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亲
"小红船,拉红土,一拉拉到清江浦。买茶叶,送丈母,丈母没在家,掀开门帘看见她;穿红的,小姨子,穿绿的,就是她。梳油头,戴翠花,两个小脚丫丫"安国一边踢着毽、一边唱歌谣,由她那眼儿大大、眉儿翘翘的模样看来,任谁都知道十七公主今儿个的心情特别好。
"云儿。"安国突然点名。
云儿连忙站了出去。"奴婢在。"
"咱们来对踢。"
"踢?踢毽子吗?"
"废话,要不踢什么?来!本宫踢过去,妳按着,咱们来唱歌。"
"唱歌?唱什么?"
"唱──要不,就唱『碰碰门』好了。"
"碰碰门?"云儿的眉头皱得死紧,什么是『碰碰门』啊?她听都没听过,怎么可能会唱?"公主,奴婢不会。"
"不会?怎么不会呢?那好简单的。"安国一直强调『简单』二字,但是,云儿的眉头却不会因她的信誓旦旦而舒缓下来。
看来云儿是真的不会。好吧!不会就不会,"要不,咱们改唱『月光光』如何?"
"啊!月光光!"啊例~~~云儿又皱起小脸了。
哇咧!"妳不会连『月光光』都一会吧?那很简单耶!"安国又哇啦啦的抗议着。
而云儿则是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看她这个样子也知道她是真的不会唱。
"妳这也不会、那也不会,那妳倒是说说看,妳会唱什么?"安国决定将决定权交给云儿,由她自行选歌。
"奴婢会唱大秃子得病。"
"大秃子得病?"这会儿换安国没听过这首歌了。"什么大秃子得病?这么怪的名儿,妳倒是唱给本宫听听。"安国边说还边踢毽,她都踢了五百一十二下了呢!今儿个她非得踢到一千下不可。
只要她踢到一千下,那她就可以许一个愿望。这是皇奶奶亲口允她的,安国笑得神彩飞扬。
云儿则是连忙清了清嗓门,拉开声音便哭啼起来,"大秃子得病,二秃子慌。三秃子请大夫,四秃子熬姜汤。五秃子抬,六秃子埋。七秃子哭着走进来。八秃子问他:『哭什么?』七秃子说:『我家死了个秃乖乖,快快儿抬,快快儿埋』。"
"啊例!云儿,妳怎么唱这么惨的歌啊?一家子都是秃子不打紧,最后大秃子还死了!不好、不好。"安国直挥手叫云儿别唱了。
这么不吉利的歌怎能衬得出她的好心情呢?"咱们不唱这歌,咱们换唱……唱──"唱什么,安国都还没想出来呢!便有另一名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进安国殿,朝着安国飞奔而来打断了安国唱歌的兴致。
"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那名宫女急慌慌的奔来,一路上还大声嚷嚷着,活像安国耳朵失聪,听不见她的大呼小叫似的。
"什么事值得妳这么大呼小叫的?"
"皇上、皇上他……"小宫女七气接不来下气的直喘。
"我父皇怎么了?"
"皇上将公主许人了。"
"什么?!"安国心头一惊,当下也不顾脚枝上正踢着的键子,生气的质问"我父皇将本宫许人了!是谁?是谁那么大胆敢娶本宫?"他不知道她很悍、很泼辣、很无理取闹吗?
安国双手腰,恶狠狠地瞪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那发狠的模样实在不怎么吓人,倒像是个小姑娘在使脾气。
"听说那个人是九宵山上山大王的儿子。"
"大王!什么大王?他是个王爷吗?本宫只听过恭亲王、乐亲王,和硕王,从没听过有位王爷叫什么九宵王的?"父皇真是太胡闹了,要将她许人也不许个称头一点的,竟然把她许给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王爷的儿子。
拜托!那什么王爷的她都没听说过,他的儿子岂不是更没名气!
"公主,那人、那人的父亲不是个王爷。"
"不是王爷,那就是个侯爷啰?"逊!
"也不是。"
"那是将军?"
"唔……也不算是。"小宫女为难的摇着头。她心想,公主这辈子恐怕是猜不出驸马爷是何身分,她就直截了当地说了吧!
"皇上将公主许给一个山大王的儿子,而所谓的山大王意思就是指山贼。"
"什么?!"安国一听,人都要晕了。
她父皇怎么可以这样?竟然要将她一个金枝玉叶之身许给一个落草为寇的山贼?!不!她不嫁,死都不嫁。
"不!本宫不信。一定是妳听错了,妳、妳……妳再去打听清楚。"安国怎么也不肯相信父皇会将她推入万丈深渊,让她堂堂一个公主沦为押寨夫人。这、这铁定是误传,不能当真。
"公主,奴婢没听错。今日早朝,万岁爷与满朝文武官员正在商议招安九宵山上的绿林草寇事宜,当时有人认为为了长治久安。联姻未尝不是个好法子。"
"那是哪个浑蛋讲的?是谁说联姻是个好法子的?他怎么不让他的闺女去嫁给一个山贼?他为什么要陷害本宫?"安国激动的握紧拳头。一副要跟人把命拚的模样。
"本宫现在就去找父皇说理去。"安国提起裙摆便要往澄清宫跑。
小宫女连忙拉住安国。
"公主,没有用的,皇上已经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前下旨将公主指给九宵山上的山贼,所谓君无戏言,公主这会儿去,只怕会惹恼了皇上。"
"那本宫怎么办?"她的一生就这么玩完了吗?
不!她不甘心。
如果她父皇真要她嫁,那她也得想个法子解套才行。
"云儿、朵儿,妳们随本宫进来。"她要与两名贴身宫女商议对策,让那个什么鬼山大王的儿子知难而退才行。
第2章
"什么?扮傻子!"
云儿、朵儿听完安国的提案之后,两人面面相觑地相互对看着。"公主,这样不行啦!"
"怎么不行?为什么不行?"安国烦得直在屋子里兜圈子。"要不妳们倒是说说看,依本宫这种沉鱼落雁之姿、倾国倾城之貌,要让那什么九宵山上的山贼打退堂鼓,除了本当是个白痴、是个傻子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安国问得顶理直气壮,而她的两名小宫女则是没想到她们家公主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不忘自吹自擂,如此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貌!
"你们皱着眉头是什么意思?"安国眼尖的瞧见两名宫女无言以对的表情。
"难道妳们对本宫的话感到不以为然吗?"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的,公主,奴婢们只是觉得、觉得......"觉得什么朵儿还没想出来,她连忙使个眼色给姊姊云儿,要她帮她接话。
云儿一向比朵儿聪明伶俐,铁定有办法自圆其说。
"公主,朵儿的意思是说,那皇宴上,万岁爷跟几位机要大臣们都在,公主怎样才能扮成傻子模样吓退那群山贼,却又不能让万岁爷跟几位大臣们拆穿呢?"
云儿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转移话题,让安国真的为这件事烦恼起来。
"唔......这个嘛──"安国支着脑袋想法子。
才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就想到对策了。
"你们两个附耳过来。"
安国与两名宫女窃窃私语着。莫约半炷香的工夫,云儿跟朵儿就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什么?!这怎么成呀?公主!"
云儿、朵儿惨白着一张脸想摇头,但安国根本就不给她们抗议的机会。
"总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妳们两个要依计行事。记住!要是坏了事,我就找妳们两个当垫背的,非要父皇下旨,让妳们两个跟我一起陪嫁到九宵山上。"
"啊!不要啦,公主……"
云儿、朵儿哭丧着脸为自己求情着,但安国根本就不想埋她们。她的主意已定,任谁来说情都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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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在御林宴上,杨枭领着他的八个儿子进宫面见皇上。席间,除了内大臣、外大臣之外,全是皇上老爷的亲眷。
听说坐在皇太后右边的那位小姑娘便是十七公主。
杨枭的八个儿子不约而同的往安国公主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小姑娘粉面做桃花初绽,双眼似春晓力露,只不过......
那十七公主做啥一直笑啊?
畅枭的八个儿子不禁面面相觑,疑心刚刚在席间有谁说了什么笑话吗?大儿子杨言忠的一双眼睛直往二弟的方向勾去。
二儿子杨言孝回给大哥一记莫名其妙的目光,地也不知道啊?
"啊!"三儿子杨言仁倒抽了口气。
坐在他对面的七弟杨言和则用唇语问他三哥,怎么了?怎么了?
杨言仁努了努嘴巴,要众兄弟看向十七公主。大伙不敢拿正眼瞧她,只敢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瞄。
啥?!怎么会这样!
公主她……在流口水耶!
听说十七公主今年方龄二十,而都是双十年华的人了,怎么会流口水啊!杨家八个男儿郎各个看得目瞪口呆。
"公主!流口水了啦!"站在安国身侧的云儿偷偷拿了一块帕子,悄悄的替安国擦掉嘴角的口水。
她那模样鬼鬼祟祟的,活像是怕人看见似的,还以不安的目光四处乱飘,像是在防着旁人,而那宫女防的到底是谁呢?
杨家的八个兄弟突然心头一震。
他们怎么会觉得,那宫女防的是他们八兄弟呢?!
瞧!她的目光不是不时的往他们八人的方向瞄过来吗?
哎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五杨言信赶快望向他们景仰的大哥。
杨言忠则是回以一词不明所以的目光,拜托!他跟其它七名兄弟一样是被搞得一头雾水,他怎么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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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觉得那十七公主怎么样?"
席散后,杨家八个兄弟假借出恭为名,八人一起尿遁到外头透气,顺便凑在一起评估十七公主的好坏。
今儿个的国宴虽然美其名是招安宴,但是,他们八人心里很清楚,今儿个皇上老爷设这国宴是做啥用的。
他们兄弟八个今儿个是让人摆在御宴上让人评头论足,十七公主要是看上了谁,谁便是钦点的驸马爷。
对于招亲一事,他们八个在赴宴时便已有心理准备,他们本来是怀着捞个驸马爷来当当也不错的心态前来,但那十七公主美则美矣,只是……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那十七公主怪怪的?"
"嘿咩!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疾似的,席间不见她说过一句话,倒是在她的眉宇间一直藏着笑,像是我们几个闹了什么笑话,让她乐个不停似的。"
"但是,她要是笑得光明正大还好,她那个笑好像笑得有点、有点……"老七说不出那种感觉。
"有点诡异。"最后,还是有读一点书的杨家老二说出七弟的心里话。
"对,就是有点诡异。"老七重重的点头。
而杨家的八个兄弟按着就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提出意见。
"尤其是公主身边的那个宫女更是诡异,她那双眼珠子不时的往我们这里飘来,活像是怕我们几个发现了什么似的。"
"大哥,你说那皇上老贼……哦!不,是皇上老爷是不是有什么事防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
"会不会是……"老四正要发表他的高见。
"嘘~~~噤声,有人来了。"老大杨言忠赶快示意兄弟们就地掩护。
但他们几个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不知道耶!或许这就是做贼的本性吧!他们一向鬼鬼祟祟惯了,这会儿一下子要他们挺起胸膛,光明正大的做人,还真有些不习惯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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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姊姊,怎样?公主的状况还好吗?"朵儿亦步亦趋的跟在云儿的身后,频频询问大殿上发生的事。
"公主有出什么差错吗?"
"没有,一切都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朵儿着急的问:"姊姊,妳倒是快说啊!要是公主真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咱们姊妹俩的项上人头可就不保了呀!"
"妹妹,妳别着急,公主没发生什么大事,只不过就像平常那样,心情一好就开始傻笑,而一笑就流口水。"
"只是流口水!这还好、还好。"朵儿拍拍胸脯,一副好里加在的表情。
而躲在暗处的杨家八兄弟则是一脸惊诧表情,什么?这样叫做『这还好』?!
那……那不好的情况是什么?他们不敢问,只敢暗自揣测。
"云儿姊姊,妳有赶快帮公主擦口水吗?"
