,银光霎时洒落,将他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下......展露出一头银发,一席银衣,一边绝美,半面沧桑。

余辉落入镜中,激起一圈涟漪,映出的身影不再是记忆中金发碧眼的男子,却有着同一个灵魂!朝朝暮暮,岁岁年年,他刻不能忘--

这便是他要找的人了!

--百世轮回,你可曾记得我?

====

再说,宇文无极一行七人行进幻月幽境里心的途中,目所能及尽是枯骨铠甲,藤枝交错,瘴气弥漫,想必亦不乏孤魂野鬼--

「好可怕,这里根本就是一座坟墓!南薰,你真的确定就是这里吗?!」蓝樱质问之声有些变调,她以为「雍容华美」才配得上「幻月幽境」这四字--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满目疮痍、尸骨成山!

南薰冷哼一声,不屑与之多言。

以当初与韩孤云联手的协定为由,亦加入众人的宇文无心未免遭人嫌弃决定知无不言,于是插口道:「朕对此一带之地形亦略有所闻,点苍一脉原是一方风水宝地;穴右为白虎,穴左为青龙,来龙秉阴阳二气,有迎有送--正是不可多得的『青龙抱穴』!可后来不知是何缘由,一夜之间物换星移,风水突变,成为了今日的极恶之地,不但招引蛇鼠毒虫,更有魑魅魍魉横行不绝。恐怕便是那时,此地发生过一场浩劫......」

「奇怪,你这个皇帝有用的不学,怎么尽信些虚妄之言--这种民间传说倒是打听得比我们还清楚!」

此话一出,原本满目温柔望向爱人的宇文无心当下翻了个白眼,随即却脸色一变--只见沉眠已久的尸骨赫然立与众人身后,前仆后继袭来!

「琰--小心!!」与龙儿对面而立的宇文无心第一个发现惊变,他知道也许自己身后同样有危险等着,可第一时刻的选择仍是替龙儿挡下致命一击。

突变横生,众人纷纷祭出武器,可尸骨本身除了成为攻击的傀儡,被击碎之后更会溅出含有剧毒的尸水,足以腐蚀衣物渗入人体之内!

「小心他们身上的尸水!」白药的话还在耳边就听蓝樱尖叫声响彻整个地宫:「啊~~我的衣服,这是什么?!恶心死了!」

眼见自己臂上一片肌肤逐渐被绿莹莹的液体渗透,蓝樱惊恐万分,手中灵巧双刀铿锵落地。

「我的手......麻麻的,好像使不上力!」蓝樱哀叫,白药和云魇解决掉眼前的麻烦纷纷向蓝樱靠了过去,完全没有注意到已有三人脱离了可视范围。

白药察看了片刻,后向云魇提议道:「你们先走,蓝樱我来照看,随后会跟上。一路小心。」

云魇点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失时,就算明知在偌大的地宫之内一旦走散便很难再会。

在地宫的另一侧,龙儿怒道:「你犯什么傻,我不需要你救!」

「可是......琰,我不想看你受伤......」宇文无心苦笑着解释道。

龙儿听了更恼,「不要叫我......你这个傻瓜,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舍命!我根本就不是你的绯琰,我不是--你懂不懂?!」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即便那人因他而死,他也不会为此接受这躯壳附带的情感,他就是他--是独一无二的,他要他只看着他,只想着他,只为他......

「我知道,知道......因为......只有我......才可以......叫你绯琰......所以......你是、我一个人的......琰......」原本,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坚持,骄悦嗔痴,情之所至。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白药,他可以救你......有什么话,等你好了以后再对我说!」他用力托起宇文无心打算找回原路,不料早已有人布下天罗地网,早已没有回路可走。

====

与众人走散的宇文无极疑惑地打量着四周,和方才没有任何不同,怎会不知不觉便来到这里了?

奇妙的是,他觉得自己似乎曾到过此地--像是不久前那位前辈将他禁锢之地,又或是在更遥远的过去......罢,既然有人已为他安排好了,那他便走上一走。

走得深了,一切便静得可怕,唯独脚步声在空落的地宫中时时回荡,让人不禁怀疑这便是死亡的垂召。直至那抹银色身影闯入他的视野,离尘绝世,静静伫立,好似浩渺天幕中淡漠的月--潮起潮落,杳无声息。

画面似乎就静止在了他到来的那一刻,「你是什么人,为何独自在此?」于是,他忍不住出声打破这幅迷样的美景,接着画面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画中之人缓缓回头,他站在一樽酷似镜台的冰雕前,游走的光环也夺不走他抬手回眸那瞬间的风华--

眼睑透着一抹淡蓝,若有似无,羽扇轻摇,眼波流转;棱角分明的薄唇,开合间如粉荷初绽;下巴尖峭,颔首微扬,傲然与蛊惑并存,似仙似魔......近乎完美的侧影!

却似受了鼓动一般,宇文无极毫无所觉地靠近着--为了更好地看清这幅画。

「你......」他有满心的疑惑需要解答,可话到了嘴边又无从说起,问他是谁,问他为何似曾相识,问他是否为谁伤神?

不待他把话说完,银衣男子已然轻手掩住他的唇,「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宇文无极有些茫然,他并不认识眼前的男子,可对方脆弱的眼神却让他不忍拒绝--

实在太像,他的烟儿也总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

置之不理的结果就是,被对方扑了个正着,并且将他的腰搂得死紧--

他是不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宇文无极很鄙视自己此时还在想些有的没的,即使对方长得惊为天人,他也该一举推开才是!要让他家「小娘子」看见了,一定又会胡思乱想一通,想不通又不肯告诉他才是最糟糕的......

想到就做了,宇文无极很痛快地将扑在自己怀中的人儿推开,便见那银色身影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冰冷的地上!宇文无极这才看清他的另一边脸,似是被火灼烧的痕迹,狰狞得令人心惊肉跳!

宇文无极努力地说服自己那只是巧合--

就连在同一个处有着相似的「烙印」这点都很像!虽觉荒谬,但这样的想法越来越甚,困扰着,他几乎想要问对方是否是自己要找的人。

「你还是不记得我......对不对?就像一万年前,你宁愿选择相信谎言,也不愿认真看我一眼!我是幽都啊......你说过不会弃我,可最后却和他们一样将我至于不顾!你们都该死!」

幽都怒吼着,一掌击向宇文无极的胸膛!宇文无极躲闪不及,鲜血便从口中喷薄而出!

「你疯了......我根本不认识你!」话才说完,便又激怒了幽都,只见迎面而来又是一掌,这次宇文无极已有预先提防,虽有些狼狈,却险险壁过。

二人就此颤斗起来,而宇文无极明显处于弱势,对方用的武器并非真刀真枪,一掌击出无所遁形--又是只守难攻!没敢奢望有人搭救,看来这次他是死定了......

每每化险为夷却反令对方的攻势更加凌厉,似乎看准了他有伤在身撑不了多久......那是不是证明,若想避过此劫唯有牺牲色相了?

--烟儿......对不起,在没见到你之前我还不能死!

这时,却见幽都的攻势倏地出现一丝空隙,宇文无极抓住机会迎身向前,一手揽过幽都,将唇印了下去--

一时间,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幽都愕然睁大着双眼,望入一双墨黑的瞳,与其说是漠然他宁愿相信那是懊恼、是厌恶、是悔恨......他心心念念了万年的人,对他却没有一丝感情,终究视他为陌路......

眼角似有晶莹的液体滑落,跌碎于下落的途中,在手间无声地结印,一股寒气顷刻间化为一把冰凝的剑柱,无情刺入宇文无极的胸口,终于也被热血融进心房!任由对方倒在地上,如同他绝望的爱恋,骤然发现自己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宇文无极用尽最后一口气问道:「告诉我......烟儿......在哪里?」

幽都迟缓地抚上心间,幽幽开口道:「放心吧,他还在我的心里,你死了,这颗心亦会与你一起死掉。」

看着对方闭上双眼,他知道自己并不快乐,而这一切又是谁的错呢?

