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6-23

田心贞: 老大的墙头草


  第一章

  “雅涵,妳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忘记带来?妳知道吗?并不是每一家公司都可以争取到这次的机会,妳究竟知不知道今天这笔生意的交易金额有多庞大?今天这笔生意要是谈成了,获取利润将占公司全年度利润的百分之十,百分之十啊!”洪士奇一走进电梯便忍不住发难。

  跟上司一同走进电梯的洪雅涵愧疚的低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几份最重要的文件她没有带到?虽然她昨天在离开公司之前已经把今天会议需要用到的东西整理好,今天早上一进公司的时候她也有再确认过一次,不过没想到她竟然还是遗漏了几份文件。

  “妳知不知道因为妳没有把东西带齐的缘故,导致我们今天没办法当场签约?严先生这个人一向让人难以捉摸,虽然他今天答应跟我们签约,但是并不表示他明天不会反悔。”洪士奇的胸口因为无法当场签约而起伏甚大。

  洪雅涵将头垂得更低,“哥……”

  “妳叫我什么?”洪士奇高亢的叫了一声。

  “不、不是,我是说总经理。”洪雅涵的心脏都漏跳一拍,“总经理,我们不能回去拿东西之后再过来签约吗?”

  洪士奇叹了一口气,妹妹畏缩的肩膀,让他将还没有说出来的话通通吞回肚子里去,“雅涵。”

  “总、总经理?”洪雅涵偷觑着上司,哥哥说在公事上面一律称呼他的职称,而哥哥也一向叫她洪助理。

  “雅涵,这份工作对妳来说是不是太过困难?”洪士奇尽量平息心中的不悦,公司有可能因为这一点严重的疏忽,而失去这份洽谈已久的合约。

  “总经理,不是这样!”洪雅涵慌张的抬起头,“我今天早上进公司的时候明明记得有把签约会用到的文件全部带齐,可是我不知道刚刚为什么在公文包里找不到那几份文件。”

  洪士奇貌似平静的脸孔让洪雅涵感到更加的惶恐,她也知道自从她在哥哥的身边当助手之后已经给他惹了多少麻烦。

  “总经理,对不起,我真的感到很抱歉,我下次一定会更加的注意、更加的小心,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洪雅涵几乎把头垂到地上。

  电梯抵达一楼,电梯门开启,洪雅涵不敢抬头,她畏畏的跟着走在前头的洪士奇走出电梯。洪士奇没有直接走出饭店大门,他反而走向左手边的咖啡厅。

  两个小孩子站在咖啡厅的入口处,装扮有些怪异的两个小孩泰然又自在,洪士奇不由得多看几眼,只见小男孩也有些好奇的对上他的视线。洪雅涵亦步亦趋的跟着上司,没心思花在周遭上。

  咖啡厅位于饭店的一楼大厅,从咖啡厅里传出来的香味弥漫在挑高六层楼的饭店大厅。洪士奇在靠近玻璃窗边的一张小圆桌坐下。

  “总经理?”洪雅涵提着浓重的公文包站在圆桌前。

  洪士奇没有抬头的打开菜单,“先坐下来,妳看看要喝点什么?”当他入座的时候,咖啡厅的侍者也已经走过来倒水且递上菜单。

  “总经理,我们不先回去拿合约过来签约吗?”洪雅涵在另一张椅子坐下,这是一张两人座位的小圆桌。她坐得直挺,目光追随对面的人,她就怕无法及时响应上司的谈话。

  “妳方才没听见严先生叫我们明天再来?”洪士奇这才抬起头来看了妹妹一眼。直到他拿下严先生的合约之前会有什么变量都还不一定,他在商场上也算是历练过好些年,但他仍是捉不住严先生的心思。

  “对不起。”胀鼓鼓的公文包搁在并拢的大腿上,直挺的背肌看起来有些沮丧,一双小手在公文包上面绞着,洪雅涵嚅嚅的垂着头。

  她又把事情搞砸,为什么她总是做不好事情?困难的事情她做不好,简单的事情她也老是出错。

  “妳要喝什么?拿铁?”洪士奇询问妹妹,只见她仍只是低着头,“一杯黑咖啡跟一杯拿铁。”他阖上菜单交给一旁的侍者。

  “好的,请稍等。”侍者接过客人递给他的菜单,他连同收起另一本没有被打开的菜单往吧台走。

  看着低头自责的妹妹,洪士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尽量不去想公司已经损失几笔生意,许多笔生意都是因为妹妹的疏忽而错失机会。

  “总、总经理?”洪雅涵怯懦的偷觑对面,她真的不是故意没有带到合约,她今天早上进公司的时候明明有再确认过一次。

  “生意都已经谈完下来,叫哥就好。”洪士奇拿起水杯喝一大口,当看见严先生点头的时候,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这表示他没有白费这些日子来的努力,但是当看见妹妹一张发白的小脸时,他就知道事情将有变量。

  商人出来谈生意最重要的就是合约,费了一番唇舌最后要的不就是签下合约?他真的不晓得为什么身为助理的人会忘记这一份重要的东西?他总不是每次在出发之前都得先抽出时间替她检查公文包里的东西带齐全了没有,这样他还要助理做什么?

  “可是现在算是上班时间。”洪雅涵只敢把眼睛往上偷偷的看一下。

  “雅涵,抬起头来,刚才的事情就算了。”洪士奇平静的说着,他的余光瞥见那两个装扮怪异的孩子走进咖啡厅。

  洪雅涵看见上司的脸色没有愠怒才敢抬头。“哥,真的很对不起,我今天早上是真的有再检查过一遍公文包里的文件才出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会漏掉合约?”

  无法在第一时间内签下各家公司相争的合约,洪士奇说不感到恼怒是骗人,但是他的心里对于妹妹有更多的心疼与无奈,他知道妹妹真的不是块适合在商场上做事的料。

  别说要妹妹做女强人,就是要她做一些不算困难的事情都有问题,但是父母亲对于妹妹的期望却压得她喘不过气。

  妹妹连公司里基层的事情都做不好,又如何能要求她在商场上跟人谈判?毫无掩饰的心思只能任人宰割不是吗?

  “雅涵。”洪士奇转换的口气让她不明白的看着他,“妳如果不喜欢做这些工作就算了,不要再勉强妳自己,我替妳去跟爸说。”

  洪雅涵白了一张脸,“哥,你不要赶我走,我一定会好好的做事,我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一开始父亲安排她在业务部门里当协理的助理,但是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业务协理便要课长随便指派一些工作给她,他说她以后不用再跟在他的身边做事。协理甚至跟她说,要是她连课长指派给她的事情都做不好的话干脆辞职算了。她只庆幸协理不知道她是董事长的女儿,否则她又让父亲丢脸。

  这件事情她不敢跟父亲讲,她只敢跟哥哥说,哥哥私底下安排她到公关部门去,可是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但是这次更糟糕,她直接让公关部门的副理给辞退。

  这件事情她连哥哥也不敢说,她不知道哥哥是怎么知道她被副理辞退的事情,但是哥哥在之后便叫她跟在他的身边学习。

  “雅涵,妳是真的喜欢在自己家的公司里上班吗?或者哥哥该问的是,妳是真的对商场有兴趣吗?妳有没有想过妳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一双精锐的眸子柔和下来,这段日子以来他是不是太过于疏忽妹妹的感受?

  “哥,拜托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跟爸爸说,爸爸会骂死我的。”洪雅涵恐惶的看着哥哥。

  “先不要管那些了,妳自己心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妳还要再这样勉强的过日子下去吗?”他不是不知道妹妹自从进了自家的公司做事之后,她的神经绷得更紧。

  “爸爸不会答应让我做别的事情。”洪雅涵一双漂亮的眼睛黯淡无光。

  父亲早就替她安排好她从小得读哪些相关的课程,只是她怎么也考不进去父亲理想中的学校;父亲也替她安排好出社会之后她要做哪些事情,只是她不但做不好还让人受不了的辞退。

  她想过要反抗父亲的安排,可是她每每总在父亲的叱喝之下作罢,她真的是没有一件事情做得好。

  “所以妳就打算一直这样继续的过下去?”洪士奇看着妹妹。

  父亲对他们两个孩子的要求一样高,但是他跟妹妹不同,他本来就对于商业感兴趣,妹妹却是一直努力的迎合父亲,但是父亲不但看不见妹妹的努力,父亲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斥责妹妹总是做得不够好、做得不好。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性原本就胆小怯懦的妹妹只会变得更畏缩、变得更加的没有自信。

  “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要是过一阵子爸爸打算让我担任一些重要的职位的话,我肯定会搞砸一切。”洪雅涵垂头丧气的说着。

  哥哥在一毕业的时候就进去公司主要核心的位置,虽然爸爸已经给她时间缓冲,但是她始终不认为她能跟哥哥一样出色。别说出色,她要是能别出乱子就好。

  “哥,到时候我肯定每天回家都要被爸爸大吼。”洪雅涵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害怕。

  爸爸为什么不培养哥哥一个人就好?她对于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尽管她学的是相关科系,但是她都是靠同学的协助才能完成学分。

  “妳之前不是有去学过花艺吗?妳如果真的喜欢花艺的话,我有个朋友在开花艺设计店,我让妳过去帮忙。”洪士奇啜了一口刚送上来的咖啡。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敏感的关系,他总感觉坐在他背后位置的那两个孩子似乎一直想要靠近他们,他用余光瞥一下身后的玻璃窗,果然没错,跟他背对背侧坐的小男孩一副拉长耳朵的模样,小女孩则是一边吸着饮料一边往这里伸长脖子。这两个小家伙该不会是对手派来的间谍吧,因为这个突来的念头,洪士奇微微的勾起嘴角。

  洪雅涵虽然亮了一双眼睛,但是随即又黯然下来,“你知道爸爸不会肯的。”她偷偷去学花艺设计的这件事情被妈妈知道之后就再也不能去了。

  “雅涵,妳要让爸妈牵着鼻子过一辈子吗?”虽然他在自家公司里做事,但是他做的是他自己喜欢的事情,妹妹却很勉强。

  “哥,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爸爸一直希望我能跟陈文敏一样,可是我真的做不来。”她对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她就快要撑不下去。

  陈文敏虽然是女人,但是她在商场上的表现不比男人逊色,她的年纪跟哥哥相仿,两家又是世交,彼此的长辈都认为两人如果可以结为连理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陈文敏是陈文敏,妳是妳,别老是拿妳自己跟别人比较,妳只要好好的想一想妳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妳想要过的生活又是什么?”洪士奇语重心长的说着。

  有好一会儿的时间,洪雅涵都说不出话来,她一向只能偷偷想着她想做的事情,她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再跟爸爸妈妈提及她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不想再被爸爸指着鼻子大吼没出息、她也不想再被妈妈指着鼻子尖叫,妳要气死爸妈才甘心是不是?

  她的心里搁着好多事情,但是她没有对象诉说,她曾经想过要将心事跟哥哥说,但是哥哥很少回家,她在公司里的时候只能叫哥哥总经理,她不能在公司里跟哥哥谈及私事。

  看见妹妹不知道神游太虚到哪去了,洪士奇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雅涵,哥要回去公司。”洪雅涵跟着起身,他制止她,“哥回去公司处理剩下的事情就好,妳不用跟着我回去公司,今天是假日不是吗?”

  “这家饭店虽然才刚开幕没多久,但是我听几个来过的朋友都说不错,妳就在这里慢慢坐、放松一下心情,等等找几个朋友去逛街买衣服。”洪士奇拿起账单走向吧台。

  洪雅涵缓缓的坐下,低头的她再也忍不住的掉出泪水,两只小手绞紧裙子,她忍住哽咽的冲动。

  两对圆滚滚的眼珠子跟着高大的背影转,洪士奇将账单放上吧台,他缓缓的转过头,果然看见两个小家伙已经低下头一副努力喝饮料的模样。

  洪士奇笑笑的摇了摇头,但是错失良机还是令他扼腕不已,他真的没有把握严先生不会中途变卦。严先生作生意的手腕不是沿着经商的逻辑,从不透漏资本的严先生是看心情在做生意,他能确定的只有这点。但是光靠这点就推断严先生拥有庞大的资本吗?未必,说不定他只是怪人一个,毕竟这世界有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付好账单的洪士奇折回来,他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找几个朋友出去好好的放轻松自己,今天别再想公司的事情,哥先走了。”挂念公事的洪士奇直接转身离去,他没有注意到小手下的裙子湿润一片。

  过了一会儿,洪雅涵才敢抬起头,她转身看着哥哥走出咖啡厅的背影,她一脸苦涩的转身回来,这个时候她才敢放任泪水在脸上奔流。

  她哪有什么朋友?从小到大,她周遭的同侪都看不惯她使用特权的方式升学,父母亲为了让她进入他们心目中的好学校,父亲捐了不少钱在董事会里。虽然她不是唯一一个在学校里使用特权的学生,但是她却是里头最笨、最不会跟同学交际的一个。

  简单的数学她算不好、经济的各种变化率她搞不懂、各种数值的分析统计她做不好、市场分析的报告她也做得一塌糊涂。教授甚至问她,妳家不是开什么公司的吗?她的父母亲都是商场上的人,但是她却一点也没有遗传到经商的天份。

  她跟哥哥一样都是由父母亲生,但是哥哥对于爸爸的要求一向游刃有余,反观她,洪雅涵眨了眨有点酸涩的眼睛,没想到却眨出更多的泪水,为什么她老是做不好爸爸要求的事情?

  ☆☆☆

  洪士奇的人影才刚离开咖啡厅没多久的时间,他原本坐的椅子就又让人给坐上。

  “姐姐,妳被刚刚那个男生甩了吗?”一个小男孩双手趴在小圆桌上,下巴抵在手背上。

  “妳失恋了吗?”齐芯语跟着说。

  洪雅涵抬起头来,童稚的声音软软的、娇娇的,蓄在眼眶里的泪水随着她的动作而滑落双颊,微起的红唇哽咽的呼吸着,她不知道对面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小孩?

  一只小手抽了一张放在靠近玻璃窗边的餐巾纸,小手臂伸得直直,“姐姐,这给妳。”

  洪雅涵虽然有些楞住,但她还是接过纯白的餐巾纸,“谢谢妳。”

  “不客气。”齐芯语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姐姐,妳刚刚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下巴抵在手背上的小男孩又问。

  齐芯语拍拍一旁的同伴,“小尧,我们不要再问她了,姐姐会难过。”两个小屁股挤在同一张椅子上的模样似乎是有些拥挤。

  洪雅涵拿着小女孩递给她的餐巾纸擦擦湿润的双眼,她不敢擦得太用力,怕把眼妆弄糊,她伸手进去包包里。

  “问一下下哪有什么关系?我爸爸说什么事情都要问清楚。”武致尧的下巴离开手背,他坐直起来。

  “可是姐姐难过听了会哭哭。”齐芯语说着。

  “姐姐,妳很难过吗?”五岁的武致尧又转头看向对面。

  他刚才跟芯芯在别的桌子喝果汁的时候就看见这个姐姐一副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没想到那个男生一走开之后,这个姐姐果然就哭出来了。

  “什么?”洪雅涵的视线对上小男孩,她的一只手仍在包包里翻捞,她似乎没有带到小镜子。

  “小尧,”快满六岁的齐芯语又拍了小男生一下,“你不要再问了,姐姐失恋当然会难过。”

  “为什么?”武致尧一脸困惑的看着身旁的小女生。

  齐芯语皱了皱小鼻子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失恋为什么会难过。”她是看姐姐哭才这么想的,应该是这样吗?小女孩不解的歪着头,短短的手指头困惑的戳着脸颊。

  “为什么失恋的人都要难过?”武致尧又看向对面。

  “我没有失恋。”洪雅涵吸吸鼻子。

  “可是妳哭了。”武致尧的一根手指头指着红红的眼睛。

  “我哭不是因为我失恋,我哭是因为我太笨了。”洪雅涵像是被踩到痛处似的又滚出一堆泪水。

  齐芯语拉拉武致尧,要他别说了,忙碌的小手又递了一张餐巾纸到对面。

  “谢谢。”洪雅涵用力的吸着鼻子,她努力忍住想要哭泣的冲动,她不想在外头哭得唏哩哗啦,要是让认识的人看见传到爸妈的耳里,爸妈会说她又让人给笑话,而且她今天有上妆,哭起来肯定特别的丑。

  武致尧噘嘴的用鼻孔喷出一口气,他是很想再继续问下去,不过芯芯要他别问。他跳下椅子去把他跟齐芯语的饮料拿过来。

  “姐姐,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游泳?”齐芯语伸直手再递出一张餐巾纸,她不知道要不要跟这个姐姐说,她的眼睛黑黑又蓝蓝的?好像有点奇怪。

  洪雅涵这才发现他们两个是穿着小泳衣坐在咖啡厅里。“游泳?”

  “对啊,我们本来在那里等要游泳。”武致尧随手指了指咖啡厅的外面,“可是我有点渴,我们就跑进来喝饮料,妳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游泳?”

  “我跟你们一起去吗?”洪雅涵像是在喃喃自语,哥哥叫她找几个朋友去逛逛,但是她想一想,她好像找不到可以聊天、逛街的对象。

  她手机里的号码少得可怜,号码的主人跟她几乎都只是公事上的来往。她唯一的两个好朋友都还在国外读书,他们的头脑很聪明,不像她念不上去。



  第二章

  她为了摆脱让她备感吃力的学业,她骗父亲说她想早点回来适应公司的运作,其实她只是很清楚她根本完成不了再更上一层的学位。

  洪雅涵哭花的脸很是苦涩,没想到她回国之后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每天仍是做一些超出她能力范围的事情。

  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站到洪雅涵的身边,“走啦、走啦。”武致尧拉起她的手。

  “姐姐,妳跟我们一起去游泳会很好玩喔,我跟小尧每次都玩得很开心,我们都想要住在游泳池里不要回家睡觉。”齐芯语也拉着洪雅涵的手。

  “可是我没有带泳衣。”洪雅涵缓缓的站起来,她的表情不像在推托。

  “饭店的四楼有卖泳衣的店啊,我跟芯芯的泳衣都是在那里买的。”

  “对啊,我跟小尧的泳衣都是在四楼买的,那里有很多漂亮的泳衣,我妈妈也有买。”

  “姐姐,妳没有带钱钱的话,我可以借妳,不过我的钱钱都放在小猪肚子里欸。”武致尧有点困扰的说着。

  “我有带钱包。”洪雅涵让他们牵着走。

  “姐姐喜欢穿什么样子的泳衣?那家店有卖很多、很多的泳衣,我妈妈说饭店里卖的泳衣比外面泳衣专卖店卖的泳衣还要多种,什么是专卖店?”齐芯语抬起头问大姐姐。

  “就是全部都卖泳衣的店啦。”武致尧往前探出头看向齐芯语。

  “嗯,专卖店就是专门卖泳衣的店。”洪雅涵一手牵着齐芯语的左手,一手牵着武致尧的右手。

  没有带镜子的洪雅涵还不晓得她的妆糊在脸上混着未干的泪水,而干涸的泪痕呈现不同的颜色,她的眼窝是蓝色、她的双颊是桃红色、她的嘴唇是鲜红色、为了今天这个重要的会议,她还特地画了粗粗的眼线好让眼睛看起来更有精神。

  一个穿小泳裤的小男孩、一个穿套装的女人、一个穿两件式泳衣的小女孩;女人盘髻、两个小家伙戴泳帽,他们手牵手走出宁静的高级咖啡厅。

  让人牵着的两个小孩不时交谈又不时抬头,而走在中间的女人不但鼻子红、眼睛也红,她的脸上除了红色之外也混杂着其它色彩。

  三个人坐电梯来到有卖泳衣的四楼,饭店的四楼规划为让精品业进驻的地方。在两个小家伙的建议下,洪雅涵很快的选了泳衣的款式。

  ☆☆☆

  一抹高大的身影一走进日桦饭店便往右手边的咖啡厅靠近,身形挺拔的男人在咖啡厅入口处没有见着任何人影,他走进咖啡厅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匆。英锐的眸子迅速的扫过一遍咖啡厅内的座位,男人走向吧台的脚步显得更加急促。

  “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走进来?”华钧一手搁上吧台,弯起的食指节敲了敲原木台面。

  “华先生。”吧台里的服务人员纷纷停下手边的工作。

  “还是你们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跟一个小女孩站在咖啡厅的入口处?”华钧摆了摆手,不用华先生东、华先生西,能回答他的问题才要紧。

  “华先生是指穿着泳衣的小男孩、小女孩吗?”刚收拾一桌杯子的侍者将托盘放上吧台。

  “对对对,两个小家伙上哪去了?”华钧转向刚走过来的侍者。

  “两位小朋友好像站在咖啡厅的入口处有一会儿的时间,后来他们走进来点了两杯果汁坐在那一桌。”侍者指着其中一桌靠近玻璃窗的位置,“两位小朋友跟一位女客人说了说话之后就一起走出去。”

  “什么?”华钧叫了一声,搁在吧台上的手也收回来,“两个小家伙跟别人走出去,是不是被诱拐了?”

  侍者顿了一下,“应该不是,他们是有说有笑的走向电梯的方向。”一个穿着套装、盘髻的女人左右手各牵了一个穿泳装、戴泳帽的小孩,这个三人的模样在五星级的饭店里显得格外突兀。

  “诱拐小孩当然是有说有笑啊,有哪一个诱拐小孩的家伙是拿着鞭子在诱拐小孩?”

  “华、华先生。”高大的身躯加上提升的音量让侍者备感压迫。

  “那个女人把两个小家伙诱拐到哪里去?”华钧一脸凶恶的问着。

  “我、我听见他们说要去四楼买泳衣的样子。”侍者的话才说到四楼而已,高大的身躯就已经气冲冲的走出咖啡厅。他还想说的是,不像是那位女客人诱拐两位小朋友的样子,稍早之前的情况比较像是两位戴泳帽的小朋友诱拐那位哭花妆容的女客人。

  华钧快步的走向电梯,他跟两个小家伙约好要一起游泳,可是跟饭店洽谈的厂商临时打电话过来说有新样式的灯饰进口,问他要不要先过去仓库看一下?