"有啊!要不然被咱们的准驸马爷看到,那还得了!"
"那、那妳有偷偷擦吗?"
"有,而且,皇上跟太后还一直暗示我,要我手脚快一点。"
"那依姊姊看来,公主这次的姻缘有希望吗?"
"准没问题的。我看,那杨家八兄弟对咱们公主都挺满意的,而公主要是真的嫁出去,那以后咱们安国殿的奴才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就是呀!要我们成天伺候一个傻……"朵儿才说了一个『傻』字。
杨家八兄弟正要拉长耳朵听清楚之际,只见云儿连忙捂住朵儿的嘴说:"妹妹,这事不可胡说,妳别忘了,咱们身在皇宫内苑,说什么、做什么都得谨言慎行。"
"可这儿又没外人。"
"没外人也一样,这污蔑皇室的言论,犯的可是杀头的大罪。"
"可,这是实情啊!"
"实情也一样。"云儿拉着朵儿速速离去。
杨家八兄弟直等到她们两姊妹都走远了,才从地上爬起来。
"大哥,你说,那宫女刚刚都说了什么来着?"
"她们是不是在说那十七公主是个傻子?"杨七郎大胆地说出大伙不敢说的话。
他这话一说,其它七个人当下面面相觑,不敢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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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还没进宫前,兄弟八个争破头也要娶十七公主为妻,怎么进宫一趟后,就开始懂得什么叫做『兄友弟恭』,一个推一个?现在倒好,每个人都不想娶公主,都不想当驸马爷了?"
杨枭回到山寨后询问儿子们对十七公主的观感,没想到他们几个孽子不但没提起对十七公主的想法,还开始互相推挤,说什么愿意礼让兄弟。
于是乎,大哥推二弟、二弟推给老三,从老大推到老八,他们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就是他们没一个人想娶十七公主为妻。
"爹,你不晓得那十七公主是个傻子。"老四的个性比较直,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总之,他就是表明不愿娶一个笨媳妇当妻子。
"傻子!你们这是听谁说的?"
"爹,这事不用听谁说,有长眼睛的都嘛看得明白,那十七公主在席间一直在笑耶!"杨八郎说道,而且,还模仿安国的笑容给他爹看。
那笑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人家十七公主哪有笑得像你这样难看!而且,十七公主愿意对你笑,那是表示对你有好感。
"哟~~~八弟,听到没有,十七公主对你有好感哟!"杨家老六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杨八郎死都不承认这事。
"爹,你别乱说,那十七公主对谁都是这么笑的,而且她还流口水。"杨八郎比着嘴角,"那分明就是呆子的模样。"
"你别胡说。"杨枭赶紧斥责八儿。
"爹,八弟没有胡说,那十七公主的确是有点怪异。"杨家老大此时终于说话了。"想想看,如果十七公主没有异样,为什么那皇帝老贼愿意把闺女嫁给咱们?"
"那是因为现今国局动荡不安,皇帝老儿既要安内,又要攘外,实在是分身乏术。为了力保他的大好江山,他当然只好下旨招安。而咱们九宵山一直是皇帝老儿心口上最痛的一块隐忧,为了安抚咱们,他当然要献出他的掌上明珠。"
"那为何是十七公主?在十七公主之上,尚有两位公主尚未婚配不是吗?"
"唔……这个嘛──"杨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有,爹,你不认为今日在国宴席间,十七公主未发一语实在很可疑吗?"
"或许公主怕羞。"这是杨枭所能想出来唯一的答案了。其实,今天在国宴席间,他只顾着跟皇上老儿讲话,根本就没注意看那十七公主。他是想,十七公主的好坏有他八个儿子看着,又不是他要娶妻,他操什么心呢!
"她乃皇亲,又在自个儿家中,有什么好羞的?"
"这个嘛……"杨枭还在想替十七公主找借口。
"另外,孩儿假借出恭之名,明查暗访了一番。"
"你查到什么了?"
"据说,十七公主的确有问题。"
"什么问题?﹂
"那宫女在皇宫大内里怎么敢论及皇室的隐讳,孩儿只约略听到两名宫女在对话中提到十七公主好像跟一个『傻』字有关。"
"傻?!"杨枭心里一惊,这皇上老儿实在是可恶,莫非,他真要把个傻女嫁给他的儿子吗?
如此一来,那皇帝老儿还真算得上是居心叵测。可是……"现在咱们该怎么办?不接受招安吗?"莫非,他们真要当一辈子的山寇?!
思及此,杨枭心里真的觉得有些可惜。莫说皇帝老儿开出的招安条件不错,单就这些年来天灾不断、游民四窜,山底下的人讨生活都不容易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落草为寇,专门打家劫舍的山贼们。
"爹,孩儿有一人选。"
"谁?"杨枭间。
而杨言忠的七个兄弟则是急着喊道:"大哥,大家都是好兄弟,你可别陷害我们。"大哥不愿意娶,他们七个谁也不乐意。
"杨辞修。"杨大郎说。
"那大个儿!"杨家另七个人惊叹。
"这怎么成!"
"怎么不行?他也是爹的儿子。"
"可是爹一直没认他,而他在咱们山寨里一直是做打杂的工作。"
杨家的男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现在认不就得了。"杨言忠阴侧侧的笑着。
这会儿,大伙全懂畅家老大的意思了。
"大郎的意思是要找个代罪恙羊,如此一来,咱们一不得罪皇帝老儿,二也能坐拥应得的富贵。"
这计划很美好,只是......
"杨辞修会愿意吗?"
"在这山寨里,哪有他说不的权利?"
"嘿咩!"那杨辞修只是个老实头,一向任由他们搓圆捏扁,他哪能有什么意见啊!
欺负
杨枭采哀兵政策去跟杨辞修谈,对着他晓以大义,说什幺如果没人娶皇室千金,那幺,皇上便会降罪于九宵山的黎民百姓。
杨辞修一听,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点头答应了。
杨枭一向知道他这个儿子有一副柔软的好心肠,但他答应得这幺快,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放心。
"九郎,爹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吗?爹是说那个十七公主,唔……"杨枭还在斟酌用字。
"有些傻。"他爹不敢说的,杨辞修替他说了。"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人精明,只要能救爹、能救众位兄长们,要我做什幺都无所谓。"说完,他还露齿一笑。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杨枭一直不太喜欢这个儿子,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是他生的;虽然,他也明白九郎之所以对他言听计从,有泰半的原因是因为他死去的娘在临终之前对九郎耳提面命,要九郎听他的话,当一个好儿子。
但想想看,一个坏事做尽的山贼竟养出一个菩萨心肠的儿子,这事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为此,他刻意冷落这个儿子,而他的兄长们也因为他的态度而极尽欺凌这个弟弟之能事。
他原以为九郎会记仇,原以为今天他来非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九郎点头答应,但他这个儿子显然比他所想的还要善良,他什幺推托之词都没说,一口便答应要娶十七公主为妻。
九郎这样的态度,令他这个为人父的不禁感到汗颜。
杨枭忍不住又提醒他一句,"那十七公主的年纪比你大。"
"我知道,爹刚才说过了。"公主二十,他十六,他们两个足足差了四岁。
"听说她还很悍。"
"这我他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你还要娶她吗?"杨枭也不知道自己在矛盾什幺,既要九郎答应,又想要他精明一点,为自己着想。
一颗热汗从畅枭的额前冒出,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
杨辞修见了,心里清楚,其实他爹最终还是疼他的,而这就够了。"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娶公主的。孩儿会疼她、怜惜她,不会因为她是个傻子就欺凌她,让她受委屈。"
他许下了诺言。
杨枭听了此话,差点没掉眼泪、流鼻涕。他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善良了,他杨枭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的孩子,所以他决定了,他要把皇上招安的金银珠宝分给九郎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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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爹,你疯了啊?你为什幺把皇上赏给我们的金银珠宝分给大个儿一半?!"
一半!是一半耶!而不是一点点耶!
"我们兄弟八个分的却不及他得的那一份,这是什幺道理?"杨家的八个儿子纷纷来找他们的爹说清楚、讲明白。
杨枭说:"要不,你们也去娶公主。"
"什幺?为什幺又要我们娶傻子?"
"你们不娶,九郎娶;你们说,公主要嫁的人是九郎,九郎他的吃住能寒酸吗?"杨枭说得理直气壮。
其实,他会把所有的家产分给九郎一半,是因为他看清楚他其它儿子的本性了。
如果他还像以前那样疼宠这八个败家子,那幺,等他临老,还能不沦落到街头去当个乞丐吗?
他是想清楚了,才把家产分给九郎。
九郎人老实,不会花天酒地,而且,还有一颗善良的心。想想看,今天一个素末谋面的公主是个傻子,他都愿意娶了;那幺等他老了,有一天变得落魄了,依九郎软心肠的个性,他会弃养他这个老父亲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的嘛!
所以,杨枭才毅然决然的把家产的绝大部分分给九郎。
于是,杨九郎辞修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富甲一方的土财主,而且还娶了十七公主。
但杨九郎得到的好处还不只这些,公主的嫁妆,还有皇上赐予的公主府,全都是他的了。
阳九郎莫名的得到一堆的好处,看得他八个兄弟差点妒红了眼。
怎幺天下的便宜事全让大个儿给占尽了啊?杨家八兄弟不约而同的这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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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幺?那群山贼中竟然还有人愿意娶本宫?!"安国派出去打听的细作从她皇帝爹爹那探听回来的消息,竟是杨家九郎愿意受招成为驸马。
"云儿、朵儿。"安国怒气冲冲的把两名贴身宫女叫来。
"奴婢在。"云儿、朵儿赶快福身。
"妳们说,妳们那天是怎幺演的,妳们是不是把本宫说得不够傻、不够笨?"
"冤枉啊!公主。"云儿、朵儿两姊妹一起屈膝跪了下去。"倘若那天奴婢们真的笨拙,没把公主交代的事办妥,那、那……"
"那公主流口水、傻笑的一幕,也够让人起疑心的。"
"那妳们说,那杨家人怎幺还敢娶本宫?"安国气呼呼的直在大殿上走来走去,她气得都快把地给踩下去了。
"唔……这个嘛……"朵儿没主意,使了个眼神要姊姊想。
云儿是想破了脑袋,才『呀』的发出一声。
"怎幺?想到了吗?!"安国兴奋的奔过去,她以为只要她能料准杨家父子的想法,那她必定能想到对策来制敌。
"公主,或许杨家人根本没有廉耻心。"
"这不是废话吗?他们是山贼耶!山贼哪来的廉耻心?"
"所以说,或许公主那天的演技并没有出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
"出在杨家压根就是想攀龙附凤,就是想趋炎附势。"一定是这样没错。
"妳的意思是说,杨家为了权势,所以,愿意牺牲一个人的幸福来娶一个傻公主?"
"未必没有这个可能,更何况,公主又不是真的傻。"瞧!这会儿公主真吃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亏。"这下杨家人真是赚到了。"
"什幺赚到了!本宫才不可能让他们称心如意。他们既然有那个心理准备要迎娶一个傻公主,那本宫就赏给他们一个。"
"公主!您在说什幺啊?"
云儿、朵儿听得嘴角直抽搐,她们隐隐约约察觉到大事不妙,公主似乎又想玩什幺把戏了!
"本宫说。本宫决定扮傻子,把他们杨家闹得鸡飞狗跳、六畜不兴旺。"
"那又能怎样呢?等到那时,公主早就嫁进杨家了不是吗?"届时,事已成定局,公主再怎幺闹也挽回不了那铁一般的事实,不是吗?
"谁说本宫嫁人了就无可挽回?"她可有的是鬼点子。
"不然,公主还能怎幺办?"
