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04

平林漠漠烟如织:南安太妃传 118 - 123


【第一百一十八章】 梦欢愉朱紫称病

    赵贞秉承赵氏皇族的强悍血统,其实性欲乃偏于旺盛的那种,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担心朱紫的身子承受不了自己,他一直强自忍耐着,每每在被朱紫挑逗时,只好故作不解风情呼呼大睡,心里实在是呕得要死。
    现在得了许侯两位活宝神医的信息,他当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朱紫身边,把朱紫就地正法。
    回到王府,赵贞原本想直奔延禧居,转念一想,自己不在府里,朱紫一定是去正院陪母亲和两个儿子了,他就去了正院。
    高太妃正在午睡,今日轮到黄莺值事,她带着两个小丫鬟正守在起居室里,隔着窗子就看到王爷走了过来。高太妃这四个女官中,就属黄莺害怕王爷,平时都是避猫鼠一般轻易不敢搭话的。可如今正是午后,别的人都在午睡,她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两个小丫鬟迎了出去,行了个礼,战战兢兢道:“禀报王爷,王妃在东厢房里歇着呢!”
    赵贞正心急如焚,倒也不挑剔她话里没提太妃先提王妃,有妄自揣测自己心意的嫌疑,大步走向东厢房。
    银铃带着清水正在东厢房外间的罗汉床上守着,一听足音忙打开了门,把王爷迎了进来。
    赵贞满怀期望直奔里屋,挥手示意银铃和清水离开。
    银铃眨巴眨巴眼睛,觉得王爷等一会儿怕是还要叫自己,就擅自做主,拉住了举步欲出的清水,在罗汉床上坐了下来,面上一片平静,依旧在外间候着,心里却在默默数着数:“一,二,三……四十五十……”
    果真不出她所料,银铃还没数到一百,里间就传来了王爷不耐烦的声音:“银铃——”
    银铃用“看吧看吧我做的没错吧”这种表情看着清水,两人俱都淘气地笑了。清水拿起两个小裹被,一个自己拿着,一个递给了银铃。
    她们的笑容在进入里间前消失,脸上重新恢复严肃的神情,挺直背脊,一前一后走进了里间。
    话说赵贞进了里间,一撩开帐子,满腔的欲火马上被一盆冷水给浇熄了——朱紫身着中衣,盖着白绫被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两个胳肢窝下面一边夹一个宝宝,外面是赵梓,里面是赵杉,母子三人皆睡得面如桃花唇若涂丹很是香甜。
    赵贞观察了一下,最后确定这里真的没有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心情愈发的郁闷,他打定主意,低声喝道“银铃——”
    银铃和清水一人拿着一个小裹被,很严肃很正经地走了进来,银铃用小裹被包住小世子,清水用小裹被包住二公子,抱着两个睡得正香的宝贝,悄悄地撤离了,只留下犹自高卧的王妃给王爷,任凭王爷处置好了!
    朱紫睡得正香,原本是梦见带着两个儿子漫步在桂花林中,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梦境突然转换,赵贞出现在梦中,抱着她非要在飘飘荡荡的小舟上行那羞人之事,朱紫正要挣扎,赵贞却把她推倒在船上,剥了她的衣物,跪在那里,分开她的双腿,用力顶入,肆意抽动起来。和往常一样,因为他器具的雄伟,起先进出很是晦涩,赵贞颇费力气,便俯下身下面深深顶入,曲着上身,在她胸前吮吸了几下。
    这是朱紫最为敏感之处,当即最深处便有一股水儿喷出,赵贞的进出顿时畅快起来,他索性抬起朱紫双腿,大进大出起来。
    这场性事,当真是畅美之极,赵贞的每一次进出都让她战栗,朱紫忍不住呻吟起来。呻吟了几声之后,梦中的朱紫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哎呦,难道自己饥渴到了如许地步?居然在和赵贞梦交么?
    她睁开了眼睛,顿时和正在她身上奋力耕耘的赵贞四目相对。
    朱紫很淡定地伸手摸了摸自己下面和赵贞相连的部位,嘴里喃喃道:“这是做梦!这是做梦!”
    接着,她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回到梦中,继续刚才的绮梦。
    赵贞憋了将近两个月,本来就精关不牢强自忍耐,被她这么一摸,再也耐不住了,双手抓住朱紫双峰,用力抓揉着,进出之间摩擦带来的快感和朱紫那里的吮吸绞缠让赵贞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喘息声越来越重,整个人已经快要失去理智,抓着朱紫胸前双乳迅疾进出着数十下之后,他下面紧紧顶住朱紫身体最深处,颤抖着开始发射。
    朱紫虽然闭着眼催眠自己,可是那极度敏感的双乳被揉搓蹂躏带来的极致快慰和热液喷发浇灌带来的极端感受,令她浑身每个毛孔都被这情欲控制着,身子瞬间绷紧,双腿用力缠着赵贞劲瘦的腰,承受着那一股热液的洗礼,在浑身酥麻中与赵贞一起到达了高潮。
    这中间,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上方的赵贞,看着他濒临高潮时变得性感到了极致的俊美的脸,伸手抚摸他汗湿的鬓角,微挑的眼角,嫣红的唇……
    赵贞先是倒在了她的身上,略等了一会儿之后才挣扎着翻了个身,让朱紫压在了自己身上。
    朱紫趴在他汗湿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
    赵贞紧紧搂住她,把她禁锢在自己身上,让她紧贴着自己。
    朱紫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是和他身体交接血脉相融骨肉相连的不可分开的一部分。
    他们要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朱紫躺了一会儿之后,很快恢复了过来。
    她抬起上身,对着默默望着自己的赵贞调皮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开始用自己前面的丰满在赵贞胸膛上来回画着圈儿摩擦。
    赵贞劲瘦的胸膛上,两点粉红的小茱萸在她的戏弄下,很快立了起来。
    朱紫竭力保持着下面相连的状态,伸出舌头在小茱萸的顶端舔了舔,含住吸了吸,在听到赵贞的吸气声之后,她贝齿轻合,咬了一下。
    赵贞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下身往上顶了一下。
    朱紫惊讶地看着赵贞,感受着赵贞在自己体内由软到硬膨胀勃发的过程。
    赵贞用手撑着床铺,坐了起来。
    他和朱紫变成了女上男下的状态。
    朱紫被他变成了骑在他身上的状态。
    赵贞双手撑在床上,美丽的凤眼看着朱紫,低声道:“你自己来动!”
    往日在和赵贞的情事中,懒惰的朱紫基本上都是躺在下面享受的那个,如今被赵贞摆弄成这个样子,只好勉为其难上下挪动了几下,很快便不愿再动了。
    赵贞觉得有点好笑,哑声道:“傻丫头,还是这么懒!”
    朱紫咬着嘴唇,娇痴地呢喃:“太累了……”
    赵贞伸手拉过一个靠枕,放在自己身后,躺了下去,然后手里端着朱紫的双胯,上下进出起来。
    过了一会儿,朱紫觉得这样子自己还是累,就娇声道:“赵贞,再换个姿势吧!”
