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06

逍遥红尘: 仙落卿怀 157-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五全齐美

  天帝?
  不,他应该是我的爹爹。
  他刚刚说什么?凡间事了,要我回天庭?
  “我为什么要回去?”没来由的,脑海中想起当初离汐再天庭,苦苦哀求他救我一命的情形,他是怎么说的,我丢尽了天界的脸,他根本没有我这个女儿,现在叫我回去?
  “你是瞳玥仙子,我的女儿,必须回到天界,凡间不是你久居之所。”
  瞳玥仙子?狗屁什么仙子,去他妈的什么天界。
  我双手叉腰,指天划地,“你个死老头,想认我就认我,不想认我就把我踹开,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瞳玥,姑娘我叫紫涧,和你没半点关系,想让我喊爹,门都没有!”
  身边隐约传来窃笑声,一回头,寒隐桐正捂着嘴,弯着眼角偷笑,身边几人或无奈,或溺宠,或浅笑,还有个瞪了我一眼,没有一点紧张,尽是轻松,任由我没形象地大骂。
  “你当真不回?”天空中的声音愈发严肃。
  “我回你个头!”我所有的不满全部都倾囊发泄,“当真,确实,肯定,绝对,打死也不回去,我就在人间定居了,成我的亲生我的娃,什么仙子,你找别人当去吧,什么女儿,自己想办法生一个吧。”
  在我的叫骂声中,天空无语,半晌那裂缝慢慢合拢,而我,一声呸,跳到他们面前,满脸兴奋,“走啦,隐居成亲去啦……”
  五个人,一个都没动,只有寒隐桐,双手一摊,对我挑起眉头,坏笑示意。
  下意识地想要跳进他的怀抱,脚下才一动,突然发现两道冷光,来自苍凝冽。
  脚下一顿,辰初云眼中的热切迎面扑来,炙热得烧人。
  浔只是淡笑,如春风扑面,不忍拒绝。
  而离汐,背手负立,眼中似有愁绪,我又想扑过去安慰他。
  五种姿态五种美,谁也没有出声,又似乎在暗暗较劲,看我会第一个抱上谁,是地位之争?还是……
  想通了这一点,我缩缩脖子,脚下慢慢地后退,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身,“好累啊,好累,赶紧走啊。”
  “宝贝……”寒隐桐的声音飘飘悠悠,透着那么股邪味,“我有伤在身,能扶一把吗?很疼啊。”
  “哦!”腿一抬,在几道目光种楞是活生生的又收了回来,死妖精,差点着了道。
  “啊,要不,要不赶紧回去吧,谁要抓到我,晚上陪谁……”挤着媚眼,我额头直冒冷汗,丢下话撒腿就跑。
  冲出好远,身后没有一点风声和脚步声,我一扭头,五条木桩还杵在那,神色各异。
  现在我已经很清楚地判断出,他们不是在谦让,而是在暗斗,今天我要是不先抱一个,他们是不会罢休了,可是,我应该抱谁呢?
  无数个念头闪过,现在我要五全齐美啊,太难为人啊,这男人多,也未必是件好事啊。
  “你,你,你,很疼是吧?”我讪讪地折了回来,对着寒隐桐一乐,假得不能再假地笑着。
  “是啊,伤口又被打了一掌,现在好疼哟。”他噘着嘴巴,满是委屈,“安慰一下我啊,宝贝。”
  “安慰,安慰……”那满是风情的眼神,看得我差点淌下口水。
  心头一转,我眼角一飞,“跳舞给你看怎么样?算安慰吗?”
  一瞬间,我看见他们几人飞快地交流着眼神,彼此眼神间传递着迷茫,旋即恢复清明,瞪着我。
  好啊,他们故意的!
  我扭动着屁股,抖了抖腰,媚眼种看见他们惊恐的眼神。
  手指一伸,噘嘴风骚,小腿一踢,鞋子高高飞起一只,差点砸到自己,刚躲过,裙角又盖住了脸,赶紧扯下,继续摇曳着我的胸,一抖一抖跳着。
  惊恐变为无法抑制的笑,连师傅的嘴角都忍不住地上扬,寒隐桐已经捂上了肚子,辰初云低下了头,不断地抖着肩。
  “这么跳,不过瘾,裙子太长,麻烦……”顺手一扯,长长的外裙飘落,掉在草地上,晶莹的小腿甩动着。
  轻撩头发,我回眸一笑,“哎呀,好热,衣服也麻烦。”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阻止的机会,亵衣已落地。
  摇晃着我两条光溜溜的胳膊,面前的五个人已经成了五只呆鹅,不像是色授魂与,更像是咬牙切齿,撕了我。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来两句表扬的声音啊,看看,姑娘的腿,好美!”心中暗暗叫苦,他们不是吧,怎么还没冲上来?
  一咬牙,我的手指摸上了兜衣,再下去,我就真成跳艳舞的了,而他们,脸上的表情实在让我高兴不起来,“我脱了哟,真脱了哟。”
  没反应,不过我似乎听到谁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既然没人喜欢,那我走了,看看人界有没有欣赏的。”脚下一滑,我窜了出去……
  几乎同时,五道人影像流星闪过,脱衣服的,裹粽子的,抬手的,抓脚的,谁?掐我脖子!
  犯了众怒的下场就是我被几个人封了气息,一人抱一段,给生生拎回了‘无极宗’后山的小山谷里,现在的我,除了眼睛能动,哪也不能动。
  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被抓起来的是我?
  明明我是唯一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宠我爱我,而是同仇敌忾地抓着我?
  是他们先惹事的,为什么被罚的是我?
  师傅和苍凝冽这两个人肯定是不会放开我了,寒隐桐鬼精地笑着,更不可能了,只剩下……
  哀求的眼看上浔,他还给我一个暖暖的微笑,却没有任何松开我禁制的表现。
  可怜地对着辰初云眨巴眨巴眼,蓝色的双瞳闪过不忍,他举起手。
  “哼!”师傅似有意似无意的一声,他飞快地缩了回去,爱莫能助地看我一眼。
  认命地垂下脑袋,心里一千万个不乐意。
  而随着熟悉的景色进入眼帘,我直接被带进大厅,身体被丢上了桌子,高高地坐着。
  他们当我谁?菩萨么?要坐这么高供着?
  五个人一字排开地站在我面前,我不断地滴溜着眼珠子,不明白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离汐手指一弹,我长长地松了口气。
  “小紫,既然说了一起隐居人间,有些话,还是不得不问你的,我希望你能老实地回答。”师傅黑瞳一闪,正经地让我直缩。
  该来的,终究要来,想躲的,怎么也躲不掉。
  “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苍凝冽眼神一瞥,我一个哆嗦。
  他说得含糊,我却知道今天不交代清楚,是逃不过了。
  “问什么我都能回答,只有一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一扫他们,心里有些愤愤,“别问我最喜欢哪个,我要知道,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他们没有出声,只是认真地望着我,我重重一叹,“浔陪我长大,初云给我龙珠,凝冽哥哥伴随我修仙,死妖精骗我初夜,离汐师傅是我仰慕的敬重,我分不清楚谁最重要,也无法比较,都是情意,没有办法计较谁多谁少,所以如果问我选择谁,老话一句,全要。”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干脆明了。
  “你想一妻五夫?”浔‘温柔’地笑了。
  “嫁,我嫁!”他都关爱我那么多次了,再笨也知道话里什么意思,“至于旁人眼光,世俗礼教,放他们的狗屁去吧。”
  “那你会不会有天嫌我们烦了?”辰初云小声地说着,“然后就抛弃我们了。”
  抛弃他们?是害怕我抛弃他吧,心中一叹,“当初你个粘人的小屁孩我都没抛弃,没道理抛弃这么漂亮的男人是吧,我爱美色你第一天知道吗?以后每天打扮得漂亮点,讨我欢欣,陪你一千年一万年。”
  “喜欢美色?”苍凝冽一声反问,我心头咯噔一下。
  “你们五个人我都应付不来了,我一定不会再招惹了,不然一人扯一边,标准的五马分尸了,我发誓,绝对不看其他男人一眼,看了也不动心,动心也不招惹……”口水四溅,还欲说下去,在触到冷冷的眼神后飞快地住嘴。
  “那宝贝,只是不知道以后这长夜漫漫,你该如何安排呢?”眯着眼,无所谓的一句话,我感觉到每个人身上的气场都重了一分。
  “这个,这个……”一扫他们凌厉的目光,我飞快地挪开眼,“这个应该是你们商量的,我,我,我少数服从多数。”
  他们互相对看一眼,问题被搁置。
  没人说话了,我探头探脑地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你们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下来?”
  “紫儿,出嫁从夫知道吗?”师傅一声,彻底将我打入地狱。
  从夫?五个人啊,我听谁的啊,要是他们意见不一样,我怎么办?
  “听,我听!”苦哈哈地咧着嘴,“你们的话我听从,你们到哪我跟从,你们领导,我顺从,行不?”
  这哪是娶妻啊,这分明是买杂役啊,还以为五位爱人,从此不缺宠爱呵护了,五个大麻烦啊。
  五个人这一下,才满意地点点头,我也终于从泥塑菩萨重被解脱了出来。
  “晚上拜堂!”我开心地大叫,跳下地。
  “轰隆!”天空中一道闷雷响过,我突然发现苍凝冽的脸变得煞白,身形一飘,已冲出屋子。
  天空中,飘过一朵诡异的红云,慢慢地临近苍凝冽的头顶,其中夹杂着闷闷的声音,凝聚着无穷的力量般,厚重得让人看不透。
  他双腿一盘,沉坐山间,手指一捏诀,全身光华流转,面色沉静,古井无波。
  “凝冽哥哥……”我刚要冲出去,被离汐一把抓住,“别去,他要渡天劫!”


第一百五十八章 凝冽渡劫

  天劫?
  不是两千年才可能碰上天劫的吗?苍凝冽的修真之路我怎么算,才不过一千五六百年,怎么就有天劫了?
  茫然地看看离汐,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找到答案。
  他,蹙了下眉,眼神再次看向苍凝冽头顶上的滚滚红云。
  “啪!”一道电光,撕裂天地般的力道,从云中直穿而出,一道光柱射向苍凝冽的头顶。
  光柱中的他,全身劲气团团包裹,发丝根根倒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吸力,在与他斗争着,衣衫咧咧,不断地拍打着他的身体。
  双手一分,他手中射出青色劲气,直直地与电光撞在一起,劲气四溢,不断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却似乎又有无形的壁垒在阻挡着,只看见他不断翻飞的衣角。
  站在不远处的我一点都没被哪恐怖的雷电气势波及到,四周鸟叫虫鸣,安静平和。
  天劫,只属于苍凝冽的天劫,不能跑,只能以自身修为硬抗,只有三道天雷打完,历劫者魂身完好,才算渡劫成功,位列仙班。
  千百年来,修真者多如过江之卿,挖尽心思只为最后这一刻,却又有几人能最后成功?两千年修为,无数法宝耗尽,只求能在天雷下多残喘一点时间,可是苍凝冽,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仅仅一千五百年修为,为什么这么快就引来了天雷?
  是才华得过于优秀找天妒?还是……
  不能怪我多心,就在刚才,我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天帝召唤我回天界被拒绝,转身苍凝冽就迎来天劫,太巧了,太巧。
  我的手已经悄悄握上了银丝云裳,苍凝冽再是孤傲不肯受人援手,在这个时候我也不能眼见着他在天雷下灰飞烟灭。
  没有规定天雷不能他人代受,只是没有人敢触天颜而已,我,紫涧,会在乎吗?
  我还要和他成亲拜堂,白手偕老,笑看月升日落。
  一击之下,他的身子猛烈地晃动着,脸色煞白,电光在他劲气相抗中消失无形。
  我身形刚一动,浔抓上我的手,“等等,他还能扛。”
  云层渐浓,酝酿着更为恐怖的气势,隆隆雷动,我的心也提道了嗓子眼。
  “呼!”狂风四起,卷上他的身体,又是一道雷光,比刚才粗厚了不少,直奔他而去。
  苍凝冽静坐的身体终于动了,他屹立山巅,紫袍狂卷,黑色的发丝在风中翻飞,怡然不惧中有种天神的威严,唇边,似乎还有丝嘲弄的微笑。
  这就是我的凝冽哥哥,傲视天下,谁也不放在眼中的云渺仙子。
  手中青色的劲气凝聚成球,不断地壮大着,在雷电临头的瞬间轰然而出,我看见他的身体踉跄着,跌跌撞撞冲出几步,扶上大石终于稳住,第二道天雷,被他扛过。
  身边的几人,虽然满脸肃穆,却没有过多的担忧神色,让我暂时放下了一颗心,一只手悄悄牵住我,“别担心,真有事我会出手。”
  辰初云那秀美的面容闪耀着让我坚定的灿烂笑容,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发现掌心全是湿湿的汗渍。
  云层中雷声的轰鸣打破了短暂的安宁,我揪着自己的衣角,看见苍凝冽那如白纸般的脸,不断起伏的胸膛,心疼,在瞬间蔓延。
  “哗!”金蛇狂舞,无数奔流的电光,从云层透出,不再是初始的一道,而是无数火花,撩乱着我的眼,甚至没有给他更多喘息的时间,层层叠叠地落下,仿佛无穷无尽地流泻着。
  “沧……”沧海剑出鞘,在苍凝冽手中如同青色的浪潮,吞吐出一层层的波涛,笼罩上那不断倾泻的九天电瀑。
  熟悉的招式,牵引着电光,在面前挥舞出坚实的防御墙,我瞪大着双眼,连呼吸都忘记了,眨眼也不敢,生怕错漏了什么。
  沧海剑突然从他手中脱出,直直的飞向云中,他双手一分,轰然巨响中一口鲜血喷出,人委顿在地,而那狂暴的天雷,恐怖的电光,也在瞬间消失。
  “凝冽哥哥!”我一声大叫,飞冲而上,刚才那一次对撞让我顿时大骇,生怕他在那一撞之下就此形神俱灭。
  雪白的手指摆了摆,虽然轻,却让我紧张的心落了回去,小心扶起他的身子,紧紧搂着,不断输送着真气,抚着他惨白的脸,“凝冽哥哥,凝冽哥哥……”
  他气息微弱,靠在我的肩头喘息着,终于,孤傲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浅笑,抓着我的手,“过了天劫,以后再没有困难能阻拦我和你在一起了。”
  “恩,恩!”我不断地点着头,感受着他难得表露的轻松,“凝冽哥哥是最厉害的,一个人扛下了三道天雷,不分开了,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
  开心的我,只顾着抱着他,却忘记了,天雷之后本该有对他位列仙班的宣告,而此刻,却什么都没有出现,直到……
  “紫儿!”
  离汐师傅一声紧张的呼唤,让我不自觉地抬头。
  漫天云彩,在逐渐地飘移,向着我,不,是苍凝冽的头顶汇聚,然后雪白变为红色,越来越深沉。
  天劫云?
  我刚刚才看过,不可能眼花,就是天劫云。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才刚刚渡过天劫吗?
  怀抱中的苍凝冽已经完全无法动弹,此刻再有天劫临头,根本无法再抵挡,这到底是?
  “啪!”我感觉到天地都变成了黑色,各种气流在不断地旋转着,天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在我失神的片刻,已射向苍凝冽。
  没有更多的考虑,我所有的劲气在瞬间爆发到顶点,防御张开的同时,银丝云裳夹杂着破天的气势,呼啸穿入云间。
  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得我全身一震,顺着银丝云裳传到我的掌中,狠狠地打上我的胸口,热流抑制不住地喷洒而出,而我的劲气也在云层中炸开,将那恐怖的红色旋涡,炸开一个洞。
  我身体一倒,趴在苍凝冽身上,用力地喘息着,双眼警惕地望着天空。
  辰初云飞落掠到我身边,扶上我。
  “雷神,你给姑娘我出来,你个混蛋!”刚站定,我一声暴吼,震得自己胸腔本已散乱的气息更是乱窜,疼得几乎岔了气。
  云层中,偷偷伸出半个脑袋,满脸络腮胡只剩下两只眼睛如铜铃般瞪着,手中巨大的雷神锤嗡嗡作响,“瞳玥仙子!”
  我敏锐地捕捉到他心虚的表情,跳脚大吼着,“你什么意思,天劫三雷,你他妈的砸四道什么意思?”
  他腾出一只手,抓抓胡子,“仙子莫怪,莫怪,其实,其实不止四道!”
  “什么?”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愣,我更是差点摔倒在地,捂着胸,恶狠狠地瞪着他,“你难道想五雷轰顶?”
  他一缩脑袋,期期艾艾,“其实,其实也不止五雷!”
  这一下,连冷静的离汐都变了色,慢慢吐出两个字,“九雷……”
  九道天雷,一道比一道猛烈,别说普通的修真者,就是真正的仙人,除非上位大仙,否则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扛过九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凝冽哥哥要承受九雷?
  “你个……”我还要骂,却被寒隐桐抓住了手,对我摇摇头,“你逼他也没有用,这应该是天帝的意思。”
  天帝,对,我那个该死的老头爹,除了他,谁能下此命令。
  “天帝的意思就是要你回天界,不然今天是苍凝冽,明天可能就是紫浔了,纵然我们全力能保住一个,马上再来一个九重天雷,一定不行。”
  我一咬牙,对着他们轻声说着,“我回去,我回去找他。”
  众人皆默。
  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我心中何尝没有同样的隐忧,千年之前的事件,还会不会再一次的重演?
  “我一定会回来,相信我!”坚定地吐出几个字,我灿烂地一笑。
  “等着我回来成亲。”
  他们笑了,是放心的笑,是肯定的笑,他们相信我,而我,也相信自己。
  “雷神老头,我告诉你,你现在要劈死的人可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他的种,万一他被你劈死了,而我那个死老头爹又反悔了,你就等着倒霉吧。”
  我冷笑一声,看见云层种的人影一个哆嗦。
  “我慢点劈,轻点劈,还不行吗?仙子您可快点……”他摇着头,果然那流转的云层,速度一慢再慢。
  我一跺脚,身体飘飞而起,冲入云霄,带着他们的牵挂,带着对老鬼的痛恨,还有满心的不甘,我一路冲过南天门,进了大殿。
  “你个死老头,给姑娘我出来,出来!”
  狂烈的叫嚣声,充斥着整个云霄宝殿……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皆大欢喜(大结局)