"本宫可以让杨家受不了,继而……"继而怎幺样呢!安国双着眉头还在想。
"休、休妻吗?"朵儿颤抖的想到最坏的可能。
云儿则因朵儿的大胆假设,气得狠狠瞪了妹妹一眼;但安国却因朵儿的一句无心之语而脸上重新有了光彩。
对!就这个主意。她要让杨家休妻、休媳妇。
但,云儿却觉得她家公主实在是太天真了!
想想看,历朝历代,有哪位驸马爷敢休公主的?又不是不要命了说。但这话她万万不敢提点公主,怕公主听了会失望的;而公主一失望,招罪的人又是她们两姊妹。嗯~~~这事还是暂时隐瞒下来好了,搞不好公主嫁到杨家,会发现杨家的好,那也说不定。
唔……虽然这个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因为,那天她曾见到杨家的八个兄弟,他们各个一看就知道不是什幺好东西,难怪会落草为寇、据山为王。
咦?!八个!
杨家兄弟那天来了八个,那……那哪来的杨九郎啊?!云儿不禁愣住了。
"云儿!"安国唤她回来。
云儿这才回神。"公主。"
"妳跟朵儿同本宫嫁到杨家去。"
"啊?!"
"为什幺?!"
云儿、朵儿都不愿意。
安国才不理她们愿不愿意哩!"本宫说过了,本宫要是得嫁进杨家,就会拉着你们两个当垫背。"
"啊~~~公主,不要啦~~~"云儿、朵儿呼天抢地的哀求着,她们才不要去山贼窝呢!
但是,安国压根就不想理她们。
哼!想放她一个人在山贼窝里,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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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不只是带着云儿、朵儿陪嫁,她还把整个安国殿的奴才们全都带走了。
杨九郎从没见过这等阵丈,不懂怎幺一个公主下嫁,却带了一票子的人马陪嫁!哎呀!这下怎幺办呢?
杨九郎不禁担心起理家的问题──
以前他是个罗汉脚,一个人吃饱便是全家吃饱;现在家里多了这幺多人。他急得直往灶房跑。
他忙进忙出的替大家张罗所有事。可他那样子不像是主子,倒像是个奴才。
安国殿的奴才们各个看得是目瞪口呆,而有些人瞧不过去,想要上前帮忙,却让安国公主一个眼神使过来,要他们别多事。
她倒想看看,这个杨九郎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幺药!
安国默默的观察了他三天。
这三天来,她就像个傻子一样直冲着他笑,除此之外,她什幺都不做;而那个杨九郎也真够有耐心的,他除了不时帮她擦口水、喂她吃饭之外,一天到晚有空就上山去砍柴。
他是疯了吗?
他堂堂一个驸马爷,砍什幺柴啊?更何况,他先前不是个山贼吗?那他怎幺不去打家劫舍,还去做苦力干什幺?
安国气得快要发疯,还派人去跟踪他。而她自己则趁杨九郎外出的时候出去透透气,想逞一逞地公主的威风。
她一出去,就瞧见底下人闲着无事,围在一起聚赌。
她冲了过去,小手往大桌上一拍。"你们在做什幺?"竟然在打马吊,他们是不要命了吗?
她一过去就给每个人一个响头。"你们是没事干吗?花园整理了吗?"她问,一双眼直往园子里瞄去。
啊咧!怎样花园里的花木被修整得漂漂亮亮,而且,园子里还扫得一片落叶都没有!那、那、那......
"大厅整理了吗?"安国在花园里找不到碴,连忙又提出别的杂事来问。
"整理了。"大伙齐声应道。
"衣服洗了吗?"
"洗了。"她带来的女眷一起点头。
"那、那、那……"还有什幺事该做的呢?
"公主,各房各院的各个角落都清理干净了,而且,就连莲花池里的杂物、水草也捞起来了。"
"就连午膳也都煮好了。"有人又开口补充。
安国听得是目瞪口呆,哇例!这是怎幺一回事啊?
"不会吧!想想几天前,你们在宫里当差干活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的神勇过,现在才不过是已时过半而已,你们就全把一整天的活全都干完了!"
"公主,您也不必太夸奖我们。"
"怎幺说?"安国觑着这一干奴才,没想到他们居然懂得什幺叫做谦虚呢!
"因为这些活儿全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们做的,那是谁做的?"
"驸马爷啊!"
"那大个儿!"安国显得有些吃惊。
"就是。"有人点头。
有人说:"驸马爷天还没亮就起床,从洗菜煮饭的活开始干起……"一名当班的太监钜细靡遗的跟安国交代起杨九郎上半天的事,那还真是好长的一大段呢!
安国听得有点小累,抓起一名宫女要她让座,她边听边打马吊.而她愈听愈觉得那个杨九郎简直不是人!
他怎幺能天未亮就起床,而且,还干了那幺多的活!昨儿个她明明扮白痴装傻装了一整个晚上,累得他直到寅时一刻才睡的呀!
"他到底是什幺时候睡觉啊?"安国打出一张东风,顺便问。
"啊!"众人惊了一下。
怎幺驸马爷什幺时候睡觉的事,公主曾跑来问他们?
驸马爷什幺时候睡搅,这事不是公主最清楚吗?
"你们干嘛这幺看着本宫?"
"没事、没事。"众人连忙心虚的移开目光,拜托!这十七公主的闺房私事,岂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可以随便打探的!
"奴才们不知道驸马爷是何时就寝的。"他们只能老实说。
安国横了他们一眼,碎了他们一声,"没用的奴才,那你们知道什幺?"
"知道驸马爷是个好人。"
有人这幺说道,便有人马上附和。"对!奴才也这幺认为,打我们进公主府以来,驸马爷就没把我们当作奴才看待。"
"废话,你们的活全推给他做了,你们当然会替他说好话。"
"公主,奴才们没把活儿推给驸马爷做。"
"是驸马爷他自个儿抢着做的。"
一声声的冤枉迭声响起,惹得安国头都疼了。
"不打了、不打了。"她把牌给推了。
她不爱听奴才们净说畅九郎的好话,但更看不惯奴才们仗势欺人,欺压杨九郎。"从今儿个起,你们自个儿的活儿自个儿做,要是让本宫再知道你们哪个人不做事的话,那本宫就重打你们这一干奴才。"
"啊!一个人做错事,全部的人都得受罪啊?"有人哀哀的鬼叫起来。
"废话!这叫『连坐法』,怎幺你们都没听过啊?"安国盛气凌人的瞪了那奴才一眼,要他们懂得什幺叫做守分守礼,别把皇室的面子给弄砸了。
要知道,她安国殿带出来的奴才还不如一个落草为寇的山贼,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她堂堂十七公主的面子要往哪儿搁啊?
"你们给本宫小心行事。"安国最后一次警告他们。
"是。"奴才们齐声响应。
只是他们不懂,怎幺前天十七公主还对着他们耳提面命,要他们跟她一起欺负驸马爷,让驸马生不如死;怎幺才不过两.三天的工夫,她的态度就全然不一样了?
看来,十七公主果然善变。
奇妙
安国真觉得杨九郎是个傻大个,他是徒长身高不长心眼。
她从来没见过世上会有像他这样傻的人,竟放着一干奴才不使唤,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瞧!他现在竟然还捧着碗要喂她吃饭。
"公主,吃饭了。"他手端着热饭、热菜,就坐在她的对面,像哄孩子似的要她把嘴巴张开。
安国都一肚子火了,哪肯听他的话啊?
不张!
她紧闭着嘴,不愿吃他端来的饭。
杨九郎搁下碗,双眸揪望着她。
安国就坐在他对面,他的眼、他的脸离她好近、好近,近得她都能数清楚他的眼睫毛有几根。
他的眼睛漂亮得不象话,黑黝黝的像两潭深水,像是随时都会让看的人被吸进去一样。唔……似乎他的鼻子他长得挺不错的,直挺而丰厚得像颗水葱似的,还有、还有,那嘴……那嘴──
咦?!她现在是在发什么神经啊?她干嘛无端端的欣赏起杨九郎的相貌!
奇怪了哩!他不过是一个山贼,有什么好端详的?
安国气得不想看杨九郎的眼,倏地把脸别开。
"妳生气了?妳为什么生气呢?妳这样不吃饭不行哟!妳的肚子会饿,会没力气……"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安国觉得他不像是在哄妻子,倒像是在哄孩子。
是哟!她都忘了,她现在扮的就是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傻子,她的行径跟个孩子差不多,难怪他要把她当成是孩子哄了。
但意识到这一点,安国的怒气不但没消,反倒是更火了。
她不明白,他都认为她是个傻子了,为什么还要娶她?莫非,他真是贪图驸马爷的爵位,真希罕当个皇亲国戚?
可他最近几天来表现的态度又不像。
事实上,他比她这二十年来所见过的人还要来得憨厚,他甚至连个奴才都不忍心使唤,凡事都要自已来。
这样的人跟『趋炎附势』的字眼根本连不到一块。
"妳到底在气什么?跟我说好不好?"他半蹲着在她的面前,昂起脸看着她。
而他那张脸虽是十六岁少年郎的面容,可又带着庄稼汉的憨直气质。
安国最讨厌这种人了,一点知识涵养都没有,没知识又没内涵,徒长脸蛋不长智能,而更可耻的是,他还是个山贼。
哼!一个山贼也妄想当她的夫君,他美得哩他!
安国看他待她百般好,她的心里就更不愉快,直怨杨九郎为什么不离她远一点?
还有,他做啥待她这么好?
她死命的瞪着地,以前,她摆上这种脸色,底下的奴才就知道惨了,大伙都是纷纷走避,不敢出现在她面前;而他,他就像是厚脸皮似的,一点都不怕她瞪、不怕她给他坏脸色瞧。
安国气得直想找出他的弱点来让他发怒,要他别老是摆出这副忠厚老实样来给她看。
她的目光往下移,瞧见他手里端着的碗。
她忍不住偷偷的一笑。
她笑了!杨九郎心里觉得好开心,而他的心情根本就表现在脸上,一点也不懂得掩饰。
安国偷偷的在心里骂他一句,笨蛋!
"吃饭。"她说。
杨九郎连忙用调羹舀了一匙米粥喂她吃。
粥水一入口,她就吐了出来。"凉了。"她像傻子似的,只肯给他一个简单的两个字回答。
杨九郎不气不恼,只当米粥是真的放凉了不好吃,所以她不爱吃。
"我再去给妳热过。"他去厨房重新把饭菜热过一遍。
这一回,安国又出新的状况给他。
当他把粥才再度往她的嘴里送时,她咽都还没咽下去。就又吐了出来。
这回又是怎么了?
他不解的看着她。
安国皱着脸说:"烫。"
"烫!好,那我吹吹。"他还真的相信了她的话,将口就着碗的边缘吹气。他那吹粥的动作很小心,一匙一匙的舀粥水,一匙一匙的吹凉。
见他如此费心,安国心里很坚固很坚固的那面墙好象被他那一口一口的气给吹倒了一大半。
"不烫了,妳吃吃看。﹂他舀了一匙要她尝。
她尝了一口。
这粥里的料压根不比她在宫里吃得丰富,但安国却觉得,他熬的粥比宫里的御厨熬得好上几百倍,只是,她不懂,怎么他一个大男人会做这么多的活儿?
她还记得那天她刻意弄破他送她的一件衣裳,而她却看他拿起针线,立刻缝了起来。
安国两个眼珠子净瞅着杨九郎看。
杨九郎似乎看懂了她眼底的迷惑,他解释道:"我从八岁起就没了娘,在日常生活起居上的一些细活,要是我不做。便没人会帮我做。"
那你爹呢?她的眼这么说。
杨九郎一笑。
有时候他觉得,其实安国并不笨,因为,她的眼睛好清灵,什么话都藏在双眼里。瞧!这会儿她皱着的五官似乎又在间他,他在笑什么?
他没告诉她他笑什么,倒是告诉安国有关他的故事。"我娘从小就是我爹的小跟班,不管我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我娘很喜欢我爹……"
是哟!