  厂商的仓库离这里不远,他看一下灯饰款式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没想到新进口的灯饰质感以及样式都很入他的眼,也都符合日桦饭店的风格,他当场下单,没想到因此耽误跟两个小家伙约定的时间。武霖那个家伙应该是在饭店门口放下两个小家伙之后就开车回去陪老婆。

  日桦饭店在台湾的经营模式沿袭日桦酒店在香港的一切规范,无论是套房、客房的规划、饭店内的动线设计或者是娱乐设备、各楼层的装潢也几乎都跟在香港的日桦酒店如出一辙,只是在香港一向称饭店为酒店而已。

  日桦饭店的游泳池有两座,一座游泳池位于室外,另一座游泳池位于室内,两座游泳池都采用恒温设定。室外游泳池的规格合乎国际游泳池的标准,室内的游泳池则是具备各项水上游乐设施,占地不小的室内游泳池的规模不亚于外面的水上游乐园。

  华钧脚步匆匆的走在精品店楼层,他心里清楚两个小家伙被歹徒诱拐的机会不大,毕竟小尧鬼灵精怪一个,芯语也不笨,但是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他倒要看看是哪个女人胆子真大,竟然敢一声不吭的带走他们的宝贝。

  ☆☆☆

  艳阳高照,室外的游泳池里的人不多,除了健身之外的房客,一般的房客都是在室内的游泳池玩乐比较多,而健身的房客也大多是在清晨或是傍晚过后的时候出来游泳。华钧很快在游泳池里看到两顶半浮在水面上相偎的小泳帽,一蓝、一粉红,一双长腿往池边靠近。

  “武致尧、齐芯语。”华钧双手环胸,他居高临下的睨着两顶小泳帽。

  “呼﹗”粉红色的小泳帽率先跃出水面。

  “呼﹗”蓝色的小泳帽跟着跃出水面。

  “咳、咳咳……”一顶白色的泳帽也跟着跃出水面,华钧倒抽一口气,七彩的脸孔让他为之惊骇﹗

  “华叔叔﹗”两个小家伙齐声的喊着。

  “咳﹗咳﹗咳咳咳……”洪雅涵痛苦的拍着胸口,她一手将蛙镜拨到额头上、一手仍是拍着胸口,呛水让她难受得吐着舌头猛咳。

  蛙镜这一拨,将一双眼睛拉得像缝一样的往上吊、鼻子红红、脸颊有蓝也有粉桃色、吐着舌头的嘴巴有一圈最鲜艳的红色,华钧再倒抽一口气。

  天啊﹗华钧一手捂上受到冲击的胸口,那两道像缝一样往上吊的眼睛黑黑又蓝蓝,活像鬼!

  “华叔叔,你好慢喔,我跟芯芯等你等了好久。”

  “对啊,华叔叔,你好慢喔。”两个小家伙笑瞇瞇的看向刚到游泳池的人。

  咳得难受的洪雅涵睁开眼睛,沾水的眼睛让她眨了又眨才隐约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他们的上面,刺眼的阳光让她睁不开眼睛。

  一个背光的男人,俊挺的五官在背光的方向形成鲜明的阴影,阳光散发在他的四周形成耀眼的光环,挺拔的身形像神祇般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男人的眼里有着坦荡荡的光芒,比阳光更加耀眼的坦荡光芒让洪雅涵猛的揪紧胸口,她的胸口像是受到突来的震撼一般。

  一只大手也揪紧胸前的衣服,华钧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大白天的没可能见着鬼。

  “华叔叔,你快点下来啦。”两只小手兴奋的拍着水面。

  “唉哟,小尧,不要泼我啦,呵呵。”齐芯语也跟着拍起水花。

  “呵、呵呵……”洪雅涵笑呵呵的缩起肩膀遮挡溅过来的水花。缓缓恢复镇定的华钧瞇起眼,这女人笑起来倒是可以掩过吓人的七彩脸蛋。

  “喂,是不是就是妳这个女人诱拐我们家的小孩?”华钧往前跨上一步,哗啦啦的水花刚好泼上他的订制皮鞋。

  “呵呵,对不起。”洪雅涵满脸笑容的说着,满是水珠的两只藕臂忙碌的泼着水花,“不公平,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

  华钧的眼睛更瞇了,她说对不起,可是眼睛一看也不看他,跟鬼说对不起啊。

  “好吧,那芯芯妳跟姐姐一国好了。”武致尧连腿都踢出水面了。

  “我要跟姐姐一起对付你,呵呵。”齐芯语换个方向面对武致尧。

  “呵呵,呵!”洪雅涵跟同一国的齐芯语连袂把水泼向手脚并用的武致尧。

  “哇、哇,呵呵……”泡在水里的三个人又是尖叫又是手脚乱挥。

  华钧把眼睛瞇成一条缝,这三只猪兜什么时候才会重视他的存在?先是昂贵的皮鞋被泼水、接着是合身的西装裤、接着是挽起袖子的衬衫、就连昨天才买的领带也湿得滴出水珠、当一大坨水花溅上英俊脸孔的时候……

  “猪兜﹗”华钧大吼。

  “哇哈哈,哈哈……”水里的三个人突然一同将水花泼向他。

  “华叔叔,你快一点下来嘛。”小家伙利落的跃出水面,武致尧推着华钧的屁股走向游泳池。

  “喂,我还没有换衣服。”华钧回头看向力气愈来愈大的小家伙。

  “华叔叔的衣服本来就湿了,快一点下来嘛。”齐芯语更加卖力的将水泼向华钧。

  洪雅涵跟着两个小家伙起哄,身边溅出的水花愈大,她的笑容也愈灿烂。“呵呵,好好玩。”

  灿烂的笑容让甫回过头的华钧一时之间楞了神儿,她脸上的七彩颜色一点也不惊人,展露在阳光之下的笑颜十分的美丽。

  美、美丽?华钧不敢置信脑子里窜出的这个念头。

  武致尧提气,猛地,两只小手用力往结实的屁股一推……

  “啊!”一双大掌突如其来的朝天,挺拔的身形硬生生的啪的一声扑向水面。巨大的水花在游泳池一畔溅起。

  “我来啰!”武致尧跳起来、曲起腿、屁股向下的跃入游泳池。齐芯语跟洪雅涵让一波又一波的大水花溅得笑呵呵。

  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咳、咳!猪、猪兜!”

  “哇哈哈哈……”洪雅涵跟两个小家伙笑得更是开心。

  坐在救生椅上的救生员摇了摇头,一般人没有穿着泳衣、戴上泳帽,他是不给进入游泳池的。

  “你们三个人死定了。”跃出水面的华钧拚了命的泼水。

  “啊!”洪雅涵跟两个小家伙惊叫声连连。

  “哇!”武致尧马上跟两个女生变成同一国。

  “给你们这三只猪兜看看我的厉害。”华钧露出一抹奸笑。

  “啊!”洪雅涵跟两个小家伙连忙的远离。

  “我、来、了。”庞然大物潜入水里,华钧用最快的速度游到他们身边。

  “啊!不要!”洪雅涵跟两个小家伙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抱成一团。

  英俊的脸孔带着奸笑雷霆万钧的窜出水面,“你们就是喊救命也没用,嘿嘿嘿。”

  “救命啊!”洪雅涵跟两个小家伙尖叫成一团。

  白白的云朵飘过湛蓝的天空,晴空万里的午后,室外的游泳池只有四个在水里嬉戏的身影,但是响彻云霄的尖叫声却是热闹得很。

  坐在救生椅上的救生员拿起挂在胸前的哨子先是“哔哔!”两声,他再拿起手边的大声公,“华先生,请您先到男士更衣室去换好泳裤、戴上泳帽再下水。”

  过了好一会儿,救生员再拿起哨子,意思意思的“哔!哔!”两声,一般人没有穿泳衣、戴泳帽,他是不给进入游泳池的。

  ☆☆☆

  在游泳池里嬉戏的四个人玩到天色即将暗下来、皮肤在游泳池里泡得皱巴巴、有人打喷嚏了才愿意起来,傍晚的游泳池陆陆续续走进要运动健身的房客。

  华钧跟武致尧走进男士更衣室、洪雅涵跟齐芯语走进女士更衣室,过了一会儿,两个男生先走出更衣室在休憩区的沙发上坐着等待。

  “小尧,刚才那个女人是谁?”华钧拨拨小家伙没有吹得很干的头发。

  “华叔叔说那个姐姐啊?”武致尧把喝一半的矿泉水递给他。

  “嗯,就是刚才跟我们在水里玩的那个女人。”华钧一手往后撑在沙发上,他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睨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家伙。

  本来他是要敎两个小家伙游泳,没想到倒是跟女人、小孩玩起水来,他们一整个下午都泡在游泳池里玩耍,她脸上的色彩逐渐脱落,他看见她的真实面目,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比起他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要来得好太多,她的真实面目一点也不吓人,她其实长得还不错也称得上漂亮。

  四个人在水里一同嬉戏的时候,他有好几次在不经意的情况下碰触到她的身躯,他不意外手指会触摸到一片滑嫩的肌肤,因为脱去妆容的小脸看起来就是有着一副吹弹可破的肌肤。

  她其实不需要涂上口红,因为她原本的唇色就比任何一种口红色调都要来得诱人。华钧两三下喝掉宝特瓶里剩下的矿泉水。

  “我跟芯芯在咖啡厅里喝饮料的时候,姐姐被她的男朋友甩掉,那个男生走掉,姐姐就坐在椅子上哭哭,我跟芯芯跑过去看一下下,姐姐一直哭哭、一直哭哭,然后芯芯就问姐姐要不要一起来游泳,我也不知道姐姐是谁。”武致尧耸着小肩膀。

  “那个女人被甩啊?”华钧双手撑在身后,他斜着身子看向一旁的小家伙,慵懒的身躯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魅力。

  “是啊。”武致尧点点头,“那个姐姐本来就一副快要哭哭的样子,等那个男生走掉之后,姐姐就哭出来了。”

  “她跟男人在咖啡厅里谈判分手?”华钧一手摸着下巴。

  “华叔叔,为什么失恋的人都要难过?”武致尧抬起头,刚满五岁的他仍是不解。

  “这么说她应该是已经跟男人分手……”华钧喃喃自语着。

  这时候在女士更衣室里,洪雅涵拿着吹风机帮齐芯语吹干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小女孩,漂亮的小女孩就像洋娃娃一样美丽,细软的发丝柔柔的,摸起来很舒服,这么漂亮的小女孩跟“他”有什么关系?

  她跟他们玩得很开心,刚刚在里头冲水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两个小孩是叫他华叔叔而不是爸爸,她因为这个认知而感到雀跃。

  “姐姐?”终于解开发饰的齐芯语抬起头来。

  小女孩单纯的表情让洪雅涵觉得她自己的心思果然就是有着大人世界里的复杂,她有些发窘的避开小女孩的眼神。

  “姐姐,妳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齐芯语看着镜子里的大姐姐。

  “没有。”洪雅涵笑笑的避开小女孩困惑的眼神。

  过了好一会儿,洪雅涵吞吞吐吐的还是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她不应该利用小孩子,但是问一下有关于他的事情应该不算是利用小孩子。

  “绑成一束马尾好吗?”洪雅涵询问镜子里的小女孩,齐芯语点点头。“我要叫妳芯语还是芯芯?”

  “姐姐跟华叔叔一样叫我芯语就好,只有小尧会叫我芯芯。”她本来不喜欢小尧把她叫成猩猩,不过现下她只让小尧叫她芯芯。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她就再也不要戴上发箍,她把爸爸买给她的所有发箍通通收到一个盒子里,她以前最喜欢戴上爸爸买给她的漂亮发箍。

  “芯语,我可以问妳华叔叔是妳的什么人吗?”洪雅涵小小声的开口。

  “姐姐妳说什么?”吹风机的声音让她听不清楚。

  “我、我说我想知道那个华叔叔的事情。”扑通扑通,即使在只有她跟小女孩的空间里,洪雅涵还是感到有些紧张。

  “姐姐想知道华叔叔的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告诉姐姐喔,我们华叔叔没有女朋友,姐姐妳要不要做我们华叔叔的女朋友?姐姐不要理那个走掉的男生,那个男生害姐姐失恋哭哭了。”齐芯语睁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洪雅涵。

  “我没有失恋。”洪雅涵低声的喃喃着,她忍不住红了双颊,这小女孩像是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一下子就说出她想知道的事情。

  “姐姐妳想问华叔叔的什么事情?”

  “他长得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洪雅涵帮小女孩绑马尾的动作有些笨拙,她不像是在询问小女孩,反倒比较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道华叔叔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不然等一下我帮姐姐问一下下。”齐芯语天真的说着。

  “不、不用了。”洪雅涵困窘的说着。

  ☆☆☆

  洪雅涵牵着齐芯语走出女士更衣室,她们转个弯看见两个男生大剌剌的坐在沙发上,小男生歪头靠在在大男生的手臂上,小头颅好像偎得不是很舒服的蹭了蹭。

  华钧看着一大一小走过来,一身深色套装的她又再度令他感到诧异,她穿成这副德性出门是要跟男人约会还是想要吓跑男人?难怪她会被甩。

  清丽、秀雅的脸蛋跟精明干练的套装一点都不搭,他想象不出小脸抹上五颜六色的彩妆再搭上这老气套装的模样,他对她化妆的想象只停留在七彩脸蛋被水呛的模样,简直是弄乱的调色盘。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我们吹头发花了比较多的时间。”洪雅涵牵着齐芯语走到他们的面前,他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以为她会因此而感到不舒服,因为她一向不喜欢男人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但是当他盯着她的时候,她不但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她的心里甚至有些紧张。洪雅涵拉拉裙子,她的套装因为折迭放在置物柜里而有点褶皱。



  第三章

  华钧的视线往下,尽管窄裙的长度长到小腿肚、尽管略为宽松的窄裙展露不出腿的曲线,但是他由她走路的布料起伏看出她绝对有着一双修长又笔直的腿。纤不盈握的脚踝大概是看完她这一身装扮之后不至于让人吐血的唯一一个部分,纤细的脚踝有诱惑男人的本钱。

  华钧摇了摇头,看见长及小腿肚又宽松又暗色的窄裙,哪一个男人不会因此而倒胃口?真是白白糟蹋一双漂亮的腿。

  华钧轻拍靠在手臂上有点睡着的小家伙,“小尧。”让洪雅涵牵着的齐芯语也揉了揉眼睛,在水里玩了一整个下午够两个小家伙累的。

  “芯芯,妳们出来了啊。”武致尧屁股离开舒服的沙发。

  洪雅涵微笑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手牵手的模样,但是一双眼睛却黯淡下来,他方才妄自的打量目光让她不敢对上他的眼,因为她虽然红了脸却也没有忽略掉他摇了摇头的回应。

  她的外表真的这么差劲吗?她的心里不免有着失落,她头一次在乎起自己的外表。她只知道穿着正式的套装可以给人专业的感觉,而深色的色调可以给人稳重的观感,这两点都是她需要特别加强的部分。

  “我们去吃个东西再回家。”高大的身躯跟着离开沙发,华钧拍了拍后脑勺,他刚才是怎么了?他竟然从上而下的盯着一个女人瞧。

  通常第一眼被他淘汰的女人他不会再看第二眼,更何况她还吓着他,然而就算入他眼的女人他也不见得会仔细的瞧上一瞧,而他竟然从她的发顶看到她的鞋尖,年龄还没上五十的女人是不会穿上那一双鞋,天吶。

  “姐姐也一起去。”齐芯语拉了拉洪雅涵的手。

  洪雅涵勉强的笑了笑,“我已经打扰你们很久很不好意思,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分开。”

  她其实想跟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多相处,但是他方才摇头的回应让她却步,如果没有这个男人在场,她会带这两个孩子一同去吃个东西再回家,这两个孩子让她很开心,她是真的喜欢这两个孩子。

  她看见他方才摇了头,或许,他等等会对她感到更加的失望,她不想再看见任何失望的脸色,尽管这是她第一次想接近一个男人。

  “姐姐也一起去嘛。”齐芯语又拉拉洪雅涵的手,她喜欢这个姐姐。

  “走,我们今天要去吃什么东西好?老是吃饭店里的东西也满单调。”一只大手直接摸上她的背,洪雅涵让人推着走。

  “可是我……”洪雅涵抵不住他的手劲,她被动的往前走。

  “有什么好可是?妳这个女人不干又不脆,不就是跟我们去吃个饭而已,顾忌东、顾忌西吃得饱啊?”华钧干脆挤进她跟齐芯语中间,他一手揽住她的肩、一手牵住齐芯语。

  “走!”华钧大步向前,牵着齐芯语的手还摇了两下。

  “华叔叔,我想吃麦当劳。”跟齐芯语手牵手的武致尧大声的说着。

  华钧把头转向左边,“又是麦当劳,难怪你会长不高。”只见武致尧噘了噘嘴。

  “我看今天要吃什么东西就由这个女人决定好了。”华钧把头转向右边,“喂,女人,妳不说一下妳叫什么名字吗?还是妳喜欢我叫妳女人?”

  突然转过来的俊脸让没有心理准备的她心脏漏跳一拍,他的双眼总是散发出明亮而有精神的光采。

  “喂,妳叫什么名字?”握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拍了拍。

  “洪雅涵。”她低着头小小声的说着。

  “洪什么涵?”华钧提高音量,他把头偎向右侧,“说话大声一点,妳低着头说给蚂蚁听?”

  “我说我叫洪雅涵。”两只小手绞着,她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也更小声。

  “把头给我抬起来。”洪雅涵像是反射动作一样的依言照做。“跟别人说话的时候要注视对方的目光,妳藐视我是不是?”两道剑眉刁蛮的挑起。

  “不是,我没有藐视你。”洪雅涵慌张的说着,她盯着他的眼睛,而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她,噗通噗通,她红了脸。

  “哼。”华钧神气的抬高下巴。“以后跟我说话的时候要看着我的眼睛、不准低头,听到没有?”

  “听到了。”噗通噗通,她想把头低下去。

  “嗯?”炯炯有神的眼睛睨向右侧。

  “听到了。”洪雅涵快速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噗通噗通。

  “妳想去吃什么东西?”搭在她肩膀上的大手收了收,这女人还真是纤细。

  “呃?”交握在腰上的小手绞得更紧,没有人跟她勾肩搭背过,勾肩搭背需要捏来捏去吗?

  “我说,妳要吃什么东西?”

  “你的手、你的手……”洪雅涵小小声的嗫嚅着。

  “我的手怎样?我是问妳要吃什么东西?”这女人说话像鸟一样细声,身子骨纤细、声音也细,就连搔着他手臂的发丝也细柔,女人就是女人,握在她肩上的大手又捏了捏。

  “不知道。”

  “再说一遍。”

  “不、不知道。”

  “再说一遍。”

  “不不、不知道。”洪雅涵怯怯的抬起头。

  “不知道就快点想要去吃什么东西才好,一直说不知道就能知道了吗?”华钧跟她四目相对的大吼,洪雅涵睁大了眼睛。

  “叫、叫我想我们要去吃什么东西?”她的声音像蚊子般细小。

  “对,快点给我想要去吃什么东西才好,我的肚子很饿。”这女人干嘛一副见鬼的样子,他有很凶吗?

  “我也饿了。”武致尧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的肚子也饿了。”齐芯语努力睁开快要阖上的眼睛。累坏的两个小家伙一边走一边快要睡着的样子。

  华钧又把头转向右边,“听见没有?妳快点给我想要去吃什么东西,妳想饿死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帅气的五官带着一脸刁恶。

  “我、我、我……”

  “我什么我?快点想就是。”

  一张小嘴微微的张着,洪雅涵楞楞的望着他不羁的侧脸,她不知道要去吃什么东西才好?他让她作主,这是第一次有人让她作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叫她想要去吃什么东西,她觉得这好困难。

  “我的车子就在前面,如果四个人都坐进去车子里而妳还没有想出我们要去吃什么东西的话,哼哼。”华钧睨向她,“妳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的心里早想好要带孩子们去吃什么东西,但是他就是不想干脆的说出来,他就是想让她决定。笨女人,吃东西每天都在吃,他不过就是要她想想一会儿要上哪去吃东西而已,哪有这么困难?瞧她一副他在刁难她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要去吃什么东西才好。”她的心跳愈来愈快、她愈来愈紧张,看着车子愈来愈靠近她,她紧张得想要尖叫。

  “妳这女人有什么毛病啊?不过就是要妳说出去吃什么东西而已。”华钧怪声怪气的看向她,但是他却看见她的额际冒出冷汗,华钧拧起浓眉。

  两只小手绞得死紧,她不知道她自己的呼吸急促,她不知道她吞口水的样子显得很困难,她机械式的往前走,一双眼睛紧盯着愈来愈靠近的车子。

  华钧皱着眉头看她。“我们去吃美式餐厅。”他吐出这几个字。

  “耶!我喜欢吃美式餐厅。”武致尧欢呼着。

  “美式餐厅也有薯条跟汉堡耶。”齐芯语高兴的看着武致尧。

  “对啊、对啊,我喜欢薯条跟汉堡。”

  “我也是。”两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华钧无暇顾及两个高兴的孩子,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身旁的小女人,她的反应让他惊诧,是他大惊小怪还是她大惊小怪?他不过就是叫她想想要去吃个什么东西而已。

  洪雅涵缓缓的转头看向他,“你已经决定好要去吃什么东西?我不用想要去吃什么东西了?”

  “不用,我们就去吃美式餐厅。”发白的小脸让他拧紧眉头,他感到不可思议也感到一点内疚,他竟然把她吓成这副德性?

  洪雅涵不知道她自己吐出一大口气,绷紧的肩膀也在一瞬间松懈下来,只有大手握在她肩膀上的他知道。

  洪雅涵露出笑容的看向他,“等等让我请客,我这几天才刚发薪水。”她踏出的步伐轻松许多。

  父母亲每个月会在她的户头里汇进不少钱,她不知道一般上班族一个月的薪水是多少。从小到大父母亲给她的金钱一向很足够,金钱对她来说一向不虞匮乏。

  华钧盯着她秀雅的笑容、盯着她慢慢转过去的侧脸,他愈看她眉头锁得愈紧,这女人的脑子有什么问题?

  他叫她想个要去吃什么东西也可以让她害怕成这样,黑社会还用拿枪动刀吗?大手搂紧她的肩,华钧不自觉的抿紧嘴唇。

  搁在肩膀上收紧的大手让她更加的靠近他,男人的气息窜入她的鼻尖,洪雅涵羞赧的低下头,她不讨厌他的碰触,她的心跳好快。

  ☆☆☆

  华钧抱着已经睡着的齐芯语走出美式餐厅,他们才吃到一半的时候,齐芯语已经体力不支的倒在身旁的武致尧身上。洪雅涵牵着不断揉眼睛的武致尧走在他的身旁,他们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华钧打开后车门将小美女抱进去,武致尧从另一边的车门爬进后座,洪雅涵有些依依不舍的替武致尧阖上车门,一沾上后车座的武致尧阖上爱困的眼睛。

  洪雅涵微笑的凝着看不透的后车窗,但是她只能看见她映在车窗上的身影,她跟他们在一起好快乐、好轻松,她几乎都忘了她今天又造成公司的损失。她想到明天还得到公司去她就痛苦,如果今天不会过去就好了。

  华钧一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一手在车顶上敲两下,“发什么楞?上车。”

  “上车?”有些黯淡的目光从看不透的车窗移到他的脸上。

  华钧皱了皱眉头,不晓得她为什么一脸苦瓜?她刚才不是还跟他有说有笑?“不然呢?快点上车。”

  “时间已经很晚,我该回家了。”洪雅涵看着他俊逸的脸孔,除了公司之外,她没有在别的地方待到这么晚还没有回家过。

  “废话,天黑了,妳该回家我们就不该回家吗?快点上车,送妳回家之后我还得送这两个小家伙回去。”修长的腿跨进驾驶座。

  “你要送我回家?”她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人影。

  华钧伸长手,副驾驶座的车门忽然弹开,“快点给我坐进来!”他没有什么耐性的大吼,洪雅涵反射性的照做。

  “真是的,非得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妳才会照做是不是?活像个楞头楞脑又不知变通的小弟,这种家伙在道上是活不久的。”华钧嘀咕的替她系上安全带,他睨了她一眼,“拜托,背挺得这么直不会累吗?”