  两嗓子喊出,没有一点动静。
  我手中劲气飞舞,整个大殿顿时稀里哗啦一通乱响,桌椅碎裂,遍地开花。
  “死老头,你给我出来!”我就像发疯的小牛,瞪着通红的眼。
  叫我来,偏偏躲着不出来,摆明就是想让我着急,利用我对苍凝冽的关心答应他下面的条件,这点心思若换在以前我肯定不会注意,现在,天天和鬼灵精一样的寒隐桐,还有深藏不露的浔相处,若还猜不到,我脑袋就长在屁股上。
  “不出来是吧?”我的眼神一瞟,落在头顶上那大大的匾额上,一声冷笑,“凌霄宝殿是吧,今天我就干脆砸个干净,反正苍凝冽死了,我也不活了。”
  手中银丝云裳飞出,刚刚触上牌匾的瞬间,一声威严的大喝,“玥儿,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停下手,冷眼回头,“肯出来了?”
  他背手踱步而出,双眼一抬,两道精光投射而出,“我没有称呼的吗?”
  “老头,你肯出来见我了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冲口而出,看见他的脸瞬间又沉了两分。
  “我是你爹!”
  “你说了我不是你女儿!”
  “现在我说是!”
  “现在我不要当!”
  他恼怒地瞪着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反瞪回去,心头闪过阵阵委屈。
  小时候,他也曾爱我宠我,把我当成掌上明珠,可也是他,留给我千年遗憾,让我在心碎之下发出那样的毒誓。
  本以为,我留在人间,漫长的时间会消磨淡化了记忆中那一次他对离汐说的话,或许在某一天,我会带着爱人们回来他身边,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用这样的手段来逼迫我。
  他冷冷一哼,“不要当我女儿,你上天庭来干什么?”
  我同样不屑一顾,“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我没有!”
  “没有?”我一挑眉头,“没有的话,那南天门居然无人值守,就让我大咧咧地闯进来,不知道你是不是要追究他们的失职?”
  不待他说话,我继续掰着手指头,“没有的话,你嘱下雷神天劫打出九道,算不算罔顾天条?你要不要罚?”
  他瞪着我,而我干脆豁出去了,“既然要罚,连我一起吧,私下人间,仙妖私通,偷见贬仙,不过……”我声音一顿,“天帝的属下犯下如此多的错误,你这个天帝,又该怎么处罚自己?”
  “你……”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显然被我气得不轻,“我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所以让幻妖抢我的身体?差点让我魂飞魄散?”想气那时侯的委屈和波折,我又忍不住地吼着。
  他脸色一黯,声音低了不少,“那是因为‘蟠魑珠’从天界消失,我失去了对它的掌控,不下界去救你也是这个原因,我是你父亲,可我更是天帝,天界不稳,人间浩劫,我不能离开。”
  好吧,我承认,这个理由我无法反驳,与整个人间相比,我确实太微小,小到不需要考虑就是必须放弃的那一边,如果当时我知道事态有这么严重,我也会作出这个选择。
  “那你现在让雷神回来,撤消九重天雷的试炼。”我的口气已放软,只希望能赶紧回到他们身边。
  “不行!”他刚刚说出口两个字,我眉头一立。
  他慢慢地在属于自己的宝座上坐下,“除非你回天界久居,再不踏足人间。”
  “不!”人世繁华相比这清冷世界,要真实太多,我喜欢与他们携手相伴的惬意,自由自在地快乐逍遥。
  他眼中精光一闪,“那我就只能九重天雷了,能渡过算他命大,不过……”他手指一弹,“紫浔的功力也达到了经历天劫的时候了吧。”
  下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这就是威胁,露骨的威胁,明白地告诉我,就算离汐他们帮助苍凝冽扛过九重天雷,下一个就是紫浔,寒隐桐猜得真准。
  我一挺肚子,寸步不让,“好吧,那就轰吧,我肚子里的娃娃,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反正不管谁不在了,我也不活了,你要再想有个女儿,和我娘去生过吧。”惨惨地抚摸上肚皮,“可怜的孩子啊,看来是等不到出世,就要陪为娘的去找你爹了。”
  “唰!”我的老爹顿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哆嗦着指着我,“你,你,你说什么?”
  “没有说什么!”我脚下慢慢后退,已经到了大殿的边缘,随时可以落跑,有些谎能撒,有些谎,摸就会被揭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给我回来!”他一声大吼,“一起回来,拜堂!”
  “拜过了。”我凉凉地丢下一句,脚步往门前又挪了两步,“该见的您也见过了,拜过您,也算拜过天地,也算拜过高堂了,我回去了。”
  “回来成亲,我撤消苍凝冽的九重天雷,位列仙班。”他重重一叹,声音中已没了气势。
  我脚下一停,继而继续闲庭信步慢悠悠地走出两步,“他是你徒弟,你舍得劈死就劈死吧。”
  才走出两步,身后的声音又传来,“紫浔免除天劫,直接晋封。”
  回头很没诚意地一笑,“他是你养大的,仙法都是你传的,与我无关。”
  眼见着脚已伸出大门外,他老人家显然是急了,“离汐恢复仙籍,重归瑶池为仙子。”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反正都一千年了,他是不是仙早没关系了,我在人间遨游,要那个仙位干什么。”
  “等等……”他一出声,我飞快地缩回脚,静静地等着。
  “寒隐桐脱妖胎,为蛟龙,塑仙身,入天界。”听到这,我脸上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小小的笑容,不过被我很好地掩饰住了。
  “早有了,辰初云的龙珠都给了,成蛟龙不是早晚事情么,可有可无。”兴趣缺缺地摆摆手。
  “那么你要什么?”终于无奈地叹息着,他脸上的严肃全成了纵容。
  歪着脑袋,想了想,“我还是想要在人间,巡游历练。”
  “好!”他突然一拍大腿,飞快地接上话,“瞳玥仙子,仙劫已渡,现封为人间巡查使,探查妖、魔、邪三教,解百姓疾苦,定时向我汇报。”
  就这样?
  就这样被他卖了?
  就这样被算计了?
  仔细想想,我似乎又不亏,赚了个仙职,捞了四个仙位,还能在人间滥用职权,嘿嘿,嘿嘿……
  南天门外,远远地传送出一阵声音,“新进仙家,离汐,苍凝冽,紫浔,寒隐桐,龙王太子辰初云觐见……”
  我回身,看着五色身影渐行渐近,得意地扬起嘴角……

--------------正文完---------------



番外 五夫成亲篇

  我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不明白明明大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重新拜堂。
  不明白谁都知道我有丈夫的情况下还非要弄一个人间的仪式来干什么。
  所谓仙侣,讲究道法修炼的配合,我从来没听说过仙侣要拜堂,就连传说中的‘蟠魑珠’与潋滟仙子的结合,也是这样的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啊。
  凭什么我就要搞个什么仪式?
  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给别人参观,听着虚虚实实的道贺,很无聊啊。
  我非常怀疑,严重质疑,这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所以,我抗议了,撒娇了,讨好了。
  而我的爹娘,也妥协了——由独断的决定我一定要办成亲仪式变成了大家表决,而参与者就是我,爹娘,还有那五只男人。
  结果就是,一比六,一人弃权——我反对,辰初云弃权。
  他当然无所谓,反正他都拜堂过了,可是,我有所谓啊!
  繁复讨厌的礼节又来一次就算了,居然还是一次这么多人,我不要啊……
  不过,由不得我说不。
  于是我衣衫喜庆,裙角飞扬,一拖五的被拽进了大殿,金身上下被绑的如同一个猪腿般。
  这不能怪我,人家成亲一条红绸就够了,我要五条啊,从脖子以下,腿以上,都被绑的结结实实。
  “潋滟啊,我们也拜堂好不好?”身边传来不正经的小小笑声,满是怂恿之味,即使我盖着盖头,也能猜到是谁,‘蟠魑球’的暗魄,那一对孪生兄弟中的挂着坏坏笑容的一个。
  不过今天幸好有他们在,七个人小心翼翼的陪伴在潋滟仙子身边,倒让不少心存看我笑话的人收敛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天界的镇天之宝‘蟠魑珠’啊,有他们这样不顾形象的环绕着妻子,我这猪蹄也算不了什么了。
  五个人,五条丝带,任谁有点小动作我都会不自觉的被带着一动,如提线木偶般。
  “一拜天地。”我从丝帕下看见老爹的大脚丫子,非常想狠狠的踹上一脚,似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个仪式了。拜天地,拜的就是他。
  “二拜高堂。”
  大脚丫子又多了一双,不用看也猜得到是帝羽那个老家伙,明明我和辰初云已经拜过一次了,跑来凑什么热闹,理由居然是,干儿子寒隐桐没拜过他。
  天知道他这个整天把高贵的龙族挂在嘴巴边上的人,这会怎么那么好心要这个蛇儿子,借口,都是借口。
  “夫妻对拜!”
  你们五个混蛋,不可以站成一排么,我拜一次就够了,为什么要站在五个方向!你们存心想转晕我吗?
  “送入洞房……”
  “等等!”我连忙出声阻止,明明是喜庆的婚礼,为什么我总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关在猴山上欣赏的猴子?“瞳玥今日成亲,要感谢爹爹和娘的恩德,想要敬爹娘谢恩茶。”
  众人静默,还是我那个爹反应快,忙不迭的出声,“好,好,好!”
  他大咧咧的坐在那,满面笑容。
  我端起面前的茶高举过头,“第一杯茶,谢爹爹养育之恩,请爹爹饮尽。”
  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听到他放下杯子的声音,我顺势又是一杯举过头顶,“第二杯茶,谢爹爹宽容女儿无礼幼稚。”
  “好!”他的声音有些忍不住的感动,接过我手中的茶,再次一饮而尽。
  “第三杯,女儿谢爹爹对浔和凝冽哥哥的栽培,对离汐的宽厚,对寒隐桐的破格,对辰初云的喜爱,请爹爹满饮。”毕恭毕敬的我,盖头下露出狡黠的笑。
  接杯子的手有些犹豫,但还是飞快的喝光了我手中的茶。
  “第四杯,女儿替天界众仙敬您,为稳定天界耗费自身修为,才有今日的祥和瑞气。”
  “哈。”身边传来帝羽抑制不住的坏笑,极轻。
  爹的手缓缓的接过杯子,我的耳边传来极细的一声,“女儿啊,差不多就行了。”
  我的嘴越咧越大,几乎快隐藏不住快乐的声音,“最后一杯,替黎民苍生敬您。”
  最后两个字显然让他听到了希望,这一杯喝的干净利索。
  “送……”礼官声音刚出,我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等等!”
  一扯丝带,拽动我身后的五粒‘粽子’,“从今日起,我爹就是你们爹,你们要与我一样敬他爱他。”声音一顿,“我想爹爹也会像对我一样对你们,还请众位夫君向爹爹敬茶,谢爹恩典。”
  “这,这就不用了吧。”爹终于忍不住的打断。
  “不行!”我义正言辞,“莫不是爹厚此薄彼?不喜女儿的夫君?”
  “好,我喝!”依稀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帝昊老儿,这才对嘛,要一视同仁方显你慈爱之心。”帝羽的声音不失时机的传来,调侃声伴随着我爹爹不断的喝水声。
  直到我所有的夫君都献完茶,老爹终于灌下了三十杯,我才优雅的起身,却是走到了帝羽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公,我与初云成亲,又与隐桐结缘,你的宽厚胸怀,瞳玥牢记在心。”
  记得你个臭老头当初打的我成肉饼……
  记得你口口声声我配不上你们高贵的龙族……
  还记得你要我赶走紫浔和苍凝冽才肯救我……
  我紫涧,记得清清楚楚。
  “在瞳玥心中,您与爹爹一样要受瞳玥敬重,虽然辰初云和寒隐桐是您孩子,但是都为瞳玥之夫,相信您也一定不会有所偏私,瞳玥与众夫君向龙主公公敬茶……”
  “哈哈……”这一次笑出声的,是我那个不怎么地道的老爹,“我说亲家啊,来来来,我女儿的夫君可都算是你儿子,一定要喝,一定要喝!”
  我静静的跪坐着,笑容不断的荡漾,耳边又听到不大不小的调侃声,“我说潋滟啊,我们也拜堂好不好?”
  “为什么?”
  “我想敬天帝老儿茶……”
  茶敬完了,一声送入洞房再一次让我难堪了。
  五个方向,五重力道顺着丝带就传了过来,显然,各自暗中较劲想要把我带去他们的房间。
  冷然的气息,那是属于离汐的。
  炙热的内劲,是辰初云的龙气。
  温暖的力道,那是紫浔的劲气。
  醇厚的真气,是苍凝冽正道磨炼的宗气。
  半阴寒半热烈的,是寒隐桐独有的蛟龙内息。
  五种不同的感觉,同时扑上我的身体,互相抵挡拉扯,暗中斗争着,虽然很保留的没伤害到我,却在我体内碰撞摩擦,让我非常,非常,非常不爽!
  手指一抓,五条丝带绕上手腕,我凝声静气,“去我房里,不然我们就站到明天天亮!”
  体内的劲气同时一收,我终于缓了口气,拖拉着五个拖油瓶拉拉拽拽的进了房,身后一片哄笑。
  “咚!”一脚踹开房门,我摸索着床的方向,刚探上桌沿,眼前突然一亮,某张媚笑的脸伸在我的眼前,“娘子行路不便,为夫的为你揭了盖头可好?”
  “啊!”我一声轻呼,本以为把他们拉进房里,要揭盖头,要喝交杯酒,由他们自己打闹去,却没想到寒隐桐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他魅惑的笑着,手能勾着我的盖头,得意的表情像是夺走了某种初次之后的宣告一样。
  我伸手正想抢,却发现衣衫的下摆一拉,险些绊了自己一个趔趄,茫然低头,苍凝冽的脸居然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人间不是说,夫妻要同气连枝么,从今天起,你就被我绑住了。”
  “这……”我如果去解开,会不会挨一顿打?还是……算了吧。
  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你也被我绑住了哟。”他冷凝的面容上终于绽放一丝笑容,目光中火焰跳动。
  发髻一松,还来不及捧上散落的青丝,已被人轻快的接住,手指灵巧点过,一只玉钗绾着我的发,盘上鬓边,耳畔留下温柔的声音,“盘了发,就只有丈夫才能解开了哟。”
  我呆呆的,感觉到脸通红,手指捧上脸颊,热热的,烫烫的。
  掌心一凉,手中已被塞入雪白玉杯。
  抬起眼,看见的,是漆黑深邃无底的深潭,还有比玉杯更白的指尖,握着与我相同的杯。
  手指,轻轻探入他的臂弯,忽然发现,第一次他的身上竟然散发着淡淡的热度,我含下口中酒,笑着牵上他的手,真的,不再冰凉,是温润。
  身后贴上一具温热,被一双臂膀从背后环绕着,我回首微笑。
  喜欢这个感觉,被人保护,被人珍视,被人捧在掌心中的感觉,回给我的,是同样阳光灿烂的微笑。
  “小紫,我们可是第一个拜堂的,今夜你是我的。”他撅着嘴,有些讨好,有些乞怜,红艳艳的唇嫩嫩的,蓝色大眼扑闪闪的,让我的心,突然回归到那一夜,他属于我的那一夜,缱绻缠绵的温柔一夜。
  “呼!”一道劲风擦着我的脸颊闪过,金中带绿,是属于寒隐桐的劲气。
  辰初云身子一纵,人已闪过,旋即落回我的身旁,“寒隐桐,你什么意思?”
  懒懒的靠着椅子,寒隐桐悠闲的眯着眼,“论洞房花烛夜,似乎我才是第一次,今夜是不是应该属于我?”
  “你那是骗的。”辰初云指尖一弹,一缕劲风扑出,射向寒隐桐,“若不是我出现,小紫早被你害死了,还想有今天?”
  “你娶妻后就悖情另结新欢,你比我好多少?”身体一扭,“我可是实话实说,别以为你捐了颗龙珠,我就欠了你的。”
  “龙珠我是给小紫的,可不是为了救你这个混蛋。”一脚踹出,我的桌子飞向寒隐桐,外带一桌子的酒菜。
  寒隐桐手臂一挥……
  “我的梳妆台!”我心疼的咧开嘴,看见桌子和梳妆台在空中相撞,爆发出的劲气浇开酒菜鲜果,洒了我一头一脸。
  回眼四周,浔和离汐早已经窝上了一个角落,大面积的喷洒,他们一点事都没有,再看看和我衣衫相连的苍凝冽,也聪明的张开了光盾,就是说,笨蛋的只有我咯?
  “隐桐,初云,别闹!”我嘟起嘴,感觉心中升腾起一股烈焰。
  银色的身躯一纵,飞落到我身边,手指拈起一粒打烂的桃子,“不是我,是他先掀桌子的。”媚眼一挑,唇角露怯。
  手指被牵上,辰初云气鼓鼓的,“不关我的事,是他先挑事的。”
  刚伸向寒隐桐的手被轻拍开,而他也不甘不弱的缠绕而上,两个人就这么一只手牵着我,一只手互相击打着,掌影飞舞,噼啪声不绝于耳。
  “师傅,浔,救命啊!”我求救般的寻找他们的人影。
  而角落中,离汐和浔不知何时变出一副围棋,静静的一人一粒子的摆上棋盘,头也懒得回一下,还不冷不热的传来两人凉凉的声音。
  “打累了就停手了。”师傅目光放在棋盘上,优雅的落下棋子,如是说道。
  “打死一只也停手了。”浔唇角挂笑,没有半点紧张,放下一粒黑子。
  “凝冽哥哥……”我再次掉头。
  苍凝冽就这么与我裙角相牵,靠着床柱,居然闭起眼休憩,那掌风猎猎,他不难受?
  “你们!”两个人互相瞪着,谁也不服谁,我重重的一甩手,“我去睡觉了,你们谁打赢了谁上来。”
  身子一歪,我从两人的斗争圈里闪出,一屁股坐上床沿,狠狠地一倒。
  太过分了,今天是成亲也,他们居然在洞房里打起来,这要传出去,我最后一点点小小的脸面也要丢的干干净净。
  “咚!”
  “啊!”
  我的脑袋重重的磕到床板,痛呼出声。
  “小紫~”
  “宝贝~”
  两只手同时抓住我,语出关切。
  “走开!”我狠狠的一甩,他们,他们竟然打上了床,还压塌了我的床榻……我,我恨他们。
  “不走!”
  这一次,两个人倒是出奇的一致,然后对瞪着,“走开!”
  当然,谁也没有走的意思,然后……
  “嘶!”
  我看着身上两半的喜服,还有外露的胳膊,手臂一推,把两个人从身边推开,“都给我走开!”
  气呼呼站起身,我一脚踹开房门,“你们慢慢打,姑娘我换地方睡!”
  门外,唏哩哗啦,劈里啪啦声音落在我眼前,外带哎哟哎哟的呼声,一时间好不热闹。
  歪歪倒倒的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目光从上而下的扫过……
  在人群中……
  我看见了金色的华贵裙装——我娘的。
  绿色的长裙——辰初云娘的。
  那个被人脚丫跺着蹭着的,披散在地的,好像是辰初云爹的头发吧。
  最下面那个,张开着巴掌,被人踩扁的爪子上大大的扳指,貌似是我的老爹的……