安国翻了个白眼,她是不懂,单凭杨枭那个模样。也会有姑娘家对他死心塌地,但由此可见,他娘也没什么眼光。
咦?这么说也不对,因为,看杨九郎的五官,他长得不像他爹,那么肯定就是像他娘,如此说来,他娘应该长得不错才对呀!
安国这么一想,思绪又乱了。
不过,杨九郎倒是没发现,他一口口的喂安国吃粥,还一边回想起当年他还没出生的时候。
那时候他娘暗恋着他爹,而他爹爱的却是九宵山前寨主的女儿
反正那是一笔胡涂的感情帐,安国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到最后。她只晓得,原来杨九郎的娘亲为了一个『爱』字,情愿没有名分地跟了个山贼,而杨九郎也就成了货真价实的私生于。
我哩咧~~~她父皇到底知不知道他帮她许了一个什么样的姻缘?
她的相公良人原来不只是个山贼而已,他还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耶!只不过,最后杨家为了攀权附势,才将他这傻儿子给认回杨家。
安国瞅了杨九郎一眼。
她见到他的憨笑,发觉他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分。好象之于他,驸马爷跟山贼并没什么两样!
唉!这就是她的相公吗?有时候鲁直得甚至分不清楚权力大小。难道他不知道当山贼很没面子,当皇亲国戚很威风吗?!
"你为什么要娶我?"安国冷不防的问出她悬在心里多时的疑惑。
她的目光一反以往面对畅九郎时的空洞,反而变得有些精明。
杨九郎是不知道安国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他只当她的傻病是时好时坏,不过,他倒是比较喜欢她发病的时候多一点。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像个无害的孩子,傻傻的,只会笑,不像现在,目光凌厉得好象武则天一样。
至于他为什么要娶她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耶!
"你不知道我是个傻子吗?"见他蹙眉不答,急性子的安国又问了一句。
听到她这么说自己,杨九郎的反应可大了。
"妳不傻,一点都不傻。"他头摇的幅度可大了哩!像是极力的要否认,怕一旦他说她傻了。她的自尊便要受损了。
我哩例!安国实在很想翻白眼。
拜托!她当然知道她不傻,但她在他面前不就常棠摆出一副白痴的模样吗?
"我吃饭常常掉饭粒。"这样,他还以为她一点都不傻吗?试问,有哪个正常人吃个饭会一直掉饭粒的?
"那是因为妳不小心。"
"不小心!"安国很努力的要自己别露出不屑的表情。拜托!他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掉一次饭粒可以说是不不心,但她可是常常掉耶!事实上,她是吃一碗饭可以掉半碗的量,这样还能称做『不小心』吗?
"我常常流口水。"
"我会帮妳擦啊!"
"你帮我擦!"
"对啊!"杨九郎理所当然的点头。
拜托!他不知道他要不要帮她擦、他会不会帮她擦。那些都不是重点吗?重点是,她很傻、她很呆!
她一直在做这样的努力。而他该做的是嫌弃她,而且是很用力、很用力的嫌弃她,最后甚至是愤而休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处处为她种种怪异的行径想出各种借口开脱。
他这样……他这样,她所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吗?
"我是傻子。"为了怕他还要找各种理由来替她的傻气开脱,所以,安国最后直截了当的跟他说了。
"是谁说的?"他突然露出难得一见的怒容,就只为了那些说这种恶毒话的歹人。
安国见他突如其来的发怒,着实吓了一大跳。
搞什么嘛!他干嘛突然生起气来?
"我父皇说的。"怎样,他要去打皇上吗?安国以挑衅的目光迎向杨九郎。
杨九郎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他一直以为。她是万岁爷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他以为之于安国,圣上必定是万般宠爱,却没想到说出那种嫌弃的话语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圣上。
他是她的父亲,他怎么忍心说那么残忍的话来伤十七公主?!
圣上……真的爱安国吗?
杨九郎想将问题问出口,但随即又觉得这个问题极为不妥,倘若圣上真的不疼安国。那他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岂不是会刺伤安国的心了吗?更何况……倘若圣上真爱安国,又怎么会拿她当筹码,把她嫁给一个山贼的儿子。
如此想来。杨九郎更加同情安国了。
他暗自决定,从今以后。就由他来保护安国吧!他会尽他最大的力量来让她幸福的。
于是,杨九郎以无比坚定有力的眼神告诉安国,"妳别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胡说的。"
"胡说什么?"
"说妳是傻子。这不是真的!妳只是天真、只是单纯。"他半跪在她的位置前,昂起脸与她对视,那模样、那表情十足像是在安慰她,要安国相信她绝不傻。
而安国则像是要跟他鲁到底一样,还反问他,"可我的个性很鲁。我常常发脾气。"他不会不记得在新婚之夜,她为了扮傻子还用热水泼他,但当然啦!他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妳那是孩子气。"
"孩子气!"她常常刁难他,对他使泼,而这他竟称她怪异的行为是孩于气!
他这是什么鬼见解,安国完全不懂。
她直勾勾地瞅着他,发现在他的目光中有一抹坚定的神采,像是在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
见鬼了!她在想什么?她哪能从他的目光中看出这么多的东西?况且、况且她乃是堂堂的公主耶!干嘛需要一个山贼的保护?
唔……说他是山贼还太看得起他了呢!事实上,他连山贼都称不上,只能算是个山贼头不要的孩子。
既然这样,那他哪来那么多的自信,说他可以让她幸福,说他能保护她?
"你多大了。"她突如其来的对他的岁数感到好奇。
"十六。"
"喝!"安国倒抽了一口气,像是极不相信他的话。
见鬼了!他竟然比她小!
哦一一天哪!她的父皇真的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是啦!她平时虽然骄横、霸道了点,但她父皇要惩罚她可以用别的方法,需要用这种强烈的手段吗?
嫁给一个比她小的丈夫,那很糗耶!而且:
安国的心思倏地一转,想起了他是如此的年少,为什么要娶一个比他年纪大而且脑子又不大灵光的女人?!
莫非.....
"你之所以会娶我,是因为你贪图荣华富贾?"她又直勾勾的瞅着他看,而那目光十分精明,口气也咄咄逼人。"你要衣食无虑的生活,所以你愿意娶一个年纪比你大的傻子对不对?"
对不对?
对跟不对全让她讲去了,杨九郎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是,的确,他一开始的确是为了保杨家一家子平安,所以才娶她为妻。那是因为他认为他娶谁都无所谓,而如果他娶她,皇上能不降罪于父亲一家,那他娶她便会是无怨无悔──但这是他还没娶安国之前的想法,从他娶了她之后,有些事就悄悄的在改变了。
他喜欢照顾她时的感觉,他觉得她对他似乎很重要──唔~~~虽然他知道即使没有他在。安国身为一个公主,平日一呼百诺。手底下有众多的奴才供她差遣:所以就算没有他,安国是饿不死也冷不着。
但瞧!不是只有他能喂她吃饭吗?
一想到自己的特权,杨九郎的眉目马上舒展开来,"嗯~~~我是贪图荣华富贵,所以才娶妳的。"如果这是她要的答案,那么他会给她的。
见鬼了!
安国在心里碎了一声,她虽然不愿承认。但她心里却十分清楚,他之所以娶她的理由可能会有成千上百个答案,但却绝不可能是她臆测的耶一个。
因为,会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哪个不是精明得像个鬼一样!
哪有人像他这么老实又木讷,连个奴才的工作他都会捡去做。他这样一点都不像是个会趋炎附势的皇亲国戚。就因为他跟她想的那种市桧嘴脸一点都不像,所以她才气。
如果他再坏一点、再小人一点,那她今天就能讨厌他讨厌得理直气壮,可......偏偏他却不是。
他忠厚老实得让她一欺负他就觉得于心不忍,甚至还会心虚,唉!真是见鬼了。"你非得这么瞅着我瞧吗?"
安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他别笑,也别净看着她。
"不看妳也行,不过,妳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乖乖的把这碗粥吃完。别再耍孩子脾气了。"
耍孩子气!她耍孩子气?
安国瞪着他看,一口气当下气得上不来也下不去,就堵在她的胸口盘旋不去。
但有人就是这么有本领。她都这么生气了,他却还把她当耍小孩子脾气的娃娃,一张脸笑得春风满面。
算了,她不与他计较了,如果真要与他这种山野莽夫计较的话。那她就枉为皇室中人了。
于是,安国张开嘴,任由杨九郎一口一口的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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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妳跟驸马爷不回皇城去吗?"云儿一等驸马爷出门,马上蹑手蹑脚的欺近。她跟她家公主就只有花驸马爷出门的时候才能谈正事,平常时候,公主都在装疯卖傻的愚弄善良可欺的驸马爷。
有时候她真希望驸马爷突如其来的回家,看到他一向视为傻妻的公主老婆在打马吊,而且是一家吃三家,精明干练得不得了,不知道驸马爷会做何感想!
"砰!本宫胡了哟~~~收钱、收钱。"安国推掉牌尺,起身越过桌面,把三家的银子收一收后才让别人去洗牌,这会儿,她才有时间转头回答云儿的问题。
"本宫回皇城做什么?"
"归宁啊!"公主该不会连出嫁的女儿要选个良辰吉日回娘家的习俗都不知道吧?
"归宁?哼!"安国用鼻子冷哼一声。
想当初,她父皇要她嫁人的时候又没来询问过她的意见,那她何必遵守古例归宁呢?
"本宫不回去。"
"不回去!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安国反问云儿。
"这样于古礼不合呀!"
"古礼是死的,人是活的。妳说,是活的东西重要,还是死的东西重要?"
"这事哪能这样比呀!公主。"
"什么不能这么比的?本宫就是要这样比,怎样?不行吗?不行的话就放狗来咬本宫啊!"安国说着霸气的话语。
拜托!云儿心忖,她又不是不要命了,哪敢说不行?而且还放狗咬公主哩!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啦……"朵儿慌慌张张的跑到花园。"驸马、驸马爷他、他、他……"
"倒杯水给她喝。"
"哦!"云儿赶忙去倒。
朵儿却把水给推掉,因为她现在没时间喝茶。"驸马爷人已经到家门口了,现在让看门的小顺子公公给绊住,但奴婢看小顺子公公那模样。恐怕是拦、拦不住了!"朵儿断断续续地说着。
安国早在听到『驸马爷人已经到家门口』时,便十万火急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一路往自个儿的闺房冲。
该死的!他现在回来干什么呢?他不知道她打马吊打得正顺吗?
安国是白白操心了一场,因为,今天的杨九郎很奇怪,他早早回府不说,而且,回府之后竟没有马上来找她。
这就怪了,往常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安国还特地派人鬼鬼祟祟的去打探杨九郎现在在做什么。
三公公回来报说:"驸马爷进了灶房。"
不一会儿工夫,宫女翠儿就拿了几样精致的点心进到屋里,"驸马爷吩咐奴婢拿来给公主尝。"
"他买的?"
翠儿摇摇头。"不是,是驸马爷自个儿烤的。"
"能不能吃啊?"安国怀疑地瞅着那几样热腾腾的甜点看。
"奴才没吃过。"翠儿老买回答。
安国心想,说的也是,主子的东西,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怎么敢尝?于是安国下旨,"妳尝尝看。"
"奴婢?"翠儿指着自己。
"对,就是妳,怎么?怕本宫毒死妳啊?"
"不是。只是……这是驸马爷亲手做的,是驸马爷的心意,是……"
"妳就别再一堆的是是是了,总之,妳先尝了就是。"要是难吃,她才不吃呢!她呀只顾自己的味觉,才不管那东西是谁送来的心意呢!
"哦!"翠儿领旨,拿起一块糕饼尝了一口。
唔~~~翠儿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怎样?"安国将她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
她是不相信杨九郎真有那么行,他才十六岁,而且还是个大男人,他竟然会将做糕饼、做点心这种细活都学会了!
"真好吃!"翠儿赞不绝口,而且,还伸手想去拿第二块。
这个没规矩的奴婢!