  洪雅涵不自觉的缓缓呼出一口气,她的背肌虽然放松了一点点,但是并拢的双腿仍是端端正正,一双小手也平铺的交迭在大腿之上。

  华钧奇怪的看着她,她这副样子倒是很符合这身套装所需要表现出来的举止,可是他怎么看怎么碍眼,她戒慎的样子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把头转过来看我。”华钧依旧侧身面向着她,她用不着这样直视前面的车屁股。

  洪雅涵将直视前方的目光移向他,华钧皱起眉头,美丽的眼睛为什么又变得傻楞楞?他叫她坐进来车子里跟叫她想想要去吃什么东西一样恐怖?

  在游泳池里玩水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转着一对灵巧的眼珠儿;刚才在餐厅里吃饭的时候,他也看见她笑开了眼。黑白分明的双眼很迷人,活络的眼珠子不该呈现呆呆的模样不是吗?华钧倾身向前……

  薄唇抵上傻呼呼的小嘴,他伸出舌尖点了点没有反应的唇瓣,呆滞的双瞳逐渐注入一丝活气,湿润的舌尖又舔了舔,恢复神气的一双大眼盯着靠近到不能再近的脸孔,白皙的双颊泛上一层红晕,她一动也不动的睁着眼,小嘴因为错愕而微启。

  华钧顺势将舌尖探入小嘴里,楞睁睁的双眼瞠得更大,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他,妄为的舌头更加深入楞怔的小嘴里,他恣意的搅着毫无反应的丁香小舌,甜美的小嘴让另一只大手忘情的抚上微酡的脸颊,温热的大掌让仍是有些茫然的她完全的清醒过来,洪雅涵不知所措的推开他。

  华钧猛不防的被推开,薄唇离开柔软的唇瓣、握住后脑勺的大手从她的颈子边滑落,只剩另一只大掌还贪恋的抚摸微微泛红的脸颊,他的心中恍惚、如有所失。

  摩娑在脸颊上的大掌让她不甚自在,但是她不想拨开他的手,她娇涩的敛下眼睑,闭月羞花般的嫣红小脸让华钧看得移不开目光。

  “雅涵。”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缓缓响起,醇厚的声音彷佛回荡在她的胸口,醉人的回音久散不去,她将头垂得更低。

  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下颔,华钧情不自禁的再次倾身向前,她吞了吞口水,闭上的双眼紧张的眨着,他再次吻上她的小嘴,小嘴的甜美让他忍不住的喟叹出声。

  柔软的唇瓣让他用舌尖抵开,湿滑的舌尖窜入小嘴里,嘴里的翻搅让她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眼睛愈睁愈圆,她不可思议的张着嘴,他的舌头扫着她嘴里的每一个部分。

  湿滑的舌头在小嘴里愈探愈深,绵密的亲吻也愈吻愈迫切,她把眼睛瞠到不能再瞠大,难以呼吸的她一把推开他。

  “呼、呼呼……”洪雅涵迫切的呼吸新鲜空气,然而他的气息就像是源源不绝的随着新鲜空气窜入她鼻尖。

  华钧又再一次被冷不防的推开,他似乎还沉迷在诱人的小嘴之中,意犹未尽的舌尖舔了舔唇瓣,像是在回味她的滋味。

  两只小手拉拉胸前的安全带,洪雅涵端坐身子,面向前方,胶着在她身上的视线让她握紧在胸前安全带的双手忍不住颤抖。

  华钧频频的深呼吸,酡红的侧脸让他直想再将她抓过来好好的吻上一番。

  “我先送妳回去。”华钧坐好身子,发动引擎,裤裆里的家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顺畅。

  “谢谢。”洪雅涵目不敢斜视的直视前方。

  “谢个什么鬼东西?今天第一次见面啊?”他睨了她一眼。

  “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洪雅涵小小声的说着。

  “妳说什么?”华钧提高音量。

  “我、我说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她转身面向他,一双眼睛看着他的眼睛说话。

  华钧撇了撇嘴,“注视对方的目光说话在这个时候就免了。”

  “好。”洪雅涵转身端坐。

  她还真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华钧只见她又九十度的挺坐在皮椅上,她不累,他看得累。

  “妳家住在哪里?”华钧徐徐的开口,她犹豫了一下,“怎么?怕我知道妳住在哪里?”他的心里顿时有些不爽。

  “不是,我怕我爸、没、没有,我家住在仰德大道三段一百零六号。”

  华钧睨了她一眼,“妳的家境不错。”

  他刚回来台湾的时候有过去那附近看过几间房子,只是那边的房子距离刚开幕不久的饭店有一段距离,他暂且不考虑,为了做事方便,他先买一间位在市区中心的房子,往后要是真有喜欢那边的环境就再看看吧。

  几个兄弟都已经确定往后会在台湾居住下来,前一阵子跟齐昭从道上退下来的他没有想太多,毕竟香港的日桦酒店还是需要有人偶尔飞过去看一下。

  “我、我的家境是不错。”洪雅涵瑟缩了一下肩膀。

  嗫嗫嚅嚅的细声让华钧瞥了她一眼,“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大概知道那个地段的房价。我之前原本想把房子买在那个地段,因为我有慢跑的习惯,我特别喜欢跑山路。”开车中的他只能用余光瞄她,他皱起眉头。

  洪雅涵端坐的身体四肢不自觉的往窗边偎近,她害怕他也会像其它人一样对她露出讥讽的表情,胸口里泛上的一阵酸涩让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坐好,别缩成一团,妳以为自己是刺猬啊?”她要是刺猬的话也是一只没有刺的刺猬。“坐过来一点,我不会吃了妳,刚才要是车门没锁好的话妳早飞出去。”她一副畏怯的模样让他的胸口很不舒服。

  洪雅涵再三的偷觑他的侧脸,她没有注意到他抿紧的嘴唇,她只担心在他的眼里看见又是对她不屑的目光。

  “我叫妳坐过来一点听见没有?”华钧压下大声的冲动,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是一会儿呆楞就是一会儿惊吓,他到底是有对她做了什么?

  她就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彷佛他只要稍微一大声就会让她惊恐万分,想当年他刚出来混的时候要是有这么威风就好了。

  “你也不喜欢我吗?”洪雅涵缩着肩膀嚅嚅的开口。

  华钧睨了她一眼,他又把视线移到前方的道路上,“女人,妳这是在向我示爱吗?”

  “示、示爱?”微启的小嘴没有阖上。

  华钧看着前方的车屁股叹气,通常女人跟他示爱之后就是扑倒他,她们可没空在他的身边痴呆。

  “喂,该回魂了。”又不是被他迷了魂。

  华钧用余光瞥她,大手干脆一伸,捏住白嫩嫩的脸颊。

  “啊、唉唉……”

  “醒了没有?”捏住脸颊的食指跟拇指摇了摇。

  “西、西了。”被拉开的脸颊努力的说着。

  滑嫩的触感让华钧意犹未尽的多捏两把,“下次要是敢在我的面前放空妳的脑袋,哼哼,妳知道我的意思吧?”

  “什么意思?”洪雅涵揉了揉可怜的脸颊。

  大手又一伸,两指准确的擒住目标,两指一夹……

  “啊啊……唉……”

  “就是这个意思,妳明白不明白?”

  “林、林伯。”

  “大声一点。”两指的主人凉凉的说着。

  “林伯!”



  第四章

  黑色的房车在一栋欧式建筑前停下来,红色的瓦砖建筑物四周围绕一圈绿地,白色的篱笆分隔绿地与其他土地,独栋的建筑物与道路离有一段距离。

  洪雅涵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看向车库的位置,主屋虽然灯火通明,但是却照亮不到一旁的车库,她走下车子关上车门,她伸长脖子看着车库的方向。

  跨出车子的华钧转个身,他一手搁在开启的车门上、一手搁在车顶,弯起的食指在车顶上敲了敲,“喂、女人。”

  她看不出来爸爸的轿车有没有停放在车库里?她不知道爸妈有没有待在屋子里?等等爸妈要是问她一整天上哪去她该怎么说?

  “喂,洪、雅、涵。”弯起的食指又敲了敲车顶。

  “什么事?”她的头虽然微微的侧向他,但是一双眼睛看向主屋落地窗的方向。

  “刚才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了。”华钧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的侧脸。

  虽然她穿得不够性感,应该说是让人倒胃口,但是他愈看她愈觉得她可爱。她的发型也不够妩媚,一头直长的黑发展现不出成熟女人的冶艳,不过秀丽的发丝倒是跟愣憨的小脸很搭。

  “我刚才说了什么事情?”洪雅涵分神的回应着,一双眼睛还在瞄往落地窗的方向,太远的距离让她看不清楚客厅里是否有父母亲的身影?

  “你刚才在车子里跟我示爱,虽然你不是我理想中的女人。”两只大手比了个丰胸臀翘的大葫芦,“不过你也还算差强人意,我就勉勉强强答应跟你交往看看。”俊帅的脸孔有着笑意。

  “你、你要跟我交往?”洪雅涵张着嘴巴回头。

  “怎么?难道我入不了你的眼?”挺拔的身躯充满自信的站直,大手拉着排扣的地方整了整笔挺的西装。

  “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样?”华钧愉悦的绕过车头。

  一堵黑影罩下来,洪雅涵愣眼巴睁的抬起头,华钧勾起嘴角,“不错嘛,你还知道我过来想要做什么。”

  他过来想要做什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一根食指顺势勾起她的下颌,她眼巴巴的盯着他愈来愈靠近的脸孔,英俊的脸孔不断的逼近她,不断的放大,她提了一口气哽在喉咙里。

  “呵。”宽阔的胸口因为她而涨满笑意,扬起的嘴角往愣呆的小嘴印上去。

  她提在喉咙的一口气倒抽回去,她的双颊不是因为害羞而涨红,她是因为胸口缺乏氧气而涨红了脸。

  愉悦的男人好心的哺了口气到她的嘴里,就是这个女人了,他好心情的思忖着,帅气的嘴角跟着往两旁咧开。

  他也该找个固定的女人交往看看,身边的女人老是来来去去的也烦人,如果是这个女人的话,他倒是不会排斥她在他身边打转。

  “呼呼……”洪雅涵趁着空档赶紧深呼吸,她需要大量的新鲜空气传送到她的脑子里,当他的唇碰上她的唇时,她的脑子像是在一瞬间停摆。

  他的大拇指蹭着她努力呼吸的小嘴,“看来你没什么技巧可言,不过这点你别担心,像这种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你每一次都会舒舒服服得像是上天堂一样。”得意的嘴角又朝她逼近。

  “不,唔、唔……”两只大手捧起她的双颊,她仰着头无法动弹。

  华钧捧着憨憨的小脸接吻,他想要像这样捧着她的小脸亲吻,刚才在车子里的时候中间隔着一根手排杆还挺碍事。

  他的吻来得令她措手不及,当她逐渐沉陷在他热切的吻里时,两道刺眼的车头灯从她的后方射来,华钧无暇伸起手来阻挡,滑细的脸颊也让他的手离不开。

  她的甜美令他爱不释手,灵活的舌尖不停的逗弄着不断往后瑟缩的丁香小舌,她的滋味美好得令他沉醉,他忘了他一向只碰懂得挑逗的女人。

  她的两只小手瘫软在身侧,脚尖垫高,三吋的厚鞋跟离开地面,纤细的脚踝努力的往上撑起身子迎合他的高度。

  两道车头灯由远而近,接近烈日的晶鑽白光像是能穿透眼皮一样的刺目,华钧即使闭上眼也能猜测出前方来了一辆配有HID头灯的房车。

  他不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的猜测是否正确?他头一次发现女人比车子更令他着迷,小嘴里的香气眩惑他的脑子,他突然想不起来原厂配有HID氙气头灯的是哪几款高级车种?

  两只小手揪上西装外套的前襟,她已经努力的垫高身子但似乎还不够,她的颈子仰得疼、她的脚尖也垫得疼。

  灼眼的强光照在相吻的两人身上,洪雅涵没有察觉到原本阴暗的四周明亮起来,而极度沉醉在热吻里的华钧也已经感觉不到足以穿透眼皮的强烈白光,他只感受到柔软的曲线偎在他怀里,大手更加的搂紧她的腰。

  “碰!”的一声,车门让人给甩上。

  “天呐,雅涵?”袁迎俪不敢确定她眼里所看见的景象。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冲进陶茫茫的脑子,半酣的洪雅涵在一瞬间清醒过来,怀里突然僵直的身子让华钧睁开眼睛,只见她的双眼里布满惊慌与无措。

  “怎么了?”华钧沙哑的问着,只是沉稳又浑厚的声音也无法驱赶她心里的恐慌,怀里发颤的身子让他皱起眉头。

  “洪雅涵,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袁迎俪走上前,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眼睛里所看到的情形,她睁着眼睛回头,只见还坐在车上的丈夫敛下脸色。

  发颤的身子让拥住她的大手收紧,原本迷醉的英俊脸孔已经覆上一层冷厉,华钧眯起眼,凛冽的眼神射向出声的女人。

  冷冽的视线让袁迎俪上前的身势停顿,眯起的眸子穿透挡风玻璃对上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洪崇伦一手握在方向盘上,紧绷的五指关节连带伸直的手臂都显得僵硬,冷硬的五官线条散发出一股强烈不悦的气息。

  “崇伦,你看到这就是我们生的女儿没有?”袁迎俪气得双手握紧。

  华钧看着跺脚的女人,剪裁俐落的套装衬托出女人干练的气质,她的五官跟怀里的女人有几分相似,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怀里的女人在刻意的装扮下仍是掩盖不住娇憨的本质。

  洪崇伦熄掉引擎,照射在他们身上的强烈白光也在一瞬间消失。

  “洪雅伦,你马上给我离开这个男人的怀抱?”洪崇伦下车,阖上车门的力道不大,但是却显露出他的怒意。

  “你们吓到她了。”华钧不满的说着。

  要不是知道眼前这对中年男女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父母亲,他早一拳挥过去还跟他们废话?哪里由得了让让前面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鬼吼鬼叫。

  华钧收紧搂在她腰后的手,另一手揽在她擞抖抖的小肩上安抚,他知道她害怕,但是她为什么害怕成这样?

  “洪雅涵,你还不快一点给我过来,你跟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袁迎俪握着拳头的双手伸直,她气得咬紧嘴唇。

  “华钧……”躲在他怀里的洪雅涵下意识的唸着他的名字。

  “不要怕。”华钧低下头在她的耳畔说着,他也不甘示弱的回视对方打量的视线,怎样?想当年他在尖沙嘴混的时候可不是只有像这样动动眼珠子而已。

  洪崇伦盯着搂住女儿的男人,男人显露于外的不悦神色让他很不喜欢,沉稳的男人是不会把情绪大刺刺的表现在脸上,这是商场里的大忌,但是年轻男子浑身散发出不平凡的气势却又令他感到有些惊讶,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你什么都不要怕,我会保护你。”华钧像个小男孩似的护着怀里最心爱的玩具。

  洪雅涵抬起头来,她一脸的惊慌,“我、我的爸爸妈妈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他们住在这里当然会回来。”华钧没有发现他像护着他的所有物一样的护着她,一双手将她圈得密密麻麻。

  “洪雅涵,你还不快一点跟这个家伙分开!”袁迎俪克制喉咙里尖叫的冲动。

  “我有名有姓,我叫华钧,中华的华、雷霆万钧的钧。”什么叫做这个家伙?这个女人要不是她的妈,他就一拳扁过去。

  洪崇伦一脸难看的脸色,“雅涵,你就算跟男朋友在一起也不可以在外面像这样搂搂抱抱,简直难看。”

  “这家伙怎会是雅涵的男朋友?他根本就只是一个小毛头啊。”袁迎俪来到丈夫的身边跺着脚。

  华钧撇了一口气,他的胸口涨满不爽,“我为什么不会是雅涵的男朋友?我们刚刚才答应互相交往看看。”

  袁迎俪瞪了华钧一眼,“崇伦,你看看这个家伙多轻浮?他这个样子还能做什么大事?”

  华钧才正提气要大吼而已,洪雅涵畏畏缩缩的从他的怀里挣脱,“爸,妈。”

  “你还知道要从他的怀里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跟他抱成什么样子?你以后还要不要嫁人?这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哪一家的长辈会看上你这个女孩子?”袁迎俪气急败坏的说着。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洪雅涵低着头,一双手揪紧两侧的裙子。

  华钧瞪着洪雅涵的后脑勺,凭什么要道歉他们拥抱的事情?

  “你还不站过来?”洪崇伦开了口。

  华钧捉住她的手,“雅涵”。但是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一样,他的胸口让大石压得难受。

  洪雅涵回过头,她尽量扬起嘴角,但是却露出一抹很勉强的笑容,“我爸爸在叫我过去了。”

  被握住的小手轻微的挣扎着,华钧不得不放手,如果眼前这对男女不是她的父母亲就好办多了,把她抓回车上带回家。

  当华钧松手的时候,胸口袭上的失落感几乎要让她哭了出来,洪雅涵转身走到父母亲的身边。

  “以后不准你再跟这个家伙来往,你听到了没有?”袁迎俪抓过女儿,气得用力的在女儿的肩膀上拍一下。

  洪雅涵不敢反驳,父亲不悦的眼神让她更加的不敢抬头,她咬着唇,她怕她会哭出来。

  站在原地的华钧咬牙,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不爽了!她凭什么动手打他的女人?当她的妈就了不起吗?华钧握紧双拳,上前一步……

  “爸爸?”突然,一声含糊的童稚声音响起。

  袁迎俪和洪崇伦往男人的身后看去,他们看见从他的车子后车窗里露出一颗黑色的小头颅,袁迎俪怔了往女儿身上拍打的手势。

  洪雅涵畏畏的瞄着母亲一眼,看见母亲跟父亲的视线看向小尧。

  “爸爸,抱抱。”一双小手臂跟着露出后车窗。

  “爸、爸爸?”袁迎俪睁大了眼睛,洪崇伦将唇抿得死紧。

  华钧愣了一下,他回头,只见小家伙还没有睁开眼睛。

  “爸爸,抱抱啊。”一双小手在空气中挥了挥。

  “这个家伙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你究竟都在外面搞些什么鬼东西?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跑去跟一个有妇之夫交往?”袁迎俪气得往女儿的身上直打。

  “呜……不、不是,呜……”洪雅涵缩着头、缩着肩膀。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我都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跑去跟一个有妇之夫搞在一起,你要不要脸?我们家还要不要跟别人来往?”

  “不、不是、呜呜……”

  细碎的哽咽音揪住华钧的胸口,他回过头,只见该死的一双手直往他的女人身上打,他妈的她的妈!

  “你打够了没有?给我住手!”华钧气冲冲的走向前,急促的步伐失去平时的悠哉。

  “我跟你爸怎么会生出像你这样的一个女儿……”袁迎俪往女儿身上猛打的手势让人一手擒住。

  “我警告你不要再打。“低沉的声音冷到谷底。

  一脸厉色的男人让袁迎俪霎时怔住,华钧搂过缩头的小人儿,颤抖不停的身子让他的胸口扬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

  “呜……”洪雅涵在他的怀里捣紧嘴。

  “放开我的妻子。”洪崇伦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蹙眉的看着女儿让男人搂过去。

  大手悻悻的松开对袁迎俪的箝制,“你没看过坏人对不对?如果你不是她的妈的话,我马上就让你看看坏人都是怎么对付撒野的女人。”

  “你说我是撒野的女人?”袁迎俪偎到丈夫身边,她即使感到害怕还是睁大了眼睛。

  尖锐的声音让洪雅涵颤抖得更厉害,也让露出后车窗的小头颅睁开眼睛,武致尧看看发出恐怖声音的后方又看看陌生的四周。

  小头颅缩回车子里,很爱困的小家伙又往后瘫在皮椅上,沉重的小眼皮又阖上,原来他们还没有到家。

  “我拜托你不要一直鬼吼鬼叫,雅涵没有耳聋我也没有重听,还是他的耳朵有问题你怕他听不见?”坚毅的下巴往洪崇伦的方向努了努,华钧硬是耐下性子。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男人,他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个泼辣的女人是她的妈,这个臭脸的家伙是她的爸。

  “你这个家伙,你以为你是谁?”袁迎俪很想把女儿抓回来,简直不成体统。

  “迎俪,好了。你什么都别再说,让我来处理。”洪崇伦安抚的看了妻子一眼,他对上华钧,“你先放开我的女儿,我不准许我的女儿在外头表现出任何不得体的言行举止。”

  “不要。”华钧的一双手将怀里的女人搂的紧紧,换做别人他连不要都懒得说。

  洪崇伦的脸色更沉,“洪雅涵,你要我开口几次才肯从男人的怀里离开?”

  沉稳的声音不疾不徐,不愠不火,却够让洪雅涵心惊的,哽咽的她在他的怀里挣扎,“我爸爸叫我过去。”

  “你要是害怕就别过去,有我在,我就不信她敢再打你一下。”华钧警告性的看了她的妈一眼。

  “你还不快一点放开我们雅涵?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女儿的话,我就要叫警察过来了。”袁迎俪揪着丈夫的手臂壮胆。

  “快一点叫,我就给你看看是警察怕我还是我怕警察?”华钧不让怀里的女人离开。

  “洪雅涵,过来!”洪崇伦大喝一声。

  洪雅涵发抖的推开他,华钧皱了眉头,当他想拉回她的时候,她已经让早伸长手的袁迎俪一把拉过去。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我平常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什么人不去交往要去交往一个有妇之夫?”袁迎俪拍了女儿的肩膀一下,却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打着她不放。

  洪雅涵的模样让华钧担心,低垂的头让他始终看不见她的脸色,他知道她肯定是泪流满面,因为当他把她搂进怀里的时候,他的胸口就湿了,她无声的哭泣让他心疼不已。

  洪崇伦没有忽略眼前这个男人膠着在女儿身上的视线。

  “你是个有家室的男人?”洪崇伦开了口。

  不舍的视线勉强的从洪雅涵身上移开,华钧看向她的爸,“不是,我根本还没有结婚。”

  “那你是离婚了。”袁迎俪将女儿推到身后,她不愿意再让这个家伙靠近女儿一步。

  “不是,搞了半天是你自己的耳朵有问题,我不是说了我根本就还没有结婚?哪来的离婚?”华钧很想给她的妈一个白眼,又笨又泼辣。

  她的耳朵有问题?袁迎俪的头顶在冒烟。

  “车子里的孩子叫你爸爸。”不同于袁迎俪的气愤,洪崇伦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

  “他不是叫我爸爸,那小子肯定是睡迷糊了,他是我兄弟的儿子,小家伙姓武不姓华。”华钧想看看洪雅涵的情况,但是她的妈像母鸡一样的将她挡在身后,明明就是她的妈比他还像老鹰。

  “你随便说说我们就相信吗?”袁迎俪挺起胸膛。

  华钧深呼吸一口气,这个欠扁的女人是她的妈、她的妈,她的妈不能扁、不能扁。

  “要怎样你都相信我根本就没有过婚姻关系?”

  “我们才不信你,你以后不准再跟我们的女儿来往!”袁迎俪一点机会也不给。

  华钧瞪着一双眼睛,她的妈简直无理取闹!