  
番外 紫涧的如意算盘

  我撑着腰,迈着酸软的腿,僵硬的像个木头人般一步一步蹭着,眼皮不住的耷拉下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就要死了,不是因为功力透支,是体力透支。
  我离死不远了,不是因为杀妖除魔,是被我的爱人们在床上杀倒。
  是仙又怎么样?仙也架不住群狼身体好啊,还是车轮战,一天一只的换。
  有这么多人爱又怎么样?他们付出一份,我要付出五份啊。
  天哪,来道雷劈死我吧,谁叫我色欲熏心?谁叫我贪恋男色?
  看看那镜子中的女人,钗横发乱,面带菜色,眼角发青,他们真的是仙吗?还是个个吸我骨髓的妖物?
  昨天已经走路都打晃的我,偷偷的窝在自己的床上补眠,睡的正香时身边钻进一个香香软软的身躯,如蛇般缠上我,媚笑的在我耳边轻轻一句,“娘子,我要。”
  好吧,夫君的要求,娘子岂能不答应?于是乎,又是一夜的颠鸾倒凤,又是一夜的风雨无眠,他当我是他吗?常年锻炼腰身怎么运动都毫无困难,而我居然不敢补眠,害怕不小心身边又窜来个谁。
  这才几日啊,我就被折磨成这样,原来天长地久也是痛苦啊,我居然连期盼到头解脱的日子都没有。
  眼前一片黑色,我的人生,自此开始惨淡了吗?
  我承认,除了寒隐桐和辰初云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人会对我需索无度以外,浔,凝冽哥哥和离汐师傅都极其尊重我,可是,可是我不忍心啊。
  每每看见浔那双温柔的眼,我就忍不住的要亲近他,全心的奉献自己。
  凝冽哥哥的白眼更让我忍不住想要撩拨到他失控,然后得意洋洋的吃吃笑着。
  至于离汐师傅,那令人疯狂的身子,不是他强要我,是我强要他啊。
  所以,我有今日的样子,全是我活该,活该,活该啊!
  “娘子~~”房间里幽幽的传出一声媚声,声调百转千回的悠扬进我的耳朵里。
  天哪,我的妖王大人醒了。
  我的脚步快过了我的大脑,脚下一窜,我飞也似的逃了,一边逃一边不断的住后看着,惊恐写满我的脸。
  “咚!”脑袋撞上了什么,还没有抬头,熟悉的清香绕上身体。
  “紫儿,怎么了?”肩膀被一双手扶住,离汐师傅熟悉的声音轻柔的传来。
  摇着我找不着方向的脑袋,眩晕着的我连他的脸孔都有些看不清楚,“师傅,走,走……”拽着他的手就住前冲。
  “紫儿,去哪儿?”他搂着我,让我伏在他的怀抱中,手指梳理过我的发,“有什么事这么急?”
  他的声音犹如清泉流过,让我狂躁的心慢慢的抚平,贴在他的胸口,我抬起头,望进那双深邃的眼,“师傅,我,我想去人间走走,这里,这里很闷。”
  “有事?”他轻拍着我的背,给我安宁的气息。
  我怎么回答?难道说我受不了他们的引诱热情?
  轻轻依偎进他的怀抱,我小声的说着,“没有,只是想走走。”
  “那我去叫他们?大家一起去?”他的声音一出口,就被我飞快的打断。
  “不要!”大的有些失去控制。
  离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中的探索让我逃避。
  我厮磨着他的胸,像只讨好的狗儿,“我,我们只去两日,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的。”
  “不带你最疼爱的小狐妖?”
  “呃,不带!”
  “你不担心?”
  “饭团守护着他,我不担心。”
  “不带你喜欢的凝冽哥哥?你不怕他生气?”温柔起来的师傅,就连声音听起来,也让我晕乎乎的。
  这个……
  咬咬牙,“不带!”
  他的双臂拢上我,抱着我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不带疼爱你的紫浔?他可能会伤心的。”
  我的浔……
  眼睛一闭,“不带!”
  师傅的唇印上我的额头,“辰初云可能会难过哟,你忍心面对那双眼?”
  那双蓝如大海的眼,闪烁着失落,我的致命伤啊,可是……
  用力的呼吸两下,“不带!”
  他的手,扎着我散乱的衣袋,“刚温存完就要抛下寒隐桐?不怕他找你算账?”
  这个……寒隐桐的手段,估计一时半会是饶不了我,跑,一定要跑!
  “躲的就是他啊,不带不带!”头摇的像拨浪鼓。
  声音落地,我身后传来一个冷冰冰的语调,让我全身如同被浇了凉水一样。
  “果然不一样,既然不喜,苍凝冽走就是了,何必如此!”
  啊!!!
  我从师傅的肩头探出脑袋,他身后,一字排开站着的,正是苍凝冽,紫浔和辰初云,唯一幸好的,就没有看见寒隐桐。
  急忙从师傅的膝头爬了下来,我抱上苍凝冽的胳膊,“凝冽哥哥,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那就是嫌弃我了?”连紫浔的声音都不那么温柔了,笑的古怪深沉。
  天哪,让我死了算了,为什么我刚才居然没看见他们也在?
  “不是,不是,浔,我怎么会嫌弃你,我要走,不是,不是因为你啊。”另外一只
  手赶紧揪上紫浔的手,咧开大嘴笑着。金色的人影垂首不语,慢慢的转身,萧瑟的落寞落入我的眼底。
  “初云!”脚下一勾,差点绊了他个趔趄,“给姑娘我站住,我可没说不要你。”
  他一抬脸,惊喜乍现。
  “如果刚才不被我撞见,你是不是连我也抛下了?”师傅的声音清淡,面无表情。
  “我哪舍得啊……”一声哀号,我差点跪下了。
  这下好了,人没跑掉,还惹恼了四位。
  “说来说去,原来是我的错,亏寒隐桐自认精明,居然连你的心思都没猜到。”
  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全身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难怪明明感觉到人在门外,为何我一出声就跑了,原来我竟惹人厌恶至此。”
  我垂着头转身,不远处,银衫半挂,红发凌乱,微露的锁骨处还有昨夜我激情留下的爱痕,腰带拎在手中,显然某人是急匆匆追赶而来,却足够将我最后的话收入耳内,半眯的眼中,闪过一丝伤痛,最习惯的媚笑早不知所踪。我哭丧着脸,“你们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根本不可能放下你们,何苦逼我,我爱你们胜过爱自己的命,为什么非要我说出来嘛。”越说越委屈,忍不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就是不想他们难受,才勉强支撑着,只不过想休息两日,又怕伤了他们的自尊,才想着逃跑的嘛,为什么个个都拿我不爱他们来逼我?
  被人从身后抱起,我撅着嘴委屈的回头,看见浔温暖的笑容,“涧,我们是不是夫妻?”
  默默的点了点头,伸手拽着寒隐桐的袖子,拉了拉,扯了扯,直到他飞给我一记媚色,才算放了心。
  “那是什么事让你火烧屁股的想要跑?难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辰初云蹲在我的面前,掌心包裹着我的小手。
  咬着唇,委委屈屈的瘪瘪嘴,还是摇头。
  “莫不是人间还有爱人没来得及收?看我们不顺眼了?”冷冰冰甩出一句话,连苍疑冽都围了过来。
  “不是!”我用力的插上腰,手指点过他们的脸,“还要其他男人?姑娘我都快被你们吸干了,要不是这样我何至于逃跑?”
  “哦!”师傅眼中闪过了然,轻轻别开脸,我似乎看见他的唇角在转身的瞬间拉动了下。
  “哼!”苍凝冽的鼻子里不屑的挤出一个音调,但是我看见,他的脸颊,有些微红。
  “噗嗤~”是辰初云忍不住低下的头,手掌捂上唇。
  “哟~~~”又是一声千娇百媚的声调,看都不用看,肯定是寒隐桐,这家伙,正瞧着我,在双目对视的瞬间,飞过一个吻。
  身体被一搂,脑袋被按进他的胸膛,无奈又纵容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啊你啊,有什么话不能明白的说?跑就有用?”
  低垂着脑袋,根本没脸见人了,我居然一急把真话都说出来了,这下丢人丢大了,可是,可是,这真的是我的心里话啊。
  小声的嗫嚅着,“人家,人家也是怕你们难过啊,只想躲起来休息两天而已,没有,没有其他意思。”
  他如同搂着宝宝般,疼惜的意味十足,“你在意我们,我们也同样在意你,你以为我们会不心疼你的身体?你一直不说,我们会以为你一直想,所以……”
  一直想要?他们当我什么?就算是旱了千年的田这么浇灌也要涝死了啊。
  我大瞪着眼,不置信的扫过他们的脸,该死的寒隐桐居然背对着我不停的抖着肩膀,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吗?
  “那怎么办?”我傻傻的出神,舍不得他们,又不愿意委屈自己了,如何两全齐美?
  “那你想怎么样?”寒隐桐的小腰一扭,指尖点上我的鼻子,媚眼一眨,我的魂魄就飞到了天外,哈拉着嘴巴,就差滴答口水了。
  “给我点休息,不许在我白天补眠的时间溜进我房里。”我翻着眼,竖起一只手指。
  “好!”离汐环顾周围几人,没有人表示反对。
  “晚上,晚上……”我小小的出声,“不许不经过我同意,就要,要,要……”不说了,反正他们懂。
  浔挑眉不意向寒隐桐和辰初云,两人不置可否,浔拍拍我的小脑袋,“答应你。”
  “那……”我狗腿的抱着浔的胳膊,“每人一夜,不管我有没有答应,都不许再闹,而且,我还要两日休息谁也不陪;或者我乐意上谁那就上谁那,不乐意就哪都不去,两个选择,你们挑一个。”
  “不行!”几乎是异口同声,每个人都神情古怪。
  为什么不行?我的目光扫着他们,没有一个吭气的,只是面色怪异,没有人搭腔,也不解释为什么说不行。
  半晌,寒隐桐缓缓出声,“你要不碰你可以,但是你对我们也要公平对不对?这个,只怕大家都无法答应。”
  “那好!”我突然跳了起来“抓阄,谁抓到我,就陪谁,行不?”
  雪白的玉指伸在我眼前,左右摇了摇,“不好,大家都有功力,弄虚作假说不定的。”
  “那我抓!”愤愤的看一眼他们,“你们监督着,我抓着是谁就是谁。”
  飞快的在几张纸条上写下他们的名字,想了想又提起笔,偷偷写了几个字,‘紫涧自挑’,然后得意的伸到他们面前,“如果是抓到那张纸条,就由我决定了,谁也不许反对。”
  “等等!”寒隐桐的手抓上我的手腕,“既然有对你有利的,是不是也该有对我们有利的?”
  “你……”
  我看见他,轻飘飘的笔尖一转,‘大被同眠’,然后纸条捏捏,丢进我的掌心。
  “这什么意思?”我似乎在空气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当初说好是你嫁我们,出嫁从夫,如今新婚才几日,就要后宫点君,是不是有些不妥?那么我们也要行使下夫君的权利,若是你抽中这张签,大家就一屋同睡,你伺候五个人。”他的话,让我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滚出来。
  他,他,他,他居然敢说这样的话?这,这,这……
  光想到那个画面,我就想直接撞死在旁边的栏杆上了,如果真让我抽中那张……
  突然发现,离汐师傅和苍凝冽居然都没有出声反对,最是洁身自好的他们怎么如此沉默?难道他们……
  不会的,不会的,我自己写的签,我认识,尤其是那张‘紫涧自挑’的纸条,我捏的时候偷偷掐了一个痕的。
  狠狠一咬牙,“行!”眼见着寒隐桐把纸条丢进我的手中,却还是没有放开我的手,“你抽签,你摇签是不是有点作弊的嫌疑?”
  “那你摇签也有作弊的嫌疑么。”我大声指责着,暗骂着这家伙的聪明。
  他手一摊,“我不碰,你挑一个公正的人摇签吧。”
  我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搜寻着,游移来,游移去,最后……
  “初云乖乖,我想是肯定是不愿意和这个混蛋睡在一起,看着他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是不是啊?”
  果然,蓝色双瞳射出两道金光,恶狠狠的瞪上寒隐桐,他还没开口,手中已被我塞入了几个签,“乖乖听话哟,如果我抽中了那个自己挑,一定疼死你哟。”
  他脸一红,美丽的瞳孔飞起一片雾气,红唇嗫嚅了下,还是没说话,拢起掌心微微摇了摇,看样子,是听懂了我如此大声的‘暗示’。
  他手掌摊开,我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个纸团上有极淡的掐痕,手指故意的在几个上面跳来跳去,“这个,这个好了,不,不,不,这个,这个。”
  如此反复半晌后,我拈起那个纸团,站到几人中间,“这个,就是这个了。”
  寒隐桐抱上肩,“确认了?”
  忙不迭的点着头,“确认了,确认了。”
  他下巴一扬,“一条筋,为了怕她反悔,那几个毁了。”
  辰初云难得的没有回嘴,手指一搓,手指纸屑如灰般飞起,眨眼消失不见。
  我握着纸团,在几人身前溜溜达达,像个神气的女王,头伸向苍凝冽,“凝冽哥哥,如果我抽到是自挑的签,你现在亲我一个,我就点你哟。”
  回应给我的,是一个大号的白眼,外加脑袋顶上的爆栗子一枚。
  “离汐师傅,让我抱一个,我点你哟。”蹭上离汐的颈项,偷了一个吻,看见他抿唇的表情,煞是动人。
  “浔……”才一字出口,发现他居然一直在笑,难道他肯定我今天会点他了?
  捏捏辰初云的脸,“我的乖乖。”
  他居然别开脸,躲闪着我的目光,哈哈,一定是害羞了。
  “死妖精……”一口呸上他,突然对上那双眼中的迷离梦幻,魂魄飘飘的就不知道飞去了哪,也许,我该点他?
  “快开吧!”他的手指撑着下巴,指尖在薄唇处徘徊,红白相应成辉,美不胜收。
  “开,我开……”拉着长长的语调,一点一点扭着腰,也管不了疼了,“看吧,紫涧……啊!!!!”
  好大的四个字,大到我,无法忽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能不能说自己不认识字?
  我能不能怀疑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这样?
  “大被同眠!”几个字仿佛是寒隐桐那诡笑着的眼,对着我直乐。
  天哪,我不能接受和他们几个人同时翻云覆雨啊,太可怕了,我不要,不要啊……
  “我的女王?签是你抽的,认命没?”有人缓缓的从石化的我手中抽走字条,“现在是要你自己去,还是我扛你去?”
  我抬起脸,刚才的得意早不知道去了哪,挂满谄媚,“隐桐,我的好隐桐,你,你肯定不习惯大被同眠的是吧?”
  他手一摊,满脸不在乎,“我无所谓啊,反正我功夫好,不过他们……”他眼珠一转,“估计是会自卑的。”
  不管怎么说,只要别让我和他们一起就行,“所以,所以,大家一起,肯定,肯定不习惯对吧,这个,这个还是取消吧,行不通的。”
  “可这是我们的权利啊,就这么取消了,不是太亏?”他摸着下巴,“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这么一换,很吃亏啊。”
  “只要取消这个,随便,随便你们了!”我彻底软了,瘫在浔的怀抱中,瘪着嘴,像霜打过的茄子。
  “好吧,那一日一位轮流的陪我们,不许偏私。”
  “好!”
  “想你了,可以在午睡的时候亲亲抱抱,不许赶人。
  “好!”
  “夜晚不许拒绝,以夫君意志为重。”
  “好!”
  “这才乖。”他重重的在我唇上一啵,转身施施然的飘然而去,“为夫累了,补眠,娘子快来啊。”
  “哦!”乖乖的一脚跟上,脑子突然清醒。
  现在的我,绕了无数个大圈之后,貌似,又回到了起点啊,一切都没改变!
  “啊…………”
  我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天界上空。
  ————————————
  破狼:“桐桐,站住,把手伸出来。”
  寒隐桐:“娘啊,什么事?”
  破狼:“爪子里捏着啥?”
  寒隐桐:“纸团,您老人家要玩?拿去。”
  破狼:“你耍诈?”
  寒隐桐:“你要算账?先找一条筋,他配合我的,还有那几个,他们都知道。”
  破狼:“初云乖乖,过来,告诉娘,你是不是耍诈了?
  辰初云(害差的低下头):“人家宁愿和这个混蛋打架,也不要等着被点选么。”
  破狼仰天长叹,我的女儿啊,不是娘不帮你啊,是他们几个太厉害啊,你最信任的人都出卖你了,别怪娘拉……