安国伸手拍掉翠儿的手。"谁准妳拿第二块的?"
"可是,公主不是不吃吗?"
"谁说本宫不吃的?本宫只是怕难吃,所以,才决定叫妳先试吃的嘛!"气死了,这奴才一点都不贴心。
安国伸手拿了一块栗子糕,刚开始她还不太信任翠儿,只剥了一小块下来尝。
而这一尝──
唔~~~她的眼睛也亮了。
真好吃。"怎么以前在宫里,本宫从来不曾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公主,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宫中的御厨其实很糟糕,有时候,他们会怕煮出太好吃的食物让万岁爷尝,而万岁爷要是真吃上瘾了,那可不得了。"
"有什么不得了的?如果御厨们真有能耐,真能做出一道让父皇赞不绝口的菜肴来。那他这辈子便是平步青云,从此之后荣华富贵,不愁吃穿。"
"可是公主,您想过没有,咱们中原地大物博,不说很多的素材得从远地送进京城里来,就说一年四季能取得的食物素材都不一样,公主,您想想看,要是今儿个御厨做出一道精致绝伦的好菜,那万岁爷要是下次想再吃的话怎么办?"
"那就再做呀!"这么简单的事还问她。
"要是季节不合,不是当令素材呢?那交不了皇差,御厨们的项上人头岂不是不保了?"
"是以,为保性命安全,御厨们就不做好吃的食物给皇上吃了是不是?"安国终于了解那些御厨们心里的想法。
人云:伴君如伴虎,原来,要讨好她父皇的欢心也不是一半容易的事。只是……"照这么说,当平民百姓远比当皇上好呢!"
瞧!很多东西,就算是平民百姓人家吃得都比皇室中人好。
"这也不一样。"
"这又怎么说?"
"公主,妳当寻常百姓人家要是没有一点财力,能吃到公主手中这样精致的小点心吗?"
"这很贵吗?"
"依奴才所见,驸马爷的手艺可是比咱们京里春风楼的掌厨师傅还要好。"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那很了不得吗?"
"那是咱们京里吃得最讲究的客店,一道菜得花上十两银子才吃得到。"
"要价这么离谱啊?"
"就是啊!可店家却依旧门庭若市,生意好得不得了,不过,去的买客大都是一些富可敌国的商人。"
"那……大个儿的手艺真有这么好。那为什么他不去那个叫什么『春风楼』的地方掌厨?"
啊例!公主怎么又问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这种问题哩?
宫女翠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讪笑着说:"公主何不去问问驸马爷呢?"
嘿咩!驸马是公主的相公,驸马的事当然只有公主能过问,公主不去问驸马,反倒来问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岂不奇怪!
安国翻了个白眼。
拜托,她现在是傻子耶!当傻子能有这么多的疑问吗?
呿!算了,她还是吃她的小点心要紧。安国不理会其它的事,只是沉溺在甜美、好吃的食物上头。
进宫
"归宁!回皇城去?"安国眨巴着眼睛,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她不懂为何今天杨九郎讲的话跟云儿讲的会是一模一样?
难道她不归宁、不回皇城都不行吗?
"走吧!"他弯下身子帮她穿鞋,然后,牵着她的小手要扶她下床。
天哪!他真当她是个傻子,而且,还是那种傻得很彻底,连鞋都不曾自个儿穿的那一种耶!安国偷偷的在心里叹息,而当她脚一沾地,才想起来她应该要反抗才对。"我不回去!"
"为什么?"他问。
基本上,相同的问题安国根本不想回答两遍,总之,她就是不要回去。于是,她紧抿起嘴不讲话。
杨九郎当她是在闹脾气,便好脾气的哄她,"乖,听话,妳瞧!咱们要回宫去见妳的爹娘呢!"
"我母后死了。"所以,她父皇才会不顾她的意愿,随随便便就把她嫁掉,而且还是嫁他这种登不了台面的角色。
安国不屑的瞄了杨九郎一眼,可这一瞧,大事可不得了。
他哪时候变得这么帅了?!
唔......这么说或许不对,因为,杨九郎的轮廓分明、五官端正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只是,他一直都是庄稼汉的打扮出现在她面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穿著儒雅,就像是个书生似的。
我哩例!难怪古语说什么『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的话,原来,穿著打扮还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外在呢!
瞧!他这样穿不是挺好看的吗?
不但精气神全有了,还有──
安国的眼睛突然一亮。她发现了一件事,"喝!你穿新衣裳!"难怪她左瞧右瞧,就是觉得今儿个的他非常不对劲,原来是买新衣裳了。
"这衣裳真好看。"安国用她超高的审美标准对杨九郎评头论足,还兼动手动脚的,一双手直摸着他的新衣服。
以她平素穿衣服的品味跟水准来说。这衣料倒不是很好。"你花了多少银子去买这袭长袍的?"安国问。
她是打算,如果有人欺负他忠厚老实乱开价的话,她非要上门去理论,为也讨回公道。
"这衣裳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难道是偷的呀?"
"当然不是。这衣裳是我自个儿裁的、自个儿逢的。"
"什么?"我哩例!他竟然不只会缝补衣服,还会自己裁剪。自己做……简直就是十八般武艺他全都会嘛!
安国最厌像他这样的人了,因为,人家她可是个什么都不曾的公主耶!
安国立刻板起一张。
杨九郎还不知道安国在生他的气,他一下子又帮她梳头、一下子又帮她整理东西,忙进忙出的乱成一团,读得安国眼都花了。
"你在干什么?干嘛把一堆的珠花全往我的头上插?"
"回宫啊!"杨九郎回答道,口吻中没有一丝丝的不耐烦。
跟安国相处了一段日子后,他渐渐发现。她除了有时候『番番』的之外,她的记忆力也不是很好,很多事他明明对她讲了很多次。但她还是会一直问。
或许,这跟安国小时候就摔到脑子有关吧──唔!这件事还是安国的贴身宫女云儿跟他说的。
云儿说,安国就是因为摔到脑子,所以,智力才会比较不好;那天,云儿说这事的时候,还说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看了真教人心碎。
就在那天,地也义正辞严的向云儿保证,他绝不会因为安国的智力不好就嫌弃她,但他不晓得云儿为什么会在听了他的保证后,当下骇白了一张脸,还露出一副张口结舌的模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可是,他一直都把那时的承诺记在心上,不敢或忘。是以,他对安国的鲁脾气,甚至是当她耍脾气时,他都一直告诉自己要忍耐,别与她计较因为,她伤过脑子嘛!
安国是不懂杨九郎现在在想什么。更不懂他一张脸在短短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为何换了好几个表情。但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不回去!"她跺着脚以示她的决心,而且、而且……"而且,咱们回宫总得拿些伴手礼吧?"
"对啊!那是礼貌。"
"那你要送我父皇什么?你养的鸡、你喂的鸭,还是正你养的鹅啊?"安国很不客气的跟他说:"我先告诉你哟!我父皇才不会要你的那些家禽呢!所以,你进皇城不是去自取其辱吗?"
安国把话说得很毒,那是因为,她就是不要他回去。要是她的姊妹们知道她嫁给一个山贼──虽然她们早知道她嫁的不是什么高官贵人之子,但人云『百闻不如一见』,她要是真把杨九郎给带回皇城,那岂不是要让那些势利的妃子、公主,甚至是太监、宫女们看她的笑话吗?
不回去!说什么她都不回去。
安国又折回去坐在床缘边,说什么都不愿离开。
看她坐在床上,嘟着一张小嘴,杨九郎只好又折回去哄她、劝她,"我没要带家禽进皇宫。"
"那你要带什么?咱们家除了那些,就没别的了。"有的,也只是当初陪她嫁进山寨的嫁妆。喝!他该不会是想......
"你要拿我的嫁妆回去送人?不行哟!我的东西才不让你拿去当人惰送人呢!"安国超讨厌宫里的那些兄弟姊妹们,他们总是欺她是没母后的孩子,向来一个比一个的势利眼,她为何要拿她的东西去讨好那些人?
"那些嫁妆是公主的东西,我怎么会拿去送人?"
"那你是打算两手空空的进皇城啰?"
"当然不是。"杨九郎拉着安国出去看,在他们房门外面放了一篮又一篮的食盒。
"那是什么?"
"妳稍早吃的那些点心。"
"你做了这么多!"
"嗯!"杨九郎点点头。
安国却觉得他疯了,拜托!他做的点心虽然好吃得不得了,但吃久了也会腻耶!"你干嘛一下子做这么多,这样我得吃好久耶!"她忍不住苦着小脸埋怨他。
杨九郎一听,当下控制不住的笑了出来。
安国就是这么可爱、这么天真,她一个人当然吃不了这么多呀!"这些不是要给妳吃的。"
"什么?不是要给我吃的!"不知为什么,听到他做这些点心竟然不是为她而做,安国的心中突然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那你做这么多点心打算干嘛用的,"
"拿进宫里啊!"杨九郎如是回答。
安国这下终于明白他今儿个为什么一大早就出门,又一大早便回来的原因了。原来,他是为了她要归宁,要回皇城的事在张罗着。而且他一回来,不顾他是个大男人,便进出灶房数十次地忙和着。
对于他的这份心意,安国真的觉得感动万分,可是......
她还是不想回去。
"乖,妳乖……"
天哪!他又来了!又拿这套要她乖的咒语来让她投降,安国真想捂上耳朵不听他的话,但杨九郎却说出让她忍不住投降的话语──
"妳要是回去了,我便天天做点心给妳吃。"
呿!拿这个来威胁利诱她!他当她没吃过好吃的点心啊?他以为她会轻易的让他哄、让他骗啊?
哼!她才不吃这一套?
安国别过头,一点都不打算接受他的利诱、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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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没志气的人了,前一刻,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利诱;而下一刻,当她瞄到他食盒里做的极小巧可爱的糕点时,她的『绝不妥协』一下子就弃械投降。
她就这样在糕点、点心的诱惑下,一步步跟着杨九郎的后头走回皇城。
唉!她怎么会这么贪图那糕点好吃呢?
怎么她就是受不了美食的诱惑呢?
要是她受得了,现在她也不用忍受她那些姊姊妹妹们围着她直追问杨九郎的事丁。而且,她的姊妹们也真的很奇怪耶!她们干嘛对她的杨九郎这么好奇啊?
安国轻蔑地横了众家姊妹一眼,只见她们像花痴一般,迷蒙着眼睛直看着前面。
前方有谁啊?
安国也转过头去看。
她只看见杨九郎被她父皇的后宫殡妃们簇拥着走路,哇咧~~~她们部是她父皇的女人了,这会儿她们是想干嘛?
抢她的相公吗?!
安国倏地从石椅上弹跳起身,以十万火急的速度杀过去。
去去去,别偎着她的九郎这么近!
安国一过去,硬是把杨九郎身边的花花蝶蝶用屁股顶到另一边去。"她们围着你干嘛?"她生气地昂起头问杨九郎。
她头一仰,才发现九郎的脸上竟多了几个胭脂印子。安国想都不想的立刻提起衣裳的袖使命的往他脸上的那几个胭脂印子擦去。
"你亲她们了?"安国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杨九郎连忙摇头说:"没有!是她们不小心跌倒的。"
"不小心跌倒?就那么恰巧,每个人都跌倒,而且跌倒的位置还这么刚好,每个人都跌到你的身上。还刚好把嘴印在你脸上。"
"不是每一个都印在脸上,还有人印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杨九郎连忙掀开衣服澄清。哇~~~有些唇印印在他的脖子土、有些印在他胸膛的衣服上。
安国见了,当下怒火大起。
这些不贞洁的女人!她们以为她们是什么身分?窑姊吗?这么喜欢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你们知不知羞啊?!"安国立刻大吼。
宜妃连忙开口劝说:"我们又没有怎样。"
"嘿咩!我们只不过是跟驸马爷玩玩。"贞妃也开口。
"玩玩!都把胭脂印子印在驸马爷的身上来了,这还叫玩玩啊?"安国气得头顶直冒烟。
杨九郎赶快拍拍她的背,要她别气。"妳一生气,待会儿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万一人晕过去那就不好了。"
"晕了!"
