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妹妹,哥哥做课题的薪水今天发了,请客吃饭,怎么样,出来不?”自从韩筱依生病住院之后,任涵宇的关系真可谓是突飞猛进,任涵宇在韩筱依面前已经老不要脸地自称哥哥了。
任涵宇知道韩筱依心情不好,怕她一个人闷出病来,有什么热闹的总会叫上她和张诘,韩筱依也就顺理成章地跟着他们寝室一帮男生混吃混喝,只有在人多的地方她才不会觉得寂寞,才不会想莫濯南想得心脏都隐隐发疼。
“学长,上次我在阳台上打电话,是不是你偷看我呀!”韩筱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了拍小六的肩膀,小六也是任涵宇一个寝室的,为人个子矮了点,身材肥了点,脸上的青春痘彪悍了点,也没其他的。
小六哭着一张脸对着韩筱依,“妹妹,你就饶了我吧!你说男人谁还没点爱好呀,再说我那时候不是还不认识你吗?对面来了那么漂亮的学妹我不多看两眼,我傻呀!”韩筱依每次喝多了就拿小六开导,搞得小六苦不堪言。
吃晚饭,大家又去唱K,韩筱依拿着个话筒大剌剌地站在台上,深情款款地对着任涵宇方向说:“这首《my heant will go on》送给我最爱的人!”
一群狐朋狗友对着任涵宇吹起了口哨,但是任涵宇知道韩筱依不是在看自己,她透过自己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虽然韩筱依从来没对他提起过,但是任涵宇知道,她心里触碰不到的角落住着一个人。
even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the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near far when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nt does go on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一首《my heant will go on》,韩筱依唱得深情款款,她唱着唱着蹲在地上呜呜地低噎起来,“莫濯南,我好想你!”
下面的人以为韩筱依只是唱到高潮激动难耐,一个劲地在下面鼓掌,等到任涵宇发现不对劲,上去把她拉起来的时候,韩筱依已经哭得眼都肿了,扯着胸口的衣服一抽一抽的。
回去的时候,韩筱依愣是不肯上出租车,一个人拎着鞋在街上一蹦一跳地走着,是不是踮起脚尖做出一个高难度的芭蕾动作,任涵宇没办法只能让寝室的兄弟自己先打车回去,他陪着韩筱依。
忽然韩筱依在前面停下,对着他张开了双臂,“背我!”
任涵宇叹了口气,背对着韩筱依蹲下身,韩筱依趴在任涵宇的背上,忽然在他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任涵宇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听韩筱依讲她心里的男人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是我妈妈的丈夫!是不是很好笑,我居然喜欢上自己的继父!”韩筱依伏在任涵宇背上大声地笑着,任涵宇能明显地感觉到紧紧贴着自己背部的胸膛剧烈地震动着,“可是我为什么还是那么喜欢他,他不要我了,我好难受!”韩筱依笑着笑着又大哭起来,手臂紧紧地勒着任涵宇的脖子。
任涵宇气喘吁吁地掰开韩筱依的手臂,他险些被韩筱依勒死,任涵宇喃喃道:“喜欢上继父的并不是你一个人,即使我们的身份已经变成这样,我还是忍不住想她。”
“你也喜欢上你的继父了?”韩筱依这会儿耳朵倒是尖得跟什么似的,任涵宇喃喃地一声低语都被她抓住了,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任涵宇,“可是你是个男的诶!”哈哈,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个怪物呢?
任涵宇叹了口气,拦了一辆出租车,把韩筱依塞进去,报了学校的名字后,人往后仰,微微地闭着眼,脑海里来来去去地都是那张脸,长长的黑发柔顺的垂在肩头,笑起来眼睛会弯成月牙,他原以为不去想就可以忘记,却没想到那一切早已刻在心底。
回到学校的时候,女生寝室楼早关了门了,任涵宇只好打电话给张诘让她下来把西面的窗户打开,把韩筱依举起来送进去,张诘在里面帮忙拽,韩筱依摇摇晃晃地,好不容易手脚并用地爬进去之后,居然趴在窗口大剌剌地对着任涵宇招手:“任涵宇,拜拜,明天见哦!”
吓得张诘忙压低嗓门对她做了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要是被阿姨听见,他们三个人可不止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
韩筱依嘿嘿地笑了笑,学着张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可声音却是十足的大大声。
莫濯南站在窗外忍不住摸了摸韩筱依的头,喝醉酒的她还真实可爱,跟个孩子似的,“恩,明天见!”任涵宇一本正经地朝韩筱依摆了摆手,真像是哄孩子似的。
啪的一声,灯被人打开,一室光明,到底还是吵醒了宿管阿姨,她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怎么回事,三更半夜从外面翻窗进来,哪个班的?”
张诘知道事情糟了,夜不归宿不是大事,喝醉酒也不是大事,可是夜不归宿喝醉酒爬窗兼吵醒宿管阿姨就是大事了,忙对阿姨赔笑脸,“阿姨,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心情不好,回来晚了,这次你就放过我们吧!保证下次不会的。”
阿姨却似乎不为所动,仍是板着一张脸,“你们是哪个班的?”
张诘记得不行,最后想象豁出去了,顶多就记个过,还能把他们开除了不成。
任涵宇看到楼道的灯被打开了,就知道出了事,连忙回来,果然看到张诘和宿管阿姨僵持着,推开窗,单手一撑翻了过去,“王阿姨,你看我们约个会也不容易,这次就算了吧!下次保证准时回来。”
“是涵宇啊!你女朋友毕业后,就没见你来过了,小两口怎么了,吵架了?”
任涵宇的表情一暗,“分手了!”
“算了,算了,你们俩上去吧!以后早点回来,女孩子在外面太晚也不安全。”宿管阿姨摆了摆手。
张诘连忙点头称是,拉着韩筱依一路小跑回寝室去了。
“那阿姨我先回去了。”任涵宇看着韩筱依和张诘消失在走廊拐角处,又从窗户里翻了出去。
王阿姨摇了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人啊!以前多好的一对啊,怎么说分就分了呢!不过涵宇这小子眼光不错,每次找的小女孩都漂亮得紧。”
[四十二]
转眼就到了期中考试,大学不像高中,天天都有人督促着你学习,一切都得靠自觉,好在韩筱依怕自己想起莫濯南,每天恨不得自己除了睡觉以外的时间都有事做,除了偶尔跟着任涵宇出去蹭吃蹭喝,基本上都抱着书本窝在图书馆,看着周围一张张或陌生或熟悉的脸,带着各异的表情,韩筱依才觉得自己安定下来了。
考完期中考试,大家都感觉压着胸口的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轻松不少,韩筱依却开始觉得空虚了,趴在桌上对着墙壁发呆,桌上的电话震动起来,是任涵宇打来的电话,连忙按下通话键。
“哥,今天晚上有啥精彩节目呀?”
韩筱依的那声“哥”把任涵宇噎得愣了好几秒,“无缘无故干嘛忽然叫‘哥’?”“你不是老想让我叫你哥,这回你如愿啦?现在我巴上你了,你赖都赖不掉了!你妹妹我无聊了,快想点精彩节目。”韩筱依吸了吸秀气的鼻子,觉得有点难受,这样亲切的对话方式,是她从未体会过,小时候母亲为了事业打拼,她只能一个人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母亲回家,看着人家有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带着玩,她只能站在一边看着,那个时候多么想要个哥哥。
“行,你帮哥哥办妥了今天这件大事,哥哥就带你去好玩的。你现在马上过来,啥事你就别问了。”
韩筱依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把乌黑的长发梳顺了,才换上鞋出去,不知道任涵宇神神叨叨地搞什么。
才刚出寝室门,就看到对面任涵宇的寝室楼门口听了挺拉风的一辆白色宝马小跑,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引得来往的人群驻足。
韩筱依注意到它倒不是因为觉得这辆车多好看,只是莫濯南曾经带她和母亲去选车,那时候她就看中了和这车同一类型的一辆,可惜的被母亲否决了,说是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开这么外露的车子,等韩筱依上了大学考了驾照,倒可以买一辆开开,最后还是挑了辆银色的奥迪,正如母亲本人一样,优雅大气。
为这,她还不高兴了好一阵。
才刚进寝室门,就被任涵宇一把搂住,韩筱依一愣,小嘴呈“O”型,以为任涵宇又搞什么花样,险些跳起来拍他的头,大喊:“兄妹乱啦!”
任涵宇靠近韩筱依,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把手放到我腰上,别动,笑得自然点,别跟吞了鸭蛋似的。”那样子在外人看来,分明是小两口在讲悄悄话。
韩筱依吞了口口水,把嘴里的鸭蛋咽下去,然后挤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来,她看到有个女生站在任涵宇的书桌前,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着,一身白色的休闲小西装,显得纤细盈盈一握,简单的浅蓝色水磨牛仔裤,秀出笔直修长的腿。
“这是我父亲的女朋友赵学而,这是我女朋友韩筱依。”韩筱依明显感觉到任涵宇扶在她腰上的手在微微颤抖。
“你好!我是赵学而,是涵宇的前任女友,或许你听涵宇说说起过我。”赵学而听到任涵宇的介绍之后,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优雅地对着韩筱依伸出了一直纤纤玉手。
儿子的前女友,父亲的现任女友,原来他们家的关系同她和莫濯南一样复杂,区别是任涵宇卡起来似乎是个受害者,而她,韩筱依却是个恶魔,悲剧的制造者。
“你好,赵阿姨!”韩筱依轻轻地回握,缓慢地吐出伤人的字眼,是的,她叫眼前这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女孩子阿姨,“虽然您比我大不了几岁,但你毕竟是涵宇的长辈,叫姐姐未免太没大没小了,所以还是叫您赵阿姨吧!您可不要介意,我保证,您是我见过最年轻,最漂亮的阿姨了。”
眼前的女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像吞了苍蝇似的,尴尬地拨了拨披在肩头微微蜷曲的长发,“涵宇,我很久没回学校了,你不陪我出去逛逛吗?不知道学涯湖边那颗桂花树还在不在,你还记不记得,你就是在那里第一次拉我的手,那棵树现在应该开花了吧!”
女人的眼里有挑衅,被韩筱依敏锐的捕捉到了,她在向前男友的现任女友炫耀,他们曾经甜蜜的过去,可惜韩筱依不是那个对的人,“原来赵阿姨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什么专业?”韩筱依能感觉到,赵学而还是喜欢着任涵宇的,只是已经是那样的身份了,还有炫耀的立场吗?
又一次听韩筱依喊自己“赵阿姨”,赵学而满脸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皮笑肉不笑道:“我建筑设计专业的,韩筱依是吧!那筱依妹妹是什么专业的呢?”女人擅长玩文字游戏,并且乐此不疲,赵学而一句“筱依妹妹”就把自己和韩筱依放在同一辈分上了。
“啊,我也是建筑设计专业的,那赵阿姨也算是我们的学姐了。”我们是指谁,当然就是只韩筱依和任涵宇了,韩筱依言外之意就是说赵学而看起来比任涵宇老。
韩筱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骨子里就有这些邪恶的东西,一句话就能把人噎死。
“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三点了呢!我还约了美容院做头发,没办法,晚上有个聚会,涵宇,你爸爸知道你有女朋友了一定很高兴,什么时候带回家看看吧!想筱依妹妹这么大方端庄的淑女,你爸爸一定会喜欢的。不过跟涵宇来吃饭的时候最好换一件,呃,一件淑女的衣服,筱依妹妹!”赵学而拍了拍韩筱依的肩,以自认为最有眼的步伐昂头挺胸地走出去,才刚出寝室门,就忍不住小跑起来,这个韩筱依看起来文文气气的,却不是个善主。
“赵阿姨,你是A大建筑系的高材生,在哪里高就啊?有空找你逛街!”韩筱依追在赵学而身后喊,看她狼狈的小跑起来,忍不住抱着肚子,靠着门框笑成一团,韩筱依,你真是太坏了,明知道人家赵阿姨是傍大款的,傍大款就是职业,哪还用高就啊!
韩筱依看了看自己身上白色的连衣裙,这件裙子难道看起来不够淑女?好吧,她这一身二线专卖店品牌的衣服,相比赵阿姨一身纪梵希、香奈儿的世界名牌的确是寒酸了点,她手里那个白色的皮包似乎是LV的最新款,前几天林萌还指着时尚杂志上的图片,在寝室念叨她阿姨也有一个。
G城CPG的办公大楼——
“莫总,你的咖啡!还有这个月的财务报表以及设计部送上来的设计书。”杨燕轻轻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莫濯南桌上后默默地站在一边等莫濯南下达下一步指令。
莫濯南拿起设计书翻了几页,随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看的眉心蹙起,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冰冷的命令:“重做。还有咖啡太甜了,换杯苦的。”
“可是设计部已经修改了三次了,这已经是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了……”连一向对上司的命令只有“yes”的杨燕也忍不住辩解了,却被莫濯南一个眼神打了回去。
“我说设计案重做,咖啡换苦的,明白我的话,understand,还是要我教你怎么做?”莫濯南凌厉的眼神盯着杨燕,眼神中却似乎少了什么,灵魂?
杨燕点头不敢再辩解,如果说从前的莫濯南待人是有些冷淡疏离的,那么现在莫濯南简直可以说是将冷傲,挑剔放大到了极致,“莫总,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憋在心里不好,如果不愿意说出来,可以写在纸上。”杨燕留下这句话后,匆匆地离开了。
莫濯南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放松地往后仰,这才发现全身的肌肉酸痛,这几个月里,他根本不敢让自己有任何空闲,一空下来他就抑制不住地想念那张纤细柔嫩的脸庞,想念握着她的手心的感觉,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对每一个项目都要求苛刻到极致,以此来打发时间,在下属眼里,他已经变成一个可怕的上司了吧!
麻烦?这几个月来,公司开发的房地产项目都很成功,并没有什么麻烦,他想他唯一的麻烦就是韩筱依,虽然说了要放她走,但是他犯险自己根本做不到,他管不住自己的心。
“杨燕,帮我订这周六去S市的机票!”莫濯南按下内线,既然做不到,那么他就不再勉强自己。
然后又给韩妍希打了个电话,“妍希,我晚上回来吃饭!”
“哦,你要吃什么,我去买菜!”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有些抖,他似乎已经有4天没有回去过了。
莫濯南已经顾不上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会伤害另一个女人了,冰冷的没有小东西的地方,他不依恋,不向往。
[四十三]
“对不起,我们学校并没有您要找的人!”莫濯南坐在车里狠狠地捶了方向盘一下,F大的建筑系今年根本没有一个叫韩筱依的女生入学,依依对他撒了谎,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她在那时候就已经想离开他了?
想到韩筱依或许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了,莫濯南的心忍不住抽了一下,他害怕小东西离开他,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通了。
“喂,有金,帮我查一下,韩筱依录取的是哪所大学,G市中学毕业的!”
“好,你等一下!”
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莫濯南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回答:“A大建筑系,你大学念的是A大建筑系吧!”
A大建筑系,有意思,莫濯南勾了勾唇,觉得所有的阴霾都在一时间一扫而空了,淡淡地哼了一声,“谢了,兄弟!找时间一块吃饭!”
任涵宇看韩筱依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上前在她头上敲了一记,“没良心的小丫头,看到哥哥被人甩了很高兴是不?”
韩筱依捂着头哀怨地看了任涵宇一眼,才发现他嘴上虽然还是没个把门,却透着股浓浓的哀伤,连笑容都是勉强的,“我看得出来,她还是喜欢你的,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任涵宇重重地往后仰,靠在墙上,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我也以为她是喜欢我的!当初我爸说她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爱我,我还不信,事实证明,她爱钱胜过爱我。”
“涵宇,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学而了,开了个挺拉风的宝马小跑,见了我跟不认识似的,难道我眼花看错了?”小六刚从外面回来一脸受惊的表情。
“恩!是她!”任涵宇无力地笑了笑,“算了,不说她了,吃饭去!”他拍了拍小六的肩膀,三个人去学校门口的小饭店吃饭。
经过学校门口的拐角处时,有一辆黑色卡宴从眼前开过,任涵宇吹了声口哨,说:“这车不错!”
的确不错,因为跟莫濯南平常开得那辆车一样,韩筱依不免留心多看了一眼,她看到了什么?
驾驶座里的那个人实在像极了莫濯南,莫濯南怎么回来这里呢?或者她明知那个人不是莫濯南,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想多看几眼,车子已经飞快地开过了,只留下一个冒着尾气的车尾。
“听说这家饭店请了新的厨师,做的蛋黄南瓜蛮好吃的,等会咱们试试!妹妹,韩筱依!”任涵宇在韩筱依眼前挥着手,试图找回她出鞘的灵魂,“妹妹,回神,刚才开车的那男的看起来还不错的,但是你也不用看傻了吧!真正的帅哥在这呢!”
“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看不到?”韩筱依知道任涵宇自恋,变相夸自己是帅哥呢,偏不如他的愿。
“不识货!等会蛋黄南瓜少吃点啊!”任涵宇故意逗韩筱依。
香味四溢的蛋黄南瓜端上来的时候,韩筱依夹了一片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南瓜软糯,蛋黄咸香酥脆,好吃的叫人能把舌头都吞下去,吃得韩筱依幸福得眯起了眼。
看得小六那个嘴馋啊,连忙放弃碗里的红烧肉,转攻蛋黄南瓜,没想到筷子还没沾到盘子呢,就被任涵宇一掌拍掉了,眼睁睁地看着任涵宇把半盘蛋黄南瓜都拨韩筱依碗里了,小六那个哀怨啊!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晚上,韩筱依刚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是任涵宇的,就连忙拨回去,“什么事?”
“你之前不是说想看武侠小说嘛,我这有一本《武林外史》一本《楚留香传奇》,都是古龙的,要的话我给你送寝室楼下来。”任涵宇记得韩筱依曾经提过一次,今天在书店看到就顺便买回来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来,你在楼下等我啊!”韩筱依顺便拿手上的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也懒得换衣服了,就在睡裙外边套了个小外套,就往楼下跑。
“同学,你是叫韩筱依吗?”没看到任涵宇,一个戴着鸭舌帽男生朝她走过来,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
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韩筱依还是点点头,那个男生唰地把一大束玫瑰塞进她怀里,人就跑了,骇了韩筱依一跳,这个男生不会是向她表白吧!不过这表白方式也听特别的,别说韩筱依不知道他叫什么,就连长相都没看清。
一只只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儿,在韩筱依怀里娇艳欲滴,上面甚至还带着露珠,韩筱依轻轻地拨着红艳艳的花瓣,“这么快就有人送花了,我们分开也不过两个月吧!”一道低沉沙哑地嗓音穿进韩筱依的耳中,语气有一丝讽刺,却是那么熟悉。
韩筱依的手一抖,玫瑰花的花瓣被她扯下一瓣,那个声音是莫濯南,是的,她确定是莫濯南,韩筱依不敢抬头看莫濯南,低着头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随着嗒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影子慢慢重叠。
“怎么?不敢看我?是心虚还是不想见我?”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却又带着云淡风轻的飘忽,似乎随时都会从身边飘走似的。
“不是!”韩筱依习惯性地抬头,与莫濯南对视,他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韩筱依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那像豹子盯着猎物一样锐利的眼神,“不是什么?”
不想见,她怎么会不想见莫濯南呢,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她只是害怕看一眼,心就会沦陷,不再属于自己。
“依依,我收回那句话,我不能放你走。”莫濯南把下巴搁在韩筱依头顶,轻轻地拥抱她。
韩筱依在莫濯南怀里扭动,轻轻地挣扎,被莫濯南紧紧压进怀里,挣扎渐渐无力,她沉沦了,韩筱依顺从自己的心,靠进莫濯南怀里,伸手抱住莫濯南的腰,他身上有她熟悉的依兰香水的味道,他的怀抱温暖依旧,只要靠进他怀里,韩筱依就觉得莫名的安心。
“妹妹,不好意思,刚接了个电话,出来晚了。”任涵宇摇着手里的书,一路小跑过来,却越过韩筱依,径自向寝室楼门口的另外一个女生去了,走进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一个劲地向人家道歉。
这一声“妹妹”把韩筱依唤回了现实,她为什么离开家,选择B市这么远的地方上大学,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忘记莫濯南嘛,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自己曾经的誓言,曾经的决心,韩筱依猛地一个用力,推开莫濯南,扑进任涵宇怀里。
“这回轮到你帮我,抱着我,就像抱着自己的女朋友那样。”韩筱依紧紧抱住任涵宇,让两人的胸膛毫无缝隙地嵌合,她甚至能感觉到任涵宇心脏在她耳边有力地跳动。
韩筱依以为拿完书马上就会上去,所以没穿内衣就下来了,软软的胸脯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任涵宇胸口,绵软的触感,任涵宇不禁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切切实实地感受到眼前的女孩的确是小六嘴里那个曲线优美,十分有料的女孩。
韩筱依似乎觉得任涵宇抱得还不够紧,两个人的戏演得还不够逼真,轻声道:“抱紧一点,就像热恋的情侣一样。”
任涵宇木然地反手抱住韩筱依,指尖轻轻地搭在她腰间,却不自觉地紧张得手心发烫连手指都在抖,他第一次抱赵学而时都没有那么紧张的感觉。
莫濯南手在身侧紧紧地握成拳,即便他知道韩筱依只是在演戏,却仍是觉得难受,上前一把扣住韩筱依的手腕,将她带进自己怀里,狠狠地抱住,莫濯南的下巴搁在韩筱依头顶,下颚轻轻地龛动,喃喃道:“依依,我不会让你离开我,除非我死!”