--骄悦嗔痴,情之所至。

世间情永远无法预料,得到了的却道失去,失去的却像得到了......那么,还要这「情」有何用?!

「无极!是你--是你杀了他!」

幽都走神之际已有人再度闯入,他抬头一看,忽而冷笑道:「没想到,那么多陷阱也不够你受的,能活着走到这里,我真该佩服你!」

一路拖着宇文无心闯过来,他已是筋疲力尽,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丝信念--一定要救回无心,他们早就困死在迷宫中,成了亡者的肥料!

「哼!废话少说,我不会让你从这里出去的!」他终于明白,为何暗裔的族书会模糊幽都的最终去向--让众人以为他只是重入轮回,原来,他心魔早已在此深种!

「你以为,凭你现在还配与我斗吗?不过,你若一心求死我倒是可以成全。」幽都冷冷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宇文无心,倏地使出一道剑光,划破一室烟缦直射向龙儿。要杀这个人并不难,可他要的是,让他尝到与自己一般心痛的滋味,怎能如此轻易死掉?

一声虚弱的惊呼传来,不是出自龙儿,而是,原本被他支撑着的人!

「无心?!无心!」龙儿脸色瞬间煞白,失声道:「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你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我怕我还不起......要我怎么还你?!你不能死......该死的是我,快醒醒......你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吗?无心......」

「你当然还不起,此人不但今生爱惨了你,更与你有宿世因缘,上辈子为你撒下弥天大谎,使我沦落于此,被独自幽禁了上万年!你们本来都该死,可我现在决定--不杀你了!」有什么比「长久的孤独、后悔」更让人痛不欲生的惩罚呢?所以,他已经没有必要杀他了。

「我......我要杀了你!」

幽都叹气,似是同情,又似是嘲讽,「算了吧,你是杀不了我的。」他抬头仰望这座囚禁了自己许久许久的地宫,他只能从昆仑镜百年一次的聚合中得知已然过去了上万年,无人听得到,无人看得到,那样的孤独......

「那倘若算上我们呢?」来人竟是在外走散的四人!

幽都讶然一笑,「真是意外,也罢,既然都到齐了,我就一并解决掉!」

只见四人各持法印,默念着催动的咒语,轰然间犹如地动山摇,幻月幽境似乎摇摇欲坠。四件法器在主人的念动下围绕着幽都光速旋舞,红、白、蓝、绿四道光柱同时袭向中心!

幽都这才双手汇于胸前,聚气凝神,四道光柱纷纷被他纳入手间,似乎只是有进无出。四人不禁越来越吃力,反观幽都,手中凝聚的光球逐渐扩大,似乎随时都会爆发......力量实在太过于悬殊了!

「时候就快到了,你们还要继续挣扎吗?我本不想杀你们,但若你们坚持与我为敌,那就怪不得我!」僵持许久,幽都终于下了最后通牒,眼里透出难言的哀伤,到头来他还是一个人......

蓝樱不忍道:「小烟......我知道是你,我们......并不是要杀你,只是不想你一直被心魔所困!你快醒醒吧!」

幽都眼中恍然出现了一丝动摇,但很快便被怨恨所取代,「让他醒了,那我多年来所受的苦又怎么算?!妨碍我的人,就去死吧!」

猛然一个回击,光球剧烈地向四面反扑而去,四人与护印被同时震开,撞在尖锐森冷的冰墙上,四人的鲜血一时化为漫天红雨!

幽都懊恼自己为何要对不相干的人手下留情,决定再不手软了。怒火将他的理智灼烧,以致没有发现身后异样的光芒正在复苏......抬手间,四人被吊在了半空中,喉颈似被一双手摁在冰墙上,迅速与空气隔绝!

就在这时,幽都被身后隔空一掌击得狼狈不堪,可他死也猜不到,给他这一掌的人竟是......

蓬松的金色长发,绿玉水碧般深沉的瞳眸,只是他不会再对自己笑了......

险些断气的云魇不禁长出一口气,像是宽心,像是惋惜,「终于......封印都解开了......」随即昏死过去。

幽都当然不管这些,他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宇文无极质问,「杀掉所有人,毁掉一切,你就会开心吗?」眼前之人与他两世纠缠,有万年之久,他们之间的账早已经理不清了。而他如今也只是一个包裹在前世皮囊下的凡人,他无法理解过往种种的痴怨,但不可否认的,他一直都错得太离谱!

幽都失魂落魄地摇头--你不懂我,你不会懂的......

「你问我为什么?」他讽刺地反问道。

--难道不应该是由我来问吗?为何独独对我那么无情,你知道,这一掌会让我有多痛吗?这是那么多年来,我们的第一次重逢,你却给了我这样的「厚礼」!

「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不是早就认定了吗?你不是从来不问缘由吗?不错--我会有今天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面对被心魔所困的情人他唯有心虚,「我......没有这个意思,刚才只是......」他又错了,一时情急之下才出手伤了他,却未曾料到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一时情急吗......可是你又何时这般顾及过我?倘若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了我--因为我是魔,我的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幽都从地上爬起来,便见他手中再次化出剑柱,这一次比方才的更修长、更华美、更令人不安!「今日我们就来做个了结!」

这一次,幽都的剑势不再手下留情,寒光飒飒,风驰电掣,剑气飞扬......可是宇文无极却不再反击,即末,甚至连躲都不躲,惹得幽都努道:「动手!」

「对不起......不管你是幽都还是烟儿,如果唯有我死才能解开你的心结,那你就杀了我吧--日神一族最大的弱点就在......」

「住口,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幽都喝止道,持剑的手压抑得有些颤抖,「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才等到现在的......」他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那你在等什么?」宇文无极只是很自然地发问,无比的温和、平静,他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无疑是在狠狠揭开一道伤疤,因为他一心想要挽回的只是现在、只有现在。

幽都深吸一口气,他不敢望向那双温柔得近乎无情的眼,「你走吧......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他早就已经死了,那个人从来不会......不会用这般温柔的目光看我......」

「可是,烟儿在哪里?」

此话一出,幽都背对着他的身影猝然一怔,他猛地转身再度对上另一双眼,满是复杂,终于只能苦笑,「你杀了我,也许他就会再回来。」留下真假难辨的话语,幽都漠然转身朝镜台走去。

「别走!」前方的脚步顿了一下,宇文无极满心焦急地道:「你别走,跟我回去......」

幽都头也不回地问着:「跟你走?你知道我是谁吗?」

是「幽都」也好,「韩青烟」也好,他们虽然有着不同的名字,有着不同的外表,这颗心却从未变过--即使跨越了千年万年,他依然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辨认出他。

而他呢......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用心铭刻了他千年万年的人?

宇文无极被问住了,他记忆里对应的答案只有一个,可是此刻他却再难肯定了。

「你不知道对吗?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配要我你跟走?」静默片刻,幽都才缓缓说道:「呵......我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因为心还是只有一颗--不过是走到了两个极端,可是有人却始终看不透这一点。很久以前,有人曾对我说过不离不弃,可后来我为救他成魔,却是他亲手将我囚禁于此,结果他亦因我而重入轮回。然而世上早已历尽百世轮回,我和他之间该有的恩恩怨怨也都尽了。只是没想到,我今生仍要因他而死--情生情死,始终如一。我真的好不甘心,凭什么从始至终只有我始终如一?!不知那个人现在是否懂了......可我不会再原谅他,绝不原谅他......」

决绝地立下最后一句誓言,幽都倏然滑落,倒在方才那片血泊中,心口那把华美的冰剑正在迅速瓦解,不同的是这次将它融化的是一腔银色的血液......