"小十七耶!"
"这怎么可能!"安国还没出嫁时,她们可是每天都看着小十七发飙骂人耶!
众嫔妃们闻言,满是狐疑的净瞅着安国瞧。
这小十七铁定是有事瞒着驸马爷。
"驸马爷,走!咱们过去那边聊聊。"淑妃的手眼看就要勾上杨九郎的手臂。
安国眼明手快的挤身介入其中,不许他们两个再接近一小步。
开玩笑!他是她的驸马,是她的男人耶!淑妃这老妖精,凭什么对她的男人动手动脚的!
淑妃瞪着安国,安国也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杨九郎想规劝,众嫔妃们却拉住他,不给他插手管的机会。
杨九郎生气了。"你们别欺负她。"他将安国拉过来护在他的身后,就像母鸡保护小鸡一样的护着她。
一干女人们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杨九郎干嘛这么生气!
她们几个从以前就是这样跟安国玩的啊!
"驸马爷,你别误会。我们几个只是在跟安国玩耍。不是在欺负安国。"贞妃连忙跟杨九郎解释,怕稍一迟了,驸马爷真的误会她们几个,日后就不来皇城,不理她们了。
"哼!谁在跟她们玩啊!"安国却反过来倒咬她们一口。
众嫔妃们各个听得瞠目结舌,不知道安国在打什么主意。存什么心眼。
她们几个都是被皇上冷落的皇妃,而安国则是失去母亲爱护的公主,没有母亲疼爱的安国跟她们几个一直都很好,怎么这会儿她却反咬她们几个一口。
"安国──"皇妃们想要说话。
安国却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直跟杨九郎告状。"以前她们几个就是这样连成一气地欺负我。说我是傻子,说我呆……"
"说妳是傻子,又说妳呆的人就是她们!"杨九郎倏地转过头瞪着众皇妃们,他那眼神说不上是凶恶,但打从他进宫到现在,他给她们的感觉一直都绕着『老实』、『敦厚』等字眼上转,她们从来没想过他也会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众皇妃们都吓死了,连忙告白、解释,"哪有啊!"
"驸马爷,安国说谎,你别信她。"
"冤枉啊!"
皇妃们一个个像戏子似的喊冤。有人还做戏似的掩着脸,像是在偷偷的擦眼泪。
我哩例!她们演得真是太假了啦!
"你别信她们。"安国拉着杨九郎的手臂,深怕他被皇妃们的演技给唬弄了。
唔~~~对啦!虽然她把皇妃们说的那么坏也是在骗他,但是,那不一样啊!谁教她们想要勾引她的男人。
哼!活该,死不足惜,安国偷偷的对她们扮了个鬼脸。
众皇妃们看到,当下心里一凉,知道安国现在是存心跟她们几个过不去了,而且,依驸马爷对她的态度来看,唉!她们几个应该是因小失大,原本,她们只是贪图驸马爷长得好看,而且人又老实;再加上小十七回宫后对驸马爷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好、所以,她们只是借机偷偷的吃驸马爷的嫩豆腐,戏弄戏弄这老实的驸马爷。
她们真的只是觉得好玩,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怎晓得安国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这丫头,她分明就喜欢人家,还嘴硬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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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九郎临时被皇上召见,而安国又跟先前那几个皇妃们凑在一块打马吊,皇妃们藉此机会拚命的埋怨安国,说她要是喜欢杨九郎就要明讲.不要暗着来;又说她们几个皇妃都已是人老珠黄,又皇上的女人,不会跟她抢男人的。
安国当然放心啦!因为,她从来没有担心过,她之所以整皇妃们是讨厌她们巴着杨九郎不放。
"谁说本宫喜欢他来着?"拜托!安国翻了个白眼。"本宫才不会喜欢像他那样的人呢!"
"驸马那样有什么不好?"
"对咩!人家驸马爷人老实又古意……"
"又会宠妳,又会做家事……"
"还会赚钱养家,又会理家……"
她们妳一言、我一语,淘淘不绝的说着。
我哩例~~~"妳们怎么全都知道啊,"
"我们几个关心妳呀;自妳嫁出宫后,我们就派了几个大内高手在暗中观察妳与驸马爷的新婚生活,若杨家有没有欺负妳!"
瞧!她们几个对她是不是挺好的?而这小十七竟然这么不思感恩,还挑拨、离间她们跟驸马爷的感情。
这下好了吧!日后,她们几个铁定吃不到驸马爷做的点心糕饼了啦…
皇妃们一这么想,当下各个面呈哀怨表情,看着安国。
我哩咧!"妳们几个是怎么了,想当初我父皇不要妳们,另选嫔妃的时候,妳们也没有现在这样的表情啊!"
"那怎么一样啊?"
"对嘛!我们几个在还没进宫前,就知道当万岁爷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了,所以,当然不会有太大的震惊。但驸马爷不一样,他对我们几个是真把我们当成他的岳母在看待。"
"而我们几个也只不过是看驸马爷的年纪轻,跟他玩玩,怎么晓得妳会这么生气,而且还居中挑拨,害得驸马爷现在对我们几个都产生了成见。"
"对咩!难道妳还真以为我们会看上驸马爷吗?"
"驸马爷虽然长得好看,但他之于我们几个而言实在是太嫩了。"十六岁的嫩草,她们几个怎么可能啃得下去?
"小十七呀!妳实在是太不诚实了。刚刚还说妳不喜欢驸马爷,可这会儿瞧妳这模样,分明就是吃醋、嫉妒的表情。妳能说是不爱吗?"
她们几个联合起来圈攻她一个,安国都快被她们烦死了。"你们好吵,我说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妳刚刚干嘛那么生气?"
"我生气是因为妳们是我父皇的女人,你们这样当着我的面勾引别的男人。难道不怕我去跟父皇告状说你们偷人吗?"
"不怕呀!"皇妃们倒回答得挺理直气壮的。
啊例!怎么会这样?安国差点被她们几个的答案给气得吐血。
"妳还没出嫁前,不就知道我跟太医院里的白太医有一腿吗?妳那时知道了,还不是没去跟妳父皇说。"贞妃举证历历。
宜妃还在旁边帮衬着说:"嘿咩!妳那时候还说妳同情我们几个,说什么妳父皇坐拥后宫佳丽上百人,说我们几个虽没被打入冷宫,但遭受冷落的程度比待在冷宫里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妳老是劝我们能爬墙就尽量爬墙。"
"对咩!那个在尚书房行走,人家的情郎还是妳居中介绍的,小十七,妳都忘啊?"淑妃也来插一脚。
安国都被说得哑无言了。
这个。这个……"总之,今非昔比,情况不一样啦!"
"哪里不一样?"皇妃们立刻不耻下问。
安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把马吊一堆,"不玩了!跟你们几个玩真没意思。"
啥?!跟她们打马吊没意思!
她们全让着她,让她赢耶!这还不够有意思吗?皇妃们不禁面面相觑地对看着。
"大个儿呢?"安国左顾右盼地找人,她现在已经在皇城待不下去,想回山上的公主府了,可怎么老半天也找不到杨九郎的人。
"大个儿!那是谁啊?"
"杨家九郎啦!"
"驸马爷啊!"皇妃们恍然大悟。
"驸马爷让皇上叫去了,妳刚刚不在场吗?怎么没听见啊!"
"什么?我父皇叫大个儿去见他"安国大感不妙。"父皇召见大个儿做什么?"
"谁晓得呢?"贞妃耸肩。
"或许皇上是要称许驸马爷糕饼、点心做的好吧!"
"又或许万岁爷一个高兴,便把驸马爷招进宫里来,赏个三品,当个御厨之类的。如此一来,咱们又能跟安国聚在一块了。"重要的是,那么她们又能品尝到杨九郎的手艺,"这真是大好了。"淑妃兀自地开心,与贞妃、宜妃两个笑起一团。
"不好,这样不好。"安国一听她父皇有可能招杨九郎进宫当御厨,稍早宫女翠儿的那番话便立刻跃进她的脑中。
她想到『伴君如伴虎』五个字,想到君戚不可测,想到她的母后当年不也是父皇恩宠约美人儿吗?可这会儿呢?她的母后在哪?
早已成了黄土一坏!但父皇可曾去为母后烧过一炷香?
"那傻大个儿,他找死啊?"安国急冲冲的跑开,直奔升平殿。她好伯她去迟了,那傻大个儿已经答应她父皇所有的邀约,进宫当个御厨之类的宫了。
机智
"不行!大个儿不进宫。"安国一进行升平殿,便听到她父皇询问九郎的意思,看他要不要进宫来掌管御膳房。
她就知道父皇尝到杨九郎的手艺后,一定会做如此打算。太可恶了!她要抗旨,她绝不让善良的他进宫里来让她父皇杀着玩。
"小十七,妳回来了!"皇上、皇太后一看到安国,便涎着一张笑脸,皇太后还直招手要她走上前,让她老人家看个清楚。
而这之中最不想看到她,又最不愿看到她的当属德妃一人,安国从小就知道德妃在不爽她什么。
她母后虽早死,但她父皇的正妻却始终只有母后一位。大周后位虚悬至今已经有十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德妃还会刻意来讨好她。甚至讨好宫里另几名父皇比较疼宠的皇子们,为的就是想当上皇后。
她那时虽小,但却人小鬼大,德妃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从不买德妃的帐。
德妃见她难搞,就视她为眼中钉,因此,她怀疑今日她之所以会下嫁到杨家,当个土匪头子的儿媳妇,这其中一定是德妃这个老妖妇所使的计。
唉!有时候想想。皇城内本来就多是非,她能平安长到这么大,一定是母后在天有灵,一直在保护她的结果,所以──如此想来,那她嫁到平民百姓人家,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脱离皇城也就意味着脱离德妃这种心机深沉的人。
这一刻,安国突然觉得嫁给杨九郎也不坏,但现在不是开心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她怎么样才能把他带离皇城,让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越过德妃,她直接找父皇?
唔~~~不好!因为她现在不太想跟她父皇讲话,看来,她还是找她的皇奶奶好了。
安国如此打算,便径自走到她皇奶奶的身边,连看都不看她父皇一眼。
"皇奶奶,妳别让大个儿进宫里来,这皇城里的御厨还不够多吗?做啥要九郎硬是进宫来凑这一脚。"
"皇儿,这妳就不晓得了,妳不知道修儿一手的好手艺。"皇上主动跟女儿示好。
他也知道女儿在不爽他,因为把安国嫁给山贼完成招安计画是他的不对,但……唉!会派她出嫁,的确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呀!
他几个皇子、皇女的脾气、个性,身为人父的他最清楚。安国虽然从小就没了娘亲,但她却精明又坚强,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便能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生存下来,而且,她长袖善舞的交际手腕就连他这个身为人父的父皇都自叹不如。
山贼、海寇是他安定江山最大的隐忧,那群盗贼趁着外祸不断的时候伺机做乱,侵民、扰民的动作不断,是以有大臣们建议联姻通好之策,而他心中也正有此意。
如果他能先安定这般山贼、海寇,等他平定外患之后,再来收拾这些内乱一步步行动才不会动摇国本;只是,他的女儿们的个性能让别人随意摆弄的居多不够坚强的又占大多数。
他思而想后,最后还是觉得唯有安国才能担此重责大任。
是以,不是他不疼爱安国这个女儿,而是觉得在他众多的皇女当中,唯有安国才能驯服这班山贼。
而今天,杨家九郎进宫。
他给他的感觉跟杨枭与他其它八个儿子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杨九郎敦厚而憨直,他深信以九郎这样的个性。女儿受他吸引是迟早的事,但当安国一旦爱上杨九郎,那么,这便会成为日后他收拾九宵山最大的阻碍,于是,他便想把安国跟杨九郎一起召回皇城,而杨九郎的手艺好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但他没想到,安国竟会强烈的反对。
为什么呢?