任涵宇上前,却被莫濯南一句话止住了脚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最好不要管。”他的确没有资格。
任涵宇静静地站在原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件最简单不过的黑色衬衫,儒雅和霸道这两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结合得完美无缺,即便同性之间总是特别挑剔,任涵宇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无论外表还是气质都近乎完美。
但是看起来这么年轻,会是韩筱依口中那个她爱上的继父吗?他一直以为韩筱依不过是单相思,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个男人也同样爱着韩筱依,任涵宇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的眼里除了眼前这个女孩,容不下别人。
“依依,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莫濯南一把抱起韩筱依,怀中的女孩轻轻地挣扎,外套散乱地滑下,搭在胳膊上,露出圆润的削肩,透过吊带的缝隙可以看到雪白的胸部已经那一点小巧的嫣红,惹得路过的男生全都侧目,盯着韩筱依胸前,连眼睛都看直了,被莫濯南眼神一扫,慌乱地别开眼。
“韩筱依,别闹了。”莫濯南慢慢地帮韩筱依拉好外套,俯下身,逼近她的脸,咫尺的距离,四目相对,莫濯南一场灼人的呼吸喷在韩筱依脸上,韩筱依这才发现他的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以前通宵工作也明亮无异的眼里泛着细细的血丝,伸手盖在他额上,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莫濯南在发烧,而且烧得很厉害,记忆中,他从不曾生过病,倒是自己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四十四]
“莫濯南,你在发烧!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的。”韩筱依心疼莫濯南正在生病,挣扎着要下来,却被莫 南抱得更紧,感冒算什么,只要能这样抱着她,一切都不算什么。
韩筱依点点头,反手勾住莫濯南的脖子,希望能帮莫濯南减轻一点重量,因为她知道一旦莫濯南做了决定,就很难改变。
莫濯南一路抱着韩筱依穿过生活区,一路上男生女生都在指指点点,“呀,那个男的好帅,他怀里的女生好幸福哦!”韩筱依被看得不好意思极了,紧紧地把脸埋在莫濯南胸口,莫濯南却浑然不觉,坦坦荡荡地任人观赏。
莫濯南抱着韩筱依到大门口,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卡宴,韩筱依发现这辆车就是她中午和任涵宇去吃饭看到那辆车,原来中午她不是眼花了,那个人真的是莫濯南。
“先生!”有司机站在门口,看到莫濯南抱着韩筱依回来,完全没有诧异的表情,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拉开了车门,莫濯南抱着韩筱依坐进后座。
“韩筱依缩在莫濯南德怀里,抱着他的脖子,“你中午就来了,是不是?”
“恩!”莫濯南点头,帮韩筱依拢好额边的发丝,“依依,我收回上次的话,我不放你走。”
韩筱依心中已经有些动摇了,几乎就要点头,却忽然想起杂志上的照片,莫濯南曾经说过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做,因为莫濯南那句“我不放你走”而升起的幸福感散去,被欺骗的受伤情绪占据了心脏。
韩筱依倏地推开莫濯南,退出他的怀抱,往旁边挪了挪,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为什么要把照片寄给杂志社?”大大的水眸湿蒙蒙的,有蒸腾的雾气。
莫濯南知道韩筱依在a大那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鬼敲了后脑勺,居然没想到要坐飞机,开着车就过来了,紧赶慢赶地一直开了十来个小时,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到,嗓子哑了,发烧到40度,怕把感冒传染给依依,在医院吊了一下午的盐水,才勉强好一点,晚上又在韩筱依楼下守株待兔地站了几个小时,头痛得像炸开似的,冷不防她这么一推,眼前顿时一黑。
莫濯南撑着椅背才坐稳,好一会才缓过来,揉了揉太阳穴,“照片?什么照片?”一时没想起来,当时这件事处理得够及时,收回了大部分已经发行的杂志,他以为韩筱依不会发现,渐渐地也就淡忘了,没想到纸到底还是包不住火。
“对不起,依依,是我的疏忽!”虽然是王若琳不小心把韩筱依的照片和投稿的照片一起寄给了杂志社,淡他到底还是有责任的,他没有保护好属于他们之间的东西,依依一定很难接受,毕竟是这么私密的照片,但是他又何尝愿意让自己的天使赤裸裸得暴露在人前,被然指指点点。
“但是依依你要相信,我和你的心是一样的,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让别人分享你的美,我比你更不愿意。”莫濯南说得诚恳,眼里有和韩筱依一样的东西,难受,受伤,因为整件事是他的疏忽导致的。
莫濯南来拉韩筱依的手的时候,韩筱依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由着莫濯南抓着她的手心,轻轻的揉,她相信莫濯南,他绝对不是有意的,但是心里不能这么快就对这件事释怀。
车子在一栋小小的独立别墅前停下,莫濯南十几个小时不睡,困倦至极,已经睡着了,韩筱依转头看着莫濯南德睡颜,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紧抿的嘴唇,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眉心却是皱着的,看起来却是那么疲惫,眼窝下有淡淡的青色痕迹,“依依,对不起,原谅我,不要离开我。”低沉而含糊的呢喃,韩筱依却听清了,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我不怪你,也不会离开你,莫濯南!”韩筱依轻轻地把头抵着莫濯南头,前方的司机目不斜视地坐着,不动也不催。
也不知过了多久,莫濯南睁开眼,看到韩筱依靠着自己睡着了,轻声对仍旧坐在前排的司机道:“老徐,你先回去吧!代我跟你们老板说问好。”
“好,那我先走了,先生再见!”老徐轻轻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莫濯南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子,却惹得韩筱依一阵不满地低喃,挪了挪,在莫濯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地睡去,莫濯南轻轻拍了拍韩筱依的背,像哄孩子似的,静静地看着女孩的睡颜,娟秀的脸庞,长而卷翘的睫毛以及那微微嘟起的粉嫩小嘴,诱惑着他一亲芳泽,好久没有尝过她的味道了。
莫濯南低头吻住了韩筱依的唇,怕吵醒她所以并不深入,只是轻轻地抵着,韩筱依的唇极其柔软,她身上还有依兰依兰德香味。
“莫……”韩筱依睁开眼,朦胧间看到莫濯南放大的俊脸,想要惊呼,却被莫濯南含住了丁香小舌,像是品尝美食一般轻轻地吸吮,一个热情四溢的法式深吻,吻得韩筱依上气不接下气,软软地靠在莫濯南胸口急促地喘气。
那晚上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两个人却什么都没做,洗完澡就躺在床上聊天,韩筱依急切想要跟莫濯南分享这些日子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她给莫濯南讲学校的事情,跟着任涵宇蹭饭,喝醉了硬要他背,韩筱依的故事中充满了任涵宇的身影,任涵宇,任涵宇,莫濯南几乎要被这个名字淹没,“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吧!早点睡!”莫濯南轻拍韩筱依的脸颊,把她拉进怀里,手扣着她的腰,让她的背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抵足而眠。
韩筱依正讲得兴致勃勃,忽然被打断,有点意犹未尽,淡想到莫濯南生病了需要多多休息,也就乖乖地闭上眼,在莫濯南怀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安心地睡去了,夜色中,莫濯南听着身边的女孩轻轻浅浅的呼吸着,手掌在她背上轻轻地抚摸着,韩筱依比之前又瘦了一些。
任涵宇?是今天在依依寝室楼下遇到那个男孩?
韩筱依睡到半夜,朦朦胧胧地听到几声压抑的呻吟,醒来才发现时莫濯南发出来的,他身上的温度高得吓人,手却是冰凉的,眉心因为难受紧紧地皱着,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韩筱依被吓到了,她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莫濯南努力压抑的低哼显得越发痛苦,一下一下地拉扯着韩筱依的心脏。
镇定镇定,韩筱依在心中默默地告诉自己,不能由着莫濯南这样,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应急的药品,好在毛巾和脸盆还是有的,没办法只好打了一盆水。
韩筱依端着水回到房间,把莫濯南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睡袍脱下来,然后把毛巾放在水里拧干,拿毛巾慢慢地擦拭他的身体,沿着结实的手臂到微微起伏的胸膛,平坦的小腹可以清晰地看到平整的六块腹肌,擦到大腿根部的时候,韩筱依的手指不经意触到一个温暖而火热的东西,一眼就看到黑色的男式内裤顶端鼓起的小包,韩筱依的脸不自觉地红了,虽然他们已经有过那么亲密的接触,但是面对莫濯南,韩筱还是会觉得害羞。
[四十五]
韩筱依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虽然她知道莫濯南并不知道这些小细节,韩筱依把手拿开的时候,莫濯南不满地咕哝了一声,“热”,又把韩筱依的手压自己的胸口,当凉丝丝的毛巾接触到滚烫的肌肤时,莫濯南舒服地喟叹了一声,那心满意足的表情,逗得韩筱依笑出声来,“莫濯南乖哦,我现在去换盆水,马上就回来的!”韩筱依像对待孩子似的,轻轻地拍了拍莫濯南的头,然后抽出自己的手,莫濯南似乎能听懂似的,扣住韩筱依手腕的手指松了。
韩筱依不知道自己换了多少盆水,直擦得莫濯南身上的皮肤都泛红了才停手,莫濯南似乎好些了,也不再呻吟,像孩子一样安稳地睡着,任由韩筱依帮他盖好被子,韩筱依坐在床头看莫濯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虚弱,记忆总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像大树一样保护自己的男人,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韩筱依从莫濯南口袋翻出钱包,里面红通通的一叠大团结,她随便抽了几张,套上外套就往外跑,这附近应该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的,韩筱依一直走了很远才看到亮着的招牌,华圣大药房,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快入秋了,只在睡裙外面套了个外套,夜风吹着有些凉。
“我要最好的感冒药,退烧药,消炎药!”韩筱依一边叉着腰喘气,一边断断续续地对营业员说道。
营业员笑着安抚韩筱依,“小姐,不要急,慢慢讲。”转身回去拿药,“这几个药配合着吃效果最好,感冒药一次一颗,一天三次,消炎药一次两颗,也是三次……”
韩筱依抓起柜台上的药,随手把手里的钱塞给人家,而已等不及找钱就跑了,“喂,小姐,找你的钱!”营业员对着韩筱依的背影叫着。
当韩筱依气喘吁吁地跨进房门的时候,发现莫濯南已经醒了,抵着头靠在床头养神,听到脚步声飞快地睁开眼,看向韩筱依,那目光饱含着焦灼急切担忧,韩筱依意识到自己这样没头没脑地跑出去,大概莫濯南醒过来没有看到人着急了,就安抚地朝他笑笑,“我没事,只是出去买药,就门口那个华圣大药房。”
莫濯南并没有生气,点了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韩筱依去厨房倒水给莫濯南吃药,才发现她根本没有烧水,不禁在心里责怪自己,她是一个不合格的女朋友,一直都是莫濯南照顾自己,现在莫濯南生病了,她都不知道着怎么样才能好好照顾他。
韩筱依有些沮丧地拿水壶灌水,才发现莫濯南愣愣地站在身后,默默地一言不发,忽然把韩筱依拉进怀里,头埋在她肩窝里紧紧地收拢双臂,闷闷道“答应我以后别在半夜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好!”韩筱依顺从地任由莫濯南抱着,忽然间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今夜的莫濯南似乎特别脆弱,她像个母亲安慰受惊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莫濯南德背,“我答应你,以后不乱跑。”
“水灌满了!”莫濯南淡定地放开韩筱依,偶尔显露的脆弱已经完美的收敛了,他上前关掉水龙头,把电水壶的插头插上。
韩筱依对于莫濯南忽然之间改变还没适应,眨了眨眼,“恩?”她难得体会下照顾莫濯南德感觉,可惜莫濯南就连偶尔的脆弱也是那么短暂。
“嘟——”水烧开了,水壶发出嘟嘟的叫声,韩筱依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错愣地退了一步,险些撞到放在地上的水壶,看得莫濯南心惊胆战地急忙把她拉开。
两个人相对坐着,韩筱依支着头看莫濯南握着玻璃杯的修长指尖,本来应该是自己倒好开水,晾凉,然后把药递给莫濯南,看着他吃下的,韩筱依在脑海中勾勒着自己照顾莫濯南德完美画面,可是一切都被打乱了,“唉!”韩筱依幽幽地叹了口气。
“药!”莫濯南一个口令,韩筱依把手里的药递过去,莫濯南没有伸手接,笑了笑,道:“我是病人,不是应该你来照顾我吃药的!”
韩筱依顿时来了精神,兴冲冲地帮他把胶囊掰出来,蓝色的消炎药两颗,红色的感冒药一颗,然后放到莫濯南宽阔的掌心,美美地看着他把药放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水,性感喉结动了一下,咽下。
莫濯南摸了摸唇,勾着唇笑着看韩筱依粉嫩的唇瓣,“这么喂药哪够啊,电视似乎都是,恩?”莫濯南的指尖滑过韩筱依的唇瓣,痞痞地笑了笑,“不过这次先放过你,怕把感冒传染给你。”
第二天一早韩筱依早早地久醒了,裹着睡袍坐在床边,看自己白玉一般的小脚,昨天跟没濯南回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睡衣,今天怎么去上学呀?一条健壮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间,莫濯南德声音格外性感,“怎么了,不高兴?”
韩筱依转头看到莫濯南靠在床头微笑地看着自己,眼里亮晶晶充满了宠溺的笑意,心里不由地暖起来,在他胸口锤了一把,娇嗔道:“都怪你,我都没衣服换,难道要穿着睡衣出去吗?羞死人了!”
莫濯南笑着在韩筱依的额头吻了一下,“依依就算穿睡衣在我心里也一样是最美的。”不过这样的美景只留给他一个人欣赏就足够了,莫濯南在心里默默地想,“别着急!先去刷牙洗脸,乖!”莫濯南拍了拍韩筱依的脸,起身,拿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韩筱依隐隐听到“S号的”“三围是82-58-85”之类的字眼,刷牙的时候, 不经意瞥到镜子里的映出的脸,白皙小巧的瓜子脸,虽然脸色有点苍白,但明显眼角眉梢都带上了春意,显得容光焕发,怪不得说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最美丽,和莫濯南分开的两个月,镜子里的脸死气沉沉的模样,韩筱依自己看了都觉得讨厌。
“82-58-85是,呃,我的三围?”韩筱依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自己,她从来都没量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莫濯南是怎么知道的。
“恩哼!”莫濯南把韩筱依拉过来,抱进怀里,“不要怀疑我怎么知道的,也不要怀疑这个数字是不是准确,作为男人要是连自己女人的三围都不知道的话,真的是天大的耻辱。不过最近好像瘦了,连这里都小了。”
韩筱依低头看莫濯南手指指着的地方,她的胸部,有些担心地看着莫濯南,问道:“是不是真的变小了,你会不会不喜欢?”好像男人都喜欢女人胸部大一点的。
莫濯南作势在韩筱依胸部掂量着,宽大的手掌一手一个地托住她小巧的乳房,微微蹙眉,“的确是小了一点,要把你养胖一点才行呢!”不过只要是韩筱依的,一切他都喜欢,大一点那是丰满,小一点那是娇小,而且韩筱依刚好是他的尺寸,堪堪一握盈满整个掌心。
[四十六]
莫濯南在浴室洗漱的时候,门铃响了,是韩筱依去开的门,有一个穿着蓝色职业妆的年轻女孩站在门口,朝韩筱依点点头,不卑不亢地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一位莫濯南先生?他预定的衣服已经送到了,请签收!”
韩筱依连忙打开门,放她进来,看她有条不紊地把手里一个一个的袋子放在地板上,也帮不上忙,只能愣愣地站在一边。
“莫先生,您好,您的预定的衣服已经送到了,要不要协助着装?”女孩对莫濯南鞠了个躬。
“不用了,就放一边吧!”莫濯南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微湿的黑发,颔首道,“麻烦你了!”
利落的黑色短发湿漉漉地滴着水珠,顺着坚实的胸膛,一路往下滑,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年轻的女孩一边摇头说:“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视线却在莫濯南的脸和脸膛上下三路来回打量,几乎移不开视线。
莫濯南眉心微蹙,客套地又说了一遍:“辛苦你了,还有什么事吗?”韩筱依知道莫濯南不喜欢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观赏,对着不熟悉的人蹙眉已经是他很不满的表现了。
“啊!没事了,多谢您对我们的照顾,那么,莫先生,再见!”女孩终于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顾客看实在是不礼貌,照理说,她做导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光顾的客人中不乏俊美,气质极佳的,但眼前这一个绝对是个中极品。
女孩离开的时候,怪异地看了韩筱依一眼,眼神有欣羡,有嫉妒,看得韩筱依的头皮发麻。
“恩,好香,做了什么?”莫濯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很嘴馋的样子,韩筱依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电磁炉上熬着粥,差点忘记了,不知道是不是熬干了。
看着韩筱依急匆匆地跑进厨房,莫濯南笑着摇了摇头,韩筱依外表看起来是文静雅致的女孩子,却实在有些小迷糊。
好在只是水熬干了一点,看起来还是相当不错的,韩筱依用勺子拨着锅里的粥,可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只在墙角找到了一些米,也只能熬粥了。
只是光喝白粥未免单调了一点,莫濯南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几盒乐利装的纯牛奶和一袋白糖,倒进粥里一起煮,顿时奶香四溢,原来显得有些稠的粥倒了牛奶刚刚好,带着淡淡的甜味,相当可口。
早餐后,韩筱依准备换衣服上学,那一袋衣服中,有T恤牛仔裤,也有连衣裙,还有相当别致的小礼服,莫濯南抚着下巴看了韩筱依好一会,直看得她手足无措,“就穿这件。”莫濯南打了个响指,挑出一年看似简单的白色T恤和一件绣花的牛仔中裤,韩筱依褪下睡袍,开始穿衣服,才刚套进去一个手,就听到门口传来钥匙的摩擦声。
莫濯南转身把韩筱依抱进怀里,浴袍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裸露的胴体,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朴素的中年阿姨,看到莫濯南抱着韩筱依显然也有些惊讶,以为自己破坏了人家的好事,站在门口也不敢进来,只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先生,小姐,我是徐先生请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我以为你们还没起床。”
大概是徐枫那小子忘记交代了,莫濯南紧张的表情放松不少,“请你先打扫浴室和厨房吧,我们这边很快就好了!”然后拿着衣服抱着韩筱依闭进了卧室。
那件T恤正面看似平凡,背面却是别有洞天,背后大开口的设计,露出了韩筱依大片纤细的美背,韩筱依有点不好意思,她在学校里一向都穿得中规中矩的,还真没穿过这么大胆的衣服呢!
莫濯南开车送韩筱依去学校,快到校门口的时候,韩筱依想让人莫濯南就在门口停下好了,她只想当一个平凡的学生并不想招人注目,现在正是早晨上学的高峰期,莫濯南这么骚包的车在校门口一亮,估计明天整个校园都知道了。
没想到韩筱依还没开口,莫濯南已经靠着路边把车停下了,下车帮韩筱依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晚上接你吃晚餐,恩?”
韩筱依下车往学校大门走去,她还得去寝室一趟,拿今天上课的书,走了几步,回头看到莫濯南靠着车门站着,看到她回头,微微朝她笑了笑。
到寝室的时候,大家正好刚起床,在厕所刷牙洗脸,张诘听到开门声,迎出来,看到是韩筱依回来了,有些激动地拉住她的手,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捏得韩筱依的手腕隐隐生疼,“你昨天晚上去哪里了?手机也不带!”
韩筱依知道张诘是担心自己,也就由着她捏着自己的手腕,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昨天出去遇到一个很久没见的朋友,就跟她出去了,没带手机,忘记打电话给你。”韩筱依只简单地说是朋友,莫濯南的事情她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毕竟她和莫濯南的关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或者说是大部分人都不能接受的。
张诘点点头,表示谅解,球球蹦跶过来蹭韩筱依的小腿,韩筱依抱起它,揉揉它的小脑袋,“你也很久没见莫濯南了吧!是不是很想他,妈妈今天带你去见他,是不是很开心?”韩筱依此时心里的快乐不知道对谁讲,只能和球球分享。
球球睁着一双看似单纯实则茫然圆眼盯着韩筱依,似乎能听懂似的叫了一声。
张诘明显感觉韩筱依今天的心情不错,非常不错,修似乎开学到现在都没见过她这么高兴的样子,不由的也愉悦起来,揉揉球球的脑袋道:“你这个妈妈真不负责任,开心了就对我们球球又抱又亲的,昨天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也不管我们球球有没有吃饭,真是可怜!”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球球似乎不满意张诘说韩筱依坏话似的,冲着张诘“汪”的叫了一声,气势很足的样子,其实它平时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看到体型比自己大的狗,就对着韩筱依“恩恩”地叫,撒娇要她抱。
张诘不服气地在球球的头上拍了一把,凶巴巴地对它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吃里扒外,昨天晚上是谁喂你吃肉的,哼,你把我的肉吐出来。”
球球被张诘吓得“呜呜”地低叫着把头缩进韩筱依怀里,又时不时地偷偷抬眼看张诘一眼,看到张诘板着脸,叉着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又连忙把头缩回去,看得张诘忍不住偷笑。
韩筱依看着这一人一狗吵架,觉得甚是好玩,不由地也笑了,那发自内心无拘无束的笑容,看得张诘有些发愣。
[四十七]
“呦,一大早的,是哪条疯狗在叫啊?”林萌拿着脸盆从厕所出来,“某些乖女孩也会夜不归宿啊,真是神奇哦!”说着还对张诘道:“张诘,你说是不是啊?”
张诘自然知道林萌是指桑骂槐,不想理她,别过来,逗球球:“球球啊!有阿姨骂你疯狗呢?怎么办,要不要咬她一口。”说着接过韩筱依怀里的球球,作势凑近林萌,吓得她哇哇大叫。
韩筱依觉得张诘真是太能耍宝了,当初怎么会觉得她内向的呢?也不管,自顾自地收拾今天上课要用的课本去了,还故意一本正经装腔作势地回头对着球球喊了一句:“球球乖,要尊敬长辈哦!”这不是变相说林萌和球球是同类嘛!
林萌这会彻底被激怒了,“砰”的一声把手里的脸盆一甩,嗒嗒地朝韩筱依走过来,拉她的衣服,却忽然停住了,一双魔爪硬生生地停在韩筱依衣服1厘米处,“你这是bunbneey最新款的T恤衫?”