    最后,换成了朱紫跪在床上背对着赵贞翘起小屁屁的姿势,这是赵贞最喜欢的姿势了。
    一时事毕,赵贞抱着朱紫倦极入睡。
    等两人睡醒之后,朱紫依偎在赵贞怀里,看看窗外天色,发现已是夕阳西下时分。她的脸顿时红了,感觉火辣辣的。
    “怎么办?”朱紫伸手轻轻地抚摸赵贞的腰。
    “怎么了?”赵贞素了好久,一朝餍足,浑身舒适,拥着朱紫不愿起身。
    “太丢人了,没脸见母亲了,也没脸见银铃她们了……”朱紫把头埋进赵贞怀里,小狗一样又钻又拱的。
    赵贞嘴角上翘,无声地笑了,抚着朱紫的顺滑的长发,柔声道:“傻丫头,她们一定都避开了。”
    两人起身之后,朱紫发现正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懵懂小丫头留守在大门口的值事房。
    朱紫一问才知道,高太妃带着小世子和二公子到湖上泛舟去了,黄莺银铃等人全都跟了过去。
    赵贞凤眼含笑,看了朱紫一眼。
    朱紫松了一口气,忙对赵贞说:“还是感觉丢人,咱俩偷偷回延禧居吧!”
    赵贞颔首,吩咐人送来了步辇,扶着朱紫坐了上去,这才一起回了延禧居。
    极度的羞臊之下,一向疼爱儿子恨不得时时相见的朱紫,居然称病一连三天没有去太妃的正院。
    金京的八月,比润阳更加的凉爽。
    半夜时分,高四太太所住的桂香院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歇下了。
    高四爷去了西偏院侍妾敏儿的房里,高四太太孤枕独眠,不过她一直习惯了,睡得倒也挺香。
    突然,高四太太被窗外传来的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惊醒了。
    高四太太素来胆大,也不叫醒外间陪侍的丫鬟,自己起身悄悄走到了窗前,伸出指头用指甲捅开了薄薄的轻茜纱,露出了一个小洞,眼睛悄悄贴了上去。
    距离八月十五中秋节没几天了,天上的月亮虽不圆润,却遍洒银辉,照得整个桂香院如同白昼。高四太太透过窗纱上的小洞,清清楚楚看到窗外的地面上,堆着一堆黑黢黢的东西,还在蠕动着。
    高四太太尖叫起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得指点心事暗藏

    高四太太的尖叫声低而短促,如同公鸭被掐住喉咙那一瞬间发出的声音。
    外间陪侍的贴身丫鬟翠盈听到里屋高四太太的动静,忙掀开被子,起身跑了过来,一边绑着衣带,一边问道:“太太,怎么了?”
    “你,你看外面!”
    翠盈凑过去看了看,发现窗外那堆东西还在“唔唔唔”地发出声音,像是人被捂着嘴装在了里面。
    “太太,咱们出去看看吧!”
    桂香院白日人来人往的,到了晚上,除了四太太和翠盈,就只有歇在偏房里的四个小丫鬟和门口值事房里的两个上夜婆子了。
    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都好似没有听见高四太太的尖叫,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都睡得正香呢!
    翠盈毕竟年轻胆大,她打着灯笼陪着高四太太走了出去。凑近用灯笼一照,两人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很大的黑色布袋,袋口被人用绳子系住了,里面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挣扎着,袋子表面凸出一块凹进一点动个不停。
    翠盈身有武功,艺高人胆大,把灯笼递给高四太太,自己上前解开了绳子。
    袋口一开,一个被塞着嘴绑着手的女孩子钻了出来,嘴里“呜呜”地叫着。
    高四太太打着灯笼上前一看,顿时大惊,捂住了嘴——这是高琏!她的宝贝女儿高琏!
    高四太太看着黑而胖,好像很粗笨,其实性子刚毅果敢,她很快镇静了下来,一手拿着灯笼,一手开始取下塞在高琏嘴里的布巾。
    翠盈也认了出来是自己的小姐,她忙上前解开绑着高琏双手的绳子。
    回到内室之后,高四太太看着女儿,不禁流下来眼泪。
    高琏个子又长高了不少,身材发育得也更好了,面孔百里透红,大眼睛幽黑明净,明明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发育得很好的少女,可是,她眼睛没有焦距,看不见最疼她的母亲,嘴里乱七八糟哼着“……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这些艳歌,是兴盛帝在生时喜欢听她唱的,让她学了好多,如今她人被吓傻了,却把这些艳歌记了下来,不停地哼唱着。
    高四太太把女儿抱在怀里,好一阵摩挲,颗颗泪珠从粗糙的脸上流了下来,落在了高琏乱糟糟的头发上。
    翠盈察言观色良久,方道:“太太,要不要请老爷过来?”
    高四太太擦了擦眼泪,搂着高琏道:“待我想想再说。”
    高四太太并不是没脑子的人,虽然宫里朝中对兴盛帝的死因讳莫如深,可她还是打听到了一些,知道兴盛帝暴毙之时,身边只有那两位卓氏美人和自己的女儿高婕妤,他的死怕是和自己的女儿脱不了关系。
    宫变发生之后,高婕妤和两位卓氏美人就失踪了。
    高家自然不敢去寻,于是这三个人就仿佛没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知道老天庇佑,高琏竟然被送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高四太太才道:“翠盈,你去把老爷请过来吧,先别说是小姐被送回来了!”
    “奴婢省得!”翠盈退了出去。
    高四太太搂着女儿,肉眼泡里的小眼睛闪过一丝狠毒:“琏儿,你知道么,母亲差一点就给你报仇了,是那个贱人朱紫挑唆王爷打你把你送进宫里去的,母亲一定会继续为你报仇的,一定让那贱人付出代价!”
    高四老爷正在和新纳的侍妾敏儿绸缪倍至,就被太太的贴身丫鬟翠盈叫了起来,心里很不高兴,小丫鬟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一直板着脸。
    柔美无骨的敏儿没有起来,玉体横陈,似乎酥倒在了床上,娇声道:“老爷,奴家等你……”
    她的声音低低的,涩涩的,带着一股媚意。
    高四老爷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摸了敏儿一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高四老爷进去的时候,高琏趴在母亲怀里,唱的艳歌已经变成了“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
    高四太太沉着脸,看向惊呆的高四老爷。
    高四老爷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惊喜,而是想杀死高琏灭口。他阴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道:“我去禀报父亲!”
    高四太太一惊,她瞪着眼睛道:“谁也不许动我的女儿!”
    高四老爷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道:“头发长见识短!你除了在内宅吃醋害人还会什么?”
    他起身走了出去。
    赵贞在外书房见了许侯二位神医。
    这两位在王妃面前一幅道貌岸然世外高人的模样,可是在王爷这里却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快把赵贞给烦死了。
    可是,烦归烦,在内心深处,他还是很感激许文举和侯林生对朱紫的救命之恩的,所以一向诸多的包容。
    许侯二位进来之后,赵贞一反常态地屏退了所有人,包括平安喜乐四个亲信小厮,还吩咐林蕉瘦和林雪蛰站在距离书房门口二十步远的地方,远远看着,不要让人接近书房。
    林蕉瘦和林雪蛰以为王爷要谈的是什么军国大事,虽然心里很诧异怎么和这两个冤大头大夫谈军国大事,但还是瞪大眼睛认认真真监视着书房门口。
    赵贞和许侯两位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许文举和侯林生虽然性子佻脱,但深知王爷对于王妃的宠爱程度和在乎程度,谈到王妃的时候绝对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侯林生道:“王爷,您真的不想再要了?”
    许文举也瞪大眼睛,等着王爷的回答。
    赵贞背脊挺直坐在书案后边,垂下眼帘道:“起码今年不能要。”
    许文举和侯林生相视一看,似乎都有些明白了。
    许文举想了想,道:“王爷,其实王妃的身子骨早已恢复了,继续饮以前的那种避子汤也不错!”