  
番外 辰初云之我最“乖”

  浮云悠悠,清风徐徐。
  淋漓波光中,纯真的孩子在互相泼着水,打滚着,嬉笑声在闷热的空气中飞扬,光着小屁股,扑腾出一片亮银色。
  不远的树下,金色的人影半靠,在树荫下乘着凉,蓝色的大眼望着水中欢乐的孩子,不由露出回忆的笑容,让那张帅气秀挺的面容更添一种阳光明媚的美丽色彩。
  天界的悠闲,让自己有空偷个休息,悄悄的回到人间,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应该没有人会发现他失踪吧。
  黑色的大石千年如一日的矗立在水中,那时候的她,就是躲在那块大石后,毫不掩饰嘀嗒的口水和色迷迷的表情,偷看着其他人洗澡。
  当她以为自己是女孩时,那眼中的妒忌可是完全写的通通透透,当发现自己是男孩的时候,她……
  摇头叹息,如此市井的无赖,她怎么就让自己牵挂了一世呢?
  是因为一只鸭腿,就卖了辰初云的第二世?
  还是因为一条发带,绑住了那颗痴恋的心?
  或者是前世的纠葛,注定她要回到自己身边?
  无法解答,他也不知道,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他的世界中,回应不了那么多的为什么。
  痴情,是自己的傻傻的固执,爱了,挖心掏肺什么都能给,不爱,冷眼嘲讽不留任何余地。
  自己的痴情,温暖过地,也伤害过她。
  爱瞳玥,爱的无怨无悔,爱她,爱的倾尽眷恋。
  她问自己,究竟是爱瞳玥多些,还是爱紫涧多些,其实不管回答爱谁多,自己得到的,可能都是老拳一枚,怒踢两脚。
  当心中只有瞳玥的时候,全部的心给了瞳玥。当紫涧充斥生命的时候,紫涧是自己的唯一想娶的妻,当两世的记忆交叠的时候,他,不知道。
  自己似乎从来没告诉过她,当幻妖泪水涟涟想要龙珠疗伤的时候,他是真的很犹豫,忘不掉她转身时心如刀割的痛,难以呼吸的压抑。
  可是自己真的只是想帮她疗伤啊,完全没有想到当龙珠取出后,自己会忘记她,会伤害她。
  自己似乎也没有告诉过她,会那样言语激烈的对待她,是因为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对感情的背叛,因为在乍见她的那眼,即使已经完全不记得她了,心口却还是悸动了,伤她,是为了让自己没有任何思念的理由。
  原来真爱是真的可以超越记忆的,她可知,从来不需要睡眠的龙王太子,无时无刻不希望自己能够沉沉的睡去,可以在人事不知中得到片刻的安宁,却依旧在她笑容中惊醒,痛彻心扉。
  她说,即使自己恢复了记忆,重回她身边,她也不会再要自己,因为自己背叛过。
  她说,自己永远也无法和紫浔相比,因为紫浔从未背叛。
  就算现在回到了她身边,这句话,依然是心底抹不掉的印记。
  自己比不上离汐的等待痴守。
  比不上紫浔的温柔如风。
  比不上苍凝冽与她的执手教导。
  甚至那讨厌的蛇,自己都比不上他的奉献。
  只有一张脸,还算得上漂亮吧,和他们相比也占不了任何上风。
  摊开手掌,他难得的露出得意的诡笑,掌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张字条,“大被同眠。”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的乖乖,傻傻的以所谓的龙族尊严和高贵教条束缚着自己,从来不做任何鸡鸣狗盗之事。
  只可惜,这唯一的信任,也被自己辜负了。
  不敢说,会配合那该死的蛇,是因为心底的自卑,他害怕她的点选,害怕她会冷落自己,至于打架,倒是无所谓了。
  我的小紫,你知不知道,这可不是我第一次对你耍心眼了。
  他坏坏的笑着,如斯笑容,不是灿烂的阳光,更像太阳雨中的光芒,有点阴,有点晴,动人无比。
  那日她抱着寒隐桐哭的哀哀戚戚,他心中早知龙珠是唯一的解救,也知对于她来说,体内的龙珠早已无用,却还是选择了一个决绝的方式。
  那是赌,赌自己在她心目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
  赌她一定不会抛下他,所以他根本没有去任何地方,老实的蹲在龙宫,期盼着她的莅临。
  他曾想过,只要她来了,不管她爱谁多一些,自己都再也不离开她了,如果她不来,那颗龙珠,就当自己送给她最后的礼物,重新修炼,忘记她。
  她来了,以他妻子的身份,捏着他的脸喊着自己乖乖。
  那么就让自己,做她永远的乖乖吧。
  小紫啊小紫,跟在你身边这么久,那几个人谁不是水晶心?只有你还当我是傻傻的龙宝宝呢。
  他又一次的坏笑,手指一搓,纸条碎成齑粉,在风中散落。
  “你在干什么?”一双纤纤玉手从背后伸出,捏上他的脸,“坏蛋,自己偷偷溜来人间玩,不带我。”
  “我没偷溜。”闪着无辜的眼,他搂上她的腰,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胸前,一同遥望着曾经童年的过往,“我在书桌上留了字。”
  “是吗?”她扯过他的金发,调皮的骚着他的鼻子,“我没注意。”
  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望着那泓秋水,“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猜的。”她懒懒的出声,“答应了今天陪你的,结果房间里没人,我也不知为什么就来这了,就是知道嘛,或许……”她笑着,“龙珠毕竟在我身上呆了那么久。也许是所谓的心灵相通,是不需要那东西维系的,夫妻情深,自然会知道。”
  夫妻情深……
  他喜欢这句话。
  看着她在自己怀抱中淡淡的打着呵欠,“我怕你累,想让你多休息,所以自己跑了。”
  那天,自己被娘捆的像粽子一样丢在床头,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捆自己的理由,娘说那叫苦肉计。
  那么现在呢?
  算不算得上是欲擒故纵?
  不算吧,想让她休息是真心的,不过等待她,也是存心的,因为了解,所以知道她一定会来。
  沉思中的他,被她狠狠的在唇上偷走一个响亮的啵,“我的乖乖,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水水嫩嫩的?”
  水水嫩嫩?
  她当自己是刚拔出来的青菜?还是热腾腾的水豆腐?
  “可是我没有离汐惹你怜爱,没有苍凝冽引你撩拨的冷凝,没有浔知你心意,没有那个家伙诱惑人心。”他委屈的别开眼,有些落寞。
  这话,也许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难免有争宠的意思,只有他,是一条筋,一根肠子到底的辰初云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大脑不正是他的‘特色’嘛?
  “谁说的?”她重重的拧上他的脸,“你是最可爱,最乖,最贴心的小糯米糕。”
  “可你说过,永远不原谅我,我永远不如浔忠诚。”蓝瞳深邃,无尽哀伤。
  “看着我。”她强硬的出声,扳起他的脸,“你是我唯一嫁过两次的男人,不管是紫涧,还是瞳玥,都是你的妻,如果我说过伤害你的话,忘记它,至少现在我是你的妻子。”
  “嗯。”他‘乖巧’的点点头,纯净的表情让她又忍不住的亲吻上他的颊。
  他搂着她,两人静静的看着风景,享受着独处的甜蜜,“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纵然这两千年,有些对不起爹娘,毕竟当年爹为了誓言,承诺我娘,除了我,再不要任何孩子,而我知道那个家伙已经说了,他的孩子将来姓辰,我能不能要求,如果我们有孩子,让他承袭我爹的姓?”
  “能,当然能。”用力的点点头,“龙族是一定要有人继承的,而我自私的让你陪在我的身边,自然要对他们好些。”
  他咧开一个傻傻的痴笑,“有你一句承诺就够了,我很开心,仙族孕育孩子要你同意的,我不逼你什么时候要,只要有这句话,什么都满足了。”
  “为什么不要?”她从他的怀抱里挣扎起身,“我受了爹的任命,巡查人间,但是你以为他们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们?不如……”她眼珠滴溜,“我们生一个娃娃,然后让你爹和我爹两个人可以不那么闲的盯着我们?”
  “真的?”他狂热的抱起她,如骤雨般的吻细密的啄上她的唇,她的脸,她的颊,身体在草地上翻滚着,沾满一身一头的草屑,像两个胡闹的孩子。
  “真的,真的。”她回应着他,享受着他身上的阳光气息,“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宝宝,乖乖软软的,甜甜的糯米糕。”
  甜甜的糯米糕,是吗?
  原来,真正会骗人的,就是平时从来不骗人的人。
  辰初云的脸上,又一次挂上那太阳雨般的笑容。
  龙族仙影,笑落卿怀。