韩筱依随口应了一声,其实她的衣服都是母亲和莫濯南买的,对于名牌她并不是很在乎,并不觉得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不得了的牌子,倒是林萌一天到晚拿着本时尚杂志研究来研究去的。
“你们家很有钱哦!”林萌又是酸溜溜的一句不知道是感叹句还是问句的,“还好吧!”韩筱依随口应了一句,看到张诘已经准备好了,就拉着张诘上课去了,出门前又抱着球球说:“乖乖在家等妈妈哦,晚上带你去见爸爸!”
这个妈妈爸爸的称呼倒是让张诘听出了一些什么,她隐约也知道韩筱依大概是男朋友的,前些日子心情不好应该也是因为男朋友,现在看来是和好了吧!只是韩筱依不愿意说,那么她也不多问,她认为朋友之间就应该这样,不需发的时候不要多问,而需要的时候却永远都在那儿。
上午两节是世界建筑史,上课的是个老头,讲话慢悠悠地像催眠曲一样,每次不讲得你睡过去不善罢甘休,因此韩筱依和张诘就挑了一个中间偏后不怎么显眼的位置,以前后排的位置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每次来晚了就没了,韩筱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前排的位置特别吃香,几乎都坐满了。
直到看到任涵宇抱着书走进来,韩筱依才有些了然,任涵宇的确有这个魅力,他一向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开学的时候不认识他的估计也就韩筱依。
“各位同学,今天薛老师临时有事,由我代课。首先自我介绍一个,我是……”任涵宇还没有自报家门,就已经有女生在下面喊了,“任涵宇”,任涵也不以为意,有些夸张地竖起了拇指,“bingo,抢答成功。任涵宇,我的名字,大家记住了哦!我是建筑系研一的学生,也能算是大家的学长了,平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我,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一席话,逗得女生在下面娇娇地笑。
“学长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已经有胆子大的女生举起了手,看到任涵宇点头,落落大方地站起来问道:“学长你有女朋友了么?如果没有的话,考虑下我吧!”这是当众告白啊,引得一群女生开始窍窍私语。
饶是平时脸皮厚得可以媲美城墙的任涵宇也觉得不好意思了,“这是私人秘密,答案保留,如果你们上课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考虑透露下答案。”很巧妙地把问题避过去了。
接下来的课程很成功,任涵宇把枯燥的建筑史讲得很是引人入胜,不单单是照本宜科,是间还添加了很多自己的见解,大家都睁大眼睛盯着任涵宇,几乎没有一个人开小差,无论是纯粹为了欣赏帅哥,还是从课程的精彩程度上来说,都是完美的。
课间休息的时候,韩筱依正低头记笔记,觉得嘈杂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了,转头一看,发现全班的视线都齐刷刷地对着自己,任涵宇站在自己的课桌前,有些痞痞地笑着,“昨天晚上没事吧!”
韩筱依头皮发麻,任涵宇这不是诚心给她找麻烦嘛,他这么问不是摆明了他们一早认识,还关系不错嘛,等会肯定有不少女生过来质问,韩筱依讪讪地笑了笑“我的脚已经好多了,谢谢学长!”
这话也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大家就自动把昨天晚上的情节归结为韩筱依扭伤了脚,然后她们的任涵宇学长就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把她送回去,不由地在心里感叹,学长真是个好人啊,助人为乐的新时代雷锋啊!
“哦!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了一晚上呢!学校门口的菜馆最近似乎又开发新菜式了!找时间一起去试试!”任涵宇说完,若无其事地回讲台继续上课,留下韩筱依和他的一群拥护者面面相觑,似乎韩筱依越想和他撇清关系,任涵宇就越抹越黑,这回还不得让人误会死啊!
下午的课不太重要,韩筱依就想逃课多争取点和莫濯南在一起的时间,她知道莫濯南公司的事情太多,不可能完全抛下的,估计马上就要回去的。
莫濯南收到韩筱依的短信的时候,正在处理杨燕传真过来的文件,本来他是不赞成韩筱依逃课的,但是明天有一份重要的合约要谈,必须赶回去,也就默许了。
韩筱依抱着球球在路边等莫濯南,看到莫濯南的黑色卡宴开过来就连忙招手,车子悠悠地在韩筱依身边停下。
上车后,一直茫然地趴在韩筱依怀里的球球忽然兴奋起来,一个劲地往莫濯南怀里蹭,跟见了亲爹似的,可不是亲爹嘛,球球被放在“初睛”别墅的时候,一直都是莫濯南照顾的,亲自喂喝,对莫濯南的感情要比韩筱依深得多。
莫濯南一只手开着车,另一只手把球球拎回韩筱依怀里,球球不依不饶地还要往莫濯南怀里蹭,“球球乖,听话!”莫濯南一句话说得不在动弹了,只是趴在韩筱依怀里用水汪汪的狗眼瞪着莫濯南,撇了撇嘴。
莫濯南的车在超市前停下,徐枫这里厨房还是全新的,一看平时就不大开伙的样子,好在厨具倒是一应俱全。由于球球不能带进超市,只能把它留在车里,害得小家伙巴在车窗上,不服气地冲着韩筱依和莫濯南“呜呜”地叫,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韩筱依看莫濯南把车停在超市门口的时候,还有点疑惑,被莫濯南牵着往前走,看到满架子五彩缤纷的蔬菜水果时才知道,原来他是要买菜,“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想起来,好像莫濯南做的菜,韩筱依只吃过一次呢!
“意大利牛排怎么样?”莫濯南掂了掂手上的牛肉又放下才问。
“好!”韩筱依拿起莫濯南放下的那块牛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好奇地问道:“这块牛肉不好吗?”红红嫩嫩的,韩筱依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你看它的纹路,肌理比较松,说明这头牛年纪比较大了!”莫濯南把牛肉翻了个身,指着上面白色的地方给韩筱依看,“而且你看这些白色的部分,都是牛筋,处理起来不方便!”莫濯南像个博学的老师一样,给韩筱依解释,原来挑牛肉还有这么多学问啊!
好巧不巧,居然在超市遇到林萌,挽着一个男生胳膊也在逛超市,韩筱依拉着莫濯南想避开,没想到林萌眼睛那么尖,一眼就看到两人,热情地迎上来,“呦,韩筱依啊,你也逛超市啊!身边这位帅哥是谁啊,不介绍下吗?”
韩筱依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心里默默想到,你是谁,我跟你很熟吗?拉着莫濯南的手臂转身就要走。
倒是莫濯南拉住了韩筱依,对林萌伸出了手,“你好,莫濯南!”
林萌握住莫濯南的手,他的手指干净修长,林萌有些舍不得放开了,莫濯南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笑了笑,“我和依依还有事,就先走了!”
“这个女人真不要脸,早上还跟学生纠缠不清,下午就拉着个成熟帅哥逛街,诶,我怎么没这么好的运气啊?”林萌看着莫濯南离去的修长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男朋友,小声地滴咕道。
林萌小声的嘀咕传进莫濯南和韩筱依耳中,韩筱依气得捏紧了拳头,莫濯南安慰地捏了捏韩筱依的手心,转头看了林萌一眼,吓得林萌立刻噤了声,拉着男朋友跑了,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看起来那么儒雅的男人,会有那么恐怖犀利的眼神。
到家以后,莫濯南先把牛肉用调料淹了,韩筱依在一边打下手,给他递胡椒粉啊,红酒啊什么的。
开火烤的时候,莫濯南说烟熏火燎的,让韩筱依去外面等他,韩筱依不肯,死皮赖脸地呆在厨房看着,莫濯南即便穿着白色的围裙,仍旧有一份儒雅的气质,看着他为自己烹制晚餐的样子,韩筱依心里满满的。
“嗤”的一声,莫濯南把红酒倒在牛排上,立刻香味四溢,牛排的香味伴着醉香的酒味溢满了韩筱依的鼻腔,她似乎有些醉了。
精致的烛台,氤氲的烛光,莫濯南亲手烹制的牛排,醉香的红酒,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莫濯南把盘子的牛肉细细切好,推到韩筱依面前,“试试看!”
牛肉清香滑嫩,“没想到你的西餐也做得这么好!莫濯南,你到底还有什么不会做?”韩筱依真的忍不住用星星眼看眼前这个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似乎女生口中的极品就是这个样子吧!
莫濯南笑着揉了揉韩筱依的头,“其实我是中文白痴,大一的语文期末考,你猜我考了多少?59分,没想到吧!”说到自己的缺点,莫濯南似乎有点害羞,掩饰地对韩筱依举了酒杯,“干杯!”
韩筱依忍不住偷笑,原来看似十全十美的莫濯南也有缺点啊,中文白痴,哈哈,韩筱依想起来就忍不住要偷笑。
晚饭后,韩筱依靠在莫濯南怀里,莫濯南怀着她纤细的腰肢,情话绵绵,气氛美好得熏人欲醉,“依依,我明天就回B市了,公司有个大的合约要签!”
[四十八]
韩筱依僵了僵,点了点头不吱声,起身,拉开被子一个人躺下,也不看莫濯南,转身面对着墙壁,她知道莫濯南很快就会离开,但没想到是明天那么快,怪不得莫濯南今天会亲自下厨,算是提前收买吧!
莫濯南叹了口气,拉开被子在韩筱依身边躺下,伸长手臂把她捞进怀里,韩筱依挣扎,却抵不过莫濯南的臂力,“我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来陪你好不好?”莫濯南在韩筱依脖子上吻了吻,在她耳边低声道。
“随便!反正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找妓女还要付钱,还要看人家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呢,我连妓女都不如!”韩筱依一口气冲着莫濯南嚷完,心里有块石头压得她几乎要窒息,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早知道还不如呆在G市呢,起码能时常见到莫濯南,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不但没有忘记他,还得等他来腾出时间才能来临幸自己。
莫濯南冷笑道:“你知道妓女现在应该干什么吗?穿好衣服走人!”他的脸色冷冷的,韩筱依不该这样诋毁自己,误解他的好意。
怀里的小身子一僵,韩筱依在脸上抹了把,起身乱七八糟的往身上套衣服,却被莫濯南制止,别扭地僵坐在床沿,绞着睡衣的下摆,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莫濯南的掌心在韩筱依微弓的背上轻轻地抚,手指隔着她薄薄的棉质睡袍把玩着她凸出的脊柱,一节一节的往下摸到了挺翘的小屁股,“韩筱依,你没有良心!”莫濯南幽幽地叹了口气,有哪个女人值得他放下架子洗手作羹汤?
韩筱依扭了下,莫濯南在她背上轻抚的手,一下一下,轻得几乎感觉不支的力度,却撩拨着她的神经,让她的心儿沉沉,脑袋昏昏,恨不得马上扑进他的怀里去,她抓住莫濯南的手,声音沉沉地有些自暴自弃道:“那我顶多算是你的情妇。”
“韩筱依,别说气话,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我也想不直陪着你!乖,明天我就走了,难道我们要把时间浪费在吵架和冷战上。”腰上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放缓了声调,韩筱依知道莫濯南生气了,他一生气就连名带姓地叫她。
莫濯南先软了,韩筱依也就倔强不下去了,半推半就地被他拉进怀里,修长的指尖缓缓解开睡衣的腰带,往两边拉,露出圆润的肩头,莫濯南低头在韩筱依胸口轻咬,惹得她低低地呻吟着在莫濯南怀里扭动起来。
莫濯南诚心要折磨下怀里的女孩,对她又啃又咬,弄得她白皙稚嫩的肌肤上红红的一点一点的全是自己刻下的痕迹,看着韩筱依像柔软的水草一般在自己身下呻吟扭动得纤腰欲折,却偏偏不满足她。
“莫濯南!”韩筱依娇娇软软地叫他的名字,对他求欢,小手往下探触碰他胯间已然昂扬火热的坚挺,却被他扣住了手腕,“依依乖,再等一下!”莫濯南充满磁性的声音诱惑她,抓着她的小手抵在放在自己胸膛上,他们两个多月没见了,要做好准备工作,不然韩筱依又得吃苦头了。
韩筱依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莫濯南坚实的胸膛上来回磨蹭,滑腻的掌心湿漉漉得沁出细密的汗珠,莫濯南一时心神旌荡,抓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伸出舌尖,魅惑地一根一根地舔着她的手指,色情地含在嘴里模仿着某种运动抽动着。
莫濯南抽出韩筱依被他的口水濡湿的纤细指尖,俯身转而攻向晶莹的耳珠,时而用牙齿轻咬,时而用舌尖来回拨弄,“嗯!”韩筱依又是一声娇娇软软的呻吟,弓起了背,激动得把指尖插进莫濯南发间,空虚得前后移动着用小屁股磨蹭着莫濯南的坚挺。
莫濯南窄腰用力,往上一顶,愣是隔着薄薄的布料,将顶端挤进她的体内,感觉到了那紧致温热,“莫濯南!”韩筱依又是娇娇的一声,有些激情难耐地。
再也忍不住,飞快地把她的小内裤拉到臀下,扶着自己的坚挺,对准她。
“阿宇,这几天都没有见韩小妹妹啊,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吃饭,有什么意思!快点打个电话给她,让她一块儿出来吃饭!”小门夹起一块油光肥溜的红烧肉,往硕大的嘴里一塞,无视眼前已经空了好几个的盘子,叹道:“诶,没有美女陪吃的日子,胃口都差了不少啊!”
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习惯了韩筱依蹭饭的日子,没有她在吃饭不过是例行公事,还真没什么意思!任涵宇抓起桌上的手机,愣了下,又放下,叹道:“她有事呢!下次吧!”这两天她心里恐怕除了那个男人,装不下任何人了吧,还有时间理你吗?任涵宇自嘲地笑笑,应该说韩筱依心里从来就没有过其他人吧!
有短信进来,手机震得任涵宇的掌心发麻,是谁发来的短信,会不会是韩筱依?
任涵宇心里升起隐隐的期盼,希望韩筱依像往常一样,发霸王短信要他请吃饭,“哥,无聊呢!晚上请我吃饭吧!记得想好饭后活动!”
深呼吸稳了稳乱跳的心,打开却不过是朋友群发的搞笑短信,“跟你讲不要跟他讲,因为他跟我讲不要跟你讲,现在我跟你讲,不要跟他讲我跟你讲过,如果他问你,我有没有跟你讲,你就讲我没有跟你讲:圣诞快乐!”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星期呢,就开始有人发祝福短信了。
选项,删除,确定,任涵宇甚至没有看发短信的人是谁,往常有人发了搞笑的短信,他总是忍不住转发一条给韩筱依,现在不需要了!
“阿宇,你干嘛盯着手机又摇头,又叹气的,想打就打嘛!”小六在嘴上抹了一把,抓过任涵宇的手机,翻了一遍通讯录却不见韩筱依的名字,唯一可疑的就是那个名片是妹妹的号码,“阿宇,你也真够酸的,妹妹,妹妹!”
任涵宇脸上升起一抹可疑的红霞,有些恼怒的从小门手里拿回手机,一向和煦的他居然冷着脸对小六道:“够了,吃你的饭,不吃走了!”故意板着脸的样子,像是小孩子闹别扭一样,特别可爱。
起初存韩筱依的号码,存的就是韩筱依的名字,任涵宇也不知道后来自己为什么改成妹妹。
原本小六只是试探,没想到任涵宇恼羞成怒地来抢自己手里的手机,就更加确定那个“妹妹”就是韩筱依,“妹妹,妹妹!不知道韩小妹妹知不知道有你这个哥哥!”小六怪里怪气地在任涵宇耳边念叨,收到他一把眼刀后,连忙噤声往嘴里塞饭菜,这么一闹,轻松了不少,挖人秘密就是有乐趣,之前任涵宇默默往嘴里扒饭的样子真是闷死他了。
吃晚饭小六先回寝室了,任涵宇一个人随便在校园里逛逛,身边有情侣甜甜蜜蜜地牵着手与任涵宇擦肩而过,洒下银铃般的欢笑,那样欢乐,倒显得任涵宇有些寂寞了,曾几何时,他也和起学而这样拉着手在校园里一圈一圈地走,任涵宇看着通讯录上“妹妹”两个字,安慰自己,只是问候下,没有关系吧!
韩筱依的手机不识好歹地叫了起来,莫濯南挺身正要冲进韩筱依体内,却被硬生生打断了“shit!”莫濯南低咒,有些恼怒地扒了扒头发,当他准备挺身继续时候,那铃声顿了一下又开始响起来,伸手摸到了床头的手机,对韩筱依说:“以后晚上关机!”
按住关机键准备直接关机,却意外瞥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任涵宇”,是那个男孩?莫濯南眼里闪过一丝阴谋的光,拇指往旁边移了移,果断地按下了通话键。
[四十九]
韩筱依正被撩拨到极致,莫濯南却忽然停下了,她不地叫了声“莫濯南!”那声音又娇又软,能挤出水来,莫濯南捏了捏韩筱依粉嫩的脸颊,邪魅地笑了笑,故意诱导她,“依依,乖,再叫我一声,嗯?”
韩筱依躺在莫濯南身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鼻尖有点点细密的汗珠,不由得低声呢喃:“嗯,莫濯南!”心爱的女孩那么娇娇糯糯的嗓音,那软软拉长的尾音,如融化拉长了的巧克力丝在心头滑过,叫得莫濯南心里暖暖的,仿佛要融化一般。
对于韩筱依的主动示好,莫濯南受用极了,温和地笑了笑,柔柔地抚着韩筱依微微汗湿的脸颊,吻着她的太阳穴,含糊地叫她的名字:“依依,依依!”缠绵的一声又一声。
“哦,莫濯南!”韩筱依动情地抱着莫濯南毛茸茸的黑色头颅,躬着腰,把自己紧紧地贴向他。
低沉暧昧的呻吟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句不漏地传进任涵宇的耳中,如凛冽的寒风吹在心尖上,冷得心都疼了,握着手机的指尖都无力了,手机啪的一声砸在地上,却仍不屈不挠地传达着那一声声低喘和呻吟。
“哦,莫濯南!”韩筱依喃喃地重复莫濯南的名字,时轻时重,时缓时急,让任涵宇不由地幻想韩筱依那样低喃时的风情,哦,那软软缠绵的一声,是眯着水蒙蒙的大眼,快慰到极致时无力的表情,像慵懒的白色猫咪绕着你的小腿,一圈一圈地旋转磨蹭,向你哀哀地乞求,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心也被磨软了,化成绕指柔,由着她将你捏在指尖揉成一个花,一个草,都心甘情愿,甚至求之不得。
那急促的一声又是不一样的,可惜这样那样的韩筱依只在那个男人身下绽放,这样那样的低喃吟哦只为那个男人而咏唱,任涵宇的大脑蒙蒙地反应不过来,心却通透通透的,接收着理智不敢不表也不愿承认的事实。
躺在地上的手机,屏幕仍旧亮着,任涵宇死死地盯着上面显示着“妹妹,正在通话中”的字样,间或传出的一点呻吟声,都似乎在嘲笑他,你明明知道她心里住了一个人,你明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样风景,但是只要那软软的小手对你挥一上挥,你的魂你的心你的灵肉都会颠颠的跟着去了,任涵宇一直不知道自己对韩筱依有那样的绮念,或许是理智上排斥自己这种想法,但是这一次的事震颤了他的心,让他开始正视对韩筱依的想法。
诺基亚的手机,质量还真是好啊,任涵宇忍住踩它的一脚的冲动,蹲下身子捡起手机,他的动作缓慢而艰难,似乎已经承受了太多的重量,缓缓地按下挂机键,任涵宇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晨曦的微光透过白色的窗帘透进来一点,照得室内朦朦胧胧得晦暗不明,莫濯南感觉胸口重重的,沉沉地,好像有东西压在心上一般,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小东西,粉嫩的脸颊,淡淡的笑靥,两个多月没见,直到此时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莫濯南仰头在韩筱依颊边轻吻。
“嗯,好累,再让我睡一会!”梦中的韩筱依不满地伸手拨开耳边扰人的苍蝇,没想到手掌碰到一个湿软的东西,吓得她一下子没了睡意,原来是莫濯南在吻她,那湿软的东西正是她的舌尖。
小东西受到惊吓,微微张着小嘴模样真是可爱,莫濯南觉得心里满满的,对她笑笑,抓过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道:“时间不早了,起来吧!先送你去学校,我再去机场。”
韩筱依点头,双手撑在莫濯南的胸膛上,爬起来。
“莫濯南,你不会……”韩筱依不禁小脸红起来,昨天晚上他好厉害,怎么都不够似的,要了她好几次,弄得她差点晕过去,到现在腰都是酸的,“莫濯南,我的腰好酸,不要了,好不好?”
“恩!”韩筱依眼下还有淡淡的青痕,看样子真的是累惨了,昨天他被莫名其妙的嫉妒冲昏了头脑,就没顾上她的身体,莫濯南把韩筱依压在自己胸口,柔声道:“再躺一会!”
韩筱依起初还乖乖地趴着,过了一会,小手就不老实了,来来去去地拨着莫濯南胸前的两点,还玩得不亦乐科,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莫濯南恨恨地在她嫩嫩的小屁股上捏了一把,是谁说不要了,当他是吃素的不是!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人当成吃素的了。
莫濯南当然要证明自己是吃肉的,而且韩筱依就是他的心头好肉,莫濯南托着韩筱依的两个手臂把她从身上拉起来,于是乎,满室旖旎,只能听到韩筱依娇娇软软的哼哼声。
“莫濯南,恩,你,几点的飞机?”韩筱依拼命咬着唇才能把这句话完整的说出来。
莫濯南重重地往上顶了一下,笑道:“十二点!怎么了?”看来是他不够努力,不然小东西怎么还有力气考虑他是几点的飞机。
韩筱依觉得自己大腿又酸又软,使不上一点力气,为什么莫濯南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难道这就是男女之间生理构造的差异?