    赵贞闻言,脸微微僵了一下——为了这个避子汤,朱紫以前同他不知道怄了多少次气——他不愿意多谈这些,直接问道:“你们的结果出来没有?”
    听到王爷问这个,侯林生和许文举一下子认真起来。王爷把许给他们的黄金交给他们之后,就又布置了一个任务——查明每月到底何时与女子同房女子会怀孕。
    侯林生看着许文举,微微点了点头。
    许文举站起身道:“世间皆以为最佳受孕时间是女子月信之后,我与老侯却认为是女子两次月信中间,只要在这几日同房,女子就会很容易怀孕,其它时间,倒是无妨。”
    “当真?”赵贞凤眼微眯,眼神深幽,盯着侯林两位。
    许侯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感受到王爷这样的目光,顿时感到了一丝重压。最后还是许文举抗压能力强一点,道:“王爷,这是我们多年来的经验,不会错的。”
    赵贞这才点了点头,身子也有些放松,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看了他们一眼,问道:“你们有了金子,为何不去买房置地娶妻生子,怎么还赖在我府里?”
    许文举和侯林生多机灵的人,一听这话,就知道王爷问完正事已经放松了下来,马上打蛇随棍上。
    侯林生贱兮兮笑道:“小人这不是舍不得王爷您么!”
    赵贞觉得身上鸡皮疙瘩粒粒鼓起,瞪了侯林生一眼。
    许文举笑着道:“王爷,小人还等着侍候王妃生三公子四公子五公子呢!”
    听到他提朱紫,赵贞脸上的瞬间放松起来,道:“有个小郡主也不错!”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金色的夕阳看似热烈,可是却带着一丝寒意。
    赵贞走在回延禧居的路上,脚踏在林荫道被朱紫特意吩咐人留下的树叶上,默默计算着朱紫上次月信的时间,最后算得这几日自己都可以尽情尽兴,他心里不由自主轻松起来,步子也轻快很多。
    他少年的时候,向往的是那种冰清玉洁仙子般的女子;自从有了朱紫,他更珍惜这种尘世里彼此同心携手的庸俗幸福。
    赵贞回到延禧居的时候,银铃等人在院门口的值事房守着。
    他径直进了卧室。
    朱紫正坐在卧室窗前的罗汉床上为他缝着衣物,看他进来了,也不起身,只是笑着道:“今日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她嘴里说着话,身子却是不动。
    赵贞走过去,站在旁边,看着她用牙齿咬断丝线,把针收起了起来。
    “来,试试这件袍子!”朱紫站起身,伸手就去解赵贞的衣物。
    赵贞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任由她动作,垂下眼帘,他的眼睛看向朱紫的胸前。
    朱紫午睡起来之后,一直在房中未曾出去,所以只是在抹胸外加了一件窄袖衣,却未曾系带,松松地敞着衣襟。
    赵贞低着头,看着她胸前两团雪白中间的沟壑。
    朱紫踮着脚,脱下了赵贞的外袍,放在了罗汉床上,正要弯腰拿起新做的袍子,冷不防就被赵贞抱了起来,放在了罗汉床上。朱紫一边挣扎一边道:“早上不是才弄过么……”
    赵贞压在朱紫身上,寻着她的嘴唇,唇齿辗转吸咬,把她未完的话全吞了进去。
    朱紫百忙之中犹自挣扎着:“要不,先去洗个澡?”
    她知道赵贞是有些洁癖的,想以此转移他的注意力。
    赵贞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身子,终于放开了朱紫已经被啃咬得红肿的唇。
    朱紫想着自己的转移性欲成功了,顿时大喜。
    这几日,赵贞一直缠着她,不依不饶的,一挨着她,就有跃跃欲试腾身上马之势,把她弄得腰都有些酸了。
    朱紫想起自己前几日很盼望这个事情的心情,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正在走神,却发现身子一轻,却是被赵贞抱了起来。
    赵贞抱着朱紫向净房走去。
    他一抱起朱紫,就发现朱紫比前些时候重了一点,身子更软了,腰上摸上去肉肉的软软的。
    赵贞觉得很有成就感,他极喜欢朱紫丰满一点的样子。
    朱紫穿着衣裙被赵贞放在了宽大的浴盆里,还没来得及抗议,赵贞已经在后面抵住了她。
    数度风雨之后,赵贞搂着朱紫睡在了床上。
    朱紫身体困倦,朦朦胧胧正要睡去,听到赵贞问道:“如果要报复一个女人,用什么法子最好?”
    朱紫闭着眼睛,大脑开始带入:“让她的丈夫不爱她,让她最爱的人受伤害……”
    说完,朱紫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忙道:“不过,千万不要伤害孩子啊!”
    赵贞搂紧朱紫,感受着那绵软温热的触觉。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大概是有些缠磨朱紫的,只要裸身挨着朱紫的肌肤,就会有很快慰的感觉。
    这是一种病态么?
    赵贞想着这个问题,很快睡着了。
    赵贞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刚下床,就听见朱紫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阿贞呐,快快醒来吧,姐姐我给亲手你做了好吃的手工面哦!”
    朱紫原本是趁着赵贞睡着开玩笑的,谁知她一掀卧室门口的珠帘,就看到一身中衣站在她面前的赵贞,顿时吓了一跳。
    赵贞却没说什么,淡淡地问:“手工面在哪里?”
    朱紫怕他生气,忙道:“面条已经擀好了,我现在就去下!”
    说罢,落荒而逃。
    看着她急急忙忙逃走的身影,赵贞嘴角悄悄向上弯起。
    第二日,因为睡得早,赵贞和朱紫一大早就起来了。
    赵贞要去外书房,一大堆的事情正等着他呢!
    朱紫得去正房——为了那次白昼宣淫,她已经在延禧居躲了三天了!最后,对小包子和小馒头的强烈思念,战胜了她的羞耻感,在隐居延禧居三天之后,朱紫,终于迈出了延禧居。
    赵贞刚进书房,淳小雨和周青就过来见他。
    淳小雨上前一步道:“禀报王爷,金京信报,已经把人送入高四太太的桂香院了!”
    赵贞没有说话,脑子在快速地计算着:这个烫手山芋还给了高府,够高四太太烦恼一阵子的。
    他眼睛看着淳小雨,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白统领已经布置好了,他请示王爷,捉住那个女奸细后要不要押来润阳。”
    “不用了,审完之后,交给他处理,”赵贞脸上没有表情,“何元答应我的条件没有?”
    周青上前道:“何大人同意了,何二小姐已经被送到了郊外别院。”
    赵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第一百二十章】 找罪魁丞相发怒

    高老丞相跟着四儿子,带着两个亲信小厮,亲自来到了四儿媳所住的桂香院。
    看着眼前坐在炕上傻乎乎唱着小曲的高琏,他刀刻一般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四老爷看着高丞相,嗫嚅着道:“父亲,这该怎么办呐?”
    强悍的高老丞相,是金京望族高氏家族的精神领袖,即使他已年迈体弱,高氏四兄弟仍以老父马首是瞻。
    高丞相没说话,率先走了出去。
    高四老爷忙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之后,高老丞相坐了下来,高四忙指挥着小厮烧水沏茶。
    “等你大哥二哥过来再说吧!”高丞相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高四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高大和高二很快跟着高丞相的亲信小厮过来了。
    除了外放的高三之外,父子四人,在这个深夜,聚在了书房之内。
    高丞相屏退倒茶的书童,这才道:“那一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你们清楚么?”