  “上车。”洪崇伦转身,袁迎俪也赶紧牵着女儿要上车,洪雅涵不舍的回头,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华钧脸上的表情。

  妈妈对他如此的不客气,爸爸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他还会再来找她吗?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应该留下他的手机号码,她以后要怎么找他?

  泪痕满面的小脸冲击华钧的胸口,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哭泣的小脸他的心里会如此的难受?哭泣的人是她不是吗?他的心里充斥满满未曾有过的强烈情绪。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你几句就哭了?”袁迎俪蹙眉。

  “没、没有。”洪雅涵慌张的低下头,“我没有哭。”

  “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你跟一个有孩子的男人在一起能幸福吗?后母不是这么好当的,随随便便人家都会说你不疼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袁迎俪搂着女儿的肩膀,她让女儿坐进车子的后座,她跟着坐进去。

  华钧深呼吸再呼吸,他没有孩子,他没有结婚,他拿出这辈子最大的耐性走向前,他一手拉住洪崇伦的胳膊。

  “伯父。”

  洪崇伦回过头来,只见一双英锐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向他,眼前的男人跟儿子有同样挺拔的身材,英气勃勃的年轻人让人难以忽视,但是他不曾在任何场合里见过他,他不明白女儿怎么会跟商界以外的人士接触?

  “我很喜欢雅涵,我认真的想跟她交往。”华钧真诚的说着。

  原来想跟女人交往还得先跟她的长辈报备一声,他还以为只有撂兄弟的时候才需要报备。



  第五章

  洪雅涵与母亲坐在车子的后座,母亲在她的耳边说些什么她听不清楚,一双湿润的眼睛偷偷觑着和父亲站在车外的高大身影,他的胸口很暖也很令人放心,这是第一次有人像保护她一样的搂住她。

  她不会忘记他给她如此贴心的感动,她可以遇见他真好,无论以后父母亲会不会允许她跟他见面,他的身影一直都会留在她的心里,她不会把他忘记。

  “雅涵,妈妈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听进去?这么多的男人可以让你选,你何必去选择一个结过婚又有小孩的男人?”

  “妈。”

  “嗯?”

  “他不是刚才那个孩子的父亲。”

  “孩子叫他爸爸。”

  “妈,华钧真的不是孩子的父亲,孩子叫他叔叔。”

  袁迎俪略微的瞪了女儿一眼,“傻孩子,你啊,就是让男人给骗了都不会知道。外面的男人很多不老实,要是每一个男人说的话都可靠,这社会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成天哭哭啼啼?”

  袁迎俪看着女儿,一双手将女儿散落在颊畔的发丝拨到耳后,“有些男人总是净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女人,说话甜死人又用不着负什么责任。妈妈不是交代过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吗?今天怎么会披头散发呢?”

  洪雅涵抓着母亲的手,“妈,我那个孩子真的不是华钧生的,小尧叫他叔叔,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她深呼吸一口气,“妈,我喜欢华钧,他说要跟我交往看看,我想答应他,好吗?”

  “不行!”袁迎俪吃惊的叫着,“外面那个家伙看起来浮浮躁躁、一点也不稳重,更何况他还有孩子。”

  “妈,孩子真的不是他的,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华钧,我不能跟男人交往吗?”

  “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你不是也在公司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吗?你怎么会连这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你要懂得防备人啊。”

  “妈,我很喜欢他,今天我跟他还有两个孩子都很开心的玩了一整个下午,我从来没有跟任何男人在一起这么的自在,他人很好,为什么我就不能喜欢他?我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人啊。”洪雅涵的双手迫切的握着母亲的手。

  “你今天不是跟士奇进公司吗?你怎么会跑出去跟男人玩了一整个下午?”袁迎俪责难着。

  洪雅涵摇了摇头,“我下午没有回去公司。”她睁着一双充满冀望的眼睛看着母亲,“妈,我真的想跟华钧交往,你答应我好不好?”

  “雅涵,你还年轻也还不懂得怎么看男人,你先不要想这么多,这阵子好好的在公司里学习,这样子将来嫁了人也才能够帮助夫家那边的事业,做人家媳妇儿还是要有点能力才不会让婆家欺负,爸妈会替你找个好男人,你不用担心下半辈子会没有男人让你依靠。”袁迎俪拍了拍女儿。

  “我喜欢的是华钧,我是真的喜欢他。”洪雅涵迫切的说着。

  “雅涵,喜欢这种东西没办法持续长久,两个人要能做夫妻、要生活在一起靠得只有喜欢、只有爱是不够的,两个人的生活背景以及人生目标都一致才能够一同过日子啊,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能保证其中一人不会中途变卦,所以爸爸妈妈才会要你有独立自主的能力。”袁迎俪叹了一口气。

  “妈,你让我跟华钧交往看看好吗?”洪雅涵眼巴巴的看着母亲,但是母亲抿紧嘴唇的模样却让她的一颗心沉下去。

  “雅涵,妈说了这么多你都没有听进去吗?爸爸跟妈妈是不会喜欢这个男人的,你瞧瞧他方才的表现一点也沉不住气。”

  洪雅涵揪着母亲的双手滑落,她的心里早就知道父母亲很有可能会阻止她跟华钧来往,但是当一听见母亲断然拒绝的时候她的胸口还是难受得紧,一双眼睛失去冀望的埋进双手里,断断续续的哽咽声音从指缝间泄露出来。

  “呜、呜呜……”

  “雅涵?”袁迎俪诧异。

  女儿一派天真的思想令她担心,但是女儿抽噎得厉害的肩膀却令她更担心,她的女儿今天是怎么了?刚才说她两句她哭,现下又哭出来?

  一向冷静的袁迎俪不禁慌了神儿,怔住的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探出车外,“崇伦!你快过来看看孩子啊。”

  袁迎俪看着女儿埋头痛苦的样子,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法反应过来,她不明白一向安静、听话的孩子怎么会像是崩溃一样的哭出来?这孩子一向沉静,小时候不管生了多大的病痛都不见她哭着吵闹。

  听见呼唤的洪崇伦转身,但是有道身影比他更快的往车子移动,洪崇伦抓住华钧的手臂,“你回去,以后别再来找我的女儿,我的女儿要跟什么样的男人交往才合适,我这个做父亲的再清楚不过。”

  他听他在放屁!不过他现在没空跟他打哈哈,他要去看看雅涵怎么了?能让她的妈一脸惊慌的样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华钧跟洪崇伦拉拉扯扯的来到车边,他硬是推开洪崇伦好把头颅给挤进后车窗,她抽噎着,眼眶虽然没有再掉出眼泪,但是眼睛跟鼻子都红得不像话,看得他心疼极了。

  “雅涵。”他很想打开车门将她保护在怀里,但是后面有个家伙很不合作,如果他不是她的爸,他早一脚踢出去。

  华钧与她四目相对,他知道她想哭也知道她很努力的忍住泪水。她想跟他说话,但是她怕她一开口就又哭了出来。

  “雅涵?”袁迎俪蹙了眉。

  洪崇伦被华钧挡在身后,拉不开年轻小伙子的他只能站在后面,塞进车窗里的年轻人遮挡住大部分的视线,瞥见女儿的他皱了眉头,“为了一点小事情就掉眼泪这像什么话?”

  华钧的头颅马上窜出后车窗,“她想哭就哭、想掉眼泪就掉眼泪,哪里还分什么像不像话?”他看这老头才不像话。

  洪崇伦睨了他一眼,他往前,“洪雅涵,马上把眼泪给我擦干,你在外头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教你的规矩都忘了?”

  “崇伦,我们进去吧。”袁迎俪说了一声,但是视线没有从女儿是脸上移开,凝着女儿的视线里带着担心。

  “喂,伯父,你干嘛要她别哭?你没有安慰她就算了还要她别哭,你这个做父亲的人会不会太过分?她是因为难过而哭,你要问问她怎么了啊,不然她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因为高兴才哭的吗?”

  华钧老大不爽的瞪着眼前这位一脸严肃的家伙,做父亲的人在这个时候没有摸摸她的头就已经很不像话了,他还说出这种话来?又不是在带小弟?

  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洪崇伦愈看这个年轻人愈觉得不顺眼,依他在商场上的辈分还没有哪一个年轻人敢如此对他出言不逊。

  “崇伦。”袁迎俪探向窗外,“别再跟这个毛躁的家伙浪费时间,我看雅涵是累坏了,我们早点儿进屋子里去让孩子休息。”

  闻言,华钧把脸往右边一撇,“伯母,我……”洪雅涵望向他的目光让他霎时止了口,水汪汪的一双眼睛里带着哀戚,泪痕斑斑的小脸仿佛充满悲伤。

  高大的身躯弯身向前,“雅涵,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就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把不高兴的事情闷在心里头。”

  袁迎俪拍拍华钧搁在车窗边缘上的手,“我们家雅涵好得很,她不会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倒是你这个家伙,以后不准你再接近我们雅涵,我们公司里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可没有闲工夫跟你瞎搅和。”

  袁迎俪用鼻子哼了一口气给他看,华钧不爽着一张脸想要打人,这要不是她的妈,他管男人还是女人,一论拖出来先扁再说。

  坐上驾驶座的洪崇伦马上发动引擎,洪雅涵依依不舍是凝着车窗外的华钧,活力充沛的他像是有着源源不绝的精神,母亲坐隔在她跟他之间,洪雅涵朝他露出一抹笑容,她不想留给他不好看的模样。

  车子往主屋前进,洪雅涵将身子转往后,一双眼睛隔着挡风玻璃凝视着他愈来愈远的身影,她的心里有一丝冀望,希望他能够追上来,她苦笑了一下,这是不可能的,她没有这么的迷人。

  “严寒……”华钧望着愈离愈远的车子,黑漆漆的挡风玻璃让他看不见她,但是他直觉她是转身凝望他。

  他已经看不见她的笑脸,刚才的她笑得很勉强,她如果是要笑给他看的话,免了。

  笨蛋,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根本一点也不好看,笑得跟哭一样,丑死了,一股强烈的不舍撞上他的胸口。

  “雅涵,坐好了,还看什么呢?”袁迎俪拉着女儿的身子。

  洪崇伦瞄了一眼后视镜,耸立的高大身影依旧望着他们的方向一动也不动,“洪雅涵,你的眼泪擦干了吗?我说过不许轻易掉眼泪。”

  洪雅涵失落的转过身子,“我不哭。”一双眼睛凝着前方好似没有焦距。

  “崇伦,好了,这个时侯你少说两句。”袁迎俪看着女儿的侧脸,但是女儿的侧脸却平静得让她看不出任何异样。

  车子不知道已经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多久之后,华钧才走向他的车子,一股浓浓的失落感包围着他,他看看后车座的两个孩子,两个小家伙睡得东倒西歪。

  “臭小子,睡个觉也可以整。”华钧没有什么劲儿的发动车子,她的妈跟她的爸还真是看他不顺眼。

  日桦饭店一楼附设咖啡厅。

  洪雅涵坐在这几天同样的一个位子上,这个位子靠近窗边,原本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已经凉了大半部分,咖啡依旧满满,咖啡上的调花图案也依旧完整。

  她维持同样的姿势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以及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红砖道上种植许多绿叶浓密的树木,绿荫下方有供行人休憩的木头长椅。

  这几天,她坐在木头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提着公事包急急忙忙走着的商人,背着书包慢慢踱步的学生、推着娃娃车的妈妈、说着日语的观光客……

  她喜欢坐在长椅上看各式各样的行人,她曾经也是里头的一份子,她和别人一样匆匆忙忙的走在人行道上,但是她却不清楚她的目标为何,从小到大除了迎合父母亲的期望之外,她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她要是在外头的长椅上坐累了,她就走进日桦饭店大厅在咖啡厅里的叫杯咖啡,跟香气弥漫的咖啡厅比起来,她还是比较喜欢坐在人行道上的长椅,因为偶尔会有几片落叶掉在她的肩上、头发上。

  她今天没有外头的长椅上,她到达这里的时候直接走进咖啡厅里点了杯咖啡,下着细雨的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低温又潮湿的天气让她在外头待不住。

  接连几天徒降的气温让她的身子感到不舒服,她不应该坐在外头,但是她想呼吸新鲜空气,没有去公司的这几天里,她不想待在建筑物里。

  华钧送她回家的隔天,她跟哥哥再次来到日桦饭店拜访严先生还是愿意签下合约,但她仍是对哥哥感到很抱歉,如果不是她的粗心大意,哥哥用不着多烦恼一天。

  哥哥跟严先生签完约之后,他们坐电梯到大厅一楼,当经过咖啡厅的时候,她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勇气,她开口跟哥哥说她想休息几天,她心里真正想说的是她再也不想进公司。

  哥哥盯着她的表情好一会儿,哥哥只跟她说,要是她想到花艺设计店里去就跟他说一声,接着他就走出饭店大门。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仍是在同样的时间出门、同样的时间回家,只是她去的地方不一样,她每天来到日桦饭店,她不是坐在人行道上就是坐在咖啡厅里。

  花艺设计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东西,小时候家里举行宴会,她喜欢宴会开始之前的准备工作,她窝在花店人员的身边看着他们巧手布置出一球又一球变化多端的花束。

  花店的姐姐穿着围裙带着笑容,每当布置完一球花束的同时,花店的姐姐总是会给她一枝漂亮的花朵。宴会开始之前,她会把大姐姐给她的每一朵花都布置在她的房间里。

  她要到哥哥朋友开的花艺设计店去吗?这几天她坐在长椅上看着人群来去,她的脑海里转着想做又不敢去做的事情,除了这件事之外,她的脑海里也转着华钧的身影。

  没有进公司的时间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她只知道她想来日桦饭店,她想来这里看看是否还有机会遇见他。

  他说他要跟她交往看看,但是自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她没有他的手机号码,他也没有她的手机号码。

  她在心里期盼他能来家里找自己,或许是爸妈的态度让他打退堂鼓,望着窗外的她又逸出一声叹息,桌上的咖啡更凉了。

  安静的饭店大厅里突然跑进两道小人影。

  “小尧、芯语,通通不准再跑了。”沈嫣霏跟在孩子的后面喊着,两个小家伙在咖啡厅的入口处被喊住。“你们这样蹦蹦跳跳的我跟不上。”

  五岁的武致尧一手插着腰叹了一口气,昊叔叔的手老是搂着霏霏阿姨,霏霏阿姨跟得上他们才怪。

  “小尧。”齐芯语拉了拉身旁的武致尧,一根白嫩嫩的手指头往咖啡厅里头指,“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大姐姐?”

  两个小家伙才刚被叫住而已,他们又冲往咖啡厅里。

  “小尧、芯语!”

  齐昊搂着妻子的腰不让她前进,“孩子在自家的饭店里不会出什么问题,倒是你别跟着孩子蹦蹦跳跳。”

  沈嫣霏朝丈夫笑了一下,她自己都忘了要小心。

  “我们就让孩子自己去玩,小尧会护着芯语。”齐昊搂着妻子也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昊,小尧长大之后要是不喜欢我们芯语了怎么办?芯语成天嘴里念的都是小尧、小尧。”沈嫣霏为女儿感到有些沉重,依小尧活泼的个性来看,要他打小便认定一个人终生不渝,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是小尧不喜欢芯语?我们芯语也可以不要喜欢他。”齐昊睨了妻子一眼,这么不看好他们的女儿?

  沈嫣霏叹了一口气,“以后两个孩子的事情要是有你说得这么轻松就好了,芯语的老师说她还是不愿意跟其他的小朋友玩在一块儿。”

  芯语的个性像她一样内向,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她只认定一个小尧在她的生活圈里,她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

  她很幸运,她认定的齐昊对她始终如一,孩子以后是否也能像她一样可以遇见一个足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

  沈嫣霏深情款款的抬起头来望着丈夫,结婚将近六年的时间,她到现在仍是常常感到有些不切实际,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甘愿守着她这一个女人?她知道他爱她,丈夫对她的爱似乎已经超越她的想象。

  “你担心得太多,两个孩子都还小,根本还不懂得什么是感情,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凑在一块儿玩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吗?”她也希望如此。

  “等芯语年纪大一点的时候再看看情况会不会好一点,你现在担心太多也无济于事,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吓着孩子,她会这样黏着小尧也不是没有原因。”齐昊低头对妻子一笑,“你放心,往后要是有男人敢让我们芯语伤心的话,我一定会双倍奉还回去,武致尧当然也被我算在内。”

  沈嫣霏笑了一下,“我们现在就担心这些似乎真的是太早了。”

  齐昊捏了捏妻子的鼻子,“你也知道。”

  沈嫣霏任丈夫搂着她的腰走进咖啡厅,生女儿的烦恼似乎比较多,下一胎别是女儿才好。

  两个小家伙一冲进咖啡厅里便往靠近窗边的位置跑去。

  “姐姐。”武致尧坐上对面的椅子。

  “姐姐。”齐芯语也跟着坐在同一张椅子上。

  突然想起童稚声音,洪雅涵的视线从窗外移开,有些忧郁的一双眼睛对上两张笑眯眯的小脸。

  “姐姐。”齐芯语又喊了一声。

  “小尧,芯语。”洪雅涵眨了眨眼。

  “姐姐没有忘记我们。”齐芯语露出两个小酒窝。

  灿烂的小脸让洪雅涵也跟着笑了出来,背对咖啡厅入口的她往身后看了一下,除了一对男女走进来之外没有别人。

  “姐姐,你在找华叔叔吗?”武致尧笑眯眯的小脸突然变得有点贼。

  洪雅涵微微的红了脸,“对、对啊,华叔叔有跟你们一起来吗?”

  “华叔叔去香港了。”齐芯语说着。

  “这样啊。”洪雅涵笑了笑,但是她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失落,原来他去了香港,这几天他都待在香港?

  “华叔叔今天会回来,华叔叔说不定一下下就到了。”齐芯语赶紧说着,她看向往这边走来的爸爸妈妈,“爸爸,华叔叔什么时候会回来?”

  “怎么?才几天没有看到华叔叔而已就想他了?”齐昊笑着说。

  “不是啦,爸爸,是姐姐想知道华叔叔什么时候回来。”齐芯语好像跟着洪雅涵着急起来。

  闻言,洪雅涵红了一张脸,“我、我、我……”

  沈嫣霏跟丈夫来到孩子的身边,“这位的华叔叔的朋友吗?”她看着坐在孩子对面,从未见过面的女孩子。

  洪雅涵不大好意思的抬起头来,她发现眼前的这对男女就是刚刚走进咖啡厅的男女。

  “是啊,华叔叔喜欢大姐姐,我也很喜欢大姐姐。”齐芯语仰着头说着。

  “我也喜欢大姐姐,嘻嘻。”武致尧盯着对面愈来愈红的脸笑了出来。

  “喔?你们这两个小家伙怎么知道华叔叔喜欢谁了?华叔叔告诉过你们?”齐昊打着趣味,沈嫣霏好奇的视线从洪雅涵的脸上转到两个孩子的脸上。

  洪雅涵又把头给低下,齐昊拉过两张椅子,三个大人、两个小孩同挤在一张小圆桌。



  第六章

  “你好,我叫沈嫣霏,这位是我的丈夫,华钧跟他是好兄弟。”沈嫣霏十分好奇的看着坐在孩子对面的小姐,但是这位小姐的头愈垂愈低。

  “你们好。”洪雅涵的身子下意识的往窗边靠去。

  “你就是上礼拜跟孩子一起玩水的那位小姐吧,芯语回家的时候跟我说有一位大姐姐跟他们一起玩水。”沈嫣霏拍了拍丈夫搁在扶手上的大手,她起身跟丈夫换过位子,她让丈夫坐倒靠近孩子那边的椅子。

  沈嫣霏见洪雅涵点了点头,“我可以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洪雅涵,我叫洪雅涵。”

  “雅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洪雅涵又点了点头,她偷觑着坐过来身旁的小女人,可亲的气息让她松了一口气,沈嫣霏没有忽略掉她的些微的动作。

  沈嫣霏露出微笑,“你叫我霏霏就好。”

  齐昊看了妻子一眼,沈嫣霏察觉到丈夫的视线,她把头转向右边的丈夫,“华钧带着这两个孩子跟这位小姐在游泳池里玩了一整个下午呢。”

  “华叔叔还开着车子载我们送姐姐回家喔。”武致尧说着。

  “喔?”齐昊挑了挑眉毛。

  “姐姐,那天站在外面的是不是你的爸爸跟妈妈?华叔叔是不是在跟他们吵架?我睡觉的时候好像有听到好吵的声音。”武致尧回想着。

  洪雅涵的目光黯淡下来,就是那天的情况让他没有再主动来找她吧,她坐在这里想要遇见他,这行为会不会让他感到更加的厌恶或反应?她缩了缩身子,她坐在咖啡厅里却感受到外头的湿冷。

  “小尧,你有看到姐姐的家喔?”齐芯语问着。

  武致尧摇了摇头,“我很想睡觉没有看见姐姐的家,我以为我们到家了。”

  “雅涵?”沈嫣霏微微的侧头,她看见这位小姐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华钧应该是今天会回到台湾,我打个电话帮你问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状似神游的洪雅涵才点了点头。

  “齐昊,你打个电话给华钧问看看他现在人在哪里?”沈嫣霏推了推丈夫的手臂,齐昊把手伸进口袋里,也只有他的妻子有这样的耐心等着她的反应。

  洪雅涵忍不住盯着齐昊,但是把手机靠在耳边的他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会儿,齐昊挂掉手机,“手机通是通了,但是一直没有人接,他应该是已经下飞机。”

  沈嫣霏看见她又默默的低下头,“你知道华钧会上哪去吗?”她问着丈夫。

  “嗯。”齐昊摸了摸下巴,“他可能跟哪个女人在房间里窝着吧。”

  一只低鞋跟的鞋子往皮质的休闲鞋上用力一踩,坐得好好的齐昊瞬间闷哼了一声,沈嫣霏瞪了丈夫一眼。

  低着头的洪雅涵红了一双眼睛,他不是说要跟她交往看看的吗?他没有去家里找她,她来这里等他也是一样,但是她一直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饭店?

  如果她有机会能再遇见他,他还是会想要跟她交往吗?

  沈嫣霏看见她的窄裙上多了几朵泪花,她又回过头瞪丈夫一眼,什么话不好说要说这个?齐昊叹了一口气,他说的是实话,他不会对妻子说出任何谎言。

  “昊叔叔,我想喝果汁。”

  “我也想喝果汁。”

  齐昊伸手招来侍者,“华叔叔去香港之前有跟你说什么吗?”

  “华叔叔去香港之前要跟我说什么?”

  臭小子,跟他绕圈子,“不说拉倒,我去问你爸也一样。”

  “好啦,昊叔叔把耳朵靠过来。”武致尧一只小手招啊招,齐昊把耳朵偎近小家伙,武致尧神秘兮兮的在他的耳边吐着气息,“没、有。”

  齐昊重新坐好身子瞪了小家伙一眼。

  “嘻嘻,真的没有啊,昊叔叔去问我爸爸也一样。”

  沈嫣霏试探性的摸上窄裙上的手,“雅涵?”她拍了拍她的手,“你别听齐昊胡说,饭店才刚刚开幕没有多久而已,华钧才不会有那个空闲到处去找女人。”

  一张白色的餐巾纸出现在她的眼前,洪雅涵接过手,她擦了擦眼泪又吸了吸鼻子,她困窘的抬起头来,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的朋友,她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起,跟武致尧大眼瞪小眼的齐昊接起手机,“喂?”