“嗯!我怕你迟到了,赶不上飞机!”韩筱依虚虚地朝莫濯南笑笑,“而且要保存体力嘛!”
保存体力?莫濯南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难道依依嫌他不够卖力?他邪邪地笑着把韩筱依汗湿的头发拨到一边,“要是错过了,可以搭下一班飞机!”
良久,等到两个人都平复了,莫濯南才抱着韩筱依进浴室洗漱,然后又用冰箱里的材料熬了香咸可口的皮蛋瘦肉粥,两人对坐着慢慢吃完才开车送韩筱依去学校。
下车的时候,韩筱依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好在莫濯南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臂,扶着莫濯南的肩好一会儿,韩筱依才适应了那种酸涩的感觉,慢慢地往前走。
“咦,韩筱依,你怎么了,扭伤了?”上完早上的课,韩筱依和张诘一起去吃饭,韩筱依这才注意到自己走路的样子的确有点奇怪,只能敷衍道:“呃,是啊,不小心扭了一下,没什么事!”总不能跟人家说实话吧,张诘看起来还是个很纯洁的小女孩,说不定会把她吓到的。
“哦!”张诘点点头,表情却有点若有所思,这个姿势说起来有点像……
“咦,那不是韩小妹妹吗?”小六正好也和任涵宇出来吃饭,看到韩筱依和张诘走在前面,任涵宇有点尴尬,经过昨天的事,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韩筱依,任涵宇不知道自己昨天为什么他会那么难受,他明明只是把韩筱依当成妹妹的呀,是的,只是妹妹,他再在心里确认。
任涵宇想拉站六走,虽然他只是把韩筱依当成妹妹,但是听到人家的床弟之事,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小六已经开心地对着韩筱依挥起手来了,“韩小妹妹,好几天没见了,去哪混了,我们家阿宇可想死你了。”
韩筱依已经拉着张诘跑过来了,笑着叫:“学长,小六!你们也去吃饭啊!”
“为什么叫阿宇学长,到了我这儿就是小六了,乖乖,叫声小六学长!”小六还是和平时一样嘴贱,对头韩筱依猥琐地笑着。
“等你把肚子减下去了再说吧!”张诘好不给面子地拍了拍小门壮实的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是啊,你和张诘也去吃饭哦,那我们先走了,找机会一块吃饭吧!”任涵宇尽力摆出自然的表情,想像平时一样对韩筱依贫嘴却发现自己做不到,拉着小六就要走。
“学长,今天我请客吧!就去学校门口那家餐厅,你昨天不是说他们家出了新菜式嘛!”那天的事都被任涵宇看到了,韩筱依也有点尴尬,她尽量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没大没小地拉住任涵宇的手臂。
任涵宇像是触电似的,甩开韩筱依的手,发现韩筱依奇怪地看着自己,讪讪地笑道:“下午还有事,下次吧!”
“哪有什么事,去吧,韩小妹妹第一次请客呢!之前蹭了我们这么多次,这次有机会一定要连本带利收回来!”小六丝毫没注意到任涵宇的异样,拉着他跟着韩筱依往外走。
吃饭的时候,任涵宇就不自觉地盯亲睹韩筱依看,可惜韩筱依今天穿了件保守的白色连衣裙,只露出白皙修长,像天鹅一样优美的脖子,白皙的肌肤上,隐约可见斑斑点点的红色痕迹,那种类似于皮肤被剧烈吮吸留下称之为吻痕的东西,脑海里就不觉地冒出那些淫靡的画面,以及昨天手机里那些激烈的喘息和呻吟。
任涵宇觉得饭菜嚼在嘴里,就如同在咀嚼一片瓦砾,尝不出一点味道,看看身边的小六却是吃得很香的样子,任涵宇几乎要怀疑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了。
小六发现任涵宇一直不自觉地盯着韩筱依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眼看到了韩筱依颈间的点点红色,嘴里含着一块肉含含糊糊道:“昨天蚊子很多哦!韩小妹妹你脖子上被蚊子盯了这么在个包!”
小六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所有人都看向韩筱依有脖子,韩筱依紧张地摸脖子,哪有什么蚊子包,肯定是莫濯南害的,她觉得张诘和任涵宇的表情有点怪,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好脖子上的不是简单的蚊子包。
“是啊,昨天晚上一直觉得耳边有蚊子在绕,吵得我半夜没睛!”韩筱依故意张嘴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看到众人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韩筱依暗暗想到原来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啊!
这一点很早就在母亲那里得到了验证了。
任涵宇心里一震,韩筱依红嫩的小嘴微张,大大的眼睛眯着的样子,让他想扑上去把她压在怀里好好的亲吻疼爱,不知道她在自己身下该会有多迷人的小模样,昨天晚上她在那个男人身下辗转求欢的样子,一定十分迷人,任涵宇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居然对韩筱依有那种想法。
回去的路上,小六一路上都在念叨,“韩小妹妹真是极品啊,哪个男人娶了她还不得幸福死啊!你没有发现她刚打哈欠的小模样,真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压在身下狠狠地疼她!”
“你嘴巴放干净点,别老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小六原本就不是善男信女,冒出这样的话并不惊奇,任涵宇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不得别人这么说她。
小六也不生气,仍旧是笑呵呵的,“你别跟我说你没有感觉,你敢发誓你不想上她!不过这个韩小妹妹好像也不是吃素的,偷吃也不擦干净嘴,脖子上那个明明是吻痕嘛!”
任涵宇词穷,他心里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也懒得再说什么,甩开唧唧歪歪的小六,自己一个往前走,小六气喘吁吁地追上去,“别生气啊!我不说了还不成嘛!”
任涵宇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是在生气?或许是生看书的气吧!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五十]
转眼到了寒假,考试之余的空闲的时间,大家都忙着打包收拾东西,韩筱依的心情却格外复杂,几个月没见莫濯南了,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去,可是一回去又要回到那种生活中去,夹在母亲和莫濯南之间,假装亲密的三人行,这样的生活真的很难受。
前几天和母亲能电话,说快放假了,韩妍希让韩筱依坐飞机回去,临近过年,火车票特别难买,排一天的队也不一定轮的上,而且火车又挤,还是别受那个罪了。韩筱依应了下来,心里却仍是恍恍然地没有着落。
坐飞机回去的话,肯定是不能带球球的,韩筱依原本打算托付给张诘的,毕竟张诘家在本市,来去也方便,没想到张诘一脸为难地对韩筱依道:“我妈对狗毛过敏,我们家都不许养宠物的,不然你去问问涵宇学长。”
一边也在收拾东西的林萌一脸失望道:“哟,宠物带不回去啊,诶,本来我倒是可以帮你养养,不过我们家有都爱干净,最怕那些猫啊,狗啊,到处拉屎了!不如你把这东西寄回去,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半路闷死了!”
韩筱依觉得这林萌嘴真是贱,仿佛不刺人一下就不舒服似的,也懒得和她争论,拿手机打了任涵宇的电话,任涵宇一口应了,让她走之前抱狗送过去。
“经理,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您要的资料!”秘书进来,把手里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任涵宇的父亲任铭有意让任涵宇尽早接自己的公司,虽然任涵宇不大喜欢,但是看着父新疲惫的样子,任涵宇到底还是不忍心,趁着放假过来帮忙,也算是尽孝了吧!
“放桌上吧!”任涵宇抬头冲秘书礼貌的一笑,露出两边两个深深的酒窝,迷得人小姑娘找不着北了,出门的时候都撞到了门框。
任涵宇一看手表,都快九点了,韩筱依是下午一点的飞机,急急忙忙地放下手里的笔,拿起桌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跑,“Judy,等下的会议我不能参加了,你把会议记录打印好放我桌上,我回来看,辛苦你了!”
开车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晚了,韩筱依已经出门了,托张诘把球球交给他,任涵宇有些失望,抱着球球耸位着脑袋往下走,林萌好像看着任涵宇把车停在寝室楼下的,追上去,娇娇的问任涵宇:“学长,你是不是开车来的,我东西太多了,挤公交车不太方便,能送我一程吗?”
任涵宇点点头,提起林萌的行礼有气无力的说,“走吧!”
球球大概是因为韩筱依抛下自己不大高兴,耸拉着脑袋,和任涵宇一人一狗,期期艾艾的样子,张诘没体会出多少哀婉的成分,倒是觉得有点搞笑,从任涵宇对韩筱依的点点滴滴,张诘知道他大概是喜欢韩筱依的,但是韩筱依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之间本不该再有纠缠,但是张诘实在不忍心看她心目中的偶像,任涵宇学长失望的样子,便喊道:“筱依才出去没多久,现在出租车比较难打,学长去校门口看看吧,说不定她还在那里等车呢。”
任涵宇听到这句话,顿时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起来,把林萌的行礼往地上一放,甩下一句“学妹,不好意思,不能送你了!”就飞快地跑出去了气得林萌在身后跺脚,难得有机会亲近任涵宇学长这样长得帅,又有才华的男生,就这么被破坏了。
林萌看任涵宇跑得没影了,也不用再维持淑女形象了,恨恨地把手里的行李袋往地上一摔,叉着腰走到张诘面前,把高跟鞋跺得啪啪响,张诘真操心她那细细的鞋跟会断掉,“你怎么这样啊,干嘛破坏我的好事?”
张诘靠在床边的栏杆上,手里翻着一本言情小说,理都不理林萌,林萌想发泄又无从下手,气得她手都抖了,过了半晌,张诘才凉凉地甩出一句,“金龟自己追着人家美女跑了,又不是我起跑的,你怎么不怪自己长得不够漂亮,反倒怪起我来了。”
林萌张了张嘴,“反正比你好看那么一点点就够了!”
张诘笑笑,并没有反驳她,真正漂亮的人,永远都不会说自己漂亮。
这厢任涵宇慢慢地开着车,一路看过去,找过去,校门口人山人海都是要打车的人,男男女女的,千娇百媚,而他要等的人在哪里?
忽然,球球支着两个前爪,趴在车窗上,兴奋地朝着一处叫起来,任涵宇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人群中的韩筱依,白色的加长尼大衣衬得她越发地纤细修长,长长的发丝遮住了半个脸,看不清表情,只觉得深深的落寞从骨子里透出来,回家不是就能见到那个男人了吗,任涵宇以为韩筱依应该是很高兴的。
韩筱依冲着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招手,哪知一辆出租车刚停下,就被一个女生抢先坐了进去,从车里探出半个身子招呼拎着大包小包的男友,韩筱依甩了甩酸痛的手臂,对回家的期待兴奋又少了一些,更多的落寞浮上来,等了半个小时的车了,因为拎着行李,中途被人截走三四辆车。
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飞机,所幸算了,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他们。
“依依,上车,我送你去机场!”韩筱依听到有人叫“依依”,兴奋地转身,却只看到任涵宇冲着自己招手,脸上虽然还是转身时幸福的表情,心里却定格了,她以为是莫濯南呢,因为只有莫濯南会叫她“依依!”
“学长!”韩筱依拉着行李小跑过去,任涵宇下车把韩筱依手上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然后又帮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韩筱依坐进去,把球球抱在膝上。
本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不大会堵车的,不知道是不是学校放假的原因,路上有点堵,任涵宇看韩筱依百无聊赖地支着头看窗外,些许迷茫,以为她是着急了,安慰道:“等会我带你抄小路,应该赶得上的!”
其实任涵宇是有点矛盾的,他一方面不希望看到韩筱依失望的表情,另一方面又希望堵车堵得越厉害越好,这样韩筱依就会错过航班,不得不留下来了。
赶到机场的时候,到底还迟到了,飞机刚刚起飞,看着那样一个庞然大物慢慢升高,变得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线中,载着那些人去往莫濯南所在的城市,韩筱依吐出一口气,上天替她做出了选择,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些还是放松多些。
“依依,对不起,还是错过了航班!最快的航班也要明天了!”韩筱依站在窗口往外看的时候,任涵宇已经去售票处问过了。
任涵宇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耸拉着脑袋,偷偷地看着自己,像极了球球犯错时候的样子,还真是可爱,韩筱依不由地笑出来,拍着任涵宇的肩膀,“没事的,学长,今天晚上我没地方住了,你要收留我啊!”
学校有规定,考试结束后,学生必须在两天之内离开,不少人昨天就走了,要是有特殊原因,需要延迟的话,要提前申请有。
任涵宇勾住韩筱依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豪爽道:“那有什么问题!哥哥我把香闺让给你!”
虽然任涵宇极力解释,他们家除了佣人就只有他父亲和赵学而,赵学而上次是见过的,韩筱依仍是觉得紧张,虽然不是跟男朋友见家长。
“学长,我好紧张,我还是去住酒店吧!”韩筱依的手被任涵宇紧紧地攥着,交握的手心里都出汗了。
“没事的!”任涵宇抓着韩筱依的手指又收紧了一些,“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呀!”其实任涵宇比韩筱依还要紧张,虽然对韩筱依来说,只是去普通朋友家,可是对他的意义是不同的。
“学长,你乱用成语,什么丑媳妇见公婆,谁是丑媳妇?”韩筱依有任涵宇肩上锤了一下,被任涵宇抓住,“是是是,你不丑,你是漂亮媳妇!”韩筱依发现自己又被任涵宇绕进去了,好明明要说的是媳妇的问题。
任涵宇家里的装饰是明显的欧式复古风,门口立着两根高大的罗马柱,刻着繁复的花纹,白色基调的建筑物,配合金色的花纹,淡雅而却堂皇的贵气。
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客厅中央摆放的一组米色沙发,坐着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悠闲地看着报纸,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放下报纸对韩筱依笑了笑,“是阿宇的朋友吧!你好,请坐!”然后又招呼佣人泡茶:“给这位小姐上菊花茶吧!”
“女孩子喝菊花茶对皮肤好!”他浅浅地对韩筱依笑着,眼角蓄满了笑意,很亲切的感觉,韩筱依觉得那眼神分明是在看未来儿媳妇的样子。
韩筱依求助地望向任涵宇,他却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笑着看着韩筱依和父亲谈话,既不插嘴,也不解释,分外专注的模样,看在任铭眼里,更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了。
“任叔叔您好,我是韩筱依,是a大建筑系大一的学生,没赶上回家的飞机,今天晚上打扰您了!”任涵宇不解释,韩筱依只好自己解释了。
“不打扰,不打扰!明天机票订得到吗?如果没有的话,多住几天!”任铭笑着韩筱依点了点头,小姑娘害羞,不敢承认她和阿宇的关系,他能理解,韩筱依这个小姑娘他喜欢,长得讨巧,有些似曾相识的意味,而且现在在看来也颇为大方得体。
“谢谢任叔叔,飞机票已经订好了,是明天下午一点的飞机!”韩筱依双手在膝上交叠,小腿微收,颇为知情达理地答道。
“那就好,兰姨应该已经把客房收拾好了,让阿宇带你去把行李放了!”任铭扶了扶眼镜,又把视线投回报纸中去。
“爸,那我们先上去了!”任涵宇起身提起韩筱依的旅行箱,韩筱依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任涵宇从头到尾只跟他爸讲了这么一句话,看来两个人心里到底还有隔阂的,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老爷,赵小姐打电话来说在美容院做造型,会晚点回来,不用等她吃晚饭了!”赵学而并没有和任铭正式确定关系,所以佣人只称呼她赵小姐。
“知道了!跟她讲家里有客人,让她早点回来!”任铭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脸上淡淡的笑意收敛了一些,似乎有些不高兴。
任涵宇的脚步在听到“赵小姐”三个字的时候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带着韩筱依上楼,任铭看到儿子听到“赵小姐”之后的反应,嘴角又浮现淡淡的笑容,看来阿宇已经渐渐从对赵学而的感情里拔出来了,或许是那个韩筱依的功劳。
韩筱依把自己重重地往床上的抛,人在弹性良好的床上颠了几颠,从早上开始就在整理东西,又等了半天的出租车,本来打算在飞机上吃点东西的,又没赶上,摸摸肚子,现在真的是又累又饿。
听到有开门声,韩筱依飞快地弹起来,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看到进来的是任涵宇之后,又懒洋洋地往后一靠。
“靠,我说依依啊,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不过说实话,你扮大家闺秀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任涵宇把装着蛋糕的小盘子在韩筱依鼻子底下转了一圈,现烤的蛋糕,还冒着丝丝热气,散发出甜蜜的气息,馋得她像小狗一样,跟着盘子转着脑袋。
“那是,人家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嘛!”韩筱依一把抢过任涵宇手里的盘子和刀叉,盘着腿坐在床上大刺刺地开始吃蛋糕,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却也不粗俗。
球球中午也没吃东西,撑着两条前腿,巴在床沿上,大在的眼睛盯着韩筱依盘子里的蛋糕,“嗯嗯”地叫着,呼唤吃得兴致勃勃的主人良心发现,看到这边还有饥肠辘辘的小狗一条,能施舍自己一口。
看着韩筱依吃得美滋滋的样子,眯着眼一脸沉醉,粉嫩的小嘴一动一动的,还时不时伸出粉嫩的丁香小舌舔舔嘴角的蛋糕屑,撩人的小姿态,别说球球了,连他都“饿了”,真想尝尝那粉红色的小舌头的味道,是不是也像这蛋糕一样香甜。
[五十一]
韩筱信看了狗腿地拿爪子蹭自己小腿的球球一眼,被球球用圆溜溜的狗眼瞪着,还挺寒的,“好了,别用你那黑溜溜的狗眼瞪着我了,我分你一口还不成嘛!不过只有一口哦!”说着拿起小块蛋糕,看看觉得太在,自己咬掉半截,才递给球球。蛋糕却在半路被任涵宇截走,韩筱依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亮晶晶的沾着自己口水的蛋糕咽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和舔唇角,粉嫩的舌尖轻轻扫过嘴角,好像也从韩筱依的心头扫过,韩筱依不由地心扑扑跳起来,学长这不是对着她调情嘛!
韩筱依偷偷地咽了口口水,这么个帅哥对自己做出这么魅惑的动作,要不是已经有莫濯南了,她还真要马持不住了,谁说男人是外貌至上的动物,好在外表对女人也是有致命吸引力的。
任涵宇的唇形很好,水润饱满,和莫濯南性感的薄唇是不同的类型,“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下错飞机的事情!”韩筱依找了件事转移视线免得真的忍不住扑上去。
机场的候车大厅,莫濯南坐着看财经报纸,却完全不能集中精神,总是忍不住出口处瞄几眼,或者拿出手机看看,韩筱依有没有打电话来,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三点,从B市到G市的飞机只要一个小时就够了,韩筱依是下午一点的飞机,照理说,现在早该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莫濯南胡思乱想的时候,接到了韩妍希的电话,“筱依说她没赶上飞机,订了明天的机票。”
“嗯,我知道了!”莫濯南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挂断了电话,心里却慢慢地波涛汹涌起来,韩筱依没赶上飞机,不自己打电话跟他说,却要妍希转达,到底是什么意思?
拨了韩筱依的手机,响了好几下都没人接,莫濯南有些烦躁地在椅背上敲了一下,挂断再重新打过去。
韩筱依的手机在被子上嗞嗞地震动个不停,任涵宇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莫濯南”,他拿过电话,按下通话键,“喂”了一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磁性的男声,“你是任涵宇?依依呢!”
“她去厕所了,你等会!”任涵宇故意拉长声音对着厕所喊道:“依依,你的电话!”
“学长,等一下,我马上就出来了!”韩筱依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莫濯南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握着手机的指节都发白了,他在这里担心小东西是不是出了事,而她居然让别人叫人“依依”,还和那个任涵宇在一起。
“喂,莫濯南!对不起,我没赶上飞机,订了明天下午一点的机票!你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从牙缝里哽出一句,“没事!明天下午两点我去机场接你!”韩筱依刚想拒绝,那边的莫濯南已经挂了,耳边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响成一片。
“诶诶诶,我走错了,应该走这边!”任涵宇刚动了“马”就发现任铭后面有个“炮”在等着,要悔棋被父亲一把拍开,“落子无悔大丈夫!”
他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马”往旁边挪了一步,然后一脸小得意地朝父亲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和两个酒窝,“在老爸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儿子!”看了抱着球球坐在一边的韩筱依一眼,“女士在场,给点面子吧!”
“行,就让你一个马,就算再让你一个车一个炮,我老人家也照赢不误!”任铭也配合得爽朗大笑,自从一年前赵学而的事之后,任涵宇整整一年没有回过家,父子两似乎也有了隔阂,很久没有这么自然地相处过了,大概这其中少不了韩筱依的功劳,任铭更喜欢这个静静地坐着,笑着看着他们俩下棋的女孩子!
以前阿宇第一次带赵学而来家里的时候,她就闲不住,左摸摸右摸摸的。
“将军!”原来任涵宇的“马”移走之后,任铭的“炮”就正对着他的“将军”了,隔壁还有一个“象”在虎视眈眈,简直一一石二鸟,怎么移都得死!
“行,这局算你赢,咱们再来一局,我就不信我堂堂校象棋比赛的冠军赢不了你这个半路出家的菜鸟!”任涵宇兴致勃勃地把棋摆好。
“你那象棋比赛冠军是小学时候的事了吧,你好像上案中就没下过象棋了!”任铭慢慢地把散乱的棋子放回原位,顺带不动声色地戳穿任涵宇的牛皮。
球球狐假虎威地对着任涵宇“汪汪”地叫,似乎也在歧视某人的牛皮吹破了,气得任涵宇捶它黑溜溜的狗头,“你这条吃里扒外的狗!对主人要忠诚,懂不懂?懂不懂?往后一个月,你可得指望着我呢,当心我饿死你,饿死你!”