  
番外 寒隐桐的自白

  我是一条蛇,一条应该算是普通的蛇。
  至少在我还是小蛇的时候,一直这么认为的。
  别问我我的父母是谁,也别问我我的兄弟姐妹是谁,我都不知道。
  也许死了,也许抛弃我走了,我只知道,想要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亲情,我也理解不了。
  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爱情。
  在我终于能幻化为人的时候,身边就从来没有缺过女人,妖精,狐怪,自然会贴上来,我不排斥与她们的缠绵,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有人说我冷酷,有人说我无情,有人说我没心没肺,那又怎么样?我本就是蛇,天性薄凉;妖的世界,弱肉强食,我若多情,岂不是将命送到他人手中?
  妖王,多么高高在上的身份,万妖之王,百兽臣服,却也无数人觊觎。
  无人可交心,无人值得信任,所有的妖都希望在我百年的虚弱期寻找机会杀了我,夺取妖丹,拿我真元,还有……
  我的天敌,自诩高贵的龙族,除了面皮,只到下蠢笨的心,仗着所谓仙妖不两立的教条,寻找着各种机会想要置我于死地,当然,我也不会放过他。
  我叫什么?
  我给自己取的名字叫寒隐桐,冷酷的心,冰封的感情,隐藏在落叶梧桐间,随时给人致命的一击。
  本以为我就要这样的度过一生,在心机争斗间,在算计偷袭间偷偷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度过我的虚弱期。
  可她就这么飘飘然的落在我的身边,眨着纯净若湖水的眼,静静的看着我,“你就是妖王吧,我想向你求一枚千年妖丹。”
  她身上有最纯正的仙气,是仙女?
  可是她竟然对我说求字,那遥远的天界中,竟然会有如此不顾身份的女子与我结交?
  但是她的要求太难为人了,千年妖丹,谁肯轻易借出?
  偏偏那双眼,干净的让人无法拒绝,与那些百转千回后提出要求的人相比,我更欣赏她的直接。
  我答应了她,只是想让她留在身边,因为我觉得,她不是会算计我的人。
  她的眼中,没有令人讨厌的鄙视,如同孩子一般在我身边叽叽喳喳,好奇的问这问那,从未防备过我。
  心,在日夜相守中渐渐沉沦。
  直到虚弱期来临,龙族的天敌上门,洞内的我听到了辰初云对她的称呼——未婚妻。
  多么讽刺的名头,我千年来,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难受,什么是心如刀绞,什么是疯狂,什么是怒火无边。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我又算什么?
  我只能无力的瘫软着,他们的交谈一声声的传入我的耳朵里,她在维护我,她不准任何人伤害我。
  心,没有理由的跌宕起伏着,因为她。
  她,爱我……
  一个仙女,爱上了蛇妖,她却没有丝毫的后悔。
  她的身躯,很软,很美,让我疯狂的沉溺,索取。
  原来,我也可以爱人的,我也可以拥有幸福的,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妻子的。
  我的爱人,我的瞳玥仙子。
  妖丹,她要的话,我给,我寒隐桐喜欢的人,又有什么不能给?
  她走了,说不日将回,正式成为我的妻子,与我长相厮守。
  我想送她一份礼物,用我亮银色的皮,做成她最美丽的衣衫,这样我就能永远的拥抱着她,她一定会很开心吧?
  可是,一日,两日,三日……
  我在慢慢的虚弱,妖丹再不回归,我千年的道行将毁于一旦,我的身体将彻底消亡。
  我一直在期待着,不相信她会欺骗我,有时候又想,骗也就骗了吧,这样无情无爱的活着,不如轮回,重新投胎,忘记一切。
  但是幻冰出现了,这个同样佛门出身却落入魔界的女子,她不准我死,理由是她将我视为哥哥,她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就这么消失。
  最后一刻,我的元神从身体里逼出,重新附身在一条蛇的身上,千年道行消散,从头开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的爱,化为恨,埋在心底,却越燃越旺,我想要再见到瞳玥,把我承受的痛苦全部加诸在她的身上,让她也尝尝,被爱人背叛,失去性命的绝望。
  一直等待,一直恨,却再也没有见到她。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名女子,很丑的女子,丑到我以前的生涯中根本懒得看一眼的女人,看见她的一瞬间,我想到了——瞳玥。
  她有一双慧黠的眼,纯净如湖水。
  明明是容貌天壤之别,我却总是想到那个女人;本该直接杀了她得到毒媚儿妖丹的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如果她,有一天被人背叛,被人夺取所有的希望,然后慢慢的等待死亡,她会不会恨?和我一样,千百年不能忘记的狠?
  我要那双眼,不再拥有纯洁,我要她,在爱中恨,永远忘不掉我寒隐桐,就像我,不曾忘掉那个人。
  更让我开心的,她居然是辰初云念念不忘的人,一切仿佛天意,注定我会再一次赢得那个让我讨厌的龙族太子。
  她穿上了那身衣服,当年我为瞳玥亲手裁成的衣衫,那背影让我悸动的同时,恨意更浓。
  我疯狂的占有了她,她紧紧的抱着我,低声喊着我的名字,沉沦,在千年后毫无准备中到来。
  我害怕了,恐惧这种心中因为她产生的不舍,如果继续的让她呆在我身边,她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打击?
  我不能,我寒隐桐的心是冰封的,没有人能敲破。
  我下了毒,我要她就是死,也要念着我的名字,只能想着我,然后更疼。
  吸干了她的真气,看着她眼中的痛苦,为什么我没有报复后的快乐?她的手插入我的胸膛,很疼,可我却开心,因为她也懂得恨了,不再天真纯洁无瑕。
  她松开了手,毫不在乎的放开了我,只留下一句,小心瞳玥。
  她知道瞳玥?她为什么会知道瞳玥?
  终究没能下手杀她,不是因为恐惧辰初云,而是因为她,或者是她口中的那个名字,瞳玥。
  自小我就知道自己精于算计,步步为营,从不让自己深陷险境,从不轻易与人为敌,可是我居然会独自一人上了七宗最神圣的地方,因为我知道,她没有死,她一定在那里,我要她痛苦,我要她看见我,然后更痛苦。
  她的眼,却不再盯在我的身上,她的身边,有了俊秀的七宗仙子。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了苍凝冽,还有辰初云,居然还蹦出一个紫浔,还真多情啊。
  怒火,在熊熊的燃烧,眼前,血红一片。
  她多情到三君同行,为什么却没有想起还有一个男人,她曾经将初次交予的男人?
  我不准,不准任何人拥有她,即使毁灭,也不允许其他人碰她,我要她在我面前哀求,让我解她的毒,我要她说,她的心中,只有寒隐桐。
  可是她的选择,宁愿死,也不要爱我。
  两千年,我活了两千年,竟然不曾拥有过一份真正的爱情。
  不准,我不准她离开,她只能是我的,这个叫做紫涧的女人,什么时候,让我想起的次数,超越了瞳玥。
  千年前,我爱上瞳玥,下场是道行尽毁。
  千年后,我爱上紫涧,下场是撕心裂肺。
  如果无尽的生命的代价,是无尽的思念,那么,我愿意放弃,放弃一切。
  紫涧啊紫涧,我为瞳玥死,因为被骗,为你死,却是心甘情愿。
  可是为什么,当我的血滴进‘招魂鼎’中,却召唤不回你的魂魄?是我的爱不够浓烈,还是你不愿意归来?
  如果你真的不来,那我就去找你,当功力尽毁,我的魂魄也会找到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也不可能摆脱我。
  日夜的呼唤,日夜的身心俱疲,我知道自己的功力已所剩无几,但是她,终于再回到我的怀抱中。
  可是我已经不能支撑着再给她塑造一个身体,我所能做的选择,是将她送回她的爱人身边,夺回她的身体。
  爱一个人,是看着她幸福,我终于明白。
  这一次,我放手的无怨无悔,我送的心甘情愿。
  如果牺牲我,能换来你的魂魄归体,请你最后一次记得我,寒隐桐。
  如果还有来生,我希望能有一具干净的身体,被你怜爱。
  “隐桐……”声音才入耳,馨香已经抱上我的腰,心中瞬间溢满柔情,因为这个小小的身子。
  “想什么呢?”她抬起脸,依旧是那双纯净的眼,如湖水般,清澈……
  我看见她的眼中,有一个银白的身影,是我。
  紫涧,也是瞳玥……
  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总之,我是栽在她手中了。
  “急急的,找我什么事?”捏上她的鼻子,我探索着,精明如我,又怎么看不出小家伙心里有事?
  “是这样的。”她在我怀抱中腻歪,愈发告诉我,她有事要我同意,“我想生一个宝宝,这样爹娘和龙主龙后就不会天天盯着我了。”
  宝宝?
  生宝宝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她为什么提到龙主龙后?难道……
  我直接把她抱起,走向房门,口中却是完全的不在意,“既然爹娘有意见,我这个做丈夫的,只好努力耕耘了。”
  “可是……”她急急挣扎,被我牢牢的堵上小嘴,恣意怜爱。
  辰初云,想和我斗,你还嫩了点。
  妖王蛇仙,媚落卿怀。

  
番外 离汐篇

  独自踟蹰在莲花池畔,离汐静立的身影飘渺乘风,仿若九天皓月,流云欲飞。
  银发在身后长长的流泻,瀑布垂悬。
  宽大的白衣,在清风掠过时,勾起消瘦的背影。
  朦胧俊秀,冷清孤寂。
  手指一碰碧水,沉默的水潭荡漾一个个的圈,从他的指尖推开。
  池水中,无数莲花点头,似乎在与他打着招呼。
  唇角勾起,淡淡的一个微笑,他闭着眼,嗅着空气中熟悉的气息。
  曾经,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在她的抚摸下羞怯点头。
  曾经,自己的花瓣上也沾满过她的泪珠,贪婪的吮吸着。
  那时候,他暗自立下誓言,只要能让她展露笑容,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千年等待,本以为一切无望,她却飘然阵世,投怀送抱。
  如今,她已是自己的妻,天界遨游,人间相伴,这幸福……
  他的脸上,笑容更大,眼中,溢满温柔。
  “离汐哥哥!”身后一声娇呼,他飘逸转身。
  眼前女子,娇小玲珑,凹凸有致,一身曳地长裙飘送着火般的热情,眉目如画,巧笑倩兮,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洋溢着笑容,“你也喜欢回来这里看看吗?”
  “潋滟仙子。”他微笑颔首。
  犹记自己初来此时,她这朵净水红莲经常傻傻的问着自己人间的风景,离汐哥哥长,离汐哥哥短,千年未见,出落的如此动人娇艳,能得到‘蟠魑珠’中七魂的青睐,福缘非浅。
  若非有她与‘蟠魑珠’中魂魄的爱情开了天界先河,自己与紫儿只怕也不会如此容易走到今天。
  “离汐哥哥,能再见到你,真好。”她微笑着,“千年了,终于见到你重归天界,还能和瞳玥仙子在一起,你的梦想终于成真了。”
  “你也是,幸福相伴天界。”他由衷的祝福她,看见她被呵护宠爱着,似乎有一种嫁妹的欣慰。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一皱眉,“我记得当年来瑶池看你的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如今……”虽说是七魂当年明明是一个人啊。
  她含笑摇头,“‘蟠魑珠’魂魄镇守天界,难免吸收天界人界的怨气,加上爱情难免自私,因为我的出现,让他们之间的纷争更加的激烈。据说两千年前,他们曾从‘蟠魑珠’中化灵气落入人间,想要平息人间浩劫,却因此让暗魄中的怨气加剧,我成为了导火索,最后分裂各自流落人间,幸好他们都回归了,就连那暗魄怨魂,也终明悟,所以本该是六魄的‘蟠魑球’就成了你现在看见的七人。”
  “天下平静就好。”他由衷的感慨,“只是苦了你,‘蟠魑珠’不能擅入人间,你也不能逍遥游了。”
  她无所谓的娇笑着,“如果只是一魂相伴倒无所谓,八人同游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过我很幸福。”
  “啊,对了。”她眼神一亮,“离汐哥哥不是被封为三界巡查使吗?能否帮妹妹一个忙,探查当年‘蟠魑珠’那受过怨魂沾染的灵气如今在人间如何,如果作恶人间,就替妹妹收了它可好?”
  “好!”他微笑点头。
  她的手指拈上自己落在耳畔的发,抿唇微笑,“离汐哥哥,当年我很羡慕你和瞳玥姐姐的故事,更喜欢你那飘渺的身姿,傻傻的羡慕那头及地的长发,自己也这么留着,结果老是差点踩上摔跤,看来这个是勉强不来的。”
  他淡笑不语,看着面前纯真的人及腰的长发,其实这样的她已足够美绝人寰了。
  “离汐哥哥,我猜瞳玥仙子一定最疼你。”她挑着眉头,坏坏的说道。
  “哦?”他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有一种惹人怜爱的风姿,只想好好的照顾你,疼你。”
  “你怎么知道?”他失笑,明明自己年纪比较大,她却似乎比自己明白的多。
  “‘蟠魑雪魄’就和哥哥一样,孤傲清高,偏偏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疼爱他,所以我想瞳玥仙子也是这么对你的。”她眨着水眸,快乐的说着。
  离汐抬起眼,看见她身后矗立的雪白人影,银发飘洒,雪眸透亮,如玉肌肤中闪过出尘魂魄,如雪似冰,寒冽炼人,傲骨天成。
  他静静的站在水潋滟身后,面无表情,一双眼中,闪过几丝恼怒。
  “你说你最疼爱雪魄?”离汐难得调侃,却也淡的让人一时无法察觉。
  “是啊。”她娇憨的点着头,“看冰雪消融的美是无法表达的,只为自己展露的风情更是心中不由的骄傲嘛。”
  “所以你喜欢他,留着和他一样的长发,喜欢和他类似的人?”这话,不是出自离汐之口,而是她身后的人。
  “啊!”她突然转身,红色的裙角翻起巨大的波浪,似红莲初绽,“扉雪!”
  玉雕透明的面孔轻轻转向一边,小小的一个哼声。
  她扑进他的怀抱,脸蛋在他胸口厮磨着,不大不小的一个声音让离汐一怔,“不许闹别扭,人家不是为你把头发剪了么?再闹别扭,强奸你。”
  他手腕一抖,将她打横抱起,“人家再美也是别人夫了,你这个丑女人别想了。”出口就是毒舌。
  她却毫不在意,娇笑着,从他的怀抱中探出头,对着离汐招招手,眨眼已不见了人影。
  “她就是潋滟仙子吧。”身后一个酸溜溜的声音涩涩的出口,“那个‘蟠魑雪魄’和你的气质真像,说不定潋滟仙子觊觎你好久,才喜欢上他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也看上人家了?”他不答反问。
  “才不要,离汐师傅表面冷淡却内心温柔,那个雪魄清高却毒舌,这个我还是分的清楚的。”紫涧搂上他的腰,扬起小脸,甜腻的笑着,“不过有一点潋滟仙子说对了。”
  “什么?”他抚摸着她的发,感觉到手指穿越她发丝的柔顺,似乎自己梳理着的,是她牵系在身上的柔情万千。
  她踮起脚尖,凑向他的耳,“就是你的清冷让人忍不住的想融化你,那冰雪咋融的美景是无法说出的满足,我想疼爱你,甚至连情事,都怕重了,伤了,化了你,偏生又忍不住,索取更多更多。”她咬着他的耳垂,“师傅,你只要一个笑容,就能令我疯狂。”
  他令她疯狂?她可知,她亦令自己疯狂?
  千年修行,无欲无我,连自己都以为,雪山出身,心早已成为冰雪一员,却被她轻易的挑逗成功。
  她趴伏在他的胸口,双瞳闪亮,痴痴的望着他的眼。
  这静谧的房间,属于两人独有的私密。
  他微笑,到那风情让她痴醉,手指绕着雪白丝袍,微微一拽。
  顺滑的沿着他的胸口向两边分开,她的小手顺势贴上他的胸,指尖逗弄着绽放的红蕊,“师傅,记得那日在山谷中吗?”
  他眼中迷蒙着,在浅笑中,慢慢阖上。
  “你什么也不让我看,我不管,补偿,补偿我……”用力的扯开他的衣衫,手指探上他的裤沿。
  修长的手指轻握上她的手腕,他脸泛红潮,悄然别开,银色的长发,蜿蜒在枕畔,滑落一地。
  她任他握着,只在笑声中俯低自己的螓首,叼上他胸前的红豆。
  清瘦的身子一颤,他全身绷紧,冰雪白唇已不知道何时被他自己咬住。
  啜吸着他的红豆,手指在他的胸线处流连,这看似纤弱的身子,竟让她抑制不住的激动,那如垂死天鹅般的颈项,惹她无数次的舔吮,在那雪白上印下点点红紫爱痕。
  在雪白中刻画自己的印记,占有着令天地失色的曼妙,他的清俊,吸引人心底最深的占有与亵渎。
  “不要咬啊,我的师傅,这样我心疼。”她捧着他的脸,吮上那雪白的唇,红艳的舌描着他的轮廓,含入口内,吞噬着他的甜美,汲取每一份莲香。
  他睫毛微颤,那莲花不胜风般的娇羞,阖着眼,在她终于放开他时,微喘着,唇已红润……
  握着她的手,终于无力的松开,垂落床沿。
  她的手,探索着深入,当美丽的身躯尽落眼底的时候,叹息着。
  丝袍早已滑落床下,大红的喜被上,精致绝伦的修长静静躺着,像一尊美丽的雕像,胸口微微的起伏着,在红艳的映衬下,勾魂摄魄。
  “师傅……”不断的摩挲着他细致的肌肤,“我喜欢喊你师傅,亵渎你的神圣,我的师傅。”
  他双眼微睁,恼怒的目光在此刻更像羞怯的风情。
  冰莲花开,弱不禁风,垂首为卿绽。
  她的手指在禁地徘徊,他的身躯不安的轻动着,那燥热,熟悉,却怎么也无法习惯,呼吸渐重,喉结滚动,手指,揪上身下的喜被。
  “师傅,叫我,我想要听……”她轻唤着。
  头左右摇晃着,晃起一幕银丝,晃起万缕柔情。
  在她将他纳入身体中的时候,他终于轻啊着,哼出无法抑制的激动,“紫……紫儿……”
  “我的师傅,我的……离汐!”
  又一次,为他沉沦,为他痴迷,为他疯狂。
  眷恋这身子,爱怜这身子,疼惜这身子。
  他是她,永远需索不够的人,她的雪山白莲。
  瑶池仙葩,醉落卿怀。