  对方不知道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只见齐昊点了点头,“嗯,我们在饭店的咖啡厅里,你要过来吗?”他停顿了一下,“我看你还是直接过来。”

  “是华钧吗?”沈嫣霏开口,洪雅涵微红的双眼也盯着他瞧。

  齐昊耸了耸肩,“一会儿人来了不就知道?”

  沈嫣霏又瞪了丈夫一眼,齐昊搂了搂妻子的肩膀,“霏霏,你这阵子不是老喊着无聊吗?”在妻子的肚子稳定下来之前他不大愿意让她出门,一向不爱出门的妻子竟然让他给闷坏了。

  “那跟这有什么关系?”沈嫣霏只见丈夫笑了笑。

  “姐姐,你是不是每个礼拜也都会来饭店里游泳?”齐芯语吸了一口果汁。

  洪雅涵摇了摇头,“你们今天也是来游泳?”

  武致尧点了点头,“不过霏霏阿姨说今天的天气比较冷,我们不能去室外的游泳池玩水,我们要在室内的游泳池才行。”

  洪雅涵淡淡的笑了,“小尧跟芯语很喜欢游泳?”

  “还好啦,只是男生不会游泳好像有点丢脸而已。”武致尧骄傲的仰起下巴。

  “姐姐喜欢游泳吗?等华叔叔回来我们再一起去游泳,华叔叔游泳很厉害喔,没有华叔叔不会游的姿势。”齐芯语说着。

  洪雅涵笑了笑,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当然愿意。

  “雅涵,你也会游泳?”沈嫣霏问着。

  “我只会游一点点而已,我不大会换气。”

  “真好,不必用游泳圈。”沈嫣霏羡慕的说着。

  “用游泳圈也没什么不好。”齐昊开口。

  “不必用会更好。”沈嫣霏叹了一口气。

  洪雅涵跟沈嫣霏夫妻俩还有两个孩子坐在咖啡厅里闲聊,武致尧跟齐芯语叽里呱啦的比手画脚,只见洪雅涵的笑容愈来愈多。

  假日的咖啡厅来了较平日多的客人,咖啡厅的入口出现一位伟岸的男人,耀眼的外表让面对咖啡厅入口而坐的客人都忍不住的多看上几眼,再看个仔细的人会发现英俊的脸孔上有着淤青,英俊的脸孔似乎也显得有点闷。

  齐昊首先发现兄弟走进来,齐昊的视线让华钧随即寻着他们的所在,华钧看了兄弟一眼,一抹背影擒住他的目光,华钧跨大步伐。

  “雅涵。”他喊了一声。

  “华叔叔。”

  “华叔叔。”两个小家伙看向洪雅涵的后方,童稚的声音在宁静的咖啡厅里响起,沈嫣霏也跟着把头转向左方。

  洪雅涵怔了一下,她缓缓的转过身,迷茫的视线从宽阔的胸口往上移,她对上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一对眸子。

  “原来你在这里,早知道我就不去你家了。”华钧大步来到她的身边,洪雅涵的脑子里一瞬间闹哄哄。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是去香港考核酒店绩效还是回去重操旧业?”齐昊挑了挑眉头。

  华钧叹了口气,他拉过一张椅子硬是挤进她的身边,一张小小的圆桌预设只摆上两张椅子,但是他们却挤了五张椅子在一张小圆桌前,小圆桌的一侧还是挨着窗边。

  “你的妈啊,看起来高高贵贵的,我倒是想不到她还会像路边的大婶一样把东西往外扔。”华钧直接拿起她的咖啡喝一大口,“你的妈啊,看起来冷静归冷静,撒起野来倒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把手边抓得到的东西拿起来扔。”

  “你去我家了?”洪雅涵看着他仰头的侧脸。

  “是啊,你看你的妈把我的额头砸成这样,破相了欸。”一根手指头竟然还往伤口上戳了戳。

  “你去我家做什么?”她的一双眼睛愣怔怔的盯着他的额头,他的气息像是在一瞬间窜入她的鼻尖。

  “当然是去找你啊,那天你爸直接把车子开进去,我连你的电话都还没有留。”隔天一早他又飞去香港,这一去就是整整六天,他竟然会怕她把他给忘了,他说要跟她交往的事情不是说说而已。

  “你找我?你去我家里找我?”

  华钧抬起脸来,他对上她的眼,“我不去你家找你,我上哪去找你?”大手在她的眼前挥了挥,这妮子看起来怎么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华叔叔,要不要小尧帮你吹吹痛痛?”武致尧天外飞来一笔。

  两个小家伙的眼珠子在华钧跟洪雅涵的脸上转来转去,沈嫣霏也是兴致盎然的看着他们俩,只有齐昊端着卡分闻了闻,他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他跟妻子一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他们的家里也没有咖啡。

  “谢啦,不过以后帮华叔叔吹吹痛痛的工作就交给雅涵。”华钧又把额头转到洪雅涵的面前,“你还不快点帮我吹吹痛痛,你看你妈干的好事,我还歹也是相貌堂堂的一个大男人,她竟然就这么把我的容貌给毁了。”

  洪雅涵看着他肿起的额头淤青成一片,微启的小嘴动了动,“吹吹痛痛是什么?”

  沈嫣霏睁大双眼,齐昊噎着一口咖啡,“咳、咳……”

  华钧有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大手拨起她梳到一侧的刘海,帅气的嘴唇圈起,他在她好看的额头上吹了吹,“就是这样啊,你这样帮我吹一吹我就不会痛了。”

  洪雅涵的双颊瞬间染上一片嫣红,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额头上,他的气息仿佛不再只是围绕在她的身边,他的气息已经吹进她的胸口,引起她心湖上的一片波澜。

  “真、真的吗?这样吹一吹就不会痛?”洪雅涵羞涩的低下头,他的额头应该要上药才不会痛不是吗?

  “真的,只有你帮我吹我才不会痛。”华钧把额头推到她的面前。

  洪雅涵的双眼里充满疑惑,不过她还是红着脸依言朝他淤青的额头一角吹了吹。

  “好了、好了,我们也该走了。”齐昊握了握妻子搁在扶手上的手,他叫了叫想在看电视一样的两个孩子。

  “要走了?”有点楞眼的沈嫣霏抬起头来。

  “再不走我怕会让那个孩子看到不该看的。”齐昊的手在两个孩子面前挥了挥。

  洪雅涵突然在他额头上吹气的动作,她的双颊一瞬间染得更红。

  华钧才不管齐昊说些什么,小嘴里吐出的芳兰迷惑他的心神,他睁开陶醉的双眼,他还真想一嘴吻住她。

  “华叔叔,你要跟我们一起去游泳吗?”齐芯语看向洪雅涵,“姐姐也一起来。”

  华钧转过头认真的摇了摇,“华叔叔今天不游泳,姐姐也不游泳,因为我们要去约会。”

  洪雅涵将头垂得更低,她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拉高,她连眼睛都笑了。

  “好啦,你们不是说要走吗?要走就快一点走,磨磨蹭蹭的天都黑了才要走是吗?”华钧朝兄弟摆了摆手。

  “我看我先去武霖家坐坐好了,顺便把你破相的额头告诉武霖?”齐昊说着,只见兄弟的后脑勺似乎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要去就去,这种事情跟我说干嘛?”华钧又摆了摆手。

  “把这一位叫做洪雅涵的女人告诉武霖知道也没有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她是我的女人嘛。”华钧满脸笑容的看着洪雅涵,她红起脸来的模样也很可爱,他还真想亲住她的小嘴。

  齐昊挑了挑眉头,只见妻子给了他一个“你看吧”的眼神。

  “我们走吧。”华钧拉起洪雅涵的胳臂。

  反应慢了一拍的洪雅涵有些不稳的站起来,“要、要去哪?”

  “小心一点。”另一只大手及时扶上她倾斜的身子。“我们当然是要去约会啊。”华钧一脸笑眯眯的向着她。

  笑开的俊脸让洪雅涵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偎得她很接近,他大喇喇的笑容让她也跟着笑了。

  “哈哈,你不要老是跟我这么的客气嘛。”华钧仰头笑了两声,自从看见她的背影之后,他的胸口就舒坦度多了。

  “她不是跟你客气,她是不好意思。”齐昊语调没有起伏的说着,任谁都看得出来那女人是脸红。

  华钧煞有其事的低下头,他的脸孔霎时偎得她更靠近,“不好意思?你用不着跟我不好意思,我们都已经交往了不是吗?”

  华钧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表情,他希望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自在一些,那天见识过她的父母亲之后,他想她在家里应该过得很拘束。

  洪雅涵拱着双肩点了点头,一双手拘谨的交握在前方,“你要跟我交往?”

  “什么?”华钧将耳朵偎进她的嘴边,“说话要大声一点,你的音量就是蚊子也听不见。”

  “你决定要跟我交往是吗?”洪雅涵拱着的肩膀更弯了,她连下巴都缩了起来。

  “你说什么?再大声一点。”华钧又靠近她一分,她只好再往后退缩。

  “你、你是不是要跟我交往?”秀气的声音的确大声了一点,只有一点。

  华钧将耳朵离开她的嘴边,他挺拔的站在她的跟前,洪雅涵眯起眼睛紧张的眨着,拱着的肩膀更瑟缩,她畏畏的将一边耳朵挨紧肩头。

  “没事。”低下头的华钧放轻的说了一声,他先是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两只大手再扳正她畏缩的双肩,“将身子放轻松一点。”

  齐昊猛的让咖啡呛了一口,“咳咳!咳!”沈嫣霏跟两个孩子也都张着嘴巴合不拢。

  沈嫣霏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一向没有耐性的华钧不但没有大吼,他甚至轻声细语?他总说是娘们才会轻声细语的说话,这要是换作其他人站在他的眼前说话不清早让他给轰出咖啡厅了吧。

  齐昊这次让咖啡噎得更厉害,他咳得让华钧嫌吵的瞥了他一眼。

  “说话的时候要用让人家听得见的音量说话,我总不能每次在你说话的时候都把耳朵贴在你的嘴边吧,你长得这么矮,想酸死我的腰是不是?”大手爬上她的脸颊捏了捏,他状似轻松的说着。

  “灰、灰栋……”洪雅涵的脸颊让他毫不怜香惜玉的扯开。

  “会痛就好。”大手松开细致的脸颊,滑嫩的触感让他有些不捨的放开。“把你刚才的话再跟我说一遍。”

  “没有。”她的身子让他扳得不想方才那样拱肩缩背,她的样子虽然还称不上抬头挺胸让华钧感到满意,但是也还算差强人意。

  “我刚才听见的不是只有两个字而已。”华钧抬起她的下巴,大手只要稍微松懈一下她就会恢复原形,“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你就是骂我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跟你骂回去,我只是想听清楚你对我说的话。”

  耸起耳朵的齐昊坐在华钧的背后,他不以为然的嗤了一声,这家伙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抓着一个人都能吼着出气。

  洪雅涵吸了一口气,“我、我刚才问你说你是不是要跟我交往?”

  “对嘛。”华钧咧开大大的笑容,“你这样说话很好啊,以后说话的时候也都要像这样大声才行。”两只大手忍不住诱惑的揉了揉她可爱的脸颊。

  齐昊受不了的侧起头,他睨了兄弟的后脑勺一眼,她的音量只比稍早之前好上一点而已,只让蚊子听得见。

  “很、很好?”大手不用抬起她的下巴,洪雅涵已经抬起头来看着他。

  华钧一脸正经的点点头,“是很好,你做得很好,往后要是能再大声一点就行了,有些地方很吵杂的。”

  他说的每一个字清楚的传进她的脑子,洪雅涵缓缓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

  “你怀疑我那天跟你说的话?”华钧问着。

  “怀疑什么话?”洪雅涵不知道她的音量只有华钧听得见而已。

  “就是你刚刚问我的话啊。”华钧挑了挑眉。

  “我刚刚问你的话?”一心喜悦的洪雅涵大大的勾着嘴角,现在她的脑子里不断用他的声音播放“很好”两个字。

  “给你三次机会回想。”华钧一脸大方的说着,大手搂过她的肩膀,手臂牢牢拢抱沉入思考当中的可人儿往咖啡厅出口走。

  “华叔叔跟姐姐走掉了。”齐芯语开口。

  “华叔叔说给三次机会。”武致尧开口,华叔叔通常在第二次的时候手就挥了下来,他不给人机会的。

  恍神的沈嫣霏眨眨眼睛,她回过头只见两个孩子仍是盯着咖啡厅出口的方向。

  拿着咖啡的齐昊饮尽最后一口,他推开椅子站起来,“走吧、走吧,人都走了没戏看,我们也走吧。”

  “你吃过午餐了吗?”一坐进驾驶座的华钧开口。

  揣上安全带的洪雅涵摇了摇头,“啊,我刚刚没有付账。”她惊呼着,她马上解开安全带。

  华钧压住她的手,“别紧张,齐昊有带钱出门。”

  “可是那咖啡是我叫的。”

  “如果小尧、芯语跟你出门,你会不会付账?”

  洪雅涵点了点头,“当然会啊。”

  “这就对了。”华钧拍拍她紧张的手,“朋友之间用不着计较这一点小钱,更何况齐昊不是别人,他是我情如手足的兄弟。”

  “可是……”

  “你是我的女人,齐昊自然不会跟你计较这一些。”

  “我、我是你的女人?”揪着安全带的手松缓了一点。

  “是啊,别再怀疑了,你都已经见过我的兄弟了不是吗?除了齐昊之外,我还有四个情如手足的兄弟,改天有聚会的时候我再带你过去,每一个兄弟的妻子都很好相处,你一定会喜欢她们,她们不会给你任何压力。”华钧慎重的说着每一句话。

  洪雅涵低着头甜甜的笑了,她因为他一句“你是我的女人”而雀跃不已,她没有听出他仿佛做出承诺般的说着后面的话。



  第七章

  “华钧,你送我到这里就好了。”当车子驶得愈接近家里,她的心就跳得愈快。

  “距离你家还有好一段距离。”

  “没、没关系,我喜欢走路。”洪雅涵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吞了吞口水。

  华钧见她把手搁上胸口,他把车上驶到一旁。他打开车门下车,不疾不徐的脚步绕过车头替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华钧弯身,他见她只是盯着前方黑漆漆一片的道路,他不晓得她盯着什么在看,他逸出一声轻叹,她不是看着前方什么东西,她是不自觉的又紧张起来。

  “雅涵。”华钧握住她搁在胸口上的小手。

  大手的温度慢慢的传递到她的手里,洪雅涵后知后觉的看向他,“华钧?”

  华钧露出笑容,“出来吧,你不是想要走路回家?”

  洪雅涵笨拙的解开安全带,站在车外的华钧没有开口催促让她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再见。”洪雅涵有礼的向他完了弯身。

  华钧曲起食指敲敲她的额头,“跟我客气做什么?讲不听啊?”放柔的声音让人听不出威胁。

  “对不起。”洪雅涵揉了揉额头,他的手劲儿还真大。

  “你没有做错事情,不需要向我道歉。”华钧脱下外套披在她纤细的肩膀上,“多吃一点饭,你瞧你瘦得没几两肉,我搂着你像搂着一堆骨头似的,你想做人形骨头标本?”

  “没有,我不想做人形骨头标本。”洪雅涵认真的摇摇头。

  “那就每一餐给我多吃一点,告诉我你在哪里上班?我要每天押着你去吃午餐。”大手搂上她的肩膀,他笑了笑,每天都跟她一起吃饭似乎很不错。

  洪雅涵低下头,久久不语的她让华钧看着她,“怎么了?”

  “我、我不想再去公司了。”她嚅嚅又细声的说着。

  华钧拉长了耳朵才听得仔细,“不想去就别去,明天就去递辞呈。”话说得轻松,但是他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爸爸跟妈妈不会准。”她将头垂得低低。

  华钧扳过她的身子,他一脸正经的盯着她的头顶,“把脸抬起来看我,你别怕,有什么事情我都让你靠着,你想做什么事情尽管去做。伯父、伯母要是又吼你、骂你,你告诉我,我不管人在哪里都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你的身边保护你。”

  “华钧……”洪雅涵红了双眼。

  “不准哭。”他毫无杀伤力的威胁着。

  洪雅涵吸吸鼻子,“好,不准哭,华钧你对我真好。”

  “这样就叫对你好啊?”华钧搂着她继续前进,他没有跟女人在床以外的地方交流过,他是不知道别人怎么对待女朋友,不过她也太容易满足了吧。

  “我知道你不喜欢你父母亲帮你安排的工作,你想做什么事情告诉我,我看我这边有没有门路,就算我这边没有门路的话我也可以帮你问看看齐昊跟武霖,那两个家伙在台湾待的时间比较久。”

  那天她的妈还跟他说什么公司里有很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的妈也不想想看她的女儿喜不喜欢,硬是把东西塞给她,华钧撇了撇嘴,要是他早翻桌。他真想象不出来她打小是怎么让她的父母亲打压。

  洪雅涵抬起头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我告诉你我想做什么,我知道你不会跟我的爸爸妈妈说,我想做花艺设计。”

  “花艺设计很好啊,很适合你。”他的脑海里马上出现她捧着一束花朵迎向他的娇羞模样。

  “可是我爸妈不会喜欢我去做这些事情,我以前曾经偷偷跑去学过花艺设计,不过被禁止了。”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心里却苦苦的,从西装外套上传来属于他的气味,窜进鼻尖的气味让她苦涩的内心不再孤独。

  “嗯。”华钧点了点头,“你被禁止我不意外,你肯定溜出去学没几次花艺设计就被抓包了吧。”

  “对,你怎么知道?”

  华钧睨了她一眼,“你怎么蹩脚的样子我当然知道啊。”他看她一辈子也做不了坏事。

  洪雅涵不自觉的鼓起双颊,“你笑人家。”

  华钧捏了捏她的鼻子,“明天我就载你去公司递辞呈,然后我再带你去几间花艺设计店里走走,那几家花艺设计店都有跟饭店合作,里头花艺设计师的手艺都还算不错,你如果喜欢的话就挑一间待下。”

  洪雅涵的脸上有着心动,但是她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一副吞吞吐吐吐的样子,小嘴只是嗫嗫嚅嚅的动着。

  华钧将她拥入怀里抱着,大手抚了抚她的背,“好了,你今天晚上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养足精神,明天一早我会把车子停在同样的地方再走过来接你,我会身手矫健的不让你的父母亲发现到我的身影。”

  “华钧,我想去花艺设计店里工作,但是我怕被爸爸妈妈发现我没有去公司上班,我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进公司,我好害怕会被发现。”她偎在他的胸前。

  华钧收紧抱她的双手,“你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不像你蹩脚,没两三天就东窗事发。”

  “华钧,我害怕事情会被发现。”

  “你放心,有我帮你,这事情不会这么快被发现。”两手推开她的肩膀,他凝着她的眼,“这事情早晚都要让你的父母亲知道,你跟我交往的事情也是如此,我会尽力把冲突缓到最低点,但你还是要有心里准备。”

  “华钧,我……”

  “我不听你说不要,我想看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华钧像个赖皮的孩子一把将她重新拥入怀里。

  厚实的大手让她的背部传来一阵温暖,洪雅涵虽然烦恼但是却也安心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彼此没有说话。她就让他这样拥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华钧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之后才又继续往前走,最后他在距离主屋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明天我会走到这里等你,我再陪你去公司递上辞呈。”华钧面向她。

  “我不用递辞呈,我跟哥哥说一声就好。”

  “那好,明天约几点我过来接你?既然不用去公司的话你就睡晚一点,别把自己搞得紧张兮兮。”

  她摇了摇头。“我得在平常上班的时间出门,七点。”

  大手揉了揉她的头,“没关系,就按照平常出门的时间出门,我明天七点整在这里等你,我们再一起走到车子停放的地方。”

  洪雅涵点了点头,她看着他的目光依依不舍。

  他笑了笑,大手在她的背后轻推一下,“你早点进去休息,我也该走了。”

  “华钧……”

  “你别担心太多,反正我会替你安排妥当一切。进去吧,我要看着你进屋才离开,你不会打算让我在寒冷的夜晚里在外头待上一整晚的时间吧。”华钧瞠了瞠眼睛。

  洪雅涵笑了笑,她忽然踮起脚尖往他的脸上一啄,华钧勾起嘴角,大手往她的腰上一揽,他以缓慢的节奏加深这个吻。

  他吻到她喘不过气才愿意放开她,“进去吧,再吻下去就要天亮了。”低沉的声音异常的嘶哑。

  洪雅涵微红着脸将肩上的外套递还给他,华钧想让她披着外套进屋,但是念头一转,他收下外套,“东北季风的关系,这几天太难其又湿又冷,你多穿一点衣服出门。”

  “好,再见。”她目光眷恋的朝他挥了挥手。

  “记得我明天会过来接你。”大手圈着嘴巴,华钧用气音喊着。

  洪雅涵笑了出来,她跟着用手圈起嘴巴,小小声的说:“明天我会走到你刚才停车的地方去等你,你不要走过来。”

  “胆小鬼。”华钧嘶声的用气音吼着。

  洪雅涵笑着转身,她踏着轻快的步伐前进,她真的担心没有进公司的事情会让父母亲发现,但是他沉稳的口气却又让她浮躁的思绪缓和下来。

  洪雅涵在走进屋内之前忍不住回头看着他的方向好几次,每一次都在他大手挥动催促下转身。

  华钧看着她走进屋内,当他看见位于二楼一处的灯亮了,他才转身离开。

  他想直接面对她的父母亲,但是他怕她会承受不住,她的恐惧不是一天、两天造成,他不想吓着她,大手抱着她穿过的外套闻了闻,柔柔弱弱的气息仿佛还围绕在他的身边。

  华钧一路微笑的走回车上,有女朋友似乎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他要是能早点遇见她就好。

  “哈啾……”洪雅涵环着双肩的手搓了搓手臂,小嘴不断呼出雾气,她一脚曲起的蹭了蹭,薄雾弥漫的清晨因为湿气重而更令人感到更加的寒冷。

  看见远方驶来的车辆,洪雅涵扬着唇,伸手挥了挥,他每天都会来接她去花艺设计店。

  不一会儿,车子在她的前面停下,华钧比她更早一步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你怎么又走到这里等我?我不是说我会走过去接你吗?”