    高氏三兄弟老父面前,不敢坐下,站在那里看着父亲。
    高丞相声音低沉,缓缓道:“是琏儿率先勒住了先皇。”
    高四心脏猛地一跳,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高丞相接着道:“原本阿贞把这些事情都瞒了下来,连高琏也被他派人藏了起来,究竟为了什么,他又把琏儿送了回来呢?”
    高丞相越说口气越严厉,挺直身子,苍眉之下,一双厉眼扫过高氏兄弟。
    高大忙道:“我兄弟三人皆不曾做过什么!”
    高二和高四也忙表态:“真的不曾!”
    高四强调道:“自从上次联姻不成,父亲大人警告过我们之后,对于这位亲王外甥我们可是从来不敢干涉的!”
    高丞相冷哼一声,道:“你们不曾,府里的女人呢?也没有背后给阿贞过不痛快么?”
    高氏兄弟这下不敢打包票了。
    赵贞的王妃朱紫,本是高府通过旁支,从独县买来送他的通房丫头,却被他破格宠爱,甚至扶正做了王妃。
    这件事对于一直想同南安王府亲上加亲的高府来说,一直是心中之刺。
    高氏四兄弟是男的,被老父晓以利害之后,倒还罢了。
    高府老太太早逝,留在京里的三位太太虽然心思不同常常明争暗斗,可在对待这件事上,却是统一的不满和气愤。她们实在接受不了一个出身如此卑贱的女人,居然能够凭借狐媚惑主,成为站在她们上面令她们跪拜的南安王妃。
    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所以南安王二公子的满月宴,高府重量级女眷一个都没有出现,只去了三房一位不起眼的庶女。
    高丞相一看这三兄弟的神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恨恨道:“你们怎么不知道劝劝她们,此一时彼一时也!”
    高氏兄弟忙惶恐道:“都是儿子的错。”
    高丞相道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已经闹大了,如今大金,谁不知道阿贞疼那个女人到了骨子里,这些女人还敢捋虎须,给他找不痛快!”
    “如今,把高琏送回来怕只是阿贞的第一步,你们看看如何解决吧!”
    “是。”高氏兄弟把老父送回了卧室,服侍高丞相躺下,这才离开。
    他们并没有去睡,而是又去高大的书房内坐了下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和高府的阴云密布低气压不同,南安王府后院里充满了欢乐。
    看到一身暗淡衣裙素面朝天的朱紫灰溜溜走进来,故作镇静地给自己请安,高太妃心里暗笑,可是因为怕朱紫更加害羞,所以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最正经不过的表情。
    赵梓这几日很思念母亲,可是祖母说母亲身体不舒服不能过去。如今看到母亲好好的来看自己,赵梓不由有点人来疯,扑到母亲怀里,非让母亲抱。
    朱紫笑嘻嘻地抱起了他。
    高太妃坐在正堂大椅上,向候在一边的内管家大雁和外管家赵雄安排中秋节的事情。
    朱紫母子两个则坐在一旁的高椅上聊天。
    赵梓鼓着包子脸一脸控诉:“包子想娘!”
    朱紫心虚地在包子脸上亲了好几下:“娘也想包子!”
    赵梓把脸贴到了母亲脸上,趁机提条件:“吃完饭饭,娘陪包子睡睡,不陪爹爹睡睡!”他始终对上次醒来后床上只见小馒头没见娘亲这件事感到耿耿于怀。
    朱紫老脸发红:“……好,娘陪我的小包子,不陪你爹!”
    赵梓小脸埋进母亲胸前,陶醉极了:“娘,不骗人!”
    朱紫的表情犹如壮士断腕:“娘不会骗人的!今天一定会陪你和馒头睡午觉,不陪你爹爹!”
    她心里在谴责自己:一定不能再好男色轻儿子了!一定不能再被赵贞□了!
    最后,朱紫发誓:如果再把持不住自己,被赵贞诱奸,抛弃儿子,就让自己,就让自己再肥十斤吧!
    母子聊了一会儿之后,看太妃依旧在忙,朱紫就抱着赵杉,拉着赵梓,到小花园去看睡莲和锦鲤。
    虽然中秋节快要到了,池塘里的莲叶有些发黄,看起来甚是萧条,可睡莲依旧盛开着,有粉红的,有水红的,有白色的,有黄色的,一朵朵犹如仙子一般,盛开在青碧的水面上。
    一条条金红的锦鲤在睡莲下面游来游去,煞是可爱。
    赵梓拿着一根柳条试图钓鱼,银铃带着清水清珠护着他。
    朱紫抱着赵杉,笑吟吟在旁边看着。
    赵贞带着陈平和陈喜沿着林荫道走了过来,离老远就听到了尽头小池塘边传来朱紫清脆的声音:“娘答应你,一定带你回延禧居用午膳!”
    不知道赵梓又说了句什么,朱紫又答道:“好,娘给你做面!”
    赵贞突然想起来,朱紫平时和母亲儿子银铃她们说话的时候,声音都甚是清脆;只有跟自己说话时有些不同,老是爱撒娇,尤其是床上的时候,总是哑哑的涩涩的娇娇的……
    赵贞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夫妻二人既然聚在了一起,那就听从赵梓的,四口一起回去好了。
    朱紫命清水过去禀报太妃娘娘,说两个孩子跟着她在延禧居用午饭,让奶娘红梅也跟着过来。
    实际上,先皇兴盛帝薨了之后,他的妃嫔们变成了太妃,而高太妃已经升格做了太皇太妃了,可是赵贞嫌改来改去麻烦得很,所以府里仍旧叫高太皇太妃为太妃娘娘。好在南安王府自成一国,也不会有人去深究此事。
    朱紫把小包子和小馒头留给了赵贞,自己去小厨房给赵贞和赵梓和面擀面条去了——小馒头才一个多月,还只会吃奶呢!
    奶娘同清水赶过来之后,抱着小馒头自去偏房喂奶去了。
    朱紫把面下好之后,银铃清珠帮着端了过来。
    赵贞自己吃,小包子由朱紫来喂,一时气氛很是和谐。
    可是,用完午饭,洗漱完毕,午睡的时间到了,赵贞和赵梓父子之间难得的和谐的局面面临着危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展父威赵贞教子

    赵贞进来的时候,朱紫正和小包子坐在床上玩。
    朱紫看小包子瞌睡极了,小小凤眼都快要眯着了,就要把小包子放倒,让他睡下。
    小包子却很兴奋,即使眼都快睁不开了,他也不愿意睡下,而是非要缠着母亲玩。
    他站在床上,扯着朱紫的衣襟,非要母亲把外衣脱掉。
    朱紫被他柔软的小手摸得心都软了,笑嘻嘻地把他推倒在被子上,一边感叹这小小正太真是身娇体软易推倒,一边把小包子的身子翻了过来,变成小屁屁朝上的状态。
    她把手伸到小包子的衣服里面,开始抚摸小包子的背。小包子虽然不算肥了,可是背部依旧肉乎乎的。
    朱紫一边摸,一边唱着摇篮曲:“小包子,快睡觉,睡醒陪你去玩耍……”
    赵贞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小包子闭着眼睛不动了,方走了过来。谁知道,他刚在床边坐下,小包子就睁开了眼睛,一看是爹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一下子扑到朱紫身上,大哭起来:“不要爹爹!包子不要爹爹——”
    他一哭,朱紫也有点慌——小包子平时很乖的,很少哭。
    朱紫忙抱着小包子安慰着:“好,让你爹出去!娘都听你的!”