「不要啊!烟儿不要!」宇文无极觉时已晚,他奋力冲向那抹鲜红中的银白,将他揽入怀中,尚有一丝气息,「烟儿......烟儿......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我知道,自己欠你的太多,可为什么要用杀害自己来惩罚我!对不起......不行,你还不可以死,我要救你!」上次他既然可以无意识地用真阳之息续命,这次也一定可以!

宇文无极匆忙想要给怀中之人渡气,可是却被轻轻推开。

「不是的......不是这样......这次,是我决定留下来......留下来陪他......他一个人孤独了太久......我不想再让他难过......不能丢下他自己走......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再走了......」

只见他竭力抗拒着对方为自己续命的举动,对方仍丝毫不肯放弃,他勉力施法将自己从宇文无极身上振开!

--昆仑镜......

面对巨大的镜台,他笑了,笑得释然,终于知道命运的奇妙,始终留有他的一方天地......他,回来了......

只见幽都投身镜中的瞬间,镜身散射出七色的光华,照亮整个幻月幽境,透彻的冰棱纷纷折射着,众人只觉置身于一片无际的云海中--虚幻却无力抵抗!

云终于散了,昆仑镜不知何时已置于半空之中,镜身逐渐缩小却不断飞出红叶,绵绵不绝,似要舞尽生命来换取天明......只见漫天飞舞的红叶席卷着整座地宫,仿佛要将整片天地染红,头顶过处却留下一片天光,脚下过处却留下一片绿草芬芳--终是得见天日,可那人却已不再......

直至镜中不再飞出红叶,直至碧云千里,直至繁华落尽......他看到一面金玉宝镜粲然坠地,寂落无声,天地依旧恒远......

50.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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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后,东皇历经人间百世轮回,重返天庭,从此不再过问诸天之事。

※※※※※※※※※※※※

五百年后

极月宫原是隶属月神掌管的宫殿,但自幽都化魔、东皇与另一位月神复又入世之后便已形同虚设,退居蓬莱仙境的望舒娘娘镇日为此消沉,月神一族亦未再出现有能担此重任之人,经年累月,极月宫便成了一座虚掩华衣的空壳。

直到......直到三百年前,太阴星入主西方璀璨异常,众仙皆以为吉兆,不料竟是月族圣树「月生」朝夕衰败,魂元精魄尽毁!众仙事后闻讯只道如此,却不知神树圆寂当日还诞下了一名男婴--他浑身戾气难消、被前尘所扰,分明是个魔物。神树本是秉持着月华之气而生的至纯至善之灵物,不忍惘顾弃之决心以自身精元将那魔物净化......精元释放,万千叶片齐烧,随即飞红如雨,宛若炽烈的红蝶翩翩起舞,整个千华树海仿佛就是一片火海,看不到尽头......

得到召唤的望舒是唯一知情者,她将那名男婴悄悄带回极月宫,并作了妥善安排,方才换来诸天三百年的平静。

三百年够长够久吗?

对那名婴孩而言也许够、也许不够--他用一百年得到了他人修行万年也望尘莫及的法力,再用一百年长成一个气度翩翩、雍容华美的少年,又用一百年来感受与人疏离的孤寂,却唯独找不回那颗「会动的心」。

起初望舒只是以为他对人对事淡漠了点,除非自己有言在先,否则那孩子是绝然不会主动去追求什么,这甚至让她觉得他会如此「乖巧」,仅只是因为自己于他有「养育之恩」。

难道她当初的决定真是错了吗?不--与其让他带着记忆活得痛苦,不若无心无情来得好些......

极月宫

「殿下殿下,没有娘娘的许可您不可以私自出宫,请别让奴婢为难!」

寻声望去,只见离极月宫宫门不远处,一名银衣银发的男子不顾身旁一干婢女的阻拦非要出宫不可。再一看,那几名婢女虽无倾国倾城之姿,却独有天人的清灵雅致,美不可胜收足以沉鱼落雁。可众仙子齐与那银发仙人相对而立,竟也唯有黯然失色!

银发仙人偏过头,对着先前与自己说话的绿衣仙子缓缓道:「凝碧,明日就是我的百岁诞辰,我只想在那之前去祭拜一下『她』,何况我也不是小娃娃了,若说怕被众仙家瞧见--那根本就不成问题。」再不济,用点幻术他还是很有信心不被识破的。

凝碧被银发男子直直盯住没由来地一阵脸红,虽然她们家殿下很多时候只喜欢望天--似乎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但对她们这些下属可都是温柔又有耐性,像这么可爱又貌美的主子真想拿出去大肆宣传一番!哎~~可惜可惜......

被凝碧投来的诡异目光弄得有点发毛,男子轻咳一声对上站得最远的一名蓝衣仙子道:「蓝樱,连你也要阻止我吗?」

对啦对啦,这种时候他总是能想起她!他三天两头往外跑,出门被逮倒也总是拉她作保票,出了纰漏被责罚的又是她......

蓝樱心不甘情不愿地递出手中那件银灰色长袍,一边腹诽一边说道:「我怎么敢......长袍在此,一定记好裹得严些,路要挑远的走,沿途就不要看风景了......」自从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愈来愈有做娘的潜质了--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不不不,是上上辈子,谁让她把他给弄「丢」了呢--真是会「记仇」的家伙!

男子露出清冷一笑,如霜似雪,皎若月华。他接过长袍道了声谢,便趁着其余几名婢女看得出神之际飘然离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蓝樱神色落寞,若他有朝一日真地想起了一切,当初看来迫不得已的举动,如今却显得那么残忍--娘娘,夺走他的感情和记忆到底该与不该,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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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华数海

太一持续凝视着那棵焦黑的神树,手中握着一块金玉宝镜,一脸沉郁。

昆仑镜--传说中拥有「可以穿越一切时空」的力量,在遥远的万年以前,他曾用它亲手将一个爱他至深的天神囚禁于此;任由他伤心绝望,任由他神魂俱碎,任由他将郁积了千年的魔障带入轮回......可笑的是,他们却在五百年前于红尘中再度相遇,他仍然傻傻地选择爱上自己;不同的是,他这次也爱上了他;可悲的是,他竟再次亲眼目睹了他的「离去」,却无能为力......

他离开自己已有整整五百年了,五百年来他从未间断过寻找他留下的痕迹,可始终没有,幽都也好、烟儿也好,始终也不肯原谅他......听说这里是他降生之所,已经荒芜了许久,看来今日他注定要失望而归。

不忍看到他的过去如此破败,太一蓦然抬手欲加法护持,却惊异地发现早已有人在他之前如此做过!他不可置信地凝注原本焦黑的树根,此时竟被光芒环绕着,银丝镶嵌灵光熠熠,这般清冽冷然的气息,至阴至纯,天地间唯有「月华之气」......

--是谁?方才究竟是谁来过这里?!

「是你--我知道是你!来了为何不肯见我?!」也许......只是也许......太一的脑海中浮出一个不确定的答案,逐渐翻腾上涌,激得他近乎疯狂!

「烟儿......出来见我好吗?哪怕是你依旧不肯原谅我,出来让我看看你,让我知道你还好好的......」他焦急寻找,找遍了整片荒海仍不见半个踪影,他不甘,狂乱,而后失望......

--烟儿?

隐身于神树前许久未动的银发男子则目睹了一切,他没有任何感觉,心底却奇妙地重复着那个名字。脑中同时出现一瞬的空白,似有什么强行涌入了他的心湖又被抽离出去,而他到底还是不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然后,他看到太一再次朝自己走了回来--他一身月白法袍缀满了火凤翔云的金丝纹路,那头金发逆光望去犹如暗沉的乌金,正与月白法袍交相辉映,不减半分华美!