球球在韩筱依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韩筱依想经大概是要上厕所,就和任涵宇打了个招呼,抱着球球出去方便,别墅外面就是独立的小花园,种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花,可惜现在不是开花的季节,连草坪都光秃秃的灰暗着,倒是几株山茶花开得热热闹闹异常热烈,红艳艳的,煞是好看,球球像发了颠,兴奋地在草坪上跑来跑去。
“哟,听说家里来了客人,原来是筱依妹妹啊!”韩筱依抱着球球回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从外面回来的赵学而,两人就在大门口打了个照面。
“赵阿姨晚上好啊!好久不见,今天晚上打扰了!”韩筱依抱着球球往里走,却被赵学而不动声色地拦住,背靠着罗马柱,翘着兰花指捏着韩筱依的衣领,“bunbenny最新款的尼大衣,挺贵吧,涵宇还挺舍得的。”
衣服都是莫濯南买的,韩筱依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过莫濯南买的,肯定不会差就是了,听赵学而这酸溜溜的语气,是吃她和任涵宇的醋吧,可惜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
“回来了,去换身衣服,叫兰姨开饭吧!”任铭浑厚的声音传来,吓了赵学而一跳,她一直背对门,不知道自己讽刺韩筱依的一字一句都落入了任铭的耳中,“好,马上去!”赵学而跳起来小跑着上楼,完全顾不上摆出优雅的姿态。
饭桌上,满满一大盆香辣龙虾,红通通的冒着热气,让人光看着就会食欲大振,任铭招呼韩筱依,“前些天家里换了个厨子,是以前'顺德居'的大师傅,据说最拿手的就是这香辣龙虾,是我们B市一绝,吃吃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乎其技。”
韩筱依夹了一个龙虾放在嘴里吮,汤汁淋淋,味道醇厚,香辣麻一层一层的味道袭来,龙虾肉却又很嫩,怪不得说是B市一绝呢!
任涵宇看到韩筱依吃得酣畅淋漓,还不忘把手指上的汤汁吮干净的样子,不由地笑着把龙虾一个一个地剥好,白嫩嫩的一截一截的虾肉放在汤汁里沾过,然后放在韩筱依的盘子里,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吃得酣畅不拘小节,却又优雅不难看,难得韩筱依把这两点都抓准了。
赵学而默默地剥虾壳吃虾肉,尖利的虾钳扎进肉里,被咸辣的汤水一浸,火辣辣的疼,她和任涵宇在一起的时候,任涵宇还是年轻不懂得照顾女孩子的大男孩,而现在他已经成长为体贴的男人了。
任铭微笑地看着浓情蜜意的小两口,修长的指尖剥好虾壳放到赵学而盘子里,脸上是温和的笑意,正宠溺的看着自己,任铭偶尔的体贴让赵学而有些感动,同样的虾肉吃到嘴里似乎都还着一丝丝甜味。
“你最好把毫不掩饰的眼神从阿宇的身上收回来,我可不想吓走我未来的准儿媳妇。晚上在房里等我!”任铭嘴角一直是温和的笑意,却在赵学而耳边说着最冰冷的话语,嘴里带着甜味的龙虾肉似乎在一瞬间腐败变质了,整个嘴里都泛着苦味。
晚上在房里等我,这句话的暗示意味再显示不过了,平时她和任铭都是分房睡,只有在他有需要时,两个人才会同房,对这个年经的人来说,任铭的身体很不错,他们平均两三天会有一次性生活,而且质量还不错。可是明明他们昨天才刚同房过,为什么今天又要……
赵学而猜不透任铭的想法,她不相信他是一时心血来潮,任铭一直是个很自律的人,绝对不过多耗费精力在这种事上,难道是做给涵宇看的,想彻底断了他们之间的可能,如果真是的这个理由,赵学而也要笑这只老狐狸太过小心了,现在任涵宇眼里哪还找得到一点她的影子。
赵学而洗完澡后,裹着睡衣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睡衣的样式很普通,不前卫也不保守的款式,吊带设计,露出半片雪白的酥胸,粉色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水嫩。
赵学而看着任铭从房间的浴室走出来,下身简单地裹了条白色的浴巾,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还在湿嗒嗒地滴着水,他的身材保养得极好,瘦且欣长,完全没有一般中年男人的啤酒肚,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儒雅气息的男人走在人群里也是极具吸引力的吧!可是今天她有一点点怕他,或许对这个男人自己一直都是畏惧的吧!赵学而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胛骨!
看到躺在床上的赵学而,今天的她似乎有一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抓着身下的床单,任铭慢悠悠地走过去,看到她的肩膀微微颤动,不在意地笑笑,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赵学而偏头避开了,冰凉的唇刷过,落在耳边,任铭似乎也不生气,温厚的手掌柔柔地掐着赵学而的下颚,把她的脸颊扳过来,对准她柔软的唇缓缓地俯身吻了下去。
赵学而被迫抬头与任铭对视,大大的眼里含着泪,却不青下落,任铭扣着赵学而下颚的手指明明很轻柔,却像蝎钳一般无情,一旦扣住,即便皮开肉绽,血液如注,也绝不松手,任铭的俯身亲吻的动作明明很深情,唇齿交缠的动作胜过最好的情人,可是却让赵学而觉得凌厉而冰冷,像一条嗜血的毒蛇,对着她吐着冰凉的芯子。
[五十二]
欲望像空气一样在赵学而的每一个毛孔里流转,吞噬着她的理智,赵学而闷哼着,死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任铭看到她隐忍的样子,有些不满地在她细致挺翘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执意要她因自己而哦哦吟唱。
伴随着一个深顶,赵学而终于还是没忍住,“恩”娇软的呻吟从她嘴里溢出,像融化了的热巧克力丝从任铭的心头拉过。
看到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忍不住配合自己扭动腰肢,任铭修长的指尖缓缓地划过赵学而红嫩的唇音,爱恋地轻抚,嘴里却吐出最无情,最讽刺的言语。
赵学而心里像被针扎一般难受,他为什么总是要用这样叫她难堪的字样,大大的水眸里慢慢蒸腾着雾气,她几乎要看不清伏在自己上方的那个男人“为什么这么对我,从涵宇第一次带我回家,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起初她还以为任铭和自己不熟,相处一段时间会变好的,可是他今天明明是第一次见韩筱依,却分明是赞许的眼神,或许还有宠溺,就像一个长辈对晚辈那样不自觉地宠溺,他从来没有对她那样。
“因为你的眼里有欲望,你不是个安分的女孩子,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不是吗?”相较于赵学而的痛苦,任铭显得云淡风轻。
“可是我是有苦衷的,你明知道我妈生病,治病要花很大一笔钱!”赵学而的变得痛苦起来,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第一次让除了任涵宇以外的男人碰自己时那种屈辱的心情。
“哈!”任铭似乎听了天大的笑话惟的,这样的女人永远人前是圣女,他有些粗暴地把赵学而拉起来,让她跪在床沿,“我记得我那里候给过你两个选择的,去我的公司工作和做我的床伴,你自己选择了后者!”
“是啊,是我自己不肯吃若!”赵学而苦笑一下,双手勾住任铭的脖子,主动摆自己的腰肢,也不再压抑嘴里的叫声,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的话,她绝不会选这条路,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她和任涵宇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因为他的心里住进了另一个女孩,再也没有她的地方了。
任涵宇洗完澡后睡不着,打算找韩筱依聊聊天,看到赵学而从楼梯上下来,即便已经在睡衣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长袖外套,也遮掩不住脖子上欢爱后的痕迹,任涵宇有些尴尬,也有些难受,他当然知道赵学而和父亲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自己亲眼见证的感觉却比想象中更加残忍。
赵学而似乎也有些尴尬,任涵宇现在更加讨厌她了吧,也好,恨她好过心里再也没有她,“我下楼帮你爸泡参茶,你、要不要?”
任涵宇摇头,“不用了!”昔日亲密无间的恋人如今却是这样尴尬的身份,任谁都不能泰然自若的吧!
“依依!”韩筱依刚打开门,就被任涵宇一把抱住,在韩筱依耳边低喃着“学而和我爸,他们,我明明知道的,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
“没事的,学长,一切都会过去的!”韩筱依轻拍任涵宇背,对赵学而,任涵宇和任铭之间的事也略知一二,此时此刻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依依?”任涵宇抱着韩筱依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叫我涵宇!”任涵宇在韩筱依耳边低喃。
“涵宇!”韩筱依尽量不违逆任涵宇的意思,虽然他抱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像个乖巧的人偶一样任由他抱着。
“爸跟我说,学而不爱我,她更爱钱,可是我不信,我还跟他打赌,如果她通过爸的考验,他就不能反对我们在一起,可是谁知道才短短的一个星期,她就挽着爸的手臂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说,她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任涵宇像个孩子般在韩筱依耳边低喃,眼睛亮晶晶的,期盼地盯着韩筱依,寻求一个答案。
“我相信她很爱你!”一直到现在都还爱着,韩筱依能从赵学而看任涵宇的眼神里看出来。
“真的?”“真的!”
韩筱依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昨天晚上的任涵宇似乎特别孩子气,而且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缠着她不停地问问题,需要她一遍又一遍地向他重复保证才能安心,不远处的沙发上,任涵宇蜷成一团睡在上面,可怜兮兮的,据说睡觉的时候蜷缩成一团的人特别没有安全感,任涵宇一直都是在害怕的吧!
韩筱依心里不由地对任涵宇多了一份爱怜,平时都是他照顾自己的。
“依依是暗恋我吗?不然为什么一直看着我?”韩筱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任涵宇已经醒了,耍宝地用两只手支着下巴,眨着眼睛故作可爱地看着自己。
“哈哈,开玩笑的,你脸红什么?”任涵宇看韩筱依尴尬地绞着棉被,帅气地起身扒了扒头发,经过韩筱依面前的时候,低头与韩筱依对视,深深地望进她的眼里,韩筱依甚至能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发酵,吓得韩筱依一动也不敢动,刚想伸手推开他,任涵宇却若无其事地转身出去了,凉凉地甩下一句,“学妹,你眼里有眼屎。”
气得韩筱依跳起来打他,自从来了任涵宇家里以后,韩筱依发现任涵宇对她越来越暧昧,她刚才以为任涵宇要吻自己,她都准备好了,等任涵宇的头一凑上来,她就推开他,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一句话。
任涵宇走到门外才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刚才他一直憋着气,差点就忍不住亲了依依,要是真那样的话,他们之间就不能像以前那么轻松地相处了吧!他知道韩筱依深深地爱着那个男人,他只想默默地呆在她身边,看着她,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很好。
“飞往G市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登机的旅客到六号登机口登记!飞往G市的飞机马上就要起飞,请登机的旅客到六号登机口登记!”广播里的女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催促着那些依依惜别的人儿。
“那学长我先走了!再见!”韩筱依接过任涵宇手里的行李箱。
“嗯!”任涵宇对着韩筱依扬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你这一走,咱们要一两个月不能见面呢,依依,我会想你的!不如送个临别吻吧!”任涵宇明明是很入戏的依依不舍的语气,为什么霁出来的话就那么搞笑呢,韩筱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敷衍地在自己手心亲了一下,啪的一下拍在任涵宇的脸颊上。
“就这么敷衍我啊,太伤心了!这样才对嘛!”任涵宇扶着韩筱依的小脸,在她额上吻了吻,韩筱依有些发愣,她真的不明白任涵宇的想法,是有点喜欢她的意思吗?
“快迟到了,快点进去!”任涵宇催促道,把韩筱依想要问的话又憋回去了。
[五十三]
很久之前的新年,只有他们两个,韩筱依和母亲,后来多了莫濯南,她的继父,也是她的爱人。有了莫濯南的新年是更加热闹温暖还是更加寂寞,韩筱依分不清了。
十一点四十,还有二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那属于黎明前的黑暗,仿佛在等待那新旧交替的一刻,用一瞬间的爆发来纪念。
韩筱依和母亲都在写纸条,那消失多年的烟花又派上用处了,韩筱依写:莫濯南,就停住了,莫濯南什么呢?莫濯南我爱你,还是莫濯南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都不行对不对,所以她只能写莫濯南,她想他会知道的!
韩筱依偷偷地偏过头去,偷看母亲的纸条,母亲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没新意,“希望依依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韩筱依看到的时候母亲正好划下最后一笔,不一样了,“希望我们一家三口在新的一年里健康快乐”,一家三口,现在母亲的生活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人,莫濯南。
五、四、三、二、一,时针分针秒针重合的一瞬间,窗外万家烟花齐放,姹紫嫣红闪耀了整个天空,窗内,韩筱依首先和母亲拥抱,“妈妈,新年快乐!”然后和莫濯南拥抱,“新年快乐!”她韩筱依,只有以这样的理由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抱莫濯南。
“恩,新年快乐!”仅仅是一个拥抱的时间,莫濯南环着韩筱依的手臂已经完成了从收紧到放松再到收紧的过程。
离开家回学校的前一天,韩筱依跟着母亲去买鞋,鞋架上,一排排的皮鞋整齐的放着,五彩斑斓,韩筱依很兴奋地帮母亲选高跟鞋,都说鞋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韩筱依的目光一下子被一双紫色的细高跟吸引了,紫色的缎面上点缀着点点细细的亮砖,“这双好不好?”韩筱依把鞋子指给母亲看。
韩妍希点头,看来韩筱依随她,两个人的眼光都惊人得相似,她也是第一眼就看上这双鞋。
韩筱依很自然地蹲下身,帮母亲换上皮鞋,这样的行为却让韩妍希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的女儿,筱依长大了,懂得体贴妈妈了。
“依依!”韩妍希忽然抱住女儿,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韩筱依起先是错愕,随后反手抱住了母亲,明天就要去上学,妈妈一定舍不得她,她又何尝不是呢,舍不得母亲,舍不得莫濯南。
“要不要去‘初晴’看看,你一个学期没回来了?”莫濯南斜斜地靠在浴室门口问道,韩筱依在浴室里洗澡,门没有关,只是虚虚地掩着,她知道母亲不在,这间屋子里只有她和莫濯南两个人,只有他们两个。
莫濯南上前环住韩筱依,也不管喷头的水还在淋着,冒着热气的水洒下来,顺着他的黑发往下一路蜿蜒,浸湿了他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更显得肌理分明,他只是环着韩筱依,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
韩筱依也不惊讶,自顾自地用沐浴球在手臂上摩挲着,良久,先是摇头,又是点头,去了能改变什么?可是不去又怎么舍得,毕竟那里浸染了他们多少美好的回忆。
韩筱依心里这样百转千回的想法,莫濯南是了解的,默默了一会,朝她点点头,“明天你是中午一点的飞机吧!九点我来接你,然后直接去机场!”
莫濯南在韩筱依的裸肩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利落地跨出浴缸,“我去楼下的浴室洗澡!”
韩筱依咬着唇笑了笑,有点小奸诈小狡猾的样子,谁说女人是红颜祸水,他们一定不知道莫濯南现在的样子,淡淡地抱着肩就那么站着看着你,眼睛闪着光的样子胜过多少风情,简直叫人恨不得扑上去,韩筱依站在浴缸沿上对着莫濯南展开了双臂,莫濯南有些了然地上前抱住她。
“莫濯南,你勾引我!”韩筱依攀在莫濯南身上,在他耳边低喃,食指在他胸前勾勾画画。
“嗯哼!”莫濯南笑着在韩筱依胸前咬了一口,一副我就是勾引了,你奈我何的模样,痞痞的,叫人又爱又恨,直叫韩筱依难耐地找到他的唇,狠狠地咬下去,四片唇瓣相接,既柔软又温暖,一直暖到心里去。
情爱一事,韩筱依是莫濯南手把手地教出来的,如何比得上他久经沙场,经验老到,莫濯南只消稍稍用点技巧,一根手指,一抿薄唇,一条灵舌,足矣,韩筱依被莫濯南逗弄得受不住,软软地瘫倒在他身上,双臂无力地勾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往下滑,要不是莫濯南托着她,韩筱依恐怕早就滑到地上去了。
氤氲的雾气中,正对着浴缸的大面镜子,剪辑着这一对男女爱中朦朦胧胧,清清楚楚,男人优雅矫健如狩猎的豹子般,女人娇弱惹怜若温室中最可人的那株白莲,被情爱浇灌得肤如凝脂,丝丝扣扣地磨人。
情爱,性爱,都离不开一个爱字,有了爱肉体和心灵上才能达到最完美的契合,充满爱的性是灵魂的共鸣,心灵的交流,是世上顶顶美好的事,此时此刻,莫濯南和韩筱依相拥相抱,算是真正体会到了此中真意。
莫濯南在浴缸里放满水,试了试水温,才脱掉身上的衬衫,抱着韩筱依坐进去,慵懒地靠着,修长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在韩筱依光滑的裸背上轻跳,韩筱依趴在他胸口,环着他的腰。
“莫濯南,我明天要走了!”韩筱依轻轻道。
“恩!”莫濯南淡淡地应道,抱着韩筱依的手臂收紧了一些,“那我过几天去找你。”
“恩!”韩筱依环在,莫濯南腰间的手臂越收越紧,两个人俱是感觉到了那种依依惜别的不舍与浅伤,莫濯南柔柔地在韩筱依背上吻了吻,轻拍她的背,是安慰是承诺。
韩筱依觉得有种淡淡的离愁围绕着两个人,气氛压抑而低沉,不由地想找个话题轻松下,便想到那天和霍珍珠出去逛街,霍珍珠问她的问题。
“莫濯南!”韩筱依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往上蹭了蹭。
“恩!”莫濯南闭着眼惬意地享受两人独处的时光,阖着的睫毛却因为韩筱依的动作,轻轻抖了抖,该死,依依碰到他那儿了,这种无意识的触碰却像极了撩拨,特别是被她大腿上细嫩的肌肤一蹭,下面似乎又有抬头的趋势。
“恩,珍珠问我,你那儿粗不粗,是什么颜色的,有没有毛毛?”韩筱依轻咳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小脸儿却绯红一片,莫濯南闭着的眼已经睁开,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有些玩味的样子。
“那你觉得呢?”莫濯南把问题抛回给韩筱依,心里不由地感叹,现在的小女孩真是什么问题都能谈。
“我不知道,应该还好吧!”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韩筱依长这么大,除了见过莫濯南这话儿,还见过谁的,又没个对比,谁知道算不算、算不算……
应该还好,这话对男人来说可是天大的侮辱,特别是莫濯南这样出色的男人,什么地方都能怀疑,就是那儿不能怀疑。
“那你喜不喜欢?”牙齿咬住韩筱依晶莹的耳垂,灵活的舌尖轻轻地拨动着,他说话间喷出的热气暧昧得直往韩筱依耳朵眼里钻,弄得她的心痒痒的。
那你喜不喜欢,韩筱依把头埋在莫濯南胸口,愤愤地咬他胸前的两点茱萸,莫濯南怎么能问她这种问题呢,羞死人了,莫濯南也不阻止,由着她咬,只是拉着她的小手握着自己火热的坚挺上上下下地套弄,一遍又一遍地轻声重复,“依依喜欢你手握着的那个东西吗?”
灯光下,氤氲的雾气中俊美的男人,性感的薄唇一遍又一遍低沉而暧昧地重复,依依,喜欢你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吗,喜欢你手里握着的那个东西吗?如梦似幻,蛊惑着韩筱依的心神。
直到韩筱依受不了,小小声地回了句“喜欢”,才满意地放过她,喜欢,当然喜欢,她喜欢莫濯南的一切,当然也包括那儿。
[五十四]
“莫濯南!”韩筱依娇娇软软地求他,这一声包含了千言万语,莫濯南把韩筱依放在浴缸沿上,扶着她的肩让她坐着,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搪瓷,韩筱依抖了一下,下面的花瓣蠕动着溢出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地暧昧着。
韩筱依发现莫濯南火热的目光盯着她那里,身体不自觉地做出反应,小小的嘴儿一张一合地吐出更多晶莹的液体,韩筱依有些羞怯地要把双腿合起来,却被莫濯南用膝盖顶住,往两边拨的更开,“莫濯南!”韩筱依又是娇羞又是无奈地叫他。
“不要遮,很美,让我好好看看好不好?”莫濯南的声音低沉而充满魅惑,让韩筱依不自觉地听从,双手抵在他胸口稳住自己,向他展示女人最美好地最私密地地方,粉嫩的小巧的花瓣,淡淡稀疏的毛发,莫濯南一点一点地膜拜,回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莫濯南探出一根手指,借着湿滑的液体慢慢挤进她体内,前前后后地抽动起来,先是缓慢渐渐加快,韩筱依甚至听到因为摩擦发出的叽叽声,暧昧地充盈了她的听觉,莫濯南方法觉得不够似地,又加了一根手指,两个食指并拢在韩筱依体内掀起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如巨浪般铺天盖地地袭来,淹没了她。
“依依,帮我!”莫濯南拉着韩筱依的手放到自己的胯间,那里已经被顶出一个小小的鼓包,“把它放出来!”
韩筱依听话地拉着裤子上的拉链往下,然后把他的坚挺掏出来,捧在手心,粗粗的,热热的,烫着她的手心,她根据仅有稀少的亲身体验和A片经验,圈住莫濯南火热的坚挺前前后后地移动,感受那东西在他掌心有生命力地跳动着,又涨大了一些。
莫濯南把韩筱依的头往下压,诱惑她“依依,亲亲它,好不好?”