    她看着板着脸坐在床边早已火冒三丈的赵贞,眼里含着赵贞能看懂的请求:先出去吧,求你了!
    小包子发现母亲妥协了,闹得更欢了,大头拱在母亲怀里,哼哼唧唧地闹着非要爹爹出去。
    他原本很怕爹爹的,可现在却有了新的感悟:爹爹听娘的!爹爹怕娘亲!
    这个发现令小包子赵梓很兴奋,他决定用实践来检验一次。
    朱紫真的是好脾气,抱着小包子哄个没完,什么要求都答应。
    小包子更嚣张了,嚷嚷着:“爹爹出去,娘和包子睡睡”
    看赵梓越来越嚣张,居然触到了自己的底线,一直强自忍耐的赵贞再也忍耐不下去了,伸手把小包子从朱紫怀里拎了出来,扔在了床上,然后瞪着朱紫,道:“你,给我出去!到内书房去!”
    朱紫不愿出去,生怕赵贞会虐待小包子,可是赵贞的脸板着,凤眼冷得吓人,她不敢违逆,只好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虽然进了内书房,可朱紫还是无情无绪的。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是有点宠儿子,小包子确实需要赵贞的教训,可是心里还是舍不得,担心得不得了。
    朱紫随意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赵贞站在内书房门口,看着坐在矮榻上低头看书的朱紫。
    朱紫若有所感,马上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的赵贞,发现他面色平静,心里一喜,问道:“赵梓呢?”
    “睡了,”赵贞走了进来,在朱紫身旁坐了下来,瞟了朱紫一眼,伸手把朱紫手里拿倒的书正了过来,递给朱紫。
    朱紫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你怎么把他哄睡着的?”
    “我给他讲道理!”赵贞也跟着站了起来。
    朱紫看了他一眼,她实在不敢相信赵贞会忍耐着和小包子讲道理,打一顿倒是很有可能的。
    朱紫进了卧室,发现里面静悄悄的。
    赵贞也跟着走了进去,在朱紫妆台前的绣墩上坐了下来,看着朱紫检验自己刚才的劳动成果。
    朱紫走到床边,掀开联珠帐,发现小包子摊手摊脚在床的最里面睡得正香,身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赵贞,”她心里一喜,回头看了赵贞一眼,眼中满是喜悦,“你真厉害!”
    朱紫这是第一次夸奖赵贞。
    因为地位的问题,赵贞很少被夸,所以居然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心里美滋滋的。他垂下眼帘,浓长的睫毛铺撒下来,遮住了幽深的眼波:“那你怎么奖励我?”
    “呃——”朱紫也就是随口一夸,没想到赵贞当真了,她搜肠刮肚之后,谄笑着道,“我给你按按肩膀?”
    赵贞不语,连睫毛都不曾动一下。
    “要不,我给你做双在房里穿的鞋?”
    赵贞依然不语,眼波一动,看向窗子,就是不看朱紫。
    朱紫恨恨地看着他,摸了摸自己有点酸的腰肢。她倒是知道赵贞想做什么,可是这几日做得也太多了点。最后,朱紫决定哄哄别扭的赵贞。
    她微笑着走过去,站在赵贞身旁,伸手抚摸赵贞的头发——经过朱紫坚持不懈的开发和总结,她发现赵贞的敏感点除了小JJ之外,还有两个,一个是他的胸前,另一个就是他的头发。
    朱紫的手缓缓地抚摸着赵贞的长发。
    赵贞感觉好像触电一般,麻酥酥的,从发梢直麻到头皮,被朱紫摸得舒服极了。他微微仰起脸,把头靠在朱紫身上,闭上眼睛,睫毛颤抖着。
    朱紫一边摸着赵贞又顺又滑的长发,一边垂下眼帘,偷看了一眼赵贞袍子遮住的两腿之间。
    这一看不打紧,她顿时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赵贞坐在绣墩上,虽然隔着袍子。可也能够看出来他两腿之间似乎鼓了起来。
    赵贞享受良久之后,睁开眼睛,止住了朱紫的手,起身把朱紫往床上抱。
    “小包子还在睡着呢!”
    赵贞略一思索,就抱着朱紫走回妆台。
    他一手抱着朱紫,一手把妆台上的妆奁什么的都拨到一边,把朱紫放了上去,让朱紫的两腿分开,环住自己的腰。他站在朱紫两腿之间,先是扯开了朱紫的衣襟,又把朱紫红色的抹胸拉了下来,露出了那两团白皙。
    大概是因为早上弄过一次了,这次赵贞很从容,先是吻朱紫的唇,吮吸朱紫嘴里的清甜。
    吻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始往下,先是朱紫的下巴,接着是脖子,吸了几个红印之后,终于含住了朱紫左边的红樱桃。
    他一边吸左边的那个,一边玩弄着右边的那个。
    朱紫被他弄得身子发软浑身发颤,气喘吁吁道:“快……快一点罢!”
    赵贞接到命令,低头撩开袍子,解开亵裤,把早已铁硬的器具解放了出来,然后拉住朱紫的双腿,令她贴向自己,一顶而入。
    朱紫虽然生个两个孩子了,但毕竟年轻,还不到二十岁,再加上平时注意保养,下面不像初破身时那样箍得赵贞发疼,而是紧致温润滑嫩,赵贞自己觉得朱紫更胜往昔,更令自己欲火难耐。
    赵贞的动作越来越快,朱紫迷乱之间差点叫出声来。赵贞怕惊醒了睡在床帐里的赵梓,伸出右手捂住了她的嘴。
    朱紫这才清醒了一点,却不加收敛,反倒伸出舌头舔了舔赵贞的手心,媚眼如丝盯着赵贞。
    赵贞被她舔得身子一麻,一股快感闪电般从脊椎直达大脑,他看着朱紫,左手摁在朱紫胸前,用力顶撞起来。
    妆台在他的力量下摇撼着,发出“咣当”“咣当”的有节奏的声音。
    在这撞击声中,赵贞和朱紫同时到达了顶点。
    两人抱在一起良久。
    回过神之后,赵贞抱着朱紫去了净房。
    洗完澡出来,朱紫掀开联珠帐,在熟睡的小包子旁边躺了下来,赵贞也跟着她在最外边躺了下来。
    朱紫身体困倦,但却不想即刻睡去,她有一句每一句地依偎着赵贞,和赵贞说着话。
    赵贞心情很是平静。
    其实他是很忙的,太多的事情需要考虑,太多的决策需要思考,太多的利害需要分析,可是,只要和朱紫在一起,哪怕是说些废话,哪怕什么也不说,他的心情就会很快平静下来,浑身懒洋洋的,很安适,很舒服。
    赵贞突然道:“朱紫,你的生日是八月十五吧?”
    朱紫本来都快要睡着了,一听他的话,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嗯。”
    自从离开家乡,朱紫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刚开始是没人重视;后来跟了赵贞,可是两人聚少离多,每次她生日的时候,赵贞就不在身边。
    想到这里,朱紫有些黯然。
    赵贞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朱紫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有,好像没有需要的,就随口道:“不如,你带我出去玩几日?”