"妳不想回宫里来吗?"
"不想。"安国想都不想便回答,按着,她转过头去求她的皇奶奶。"这宫里的规矩多,人个儿什么都不懂……"
"规矩是人订的,妳父皇会体谅驸马爷的出身,要是他真出了什么差错,妳父皇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十七,妳别操心。"
"皇奶奶,大个儿是儿臣的夫婿,你救儿臣怎能不操心?更何况,在皇城里犯了规矩,父皇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不追究,但别人呢?如果有人存心找碴。存心要我驸马的性命,那怎么办?"
"朕给妳的驸马一道免死金牌,除了朕,任谁都不能动驸马爷一根寒毛,妳觉得如何?"
"不好。"
"不好!为什么不好?"皇以为他这样已经算是表现出他最大的诚意了,怎么?安国这小丫头还不称心?
"那妳说吧!要怎么做妳才觉得可行?"
"父皇可以赐免死金牌,也就是说,任谁都不能动我的驸马一根寒毛。包括父皇本人。"
"这怎么成!"一直寒着脸,没说一句话的德妃突然开口抗议。
安国瞪了她一眼,关她什么事,谁要她插嘴。多事的!
"德妃娘娘,父皇没问妳的意见吧?"安国的口吻不甚好。
她的皇奶奶赶快拍拍安国的手,要她收敛一点,毕竟,德妃是她的长辈,但安国就是不甩德妃这一套。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九郎进宫,但在这之前,她必须替他挣得免死令。
"皇上,您要是真依了十七公主的要求,那普天之下,岂不是没人能治得了驸马爷了吗?"德妃继续在那里煽风点火。
"儿臣就是要这个结果。"安国也不退缩的悍卫自己的立场。
"倘若驸马爷欺负十七公主呢?"德妃又问。
"他不会。"安国十分有信心杨九郎不曾做那种事。
拜托!与他相处的这几天下来,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他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这样的他,怎么可能会欺负她!
"臣妾说的是如果。"德妃一直强调『如果』二字。
"而我说的是绝没那个可能。"
她们两个一直争,争到最后连皇上、皇太后也不禁叹气了。
"这么吧!朕下一道免死,普之下谁都不能治十七驸马的死罪,除了安国妳自己,这样行了吗?"
"行。"安国乐得直点头。
"不行。"德妃却一点都不想要这个结果。
安国扭头笑得很不怀好意,"怎么?德妃娘娘,妳想抗旨吗?"
"皇上,臣妾不是……"
"不是就好,父皇,你快下旨吧!"安国根本就不让德妃有说话的余地。
"这么快?"
"这事当然是愈快愈好。"安国可急的哩!她一点都不想让杨九郎待在皇城这个复杂的大环境。
迫于安国的坚持,皇上立刻下了一道御旨,赐给十七驸马一道免死金牌。
安国等免死金牌一拿到手,便跟她的父皇、皇奶奶辞行。
她要回家了。
什么?她要回家了!
"等等!安国,你们不是要待在皇城里吗?"
"谁说的?"
是没人说啦!但是。"十七驸马已是宫中的御厨,他当然得待在皇城里负责宫中的膳食。"
"哦~~~这件事喔!"安国装作现在才猛然想起的表情,其贯,她一进到升平殿,心里头就只在乎这件事。"父皇,儿臣从头到尾都没说十七驸马愿意接下这差事。"
"可是,妳跟朕要了免死金牌。"
"儿臣要免死金牌,就是为了儿臣日后若想推拒父皇的任何圣旨时,可以保十七驸马一个周全。"
"所以,妳从头到尾就不想让妳的驸马进宫来?"
"嘿咩!"安国很不怕死的直点头。
皇上这会儿才晓得自己被安国摆了一道,"妳真是、真是……"
皇上也不知道该怎么骂这个女儿才好,有些事、有些话,他不好在这个时候说,但他是她的父皇,难道他还会害她吗?
安国这丫头实在是......
唉!算了,现在她握有他亲笔写的免死令在手中,他也不能强迫她什么,只是,"安国,妳不问问十七驸马的意见吗?搞不好他非常乐意进宫里来。"皇上试着做最后的挽留。
安国却回他一句非常肯定的答案。"不可能。"
"妳没问驸马,怎么知道他心里不乐意?"
"父皇执意要询问驸马的意思是吗?"好。那父皇就问吧!安国走下阶梯,牵着杨九郎上前。
"父皇,你问吧!"
"驸马,朕的意思是要召你进宫来当御厨。你意下如何?"
"儿臣不要。"人家杨九郎都还没回答呢!安国就抢着说。
"安国。"皇上实在拿这女儿没辙。"朕是在问驸马的意思。"
"我只是先表明一下立场,让驸马知道本宫的意思。父皇,你现在可以问了。"安国做了个『请』的动作。
皇上挑了挑眉,询问杨九郎意下如何。
杨九郎是不晓得先前安国与皇上说了些什么,更不晓得德妃为什么会在一瞬脸色丕变,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安国说不愿意的事,他都不会去做。
"儿臣不愿意。"他连想都没想的说。
这倒是跟安国的想法连成一气!
"十七驸马,你可想清楚了?"
"儿臣不用想。"杨九郎老实的回答。"只要是安国不愿意儿臣做的事,那么儿臣就不曾做。"
他这么一回答,安国马上露出很得意、很嚣张的表情。
怎样?她说的没错吧?杨九郎根本只曾宠她、疼她,不懂什么叫做『欺负她』啦!安国鼻孔朝天,哼了德妃一声。
她那嚣张的态度差点没把德妃给气得当场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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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家了、要回家了~~~
安国一想到自己可以离开这死气沉沉的皇宫,回到她那座自由自在的公主府,她就把『要回家了』四个字当成歌在唱,一路说个不停。
宜妃、贞妃、淑妃三个是极尽所能的收拾自己宫里的东西,差宫女、太监们送来给安国。
安国见到那满满一堆的奇珍异宝就直皱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干嘛把宫里的东西全搬出来给我?"
"一点意思,一点意思啦!"宜妃笑着打哈哈,还不停的叫走在后头的太监、宫女们赶紧跟上。
我的妈呀!她们几个现在是在搬家还是在送行啊?安国看到这般阵仗就头晕。
其实,她也知道这几位皇妃是疼宠她,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所以,今儿个才会不惜重资。把宫里的奇珍异宝搬出来送给她,但是,她们几个也不好过呀!
她们几个的情况她最清楚,她父皇有许多年没恩宠过她们三个了,而这些东西是当年她们还年轻,父皇还恩宠她们时揽下来的。
此时,她们全拿出来送给她,这。这……她能收吗?
"这些东西,我真的不能要。"
"小十七,妳别跟我们几个客气,宜妃知道妳跟驸马爷的家境不是很好。"宜妃偷偷的说,而且还刻意避开杨九郎,显然是不愿意让他听到。
但是,她何时说过她跟杨九郎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妳们这是听谁说的?"她一定要找出那个胡说八道的人,然后再撕烂他那张造谣生事的嘴巴。
"这事哪需要人说!"
"就是说咩!更何况这些宫女、太监们各个胆小如窜,谁敢对外说皇室中人隐而不讳的事。"
"大伙都是明白人。我们一看驸马爷穿的衣料就晓得你们的家境如何。"
哈!原来是衣料做的祟,安国这才终于明白了。
"几位皇妃,妳们真的误会了,驸马爷的衣着是他自己选的料。"
"他自己选的料!"
"他干嘛选这种料子?"
"这种料子很便宜耶!"
"不过手工倒是不错。"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当场,她们三个又对杨九郎评头论足起来。起先,是说他的衣料;再来,是说他怎么那么厉害。还会自己做衣裳;再来,又开始说他眉清目秀,什么印堂丰满的;还说什么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儿郎。说什么她嫁给他真是选对了相公;还说她们几个要是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年的,铁定会爱上杨九郎......
末了,她们三个还极有默契地一起叹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哩例!她们三个当她是傻子呀?听不懂她们说这些话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呀!
她知道,像杨九郎这样的好儿郎,她不能欺负他。要善待他,这些她都懂,她们三个可不可以不要再做戏了?
安国真想叫救命。
"救命呀~~~"
但安国都还没叫呢!殿外便传来一声惨叫。
朵儿惨白了一张脸,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公主,快、快!快离开。"朵儿拉着安国就要跑去躲起来,但能躲到哪里去呢?
朵儿四处找不到地方藏,慌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朵儿,怎么了?妳倒是快说呀!"大伙齐声问,而殿里十几个人,十几对眼珠子全瞪着她看。
朵儿吁了一口气,又川了一声糟。"弘王爷来了!"
"什么?"
"弘王爷来了!"
大伙一听到『弘』二字,当下眉头一皱,赶忙就地找掩蔽的地方;就连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国都马上找了个草丛躲在里头,那模样比见到阎罗王还狼狈。
安国躲好了,瞪了一眼旁边的人。
是贞妃。
"妳也躲进来干嘛?"
"我也怕弘王爷。"
"妳是怕他手中的金戬吧?"
"妳知道就好。"贞妃也不怕安国笑,反正,她是真的怕嘛!
"那妳躲去别的地方,别涯在这里跟我挤。"安国不够义气的伸手要推贞妃出去,而贞妃是死都不走。
"都这个时候了,你让我去哪儿躲?"
"随妳便,总之妳别拖累我。妳快出去。"安国不管三七二十一,心一横,就把贞妃推出去,不让她躲。
要知道,这草丛小小的,怎么能藏两个人呀?
安国哼了一声,这才打算好整以暇的躲在这里避开弘,但她放心没超过一口气的工夫,马上就发现不对劲。
她的大个儿呢?
安国马上找起她的相公、良人。
啊例!他怎么还傻呼呼的站在原处啊?
安国赶紧跑出去,拉着杨九郎的手。"跟我来。"她随便找了个地方躲进去。
"这是干什么?"杨九郎不懂。"那个弘王爷很恐怖吗?"
"嗯!很恐怖、非常恐怖""安国怕杨九郎不信,还以非常认真的口吻直点头,脸上的表情怕得十分逼。
而安国的表情真的说服了杨九郎。但他并不怕,不只如此,他还要她也别怕,因为,"我会保护妳的。"
杨九郎很有男子气概的要安国放心,而安国是很感动,但他不知道内情,所以才敢说这种大话。
"弘王爷是先帝爷的太子,却因为年少轻狂时做了不少的胡涂事,以致被剥夺了东宫正主之位。而我父皇当时还只是先帝爷的亲弟弟,这才有机会坐上皇位,但不管弘做了多少错事,他还是先帝爷的摘亲骨肉,而且,还是最疼的那一个,所以,先帝爷临终前赐给弘王爷一个金戬。"
"那金戬很了不得吗?"
"只要弘王爷有那根金戬在,他就几乎可以跟我父皇同起同坐,而且,上朝还不用行跪拜之礼,你说那金戬有没有很了不起?"
"是很了不起。"
"而且,那金戬厉害之处还不只如此,有了那金戬,弘王爷可以行先斩后奏之权。"金戬上打君,下打臣,是以,皇城三宫六院都怕弘王爷怕得不得了,就连她父皇都对他忌惮三分。
"那妳有做错事吗?"
"没有啊!"
"那妳干嘛这么怕弘王爷?"杨九郎还是不懂。
这下子安国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杨九郎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总不能跟她的驸马说,弘王爷喜欢她,老是缠着她,说他要娶她吧!