韩筱依的唇近在咫尺地贴住莫濯南的火热,属于他的气味袭来,冲击着她的嗅觉,她在A片里见过女优用嘴含着男优那儿,她从来没有试过,韩筱依试探的伸出小舌,轻轻滑过。
她的小舌又湿又软,莫濯南不禁扶住韩筱依的头,要她含进去,在她口腔里亲亲耸动起来,又湿又滑又热,莫濯南从未感受过这种感觉,无与伦比的快感从尾椎骨升起来,一直传到大脑,韩筱依明显感觉到嘴里属于莫濯南的男性又涨大了不少,她的小嘴被撑到极致,一丝丝唾液从嘴角流下,挂在莫濯南的男性上,暧昧的银丝一直垂到地上。
莫濯南太高韩筱依的一条腿,对准她柔嫩的花心冲进去,狠狠地撞上了最深处那硬硬的一点,韩筱依低低地哼了一声,一种莫名的快感席卷了全身,僵着身子伏在莫濯南身上倒了高潮,兴奋得连嫩嫩的脚趾头都缩起来了。
莫濯南却还不够,坚实的窄腰有力的挺进,在韩筱依体内制造一波又一波的快感,韩筱依还在高潮的余韵种,此时的她分外敏感,被莫濯南一撞,细嫩的花瓣痉挛着把他夹得更紧,像有无数小嘴在吸。
又酥又麻的感觉从腰眼传上来,莫濯南最后快速地冲撞了几下,从韩筱依体内抽出来,紧紧地抱着她抵着她的大腿,两个人在此时一起到达了制高点,在肉体和心灵上都达到了最完美的契合,充满爱的性是灵魂的共鸣,心灵的交流,是世上顶顶美好的事。
第二天到底还是出了点意外,莫濯南公司有急事,等他处理好赶回来接韩筱依的时候已经近十一点了,赶去机场恐怕时间都很紧张,当然没有时间回初晴园看看了。
当你直到明天要去一个地方,从今天晚上就开始期盼,却忽然发现去不了了,那种感觉会让人特别失望,韩筱依直到不能去初晴园,就是这种感觉,她闷闷地坐在车里不说话,也不看莫濯南。
莫濯南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在底下去抓韩筱依的手,被她甩开,莫濯南又不死心的缠上来,韩筱依再想挣脱,却因为莫濯南实在握的太紧,作罢,恨恨地由他握着,莫濯南却变着方的逗韩筱依,一下子拿拇指去刮她的手心,一下子又放在手心细细的揉,轻轻地捏,直到最后韩筱依依忍不住,嘴角慢慢往上弯成一个弧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原本她就没多生气,只是失望罢了,一时间想不开,需要发泄,莫濯南就成了出气筒,以前对于韩筱依这些莫名其妙的小脾气,莫濯南一向都是冷处理的,这次变着方的哄她也算很难得了,韩筱依自然也明白,这件事也不是莫濯南的错,既然他先低了头,她再生气的话也太没道理了。
莫濯南感觉到韩筱依的小手在他掌心慢慢软下来,化成一滩水,真真可以说是柔若无骨,连他的心都酥了,她的手指慢慢缠住他的,他们两个十指相扣,莫濯南觉得偶尔自己认回错也没什么,起码能看到韩筱依这样的风情。
在飞机上时,韩筱依一直浅浅的做着梦,都是一些很欢快的梦,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在公园啊,和莫濯南带着球球去踏青啊,梦里有她和母亲,也有她和莫濯南,他们三个没有出现在同一个梦境了,只有这样才是完美的吧!
[五十五]
开学后几天,学校请潘石屹来讲座,主讲“房价问题其实是土地”。潘石屹,何许人也,SOHO中国有限公司董事长,曾两次被邀请为“博鳌亚洲识论坛主讲人”中国当代房产大鳄。
韩筱依他们班坐在前排,不愧为“亚洲博鳌论坛”的主讲人,潘石屹的讲座由浅入深,听似平常的语言却蕴含着深刻的大道理,他说:“如今已上市销售的楼盘,应该说大部分都是在2007年高峰期之前所置土地,其费用远不能与现今土地费价所逼,可其销售价格呢,却是大多获得高客利润。反过来说……”
韩筱依听一半收到莫濯南的短信说今天下午的飞机到,来接她去吃午饭,心里开心不由得拿着手机偷笑,韩筱依觉得她越来越离不开莫濯南,才分开几天就好想他。
潘石屹在台上讲得慷慨激昂,韩筱依在台下笑得花枝乱颤,搞得潘石屹很是郁闷,不由地盯着她多看了几眼,觉得有点眼熟,又多看了几眼,吓得韩筱依连忙把手机塞回去,乖乖端坐听讲座,想到等会就能见到莫濯南,心里又痒痒的难受。
讲座完了后,张诘说潘石屹是她的偶像,非要拉着韩筱依去找潘石屹签名,潘石屹倒也爽快,大笔一挥,在张诘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划下“潘石屹”几个大字,兴奋得张诘抱着笔记本又奔又跳的。
“同学!”韩筱依拉着张诘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她,回头就看到潘石屹对着她招头,韩筱依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潘石屹不会找她算帐吧,听讲座开小差,他们这些大人物怎么度量这么小,跟她一个小女生计较,“同学,你是不是不赞同我的观点,你有新观点也可以提出来,咱们讨论讨论!”
潘石屹当然不会是找韩筱依算帐了,他一向相信求同存异的道理,任何人有不同的看法都可以说出来,没有谁说服,大家纯粹交流。
韩筱依愣了下,她哪有什么观点啊,好在急中生智,想到莫濯南倒是曾经对她说起过中国的房地产问题,“高土地费如果没有市场那高房价,也就不会有人去理会,同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地王”产生,他就是再高也是一厢情愿。……莫濯南的原话韩筱依不大记得了,反正记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就一股脑儿地倒出来了,看着潘石屹先是拧眉,然后又露出淡淡的笑容,韩筱依知道通过了,原来嘛,莫濯南说的话能有多大的问题,莫濯南在韩筱依心里那就是个神,无所不能的神。
“嘿嘿,你这小姑娘说的倒有点意思,跟我一个朋友的想法挺像。”以前有个人也曾经这么跟他说过,跟眼前这个小姑娘说的观点挺像,自然还要深刻些。
韩筱依逃过一劫,拉着张诘出来,韩筱依刚才那番话把潘石屹都给唬住了,更是唬得张诘一愣一愣的,拉着她一个劲地夸她,夸得韩筱依都不好意思了。
差不多到时间,韩筱依抱着球球在离学校大门不远处的一条小路上等莫濯南,莫濯南开车过来,帮韩筱依拉开车门让她上去,“依依,有个朋友大老远的从厦门过来,非拉着我一块吃饭,可以吗?”韩筱依上车后,莫濯南就开始打方向盘,他们约了在徐枫的老窝“景行厅”吃饭。
“恩!”韩筱依应了一声,有点紧张,她从来没见过莫濯南的朋友,不知道他的朋友是怎么样的,会不会事业有成一个个都严肃地板着脸?
莫濯南看到韩筱依有些惴惴不安地绞着衣角,知道她又紧张了,小东西一紧张就开始跟衣角,手指过不去,莫濯南拉开韩筱依绞着衣角的手指,不让她跟自己过不去,安慰地拍她的手臂,“别紧张,只是便饭而已,而且他们人都还挺幽默的。”被莫濯南这么一说,韩筱依好歹安心了点。
到了门口,停完车,原来是要抱球球留在车上的,可是小家伙不依啊,被韩筱依寄养在任涵宇家里一个多月,这会刚见了没几天,都还没亲热够呢,就把它孤零零地丢车上,韩筱依刚走开,球球就趴在车窗上,嘤嘤地叫,撕心裂肺的,韩筱依都不忍心了,可怜兮兮地拉莫濯南的衣角,“我们带球球一起进去好不好?”
韩筱依睁着一双湿润润的大眼看着自己,抿着小嘴,补求的模样,莫濯南明知道韩筱依对着自己装可怜,想让他心软,可没办法,就是说不出气绝的话,谁叫自己着了她的道,把心都掏给她了,“好,带进去吧!”
到了门口果然被拦住了,韩筱依抱着球球不肯撒手,又是那副可怜样,莫濯南揉揉太阳穴,他还能怎么样,只能打电话给徐枫,“喂,在门口被拦住了,恩,带了条狗,对,你出来接一下。”
徐枫出来,“没事,进去吧!”大老板都说没事了,谁还敢说什么,保安自然也就乖乖让路了,韩筱依抱着球球欢欢喜喜畅通无阻的被莫濯南一路牵着进了包厢。
“濯南,老潘,你们都是大忙人,约出来不容易啊!毕业后,大家各忙各的,都没时间聚聚,兄弟我都要得相思病了!”徐枫上大学时嘴上就没个正经,到现在还没变,拍着莫濯南的肩膀就张口就来,什么相思病啊,想死你了,一串一串地冒出来。
莫濯南上前和老潘、徐枫拥抱,拍着对方的肩膀,韩筱依想这就是男人表达友谊的方式了,完了,才帮韩筱依拉开凳子,自己坐在她身边,给他们介绍,“我大学同学,潘石屹,你叫老潘就行了,这是徐枫,就是韩筱依!”莫濯南没说韩筱依的身份,况且他们这样的关系实在不好说,好在潘石屹和徐枫也没多问,朝韩筱依点点头,“你好!”算是打过招呼了。
“韩小姐,我们又见面了!真巧!”潘石屹转头对韩筱依笑笑,莫濯南有点疑惑的表情,对他解释道:“我今天在A大作了个讲座,讲房价问题实质就是土地问题,韩小姐看法挺独到!”然后又把韩筱依讲过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
莫濯南微微地笑着没有戳穿,桌子下和韩筱依交握的手却重重地捏了一下,小东西偷他的东西还偷得挺顺溜,不过他以前只是对韩筱偶尔一提,她居然全都记下了,也着实不容易,有一些特殊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来,或许可以称之为感动吧!
点菜的时候,几个男的都照顾韩筱依,要她点,韩筱依也没怎么看菜,倒是看妻冷饮那边的冰激凌,忽然有点嘴馋了,现在天还是挺冷的,大冷天吃冰激凌才爽快,一口下去,冷到牙齿打颤,就对服务员叫:“一客冰激凌!”
被莫濯南制止,“天太冷,吃别的,而且”在韩筱依耳边低语“你这个月的大姨妈快要光顾了吧,当心肚子疼。”
徐枫和潘石屹都微笑地看着莫濯南在韩筱依耳边低语,莫濯南又讲那么私密的事情,弄得她又差又囧的,嘟着嘴把菜单推给莫濯南,她大小姐不点了。
韩筱依似乎越来越喜欢在他面前闹小脾气了,莫濯南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照着韩筱依的口味点了几个菜,把菜单递给徐枫,回头看到韩筱依捏着球球的嘴玩,不让它挣开,似乎还在生气呢,到底还是小孩子,想了想,把服务员招过来,小声:“再来一客冰激凌,量少一点,一半就够了。”
莫濯南一边和徐枫,潘石屹谈着时事经济,一边把剥好的虾沾好调料,放进韩筱依碗里,怕韩筱依无聊,偶尔回头帮韩筱依讲解一下他们谈话的内容,韩筱依吃到一半,早被景行厅大厨的手艺给折服了,把冰激凌那档子事忘到太平洋去了,冰激凌端上来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
一边舀着冰激凌,一边偷偷看莫濯南,韩筱依那个甜呀,甜得心都要化了。肚子有点不舒服,告诉莫濯南一声,自己去了厕所,老半天没有回来,莫濯南看看手表,都快半个小时,不禁有点担心起来。
虽然嘴上还是淡定自若地和徐枫他们谈笑风生,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想想韩筱依那个迷糊的性子,是不是迷路了。
“濯南,担心你们家小娃娃了,放心,丢不了!你什么时候变口味了,记得以前你可是喜欢成熟风韵的女人了,这个嫩!”徐枫懒懒道,不过这个韩筱依倒是嫩得刚刚好,感觉全身上下都能掐出水来,偏偏身材不错,娇娇俏俏,有胸有臀,让人甚是有胃口,你说把这么个嫩嫩的,可怜兮兮的小娃儿压在身下狠狠地疼,光光那滋味,就让徐枫想得心痒痒,看样子他也应该去找个小嫩娃尝尝,不过莫濯南这个是上品,不知道找不找着得到个一样的。
还好莫濯南不知道徐枫心里的想法,不然肯定得上去揍他一拳,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哪个男的能容许别的男人这么想自己的女人呢。
“可不是,徐枫,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大学时在餐厅看到有位女士带着条狗,濯南怎么说的?”潘石屹也搭腔。
“哪能忘啊,他说晚上压着啃的时候,说不定都啃到一嘴狗骚味儿!”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莫濯南旁边韩筱依座位上的球球一眼。
莫濯南淡笑着由着他们说,知道他们两个消遣他呢,意思无非是他被个女人吃死了,这有什么关系呢,他心甘情愿,乐在其中,大学时,游戏人间,的确是看不起情啊,爱啊,这些个东西,哪能想到会有遇到韩筱依,会有今天那么一天呢。
莫濯南擦擦嘴,起身,“你们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韩筱依进了厕所,才刚蹲下,就听到隔壁激情似火地哼哼起来,感情是打野战呢,先是砰的一声,人被压在隔板上的声音,然后是女人似娇似嗔的反抗声,“别,我老公等我回去吃饭呢!”男人痞痞地调笑声:“小宝贝,这样不是更刺激嘛!你看看,这里湿的多快!”女人绵长的呻吟,男人兴奋的低吼,撞击声,一波一波的袭来,在韩筱依心弦上拉过,奏出淫靡的乐章。
韩筱依也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直到腿都开始发麻了,偏偏还真被莫濯南说中了,大姨妈光顾了,小肚子似乎也隐隐地不舒服起来,难受极了。
从底下的小缝里望过去,韩筱依能看到男人的黑色西裤和皮鞋,女人纤细的脚踝下是一只紫色的细高跟,一只鞋掉在地上,另一条腿应该被那个男人扛着,这种姿势莫濯南也对她用过,韩筱依乱七八糟地想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偏偏越想越偏,想到那档子事上去了。
“依依,在不在里面?”韩筱依听出是莫濯南的声音,弱弱地应了,隔壁才传来慌慌张张地开始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有一对男女与莫濯南擦肩而过,衣衫不整、慌慌张张的样子,莫濯南一看就知道两个人肯定是打了野战了,这种情况很平常,他遇到过几次,也不以为意。
“莫濯南,我、我大姨妈来了,没带卫生棉!”韩筱依虚虚地说道,声音好小,像蚊子哼哼,再怎么样,莫濯南也是个大男人,让他去买卫生棉,想想一个英俊儒雅的男人,还真有点让人浮想联翩。
过了一会,有女服员把东西递给韩筱依,她收拾好回到包厢,莫濯南把一大碗热腾腾的红糖水递给韩筱依让她喝下,看到徐枫和潘石屹都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模样,韩筱依觉得他们肯定都知道了,自己的脸算是丢光了,闷着头喝糖水,都不敢抬头,忽然觉得小腹热热的,挺舒服,低头看到莫濯南把手从她衣摆下面伸进去,把一个暖暖包贴在了她小腹上,宽厚的手掌在上面轻轻地揉,让她可以舒服一点。
韩筱依羞羞地抓住莫濯南的手掌,偷偷抬眼看,徐枫和潘石屹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了然表情,更觉得不好意思,干脆就势埋在莫濯南怀里当鸵鸟。
徐枫送莫濯南和潘石屹出门,一袭紫色的毛皮大衣,微微散乱的盘发衬得她越发妩媚的撩人,反倒显得她身边原来周正的男人平淡了,但是让韩筱依惊异的不是她的美貌也不是她的风姿,而是她的皮鞋,不错,正是韩筱依在厕所里看到的那双,她撞到了人家偷情。
韩筱依分明看到那个女人冲着他们这边深深地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上翘的桃花眼魅惑地冲着莫濯南眨了眨,然后才扭着柔软的腰肢挽着男人离开。
韩筱依看到她的眼神,心里一紧,又往莫濯南怀里缩了缩,觉得下腹翻搅起来,痛得更厉害。
莫濯南自然也认出来了,淡笑着接收那个挑逗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把韩筱依往怀里收了一些,听徐枫说:“那是万科房产的老板和他老婆,啧啧,这个女人……”
[五十六]
莫濯南拉开副驾驶室的车门,让韩筱依坐进去,韩筱依死死地拉着莫濯南的衣摆不肯松手,“依依,乖,松开手,我们回家好不好?”莫濯南感觉到韩筱依心里在害怕什么,柔柔地哄着她。
韩筱依茫然地抬头看了莫濯南一眼,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看不出一丝灵魂,只那么一瞬又把头低下去,盯着自己手,白玉般的纤细手指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把玩着墨濯南的衣摆。
“依依,听话把手松开,我们回家了!”莫濯南蹲下身与韩筱依对视,轻轻地揉着她的发顶,又说了一遍,他感觉此时的韩筱依不过是个别扭的小孩,需要好好的哄。
韩筱依轻轻地,轻轻地摇了摇头,莫濯南叹了口气,抱着韩筱依坐进驾驶室,把她安置在膝盖上,低头她耳后亲吻,轻声问:“刚才的冰激凌好吃吗?”
“恩!很甜!”韩筱依乖乖地回答,像个孩子似的。
“是吗?我要检查一下!”探头在韩筱依唇上轻啄了一下,恩,果然很甜呢。
火热的大掌在喊筱依背脊上游走,重重地揉着,乌黑的大眼仔夜色中灿若星辰。
良久,莫濯南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韩筱依,在她被吻得红肿的唇瓣上轻啄了下,两人额头相抵,静静地,近近的,看着彼此,感受彼此的呼吸喷在面颊上带出的热气,暖暖的,热热的,相依相偎。
莫濯南把韩筱依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路灯稀疏的光影照在两人脸上,淡淡的光晕如白驹过隙,韩筱依支着下巴看着莫濯南,他英俊的脸庞在明灭的灯光下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遗失得到遗失的感觉在韩筱依心头交替,心情也随之忽喜忽悲。莫濯南说的价原来真的是“家”不仅仅是一个居住的地方,而是饱含了感情,充满了回忆的空间,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地方,是心的归属,当莫濯南打开灯的一瞬间,韩筱依看到那间与初晴园一摸一样的屋子时,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小小声的呜咽起来。
感动,惊喜远不足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心里像洪水暴发一般,所以得感情一下子涌出来,冲破心脏,随着泪水倾泻出来,韩筱依觉得此时除了哭,放声大哭,她不知道怎么样表达心里的感觉。
球球也似乎特别高兴似地,撒丫子在房间里小跑起来,被韩筱依带出来之前,它一直住在哪儿,对它来说,初晴园才是真正的家吧,球球没跑到一处,就冲着韩筱依和莫濯南汪汪的叫,韩筱依相信球球此时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样的。
“傻女孩,哭什么呢,布置这里是想让你高兴,而不是让你哭的!来笑一下!”莫濯南用拇指抹去韩筱依挂在眼上的泪水,笑着。
眼角犹带着泪的女孩,唇却弯弯的,幸福的笑着,晚上两个人抵足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和初晴园一摸一样,连墙上挂的画都和初晴园一摸一样。
人说乐极生悲,韩筱依也的确感觉到了这种感觉,前一秒还在莫濯南精心为她打造的金屋里飘然若仙,后一秒却开始担忧起来,她会不会像可怜的陈阿娇皇后一般,守着金屋,等着墨濯南,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多愁而不可理喻的,韩筱依或许也是这样。
莫濯南看到韩筱依原本欢喜到不能自己的表情忽然暗了下来了,甚至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虽然小东西哭起来也惹人怜爱,是一道绝佳的风景,但是莫濯南舍不得,韩筱依一哭,他的心就像被针细细地扎似地,那一滴一滴的眼泪都重重地砸在他心里。
“怎么又哭了?”莫濯南韩筱依抱起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在她额上亲吻,韩筱依被莫濯南这么一问,觉得更委屈了,似乎眼前这个男人随时都会甩手离开,只留给自己一个冰冷冷,凄凉凄凉的背影似地,眼泪更是珠子似地,止不住地掉下来。泪眼婆娑地看莫濯南,冷眼朦胧中更觉得梦幻而不真实,只有听着他的声音感受着他的体温,韩筱依才确认这个男人确实在自己身边,女孩伸手摩挲男人的脸颊,吸着鼻子可怜兮兮道,“我怕你像你对我像汉武帝对陈阿娇一样,莫濯南不要离开我,一直一直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恩”,莫濯南虽然想不通为什么韩筱依忽然会想到汉武帝陈阿娇,但还是答应了,韩筱依还是没有安全感,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莫濯南身上摸来摸去的,确认他的存在感,不过韩筱依最直观的感觉还是莫濯南的皮肤针好呀,滑溜溜的,摸着真舒服,就摸得更欢乐。
那清俊结实的胸膛,那平坦却绝对有料的腹肌,那英俊的面庞,性感的薄唇以及像猫一样,闪着金色光芒的瞳仁,这一切都让韩筱依爱不释手。
其实莫濯南最近一直都在计划把公司业务扩在B市来,这样就能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呆在B市,经常可以见到小东西,他还来不及把这事告诉依依,就被韩筱依插到某个致命部位,不由地嘶地倒吸一口气,抓住韩筱依还在依依不饶乱摸乱动的手手脚脚。
原本莫濯南还体谅韩筱依明天早上还有课,想让她好好休息,被他这么一撩拨,也不管了,抓着她睡衣的领子往后拨,露出纤细圆润的肩头,也不完全脱掉,就那样堪堪在肩头挂着,半片酥胸似雪欲掩欲露,那种欲语还羞得模样,真正的风情万种啊!
韩筱依爬起来,两条白生生的大腿暧昧的分开,坐在莫濯南腰上,把一头微湿的长发往一边拨,柔顺的垂在肩头,白的莹润如玉,黑的亮如乌木,真正的黑白对比,挑人眼球啊!
莫濯南把韩筱依的小腿拉过来,一只小巧的脚掌正对着莫濯南,小巧玲玲,痩不漏骨,在莫濯南的手心舒展如梵莲,握在手里绵绵软软,如若无骨风情之外的风情啊,怪不得古人有恋脚癖,爱女子的小脚,莫濯南快要被依依勾死了,哑着嗓子喂道:“小妖精!”