    赵贞默然。
    最近,他正在筹划一起事件,守城的兵士故意放水,不少乌吐国和东枢国的刺客已经混进了润阳城,这个时候带着朱紫出去,怕是不够安全。
    朱紫等了一会儿,看他没有回应,心里微微有些失望,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赵贞感受到朱紫的不悦,翻身压住朱紫,清浅地吻住她。他以前有些洁癖,觉得人与人交换口水怪恶心的,可是自从有了朱紫,却觉得这种相濡以沫的感觉非常美妙。
    朱紫很快被他吻得晕晕乎乎,满心的不快很快被抛到了爪哇国。
    等赵贞把她放开了好一会儿之后,朱紫才清醒了过来:我怎么又被赵贞勾引了?我怎么又沉溺于赵贞的男色了?我向小包子发的誓言呢?难道我真的要肥十斤?
    朱紫气得用力捶床,睡意一去不返,只剩下满心的懊丧。
    作为既得利益者,赵贞很放松地躺在床上,这一下午是不准备出去了,他要陪妻儿一下午。
    小包子一直睡到了傍晚才起来。
    朱紫帮他穿好衣服之后,他也不黏着朱紫,而是很平静地拉着爹爹的手,一起出去了。
    朱紫很惊讶,百思不得其解,等奶娘红梅把喂过水的小馒头抱出来之后,朱紫接过小馒头,抱着小馒头也跟了上去。
    刚走到延禧居内院门口,朱紫就看到前方陈平和陈喜拿着钓鱼的器具,正在给赵贞和赵梓请安:“见过王爷,见过世子!”
    朱紫这下全明白了。
    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有的时候,父亲这一角色,是母亲无法代替的。
    快中秋节了,这天傍晚,金京城里却淅淅沥沥下起了秋雨。一层秋雨一层寒,高四太太虽然身上脂肪够厚,可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缺乏运动身子发虚,依旧感到了那股浓重的凉意。
    天已经全黑了,高四太太从高大太太所住的牡丹园回来,虽然一群丫鬟婆子打着伞簇拥着,可是她依旧冷得直打颤。
    一回到桂香院,高四太太就命贴身丫鬟红弥去取自己的厚夹衣。红弥忙道:“太太的衣服都是翠盈管的,奴婢这就去找她!”
    高四太太一边往堂屋进,一边道:“快去吧!”
    可是,等高四太太一杯热茶喝完,红弥才快步走了进来,急急忙忙道:“太太,翠盈不见了!”
    高四太太一下子站了起来。
    翠盈是她的心腹,自从高琏被送回来藏在密室之后,一向是翠盈在照顾的。
    高四太太略一思索,道:“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红弥留下!”
    等丫鬟婆子们都散了,高四太太这才低声吩咐红弥:“你去大管家高成那里看看,说不定翠盈去他那儿了!”
    “是。”红弥退了出去。
    高四太太的贴身丫鬟翠盈和丞相府的大管家高成相好,在桂香院里并不是秘密。
    待红弥离开,高四太太才进了卧室。
    她的卧室最里面摆着一架红木雕富贵花拔步床,大大的,像个小房子一样,关上门就自成一国。
    高四太太走了进去,然后把床门关了。
    床上挂着一幅深紫锦帐,她掀开锦帐最里面靠墙的那一幅,原来是一扇门。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布置得很是清雅舒适,床帐妆台箱奁一应俱全。
    高琏正坐在妆台前照镜子,嘴里哼着歌。
    高四太太把密室找遍了,也没找到翠盈。
    她刚离开密室,把床帐恢复原样,红弥就回来了:“太太,翠盈没在大管家那里!”
    高四太太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呆若木鸡。
    她不知道的是,翠盈的失踪,只是一个开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吓破胆四太招供

    高四太太怕惊动了当家的高大太太,不敢声张,只好借口查夜,命丫鬟婆子在桂香院的正院和几个姨娘妾室庶女住的偏院寻找。
    那些姨娘妾室和庶女们,一直被高四太太虐待打骂,虽然大半夜的被折腾得够呛,可也没人敢吱声。只有新来的妾室敏儿,仗着四老爷的宠爱,闹了一场。
    明火执仗折腾了大半夜,最终也没有找到翠盈。高四太太只好命红弥等不要外传,自己先睡下了。
    今夜本来该翠盈当值陪侍高四太太睡觉的,翠盈既然不见了,就换红弥在外间值夜。
    高四太太累极了,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夜里雨好像越下越大,雨滴子打在琉璃瓦上,噼里啪啦直响。
    高四太太睡得正香,却被一阵似有若无的哭声惊醒了。她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雨声中夹杂的哭声,心里发毛,浑身发抖,忙叫红弥:“红弥,过来陪着我!”
    红弥忙拿着烛台走了过来。
    高四太太轻声问道:“红弥,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红弥觉得太太很奇怪,却还是凝神听了一会儿,道:“太太,不就是下雨的声音嘛!”
    四太太也觉得哭声好像没有了。她让红弥不要熄灭灯烛,睡着床下的脚踏上,自己也躺了下来。
    刚躺了一会儿,倦极的红弥就睡着了,床下面是她微微的鼻息声。
    高四太太瞪着俩眼睛,一动也不敢动。
    屋子里突然卷起了一阵风,“唿”的一声,把烛台给吹灭了。接着,高四太太就听到了一阵哀戚的哭声,似有若无,时远时近,时大时小,凄凉之极。
    高四太太在这鬼哭般的声音中,瞪大双眼一动不动,一直躺到天亮,活活熬成了一个猫头鹰。
    第二日,雨过天晴,高老丞相的次女南田候夫人回了娘家探望老父。
    出面招待的大太太派人请二太太和四太太都去陪客。
    高四太太虽然两眼通红心事重重,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去陪着小姑。
    好不容易陪着客人用完了午饭,高四太太担心藏在密室里的高琏,寻了个由头赶回了桂香院。
    她带着食物悄悄进了密室,却发现高琏不见了。
    高四太太一下子差点被吓晕。她一方面担心高琏,一方面怕高琏丢失这件事被高太爷和高四老爷知道,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在密室的地上坐了一会儿之后,高四太太挣扎着站了起来,又把密室细细搜了一遍,
    她发现密室里一切如常,时间就仿佛高琏在高琏失踪的那一瞬间停滞了似的——茶喝了一半,梳子被扔在了床上,被子半掀着,鞋子并排放在床前。
    一切如常,只是少了高琏。
    从密室出来之后,眼看着夜幕降临,高四太太大吃了一顿,力气饱足之后,她坐在床上开始想心事。
    高四太太觉得,自从翠盈失踪开始,自己怕是已经掉进了一个局,而这个局,很可能就是赵贞安排的——自己害朱紫那贱婢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最后,高四太太决定不放过最后一线希望。她这次借口自己的累丝金凤丢了,命亲信的婆子打着灯笼,在桂香院正院和几个偏院大肆搜查。
    可是,忙了半天,还是没找到高琏,反倒和四老爷的宠妾敏儿吵了一架。
    回到自己的正房,高四太太又累又怕,浑身直发颤。红弥等素来不如翠盈受重用,也不如翠盈从四太太那里得的好处多,所以面对四太太,唯有夸张地表现出自己的担心和忠心,别无它法,也不愿多做什么。
    高四老爷出去应酬,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了。自从四太太的生父老皇帝薨逝之后,他就再也没去过四太太那里睡。
    这次也是,他直接就去了最宠爱的侍妾敏儿住的偏院。
    高四老爷本来以为敏儿会像往常一样,得知自己来了会花枝招展迎出来的,谁知道一直到进了堂屋,只有小丫鬟迎了出来。一问,才知道敏儿在卧室里伤心呢!