  
番外 苍凝冽的秘密

  不大的房间里,金袍老者威严的端坐,手指交叠互相扣着,大拇指上硕大的白玉扳指清晰地指出他的身份——天帝帝昊大人。
  他在等谁?密闭的空间里,是什么隐秘让他如此小心?
  “叩,叩,叩……”房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天帝平静的面容上展露出一丝笑意,微微抬了抬眼,“进来!”
  紫色的衣袍扬起,勾勒出一道俊逸修长的身形,他飘身而入,在天帝的面前俯身跪下,“师傅。”
  “起来吧。”威严的目光中难得露出和煦,“瞳玥最近和你们还好吗?”
  乳白色的珍珠光芒从屋顶射入,照的男子的脸也润泽温柔,平日冷峻的面容难得的泛起红晕,几不可见的一点头,“很好。”
  应该是很好吧,除了她每天叫唤着腰酸背痛腿软无力,却住住第一个上蹿下跳乱蹦跶的就是她,左拥右抱能不好吗?
  “她有没有问过你那日九雷轰顶的事?”天帝看着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徒弟,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苍凝冽摇摇头,“没有,她只知道是您为了逼她回来故意下令的,完全没想其他的。”
  “委屈你了。”如果不是自己这个徒弟肯以命相搏,硬扛九雷,只怕自己也逼不回那个臭脾气的宝贝女儿。
  “我不能不真打,怕露出破绽,不过我也不会看错人,你的资质过三雷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师傅……”苍凝冽吸了口气,“苍凝冽当初答应您,只要能找回瞳玥记忆,让她回到您的身边您就放她自由不再干涉任何事情,其实您在栽培凝冽时就已经是选择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对吗?”
  当初自己带着记忆转世,苦苦等待她的归来,却等来了她早已入轮回,为情立誓的消息。天帝给自己承诺,只要自己帮肋她找回记忆,重回天界,就放她自由,才有了自己后来的无怨无悔,才有了为情忍耐,却忘记了,再是天帝却也是她的父亲,将她送到他的手中,她的命运也从此掌握在天帝的手中了。
  雪山中,她翻滚的身影被自己紧紧拥抱,那一刻的幸福,千年的等待,她重归自己怀抱,可是自己不能让她知道。
  ‘无极宗’内,她放肆的言语让所有人冷眼嘲笑,只有他知道,心中翻腾的激烈差点将自己淹没,千年后的自己,对她依然有吸引力。
  人人都说她丑,谁见过那双大眼中热情的光芒,闪着讨好的颜色,可怜的望着自己。
  谁说苍凝冽冰封雪影,那是因为心早已给了一个人。
  她扛着桃子树的傻样子,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倔强,她在擂台上的调皮。
  自己牺牲云渺仙子的清白名声,那一刻的窃喜,甚至自私的希望就这样下去,可是不行,他答应过师傅,只要她喜欢,只能成为她心中的之一,而不是唯一。
  那一夜,秋水剑长鸣,他甚至清晰的透过秋水剑,看见她与寒隐桐的缠绵,看见他的翻脸无情,他却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不去救她。
  最后搂住她,给她安慰的,是辰初云,不是自己。
  那一夜,云渺峰顶,瀑布倒流,乱石穿空,他的哀号,有谁能听见?
  ‘落鹜峰’上,他终究还是失控了,因为她。
  第一次的放任自己的内心,狂暴的释放着妒忌的烈焰。
  他不是冰山,从来都不是。
  为了她,他只能是!
  寒隐桐出现了,辰初云出现了,紫浔也出现了,一切都像猜测中的那样继续发展着,而自己,除了苍白的站在一边,强硬的维持着表面的冷峻,还能怎么样?
  寒隐桐为她失去过妖丹。
  紫浔为她赔上过性命。
  辰初云为她重新修炼。
  离汐的千年等待。
  他们,都是在默默的乞求,为了幸福努力争取着;只有自己,早已知道事情的走向,冷眼看着他们出现在她的生命中,而他,不能抗拒。
  他甚至答应师傅,永远不承认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因为无法解释苍凝冽对紫涧突然的热情,他要保守和师傅的约定。
  她感激自己那夜缠绵中的誓言,为自己是那唯一不曾背叛的爱人而落泪,却不知,那是因为自己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
  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瞳玥醒来,还是要永远的保有紫涧的内在。
  所以他消极过,事情已不是自己能掌握,干脆不闻不问等待着天帝的安排,却从来没想到,会有幻妖的夺取身体。
  当她醒来,自己却悲哀的发现,与其他人相比,似乎自己一直是尴尬透明的存在,不曾性命的付出,不曾长情的记忆,没有拼死的为她,淡淡的,就像是这天界的云彩。
  存在,是美丽。
  没有,也无所谓。
  “徒儿,你是不是怪为师?”帝昊的眼中闪过了然,因为苍凝冽眼中的悲哀,“如果不是我逼你,也许……”
  “不!”他飞快的打断,“如果没有师傅,也就没有苍凝冽的今天,能陪伴在她身边已是幸福,苍凝冽惜福。”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向瞳玥说清一切,事情已过,她不会怪你。”天帝静静的看着苍凝冽,也许当年是为了女儿而寻找到他,可是他的认真,他的痴情,还有他身为弟子应有的忠诚与机敏,却让自己打心眼里的疼爱。
  “谢师傅!”依旧只是淡淡的一礼,他婉言道,“既然已经过去,又何必再提,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瞳玥,我不需要其他人的感激。”
  “师傅,弟子以后要常伴涧儿身边,不能侍奉膝下,请您原谅。”恭敬的磕下三个头,他转身拉开房门。
  前尘如烟,往事随风,只要有她,足矣。
  梨花树下,花满枝头,他的手指,探向自己的腰间。
  破旧拙劣的香囊中,干瘪的花瓣早失去了冷香,他抚摸着,再次将它们放回囊中。
  “哎呀,都枯拉,不要了不要了,我给你换……”树后,伸出一个绝艳的容颜,睁着大眼,欲抢他手中的香囊。
  手指一缩,他身形飘移,让她的动作落了个空,“不换,送我的东西,我说了算。”
  “啊……”她失落的垂下头。
  不忍,他伸出手指,想要搂上她的肩膀。
  头一抬,送上一个得意灿烂的笑容,让他刹那失神,片刻间腰身已被死死的抱住,螓首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抓到了吧,这下给我抓到了吧。”
  抓吧,他的心,早已被她抓的紧紧。
  “凝冽哥哥!”甜甜腻腻的声音,让他微笑,难得的温柔在摊开的双臂间传递给她。
  仰起头,她歪着脑袋,看着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不让我换掉?他们都没有味道了。”
  手指蹭上她的脸,细细的抚摸着,那红嘟嘟的唇,他小心的印上,汲取香甜。
  她不知,喜欢梨花,因为自己与她的初次见面,在梨花树下。
  落花如雨,她雨中俏丽。
  那时,他爱上梨花。
  现在,她已经在身边,何须去挂念缅怀伤痛的记忆?
  “你第一次送我的东西,不想换。”他的温柔让她诧异。
  偷偷摸摸的在怀里掏着,神神秘秘左右看看,“凝冽哥哥,我刚刚去蟠桃园,那里的桃子刚熟,我偷了个最大的。”献宝似的往他手中一放,眨着大眼,“给你!”
  他捧着桃子,只是微笑。
  自己并不是对桃子情有独钟,而是因为那是她给自己摘的,品味的是她的爱恋,难得的她竟然一直记得。
  抬头看看满树梨花,她笑颜如花,身体一扬,腾身飞起,轻飘飘的落在梨树枝头,“凝冽哥哥,我有办法了!”
  他茫然抬头,只看见她的身影在枝头上下摆动,压着嫩蕊不断飘洒,缤纷落下,打上他的脸,他的肩,他的发……
  雪般花瓣,沾满他的身,馨香密布,穿越花瓣的缝隙,他看见她灿烂的笑容,耳畔是不断传来的银铃娇笑,“凝冽哥哥,你看,你看,是不是下雨了,好香啊……”
  “涧儿……”他扬起声音,舒展双臂,迎向她的方向。
  “嘻嘻。”她身体一纵,投入他的怀抱,被他牢牢的抱住,旋转……
  “现在我们味道一样了。”他埋首她的发间,咬上她的耳垂,看她笑缩着,蜷入怀抱。
  她捧着他的脸,一声轻咦,“凝冽哥哥,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是吗?”他吻上她的额头,“你想我天天白眼给你看?”
  她吃吃笑着,摇头……
  “如果我有事欺骗你,你会不会怪我?”手指拈起她发上的落英,雪白从指尖滑落。
  她歪头,扑闪睫毛,低声一句,“那看你如何解释咯。”
  他明了,怀抱中的小脸蛋已染上红晕,“好,我会好好的解释!”刻意的咬重其中的两个字,吮上红唇。
  云渺仙踪,吻落卿怀。


番外紫浔篇 郎骑竹马来

  无人的官道上,一个老头蓬头垢面,大把花白的胡子拉碴几乎挡住了半边脸,剩下的半张,左一块,右一块的贴着黑黑的狗皮膏药,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大疤叠着小疤,有黑的,有紫的,还有黄色流脓的,让人看着远远的绕开。
  偏偏就是这样难看的老头手中,却牵着一个粉嫩的两三岁男孩,粗布破烂的衣裤遮掩不了那漂亮的脸蛋,大大的琥珀色眼睛四下搜寻着,最后,他迈着脚步,走向路旁,伸出脑袋。
  “老头,那是什么?”他拽拽身边老头的袖子,手指伸向山崖底下。
  银白色的包裹出一个蚕蛹的形状,看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从山崖上看下去,和一块大石头没什么差别。
  “石头。”老头一扯他的手,“走吧。”
  “不对!”男孩固执的就这他的衣服,“不是石头,我听到哭声。”
  “哪有哭声?”老头指指身边匆匆来往的人,“要是有声音,他们会没听见?”
  “就是有。”嫩嫩的脸蛋上写着这个年纪本不该有的坚持和固执,“我听到宝宝的哭声。”
  “你听错了。”老头有点不耐,拖着他的小身子就往前走,看样子是想硬拖了。
  用力的一挣,不知道哪来的大力,竟让他的小手从老头的桎梏中挣脱,小小的身子蹒跚着,趴到崖边,眼睛四下看着,手勾向一边的大树,看样子是想顺着大树错落的枝桠爬出去。
  小身子一晃,短短的手根本没办法碰到树,还险些自己一头栽了下去,幸好老头手快,一把将他捞了回来,“你真的想下去?”
  “恩!”他点着头,目光再次盯着崖底那个白白的蚕蛹状物体上,好奇的眨着。
  “我带你下去,你以后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听什么。”老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黑黑黄黄的牙,“你听话,我就带你下去。”
  “好!男孩没有一点迟疑,只是翘首,望着崖底。
  老头一抓他的手,身形一晃,两人已经落在崖底,正站在那个白白的蚕蛹状物体的边上。
  人刚落地,男孩挣脱老头的手掌,扑到蚕蛹的边上,好奇的手指碰碰它,回头看着老头,“骗人。不是石头,软软的。”
  老头浑浊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抱起那团白色,费力的拉扯着银白色的绸带。
  随着他一层层的扒开,一个小小的嫩哼声伴随着抽泣,白胖的小手小脚踢动着,在碰到男孩伸出的手指后,牢牢的抓住。
  “吖,是个娃娃。”那男孩惊喜的叫着,碰碰娃娃的脸,又软又嫩。
  “好丑的女娃娃,丢掉她。”老头只啾了一眼,马上出声。
  的确,这个女孩胖归胖,脸上左眼处却有一块红色朱砂胎记,实在称不上漂亮。
  “不!”男孩青嫩的嗓音在崖底响亮的回荡,让老头一愣。
  这孩子,一向安静内向,极少出现反常的表情,脸上那清晰的保护欲和紧紧抱着宝宝的手分明在告诉自己,他坚决要留下自己的宝贝。
  “那我们带她出去,找户人家收养。”老头谈起,松了口风。
  再次紧了紧手臂,女孩胖胖的小身子对他来说有些吃力,却依然没有半分松开的意思,“我不!”
  “我养不起。”老头也毫不示弱,小眼和他对瞪着,“养你我已经很吃力了,我不要养她。”
  “我不吃,给她。”男孩子没有一点犹豫。
  “饿死你,那我三年不是白养了?”老头狠狠地出声,“除非你肯上街要饭,不然免谈。”
  你这死小子,自己白养了三年,从来不肯开口求人施舍铜板,虽然呆坐着也有不少好心大婶给他铜板,但是如果肯开口,一定要得更多。
  男孩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再看看怀里已经沉睡,嘀嗒口水的宝宝,“好!”
  “以后她就叫贱猫,名字贱点好养。”老头无奈,从他怀里抱过女娃娃,“走了。”
  男孩子一动不动,撇着嘴,“不准叫这个名字。”
  老头此时已经被他折磨得彻底没有了脾气,“那叫涧吧,反正是山涧里拣来的,你叫浔,她叫涧。”
  男孩歪歪头,半响点了点头,第一次主动牵上老头的衣角,眼睛却是巴巴的望着孩子,没有注意到老头手指一动,那条长长的丝绸已经瞬间变成一条短丝带,拢入老头的袖中。
  老头浑浊的双眼偷看眼男孩,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和我玩,还不是叫贱?嘿嘿。
  从此,寂寞的两人旅途多了个哇哇啼哭的女孩,男孩总是每日每夜抱着她,沉侵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所有好吃的,他统统捧到她的面前,看着她的小小笑容,不自觉的咧开嘴。
  而这个被他拣回来的胖娃娃,几乎就是个无底洞,无论他拿来什么,统统塞进肚子里,然后送上一个大嘴笑容,爬进他的怀抱,满足的一个饱嗝,在他的轻抚下沉沉睡去。
  “小子,和我学修真吧。”老头歪在墙角,神神秘秘的凑过脑袋,“可以长生不老哟。”
  紫浔看着老头,再看看在自己怀抱里不安扭动的小女孩,冷冷的白了他一眼,轻拍着女孩,直到她发出轻微的鼾声。
  “没兴趣。”头都懒得抬,直接回绝掉。
  “可以御剑飞行,缩地成寸,以后还能成仙哟。”老头的声音极具魅惑力,挑着眉头引诱着他。
  怀抱里的女孩砸吧着嘴,咕哝出朦胧的声音,“烤鸭鸭……浔……”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抚摸上女孩的脸,声音硬硬的,显然是说给老头听的,“不练。”
  “不是吧。”老头的脸都垮下来,“成仙都不练?”
  “不!”
  小眼转转,老头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的胖丫头身上,“练出了功夫,能保护他哟。”
  男孩抬起头,目光炯炯。
  老头故作漫不经心,“如果她长大了,万一被坏人欺负,或者有人觊觎她的美色,没有人保护,她会很凄惨的。”
  男孩的眼睛眨了眨。“怎么练?”
  老头眼睛一亮,“我教你口诀,晚上她睡着了跟我练功,怎么样?”
  “好!”
  老头手腕一伸,两个精巧的饰物散发着幽幽的光芒,“这么喜欢她,锁住她,以后就是你的妻啦。”
  他的手,拈起钥匙和锁,想了想,把钥匙扣上她的颈项,“是她锁住了我,只有她,才能打开我的心锁。”
  低头看着她,这个自己亲手拣回的姑娘,从小在自己怀里成长的她,为了她,他什么都能给,什么都愿意。
  封心,锁爱,因为早给了一个人。
  可是,就那么一个小小的失误,自己只能看着她逐渐失去生命的气息,微弱的喊着自己的名字,“浔,替我报仇。”
  报仇。
  紫浔剩下的人生,只被这两个字填充。
  五百年的坚持,五百年的等待,之因为那个身影。
  他的妻,无论他存在多少年,都只有一个人---紫涧。
  漫步在青草地上,藏青色的大螯在身后飘飞,仙境的美景,如梦如幻。
  当年的国王,在如今想起来,依然让他心头甜蜜,那两人的时光,纯真的青涩童年,不管过去多少年,都是属于他和她独享的。
  脚步沙沙,紫浔漫步前行。
  突然,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不远的前方。
  青草碧丝,柔软的让人心都飘飘的,但是让他微笑的,却是在草地上酣睡的白色身影。
  他慢慢的走近,正想抱起她,却看见了一幕让他哑然失笑的场景。
  胖乎乎的娃娃,拉着雪白的耳朵,毛茸茸的尾巴偶尔抖一抖,四肢大摊,趴在她的胸口,呼呼睡着。
  雪白轻纱下,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前爪着地,撑着它的胖脑袋,同样呼呼的睡着,那个尾巴,居然缠在胖娃娃的腰上,似乎在保护他不掉下来。
  仿佛感应到了他的靠近,女子睁开朦胧的眼睛,惺忪着,下意识的对他张开胳膊,“浔……”
  他微笑,小心的从她身上把狐狸娃娃抱下,躺在灵兽饭团的身边,长臂一舒,将她搂入怀抱,温柔的声音轻拂而过,“累了?”
  她懒懒的点点头,在他怀抱中寻找着自己熟悉的位弯,她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轻轻的闭上眼。
  他抚摸着她的发,一如当年。
  “浔……”她似清醒,似朦胧,“我想烤鸭鸭了。”
  “那我带你去吃。”他笑了,抱着她,眯上眼。
  “好……”他螓首蹭了蹭,“还要桂花糕,糯米糕,荷叶鸡……”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沉沉睡去。
  挚爱仙踪,润如卿怀。