莫濯南在她腿上亲得她痒痒的,韩筱依想把腿抽回来,又被莫濯南狠狠地拽回去,还狠狠地咬了一口,以示警告,韩筱依平时最是怕痒了,被莫濯南弄得又痒又痛想笑却死死地憋住了,还得摆出一副暧昧的,冶艳的表情来。
原来小说里面写的是真的,韩筱依已经被张诘带得无小说不欢乐,前几天看了一本书,发现那男主角的性格真是和莫濯南像得紧,彷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地,女主风情万种的勾住了男主时,男主会叫女主小妖精,韩筱依旧自动把模式套莫濯南身上了,她也很想知道一向斯文有礼到极致的莫濯南会不会喊她“小妖精”,“小妖精”,韩筱依一个人默默地咀嚼这三个字饱含千言万语,真正如痴如醉。
“不是要勾引我吗?怎么,犯傻了?”莫濯南在韩筱依的臀上拍了一下,看着她,韩筱依虽然是居高临下,本该气势逼人的,无奈莫濯南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一些,只是这样不咸不淡的看着,韩筱依旧败下阵来了,可戏还是要做足全套不是,所以还是硬着头皮去解莫濯南睡衣的纽扣,也不知道是莫濯南的气势压的,还是自己紧张的,手指哆哆嗦嗦得不争气,就是解不开衬衫纽扣。
急的她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韩筱依生气地学莫濯南的样子,用蛮力把他的睡袍往两边扯,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宽阔的肩膀,莫濯南吞咽口水间带动喉结上下翻滚,很性感,韩筱依一向是被主动地那个,从来没能好好欣赏莫濯南的模样,这次仔细一看,才发现男色害死人,她的心彻彻底底为莫濯南沦陷了,在出了感情以外的地方。
莫濯南由着韩筱依在自己身上折腾,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带着些鼓励的眼神,感受他的小嘴包裹住自己的喉结,又软又湿的小舌头在上面轻轻地蹭,她柔软的手指拨弄着自己胸前的小点,说实话,韩筱依的技术真的很一般,但是情爱一事,就是因为有情才会格外美好,技术一事,莫濯南反而觉得是其次了。
“莫濯南,我来大姨妈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韩筱依这才想到,人还尴尬地跨坐在莫濯南的腰上,衣衫半解,真是难堪,当然韩筱依不否认还有一点点的失望,偷偷望了莫濯南一眼,那样懒洋洋的看着自己,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仍是痒痒的。
“恩!”莫濯南倒是毫无惊讶似地,微微抬起上半身,把韩筱依从自己的腰上抱下来,帮她拉好睡衣,抱在怀里,问:“明天早上有课吗?”韩筱依还沉浸在刚才的难堪和失望中难以自拔,懒懒地拨着莫濯南修长的手指玩,有气无力道:“恩,上午三四节。”她有点怀疑,莫濯南是不是故意的,她可没忘记,莫濯南一直都不喜欢在下面的。
韩筱依越想越觉得莫濯南太坏了,给她颗糖塞住她的嘴,下次他就有理由说啦,不是我不让你在上面,是你自己没福气。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莫濯南看韩筱依嘟着嘴,有些气呼呼的样子温厚的大掌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着。
“没事,我困了!”韩筱依往床里面一翻,拉上被子睡觉,想想就觉得憋屈,下次她绝对要讨回来。
莫濯南叹了口气,拉开被子躺下,伸长手臂把蜷缩成一团的小人儿拉进怀里,韩筱依原本还像有点骨气,今天晾晾莫濯南报复下的,不过他的怀里真温暖啊,最后还是没志气地往后蹭了蹭,贴住莫濯南的胸口,有温热的气息传来。
那天之后,韩筱依天天掰着手指算大姨妈啥时候走,好扑到莫濯南报复下。
“莫濯南,我大姨妈走了!”莫濯南还在敲键盘,韩筱依洗完澡出来,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小脸在他宽厚的背上磨磨蹭蹭地。
“恩,公司有点事,我今天可能会有点晚,你去看会电视,然后早点睡。”莫濯南飞快地回头在韩筱依的小脸上亲了亲,双手还不停地敲着键盘。
韩筱依不服气了,她等这一天等了足足一个星期了,莫濯南居然敷衍她,小手探到他双腿间隔着浴袍轻抚莫濯南那活儿,然后偷看莫濯南的反应,莫濯南双手仍在键盘上敲击着,脸上也神色如常,似乎对自己的动作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这样不对?韩筱依怀疑自己的动作,迟疑地想缩回手,却被莫濯南按住,韩筱依这才发现她又受骗了,莫濯南哪里是没有反应,看他抱着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分明是成竹在胸。
晨曦阳光,韩筱依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而不是在昨天他们彼此交融的椅子上,想起昨夜的激情,韩筱依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她好主动哦,而且他们是在椅子上,好像他们做爱做的事的地点又多了一个。
情调一事,莫濯南一向注重,做爱做的事时自然更加不可马虎,韩筱依在他的带领下也享受过不同地方的不同观感,浴室里是方便,结束后还可以顺便洗个澡,椅子上时刺激,不过后遗症比较严重,韩筱依的腰像断了似地,还是床上最最舒服,韩筱依偷偷的期待下次会是在哪里,厨房?
不知道莫濯南知道韩筱依的想法后事什么反应,也得亏他不知道,韩筱依的想法一点都不浪漫,否则莫濯南一定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失败。
身边的男人还在沉沉地睡着,韩筱依逆着光眯眼看他,黑发有些汗湿地黏在头皮上,韩筱依发现主动权还是交给莫濯南吧,这项运动太辛苦,实在不大适合她。
男人一般吃饱养足后是神清气爽的,女人一般被人吃饱养足后是腰酸背痛外加四肢无力的,韩筱依翻身的时候就深刻认识到了这一情况,昨天晚上就是莫濯南心满意足地抱着韩筱依睡了,而韩筱依是累得闭上眼就进入梦乡了。
“依依,我爱你!”昨夜激情后,莫濯南抱着迷迷糊糊的韩筱依在她耳边低喃,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国语,如果韩筱依不是那么快睡着的话,应该能听到并且听懂的,不像上次那句“Je tacmel”那么迷迷糊糊地就糊弄过关了。
莫濯南不是喜欢甜言蜜语的人,相比他更喜欢实际行动,他坚信,说永远比不上做,可惜这一句“我爱你”也许是此生韩筱依唯一一次可以听到莫濯南这样毫无保留地表达内心的情感,可惜她错过了。
莫濯南醒过来了的时候,韩筱依已经迷迷迷糊糊地再度会周公去了,看到怀里的小人儿睡的一副香甜的模样,嘟着小嘴,皱着小鼻子,睫毛轻轻地动,实在不忍心叫她,帮她拉了拉被子,自己下床进书房处理文件,他要尽快把公司在B市的业务拓展开来。
这段时间莫濯南来韩筱依这边的次数很频繁,而且每次呆的时间都不短,这天,莫濯南说放学过来接她,韩筱依就抱着球球在路边等。
“依依,上哪,我送你!”任涵宇出来,看到韩筱依在等车。
“不用了,学长,等会他会来接我!”韩筱依的“他”任涵宇宙自然知道是谁,不由地笑的有点勉强,“这段时间我们都没一起吃过饭,不如今天一块吃饭吧!”
韩筱依有些抗拒,她知道任涵宇对自己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本该拒绝的,但是偏偏任涵宇说的很随意,就像一般的好友那样,而且这个学期莫濯南来的比较频繁,而任涵宇顾着父亲的公司,又忙,两个人见到的机会的确不多,即便见了也只是点个头,打个招呼。
韩筱依意识到这个寒假上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一下子疏远了,不是因为时间空间,而是因为心,她的心变了,去年正式她和莫濯南闹矛盾,过的最艰难的阶段,幸而有任涵宇陪她度过,现在一下子疏远了,难免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自己都说过不过去。
给莫濯南发了短信,让她不要过来了,韩筱依随便扯了个原因,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她直觉地不想让莫濯南知道,她是和任涵宇去吃饭。
韩筱依上了任涵宇的车,她发现自己遇到的男人都是绅士中的绅士,莫濯南一直帮她拉车门,现在任涵宇也是这样。
[五十七]
这次任涵宇没有带韩筱依去学校门口的小餐馆,而是开了很长一段路程带韩筱依去“景行厅”吃饭,不错,就是那天莫濯南带她去和朋友聚会的地方,徐枫的老窝,韩筱依进去的时候,有些担心,怕遇到徐枫,那莫濯南就一定会知道的了,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吧!
任涵宇看到韩筱依神色间有些紧张的样子,自然而然地捏捏她的手心,问道:“是不是很冷?”
韩筱依有些灿灿地对任涵宇笑了笑,样子仍是说不出甜,软糯糯得如巧克力在心里的感觉,心中挂念的女孩对自己展开久违了的笑容,让任涵宇心里一阵发紧,痴痴地看着韩筱依微微笑的侧颜。
吃饭的时候气氛很融洽,任涵宇仍是闹闹的有些嘴贫的样子,不时给韩筱依夹菜,气氛那样轻松和谐,让韩筱依忘记了之前的紧张,和任涵宇轻轻松松地聊起来,似乎他们就是亲人一样,可以彼此依赖彼此信任的关系。
“依依,哥哥最近跟大师学了一招,给你看看手相。”任涵宇拉过韩筱依滑腻的小手还真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给她指“这条是婚姻线,这条是感情线,还有这条是生命线”,还真有点算命先生的架子。
“哎呀,依依,你一生中会有两段感情,你看你这感情线有个大分叉,说明你这第一段感情会很波折啊!”
韩筱依原本就对自己和莫濯南有点不确定,被任涵宇一说,心里更是有些惶惶然地忐忑不安,难道她和莫濯南真的不能相守,嗔道:“你胡说,学长你个乌鸦嘴。”
任涵宇看韩筱依嘟着小嘴,一脸不满极为认真的样子,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他明知道韩筱依有多喜欢那个男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吓她,原来嫉妒在心里生了根发了呀,再也克制不住了,连忙转口安慰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破解之道,只要……”
“只要怎么样?”韩筱依忍不住接话。
“只要、只要你亲我一下。”任涵宇鼓着脸颊,期待地看着韩筱依,漆黑的眼眸中有两盏小小的灯,像个可爱的娃娃。韩筱依愣愣地没有反应,明显是有些不愿意的尴尬,任涵宇失望地大笑,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显得越发的深刻,“跟你开玩笑呢!别拿着登徒子的眼神看我。”
“哟,筱依妹妹啊!两人看手相呢,我也会看,要不我帮忙看看?”徐枫从门口闪进来,从任涵宇手中接过韩筱依的小手,虽然说他平时也不是多正经的人,但是对朋友绝对讲义气,这个韩筱依是莫濯南的女人,他就不能眼看着朋友的女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吃豆腐。
吃过饭,韩筱依原本打算自己打车回去的,因为她怕会被莫濯南看到,但是任涵宇执意要送她回去,她也就没有坚持,任涵宇开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韩筱依示意他停下。
“我还是送你进去吧,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任涵宇不想放弃,和韩筱依多呆一分钟都是好的。
“不用了,学长,刚才吃的有点多,正好走走溜溜食。”韩筱依拉开车门跳下去,笑着对任涵宇摆手。
韩筱依都这么说了,任涵宇还能说什么了,只能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拉成长长的一个暗影,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这样吧,越来越远,永远隔着一片玻璃,触碰不到彼此。
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远远地看着两个人,金色的瞳仁透漏出复杂的情绪,失望、受伤、期待!
韩筱依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大开着,球球从房间里跑出来蹭她的脚,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传出来,莫濯南大概是在洗澡。
韩筱依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却竖着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转头看到莫濯南裹着浴巾出来了,一头利落的黑发还在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大概是因为做贼心虚,韩筱依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拉着莫濯南坐在沙发上,然后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闻着莫濯南身上特有的味道,韩筱依有些熏然欲醉,这才是两个人的生活啊,早上帮他准备好衣服,出门前帮他系好领带,洗完澡帮他擦头发。
韩筱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莫濯南的膝盖上了,勾着他的脖子帮他擦头发,莫濯南的手指绞着韩筱依的一缕长发把玩,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状似随意的问道:“今天晚上和同学一起吃饭了?晚上打车回来的?”
“是啊是啊!”韩筱依一阵心虚,拼命地点着头答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安慰自己,任涵宇也可以算是同学的嘛,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莫濯南市闭着眼睛的,不然看到自己现在有点心慌的表情一定是穿帮的。
“哦,是吗?”莫濯南看了韩筱依一眼,很淡很淡的眼神,或许只是随意一撇,却让韩筱依觉得心慌,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人群中央的感觉,莫濯南轻轻地推开韩筱依手,站起来,笑道:“公司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先睡吧,不用等我!”莫濯南在韩筱依的额上轻吻,然后走向书房。
莫濯南的语调仍是像往常一样,印在额上的吻也很轻柔,唇仍是那么柔软,韩筱依却觉得开始心慌,愣愣地站在沙发边,心里有个声音在说“韩筱依,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真诚,你不应该骗他,现在告诉他还来得及”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拉扯她的思想,“韩筱依,你为什么不能和任涵宇学长去吃饭,你又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都可以和妈妈……”
韩筱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或许她原本并不想和任涵宇去吃饭,她只是嫉妒,只是报复,罪恶的种子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就会一次又一次地跑出来,折磨他更折磨自己。
依依,说吧,只要你说实话,我就原谅你,虽然我不喜欢你跟他去吃饭,但是我更恨人家骗我,我不希望连你都变得不能相信,莫濯南慢慢地往前走,赤脚踏在有些凉的地板上,没走一步,心里就会呐喊一声,可是直到他把书房的门关上,依依都没有说出来。
莫濯南有些落寞的背影看的韩筱依一阵一阵的心慌,有一种马上就要失去的感觉,手紧紧地握成拳,克制自己马上追上去的冲动,强迫自己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或许觉得在爱情上永远是莫濯南站在上风,她不顾一切的追赶他的影子,她累了,她希望偶尔莫濯南也来追赶她一次。
莫濯南坐在电脑前,木然地对着一堆设计图,那上面曲曲折折的线像一条条无形的绳索把自己卡的越来越紧,几乎要喘不过来。
“濯南乖乖地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哦!”这事母亲离开英国,离开他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一直乖乖地乖乖地等她回来,可是最后如何,等他长大有足够能力回来找她的时候,才发现母亲已经去世了,而他居然连母亲去世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信任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这个世界上让他能够全心信任的人没几个,但是依依是其中一个,而且是最重要的一个,但是现在连依依抖骗他,莫濯南有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失望,何止是失望,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
韩筱依在沙发上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脚开始发麻了,回头往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莫濯南现在在干什么呢?韩筱依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担心他了,刚才他的表情非常不好,实在生她的气吗?
或许可以说,韩筱依没原则,一个女人爱惨了一个男人就会不顾一切,而且这件事毕竟错在韩筱依,她自己也想明白了,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并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谁爱谁多一点,起身走进书房,推开门才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并没有开灯,莫濯南对着电脑屏幕,一只手扶着额头。
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依依!”那一声呼唤里,韩筱依听出了脆弱,听出了依赖,或许莫濯南是心情不好,并不是生自己的气,她怪自己太自我,没有照顾到莫濯南的心情。
韩筱依刚走过去就被莫濯南紧紧地抱住,狠狠地揉,紧紧地抱,似乎要把两个嵌为一个,韩筱依用力地回抱着莫濯南,良久他似乎安心一点,但是仍是紧紧地抱着韩筱依。
一向强势并且成熟的男人偶尔表现得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的话,会极大地激发女生的母性,韩筱依也是如此,反正她这个时候很想很想保护莫霍南,保护这个只属于她,只在她面前表现脆弱的男人。
“莫濯南,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刚才和学长去吃饭了,也是他送我回来了的。”韩筱依靠在莫濯南肩头低低地说。
“恩!”莫濯南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依依最后还是对他说了实话不是吗?
“依依,明天是谷雨,我母亲的忌日,我们去拜祭妈妈。”莫濯南的妈妈,韩筱依从没有听他说起过妈妈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有带他们去拜祭过。
情侣间的吵架其实很容易解决,一人退一步,以诚相待,两个人到后来已经亲亲秘密的了,韩筱依坐在莫濯南膝上看着他绘图,处理公事,偶尔捣乱咬下他的下巴,被莫濯南捉住狠狠地吻她,直到她喘不过起来。
这是一个重要的日子,是母亲的忌日,也是他和韩筱依第一次相遇的日子,虽然身边这个女孩子并不知道。韩筱依和莫濯南今天都是黑色的风衣,颇为庄严的样子,但是韩筱依的心思不在这儿,她偷偷地抬眼看莫濯南,觉得他真的穿什么都好看。
衬衫西装,端庄;风衣,飘逸;毛衫,儒雅。
莫濯南开了很久的车,最后停在山脚下,望去眼前最近的一座山巍峨峭立,清清碧碧,远处的山峦悠远深邃,层层叠叠如美人的眉黛一般,仰望这样的高山,才方知人类的渺小,韩筱依此时正是这种感觉。莫濯南拉着韩筱依的手,沿着石板的山阶拾级而上,缓慢而郑重地踏着脚下的每一步。
两边均是一色一样的公墓,掩映在翠色中,森森热得有一种哀婉肃穆之感,最后在一片空地停下,中间孤零零地立着一个墓碑,像所有的公墓一样,简单,朴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韩筱依明显感觉到莫濯南一下子紧张起来,捏着她之间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良久良久才走上前俯身把带来的百合放在墓碑前,动作缓慢得定格,他说母亲生前最喜欢百合。
韩筱依学着莫濯南的样子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把手里另一束百合放在墓碑前,莫濯南高速她母亲最爱百合的时候,韩筱依执意要买的,代表她对已经去世的莫濯南妈妈的一份心意。
莫濯南看着韩筱依小心翼翼地把花摆在地上,细心地洒上水,赤诚得像个天使,在阳光下,花瓣上的水珠,亮晶晶的就像露珠一样,似乎感染得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有生命力起来了。
“她长的真漂亮,很早就去世了嘛?”韩筱依抚摸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有一双黑亮有神的大眼睛,笑得眼眉弯弯,看起来还很年轻。
“恩,四十岁。”莫濯南用布擦拭着母亲的墓碑。
“是生病吗?”
“恩。”莫濯南的回答越来越简短,韩筱依原本还想问是什么病,但是莫濯南似乎不想再说,她也就没问。
经过拜祭母亲的事之后,两个人又亲密了不少,因为他们又共同分享了一件事,有了共同的体验。
时间就在平平稳稳中过去,偶尔磕磕绊绊,其实不过是韩筱依内心不安的小刺偶尔冒出来,扎她一下,殃及池鱼伤到莫濯南而已,但是总是很快就能解决,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为了和韩筱依多呆会儿,莫濯南总是G市B市不停地跑。
[五十八]
大二就开始要选导师了,韩筱依和张诘都选了系里人气很高的年轻教授夏南,其实说年轻也不年轻,也近四十岁了,只是在一群中年秃顶发福的老男人里面算是保养得极好的,英俊潇洒,成熟大气,而且为人也风趣,颇受女生的爱戴。
都说人间处处是悲剧,偏偏林萌选的也是夏南教授。
导师公布后,夏南把选他的学生都请去办公室,说是大家熟悉熟悉,选夏南的一共有十个学生,五男五女,韩筱依平时都和莫濯南黏在一块,也不大参加学校的社团什么的,所以只认识张诘和林萌。
林萌倒是混得如鱼得水的,一进来就跟这个hi,跟那个hi的,聊得不亦乐乎。
其实夏南也没讲什么,无非是聊聊学习,聊聊大学生活,以后毕业论文,就业云云,不过借夏南的嘴说出来就比较搞笑了,什么“我们已经是战友了,要打到毕业论文,学年论文,就业三座大山,农奴翻身做主。”之类的话层出不穷,说得好些女生捂着嘴,想笑又不敢大声笑,憋得内伤。
“大家想笑就笑嘛,不要憋着嘛,内伤了多不好!”夏南的一句话,彻底打破了各位佯装绅士淑女的同学们,一个个笑翻了,笑抽了。
“夏老师,你上课好风趣!”林萌吧啦吧啦地讲了一大堆奉承的话,张诘忍不住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夏南给他们专业上的是专业课,貌似大二下学期才有的吧!忍不住拉韩筱依,却发现她的心思和自己完全不在一条线上,两眼直直地盯着桌上的一本杂志。
夏南似乎也对林萌的追捧不大感冒,看到韩筱依盯着他桌上的杂志封面猛看,笑着说道:“莫濯南也算是你们的学长哦,他大学的时候是我们a大的高材生,后来去了剑桥深造,现在国内年轻一辈里面他算是最出色的建筑师了。”夏南似乎很欣赏莫濯南,介绍起来滔滔不绝,说得一群男男女女对莫濯南仰慕得不得了,男生期望达到他一样的成就,女生期望嫁给这么个有才又多金的男人。
韩筱依呢,心里除了百味陈杂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夏南一口一个“莫濯南”在她耳边飘飘荡荡的,莫濯南这几天又回G市了,她没有问原因,莫濯南也没有说,那件事似乎已经变成他们之间的禁忌,两个人都自觉地避开,只要抓住幸福的感觉。
原来是回去和母亲参加聚会了,看杂志封面上的那一对男女,男的大方俊逸女的修长袅娜,真正翩翩浊世中的一对佳人,每次看到除了“天造地设”,韩筱依找不出任何词来形容他们。
心痛的感觉还是无法避免,但是韩筱依已经习惯了,因为是自己选择的,即便心痛得要死,也要去面对,痛并快乐着,韩筱依就是这种感觉,或许将来哪天不为这件事伤心了,自己都会不习惯。
“他们很相配。”韩筱依的低喃每个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人看出她的异样,是该说韩筱依伪装得太好,还是该说每个人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人都是冷漠的呢?
“是啊,他的夫人韩妍希是近年来国内比较出色的室内建筑师,他们夫妻两个郎才女貌,一个室内一个室外倒是真正天造地设!”夏南原本就是挺欣赏韩妍希的,认为她是近年来不可多得的搞室内设计的人才,她和莫濯南结婚的时候还真是让他惊喜了一阵呢!