  “人家比较早出门就走一下路嘛。”洪雅涵赶紧坐进车子。

  “你这么早出门做什么?清晨的气温冷死了,你不知多睡一点。”他习惯性的替她系上安全带。

  虽然车上的暖气已经开到最大,他仍是伸手拿过放在后车座上的毯子披在她的身上,他的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外套早让他脱掉,这家伙明明就特别的怕冷还要提早站在外头。

  华钧依照每天的习惯在她的嘴上吻了又吻,过了好一会儿,洪雅涵喜孜孜又害羞的低下头。

  “你别再提早出门,现在已经步入冬天,天气愈来愈冷了,还是你害怕我会被你的父母亲撞见?”闻言,洪雅涵脸带慌张的抬起头来,华钧捏了捏她的脸颊,“傻妮子,听不出来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我、我以为你不高兴。”脸颊被大大的扯开,她紧张的盯着他的侧脸。

  “傻妞,我跟你在一起最高兴了,如果哪一天你的父母接受我的话,我可能会乐翻天。”他轻松的说着。

  “对不起。”她内疚得低头。

  大手又爬上她的脸颊捏了捏,“不准你动不动就把对不起说出口,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用不着向人道歉,更何况这也没什么好道歉,你不要觉得我无能就好。”

  “不会,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无能?你最厉害了。”洪雅涵认真的瞠大眼睛。

  她到花艺设计店里去工作的事情瞒了父母亲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最后还是被父母亲发现,但是在他跟哥哥的帮助之下,她不用再去公司,只是父母亲也始终不给她好脸色看。

  她在花店一边学习、一边工作也已经经过几个月的时间,这在以前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当初哥哥说要介绍她去的那一家花艺设计店其实也在华钧说的几家花店内。

  “你花店里的工作还做得来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他的手回到方向盘上面。

  “没有人欺负我,大家都对我很好,我的动作有时候比较慢会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但是他们都没有大声的吼我,他们只有叫我快一点而已。”

  华钧打着方向盘回转,他们要是敢吼你就死定了,“那就好,你遇上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尽管问人没有关系,没有人会嫌你啰嗦或者是碍手碍脚。在花店里也工作了好几个月,你应该比较习惯了吧?”

  “嗯,我很习惯花店里的环境,这几天已经开始有几个客人会指名要我帮他们挑花,昨天晚上还有一位太太看我在桌上练习包的花束好看,她要我也替她包一束起来。”

  “你的眼光不错嘛。”看见她笑,他也跟着笑。

  “对、对啊。”洪雅涵满脸的笑容,她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高兴的说着。

  “很好,我看再过不久的时间,你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很优秀的花艺设计师。”他摸了摸她的头,只见她笑得更甜。

  原本她意属另外一家花艺设计店,不过他还是让那个她到这家花艺设计店里学习,因为这家花艺设计店的老板做人比较厚道。

  没有一家花艺设计店敢给他带去的人脸色看,因为他们都有跟饭店合作,但是他想给她好一点的环境,他不想让她接触势利的人,那些人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对她客气,但是敏感的她一定还是感觉得出来。

  他只要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快乐的笑着就好,她想做什么他都会帮她安排妥当。

  “你还是负责店内的清洁工作吗?店里分派给你的工作会不会太多?应付不来就跟我说一声,不要闷不吭声。”

  他知道她还是学徒,她不算是花店里真正的花艺设计师,店里面一些琐碎的事情难免都会落到学徒的身上,只是要她去做一些打扫清洁店面的工作,他有些不舍。

  那些杂事是她不曾做过的事情,她的父母亲将她捧在手掌心上栽培,而他竟然让她去做一些打扫工作,难怪她的父母亲知道了要指着他的鼻子大吼。

  “不会,我的工作不会很多,我不累而且我在花店里工作得很开心。”她愉快的看着前方,一大清晨的街道上还没有什么车辆。

  “华钧,你每天这么早来接我上班很累,我家距离你住的地方也很远,我看我还是让家里的司机接送好了。”

  华钧看了她一眼,“不用这么麻烦,你每天工作的时间这么长,接送你也算是安慰我一下。不然我看见你的时间还真是少之又少。我看我还是帮你去跟老板谈一谈,我觉得你工作的时间太长了。”

  “不要啦,华钧,我很喜欢在花店里工作,时间长没有关系,我可以多学一点东西,而且打烊之后的时间都是我自己愿意留下来的。”洪雅涵急急忙忙的说着。

  他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她会这样说,他们三不五时就在花点里约会,“这几天你中午的时间有准时吃饭吗?”

  “有啊。”

  “真的?”华钧睨了她一眼。

  “偶尔一两次有客人来要包花,我就晚一点点吃。”

  “嗯,今天中午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过去找你一起吃饭,我都会尽量每天去找你一起吃饭,不过要是我没有过去的话你就自己准时出去吃饭。”

  “好,我会尽量准时吃饭。”

  华钧打着方向盘右转,“晚上我一样会过来接你,天冷别站在路边,到了我自然会拨通电话给你。”

  “我今天会晚一点点下班喔。”她比了一点点。

  “你哪一天不是跟我说要晚一点点下班?我会等你,进去吧。”他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洪雅涵笑眯眯的打开车门。

  她转身弯腰看着车内的他,“再见。”她挥了挥手。

  华钧的身子往副驾驶座的方向倾,他超她露出微笑,“好,再见,我今天中午要是没有过来接你吃饭的话我会先拨一通电话给你。”

  “好。”洪雅涵高兴的走向花店,她拿出包包里的钥匙开门,她今天也是花店里最早到的人。

  看见她走进玻璃门之后华钧才把车子开走。

  刚走出饭店的华钧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原本他下午在饭店还有一个厂商要过来跟他洽谈,不过他已经让向阳过来跟厂商接触,因为他的去做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日桦饭店是六个兄弟一起经营,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区块,香港日桦酒店的经营一直很稳定,台湾第一家日桦饭店也步入轨道。

  这几天兄弟几个人在考虑看看是否要在台湾经营第二家日桦饭店,毕竟除了饭店之外,六个人还经营了舞厅、PUB跟酒店,在台湾经营的酒店可就是着呢的是有坐台小姐的酒店。

  “喂,大哥,我是华钧,我今天想再去府上拜访一次,麻烦你告诉我伯母喜欢些什么东西?”华钧往停车的地方走,他今天没有把车子驶进饭店的停车场。

  “红酒送过。”华钧停了一下。“玛瑙送过。”他再停一下,“和服送过。”他又停了一下,“玉手镯也送过。”他又再停了一下,“白玉手镯我也送过。”他再停一下,“丝绸跟水晶我都送过了,大哥,你说一点我还没有送过的东西好不好?”

  “你烦不烦啊?我一个合约难搞得要死,你再那边送送送,送个屁啊!”手机的通话孔像是要爆炸一样的发出一连串巨响。

  华钧瞪大了眼睛,他马上把手机拿远,“你有诚意就自己去想!都去了三十几趟。鬼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还没送过!”

  手机已经被华钧给拿得一臂之远,但是嘶吼的声音仍是清清楚楚的在人行道上回响,突然“啪!”的一声,华钧看见手机萤幕显示断线。

  华钧的眼睛再瞪大,他还没问完啊!不然告诉他伯父喜欢什么东西也行。

  他就是有诚意才问他,不然他随便去样酒店里带个两瓶去就行了,他自己合约搞不定还怪到他这边来,猪兜啊?

  华钧也用力的合上手机,这人要不是她的哥,他早抄家伙去砍人,他吹胡子瞪眼睛的往前走。

  华钧愈走愈烦恼,他不知道他这次到底要送什么东西给伯父、伯母才好,他每次去拜访她家,两个老人家都有礼物,要送给伯父的东西也挺难想。

  他要是去问她的话,她肯定又会开始不安起来,他在成功之前还是别说给她担心的好。



  第八章

  坐进车子的华钧拉开前面的置物箱,一双手在里面东翻西翻,他翻出一张长纸条。

  “嗯,彩绘琺瑯圆盘送过,高尔夫球具送过,钻石送过,名牌包送过,天啊,我竟然连卫星导航都送了。”华钧忍不住惊呼。

  他当初怎么会想到要送卫星导航?华钧看着一长串他历次以来送过的东西,脑子里想得到的东西他都送过了,他等会到底该带什么礼物过去才好?

  华钧又拔了拔电话,但是她的大哥好像在耍脾气不肯接他的电话,他只好转而打电话给兄弟问看看,说到底还是女人家细心。

  沈嫣霏告诉他名牌包可以买不同家的名牌、苏紫菱告诉他高尔夫球杆可以买不同家厂牌,她们两个串通好?

  他只希望在每一个厂牌买完之前,他能成功。

  他没有因为她父母亲的关系而对这段感情感到厌倦或疲累,他头一遭把感情用在女人身上,他很享受跟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他甚至想要跟她长长久久下去,这个念头愈来愈强烈。

  她的父母亲对他来说就像一座艰难克服的峻山,华钧笑了笑,他真的不知道他的条件哪里不好?他除了没有出身豪门之外,他拥有的资产不亚于企业家的第二代,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脑满肠肥、不事生产、只会败家的年轻人。

  或许,她父母亲看重的就是门当户对,其实他的出身也不赖,以道上的背景来说,他毫无疑问是豪门。

  但是她的父母亲眼界高也不是坏事一件,至少她的妈妈没一天到晚安排她四处去相亲,那简直比拿东西砸他还要令人难以接受。工作上的关系他接触过几个豪门子弟,大多男女都脱离不了相亲的安排,相亲得多还是少而已。

  华钧叹了一口气,他在跟她交往的这段期间内,他到她家拜访的次数愈来愈多,但是每一次的结果都跟他第一次到她家里去找她的情况一样。

  他在买完两份礼物之后直接把车子开到她的家门口,他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把车子开到门口。

  华钧走下车,他拿出放在后车座的东西,他双手各提着一个名牌包跟红酒、肩膀再背上一袋高尔夫球杆,除了名牌包跟高尔夫球杆用具有不同家厂牌之外,他还想到红酒有不同的年份。

  “李伯!”大手才刚合上车门而已的华钧就大喊。

  举着长剪刀在修剪树木的老人家望了望门口,“你又来啦!”

  “对啊,李伯,来帮我开个门吧。”

  “这就来了。”老人家虽然有点驼背,但是身体还是硬朗得很,“你这礼拜不是才刚来过吗?怎么今天又来了?前天还是大前天来的?”

  “哎呀,我愈来愈心急了嘛。”一开始他一个礼拜过来拜访一次,这二、三个月他几乎每个礼拜来拜访两次,有的时候甚至一个礼拜跑过来三次。

  “急不得、急不得,年轻人要有点耐性。”年迈的声音铿锵有力。

  原本大门都是开着,但是自从这年轻小伙子三不五时出现在家里之后,少夫人就要人把大门给锁上,除非自家的车子进出,否则一律不准开门,家里也只有他这个辈份够老的老仆敢帮这个年轻小伙子开门。

  “李伯,真是谢谢您。”他要不是揹着一堆球杆,他还真想给李伯弯腰敬礼,她家除了李伯之外,每一个佣人都闪他闪得远远的。

  有几次他碰上李伯去睡午觉的时间,任他喊破喉咙,里头就是没一个家伙敢出来给他开门。爬墙、爬门对他来说是小意思,但是那几次他不是带了瓷器就是带了陶器。

  李伯朝他摆了摆手,“你的车子怎么愈停愈近?”

  我每次来不都是把车子停在大门口吗?

  “不是,我是说你早晚接送小姐的时候。”

  华钧睁大了眼睛,“李伯,你知道?”

  李伯朝他摆了摆手,“我还知道你吻着我们小姐不放呢。”

  华钧吃惊,他赶紧偎近李伯,“那伯父跟伯母知道我每天接送雅涵这件事情吗?”李伯看了他一眼,“你傻啦?少爷跟少夫人要是知道了还能由得你亲我们家小姐?少夫人早拿着扫帚冲出来了。”

  洪钟般的响亮声音让华钧瞠目结舌,他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捣住李伯的嘴,“李伯,你想要害死我啊?”老人家老归老,他的丹田倒是不老。

  李伯拍了拍捣在嘴巴上的手,“臭小子,放手、放手。”想让他断气?

  华钧跟李伯有一搭、没一搭的来到主屋门前,华钧回头看了李伯一眼。

  “进去啊!”傻小子光看着他有什么用?

  华钧将头转回来,他有预感这一次伯父也在家,他的猜测愈来愈准确,伯父还没退休,他最近怎么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待在家里?

  “少爷在家里等着你。”两个是比较难应付,也难怪小伙子要先喘口气。

  华钧叹了一口气,他有时候还真是希望他的预感不要这么准。

  “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叹气,哪一个做父母的会喜欢让女儿嫁给一个唉声叹气的家伙?”

  “是。”华钧挺起胸膛,“李伯您说的是,失败个三十八次算什么?我干脆来凑个整数四十。”

  站在他身后侧的李伯摇了摇头,看见他双手提着东西,肩上又揹着沉甸甸的长袋,年迈的手往前一伸,他干脆帮小伙子开了门。

  “伯……”华钧才刚打开嘴巴而已,一个看似透明的物体便直朝门口飞过来,他提着东西的手还来不及阻挡。

  “哎哟……”李伯的背弯了下去,年迈的手捣住额头,水晶烟灰缸在大理石上应声碎裂。

  “啊!”屋内的客厅传来一声惊呼。

  “李伯!”华钧丢下手上的东西,他赶紧扶住李伯弯下去的腰,“李伯,你怎么了?”

  袁迎俪双手捣着嘴,洪崇伦往门口奔了过来,“李伯,你要不要紧?让我看看你的额头。”洪崇伦一脸紧张。

  李伯痛得坐在地上,华钧也跟着蹲下来,“李伯,手别压着,让我看看。”华钧拉开李伯压在额头上的手,年迈的手心上沾满鲜红色的血。

  “哎哟,痛死我了。”李伯皱着一张脸。

  华钧拿出西装外套口袋里干净的方巾,他拿着方巾压上出血的地方,“救护箱,快拿救护箱过来。”

  袁迎俪刚站起来的双脚又软了下去,她捣着嘴巴不敢相信,她要砸的是臭小子,她怎么会砸到李伯?

  “迎俪,你还不快点拿救护箱过来?”洪崇伦吼着。

  “好、好。”袁迎俪慌慌张张的站起来,其他佣人也在听见惊呼声之后赶过来,“救护箱呢?救护箱放到哪去了?”袁迎俪红了双眼,她真的没想到她砸的人会是李伯。

  华钧将李伯抱到客厅的沙发上,“李伯,你头会不会晕?晕的话就得送医院才行。”

  “不晕、不晕,痛得紧而已。”李伯仍是皱着一张脸,佣人赶紧拿了救护箱到客厅。

  “李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拿东西扔你。”袁迎俪哽咽了出来,李伯是从她嫁进来之前就已经在洪家服务好多年的长辈,丈夫从来没有把他当作佣人看待。

  “我知道,少夫人要砸的是这个小伙子。”

  “消毒药水跟纱布。”华钧开口,蹲在一旁的洪崇伦赶紧在救护箱里找。

  袁迎俪站在沙发前面,方巾压住的伤口一直流出鲜血,染红的方巾已经快要吸收不了不断冒出的鲜血。

  “我看这小伙子两手都拿着东西,他的肩膀上也揹着东西,我看他动作不方便就替他开门,谁知道会替他挨上这一下,痛死我这把老骨头了。”

  华钧皱起眉头,这血似乎流得有点多。

  “李伯,对不起、对不起。”袁迎俪哭了出来。

  每次不管她扔出什么东西,这小子就是有办法躲得过,她愈来愈毫无顾忌的扔出东西,她真没想到会伤到李伯。

  “不打紧,我流点血不会有什么事情,倒是少爷跟少夫人你们两位,你们要跟这个小伙子闹别扭到什么时候?”

  “李伯?”洪崇伦对上李伯的目光。

  “少爷啊,这小伙子要是真的没有这个心意又怎么会来家里这么多次?”

  华钧看了伯父一眼,对嘛,老是践踏他。华钧将视线移回到李伯的额头上,他不敢贸然拿下压住伤口的方巾。

  “我看少夫人每次对他是又捶又扔又尖叫的,这小伙子不也是照来吗?少爷从来也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过,这小伙子不也是照来吧吗?”李伯休息了一下,“我看这小伙子的脾气也不是好到哪里去,他肯这样弯下身段已经很不简单了。”

  华钧又看了伯父一眼,对嘛,想当年他在铜锣湾也是赫赫有名,他的两把刷子亮得吓人,华钧顺便看了伯母一眼,这一看让他愣住,她的妈会掉眼泪?

  “我看这小伙子挺能让人托付的。”

  洪崇伦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位打小看他长大的长者,他在脑海里重复李伯方才说的话。“李伯,这臭小子可是让雅涵去花店里做打扫清洁工作啊。”袁迎俪一边哭一边跺着脚走过来。

  “哎,这怎么行?”李伯看着华钧,“我们小姐怎么做得来这些事情?”

  “李伯,雅涵到花店里去学习花艺设计,一般店内清洁打扫的工作都会落到学徒的工作范围内。”华钧顿了顿,“我是可以出个声音让雅涵不用动手做这些事情,但是她会因此让人家隔阂起来,我不想让她在店里做得不自在或者难受,而且不管让她换到任何一家花店去都会有同样的情形发生。”

  华钧虽然对着李伯说,但是他也是在说给伯父跟伯母听,这话他不知道不厌其烦的说过多少次,但是他猜想这次他们才听了进去。

  这小子让女儿走出他安排的规划,这是洪崇伦最不能接受的一点,他们夫妻俩人为了不让女儿像其他豪门里的女儿一样,虽然最后嫁了个门当户对的对象,人人称羡却也独守空闺,他们要女儿有独立自主的能力。

  他不认为他们夫妻俩对于女儿的安排有错,但是女儿这阵子的笑容变多是真的,他们从来没看过女儿有开朗的一面。

  “这、这样啊,”李伯的表情有点勉强,“这样好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姐的工作会不会很辛苦?小姐可是打小就没做过粗重的活儿。”

  “搬动刚批货回来的花是比较吃力一些,我叫她搬不动就多分几趟来回。”华钧说着,李伯点了点头。

  “李伯,这臭小子不知道是什么来历?雅涵跟着他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好过啊?”袁迎俪又跺了跺脚。

  “伯父、伯母。”华钧站直身子,“我的户头里每个月进来六分之一的饭店盈余,饭店盈余部份包括台湾的日桦饭店跟香港的日桦酒店。”

  华钧考虑要不要说出他还有酒店、舞厅、PUB的红利,她的妈会不会鬼叫?

  “这小伙子也算是挺会赔钱的,他没有背景也没靠山不是吗?”李伯看向华钧,“小伙子,你家除了你还有几个人?”

  “跟我亲如手足的兄弟有五个,加我一共是六个人,要是把兄弟的妻小都算进来的话,”华钧想了一下,“挺难算的,兄弟的妻子有谁又有孕了也说不准。”

  他有背景也有靠山,他的背景只是刚好跟她家完全相反,她白他黑,说到靠山,他不认为政治人物有几个人可以惹得上他,他们这几个兄弟可都是握有不少的把柄。

  “李伯,他是个孤儿啊。”袁迎俪又跺了跺脚。

  “伯母,雅涵嫁给我没有婆媳问题,没人敢给她脸色看。”华钧拍着胸膛,他从来就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他只有五个义气相挺的兄弟。

  “呵呵,我们家小姐是很不会处理人跟人之间的相处问题。”李伯愈看小伙子愈觉得满意,他转个头,“少爷,怎么样?这小伙子你看如何?”

  洪崇伦依旧抿着嘴,这小子不厌其烦的往家里跑,无论妻子怎么样拿扫帚打他、骂他、四处拿东西扔他,他也不见这小子退缩或者是透露出不悦的神情。

  “崇伦!”袁迎俪心急的跑到丈夫身边,丈夫的反应她再清楚不过,没有敛下脸色的丈夫意味着他考虑着啊。

  “伯母,你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顺眼?你说,我可以改啊。”

  “我看你从头到脚都不顺眼!”

  华钧睁大双眼,她的妈摆明胡闹!

  “唉哟,我的头还在流血啊!”李伯叫了一声,血流到他的眼皮上。

  华钧将车子停在花店前,四周的店家都已经打烊熄灯,花艺设计店的转灯也熄了下来,但是花店的大门仍然开着,店内的左侧还亮着一盏灯。

  他合上车门往花店走,通常他一天的工作结束、花店打烊、店里的其他人也走光,她还是待在花店里。

  她喜欢趁打烊之后的时间在花店里摸索一些进口且少量的花朵,她踏进花艺设计圈子才几个月的时间,还称不上已经熟悉所有花艺装置的物品及花叶,很多进口的花叶在一般的书籍或是市面上都见不到。

  他见她每天打烊之后都还是窝在花店里兴致勃勃的东摸摸西摸摸,不然就是研究各种花朵的搭配及包法,最近她还开始学习使用各式容器摆设花叶。

  华钧走进安静的店内,他看见她在桌上摆上陶缽、透明玻璃瓶、绿色的细竹叶、鲜艳的绿苹果、白色百合、艳红的大花……

  他随意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他的女人低头站在工作台前,她神情专注在思考手上的东西,她巧手慢慢的搭配出许多不同种类的摆法。

  将花朵以及绿叶甚至是鲜艳的水果融合在各式各样的容器里,尤其是颜色浓厚的陶器、光洁的瓷器、透明的玻璃容器,这些都是花艺在国际上逐渐兴起的主流,日桦饭店一向引进诸如此类的花艺作品,这是早在香港日桦酒店开幕之初就是引进酒店内的装饰。

  华钧安静的坐在一隅陪伴她,每当看见她安静且专注的表情,他不觉得这样宁静的时刻索然无味,反而他的胸口跟着安静的她沉淀下来。

  华钧看见她露出困惑的表情,“先把鲜艳的绿苹果装进大玻璃瓶里,沿着玻璃面摆上一朵硕大的红花,然后在玻璃瓶里注入一些水,水稍微的淹过红花就行,你要不要试试看?”

  听见声音的洪雅涵抬起头,她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接着她便按照他说的摆法试试看。

  华钧坐在原位上没有起身去帮她,他知道她沉浸在摸索的快乐之中,他在香港日日本桦酒店的时候就看过不少花艺摆设,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给她一点意见,因为她露出皱眉的表情。

  她一向是花店里最后走的一个人,他不是反对她留下来做喜欢的事情,他只是觉得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待在店里太危险,虽然这里是高级地段比较不会有流氓闹事的事情发生,但他还是忍不住会在心里担忧。

  现在他都提早结束工作,他尽量在花店打烊,其他人走光之前来到这里陪伴她。除了一个月前他飞过去香港五天处理酒店的事情之外,其它时间他都任由她在花店打烊之后还留在店里。

  “华钧,你看。”洪雅涵双手湿淋淋的在围裙上擦着。

  华钧站起来走到工作台前,他审视她完成的作品,“很漂亮,你的摆设风格愈来愈趋向给人高雅、秀逸的感觉。”

  洪雅涵不好意思的笑了,“哪有?是你说我才能做出这样的摆法。”

  大手忍不住抚上她微红的脸颊,“我只是给你建议而已,你把我想的摆法做出更细致的感觉。我还没有想到如果将水满透明玻璃瓶的话,略大的瓶口可以摆上几朵鲜艳的小花,这样这个作品可就不是只有侧面吸引人而已,从上方看下去的面也很丰富。”

  “我哪有你说得这么好。”她脸更红的低下头。

  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你真的做得很好。”他缓缓的低下头。

  洪雅涵柔顺的闭上双眼,她主动的仰起头来,身高上的差距让她每次接吻的时候都踮起脚尖,但是他的手也会搂紧她的腰提起她的身子好让她不这么吃力。

  洪雅涵细细品尝他带给她的温柔,有时候他会显得急迫的亲吻她,就像现在,但其实他大多时候都是徐徐的吻着她、慢慢的加深吻,他的体温高得就像是要融化她一样。

  华钧吻上她柔顺的眉,湿滑的舌头在她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探索,当他的唇又回到粉嫩的唇瓣上时,他的吻突然愈来愈热切,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向下吻上她洁白的颈子。

  “华、华钧。”洪雅涵生涩的缩着身子。

  华钧抬起头来,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今天晚上回去我的房子过夜好吗?”