番外 谁是娃他爹?

  “紫儿,你尝尝这个。”白玉般的手掌递到我面前,掌心中躺着几粒雪白圆润的莲子,我没有一点推辞的抓过,丢进嘴巴里,眼睛已经瞄上不远处的红色大桃子。
  “凝冽哥哥,吃桃子吗?我去摘……”腿才伸出就被人揪了回来,牢牢的按进椅子里。
  苍凝冽一瞪眼,把我想要爬树的愿望扼杀在摇篮里,“你给我老实点。”
  “浔……”求救的眼光看向紫浔,想要寻求一点支持。
  他温柔的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你要桃子,我去摘,不可以乱跑。”
  恨恨的扭开脸,手指捅了捅一旁的辰初云,在他低头间挤了挤眼睛。
  “小紫啊,不可以乱动,你现在有了我的宝宝哟。”不但没有支持我,反而更靠近了一步,似乎在随时关注我的骚动,在第一时间给予打压。
  “谁说是你的啊?”我没好气的出声,“和你一样笨的娃娃,生来气死我自己吗?”
  自从知道这个家伙也不‘纯洁’以后,我才猛然醒悟,真正的笨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在我眼中最乖的宝宝,居然也知道算计我了,肚子里那个东西就是因为他最先可怜的求到我动心,让我以为生个娃娃就能换来几百年的自由,结果我却被管的更死——被他们几个。
  “小紫。”他脸一红,蓝色的大眼闪过哀求的神色。
  心中偷笑,我脸上却是愤色更浓,知道他怕我恼,不趁这个时候欺负他怎么行?
  同时,我的身边响起一个凉凉的声音,“就是,象你这么笨,生出来丢人啊,我家宝贝怎么肯生你的孩子哟,要生也是我的孩子。”
  “放屁!”一声大吼,金色人影已冲了上去,拳风扫出。
  寒隐桐一声轻笑,迎上拳风,两个人你来我往,热闹交手。
  我幽幽的叹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慢慢打,我去睡觉了。”
  交手的两人立即停了下来,窜到我身边,辰初云狗腿的扶上我的腰,“小紫,小心,小心点。”
  师傅也不动声色的起了身,飘渺的立在我身后,苍凝冽远远靠着树干的身子也警戒的笔挺,浔微笑着,收拾好被我扔的满桌都是的食物,摆明是要跟着一起走了。
  愤然转身,我对他们怒目而视,“不要跟着我行不行?别这么小心翼翼行不行?让我透口气行不行?”
  “行~”脸颊被人偷走一个吻,某人眯着勾魂的媚眼,“乖乖生完,你想怎么样都行。”
  当场气结,我不想和他们说话了。
  我是仙,是天女,不是凡间的普通女子,我就算有孩子,也有仙气护着,既不用担心会有伤害,也不用小心生产,就连身形也不会走样。
  我很郁闷,如果我不说自己有孩子了,会不会就不用被象犯人一样看管着?
  当初为了逃过他们的需索,我很‘娇弱’的声称自己有了宝宝,自食恶果了吧。
  “小紫。”阳光的面庞腻到我的面前,“告诉他,你怀的是我的宝宝,气死这个混蛋。”
  “是啊……”媚眼一挑,寒隐桐撩了撩发,“告诉他是我的孩子,省的他老惦记。”
  一人一掌推的远远地,我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在出着气,他们两人斗了这么久,就不烦吗?
  一个眼巴巴的扮可怜,一个笑盈盈的示着威,每天这么鸡飞狗跳的互相瞪着,也不累吗?
  “我怎么知道是谁的?”
  这男人多了,我哪会知道是谁的种?肚子里还是一团仙气,我自己也看不到啊。
  “可是小紫,都说十个月生宝宝,你日子早就到了,为什么没有动静?”辰初云小声的说着,撅着嘴无限委屈。
  “你问我?”我没好气的反瞪,“你怎么不问你娘?我又没生过,没经验。”
  “不过也是。”寒隐桐难得的与辰初云一个立场,“这么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抱上我的腰,上下摸索着,“我说宝贝啊,你会不会弄错了?其实只是吃坏了肚子?”
  被他说的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是仙,不是人,哪来的吃坏肚子?更何况,你们不是都摸过了吗?那团仙气有假?”
  “那倒也是。”他摸摸下巴,坏心的说着,“要不要我这个爹想想办法,给他弄出来?”
  辰初云一脚踢向他,“你别打我孩子的主意。”
  看着他们玩闹,我的气息流转,探视内府。
  最近仙气鼓胀的厉害,即使我没有经验,也隐约猜到,我的孩子就要出世了,只是看他们个个都如母鸡看守着小鸡般,不想再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反正时辰到了,仙气自然脱体而出,到时候我就能看见自己的漂亮孩子了,不过在此之前,是男是女,是谁的孩子,我自己也不知道么。
  远离两个因为紧张而互相打斗发泄的男人,我走近苍凝冽的身边,轻轻环上他的腰,将螓首深埋。
  我心疼他,更知道那古怪的脾气后,是对我的怎样情深一缕,他总是摆出一张黑脸,对我却温柔极了,尤其在我亲近时那不自觉露出的笑容,总是美的让我出神,呆呆痴痴。
  他托上我的发,“他们只是紧张。”
  我靠着他的肩头,咕哝着,“那你怎么不打架?他们就是喜欢互相斗好吧。”
  “你想我和他们打架?”他微笑着,“那我去找紫浔发泄?”
  “不要!”我紧了紧手臂,腻着他。
  突然,心口一抽,我不自觉的皱起眉,弯下腰,手臂抱上他,人却不由自主的往地上坐去。
  他手一伸,直接撑住我的身体,“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我只感觉到气息乱窜,在我身体里飞快的奔跑,光是压制他们已经让我无法言语,痛苦的点了点头。
  他打横将我抱起,扬起声音,“别打了,涧儿要生了。”离汐和浔早围到我身边,一人一只手,缓缓的送着真气进入我的身体里。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我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对着面容紧张的几人,“没事,送我回房。”
  苍凝冽抱着我,几人浩浩荡荡的向房间冲去,虽然他面色平静,看似没有一点紧张,我却在他抱着我的双手间感觉到了几分的颤抖。
  我双手捏决,闭上眼,静静的让身体里的气息正常的流转,不敢过多的刺激那团灵气,感觉到它不安的律动,想要冲破我气息的桎梏。
  背心处传来温厚的力道,我知道,是他们怕我受太多苦而传送出来的真气,我慢慢的接收着他们的气息,一点点的剥离自己对那团灵气的控制,每断上一丝灵气,它就快乐的蹦跳一下。
  当所有的牵绊都被我放开的时候,我手掌一摊,一团光球从我胸口跃出,在我真气的小心包裹下,落入我的掌心中。
  我的孩子,降世了。
  他是男?是女?是胖是瘦?
  我亟不可待的,甚至来不及稳住自己摇晃的身体,赶紧睁开眼。
  “这是什么?”
  不用怀疑,这话就是我说的。
  也许第一次当娘的我,没有别人那般的热情,没有满口亲亲宝贝,我的乖乖之类的东西吊在嘴巴上,也没有热泪盈眶,满心感动。
  现在的我,只有古怪,奇异,茫然。
  我的掌心中,静静的躺着一枚,对,就是一枚。
  一枚大号的白皮鸡蛋。
  也许不是鸡蛋,或者是鸭蛋,或者是鹅蛋,但是似乎都没有这么大。
  那这个东西是?
  我眯着眼,傻傻的望着这个东西,坏心的想着敲开它会不会看见蛋清蛋黄?
  “我的宝宝!”终于有人从惊愕中醒来,出声认领失物,“肯定是我的宝宝,这个是龙蛋嘛,可是……”他似乎又有点不肯定。
  “龙蛋是金色的,这个是白色的。”有人比他更激动,“是我的种好不好,蛇蛋才是白色的。”
  “可是它也不是白色的。”辰初云抢着话题,“你看,金不金,白不白,啊……”他偏脑袋看看我,傻不楞登的冒出来一句,“难道小紫你偷人?”
  话才出口,立即挨了师傅一记掌风,苍凝冽一道剑影,还有紫浔一脚,寒隐桐当然不会放过他,连打带踹好几下。
  我收回白眼,继续望着手上的东西发呆,“问题是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我难道就这么一直捧着?
  还是?
  “浸在水里?”我想象着这颗蛋被泡在瑶池中载浮载沉的样子,“会不会泡烂了?”
  师傅脸色有点不自在,我赶紧解释着,“不是说你,离汐师傅,我没那个意思。”
  “那埋在土里?”我继续异想天开,“小种子,快发芽,长出绿叶开红花……”
  “我想……”紫浔拉回我的天马行空,“既然是蛋,应该是要孵化的吧?”他的头转向其他四人,大家有志一同的点点脑袋。
  “等宝宝出来,不就知道是谁的娃娃了。”苍凝冽一声,让寒隐桐和辰初云互相对瞪着的目光终于分开。
  “好吧。”我叹息着,对着辰初云招招手,俊秀的脸带着几块青紫伸到我面前,“小紫……”
  “既然不是蛇蛋就是龙蛋,那么……”我眼球一转,“你们两个给我脱光了,扎好头巾,蹲着去孵蛋!!!”
  “啊……”
  “啊……”
  两声痛苦的哀鸣在房间里回荡,带着不甘心的乞求,辰初云苦哈哈的看着我,“小紫,不是吧。”
  “我才不要和这个笨蛋一起孵蛋呢,笨蛋孵出来的也是傻蛋。”
  “你……”
  两个人又待扛上,我手中的蛋一动,“喀拉”一声轻响。
  所有人屏息,目光投射到我的掌心,关注着。
  蛋壳顶端处,一道细细的裂缝在蜿蜒向下,透过掌心中的震动,似乎有一股小小的力量在里面冲撞着。
  蛋壳上面一层的裂缝越来越大,依稀还能看见一点点的突起,周围的缝隙也在逐渐变多。
  我看见一个小点在不断的从内都伸出,刺出一个小点后飞快的缩回,快的让我无法判断这是哪个部位。
  正在我好奇间,蛋壳上面一圈已经被分解开,小小的力量一挣。
  “啪!”上面的蛋壳整个被顶了起来,一个银白的身子映入我的眼帘。
  它顶着半个蛋壳,好奇的张望着外面,直勾勾的盯着我,雪白细长的身子象一道银链,两只碧绿如春天嫩芽般的眼睛眨了眨,身子一动,想要从蛋壳里游出。
  脑袋顶上的半只蛋壳对它来说似乎有点沉重,它摇摇脑袋,怎么也甩不掉那大大的负担,我这才发现,它的脑袋顶上正中间,有一只小角直直的穿过蛋壳,就这么把那蛋壳插成了一顶草帽。
  小身子一动,“扑……”活活的被蛋壳压回了壳里。
  还等不到我帮忙,它又一次伸出了脑袋,只是那双眼,满含着委屈,再次用力摇晃。
  我轻轻的取下它挂在脑袋顶上的壳,它红色的信子伸出,舔上我的掌心,痒痒的。
  “是,是我的孩子吗?”寒隐桐满脸的玩笑终于化为激动,小心的伸出手,小家伙当即挺起身子,歪着脑袋看着它,舔舔他的掌心。
  “为什么会这样?”奇怪的声音,是浔的不解,“涧的灵气这么足,天界也全是仙气,为什么孩子会是原型出生?”
  是啊,光顾着激动了,我倒忘了这个事,天界灵气,怎么会让寒隐桐的孩子原型出生?
  奇怪的看着他们,他们个个也是莫名其妙,只有寒隐桐无所谓的笑着,手指勾上那条银色的小蛟龙,小家伙热情的身子卷上他的手指,“我才不管什么形态呢,总会大的,看我的儿子多漂亮,以后一定迷死人。”
  “呃?是儿子?”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楞没有看出任何性别。
  “当然。”寒隐桐骄傲的一扬脑袋,欢喜的低下头对着小蛟龙,“过来,爹抱抱。”
  小家伙一动,想要游向他,突然,身子一缩,又回到蛋壳里。
  再次出来,我看见它不断的低着头,费力的往外爬,远没有刚才的轻松,似乎,似乎想要从壳里弄出什么东西。
  终于,它从蛋壳里爬了出来,扑通一声掉在我的掌心中。
  “啊……”我一声惊呼,看向身后。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房间里静的只剩下我不稳的呼吸声。
  小家伙掉落的同时,尾巴上缠出一道亮金色,随着它一起摔到我的掌中,金色的身子上,细细的布着小鳞片,可爱极了,头顶上,还有两个小小的包包。
  它眯着眼呼呼睡着,只在摔落的同时,小小的撑起眼皮,两潭海水幽蓝一闪而过,又眯了起来,摇摇晕乎乎的脑袋,爪子一抱头,捂着继续睡。
  “我想,我知道他们原型出现的原因了。”师傅笑了,“一个蛋内本该孕育一个孩子,他们成长所需要的灵气太多了,两个不够分么。”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茫然的对着离汐,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既然他们是父亲,不用孵蛋,带娃娃还不会么?”离汐眼角一瞥,淡淡的出声。
  一旁,一个呆瓜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咧着大嘴,保持着惊讶,兴奋,狂喜的表情定格在我身边,眼睛直直的望着我手中酣睡的小龙。
  “初云乖乖,我好累啊。”我嗲嗲的出声,“你是不是应该负责他以后的所有的成长呢?”
  “我,我,我……”他半天也没我出来,最后化出一道金光,绕上我掌心中的宝宝,金色的保护罩将小龙托起,飞到他的手心里,“我去问娘……”
  “轰!”我房间的大门上一个巨大的人形印子,某人就这么直接破门而出,身体化为一道流光,不见了踪迹。