    高四老爷忙去安慰小妾。
    敏儿撒娇卖痴添油加醋地告了四太太一状。
    高四素来厌恶自己这个妻子,百般安慰小妾一番,许了许多首饰绸缎,方才哄了美人陪自己睡下。
    他刚脱了衣物,正欲剥去敏儿的衣裙,就听到偏院外有人敲门。
    怒气匆匆的高四老爷披着外衣,跟着来叫他的婆子去了桂香院正院。
    一见眼泡发肿脸色发黄的胖太太,高四老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虽然年过四十,但好歹也是英俊大叔一枚,走到那里都是极受妇人欢迎的,却被迫二十多年来伴着这位丑陋不堪的太太,早已厌恶恶心到了极点。
    他冷淡地走了进来,在主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冷冷道:“大半夜的叫我,有什么事情?”
    高四老爷以为太太又吃醋了。
    高四太太忙把下人都赶了出去,这才道:“老爷,琏儿不见了!”
    高四老爷一惊,道:“怎么会丢呢?不是关在你房后的密室么?”
    夫妻俩双双钻进密室,细细探查了一番,发现高琏确实是丢了。
    高四老爷那一片风月之心彻底没了,连讽刺打骂高四太太的力气都没了。
    兴盛帝的父亲老皇帝在世的时候,高四太太作为私生女,在高四那里很是兴头,对几个通房朝打暮骂的。高四为了家族,拼命忍受着,一直到老皇帝薨逝,他才翻身做了主人,一下子纳了好几房年轻美貌的妾室,而对高四太太,他要么施展冷暴力不理不睬,要么是冷嘲热讽任意挖苦。两人彻底成了一对怨偶,只在人前还稍稍伪装一下。
    夫妻俩垂头丧气坐在屋子里,你不敢看我,我也懒得看你,当真是相看两相厌。
    最后,还是高四先去找了大哥和二哥,兄弟三个一商量,连夜就去正院找老父亲去了。
    接到高琏失踪的噩耗之后,高老丞相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很多岁。高家三兄弟陪着他坐着,俱是脸色发灰。
    高四恨恨道:“父亲,请让儿子以无子的名义休了丁氏那贱人!”
    高老丞相摆摆手,道:“先不说她。目前我们要考虑的,是万一琏儿被焦楠他们发现的话该如何应对。”
    父子四人想到如果高琏被政敌发现并利用将会出现的局势,一时都默默无言。
    正在这时,小厮进来,禀报道:“禀报丞相,四太太来了!”
    高四太太披头散发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了高老丞相身前,大哭道:“爹爹,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琏儿吧,一定是赵贞做的!一定是赵贞做的呀!”
    高老丞相闻言,老眼一亮,马上厉声问道:“你为何会作此猜想?”
    一夜之间,乍失爱女的打击已经彻底击垮了高四太太,她涕泪交加,嘶声道:“因为是我,是我派我的婢女翠盈托人拿着千两黄金,收买了给朱紫那贱婢接生的产婆,害得她差点产后出血而死!”
    她不管不顾说出真相之后,竟然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心里终于痛快轻松了许多,膝行到高老丞相身前,哭诉道:“爹爹,高琏一定是被赵贞派人掳走的,求您想想办法吧!求您了!”
    她用力在地下磕着头,额头触着地面上铺的琉璃砖,“咚咚”直响,额头很快磕出了血。
    高氏父子这下子都明白了过来,看着高四太太的眼神,鄙夷中带着恶心。高老丞相皱着眉头对高大说:“让你媳妇过来开导开导她!”
    高傲的高大太太带着几个亲信婆子,把高四太太捂着嘴拖了出去。
    到了大太太的牡丹园,高四太太就被拉到后园的空房子关了起来。
    高大太太也不屑于她,但也不让人给她送饭。高四太太又累又饿,苦苦捱着。
    到了夜里,又下起了雨。雨势倒是不大,只是窗子上没有糊窗纱,雨丝从窗户的木格子里飘了进来,落在了高四太太身上,把她给淋醒了。
    高四太太的嘴巴被塞了一块布,手脚也被捆住了,根本动不了,只好任凭雨往身上飘。她的身上穿的是夹衣和锦裙,被淋湿之后贴在身上,难受极了。
    高四太太对自己处境难受倒是不在乎,只是想到两个女儿她就想哭。
    她的大女儿高玢从宫里出来之后,直接进了家庵。她一直怨恨母亲高四太太和妹妹高琏。要不是她母女俩对南安王有非分之想,结果得罪了南安王,她也不会受连累弄到如今这个地步。所以,她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愿意见。
    她的小女儿高琏最是美丽娇俏活泼可爱,一直是她的心肝宝贝。她只有十二岁,却被弄进宫去,可恨那赵贞见死不救,害高琏变成了疯子,好不容易被送了回来,现在却又活生生变没了!
    高四太太想到仇敌赵贞,顿时就要破口大骂。可惜她被高大太太派人塞住了嘴绑住了手脚,所以只能挣扎着发出“呜呜呀呀”的声音。
    按照公公的交待,高大老爷和大太太以及高四老爷已经做好了出发去润阳向高太皇太妃和南安王请罪的准备,高四老爷也写好了休书交给了兄嫂。
    三个人押着四太太坐车往码头上赶,刚在船上坐定之后,跟来的管家高成忽然跑了进来,结结巴巴道:“大老爷,四老爷,大太太,船舱里……船舱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静雨夜夫妻情深

    听了高成的话,高大老爷和高四老爷强自镇定,可是脸已经有些发白了;反倒是高大太太,因为不是很懂高大和高四的担心,又自觉问心无愧,所以昂首挺胸地带着两个婆子随着高成过去了。
    高府这次出行虽然低调,可是这几个主子都是享福享惯了的人,根本不可能放弃舒服的大船去搭乘低调方便的小船。他们坐的这个大船是南安王赵贞亲自设计监造,然后送给外公高老丞相的,外表很平常,可是坚固耐用而且设计精巧。
    大船的船舱之上,共有三层。高大老爷和太太带着随从住在最上面那一层,高四老爷带着侍妾敏儿住在第二层,第三层住的是跟来的男仆和船工。而船舱里,则放着一些粗重东西,很少有人去的。
    进了船舱之后,因为光线有点暗,高成颤抖着点着了一根蜡烛拿在手里。
    在蜡烛的光晕中,高大太太看到了蜷缩在黑暗角落里的女孩子——高琏。
    高琏似乎是睡着了,小脸白里透红,像个小孩子一样张着嘴,呼呼的睡得正香。
    高大老爷和太太以及高四老爷坐在三楼的客室里,讨论对高琏的处理。
    高大太太不置可否。
    高四老爷因为厌恶妻子,连带着也恨上了给自己家族带来污点的女儿高琏,很不耐烦地说:“和丁氏那贱人一起关到船舱暗室里不就得了!”
    最后,还是高大老爷拍了板:“侄女和我们一起住在三楼吧,让你嫂子的丫鬟伺候她!”