“天造地设”这个词用得真好,韩筱依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居然有点开心得想笑,遇到知音了不是。
夏南桌上的杂志,林萌也看到了,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眼,她那种仔细自然和韩筱依是不同的,反倒有些算计的光芒,原来是他,那天她看到和韩筱依一起的男人。
“筱依,筱依!”张诘轻拍韩筱依的肩膀,韩筱依笑起来很美,但却着实有些诡异渗人,张诘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欢乐的笑声,而是苦笑,嗤笑,自嘲的笑容,幸福的笑容不是那样的,她曾经见过韩筱依发自内心的笑容,真正的美到极致。
痛苦又如何,难过又如何,生活还是得继续,反反复复经历多了,也就不那么难熬了,韩筱依知道张诘担心自己,拍了拍她的手臂摇摇头,告诉她自己没事,免得她担心。
从夏南办公室出来,韩筱依问张诘要不要去参观她的房子,莫濯南不在,她一个人会寂寞,会胡思乱想,有个人陪着就会好一些吧!
张诘自然是答应了,这个学期,韩筱依很少回学校住,她也好奇韩筱依在外面住在什么样的地方。
两个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去超市买菜,韩筱依虽然还是不大会做菜,但是也从莫濯南那里学了一手,炒个青菜,炒个排骨还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比起来莫濯南的手艺差太远,而且莫濯南也怕她做菜烫伤,所以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分工明确,莫濯南做菜,干净利落,色香味俱全,韩筱依洗碗的手艺也逐渐精到。
韩筱依往篮子里拣自己喜欢吃的花椰菜,牛肉,青椒,又帮球球带了些鸡肉,回头想问问张诘喜欢吃点什么,却看见张诘盯着前面的两个男生,两眼都冒绿光了,韩筱依敢保证,绝对不是夸张,她真的看到张诘眼里的绿光了,幽幽的,像狼一样。
“筱依,你说他们是不是一对?”张诘最近迷上一种新的小说,耽美,真的是被迷得七晕八素的,每天挂在嘴边的就是小攻小受的,他们前面的那两个男孩都是俊美漂亮型的,正是张诘最喜欢的那种类型,韩筱依看得出来,张诘现在已经是出离兴奋,出离激动了,要不是自己拉着她,估计得跑上去问人家是不是一对的了。
“也许吧!”韩筱依被张诘逼着看了几本耽美小说,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反正就那样,要问她那两只是不是一对,她真的不知道,不过回答也许吧肯定最合张诘的意了。
果然张诘有些激动得扯着韩筱依的衣摆,“你也觉得是吧!我看着就很有感觉哇!”兴奋的样子,还真是可爱,谁说张诘不是美女,韩筱依觉得她摘掉那副大黑框眼镜肯定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动静太大了些,引得前面两只都往后看了,像是故意做给张诘和韩筱依看似的,一直没有亲密动作的两个人忽然手挽手,然后回头朝韩筱依和张诘调皮地挤了挤眼。
不知道为什么韩筱依被这一刻的画面震撼到了,很温馨很温馨的感觉,他们之间的阻碍一定不比她和莫濯南之间少,但是那种相互理解相互支持的感觉,韩筱依仿佛一瞬间明白了,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他们只需要在乎彼此。
别墅墙上的照片,张诘看得啧啧有声,韩筱依做的菜,张诘吃得津津有味,球球,张诘抱在膝盖上,自己吃一口,喂一口,韩筱依发现张诘实在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莫濯南从G市回来之后,韩筱依不吵不闹,还是像往常一样,黏着莫濯南,她要做个乖娃娃,莫濯南喜欢的,不给他添麻烦的乖娃娃。
[五十九]
如果日子这么下去,也许相安无事,可是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你,大二下半学期的时候,韩筱依他们学了夏南的的专业课。彼时,正好教育部举办一个全国的大学生建筑设计大赛夏南居然推荐韩筱依和林萌一起参加,韩筱依参与度并不高,而且是和林萌这个冤家一起,就不大乐意,但是夏南着实热情,一个劲地夸韩筱依课堂设计很有几分大师的气度,她跟着莫濯南那么久,多多少少也耳濡目染了。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最好,这是莫濯南教给韩筱依的处事原则,既然决定要参加了,韩筱依自然也要拿出十二分的力气来准备的,下了课就往图书馆钻,还借了一大堆书回去,整天对着电脑想设计稿,修修改改,比莫濯南那个管理公司的大忙人还忙。
“依依,很晚了,睡吧,明天接着弄,慢慢来,设计需要的是灵感,急不来的。”莫濯南抱着韩筱依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最近依依发了疯魔似的搞设计,看到她憔悴得黑眼圈都出来了,怪心疼的。
“莫濯南,你先睡好不好,我还有一点点。”韩筱依还拿着铅笔在空中比划着,寻找感觉,莫濯南哪里肯上当,韩筱依每次都说自己还有一点点,那个一点点一弄就是大半夜,天都快亮了才爬上床,小小的身子冷冰冰地往他怀里挤。
“我去帮你放洗澡水,你把设计稿存了,今天早点睡。”莫濯南在韩筱依耳后轻啄了下,放开她走进浴室去,调好水温,又往里面洒了舒缓的精油。
韩筱依根本没把莫濯南说的话当一回事,胡乱地应了他一下,又埋回电脑里去,莫濯南出来就看到韩筱依一副“任你风雨来袭,我自岿然不动”的模样,不由地摇了摇头,都说认真的女孩最美丽,韩筱依时而咬着笔杆蹙眉思考,时而豁然开朗地奋笔疾书的样子,当真让人打心眼里疼爱。
“莫濯南!”韩筱依忽然被莫濯南从后面一把拦腰抱起,扛在肩上,吓得她手忙脚乱地勾住莫濯南的脖子,有些娇嗔地叫他的名。
莫濯南也不理,小惩大诫地拍了拍她的小翘臀,示意她安分点,韩筱依嘟着嘴,耍赖道:“莫濯南,你这样扛着我,好难受,我头晕。”颤颤的语气,似乎真的有气无力似的,叫人心疼。此时韩筱依被莫濯南扛着倒挂在他肩上,的确有些难受,不过说头晕就是小题大做了,谁叫她抗议,莫濯南不理的。
莫濯南知道韩筱依在耍赖,但是女孩这样类似于撒娇的小小耍赖不仅不讨厌,反而更能满足男人的虚荣心,莫濯南自然也十分受用,虽然仍是抿着唇一副酷酷的样子,嘴角却已经浅浅地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个小弧度,他轻柔地把肩上的人儿移到了怀里,不过仍是紧紧地控制在怀里,免得这条滑不留丢的小鱼儿溜了,韩筱依的性格他最是了解了,一直就是个能拖就拖,能赖就赖的主,要是他不强势点,等会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耍赖也耍过了,撒娇也撒过了,看样子她今天是非得早早钻进被窝睡觉了,可是她的设计图啊,韩筱依有些哀怨地看了莫濯南一眼,一时不防,被他噗通一声丢进浴缸了,人没站稳,喝了两大口洗澡水,被莫濯南捞起来伏在他肩头咳嗽。
莫濯南轻轻地拍韩筱依的背,帮她缓气,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的小东西怎么越来越笨了,这样都能被水呛到,真是服了她了。
韩筱依咳了大半天终于缓过气来了,咳得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湿润润得能滴出水来,莫濯南这回也不敢大意了,轻柔地扶着她的头靠在浴缸沿上,身子慢慢滑入水中。
全身上下被热水包裹着,韩筱依觉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放松了,这些天一直在忙设计稿的事,实在好久没有好好泡个澡了,鼻尖是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韩筱依闭着眼似乎都能感觉到成片成片的薰衣草包裹着自己,那小巧的紫色花蕊轻轻地刷着手臂,有种痒痒的感觉。
莫濯南轻轻地帮韩筱依捏着手臂,少女的一截藕臂肌肤幼滑,莹润如玉,不知不觉已经从按摩变成了抚摸,韩筱依闭着眼,像只慵懒的猫儿趴在主人的膝头,享受主人的爱抚一般,渐渐地睡眼惺忪,慢慢地沉入梦境里去,嘴角犹挂着笑,心满意足的模样,不知道他的小东西梦到了什么东西,笑得那样欢乐。
前前后后忙活了个把月才把设计稿交出去,夏南看了之后,很是满意,拍着韩筱依的肩膀夸她是个有潜力的小姑娘,但仍是提了几个意见让韩筱依回去改,眼看着自己的作品要成型了,韩筱依自然加班加点,一回到家就忙活起来,连球球绕着她打转撒娇,韩筱依都只是随便地敷衍了下,自然更加顾不上莫濯南,最近两个人似乎连亲密接触都很少。
对于韩筱依的忙活莫濯南自然是从思想到行动上全面支持的,虽然他公司的事物也很多,但仍是一个人包揽了从做菜到洗碗的所有家务,偶尔还要带球球出去遛弯,夜晚两个人对坐,韩筱依做设计,莫濯南看合约,偶尔两个人抬头,眼神交汇,相视一笑。
韩筱依的设计书莫濯南从头到尾都没有过问,韩筱依也没想过要莫濯南的帮助,虽然她心里知道只要莫濯南稍加指点,档次肯定提高不止一点点,但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有同一个想法,比赛就是比赛,凭的是真材实料,弄虚作假的没有意思。
韩筱依改到后半夜终于改完了,自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觉得很满意,很有些自得,兴奋地睡不着觉,像只发了疯的小猫一样赤着雪白的小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很想找点事来做做,看到球球窝在自己的小窝里睡得贼香贼香的,就不爽,拎着它的两条前腿晃啊晃。
可怜球球得罪了谁哦,摊上韩筱依这么个主人,人家睡得香喷喷的,非要吵醒它,吓得它汪汪直叫,险些咬了韩筱依的手,好在韩筱依闪得快,不然球球那一口咬下来可不轻。
莫濯南一向睡得浅,韩筱依在屋里噔噔乱走的时候就醒了,起先还不想管她,这种兴奋的感觉,他年少时也是体会过的,所以很了解韩筱依此时那种莫名需要发泄的心情。
只是看韩筱依实在玩得有些过火了,虽然球球是从小养大的,但毕竟是动物,不像人是有理性的,把它惹急了很容易狗急跳墙,被它咬一口,莫濯南接过韩筱依手里的球球,把它放回它的小窝里去,安抚地拍了拍它毛茸茸的小脑袋,球球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却不闭眼,直挺挺地看着莫濯南,非得等他把韩筱依抱走了才肯闭眼,跟个懂事的小娃似的,还懂得防备二次骚扰。
韩筱依手舞足蹈地被莫濯南抱紧怀里,倒也不挣扎,乖乖窝进他怀里,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勾住莫濯南的脖子,眼前的一切似乎变得有些模糊起来,韩筱依过度的兴奋已经发泄完毕,现在有些困了,还没等莫濯南抱她到床上已经睡着了。
莫濯南叹气,从第一次正式认识到现在好像也快四年了,小东西好像老也长不大的感觉,为人处事方面自然是进步了,但感觉骨子里还是那个纯纯的十四岁小女生。
人经历过磨难才会成长,真正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儿才会永远如初遇那般纯洁剔透,正因为有人帮她遮风挡雨,所以她才不必学会如何面对风雨,就像温室里开出的花朵才最最娇嫩柔弱,每个女孩都是天使,都值得最好的呵护。韩筱依是不幸的,爱上不该爱的人,又是最幸福的,有莫濯南这样将她捧在手心里。
韩筱依第二天就捧着设计稿兴冲冲地去找夏南了,哪知昨天还一脸亲切的夏南今天居然变脸了,接过韩筱依的设计稿也不看就直接放在一边了,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全程面无表情颇为严肃的样子,吓到韩筱依了,她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一直幽默亲切的夏南教授如此严肃。
“一个人品不好的人,就算再有才华,社会也不会认可的。而且在小事上没有原则的人,在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有气节的。”夏南一袭“国家民族气节论”更是说得韩筱依心里没底,就算她真的做错事,也不至于危害国家吧!
韩筱依一直乖乖地低着头,夏南说一句,就答应一句,清雅秀丽的小脸配合诚恳地表情,看起来是绝对的乖孩子,优等生,夏南以为她大概自己也有了悔意,口气不由地软了下来,语重心长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做错了也无可厚非,现在改正还是来得及的。女生要懂得自爱,等将来你有了自己喜欢的男生,有了自己的家庭的时候就会明白现在做的事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一时冲动,那时候你就会后悔现在做的事情的。”
“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夏南话里的意思,她也大概听懂了,无非是说她现在的行为是错误的,将来是会后悔,但是韩筱依实在想不出夏南指的是哪件事,她在学校一向低调得很,既不特别出色也不特别落后,就是容易让老师忽略的那类学生。
“莫濯南和韩妍希,这两位是我们设计界的金童玉女,感情一向很好,韩筱依你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古以来插足的第三者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夏南这一句句,一声声,口口声声的“插足,第三者”,韩筱依也不是笨蛋,大概的事情也明白了,肯定是有人告了密,夏南就以为她插足莫濯南和妈妈的婚姻,当了第三者,而这个告密者韩筱依也大概猜出是谁了,除了她,见过她和莫濯南两个人买菜,再没有别人了。
说起来还真是搞笑,林萌还真是神人,歪打正着,她和莫濯南之间还真是那样的关系,她就是世人口中的第三者,这种女人搁古代是要浸猪笼,绑在树桩上烧死的。
[六十]
夏南还在耳边晓以大义,韩筱依心里却如油煎般难受,她和莫濯南之间的禁忌关系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时间越久就刺得越深,想起来就会抽痛,所以她压抑着不去想,如今却被人血淋淋地扒开摊在面前。
“第三者,插足”从来没有在她面前用过这些字眼,韩筱依发现原来这些年来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她和莫濯南之前有爱,他们是相爱的,但是她在外人眼里不过是“第三者”而已,或许连第三者都不如,第三者起码在名义上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而她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韩筱依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莫濯南是她继父,和继父一起逛街买菜吃饭有问题吗?没有会怀疑一对父女之间是不是有不正当的关系的。但是韩筱依偏偏不想用这个理由,她不想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莫濯南是她继父的这个事实。
良久良久,韩筱依才缓了口气,对夏南说:“韩妍希是我母亲。”韩妍希是我母亲,这个消息等同于莫濯南是我父亲,但是韩筱依仍要以那样的方式表达出来。
夏南显然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了,韩筱依,韩妍希,两个都姓韩,怎么就没想打呢,不过也不能怪夏南,韩筱依还真没对人提起过自己大名鼎鼎的父母,夏南愣了愣才问:“韩妍希是你母亲,那莫濯南是你父亲?”
韩筱依点了点,“是我继父!”韩筱依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补充这句话,想证明什么,其实夏南当然知道莫濯南是韩筱依的继父,前几年莫濯南和韩妍希的婚礼也算是他们设计界的一段佳话。
“好了,那没什么事了,看来只是谣传而已,你先回去吧!设计稿我会好好看的,有问题我再联系你。”夏南大概是有些尴尬就打发韩筱依先回去。
“好!”韩筱依乖乖地点头退出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帮夏南带上门,或许夏南不会知道他这一番话摧毁了一个女孩多年来沉浸的假想,韩筱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办公室,又是怎么走到教学楼门口的大花坛的,只是觉得眼睛酸酸的,一直不停地流泪,这是她第一次哭,为了他们之间的不合理存在而哭。
任涵宇原本是回学校找导师有点事,没想到在教学楼门口看到韩筱依一个人凄凄惨惨地坐在那里,哭得眼睛都肿了,小鼻头也红通通的,记忆中韩筱依虽然身上一直有种化不开的轻愁,却不是那么容易哭鼻子的女生,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也顾不上找导师有急事了,任涵宇有些紧张地上前问韩筱依发生了什么事,韩筱依也不理,只是抬头施舍了任涵宇一瞥,一个人继续哭,任涵宇这回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女生哭,你心烦,但也会同情她,如果是你喜欢的女生哭,那么你整个心都被搅碎了,碾成粉,心痛。
看到韩筱依秀秀气气,梨花带雨的模样,任涵宇就是这种感觉,心痛,“依依,你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任涵宇劝也劝了,问也问了,韩筱依还是不理,没办法,就只能陪着她坐着,任涵宇认为,伤心的时候,有人陪着就不会那么孤单了,他不希望韩筱依感到孤单。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任涵宇这回算是相信了,韩筱依眼里一直不停地冒金豆豆,任涵宇都害怕她会缺水。
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任涵宇遇到韩筱依也变成傻子了,特别是梨花带雨的韩筱依,急急忙忙地跑去学校超市买了一大袋果汁饮料红茶绿茶的,途中害怕韩筱依一个人走了,会出什么事,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想当年他参加学校400米接力赛都没跑得这么使劲。
“依依,喝点饮料好不好?想喝果汁还是红茶,矿泉水?”任涵宇拿起一瓶芦荟汁在韩筱依面前晃了晃,没反应,应该不喜欢,换红茶,还是没反应,最后上矿泉水,还是不理,任涵宇急得眼睛都红了,韩筱依哭了这么久,嘴唇都干了,再哭下去身体会不会受不了。
“依依,乖,喝口矿泉水好不好,就一口!”任涵宇在耳边唠唠叨叨地闹得韩筱依心烦,接过任涵宇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把瓶子递回给他,一个人继续哭,她只不过想痛痛快快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难道这都不行吗?
从无声的落泪到轻声的啜泣再到无声的落泪,任涵宇无能为力,韩筱依为谁而哭,她的泪为谁而流?他知道她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就连这晶莹剔透的眼泪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他不期待也不奢望眼前的女孩儿眼里心里会有他,他只是想在韩筱依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她,让她不要那么孤单。
夜渐渐地深了,周围黑漆漆一片,晚上八九点的教学区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孤零零的路灯撒下暗黄的光晕,从下午开始韩筱依已经在这坐了整整六个小时,泪也流干了,此时只是抿着嘴,仿佛在沉思,眼神却是空空地看着前方,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方向。
晚风徐徐地吹,滑过裸露的肌肤,有些凉,韩筱依轻轻地打了个冷战,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儿抖了几下,落在手背上,冰凉冰凉的感觉。
“依依,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任涵宇默默地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韩筱依身上,韩筱依也不拒绝,乖乖地拢好衣襟,任涵宇有些大的外套显得她更加单薄,瘦弱得惹人怜爱,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任涵宇说:“学长先回去吧,我还想再坐会儿。”很平静的语气,跟之前压抑着啜泣的女孩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依依!”任涵宇不自觉地拉高声音叫她,有些心疼,有些责备,为了那个人,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值得吗?记得他刚认识韩筱依的时候,她就大病一场,也是为了那个人吧!
值得吗?这种问题如何回答呢,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为他所做的一切当然都是值得的,无怨无悔,如果韩筱依肯给任涵宇一个机会,他会计较值不值得的事吗?当然不会,如果能够一直陪在她身边,付出什么代价他任涵宇都是愿意的。
手机适时地响起来,韩筱依看也不看就直接按掉,不久又响起,又被按掉。
“喂,你好。依依在学校教学楼外面的大花坛,恩,哭得很伤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你、过来接她吧!”任涵宇走到一边给莫濯南打电话,韩筱依不肯回去,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某些时候,他不得不承认,韩筱依在乎的是那个人。
或许只有十分钟,或许更短,莫濯南的车已经出现在眼前了,车头两盏大灯的光线照得韩筱依睁不开眼,眯着眼抬眼望去,就看到莫濯南逆着光站着,远远地看着自己,原本就修长的身材被光影拉得越发颀长,眼里有化不开的情绪,一双金色的瞳仁欲语还休,担忧却坚定,似乎在轻声问,依依,怎么了,不用怕,我在。
“依依,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做了牛排,一直等你回来吃,现在都凉了。”莫濯南下午五点就开始烤牛排,准备等韩筱依的设计稿通过了为她庆祝,韩筱依的设计稿,虽然他没有帮过她什么,但是不代表他不关心,他私下看过,很不错,应该能过关的。
韩筱依不说话,也不动,只是抬着眼望着莫濯南,她在想,她到底能不能为了莫濯南接受“第三者”这个称号,如果可以,那么她就跟他回去,如果做不到,那么她要在今天表明立场。
“球球也还没吃晚饭呢,我们都在等你一起回去吃饭。”莫濯南深切地知道韩筱依难过的时候,矛盾的时候,犹豫不决的时候,不能逼她,得用软招,她软你更软。
莫濯南眉目清俊爽朗,可怜兮兮的模样自有一股惹人怜爱的风情,莫濯南欲语还休的模样,球球可怜兮兮的模样在心里交叠,变成一个声音,韩筱依,你可以为了眼前这个男人接受那个可耻的称号吗?
可以,是心的回答,所以她扶住莫濯南的臂弯,顺从地靠进他怀里,被他拥着走向汽车,莫濯南把韩筱依安置在副驾驶座,脱下她身上属于任涵宇的外套,走向任涵宇,将外套递给他,“下午谢谢你照顾依依。”淡淡的冷淡和疏离。
任涵宇缓缓地伸出手,接过莫濯南递过来的衣服,薄薄的一件外套,对他来说却重如千斤,夜色中,帅气的男孩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看着黑色的保时捷卡宴调转车头,载着他心中的女孩,风一般地消失在视线中,世界万物似乎都是冷的,唯有手中的这件外套,带着她的体温,散发出持久永恒的温暖。
“莫濯南,你和妈妈离婚好不好?”她不想当世人眼中不齿的破坏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韩筱依这个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幻化成许多细小的泡沫,被风吹散了。
“好!”韩筱依如清风般的低喃却被莫濯南收入耳中,他的心说好,他不想再让依依受委屈了,或许时机已经成熟了,他莫濯南做的决定言出必行,绝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