虽说对自己的幻术极有信心仍不免怀疑对方发现了自己,毕竟以此人之修为要发现他实非难事,若非慌了手脚定不会疏忽于此。恰在此时扬起了一阵过耳轻风,银发男子心思一动,化为一缕烟尘随风而去!

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但见太一失魂落魄更甚,与他擦肩而过都毫无所觉,只在耳边留下了千丝万缕缠绵不去的鸣动,宛若风儿的叹息--一时间,竟见万物有灵夕霞满天,蓦然回首,往事成空......


--终--


完结番外.此情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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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的极月宫平静如昔,祥和如昔。常驻的几位仙子如常打理着宫内的一些琐事,闲暇时道道仙界的蜚短流长,谈谈红尘中看不尽的纷纷扰扰,偶尔对着自家主上发发痴想......神仙们的生活亦不过如是,有时平淡得甚至可以孵出鸟来。

「唉~~」众仙子不约而同地发出哀叹,最近的仙界也实在太平过头了!

「我忽然有些想念东皇殿下天天摸到幽都殿下房里的那段时日了......」绿衣仙子凝碧满心怀念道。

每日必定由她们「天界第一美男子」上演的追「妻」大戏,试想九天之上谁能有此福分,虽然每次都因存心看戏而被幽都殿下无视很久,但两害相权之后觉得「看戏」才是长远发展之计!想一想那福利,哈喇子都流了下来,毫无仙人该有的矜持......

「呀!」橙衣仙子惊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如此说来,貌似幽都殿下近期之内就要出关了!」说着露出一脸「和谐」的笑,随即阴森森地下着结论:「这下逃不掉了~~」

众仙子有志一同,纷纷算计到自己主子的头上去了。

※※※※※※※※※※※※

远在「聚灵地」清修的幽都此时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并没有往日悠闲,要知道,自从那日在千华树海中被某狂妄之徒非礼之后他的世界已经被彻底颠覆,简直糟糕透顶了!莫怪人说「心中有事世间小」,正如此刻强自闭关清修的他亦无从排遣心中烦闷--甚至连脑中都还在不断回放数日种种,他羞愤懊恼,不但因为对方的无礼,还因为自己竟会对那样的事念念不忘。

而清修的这段时日里终于让他做出一个以退为进的决定--即便能力上抵抗不了对方的强取豪夺,至少......至少不可以让他做到最后!


【欧很明确的告诉大家......现在的烟烟(也奏四幽都)并不喜欢太一甚至有点抵触噢~~】


幽都抖抖湿漉漉的长发,如临大敌般从一池烟水中走出,抬手招来两股寒气扭曲成双重螺旋将他浑身缠绕,原本赤裸的胴体立刻被一席银白包裹得密不透风。

他毫不意外--在出关之时第一眼看到的会是那抹耀眼的金色身影。

「我要你的答案!」太一笑望着,温柔而不容回避。

幽都暗自咬牙,这分明是强买强卖,他能有其他选择吗?!

「不是说了我有时间考虑--难不成,东皇大人想要食言?」幽都仍倔强地不肯松口,更不敢看那双眼--那当中有太多炽热的渴望,是他不愿面对的。

太一深深凝视着幽都,满是宠溺,仿佛一眼可以将他看透。

「我说过你可以考虑,但不是无限期--娘子~难不成你想耍赖?」

幽都恶寒,惊退一步,正好被太一禁锢在臂弯与一块硬石之间,他不顾危机情势,大义凛然道:「你真是厚颜无耻!」

「娘子过赞了!」言罢大手已执住幽都的颈背,转眼间,唇与唇近乎相贴,「不过相公我的好处确实颇多,来日方长,娘子可以慢慢体会......」

「唔~~唔嗯!」像是不打算给他辩驳的机会,说话间柔软唇瓣已被对方强硬的吮吻吞噬,灵舌挑弄追逐着他笨拙的小舌,也仿佛要汲取他口中所有的蜜津!

吻得太深,太浓洌,久得幽都的下巴都开始感到酸软起来,甚至连其余的感官亦显麻木。太一看准了他无以招架,两只大手更是肆无忌惮,由背心处缓缓延续至蜂腰、翘臀、下腹,慰烫着他每一寸敏感的肌肤,所到之处春融化雪般绽放。

唇间撕摩方才停歇,幽都的面容犹如洒上了一层薄脂--红润诱人,喘息间流露出万种风情!

太一自然地将手由那衣袂边沿探入,一口含住幽都颈侧一片凝脂,美好的触感使他欲罢不能,疯狂吸吮!

颈间潮湿温热的气息更令幽都难耐,朦胧中后庭不自传来阵阵搔痒。幽都猛然清醒,惊觉下体衣物已褪至腿间;燥热之感却不减分毫,他甚至感觉到后庭正被一只大手渐渐融化。就在他言语无能之际,一指闯入了他的穴内,那股刺痛的快感竟让他下体不听话地扭动起来!

「啊嗯~~嗯哈~~」幽都媚态顿生,抓紧太一的前襟止不住地轻喘低吟。

他几乎痛恨自己诚实的身体!

只见他愤然推开性致正浓的太一道:「我......我答应你!」

所以请不要再做了,他会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他讨厌失控,他想要回淡漠的自己!

「你在哭?别哭......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

「爱我?」所以不管不顾也要扰乱平静无波的心湖!

太一毫不犹豫地肯定:「对!」是的,同样是爱,只有爱的方式因人而异。

爱他吗?

多日以来的烦躁因太一的一句话而顿时沉淀,虽然这并不是他需要的,但倘若以此为前提,他也许还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找回淡漠的心,只要......只要他确保自己不会他!

「说谎!何以爱我却不尊重我?」

太一被他问住了,第一次反省起自己。手不自觉地挑起幽都微显凌乱的银发,印下一吻,既是怜惜又是落寞。

「好吧,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

他本想表明自己决不放手,幽都却出奇不意地以手将他的唇封住,双颊带着异样的红晕。

「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太一闻言立时欣喜若狂地抱住幽都,热烈的吻如雨点般撒在幽都的眉心、鬓角、颊边、下颌,而后流连于两瓣粉唇间不倦地滋润啃咬。

「娘子真是善解人意,害我直想在这里狠狠爱你!」说到做到向来是他的原则,不由分说便架起幽都一边大腿,想要进行第二轮攻势。

幽都惊呼道:「啊~~不行~~我......我还没说完!」

太一顿了顿,并未停下动作,亦没有更进一步的侵犯,意在等他的说法。

「......和你在一起,我们要约法三章--其一,我们的关系不可让第三者知道;其二,除非我同意,否则你不可以对我做、做那种事!」

太一戏谑道:「什么叫那种事?」

「就是、就是你现在做的事......」幽都感觉自己的脸都快熟透了,殊不知,这看在太一眼中却只想逗他。

「不成不成,连亲亲碰碰都不行那我们还是照旧!」

见他反悔,幽都便急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什么甜头也没有他定是不干。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那亲亲碰碰便算了,我是说......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与你欢好......」幽都有些委屈,毕竟是他亏大了。

看他凝眸轻颤一脸为难,太一方才不舍地退让:「知道了,我暂时不做便是。」

幽都惊讶地抬头,檀口微张难掩笑意,一如记忆中静美动人!

「该死的,你再这么笑--当心我反悔!」

「你不会的!你答应我了,我就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太一不免为之乍舌,他的「小娘子」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竟学会给他下套了!太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双手依旧不老实地爱抚着幽都滑腻的腰臀。

「好,那么第三条呢?」

「我还没想好,日后再告诉你。」全都说了那他还有何后路可退?

「娘子......」

「嗯?」

「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太一磨着牙说道。

「这是我的荣幸!」

「娘子......」

「嗯?」

「我现在好想对你亲亲碰碰--」

本想看幽都示弱,岂料竟被反将一军,他害羞的「小娘子」竟敢公然挑逗还挑战他的忍耐力!好,很好!和他比床技--他输定了!