番外 耽美篇 獠为泠狂

  二百年前
  绝色女子矗立在墓前,静静的燃起手中的三支香。
  “青霜妹妹,林家妹夫,你们放心,宝宝我会替你们养大,照顾他成人,只要他愿意,下一任的妖王也将是他的,成仙得道,他就是我紫涧亲生一般。”
  她的脚边,坐着一个胖娃娃,竖着一对雪白的耳朵,好奇的望着眼前的墓碑,雪白的蓬松尾巴成了自己的坐垫,他摇摇晃晃的对着墓碑伸出手,咦咦唔唔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字,身子一扑,大头朝下的向地上倒去。
  “咻!”一道雪白的身影从旁边窜出,稳稳的垫在了他的身下,自己却被这冲撞力压得四肢摊平,它回头看看,宝宝没事,火红的大眼散出欣慰的光芒。
  “唔?”宝宝好不容易竖起脑袋,看看眼前和自己一样的雪白大尾巴,歪歪脑袋,胖胖的小手一拎,揪住饭团的尾巴提了起来。
  饭团为难的看看自己的主人,那边正伤心着,看样子没时间理它,想跑,又怕摔着了宝宝,只能随便它玩了,不就是尾巴嘛,小小屁孩,应该玩不出什么花样。
  抓着饭团的尾巴,他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玩具,抽出含在嘴巴里湿哒哒的手指,咧开大嘴笑得没心没肺。
  “啊呜……”狠狠的一嘴咬下。
  “呜~~~”某只狼全身白色倒竖,叫唤出凄惨的悲哀。
  “饭团,别吵!”一声厉喝让它乖乖的住了嘴,只是不停地抖着身体,扒拉着爪子。
  “过来和青霜妹妹说,你会替我好好的照顾红泠。”女子一瞪眼,它乖乖的爬了几步,看看娃娃口中的尾巴,没敢硬扯,就地趴着磕了三个头。
  娃娃呵呵傻笑着,抓着它的尾巴乱甩,一双眼纯洁又无辜。
  突然,他的眼神落在饭团被撩起的尾巴下某一点,大眼放光,似乎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手指一伸,戳……
  “嗷……”天际回响起一阵凄楚的惨嚎。

  二百年后
  高高的树林围拢着一池碧水而生,长长的枝桠在微风中晃荡,摇曳出清新的树木香气,不时飘落几枚树叶,浅浅的落在碧水中,静静的躺着。
  水气氤氲,升腾起袅袅烟雾,随着风而飘散,一方大石卧在水中,任水波细细拍打岿然不动。
  大石上,一件艳红长袍随意的散落着,小小的流水嘀嗒声从石后传出。
  “哗啦。”水声轻响,雪白纤细的身子盈盈从水中站起。
  火红的长发在身后舒展,发尾沾着碧池水波,几丝贴上他的腰,遮掩住挺翘的身后风光。
  雾气蒸腾,似乎将那唇染得犹如血花沾染,双眼迷朦,仍带着午睡后的慵懒,白玉的面庞也因为水汽而透着红晕,配上那纤细的腰身,让人我见犹怜,生怕不小心就落在水中,化了。
  手臂舒展,纤长的手指捧起晶莹的水花,在肩头松开。
  点点晶莹在指尖淌落,顺着肩头,滴滴的滑下,蜿蜒过胸线,一滴调皮的挂在红色的突起上,留恋半晌,啪的落入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
  平坦的胸口,紧窒的小腹,还有那水中若隐若现的隐秘部位,都在陈述一个事实,是他,而非她。
  树梢间传来细微的沙沙响动,他耳朵一动,眼神是精光闪过,旋即消失。
  他抿起唇,一抹微笑,池畔的野花顿时低下脑袋,羞愧无比,手指一撩,背后风景顿时失守,细腻的肌肤,挺翘的臀在长发飘扬的瞬间展露无疑,还不待人仔细看清,又被细细密密的遮盖上了。
  毫无疑义的听到一声极低的抽气声,他得意的笑了,粉舌伸出,舔上自己的唇角,慢慢的绕着。
  “我说红泠,你洗个澡需要洗得这么骚吗?”树稍处,一个隐忍的闷声恨恨的传来。
  他翩然转身,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任自己美丽的风景被人尽收眼底,手指点在唇上,狭长的眼眯出无辜的色彩,“有吗?”
  “当然有!”随着声音,一道深紫的人影飘落石上,一把揪过他抛落的衣衫就欲裹上他的身体,“你知不知道,你是妖王,有多少觊觎的目光想要把你压倒,恨恨的蹂躏,你知道吗?”
  瘪瘪嘴,红泠一个微笑,面对着他,“也包括你吗?白獠?”
  “胡说!”男子狼狈的一瞪眼,红宝石般的双瞳轻易的燃烧起火苗,“我当年在你娘坟前发过誓,一定要保护好你,这里不比天界,到处都是危险,真不明白寒师傅为什么会这么放心的把这里交给你,你……”
  虽然每每提到他,寒师傅都是诡异的一笑,闪着看好戏的目光告诉自己放心,可是,可是红泠如此的纤细,这么的需要人保护,为什么他们就能那么无所谓?还有紫师傅,摇头叹息着自己一定会被他玩弄于股掌间,太小看自己了吧,即使红泠的功力深厚,与自己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他怎么欺负得了自己?
  因为不放心,自己从天界跟到了妖界,可这家伙也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光这幅容貌,就能让人失了性别之分,只想着怎么压倒欺凌。
  一想到他被别人压在身下婉转承欢,哀哀低鸣,自己的心里就升腾起暴虐的火焰,不能管好别人的目光,那么自己只能管好他了。
  “白獠,你真好。”雪白的身躯夹杂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红泠带着水珠扑向他的怀抱,嘀嗒的水珠染上白獠的前襟,印出湿濡,贴上他娇健的身躯。
  在那纤细入怀抱的瞬间,他的大掌触摸上细腻如玉的肌肤,一股火焰从心口升腾而起,直向下腹涌去,白獠下意识的将他推离,用力的喘息着。
  “白獠,你怎么了?”红泠眨着如孩子般纯净的眼,有些受伤的表情让人不忍,“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没,不关你的事。”自己到底怎么了?跟随师傅这么多年,那么多天界仙子都不能让自己动心,为什么,红泠一个动作,自己就有了凡人的冲动?
  不行,不行啊,红泠是男子啊。
  帅气的脸庞紧绷着,棱角分明的唇撇出愠怒的角度,剑眉深锁。
  “白獠,你帮我擦背好吗?”可怜的人又蹭了上来,直接反身背对着他,撩起身后长发,那雪白的翘臀,深深的山谷就这么全然的落入白獠的眼底,某人大大咧咧的一坐,直接坐在白獠的双腿间,“刚刚午睡起来,这里好热,身上臭死了,帮我擦擦。”
  全然不知身后的人,目光锁死在他纤细的腰肢下,那不安的乱拱的翘臀上。
  “我,我脏,你,你自己洗。”俊脸通红,白獠双拳死死的捏着,好像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会干出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
  “脏?”红泠吃吃的笑着,一个转身,扯住白獠的衣服一抖,“脏就一起洗呗。”
  “别……”再好的身手在对上他后全然无用,自己只能看着他把自己的衣服扒光,露出小麦色的肌肤。
  “白獠,我真羡慕你,你看我,怎么也弄不成你这个颜色。”伸出自己的胳膊,手指触上他的胸膛,感觉到手下肌肤一僵,他轻轻的贴上脸。
  “你,你不是要我给你擦背么,还不转过去。”现在两人如此相对,叫他如何坐怀不乱?白獠痛苦的想着。
  “我帮你吧。”红泠眨着水眸,闪着白獠看不懂的色彩,嫣然一笑,“小时候我们都是这样的,对不?”
  看着红泠的手掌轻抚过自己的胸膛,他战栗紧绷。
  不行,红泠视他为最尊敬的兄长,自己不能,不能亵渎他。
  “白獠,你这里好好玩哟。”随着声音,白獠猛抽一口气。
  调皮的人,手指正绕着他胸前的突起,小小的一按,抬首给了他一个甜腻的笑容,在他失神的片刻,猛然低头,含上他胸前的红豆。
  一股快感突然涌向被红泠含住的地方,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灵活的舌洒绕着圈圈,还有那细牙,正在一点点的研磨着自己的敏感。
  双手猛的用力,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将他置于自己和大石之间,咬牙出声,“红泠,不可以,你这是在勾引我。”
  红泠抬首,媚笑抿唇,“你才知道吗?”
  “你……”他气息不稳,“你我都是男子。”
  红泠舌尖舔上他的喉结,“记得师傅们怎么说的吗?你要保护我一生一世哟,那你的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了,男子又如何。”
  “不行。”刚出口的拒绝,在红泠猛然探入水下的手中失了方向,化为破碎的叹息,“别,别这样,红泠,师傅,师傅……”
  “师傅早知道了。”红泠在他颈项间一啮,手指上下抚弄着,随意的出声,“我早就和师傅说了,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要,他们还让你跟我来妖界,什么心思你还不懂?笨蛋。”
  白獠的气息渐渐的不稳,健臂一伸,将他从水中湿淋淋的捞了出来,直接放躺在大石上,“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眯着眼,红泠笑得朦胧,双臂勾上他的颈项,直接将他拉低,凑上红唇,“所有人都知道,你以为你瞒得住谁?我知道你觊觎我好久了。”
  不再言语,白獠狂烈的咬上他的唇,几百年了,自己默默小心的守护着他,不敢让半点心思泄露,原来却是所有人都早知,既然如此……
  他强硬的舌尖舔进红泠的齿缝中,勾上自己肖想无数次的甜蜜,在瞬间沉溺了心,红泠的甜美,超越了自己的想象,他的迎合更让心头燃烧的火焰瞬间灭顶。
  大掌一分,轻易的将他修长的腿分开,他的手,抚摸上红泠细嫩的肌肤,手中的他的分身不断的壮大,红泠细细的喘息中渗出不安的哼声,只有那双眼,越发闪亮,腰身扭动,不断的送入他的手中。
  白獠的指尖,轻抚上他粉嫩的菊穴,略一触碰,收缩得厉害。
  他小心翼翼的探入一个指节,就被紧紧的咬住,太紧了,他不敢,怕伤了红泠。
  “白獠,白獠……”他低声呼喊着,狂乱的抓着他有肩膀,“我怕,我怕。”
  “不怕,乖……”他吻上红唇,低声安慰着,“你放松些,不怕。”
  “我,我就是怕。”眼睛中闪着泪滴,让白獠不忍,把他抱入怀里,低声安慰着。
  抬起犹挂泪珠的睫毛,红泠怯生生的偎进他的怀抱,“白獠,你能让我先试试吗?我怕。”
  让他?
  不过片刻的失神,红泠已经在他怀里抖动着肩膀,“獠……”
  “好,好。”只要他开心,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大石上,白獠看着自己双腿间的雪白人影,正轻轻握着自己的壮大,不断的抚弄着,薄唇一抿,含下他的伟岸。
  “啊……”忍不住的低唤,红泠温润的口腔暖暖的包裹着他,天地失色的容颜在眼前不断的晃动,不过片刻,他便彻底缴枪投降。
  媚眼如丝,红泠的唇角边挂着一缕长长的银丝,手指间,也尽是白獠的粘腻,他得意的一笑,再次俯下身。
  大大的分开白獠的双腿,他的舌尖舔上粉红的菊穴,一点点的在皱褶处嬉戏,咕哝着,“獠,你好香……”
  “别这样……”这个姿势让白獠极其的不自在,几次想要合上双腿,却被红泠强硬的分开。
  雪白的指尖刚一探入,他一声闷哼,下意识的夹紧。
  “獠,你夹住我了,啊,你咬住我了。”红泠夸张的叫声让他更难堪,却不能忽视身体内那点点的律动。
  红泠手指一送,整根没入他的身体内,慢慢的抽送,另外一只手不断揉捏着白獠的敏感,直到越来越多润泽的液体落下,他悄悄的再次送入一只手指。
  白獠不断的抽着气,身体内因为红泠的律动点燃的火焰快要将他吞噬,他只想要更多,更多……
  “红,红泠……”声音已哑然,再看那媚笑的人,早已双颊通红,媚眼勾魂。
  “獠,我要你。”他的手指越来越快,呼吸逐渐不稳。
  “冷……”白獠的视线逐渐模糊,双腿无力,任由红泠摆布着。
  扶住自己沾满他体液的挺立,红泠猛的一送,小巧的菊花顿时被撑到极致,他听到白獠一声闷哼,双手死死的抓住身下的衣衫。
  伴随着他用力的抽送,不断有粉色的嫩肉被拉扯翻出,又被狠狠的顶进,白獠的身子让红泠不断的索取更多,更多,想要更加的深入,深入……
  发丝散乱,白獠凌乱的呼吸着,依稀间看见红泠沉溺的表情,他伸出手,与他十指交缠。
  百年等待,他是自己的,而自己,也是他的。
  只是,自己误会了一点,谁说人瘦,那东西也小的,他,他让自己好吃力。
  巨大不断撞击着自己身体深处的某一点,白獠想要喊,却叫不出声,整个身体象似飘在云端,身体一抽,所有的精华尽泄而出。
  “啊……”他无意识的吮吸着,红泠一声媚叫,喷洒在他体内。
  手指抚摸着他布满汗湿的身体,红泠咬上他的唇,“獠,你的身子真迷人。”
  红色的宝石眼从迷朦中寻找着焦距,手臂却是抱着怀中人的腰,任他舔吸着自己的身体,纵容的爱抚他,“那现在,满足了吗?”
  “没……”他再次啮上白獠的喉结,一字一顿,“我……还……要……”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后,白獠才隐约的发现,自己似乎,似乎,似乎又一次被他给玩弄了。
  叹息着,谁叫自己爱他呢?
  谁叫几百年前,这个小家伙似乎就对自己的菊花无比热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