  温热的气息不断吹抚在她的脸上,洪雅涵羞涩的低下头,一只大手突然罩上她的胸脯,引起她的惊呼,然而华钧只是将手收紧而已,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到胸前。

  “雅涵,我想要你,我真的很想要你。”华钧将头埋在她肩窝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压抑,“我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幻想抚摸你的身子,我不想再靠着幻想入睡,我要你今天晚上去我那里过夜。”浓厚的气息不断的撞击她颈边的脉搏。

  洪雅涵羞红了一张脸,他不是第一次这样问她,听见他如此压抑的声音,她不想再拒绝他,她的双手抚上他微弯下来的背。

  “好,我跟你回去你的住处。”她柔声的说着。

  华钧猛的抬起头来,“你是说真的?”他以为她会拒绝,但他仍是忍不住的问了出口。

  洪雅涵娇羞的点了点头,她爱他,她也似乎愈来愈渴望他的身体,愈来愈多的时候她不想从他的怀里离开,她想要他的双手一直环抱住她、一直抚摸她的背,不只是背部而已,她想让他抚摸更多的地方。

  “你是真的答应?上了车我绝对不会再给你任何反悔的机会。”

  “我不反悔,我爱你。”她微笑的抱上他,华钧瞠了双眼,他猛的推开她。

  “你胆子这么小,我才不相信。”华钧果真抱着她,只让她伸手锁上花店的门,然后他再抱着她进车子里。



  第九章

  “啊!”洪雅涵惊叫了一声,她才刚踏进他的房子、他也才刚阖上大门而己,他就将她压在门上索吻,他火热的舌头直接窜进她的嘴里,他的吻来得急也来得狂。

  华钧没有像平常一样循循诱导出她的欲望,大手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他迫不及待咬上美丽的颈项。

  “华、华钧,你不要这样,我不会反悔啊。”花店的围裙让他大手扯落在脚边,她身上的衬衫也因为他的粗鲁而让钉扣子脱落。

  自从她不再进公司上班之后,她仍是每天穿着套装出门,她知道以她这样的装扮出现在花店里工作很不适宜,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穿得太轻松,但是几天之后,华钧主动替她添购一些衣物。

  当她看见他后车箱里一袋又一袋的纸袋时,她真不敢相信那些衣物全部都是他买给她的,她拿回家试穿之后,每一件衣裤的尺寸甚至都是合乎她的身材。

  虽然父母亲都觉得她穿得不够正式去上班,但是上好的质料跟中规中矩的款式也不至于让他们反感,他知道她的顾忌,他的贴心让她感动。

  他是一个大刺刺的男人,除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外,他从来不曾再对她大声的说话,不管她做什么他总是说很好,她知道她其实做得不是像他说的真的这么好,但是他让她觉得她其实没有很糟糕,她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不好。

  “妳就是要反悔我也不让妳反悔。”华钧低头,手指头勾下半罩杯的内衣,他一口含住弹跳出来的乳头。

  “啊!”洪雅涵惊呼的低头,她的衬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让他脱掉?她紧张的睡着双眼,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亲吻上她的乳头。

  她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内衣,手指头伸到她的背后一勾,美丽的双乳霎时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浑圆的双乳荡漾出诱人的乳波。

  华钧再次含进她的乳头,大手在她的裤头上摸素,被他松开的裤子脱落在臀下,大手抚上她的腰腹,华钧在吸吮她乳头的同时也将她的底裤以及裤子通通扯下。

  “华钧,我、我……”他迫切的动作让她说不出话来。

  稚嫩的乳头让他的唾液沾湿,另一颗瑰丽的乳头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之中微微的颤抖着,一只大手伸进她柔软的背与大门之间,他让她的胸部拱起,乳头自然而然的往他嘴里送。

  华钧含着她的乳尖,他在大大的喘了一口气之后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我们进去房间。”

  他气息不稳的喘着,他不想在门口要了她,他要让她舒服的躺在床上,大手扯开堆在她脚边的长裤跟底裤,他打横抱起一身赤裸的她。

  赤裸裸的目光盯得她开不了口,洪雅涵不知所措的敛下眼,她羞涩不已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里,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无法再说出任何推拒他的话。

  华钧第一次感觉从门口走到卧房的距离是这般的遥远,两只大手密密麻麻的贴在她的肌肤上,她腿问乌黑的芳草甚至随着他的走动而微微曳动着。

  洪雅涵像是彷佛察觉到他火热的视线,她从他的胸口里偷觑他,然而他火热的视线却让她意识到下半身的凉意。

  “啊……”她的视线突然转了四十五度,华钧让她的脚丫子踩上地面,大手推压她的肩头,她整个人在转眼之间让他压制在他的胸膛跟墙面之间。

  “华钧……唔、唔!”华钧迫切的吻上她的唇,他等不及将她抱到床面上,他一心只想要抚弄她曼妙的身躯,一只大手毫不犹豫的往下一把罩住她的腿根部,一片柔软的芳草彷佛在诱惑他。

  突来的孟浪举动让洪雅涵倒抽一口气,陌生的碰触让一双大腿颤抖起来。

  华钧捉住一双躁动不安的小手,她的双手让他高举在头顶上,她的手背不断的与风雅的壁纸摩擦,他的另一只大手在她的芳草上摩挲着,修长的四指并拢的贴紧肉瓣。

  “华、华钧!”急躁的触碰让惊恐泛上她的脸。

  “把腿张开,不要夹着。”华钧急切的吻上她的嘴,然而她的小嘴似乎不大合作,“雅涵,放轻松一点,妳这样我根本抚摸不了妳的身子。”

  “华、华钧,你这样好恐怖,我、我不要。”她的眼眶里蓄着泪水,她泛红的双眼让情欲正炽的华钧猛然怔住。

  他放下压在她头顶上的小手,抚在她腿间的大手也放掉,大手搁上她赤裸裸的腰侧,他将头埋进她的肩窝,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他在她的颈项间精喘着。

  “你、你刚才的样子好死怖……”两只小手揪上他腰侧的衬衫,他一身衣服都还穿在身上,但是她已经让他脱光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都是我不好。”搁在她腰上的手改而环抱住她的肩。“都是,你让我等得太久才会这样,妳看。”他将臀往前顶了一下。

  泛红的双眼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她只见他的裤档处正高高的隆起,突出的最前端还顶了顶她平坦的肚皮。

  “你、你不要动作。”微微哽咽的她红透了一张脸。

  华钧故意又往前顶了顶,“我要是再不动一动,我的裤档会爆炸,然后我就晕倒了,到时候看妳怎么办?”

  他自从跟她交往之后,他就没有再碰过其它女人,他这辈子总算是体验到当和尚的滋味。

  “骗、骗人……”洪雅涵看着他的裤档嚅嚅的说着。

  “妳什么时候要让我破戒?”

  “什么破戒?”洪雅涵睁大眼睛,他的裤档好像愈撑愈高。

  “啊。”洪雅涵惊呼了一声,她又让他给一把抱起。“你为什么都不先说一声?”

  “妳一直看着我的裤档我怎么说?”他往卧房里走。

  洪雅涵羞得拍了他的胸口一下,“是你自己叫人家看的。”

  “好,对不起,我不知道妳对我的裤档这么感兴趣,等等我就全部脱光光给妳看个够。”

  “你还说。”小手又拍了他一下,她羞得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里。

  “天气这么冷,我要赶快把妳抱进被窝里帮妳取暖。”华钧愈说愈兴奋,他快步走向只剩几步远的主卧房,他抱着她跌入柔软的大床里。

  “呀!”魁梧的身躯直接压住她。

  华钧迅速的从她身上爬起来,“雅涵,等我一下,我脱个衣服很快。”他立起身子,膝盖还跪在她的两侧,他就已经开始脱掉上半身的衣服。

  他在她羞涩的视线下站到床沿边,他更快速的褪下裤子,他扑向她。

  华钧吻住她的嘴,大手在她的身躯上游移,烫唇的吻让洪雅涵的脑子陶茫,当他吮住敏感的颈项,柔软仔身躯更是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赤裸裸的胴体展现在他的面前,带点戏谑的眸子暗沉下来,两只小手急得遮掩住双乳,裸露的下半身让她曲起双腿,一张小脸酡红得诱人。

  “雅涵。”大手轻易将她的四肢摊开,他的眼底有掩饰不住的赞赏,掩住乳房的双手让他拿开,紧闭的双腿也让他架开,“妳很漂亮,为什么要把如此美丽的身体遮掩起来?太可惜了。”

  “华钧,我、我、我……”他炽热的眼神彷佛比耀眼的阳光还要夺目。

  大手抚上她嫣红的脸颊,带茧的手从纤细的颈子滑到丰满的乳房上,粗砺的拇指拾起粉嫩的乳尖,一阵电流窜进她的身体,洪雅涵震得拱起身子。

  “有自信一点,妳在我的眼里一直是最漂亮的女人。”他的唇滑到乳尖上,他吮了乳尖一下,她虽然扭动身躯却也没有再推拒他,他这才慢慢加深吸吮的力道。

  “哦。”一只小手慌张的捂住嘴巴,她不敢相信那声音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发出如此羞愧的声音?他的嘴轮流吸吮她的乳头,她的身体因为他而躁动,她甚至无法抑制的想要喊出声音。

  华钧张大嘴,贪婪的唇不断的在两颗粉嫩的乳头上舔祇,大掌缓缓的往下探,温柔的大掌在滑细的肌肤上抚着,她鸣在小嘴上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雅涵,妳不只身体美,妳的肌肤更是像羊脂般的滑腻,但是妳的心才是最诱惑我的地方。”他在她耳畔边细语。

  一手不断缓慢的往下移,另一手轻柔的拉开的腿,下移的大手直接抚上肉瓣,双腿大开的动作让两片肉瓣已经微微的开启,洪雅涵醉在他的柔声细语里。

  “华钧,我真有你说的这么好吗?”她的双眼迷蒙。

  “当然,妳在我的心里一直是最好的女人,我不让妳离开我的身边。”他永远也不会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手指头轻轻的压进肉瓣之间的缝隙,醇厚的柔声让窄小的缝隙泌出微微的透明蜜液沾染粗砺却修长的指头。

  “华钧,你对我真好。”她着迷的凝视他,体内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骚动,敏感的身躯扭动,他的指头让她酥软。

  “你要对自己有自信一点,不要怀疑我说爱妳的话,也不要怀疑我赞赏妳任何事情,妳在我的、心目中绝望是最好的女人,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女人足以跟妳比拟。”低沉的声音愈来愈沙哑,温柔的诉说让她虚软了浑身。

  英俊的脸庞慢慢的涨红,丰满的双乳顶着他的胸口,身下的内棍己经挺翘,她频频娇喘的细声让挺翘的肉棍更加的肿胀,急欲宣泄的欲望胀得他难受。

  华钧搓了搓沾染上蜜液的手指头,“雅涵,妳已经湿了。”大手分开两条修长的腿,他置身其中,双腿大开的姿势让她在他的身下羞红了一张脸。

  他英俊却又难受的表情彷佛在催化她的情欲,她的私处又泌出更多的蜜液,湿润的感觉让她酥痒的扭动身子。

  幽暗的眸子盯着她羞涩不已的脸孔,“雅涵,妳真是最美丽的女人。”

  洪雅涵咬着唇,羞赧的把脸撇到一边去,“你别再说了。”

  娇羞的模样让他心动不已,他来到台湾之后接触的人物都单纯许多,很多女人在向他示好的时候也都露出含羞的姿态,但是他不为所动,除了她。

  大手制住不安的双腿,手指头揉了揉内瓣再往缝隙里头刺进去,华钧吻上她惊呼的小嘴,“等等妳会很舒服。”陌生的触碰引起她的惊慌,小手慌张的攀上他的肩颈。

  “妳好热情,妳的小穴湿得我的手好滑。”粗大的手指头往两片肉瓣间压进,他浅浅的插入手指头,探进花穴的手指头徐徐的动了起来,洪雅涵羞得将脸埋进他的肩窝。

  手指头的律动缓慢而温柔,但是涨红的脸庞似乎是忍耐到极限,几近爆发的肉棍胀得他难以呼吸,他试着将手指头更深入一些了,但是一层韧膜却阻挡他的前进。

  洪雅涵蹙起眉头,“华钧,你弄痛我了。”

  “嗯,我知道。”华钧吻着她的嘴,他的手劲又缓了一些,只是胀痛了他的肉棍。

  华钧一手握住她的膝窝往上抬,娇嫩的花穴因为这个动作而盛开,徐徐推进的手指头坚定的往花穴深处钻动。

  “啊,疼……”迷蒙的她惊呼的睁开眼睛,“华钧,不!”修长的手指头突然在花穴里抽撤起来,一股强烈的刺痛蓦地从她的下腹攀升。

  “钧、钧。”洪雅涵摇着头喊着他的名字。

  华钧爱怜的吻着她喊疼的小嘴,但是手指头仍是在花穴里不断的穿梭,她虽然喊疼,但是花穴仍是泌出更多的蜜液,随着手指头在花穴里的律动,带出一丝又一丝艳红的血迹,较为黏腻的触感让华钧低下头,处子的鲜血映红了他的眼。

  “华钧好痛、好痛……”洪雅涵痛哭了出来。

  他心疼的吻上开启的小嘴,她不断扭动头顾想要摆脱他的吻,泛疼的双腿胡乱的踢着,两只小手也推拒他的肩头,但怎么也阻止不了他在体内律动的手指头。

  他眷恋的空出一手与她的小手交缠,他不断的吻了又吻可怜兮兮的小脸。

  “华钧,你的手指头快出来,我好痛。”他的手指头一直刺得她的私处好痛。

  美丽的她哭花了一张小脸,哽咽的声音让他心疼不舍,他吻住她的痛呼,大手扳开一双圆润的膝盖,他让火热的圆端对准两片肉瓣间的增小缝隙。

  火热的圆端抵住疼痛的部位,洪雅涵惊得睁大双眼,“不、不!”精瘦的腰臀一股作气沉了下去。

  “啊!”巨大的痛楚在她的下腹疾速攀升,肿胀的肉棍硬梆梆挺进花穴的最深处,美丽的小脸承受着巨大的痛楚,撕裂般的破身之痛猛的袭向她。

  华钧万分不舍的吻着她,“雅涵,放轻松一点,别咬着唇。”

  柔软的花壁裹着巨大的肉棍,肉棍上的血管责张着,肉棍肿胀得令他疼痛,但是哭泣的小脸却让他硬是忍住冲刺的渴望。

  直插到花穴最深处的肉棍静止不动,这让她松了一口气,但是肿胀的肉棍却撞击花壁,强烈的异物感仍是让她不舒服。

  “呼……华、华钧!”华钧吻着她的嘴角,他挺起腰杆,火热的圆端在退出花穴之际再沉下去,瑰丽的双唇疼得惨白。

  “别咬着唇。”华钧扳开她紧咬的下唇,凶猛的肉棍开始在花穴里逞凶,撑开穴口的肉棍强硬捣入花穴,肿胀的肉棍沾上处子的鲜血。

  华钧怜惜的吻着她闪躲的嘴,她的哭泣、她的叫喊全让他吞进肚里,频频肿大的肉棍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挺进花穴,她的小穴紧得他难以加快速度。

  “钧……”纤细的双腿让他左右架开,紧窄的花缝微微的扯开迎接凶狠的肉棍,她疼痛的一哽咽着。

  无力的小手从厚实的肩颈上滑落,他猛烈的撞击让她的身子频频上移,两只小手虚软的瘫在两侧,哭泣哽咽的声音无法阻止他的侵犯。

  华钧勇猛的摇摆腰杆,握住膝窝的大手往上擒住浑圆的乳房,他或轻或重的揉着她的胸脯,手指头也捻起乳尖搓蹭。

  “啊……华钧!”扭动的身躯突然窜上一阵阵颤栗,他的手捧住圆俏的臀瓣,花穴口迎着肉棍激烈的顶入,娇吟的小脸看得他欲望更甚,亵玩乳房的大手用力起来。

  痛苦又难耐的呻吟诱发他炽烈的欲望,硬挺的肉棍在花穴里又肿胀几分,撑得她难受,太过紧窄的花穴频频推挤着他,逼得他更加快律动。

  “啊!”洪雅涵尖叫的拱起身子,一道道炽热的灼液从圆端前的小孔激射而出,剽悍的种子全数啧洒在花穴深处。

  华钧粗喘的伏在她身上,剧烈起伏的胸口股心她的双乳,“钧、钧……”杵在花穴里的肉棍稍稍的软下来,但是他粗喘的呼吸却牵动肉棍在花穴里的跃动。

  “嗯……”洪雅涵难耐万分的闭上双眼,频频蠕动的花璧让她难以忽视,高潮过后的花穴既敏感又脆弱。

  蠕动的花壁推挤着稍软下来的肉棍,他抱着不断呻吟的她翻转过身,丰满的双乳仍是顶着他的胸膛,两颗硬实的乳头在他的胸口磨蹭,华钧低吼一声。

  “天啊,我才刚射出来而已。”大手抚上她圆俏的俏的臀瓣,手劲儿往上一使,肉棍密密麻麻的塞在花穴里,不堪一击的花穴惹的她浑身窜过一阵颤栗。

  “嗯……华钧?”洪雅涵睁开茫茫然的眼晴。

  华钧搂着她粗喘,“没事,妳太迷人了,我可能马上又想要妳。”话还没说完,杵在花穴里的肉棍已经不复方才柔软。

  洪雅涵羞涩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她感觉到他的变化,粗大的肉棍将她的小穴撑得都痛了。

  “不要了,我的身体很不舒服。”娇羞的声音从他的胸口里传出。

  一只大手在她浑圆的臀瓣上抚着,另一只大手在无瑕的裸背上摩娑,他吐着平息絮乱呼吸。

  “下次妳就不会这么痛了。”低沉的声音还是沙哑不已。

  “嗯。”洪雅涵累得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他的胸口上就传来规律的呼吸频率。

  华钧盯着天花板不敢乱瞄,他也该停下抚摸曼妙胴体的双手,但他像是上了毒瘾一样放不开手,怎么办?他又想要了。

  悠闲的假日午后,一伙人聚集在向阳跟李静亚的希腊小屋里,几个兄弟都各自有各自的房子,向阳的希腊小屋虽然远离市中心,偏僻得很,但是周遭的环境却很清雅、舒适。

  开启的圆弧的玻璃门前放置两个婴儿躺椅,水蓝色的躺椅是武致尧小时候使用的婴儿躺椅,不过现在婴儿躺椅里躺的是武霖跟苏紫菱十一个月大的女儿,武善芝;粉红色带圆点的婴儿躺椅里躺的是齐旭跟赵晴婷九个月大的女儿,齐湘竹。

  六个大男人聚集门口,武致尧跟齐芯语在宽广的前庭里追跑着,高大的身躯一个个蹲下围在在两个婴儿躺椅前。

  “是不是生女儿都会长得像妈妈?芯语像霏霏,我看善芝跟湘竹也都是像紫菱跟晴婷比较多。”齐昊的目光在两个还没有满周岁的小婴儿脸上看来看去。

  “女孩子当然要像妈妈才行,芯语要是长得跟荠昊一样、善芝长得跟武霖一样、湘竹长得跟齐旭一样的话,这样还得了?走出门不吓死人才怪。”向阳马上引来三道杀人的眼光。

  “不知道静亚肚子里的孩子是男的还女的?”齐昭自语着。

  “你们也没有去照看看是男是女?”齐昊问着。

  齐昭露出笑容,“反正是男是女都喜欢。”只见齐昊也点了点头。

  向阳用肩膀顶了顶兄弟,“你别担心啦,每次聚会的时候几个女人都会围着她叽哩呱啦,她应该早就适应了。”

  他们没一个看起来下流,他不知道洪雅涵头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为什么会紧张兮兮?

  华钧的视线仍是盯着屋内厨房,“向阳,你的房子还真是不错。”可以看到女人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那还用说。”向阳得意的扬起下巴,这屋子可是他跟贝贝的心血。

  “我看雅涵这阵子的情况很好,她已经不会动不动就结巴,也不会老是畏缩起来。”齐旭开口,晴晴对心理学小有研究,她曾经跟他说过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又该如何改善?虽然华钧没有把晴晴的书拿回去看,但是他做得比书上教的方法还要成功。

  华钧笑了,“对啊,我也觉得她这阵子真的进步很多,她比之前有自信。”

  “你放心,晴睛说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来看,基本上她的心理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恐惧。”齐旭说着。

  “我们多聚会不就得了?多让厨房里的那些女人跟她说说话,瞧她现在也可以跟她们有说有笑的不是吗?”齐昭抬起下巴往厨房的方向努了努。

  “是啊,紫菱跟我说她是因为没有自信才会做不好事情,她跟她们在厨房里的时候手脚挺利落,她们都看不出来她之前没有碰过厨房呢。”武霖说道。

  “我想她以前生活圈子里的人都给她太大的压力,我看她之前只有跟小尧或者是芯语相处在一块儿的时候才能放松。”齐昊说着。

  华钧拉回眷恋的目光,“是啊,她这样就够好了,我实在很舍不得她动不动就害怕发抖,我很能体会你们想保护自己女人的心情,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时才能把她娶回家过着像你们一样的日?”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的妈、她的爸又开始跟他闹声扭了。

  “呦,你这家伙难得正经啊。”向阳用肩膀顶了华钧一下。

  “我又不是你成天疯疯颠颠。”

  齐昭笑了笑,当初让华钧跟他一起退出道上是对的,他看了一下屋内,“静亚,小心一点啊。”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九个月挺着一个大肚子在厨房转来转去,这一喊让六个女人同时往屋外看。

  “齐昭,你放心,我会帮你看好静亚。”沈贝贝拉大嗓门拍着胸脯保证,她结婚之后才知道原来跟齐昭在一起的静亚跟她是同乡。

  沈嫣霏的视线对上丈夫,她给丈夫一个安心的笑容,她微笑的将手放在隆起肚皮上轻拍,他们的宝贝一直很好。

  李静亚笑着对齐昭点了点头。

  “齐昭,你放心,我们都会替你看好她的。”怀孕七个月的沈嫣霏也跟着说,她原本以为她不大可能再怀孕,毕竟她跟齐天一向没有采取任何避孕措施。

  洪雅涵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她转过身十分好奇的盯着沈嫣霏跟李静亚的大肚子,每次华钧跟他的好兄弟众会的时候都会把她带在身边,一开始她只敢坐在华钧的身边哪里也不敢去,她担心她会给他的家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过紫菱老是把她拉往厨房。

  “雅涵,妳没有看过走在路上的大肚婆吗?”赵晴婷问着,她发现雅涵每次都盯着两个大肚婆的肚子瞧。

  “可以称呼我作孕妇就好吗?”李静亚问了一声。

  “哈哈,孕妇大肚婆。”苏紫菱一边切菜、一边说,身高跟她差不多的李静亚把脸往前朝她喷了一口气。

  “我没有看过大肚婆。”洪雅、涵摇着头,“霏霏跟静亚都是我第一次看见的大肚婆。”

  “是孕妇好吗?”李静亚再说一声。

  洪雅涵微微的红了脸,“喔,孕妇。”

  “没关系的,雅涵。”沈嫣霏朝洪雅涵笑了笑,“对了,雅涵,妳父母亲最近对华钧的观感有好一点了吗?”