很快便反客为主的太一用力将幽都揉进怀中;褪下对方碍眼的衣物,只留下一件长衫--下摆提至腰间,上部则挂在幽都臂弯处;并让他白皙的大腿双双缠住自己的腰部,赤裸裸曝露于空气中,遮尤未遮,勾绘出一幅令人羞耻的画面!极尽煽情的蹂躏与啃噬,有意无意用他那巨物顶刺幽都脆弱的小穴,不久即令幽都落入甜蜜的陷阱,甜腻喘息连绵不绝!

「啊嗯~~啊哈~~你~~太狡猾了~~」

事实上,太一并不需要做到最后也可以令他疯狂不是?他们彼此需要对方,因而契合!

「娘子......我不曾食言,你也不能反悔啊!」

--即便你现在还不能回应,但我不会放弃......我要让你再爱我一世,这一世必将成为永远,永远,也许是待到「山无棱,天地合」--此情方可尽。

※※※※※※※※※※※※

闲话八卦永远是女人们钟爱的业余活动,神仙会例外吗?

--当然不!

以凝碧为首纵观了整场大戏的一干仙子在主子看不到的地方展开了热烈讨论--

「看到了看到了~~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幸福~~」没错,这就是福利啊!

「哼哼~~」紫衣仙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你们说,东皇殿下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将幽都殿下拐上床呢?」

「嗯......依我看,幽都殿下那个性子......比较好骗!」蓝衣仙子很客观地下了结论。

橙衣仙子幸灾乐祸道:「哈!小媳妇儿脸,一看就想欺负!」

「难说,如果途中被望舒娘娘知道了八成没戏。」喜欢泼冷水的是红衣仙子。

「好~~现在开始下注!」黄衣仙子看准时机就地做庄,准备坐收渔利!

「我赌--天时一月!」

「哼!十日之内!」

「我赌一周~~」

「我的直觉告诉我,三次以内!」

............

..................

..............................

谁知道呢?

因果轮回,得偿有命;缘起缘灭,惟情始终。

此情难尽.




番外 千华残
※※※※※※※※※

他也许做了一个梦,只不知,身在梦中的自己为虚为实……那是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场景,脚下是苍茫云海、群山万壑,风捋浮云遣散最後一籽碎星。在那天明的一瞬,他回头遥望朝霞云雾中的神氐──颜模糊,蓬松的暗红长发迎风飞扬,勾起天光,绘出凌乱的缠绵,不经修饰亦显尊贵至极

那男子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第一次扬起高贵的脸庞与他对视。如此一眼,竟能燃起他心中异样的雀跃,可那人额上深刻的金印却在一刹那刺伤了他的眼

「哥哥,你是怎麽了?」一名绝美的银发少年出现在他身旁,讪讪发问

轻颦著眉头,这人每每唤自己『哥哥』时都带著讽刺「没什麽……只是忽然有些不适。」

「你该不会是与那些浅薄的众仙一样,被那虚有其表的男人所迷惑了吧?」少年双手环胸,一脸的不屑

「伊洛,休得胡言乱语!」话中有著被人看穿的狼狈

「先别急著否认,我只是说他虚有其表而已,不然,哥哥以为我在说什麽?

──不要忘了,此刻是在『无色玄天』,众仙家往来频繁,这话若是传出去,於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伊洛穷追不舍地道:「哼!不知是谁,一日不见神思恍惚,每回都走得那麽不利落。

「那是因──为何要与你解释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忽然发现自己关系则乱,不该失却平日的冷静

「当真没有?」

「你又如何纠缠於此?

「好吧……」伊洛微微扬起嘴角,笑得邪肆张扬「你可要记住自己今日所言,日後若有变数,令你心中不快,可不要与我算帐啊!

变数……你究竟所指何事?」他这弟弟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会作出任何惊天动地之事他已不觉为奇,怕只怕祸及苍生、无力回天。不知怎的,心中那不祥的预感顿时越发强烈起来

罢,伊洛嘴角弧度又加深了一分「只是忽然很想知道,那个男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让所有人都为他倾倒,连哥哥也愿为他臣服。

「伊洛,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他只是……不由自主地,抚上左脸那道伤痕,很深,很长,状似弦月,却那麽丑陋

月神一族向来早慧,他至今仍有出生前的记忆,他与伊洛一同被孕育在『千华树海』中唯一的『月生树』上,伴随著花精树灵经历了千年流转。旦辰那日,月生树体光芒万丈,众仙观礼,并引来无数珍禽异兽。渐末,不幸就在那一刻发生。孕育他的胎果竟早一步脱落,滚到浮屿的边缘,一位守护花仙手忙脚乱地欲将他揽回,不料,却直把他推下了九重天

胎果一路疾速下落,其它浮屿中的树灵纷纷伸出枝丫援救,可每每都只差一步,却撕破了胎果脆弱的外皮!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将他救起的神仙的面容──与月族的光华完全不同,是耀眼温暖的金色,簇拥著那俊美深刻的五官,飞扬的眉眼,绿玉水碧般深沈的瞳眸,高挺的鼻,带笑的薄唇……他想,能在这个男子手中出生亦会是一种幸福

【太一,你在做什麽?】一道声音引回了他的思

──太一……他是东皇太一?曾听照料他们的花仙提到过,是一个特立独行、傲意天界的神……

【快放下那孩子,你的法术会伤到他!】那人劝阻著

【有何不可?我只是想替他疗伤,小可怜,脸都花了。】男子打掉另一名男子伸出的手,充满兴味地打量著怀中脏兮兮的瓷娃娃,七八岁上下【长大定当是个美人!小美人~以後要不要嫁给哥哥作皇妃?】太一笑著逗弄起怀中的小人儿,顺手凝聚一团光,抚上那张小脸

【啊──!】【太一──!】痛呼与另一名青衣男子的劝阻几乎是同时响起,不过,仍旧无法阻止太一已经释放的治疗术。他捂住脸颊无助地低泣著,很快,便有银白色液体顺著指缝缓缓流出……

……银色之血!他是……

啧!你闯祸了,看吧,这脸现在十有八九是要毁了!】说罢赶紧夺过进行补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你如何赔给望舒娘娘一个小月神!

他一听哭得更凶了,他不希望那人因他而受责难,於是抽噎著保证【……我、我不告诉娘娘……

青衣男子听後一愣,随即酸酸地道:【你还真是老少咸宜!

太一却听得开怀大笑,手一伸,拭去那张小脸上银色的血、透明的泪【乖孩子,哥哥喜欢你!】而後再次将他揽入怀中,轻声哄著,完全没了人前的架子【小乖,别哭了,哥哥现在在你脸上加了印,别人是去不掉的,你就是我东君太一的人了!日後,无论你变得怎样,我都不会嫌弃你,嗯?】青衣男子在一旁狠命地抽著气,满脸不可置信,居然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好啦,那小乖现在告诉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幽都……我叫幽都……】小人儿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说话还打著嗝,神态刹是动人,太一乐得深深印下一吻,不是脸,而是那软软的唇瓣

这是猥亵……是猥……!青衣男子在心中呐喊……

记住了,成为我的皇妃就不准和别人跑了哦!】方才的吻余香尤在,还未等到小人儿的答案,太一忍不住又补上数吻,额上,鼻上,腮上,唇上

【你疯了!他是男孩子……】青衣男子首度爆

【有何不可?小乖,来,也吻哥哥一下!】他发现自己已经玩上瘾,停不下来了……只是不经意地触到那软软的小舌,他立刻含住逗弄起来,翻搅著那香软的檀口

【你………………!停下,全都给我停下!!!】青衣男子大受打击,多年以来,第一次发现好友竟有如此变态的癖好,一时不知该如何分开如胶似漆的一大一小了……

那日的约定,不知你是否偶尔会在梦中忆起,可时光太长,距离太远,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没有结果……

华残梦.终



番外 华残梦续
※※※※※※※※※

还真是一个毫无悬念的梦境,伊洛有著月族得天独厚的美貌,有著赤火红莲一般妖娆慑人的灵魂,有著他永远无法做到的无所顾忌!天海线上,日升月落──那日月同辉的胜景,仿佛只为伊洛和他深藏心底的神祗而存在,造之倚天,设之倚地,注定永世的纠缠……

而他,连出席那人的九千岁诞辰都没有勇气,伊洛却可以光明正大地直朝著光热之源追逐而去

「殿下,请您务必更衣!