    高四老爷悻悻地不说话了。
    从金京到润阳,即使是顺风行船,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高大太太的眼界太高,根本看不到高琏这样渺小的存在。
    好在高大老爷对侄女很是爱护,命婆子好好照顾,不要在吃的穿的上面委屈了高琏,还特地派了一个小丫鬟哄着高琏玩。
    高琏如今如同稚嫩的孩童,除了哼唱艳歌之外,别的什么都不懂,傻吃闷睡的,没过几天,倒是养的白白嫩嫩的,更加好看了。
    高府的大船在前行驶着,距离高府大船后面大约一两里的地方,有一个小船始终保持着这个距离跟随着。
    赵贞带着赵梓钓了半天的鱼。
    父子俩都不爱说话,一人一个凳子并排坐在小池塘边,默默无语地钓着鱼。
    朱紫看了一会儿之后,觉得挺无聊的,就抱着小馒头带着奶娘银铃一起散步去了。
    看到母亲离开,小包子扁了扁嘴,却没敢哭,继续端坐着陪爹爹钓鱼——爹爹说了:听爹爹的话,不挨打,还能常和娘亲在一起;不听爹爹的话,挨打,关起来,还不能见娘亲,还有川川。
    爹爹老是霸占着娘亲,小馒头也老是霸占着娘亲,所以小包子对于大玩伴韩秀川很是思念啊!
    高太妃正在起居室里坐着,娘家三哥的庶女高璟在一边陪着她说话。
    高璟眼睛弯弯的,小圆脸甜甜的,描眉画眼的挺妩媚,她骨架很小,但是肉肉的,小绒球一般。
    她先是和高太妃说着家里的状况,逐渐把话题扯到了广纳妾室绵延子嗣上,笑着道:“我家嫂子还没进门的时候,母亲就帮哥哥纳了三房侧室;待嫂子进门生下侄子之后,那几个姨娘很快也生养了,现在母亲膝下四个孙子三个孙女,天天开心得不得了!”
    高太妃看了她一眼,也笑着道:“你贞表哥一向不好女色,性子孤僻冷淡,一提到纳妾什么的,就和我急,也就你表嫂子能受得了他!”
    她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接着道:“我呢,年纪大了,只想享享清福,梓儿和杉儿这两个乖孙就够我忙的了!”
    高璟听明白了高太妃言外之意,心里一阵失落,她低下头,拿起帕子拭了拭涂着胭脂的红唇。
    虽然跟着父亲和嫡母在苏阳的任上,远离金京,她还是听说了四房的小妹高琏进宫前被贞表兄打板子的事情。原本她还以为是高琏自己太轻佻了,惹得贞表兄烦了才会如此,现在看来,怕是这位贞表兄真的是铁石心肠啊!一顿板子,打的虽然是没眼色的高琏,却把多少金京贵女对他的小心思给打没了。
    下午的时候,外面开始下起了雨。高璟忙趁势告辞。高太妃道:“既然到了姑姑这里,自然是要住下来的,再说了,你还没有正式见过你贞表哥和表嫂子呢!”
    她对乳燕道:“找个小丫头守在门口,待你们王爷夫妻俩来了,就说我说的,这是嫡亲的表妹,自家亲戚不用回避!”
    高璟心里窃喜,面上依然很平静,起身向高太妃道谢:“璟儿谢谢姑姑了!”
    傍晚的时候,雨势逐渐变小,雨丝小得几乎看不见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变得迷迷蒙蒙的,似乎蒙上了一层雨雾。
    高璟正陪着高太妃站在窗前,看窗外正开着米粒大花朵的金桂,就听见一阵说话声从花木掩映的小路上传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
    高太妃笑道:“像是你表哥表嫂过来了!”
    高璟忙整理衣裙,走到门口准备迎接。
    只见濛濛雨雾中,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玄色薄袍的年青男子打着一把油纸伞,护着一个身穿红色窄袖长衣玄色裙子的女子向这边走来。
    后面一群打着伞的丫头仆妇抱着两个孩子跟在后面。
    那男子大概是怕女子淋到,伞基本全在那女子头上身上罩着,他的头发袍子全被雨打湿了,却似乎没有一丝感觉,长睫毛掩映下的幽深眼波一直放在哪女子身上。
    高璟看呆了。
    原来,南安王和王妃是这个样子的;原来,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夫妻——他们自成一个世界,别人完全被排斥在外面,这才是爱啊!
    在这一瞬间,高璟心里有点妒忌,又有点淡淡的凄凉。她生为庶女,为了生存,不得不巴结嫡母,巴结父亲,从小便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从来不敢表现出真实的自己。
    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她这辈子,怕是得不到了啊!
    南安王夫妻带着世子和二公子一进来,场面顿时忙乱起来。
    一番见礼之后,高太妃一边忙着照顾两个孙子,一边对赵贞和朱紫说:“赵梓和赵杉我招呼着,你们俩赶紧回东厢房洗澡换衣服吧!”
    高璟帮着高太妃逗着小世子和二公子玩。
    小世子快一岁半了,生得简直是缩小版可爱版的南安王,话已经说得很流利了,可是却不爱说话。他似乎相当喜欢美人儿,看高璟好看,在高璟脸上摸了好几下。
    二公子还小,白白胖胖的,看得出眼睛很像南安王,也是那种眼尾上挑的凤眼。
    高璟温柔又爱笑,陪着小世子玩得很开心。
    用晚膳之前,南安王才携着王妃回来了。
    南安王换了一身深蓝色的袍子,看上去依旧俊美异常;南安王妃换了一身白色绣花的对襟长衣,如同一枝出水的水仙,很是脱俗。
    用过晚膳,高太妃指着高璟对朱紫说道:“这是你三舅舅家的妹妹,还没许人,你看看你家王爷麾下有没有未婚的将领,替她谋划谋划!”
    朱紫看着高璟,微微一笑,起身对高璟说:“妹妹请过来和我聊聊吧!”
    高璟甜蜜地笑了,落落大方地对朱紫说道:“谢谢嫂子了,高璟敢不从命!”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免得将来被嫡母给算计了。
    朱紫领着高璟去了她常住的东厢房,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朱紫感受到了高璟的诚意,这才道:“你贞表哥麾下未婚的年青将军很多的,明日我让人把名字列一下,你好好挑一个!”
    高璟大喜,马上盈盈拜倒:“谢谢嫂子了!”
    朱紫把她扶了起来,调皮地说:“等事情真的成了,妹妹再谢我吧!”
    小包子和小馒头被高太妃留了下来,赵贞和朱紫打着高太妃特地寻出的一把大油纸伞一起离开了。
    下着雨的秋季夜晚,好像特别的冷。
    朱紫和赵贞依偎在床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各看各的,互不干涉。
    赵贞身上火力大,朱紫的身子也被暖了过来,浑身暖融融的。
    朱紫看的是赵贞派陈平给她买回来的小戏话本,讲的全是才子佳人的故事,带着点小黄情节,看得她很是欢乐。她一边笑,一边把腿放在赵贞腿上,轻轻地摩擦着。
    赵贞手里拿的是一本画谱,本来看得很专注,却被朱紫撩拨得没情没绪的。他把画谱往床头小几上一放,拿过朱紫手里的书也放了上去,然后放下帘子就压在了朱紫身上。
    外面风声渐起,雨也大了起来,檐下的铁马被风雨夹击一片脆响,雨滴打在叶子上树枝上,“噼啪”作响,另外风吹树叶的声音,雨滴芭蕉的声音,这个雨夜似乎很是热闹。
    卧室内红烛高烧,偶尔“啪”的一声,烛焰跳动了一下。床帐低垂,大床轻轻地有节奏地摇动着,偶尔传出低低的呻吟,媚人之极。
    半日,里面传来朱紫颤抖的似哭非哭的声音:“赵贞……停……停一下吧……”
    她的声音,似乎被分割成了好几段,最后终于消逝了。
    大床继续晃动着。
    第二日,神清气爽的赵贞骑着马带着淳小雨和周青去了郊外别院。林蕉瘦兄弟则被他派给了朱紫,去拟那一份未婚并且未曾定亲的年轻将领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