  五个女人同时看向她,只见洪雅涵摇了摇头。

  “怎么会呢?上次不是说妳妈拿水晶烟灰缸砸错人之后就好多了吗?”赵睛婷问着。

  “对、对啊。”洪雅涵微微的红了脸。

  “那怎么又会变卦?”沈贝贝问着。

  “因、因、因……”其它五个女人只见洪雅涵的脸愈来愈红。

  “因为什么?”李静亚开口。

  “妳倒是赶快说到底是因叫为什么原因?”沈贝贝有点急,大伙儿也都有点急,就只有洪雅涵还在支支吾吾。

  “我看我去问华钧比较快。”苏紫菱说着说着便转身,她还以为最后一个罗汉脚终于可以安定下来,看见他才得意没多久又急躁起来。

  “紫菱!我、我说,因为上次我在华钧的家里过夜。”低头的洪雅涵已经红透一张脸。

  五位人妇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说不出口的啊,这很正常,倒是华钧憋了这么久才不正常。”苏紫菱说着。

  “这、这样啊。”洪雅涵缓缓的抬起头来,她还以为大家会取笑她。

  苏紫菱搂了搂洪雅涵的肩膀,“妳不要跟我们客气,因为华钧都对我们很不客气。”

  “对啊,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妳。”沈嫣霏也摸了摸她的头。

  “嗯!上次我去饭店里有看见妳的花艺作品,我才说一声好漂亮而己,妳都不知道华钧的尾椎都翘起来走路了呢。”沈贝贝说着:“我可是事先不知道哪是妳的作品喔。”

  “我看我生孩子的时候妳就送一件妳摆设的花艺作品送给我好了。”李静亚笑着说。

  “那我家也耍,还有我娘家也要,雅涵,妳要送给我两件花艺。”赵晴婷比了两根手指头出来。

  “真、真的吗?我的作品很漂亮?”洪雅涵因为贝贝说华钧高兴而雀跃,他以她为傲吗?她又笑了出来。

  “当然是真的,我们如果有说假话的话,华钧的小鸡鸡烂掉。”沈贝贝大声的说着。

  “沈贝贝,妳欠扁啊?”华钧站起来往屋内吼,但是他马上被五道凌人的眼光射杀。

  武霖一把拉下他,“臭小子,这么大声把孩子吵醒了怎么办?大伙儿就快要吃饭,你要负责带奶娃儿啊?”

  华钧不甘不愿的蹲下,“你也没有多小声啊,我是大鸡鸡,不是小鸡鸡。”他又被五道视线射杀。

  “这里除了我儿子不是大鸡鸡之外,谁是小鸡鸡?”武霖受不了的瞪了他一眼。

  “喂,我的女儿六岁多,已经听得懂一些话,你们不要在小孩子面前乱说。”齐昊给了华钧一个白眼。

  华钧撇了撇嘴,他才不会在孩子的面前乱说。

  “呼呼……”跑得气喘吁吁的齐芯语一把扑进齐昊的怀里,“啊,魔鬼来了。”小女孩慌慌张张的把脸埋进父亲的胸口里,两只小手揪着父亲的衣服。

  “我是魔鬼、我是魔鬼、我是魔鬼……”武致尧嘴里说着“我是魔鬼”但是却用殭尸跳跳到她的面前。

  “喂,小尧,耳朵过来。”华钧朝武致尧招了招手,武致尧放下伸直的双手把耳朵偎过去,没一会儿,五岁的武致尧突然皱着眉头,他一脸古怪的看着父亲。

  “怎么了?”武霖把儿子拉过来,华钧那家伙未来岳父、岳母的事情搞不定,最近脾气古里古怪。

  “爸爸,你为什么要说我的鸡鸡很小?”武致尧不是很高兴的鼓起腮帮子。

  武霖先是瞪了华钧一眼,华钧悠哉的低下头逗弄睡梦中的小娃儿。

  “爸爸怎么会说你的鸡鸡很小哩?你是小男生,所以鸡鸡也叫小鸡鸡啊。”武霖一本正经的面对儿子,他的儿子不是很好呼拢。

  “爸爸,什么是鸡鸡?”被父亲抱在怀里的齐芯语歪了歪头,齐昊马上朝华钧射出一道杀人的视线。

  华钧自得其乐一股劲儿的逗弄躺椅里的小娃儿,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摩拳擦掌当中,他笑瞇瞇的对着闭上眼睛睡觉的奶娃儿,手指头忍不住戳戳小婴儿嫩呼呼的脸颊。

  突然,一只手掌往华钧的手背上用力一拍,“就跟你说不要吵醒两个小婴儿,一会儿大家就要吃饭了。”向阳瞪了不识相的家伙一眼。

  “猪兜啊。”华钧瞪了向阳一眼。

  躺在躺椅里的两个小婴儿睡得香甜,一点都没有被武致尧跟齐芯语追来跑去的玩乐声给惊动,也惊动,也没有被不断响在上头的窸窸窣窣声给打扰,两个小奶娃儿在睡梦中笑着。

  “通通进来吃饭啰。”屋内传出一声大喊。

  六个大男人把会走路跟不会走路的四个小娃儿通通带进屋内。



  第十章

  电视上的影集播放完毕,华钧按掉电视遥控器,他看了看左边的女人,原来她早偎在他的身上睡着。

  “雅涵?”华钧轻轻的拍了拍偎在身上睡着的女人。

  “唔?”洪雅涵呢喃一声。

  “雅涵,该起来了。”他高举右手跨过她的肩头,他让她偎在他的肩窝里,另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脸颊。

  “不要……华钧,人家想睡觉。”洪雅涵拨了拨脸上的大手,她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天色不早,我该送你回家了。”

  洪雅涵缓缓挣开沉重的眼皮,“我不能留在你这边过夜吗?”

  华钧笑了一下,“伯父、伯母会很不高兴。”上次因为李伯的帮忙才刚有转机而已,他没想到又搞砸了。

  “我不要回家,我想要留在你这里过夜。”洪雅涵从他的怀里爬起来,她认真的对她说着。

  “雅涵?”

  她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要回家,我想要在你这里过夜。”她突然红了脸,她倾身往前抱住他,“华钧,我、我、我……”她吞了吞口水,“我、我晚上的时候想要跟你做上次我们晚上做的那种事情。”

  华钧愣了一下,他突然的笑了出来,怀里的女人心跳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他双手环紧她的身子。

  “我当然也想要你留下来陪我,但是伯父、伯母不会高兴你留在我这里过夜。”

  “我不管,我要留下来。”

  华钧睁了睁眼睛又笑了出来,“你不管那我怎么办?我实在很想要早点把您娶回家,我不能再做出会让伯父、伯母生气的事情。”

  “华、华钧,你刚、刚刚说要、要娶我?”洪雅涵从他的怀里爬起来睁大眼睛。

  华钧捏了捏她的鼻子,他站来牵起她往里走。

  “华、华钧,你刚、刚刚是不是说、说要娶、娶我啊?”洪雅涵让他牵着走,走在后头的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华钧不发一语的把她带到卧室,他牵着她来到床头,大手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一个绒布小盒。

  他打开绒布盒子面对她,“你说呢?你说我刚刚是不是说要娶你?”他的脸上有藏不住的笑意。

  洪雅涵睁大了眼睛,“好、好、好、好……”

  大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不准在这个时候跟我结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好漂亮的钻戒喔。”洪雅涵惊呼着。

  “你不是在跟我说好?”华钧挑了挑眉毛。

  “好、好啊,我当然要嫁给你。”洪雅涵高兴得一把抱住他,他也笑着吻上她的唇。

  大手提起她的腰,他加深这个吻,探入她嘴里的舌头不断搅和着她的小舌,大手从也的腰后窜进上衣里,手指头解开内衣的勾扣,另一只手已经从前面罩住一只浑圆的乳房。

  “华、华钧。”洪雅涵害羞的低下头,上衣里的大掌挥开内衣揉上她的乳房。

  “你自己把衣服脱掉。”他的声音沙哑起来。

  洪雅涵羞赧的照着他的话做,她举高双手脱掉上衣,她身上只挂一件让他解开勾扣的内衣,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乳房,他扯落内衣。

  华钧有些急躁的脱去身上的衣服,站在床边的的她一手覆在乳上遮掩,她娇羞的低着头,他的脚边堆上脱落的裤子,她更是不敢把头抬起来。

  赤裸的华钧将她抱上床,大手往下一扯,仅剩的裙子、底裤也都让她褪去,他吻上她的唇,舌尖扫着小嘴里面贝齿,大手抚上滑细的臀瓣,手指头往嫩白的股沟伸进去,手指头毫无阻挡的触摸到两片内瓣。

  大手分开曲起她一只皙嫩腿,双腿大一的姿势让两片肉瓣微微的张开一道小缝,冰冷的空气让两片肉瓣微微的颤抖着,他的视线更是让花缝泌出湿意,扳开膝盖的手掌沿着滑嫩的肌肤上滑,修长又厉的手指滑进紧窒的花穴里,另一只手摩娑着上方的乌黑芳草。

  “华钧、华钧”她的双手揪着两侧的床单,突来的不舒服让她皱起眉头。

  华钧慢慢在花穴内律动手指头,他只浅浅的探入一个指节,敏感的她分泌出汩汩的花液。

  “你刚才在看电视的时候是不是就想让我这样摸你?”华钧有些粗喘却又戏谑的盯着她。

  “没、没有。”洪雅涵羞得将脸撇到一旁。

  “你说谎,你的身体早就准备好要迎接我。”他将挺翘的肉棍推进花穴,硕大的圆端撑开窄小的花缝。

  “呃!”洪雅涵忍不住拱起身子,在肉棍推到花穴深处之时,他吻上她的唇,精瘦的腰杆慢慢的律动起来,她的下腹仍是会感到疼痛,一只小手攀上宽厚的肩颈。

  “华钧,我好爱你。”

  “我也是,我爱你爱的超乎我的想像。”他先是缓慢的律动,当她的表情逐渐放松时。他才加快速度。

  “钧……钧……啊”往花穴挺进的肉棍规律的捣弄着,捣弄花穴的速度愈来愈快。她的呻吟不由自主的愈来愈大声。

  大手抚上晃动的凝乳,浑圆、饱满的乳房盈满他的大掌,他收紧手,下半身的摇摆加快,当他的嘴含进摇摇晃晃的乳尖时,紧窒的花壁突然传来一阵收缩。

  “华钧我……啊……”高潮的像涌浪般冲向她,她尖叫的拱起身子,华钧不再忍耐,大手扯开虚软的双腿,他往前再用力一挺。

  “啊!”太过激情的花穴泌出大量的蜜液淋在猛然挺进的圆端上,汩汩的蜜液润滑太过精大的肉棍也润没紧窒的花穴。

  “钧!不、不要,你太用力了啊!”大手捧着两片臀瓣,华钧放任身下的巨龙狂妄的穿梭在花穴里,他往前又是一个强而有力的挺进。

  “不,你不要这么用力啊!”能猛的冲刺让敏感的花穴太过震撼,他激烈的挺得她哀声连连,他的索求仿佛才刚开始。

  华钧一再加快顶进花穴居烈收缩,压迫肉棍的花壁紧得不可思议,他一个猛烈的挺身将火热的圆端推到底,前端小孔在花穴最深处洒出所有种子。

  “啊!”洪雅涵拱起背肌高声的尖叫出来,灼人的浓液全数喷洒在她的体内。

  “呼……”刚走下车子的洪雅涵冷得把手圈在嘴巴前吹气,一件外套披上她缩起来的肩膀,她抬头一笑。

  “你这么急着下车做什么?也不先把外套穿上再走出来。”毕钧搂抱着她的肩头往前走,洪雅涵喜孜孜的露出笑容。

  他跟她走在长长的上坡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一直笑着?”华钧侧过头看她,他的手将她搂的更紧,天气已经愈来愈冷,他还每天让她在这么冷飕飕的外头。

  洪雅涵高兴的举起闪亮的无名指,漂亮的手在他的眼前晃啊晃,华钧笑了出来。

  “一颗小钻戒也可以让你这么高兴?”

  洪雅涵将带有钻戒的手收到心口上,“这是我最喜欢的小钻戒。”

  华钧停下脚步将她搂在怀里,“既然你已经答应嫁给我,我就不准你反悔。”

  洪雅涵笑眯眯的回抱他,“我不会反悔,我还希望你赶快把我给娶回家。”

  华钧曲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还真是不害臊。”

  洪雅涵红了红脸,“如、如果是对你的话就没关系。”

  他笑了笑,他在也心目中是特别,她在他心目中也是最特别,两道刺眼的光线从他们的侧边射过来,华钧将她的脸压向自己的胸口,他则是举起另一只手来阻挡强烈的光线。

  他们走在道路边,行以道路的车灯光线应该跟他们擦身而过,而不是往他们的方向直射而来。其实当特别耀眼的光线射过来的时候,他就大概有个底。

  “华钧?”洪雅涵在他的怀里出声。

  华钧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没事,是伯父跟伯母。”洪雅涵有点吃惊的抬起头,但是他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要把我看得这么扁,我可是有李伯在支持。”

  洪雅涵虽然有一点担心,但她还是笑了出来,“我也支持你。”

  华钧笑了,“你不是都一直支持我吗?”

  “对啊。”洪雅涵也跟着他笑得灿烂。

  “你们两个人在大马路上搂搂抱抱得像什么样?”袁迎丽一下车便开口,只是她的声音不像以往房间高亢。

  “伯母、伯父。”华钧牵着她的手走向他们。

  “雅涵,你这几天太晚回家了,花店里的工作真的有这么忙吗?”洪崇伦开了口。

  “不是,花店今天休息,我一整天都跟华钧在一起。”洪雅涵仍是不太敢正视父亲的眼睛。

  华钧握住她手收了收,她只要是遇上跟他在一起的事情,她都不会隐瞒她的父母亲,一向胆小的她为他鼓起很大的勇气。

  洪崇伦跟袁迎丽都看见他的小动作,夫妻有默契的相视一眼,袁迎丽像是叹了一口气一样,洪崇伦严肃的五官上仍是没有什么表情。

  袁迎丽转个头,“你啊,成天跟这个家伙处在一块儿,将来还有哪一家的男孩子敢要你?”

  袁迎丽看着女儿,其实女儿穿起休闲的服装也是很好看,每天看见女儿穿得舒服自在的模样,她是不是也该换换购衣的款式?

  “妈,我、我只要嫁给华钧。”洪雅涵红着脸低头。

  “你说要嫁就嫁人?人家肯娶吗?”

  洪雅涵瞠目结舌的抬起头,就连华钧也愣了一下,洪崇伦咳了一声,这两个孩子都傻了?

  “我、我、我、我肯娶!”华钧频频的点头,他生平头一次嘻到结巴的滋味。

  “我、我、我要嫁,我要嫁给她。”洪雅兴涵头一次挥开华钧的手,她赶紧冲向前,“妈妈,你看,这是华钧买给我的结婚钻石,他已跟我求婚了。”闪亮亮的无名指端在母亲的面前。

  袁迎丽有一时的恍惚,她刚才仿佛以为女儿是要冲向她的怀里,她敛了敛神,她将视线移到女儿要让她看的东西。

  “这么小的一颗钻石也敢跟我的女儿求婚?”她的心里无法避免的扬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洪崇伦往妻女走过来,他在妻子的眼里看见落寞。

  “伯母要多大颗的钻石?我马上去买。华钧往他们走去,他仿佛行走在梦中。

  袁迎丽瞪了他一眼,“你问我要多大颗的钻石?你是要跟我求婚吗?”

  “不是。”华钧。毫无气势的说着。

  “妈,钻石太大颗戴起来很俗气,华钧的钻石载在我的手上刚刚好,你看。”洪雅涵再把手举高。“我的手又不大,戴上太大颗的钻石不好看,这颗刚刚好。”她忍不住笑了笑。这是他买给她的求婚钻石。

  “你喔,胳臂早往外弯了。”袁迎丽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女儿一下,她双手叉腰的转向华钧,“你啊,觉得我俗气是不是?”

  “伯母,我怎么可能觉得你俗气?”华钧睁大了双眼,莫须有。

  “那你上次带了一颗十克拉的钻石到我家来是什么意思?”

  “我、我的心意,哈、哈哈。”华钧陪笑着,不是愈大颗的钻石愈讨岳母的喜欢?

  华钧看向她的爸,她的爸没有给他脸色看,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下场是好还是坏?他怎么有种被道上兄弟抓到仓库里凌迟的感觉?

  “妈,华钧每次到我们家里来都花了好多钱。”洪雅涵轻轻的摇了摇母亲的手。

  “他要是连这钻点本事都没有的话,以后怎么养得活你?”笨女儿。

  “我、我没有很会花钱,我吃的东西也不多。”

  “你没有很会花钱?”袁迎丽还真想用手指头用力的戳戳女儿的脑袋。“那是因为爸爸妈妈很会赚钱,你知不知道你随随便便一件套装都要七、八万?这个数字可是平常人家得工作两三个月的薪水。”

  洪雅涵微微的张了口,她穿的衣服怎么会这么贵?

  “还有什么叫做你吃的东西不多?将来只有你们两口子要吃饭是吗?你不打算生孩子了是吗?”

  洪雅兴涵微微的红了脸。

  “另以为我跟你爸你已经把身子给了他了,你这个丫头好大的胆子,人家都还没有说要娶你,你就什么都给了人了。”袁迎丽双手叉腰喘口气。

  洪雅涵的脸更红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伯母,我每次去府上拜访都是以结婚为前提啊。”他哪一次没有提到结婚两个字?有时候连“婚”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砸东西。

  “你闭嘴,我教训女儿你插什么嘴?我的女儿就是嫁给了你,我还想管就管。”袁迎丽微喘着气,好一阵子没这样大声,还挺累人。

  华钧睁大眼睛。“伯、伯母!”

  “叫魂啊?这么大声做什么?”袁迎丽让他一声大吼给吓一跳。

  “我听见了,你刚刚已经答应要把女儿嫁给我,哟吼!”华钧抓过微愣的洪雅涵,他疯狂的抱起她转圈圈。“哟吼!哟吼!雅涵,我们要结婚了!”

  “呵呵……”洪雅涵让他转得晕头转向却也开心水已。

  洪崇伦的手摸上妻子的肩膀,“这孩子会回嘴了呢。”

  “可不是?都让这臭小子给带坏了。”袁迎丽的脸上露出笑容,洪崇伦严肃的脸孔也微微的展露出笑容。

  “这小子到底哪里长得顺眼?可以让李伯每天在我们身边念着他的好。”袁迎丽扬着嘴角抱怨。

  “这小子也算挺拔不群了,李伯看人挺准的。”洪崇伦朝妻子笑了。

  袁迎丽也看向丈夫,“我看得替李伯向他讨份大礼才行。”趁两个孩子都转得晕头转向的进候,她露出大大的笑容。



  尾声

  洁白的婚纱以及纯白色的燕属服散落在大床的四周,灯光昏黄的卧室里不断传出娇柔的呻吟以及浓浴的精喘。

  浓厚的气息喷在妻子浑圆又雪白的双乳上,华钧的嘴不断啃咬稚嫩的乳尖,硬挺的肉棍不停捣进紧窒的花穴。

  “天啊,华、华钧!”供雅涵浑身虚软的躺在大床上,巨大的肉棍勇猛的捣进花穴,硕大的圆端不断撑开窄小的花缝,华钧贪心的吮着她的乳尖,湿滑的舌头在雪乳上不断流连。

  “钧啊!”洪雅涵拱起上身,她随即虚软的瘫了下来。

  激情的花穴又泌出一道道密液,丰沛的密液流在硕大的圆端上,密液润滑巨大的肉棍,他更加顺利的穿棱在紧窄的花穴里。

  “华钧,我已经高潮好多次了,我不行了。”一双美丽的大腿让他撑开,她的身子随着他一次次猛烈的撞击往上移去,大手总是适时的将她拉回来。

  洪雅涵着迷的看着丈夫,她终于嫁他。

  “啊!”华钧突然又一个用力的将肉棍刺进花穴。

  “钧,我爱你!”洪雅涵喊着,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律动不停的摇晃,虚软的双腿在他的摆布之下大开的迎合他。

  “我也爱你,你终于嫁给我了。”华钧涨红着一张脸,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粗喘。

  洪雅涵笑着,但是身体上的欢愉却又让她难耐皱起眉头,华钧盯着妻子深情的小脸,肉棍频频急促的挺进花穴引出她一声又一声的娇吟,小嘴里吐出的愈来愈高亢的呻吟,妻子的呻吟仿佛在催促他,华钧频频加快捣弄小穴的速度。

  当火热的圆端朝花穴里洒出全数的种子时,洪雅涵激情的高声尖叫,紧窒的花壁不断挤压肿胀的肉棍,硕大的圆端顶在小穴的最深处。

  华钧粗喘的伏在妻子身上,没有退出花穴的肉概稍稍的松办下来,华钧突然用力的往上顶了下。

  “啊!”华钧用务将小臀压向肉棍,两双小手在枕头两侧,一波波不停的快感频频驰向她,她张着嘴细喘。

  “雅涵,我好爱你。”他的气息尚未平稳。

  “我也是……呃!”伏在妻子身上的华钧微微的抬起下身,当肉棍的圆端在即将滑出小穴的那一瞬间他用力的刺进去,他不让肉棍滑出花穴。

  “啊!”敏感的花穴让洪雅涵状似痉的高声尖叫,华钧低下头亲吻痛呼的小嘴,灵活的舌头缠绕住她的小舌。

  洪雅沙子知道他恢复硬度的时间很快,但是新婚之夜的他似乎特别狂野,他把她吻的难以呼吸,她陶醉在他温柔又蛮横的吻里,浑身虚软的她只能任他摆布她。硬挺的肉棍再一次冲入痉挛的花穴。

  “啊!华、华钧,我受不了了!”洪雅涵痛得拱起上半身。

  华钧加快腰杆的律动,他吻了吻妻子的小嘴。“再给我这一次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以为她要晕过去之前,丈夫终于在她的体内射出浓白的浊液,华钧压在她的身上频频粗喘。

  “今天累坏你了。”已经满头大汗的华钧笑着凝视妻子的小脸。

  “我好想要睡觉。”洪雅涵虚软的睁不开眼睛。

  华钧突然抱着她翻转过身,她连惊呼的力气都喊不出来,他的体力似乎没有丝毫损耗。他让她枕在他的手臂上。

  “睡吧,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华钧笑着凝视妻子,她虽然累得睁不开眼睛,但她还是笑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