「你们都退下,本座今日身体不适,东皇殿下的千岁祭就让伊洛独去吧。」他转身步入寝宫,不忘吩咐道

「身体不适?依本宫之见,你怕是心里不适。

「娘娘……」来人正是他们的缔造之母望舒娘娘,他低声迎道:「幽都见过娘娘。

「免礼。你倒是与本宫说说,为何装病不去赴宴?」望舒娘娘轻声问道,却不容回避

……娘娘,幽都不想说。」这是他永远不想触碰的回忆,即使是娘娘也不能,所以他拒绝

望舒长叹一口气,摇头道:「你这孩子,将自己关在极月宫里又有何用──成礼後,你便从未真正走出过这座宫殿,这座你自己设下的牢笼!已经两千年了,你怎麽就看不透呢?

「娘娘,幽都只懂得自己的责任,其他的并不重要。

「你再骗谁,又怎能骗得了自己?你一日不出去,又怎知没有呢?」

「不,已经没有了……」是他太傻,明知那不过是一句戏言,只隔了一层纱,轻轻一戳就会破,却还痴痴的,不肯戳破,不肯面对!也许不见,他就可以一直对自己说,那并不是谎言

「那你就更应该去!本宫不知你到底有何心结,不过既然并无任何重要之事,那你今日必须去,这是命令!来人,为殿下更衣!」她真是越来越不懂这个孩子了,即使面容被毁,亦不会有人敢笑他半句,却为何要将自己封闭起来

「幽都,遵命……」望舒全然不知,自己的好意恰恰却是可以将幽都彻底封闭的锁,那场盛宴仿佛是一把利刃,将他心底的伤疤狠狠剖开

姗姗来到天帝为东皇设宴的北极宫,幽都踟蹰於宫外那片云海──这里,便是那人每日必经的真武道,他在遥远的南天不止一次地眺望。幽都站定一处,沈沈忘向远方,寻找著自己曾站过的地方──忽然觉得很可笑,如何能看得到呢,因为心中没有牵绊……

「洛,跑得那麽远,可让我好找!」这声音……似已模糊不清,可却在顷刻间让他沈寂的心湖翻起滔天巨浪,与他灵魂深处的记忆交响成诗

「怎麽了,为何如此沈默?」那人从後将他揽入怀中,未曾察觉自己已搅乱了另一颗心

心被乱了,便找不到方向,他没有勇气回头,那种差异的表情他无法承受,更不愿让这个人看到自己如今的样子。闭起轻颤的羽睫,他决定沈默

还在生我的气?」太一低声在他耳边询问

幽都强忍下捂住自己双耳的冲──为什麽要那麽温柔,他不知道这样他的心会痛吗?

别再生气了,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决不会因此而改变决定!你听到了吗,洛?我决不会放开你!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因为我不是伊洛,我不是伊洛啊!!

「唔──!」幽都猛然睁大了眸子,内心的震惊早已超越了一切……他,在吻他!心中原本就不平静,这一吻无疑是雪上加霜,呆住的幽都无从反应,以致那灵巧的舌窜入他口中仍茫然未觉。至此,他却逃避一般地甘愿沦陷,任由那吻在口腹中蔓延,交付著不敢言明的情意,如痴如醉,如泣如诉……

「太一!你在哪儿?」远处传来一人的呼唤,将幽都彻底惊醒,在太一反应之前他慌乱地将他推离自己,转身飞速消失在一片云雾中,只留下半边绝美的侧影。太一愕然地望著那抹身影,震惊於此人竟不是伊洛的事实

「太一,在发什麽呆?天帝正急召你,快与我回去。」他方才见到月神幽都匆匆与自己擦肩而过,猜想定是太一招惹了人家

苍岳,方才那人是谁?

「你不知道吗,他可是伊洛的兄长──幽都。」

「那……他也是月神?」

「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一个吧?」只见太一立刻陷入沈思状,苍岳作势狠敲了一下自己额头。果然让他猜对了,他的主子兼好友向来对天宫里这些繁琐的事情不甚在意。「你是真的不知道,真的对他毫无印象吗?

「我该对他有印象吗?」太一不答反问,却是很认真地问道

苍岳有些无力,也许这就是命──幽都与伊洛只能有一个吗?那他是否该告诉太一呢

……你既然忘了,那就算了吧。」苍岳心中暗叹,说与不说似乎都无法改变什麽,因为过了今天,再多的回忆都会被事实抹煞

太一轻应了声,他确实好似忘了什麽,一时想不起来……过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象伊洛马上会有的震惊,他不由得心情一片豁然开朗

相隔几千年,他的吻仍似记忆中那般温柔,以为是忘掉了,却是被自己珍藏,可那样的吻却不再属於他了……唤的是「洛」,而不是他……

幽都在最後一刻,失了魂似地踏入北极宫中央大殿,此时,众宾客早已坐定,太一亦被苍岳领回。不知是何缘由,满座宾客霎时哗然,连天帝的表情都异常震怒!幽都恍然回神,如此喧闹中,他竟只听到了一句话──

「父皇,儿臣只要他一个人,只有伊洛才有资格作我的东皇妃!」那是太一异常坚决的请求

幽都踉跄地扶住一旁的白璧石柱,耳中再也听不进任何其他言语,他捂住胸口在喧闹中悄悄退出大殿,再顾不上那殿中的暗潮汹涌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从始至终我也不敢奢望你会多看我一眼,可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再次听到那句话,却让我知道那不是为我而说的

幽都无处可去,只循著本能回到最初的原点,千华树海中唯一的月生树下。他环抱著这棵生养他的神树,周身迸射出道道光芒,将他包裹住,将树包裹住,仿佛想要将自己重新熔入树中──如果可以重来,他宁愿选择从未出生,永远活在自己狭小的胎果里,永远不要遇见他

──伊洛,你果然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不去听,不去看,只守著那句誓言便能够完成所谓的宿命。可我错了,我们都是生命恒久的神,如何能在这永恒不变的时间中一再的欺骗自己,一再的无视真心,唯一可以掩埋自己的只有消失!娘娘,原谅幽都无法完成您所赋予的责任,成为一个令您骄傲的月神……

光芒逐渐由盛而衰,随著最後一缕柔光也消退,幽都俨然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地晶莹的宝石,折射阳光,映照得整个月生树的浮屿异常华美!那美丽的宝石壮似繁星、色如月华、周身溅起光星,传说那是月神悲伤的眼泪

华残梦续.终




番外 吉祥三包取名

一日午膳,蓝樱忽然捏著嗓子问道:「小烟烟~~~宝宝们都快三个月大了,可是为什麽我们还是宝宝、宝宝的叫呢?这样不对!

南薰冷冷瞥了一眼「满脸纯真」的蓝樱,默默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毅然放下碗筷起身道:「正是因为有你成日没完没了地叫,大家才会跟著没完没了,假……说罢挥挥衣袖走人了

蓝樱扯起嘴角对著不知不觉已经踏出食斋的人嗤道:「一边儿去,没人问你意见!」回头指著自己的脸问道:「真的很假吗?

韩青烟一直默默地吃饭没有发话,蓝樱之前一问又正好拉去了他的心神。说实话,从知道这三个小东西的存在之後,蓝樱对他总是跟前跟後,宝宝长宝宝短地叫,久而久之他居然听习惯了,还从未想过要给宝宝们取名字,真是疏忽了

名字,对人而言可以是的意义非凡的,也可以是无关紧要的

其中也许倾注著向往与希望、别离与思念、欢喜与哀伤……可当一切已经成了过去,希望成了思念,思念成了哀伤,哀伤莫过於心死。心死了,还有什麽值得去留恋

那便是空有其名,什麽也改变不了……许,他该留予他们自己选择

「神子……神子?」白药呼唤了数声之後发现韩青烟仍旧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最後也不禁提高了音量

蓝樱自然不会允许这个时候有人走神,因为她觉得起名是正事!於是不满地拔高音量:「小烟烟~~~你、在、想、什、麽?」

许是蓝樱的声线更有穿透力,一次成功地将韩青烟拉回了现实,他有些含糊地问道:「哦……没什麽,怎麽了?」

回答的却是白药:「神子,蓝樱说的不错,公子小姐一天天长大了,总不能没有名字。

韩青烟皱了皱眉,他想拒绝,他的孩子不需要那样深刻而哀伤的名字……他不想让他们为自己背负那种失望

「可……

别可是了~~~取吧~~~~我很想帮忙哦!」

「啊?」韩青烟听得一愣,「蓝樱,你……该不会是没替人取过名,只是图个好玩吧……

蓝樱抖抖睫毛,自顾自地道:「你们都没意见,那就好了~~~~这麽定了!用过午膳之後给宝宝们取名~~~哈哈哈~~~~

蓝樱深知这种时候,要想让别人乖乖就范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发制人、不屈不挠、软磨硬泡、死缠烂打……只要将以上几点厚著脸皮贯彻到底,没有什麽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结果自然是,没人抵挡得住她的缠功!想当初,她是如何混入官家小姐之中抢到了接近小烟烟的机会呢?靠的就是千穿万穿脸皮不穿了

蓝樱走在韩白二人的大前方,第一个兴高采烈地奔向宝宝们的房间──韩青烟的卧房。要问她为何起名字还得专程到此一趟,她的答案是,即使作为当事人的宝宝们还不能发表意见,但也是有人权的──至少也要得到他们的「首肯」

蓝樱当那红木门是铁门,手没到脚先招呼了──吱呀──砰!

毕竟是三个孩子,一人份是远远不够的……宝宝们满月後,白药就命人赶制了一套宽大的娃娃床──床脚床身皆为可静可动;床架用的是花草染的积香木,味道清雅,色淡而温淳,有助於宝宝们的睡眠;床被床褥是江南最柔软的冰蚕丝所织而成,如此,宝宝们在床上如何动弹也不会受伤了

蓝樱两眼冒著粉色桃心冲向那张特制的娃娃床,捏著鼻子呼唤道:「大宝~~~二宝~~~~~~小宝~~~~~~~蓝姨来看你们了!!!!」这是她刚想到的名字……

[~~~~又是那个怪阿姨!]睡在一侧年纪最小的么弟将自己的小爪子吧嗒一下拍上大哥的脸蛋,用婴语宣告众人他的发现:[炸包……二包……虾包……她在叫谁啊?]

[笨笨!她叫的是大包、二包、三包!偶想……她是在叫偶们。]睡与另一侧的美眉将小蹄子吧嗒一下压上大哥的小圆腿,姐姐样地纠正著小弟的错误

原本睡得香甜的大哥就此被无辜吵醒,他睫毛轻轻扇了扇,随即露出一对墨绿色的美眸,可转瞬之间,便又淹没在繁密的羽睫之中

[大哥,表再睡~~~爹爹来看我们哦!]这下姐弟二人倒是「同仇敌忾」

蓝樱一个飞扑,到了床前,就见两个娃娃睁著滴溜溜的大眼瞅著自己,此时的宝宝们五官早已长开,不再是刚出生时那副难看的小模样,蓝樱不禁母爱泛滥,抱起最近的么弟就是一阵猛亲

「小宝贝儿~~~心疼死我了!!!!!」姐姐一见小弟那凄惨样,立刻不著痕迹地向一旁挪去

韩白二人进门之後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连白药都难得汗颜道:「蓝樱,宝宝还太小,不能这样抱的……说著便从蓝樱手中将宝宝抢救出来

[……险,好险──偶滴骨头都快散鸟!呜呜呜~~~~爹爹~~爹爹~~偶要爹爹~~~~~]没两下宝宝果然哇哇地哭了起来,软软的小手越过白药的肩头伸向走在最後的韩青烟

韩青烟眸光一闪,双手不自然地纠紧衣角,近於逃避地别过头去

[呜呜~~~~爹爹为什麽都不抱偶们……]宝宝看出韩青烟不会再抱自己,哭得更伤心了

远远看著的姐姐很不甘心被弟弟抢了先机,幸灾乐祸道:[想得美!爹爹连偶都不抱,才不会抱你呢!]

「哦哦~~宝宝乖,不哭哦,蓝姨不是故意的~~~

「好吧别玩了,不是说要给宝宝们取名吗?」白药忍不住开口阻止蓝樱继续爆发过剩的母爱

蓝樱果然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欸,对啊,我倒是忘了!这就快想吧~~们想著,我陪宝宝玩会儿!

「可明明是你……

「咦……边玩一边取总成了吧,宝宝~~哦?」说著转头问向躺著的两小,「姨要给宝宝取名字哦,开不开心?

[才不要!]──这是宝宝们共同的抗议,只不过这屋里,除了他们三人能听懂外,其余他人都只听得到他们在床铺上咿咿呀呀的瞎嚷嚷

药无言,他可以预见今日这名字八成是要取到天黑了。果不其然,整个下午,蓝樱不是把三个娃娃闹得鸡飞狗跳,就是尽出些馊主意,总之是没个歇停、没个结果

药叹息道:「蓝樱,别再浪费时间了……

「浪费时间?可我想的名字都被你否决了~~有本事自己想三个!」

「你想的那些不能作数……」白药忽然觉得自己穿惯了的轻软白袍变得异常沈重──

「哪儿不好啦?长白山有三宝──人参、鹿茸、雪莲草,和我们宝宝配得不能再配了!

「和你说过多少遍了──是貂皮不是雪莲草……」白药最终忍不住提出了小小的抗议,「神子,麻烦你也说句话吧!

……说什麽?」一看韩青烟,就知道他又走神了,自从上次回来之後总是魂不守舍的

「名字啊~~~小烟烟,我仿佛记得你才是生他们的人,怎麽看起来却完全无法进入状况!你认真地看一下他们好不好,你为什麽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呢?」白药此刻终於有些理解了蓝樱的行事理由,看来她也发现了……

……」原来,他的表现竟已如此明显了吗

蓝樱不放弃地继续试图说服:「他们那麽可爱、那麽敏感、那麽脆弱──你只要多往这儿看上一眼,他们就会特别开心,你难道没发现,宝宝们有多喜欢你吗?

可是,他每次看到他们,却只有不堪的回忆!如果不看,他是不是就可以让一切逐渐尘封……

「你看看──蓝樱抱起躺在中间的娃娃,走到韩青烟面前道:「大公子的眼睛好美,你可曾知道它们是墨绿色的?还有二小姐,她的眼睛是红色的,水灵得就像盛夏的樱桃!还有小三,他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样通透耀眼!要知道你并非一无所有的,他们是如此特别,这就是上天留给你的宝贝啊……我知道,你想忘了那个人,可宝宝们没有错,如果连你都不要他们,你让他们情何以堪?

蓝樱真的有些泄气了,她早就知道韩青烟有多固执,认定的东西更是谁也无法改变,甚至不惜断了自己的一切退路

长久的沈默之後,在大家都以为这也许又会是一场徒劳的时候,韩青烟终於抬起那双满是复杂的眼,用自己温热的手心抚上蓝樱怀里那小人儿的小脑袋。小脸上立刻漾开一个浅浅的弧度,就像在笑

真的是墨绿色……蓝樱说得没错,他真是个笨蛋,竟然选择漠视了那麽久──被自己在乎的人所舍弃的那种痛,他曾经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可如今,他竟如此狠心地将这些再度加诸於自己孩子身上

蓝樱,他的眼睛真的很美,谢谢你告诉我……韩青烟将视线拉回到宝宝身上,扬起一丝久违的浅笑,「你以後就叫『清明』吧。

蓝樱和白药轻叹了口气,似乎阳光终於照进这间厢房,寒冷不再,逐渐回暖

「好啊好啊!就叫清明~~……小二呢?」被唤作小二的人儿立刻撅起小嘴哇哇反对,蓝樱便又改口道:「那叫樱桃,樱桃总可以了吧~~~和你的眼睛很配噢~~

「真俗。」一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惊讶地望去

「南薰,你又跟我唱反调!

眼看蓝樱又要发作,白药抚著额角打圆场道:「樱桃……也是不错的比喻,依我看,岁逢小满樱桃满山红,不如就叫『小满』吧,如何?」而宝宝恰在这时举起小手啪啪拍了两下,似乎对樱桃那俗气的名字感到十分的不满

「小二你太没意气了……樱桃有什麽不好?!算了算了,你喜欢就好,小满就小满吧……

药笑笑乘机转话道:「那就剩小公子了,既然都以眼色命名……

「我知道,小三可以叫琥珀!」蓝樱已经被否决了一个下午,都快要爆发了

「琥珀──脂凝结千年方成琥珀,美则美矣,却难免让人觉得漫长哀伤……

「唉……被你这麽一说我也忽然觉得很难过,你就不能给我省点事儿?!」蓝樱忍不住白了白药一眼,「这样吧,我曾听老人说过,露水以寒凝结成霜,如果是露水,凝结却只需要一夜──琥珀金黄,露水澄澈,不如就叫『秋水』!」

──清明、小满、秋水……对不起,请你们原谅爹爹的自私,以後再也不会了,我会加倍地爱你们,倾尽所有来爱你们

清明、小满、秋水……春夏秋各占了一季,但愿你们此生也能有如春日般和煦、夏日般繁茂、秋日般闲宁,唯独没有冬日的寒冷

吉祥三包取名记.终


番外的番外.四季

【春萌】

间三月,繁花似锦,九天之上可就大不一样了

占据东苍一隅的春神殿──青阳宫内四处醴泉环绕、曲水流波,却唯余暗淡青灰的长生龙血林立其间,遍寻不见芳踪,未免让抱望前来贵客大呼可惜

传闻勾芒大人犹在天庭之时,青阳宫地界之内灵花异草遍布、瑞兽云集;除去迷恋勾芒大人美貌之流,更不乏觊觎此地仙灵之辈,这里曾是九天之中最为众仙所流连之处──今日一见竟然冷清至此,足见现任春神大人的性情孤僻冷淡了

可怜你们遇上的竟是我那生人不近、熟人不亲、更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大哥,空负了春神独享的特权呢……那若是我说借他地方小住几天,会不会……”

别想了,这种可能远不如他忽然发现自己被我打动了。身著紫金龙纹袍的男子远远便瞧见这黄衣少年独自徘徊於长生树下,一探才知是故人

少年斜眼质问道:为什麽?

紫衣男子默默含笑道:该不会忘了以往的丰功伟绩吧?这青阳宫上上下下恐怕也难见个你没招惹的!

大胆!谁不知本座向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神仙见了也要膜拜!

紫衣男子听罢开怀大笑,那是连神仙都怕了你──你可知此地花草兽鸟大多迁移,有一半是为了避『难』,另一半才是清明属意。

少年听罢眉梢不觉一动,这才正眼打量起那紫衣男子,你是何人,何以本座从未在此见过?

那人不但反问:当真不认识?你再想想!

少年狐疑将人又重新扫视一遍……

众仙只道他秋神秋水最美,多为浅见,竟不知春深青阳还有一个清明;而眼前男子朗眉星目、含笑风流,虽难以归为一类风情──俊美竟丝毫不逊於自己的兄长

正因如此,秋水更加确信这人是在侃他──全仙界长得与他一般好看的他当没看见,但长得比他好看就不可坐视不理了,他怎能忘记,怎会忘记?

哼,老套!本座已有数百年未曾见过你这种毫无创意的搭讪手法了!

本想将他一军,不料那人却不受激,反笑得更欢,吗?可我分明记得,你每每在清明面前都夸我威风凛凛,还多次想要借用未果……呵呵~~~~难道是我发梦不成?

秋水脑中立即闪过种种类似画面,这下终於明白过来,此时唯有震惊,…………你是那只金龙?!

嘘!!!紫衣男子随即比出噤声手势,修要喧哗,此事不能让清明知晓──你知道,他不喜与人亲近。

秋水顿时了然,眉毛轻挑、目光流转间诡笑道:~~~~对我家兄长意图不轨!你说~~为他的胞弟~~第一时间知道此事,又当如何~~哼哼~~~”说著一个闪身越过紫衣男子便欲往正殿移去。

说时迟那时快,紫衣男子似是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举,竟是挡个正著!两人一来二去斗起法来,秋水虽贪玩却也不敢疏於修行,可今日竟败在一只座前神兽手上,不免愤瞒

再来!这次谁都不准放水!

~~~使不得,对你认真可是有人要找我拼命的。

动手!!秋水凝起精美绝伦的稚气脸庞,状似凶恶,威胁道。却同样遭到对方大义凛然的拒绝,不行!

动手!!!你不动我动!!!话且还在嘴边,那手已先扬了起来

紫衣男子淡定如常,更未见他何时动了身形──一瞬间竟已握住秋水的脉门

说了我不会再和你动手…………怎麽可能……”是喜脉?素闻月族男子可以受孕产子,但亦只是传闻,虽如今得以亲眼所见仍感难以置信──那家夥速度也太快了!怪不得,怪不得忽然紧张起小秋水来

猛然回神间,一道生冷的质问传入二人耳中,秋水!你们在做什麽!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了

放开!这是命令,紫衣男子万般无奈摊开双手以示清白

感到情况不妙,得以解脱之後,秋水且行且道:二位慢聊,本座今日有事先行一步!

给我站住,秋水冰冷的命令出现裂痕,临行前更不忘横了紫衣男子一眼,仿佛已经记下一笔

紫衣男子不由啧声道:多年不见还是如此小气,也不想想若是没我出手,清明想要藏个人何其容易?”──误交损友、遇人不淑啊

龙,你在哪?

远远传来一声呼唤才将他思绪拉回,会这般呼唤他的只有一个人──那是清明,那个让他不惜一切、力排众议与之立下生死相随之契的清明,害怕麻烦的清明,远离喧嚣的清明,他甚至因为嫌麻烦而草率决定了自己的名字……还不能告诉清明,他有名字,他的名字叫做紫霄

在清明来到之前,紫霄俨然化作一尾金龙游弋於青阳之上

方才可是有人在此喧哗?

紫霄摆动长身围绕住清明,盘旋数圈後才愿飘飘离去

清明望向金龙遗落的余辉,为那一瞬华美怔动了弹指一挥间……光芒中散落的灰烬里夹杂著火红的碎片──枫叶

秋水……这枫叶如同你的生命,一旦燃尽,便将是你最美的劫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