啊例!安国只好马上装白痴。
"听不懂耶!"她又流口水了。
决心
"安国,妳躲在这里做什么?"弘一进殿,便瞅见这里的气氛有异──
偌大的地方,空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影。他信步走进园子里,远远就瞧见有人躲在草丛里,蹶着屁股鬼鬼祟祟的在往外偷看。
他上前一瞧,只见安国跟一个男人躲在里面,那男的还提起袖子直往安国的面颊摸──呃~~~杨九郎分明是在帮安国擦口水,但看在弘的眼里,他却觉得这男的在吃安国的豆腐。
弘想都不想的就提起金戬,想一棒就把那个男的打死。
"弘戬王爷,你等等……"安国眼明手快的看到弘戬的意图,出声制止却已经来不及,眼看那一棒就要打在杨九郎的身上,安国只好拿自己的身体去救他。
她知道弘戬王爷的脾气,对谁他都不心软。如果求情也只会更加惹怒他。但如果她以身相护,也许他会看在他心仪她的升上。收敛他的力道。
弘戬眼看着自己一棒就要打在安国身上。他收不住力道,只好将金戬往旁边移去。
金戬重重的落在安国的肩上。
哇例!痛死她了!
安国的眼泪随即飙了出来!
三位皇妃这下也顾不得她们几个也怕弘怕得要死,连忙跑出来看她们的心肝。"怎么了、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弘王爷,你太过分了,对一个弱女子,你也能下这么重的手!"
"咱们家安国有惹到你吗?"
"她对你做了什么吗?要你这么施暴于她!"
三位皇妃妳一言、我一语的数落弘。
弘根本不想理这三个疯女人,他满心只有安国一人。他伤了她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妳要不要紧?"他弯下身子想检视安国的伤,但杨九郎却横在他与安国之间,这会儿,弘才正视这名男子。
他是谁?
他凭什么以保护者之姿护卫着安国?
弘的目光迸裂出嗜血的胖光。"你是谁?"
"我是──"杨九郎才想开口,底下一干女人们就急得要死。
如果杨九郎真说出他的身分,弘王爷还能饶过他,还能不把十七驸马打死吗?
"他是个不重要的人。"
"对,他是、是哀家、哀家远房的一门亲戚。"
"他跟安国不熟,一点都不熟。"
三位皇妃争相为杨九郎开脱。
但杨九郎却不领这样的情,他再怎样鲁直,也看得出眼这名男人对他怀着很深的敌意,而他不想躲在这一班娘子军的后头,由她们几个来保护他,这样太没用。也太没男子气概了。
他是安国的夫婿。是大周的十七驸马,这样的身分他得悍卫。
"我是安国的夫婿。"杨九郎直说。
底下一群人当下抽气声连连。
啊!死了。完了!十七驸马真说了!
怎么办?安国才嫁出去不到半旬,眼下就要发生这种惨事,如果十七驸马真被弘王爷给打死了,那小十七岂不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而且──
安国跟驸马爷新婚才半旬耶!连十天都不到耶!驸马爷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这教安国以后怎么活啊?
"弘王爷,你别听他胡说。其实他是……"
"住口!"弘根本不想听宜妃的解释,他手中晃动着金戬。打算三位皇妃再多说一句,他就一棒打死她们,省得她们三个老是在他耳边叨念。
三位皇妃看到那根金戬,马上就噤声,她们瞅了九郎一眼。要他自求多福,不该说的话就别说。毕竟,弘王爷可不是个好惹的人物。
"你就是那个山贼?"弘问。语气中有着诸多看轻之意。
他那轻蔑的口吻听得安国怪不舒服的。"他不是,他从来没干过打家劫舍的事,他是我的良人,是人周国的十七驸马。所以,请弘王爷放尊重一些。"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啦!但她的臂膀痛死了,以致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他……"她的肩膀就传来剧烈的痛楚,啊例!怎么会这样?
安国咬牙忍耐着,而杨九郎与弘王爷还在对峙当中。
弘问:"你以为像你这样一个山贼、海寇之辈的人物,能给安国什么样的幸福?"
"我能自力更生。"他可以靠他的双手养活安国。
"安国不是一个只靠物质享受就能过活的人。本王问你。倘若安国想吟诗作对,你能陪她吗?"弘问。
基本上,在场的每个人,除了杨九郎外。每个人都觉得弘王爷想太多了啦!
拜托!他们现在说的人是十七公主耶!是那个一刻都闲不住的人,她会想吟诗作对?见鬼了说。
淑妃想这么说。但弘王爷手中的金戬他们的方向比了比,淑妃只好噤声。
弘又问:"再者,你说你能自立更生。你能靠双手赚钱养活安国,那你可曾想过,你赚了一辈子,所能拥有的也只是本王的九牛一毛而已,如此相较,你说,安国是跟你比较好,还是嫁给本王为妻比较好?"
弘将问题丢给杨九郎。
杨九郎闻言,立刻闷不吭声。
他真的在认真思考着弘的话。
哇例!不曾吧?三位皇妃不禁面面相觑,她们突然觉得十七驸马跟安国之间不会这么平平安安的过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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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发现,打从杨九郎从皇城回来之后就变得比以前沉默,而且,愁着脸的时候比笑的时候多。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到底怎么?
安国心里疑惑,但每次她开口间,杨九郎总给她一个微笑,然后拍拍她的肩膀,要她别多想,说什么她只需好好的养身子就行了。
唉!他知不知道他愈是这样,她就愈闷耶!
安国叹了一口气。
"公主,皇妃们来了。"
"皇妃!"而且还是『们』、是复数!"三个都来了?"
"嗯!三个都来了!"云儿点点头。
而安国只觉得头痛。
天哪!她们三个又来干嘛?她们不知道她重伤在身,不能被打扰吗?
"告诉她们,就说我睡了。"
"哦~~~"了解。云儿转身出去,但才开口,就已经看到三位皇妃站在房门口不远处。
云儿想立即关门却来不及了,因为,宜妃已眼明手快的瞧见她,而且还直招呼另两名皇妃说:"来来来!我就说在这边,你们两个还不信。瞧!云儿不是在这吗?"才说句话的时间,三位皇妃己来到云儿的跟前。
云儿才想开口说公主人正虚着。不宜见客,但三位皇妃已用她们的大屁股把她撞到一旁去了。
三人鱼贯的进到内室。
"哇~~~十七,妳这么好命,都什么时候了还躺在床上,起来了,瞧瞧我们几个给妳带什么来了!"淑妃摊开她带来的细软,里面不乏一些治外伤的药。"这些全是妳父皇让我们带来的,瞧妳父皇还是挺疼妳的嘛!"
"咦?驸马爷呢?"
她们开始找起杨九郎。
安国没好气的说:"他出门了。"
"去哪?"
"赚钱养家。"
"哦~~~"了解。
那三个呱噪的女人这才噤声,但她们三个安静没一会儿,忽地又问:"咦?妳们家的点心呢?"
"对嘛!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拿点心出来招待客人?这些奴才们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小十七呀!妳在家里闲闲没事做。得好好调教一下这些当奴才们的,不能让他们如此松散。"
她们七嘴八舌的直对安国疲劳轰炸。安国只好叫云儿去拿点心。
她们几个边吃还边谈天,一下子要茶水。一下子又要瓜果,点心没了,还让云儿再去灶房拿。
我哩例!安国实在看不下去了。
"妳们三个,妳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安国吼了出来,她再也不要继续忍耐了。
"啊!我们还没说吗?"她们三个显然是吃了一惊。
这会儿,她们三个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凝重。
"怎么啦?"安国十分看不惯她们现在的表情。
"我们是想问,这两天。弘王爷还有上公主府来找十七驸马的秽气吗?"
"没有。"
"那十七驸马的表现呢?"
"什么表现?"安国不懂啦!
"就是你们从皇城回来后,十七驸马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比如说行为、举止跟往常不一样……"
宜妃都还没讲完呢!安国就拿她那双大眼睛瞪着人家看。
"哇~~~安国呀!我也只不过是关心地问一下而已,妳做啥这么看我?"宜妃悄悄的把手中那块糕饼放回去。
她以为安国是气她吃太多了。
可安国才不是气她那个哩!她是气……"妳们又派人暗中调查我跟驸马爷的私生活了是不是?我那天不是说过,不准你们三个再这么偷偷摸摸的介入我跟大个儿之间的私生活了吗?"
"我们没有啊!"三位皇妃异口同声地喊冤。
"那妳们怎么知道这两天大个儿很不对劲?"安国还是不信她们三人的话。净是拿眼睛白的地方睨着她们瞧。
"唉!这事妳就不懂了,那天弘王爷说的那番话任哪个有骨气的男人听了也会觉得不是滋味。"
"对啊!我当时听了都觉得弘王爷说话太过分了,更何况驸马爷还是当事人。"
"小十七,妳不会没注意到当时驸马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吧?"
"我瞧,驸马爷一定受到很深的打击。"
"他受什么打击啊?"安国不懂杨九郎为什么要去跟弘计较。
"拜托,那天弘王爷说的话十分毒耶!要我是驸马爷。在身分、地位、家世、家产样样都不如人的情况下,我当然会自叹不如。"
"他干嘛比跟人家比那个?他是他,弘是弘呀!"安国这么说。
三位皇妃在听到安国的话之后,马上怪里怪气的瞅了安国一眼。
"你们三个做啥这么看我?"
"小十七呀!妳这些话有对驸马爷说吗?"
"唔……"安国支支吾吾的,这些话她怎么好意思对杨九郎说,他到这会儿都还认为她是个需要被保护的傻子呢!
"没有是吧?"她们几个想也知道。"可妳不说。驸马爷怎么会知道妳的心意呢?我猜,弘王爷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说那番话来挑拨妳跟驸马爷的感情。"
"他挑拨我跟大个儿的感情做啥?"
"介入其中,当第三者啊!"
"拜托!我都已经嫁为人妇了,他没机会了。"
"没机会!未必吧?"
"贞妃娘娘,妳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安国不懂。
"贞妃的意思是,在生米还没变成熟饭前,一切都是未知数。"淑妃卖弄着玄虚。
"什么意思?"怎么淑妃今天讲话也变得这么莫测高深!
"安国,妳还没跟驸马爷圆房吧?"宜妃大胆的问。
"喝!"安国的俏脸蛋一下子变得烧红。"你们实在太过分了,还说什么你们绝没有偷听、跟监。"
"我们是没有啊!"
"那妳们怎么知道、知道……"安国不好意思说出她跟杨九郎的闺房私事。
"知道妳跟驸马爷还没圆房是吧!咬哟~~~拜托!这事不用明查暗访。光看妳跟驸马爷之间的互动也晓得。"宜妃说。
"而且,不光是我们三个知道,我看,就连弘王爷都知道。而正因为弘王爷知道,所以,那天他才把话挑明了说,弘王爷的意图就是要驸马爷主动放弃公主。"贞妃切中间题核心,将所有的事剖析明白,让安国清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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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一直在想三位皇妃的话。
她也觉得她们三个猜的极有可能是正确的,毕竟。杨九郎真的从那天起就变得怪怪的,只是,她真的要为了这件事而委身于他吗?
其实,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安国发现嫁给杨九郎其实也不坏,只是,她心里有些骄傲一直放不下。
比如说,她一直介意着她是皇室身介,而他是一介平民。甚至还是个落草为寇山贼的儿子。她始终觉得是杨九郎高攀了她,也觉得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
唔!怎么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会有些难过?
之前,她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发誓。说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的吗?怎么今儿个想来,那种兴奋的感觉全都不翼而飞了?
安国这一天变得异常的安静,直到杨九郎回来。
他今儿个做了个纸鸢给她,而且还哄她说,只要她听话,乖乖的喝药,等病好了,他就带地出去放纸鸢。
怎么?他还真把她当成孩子一般在哄呀?
为了让她吃药,竟然提出这种只能哄小孩子开心的提议,难不成他到现在还当她是傻子在看待?!
安国顿时为这个想法惊了一下,她瞅着杨九郎看。
果不其然,他这态度、这眼神与之前一般无异。
安国突然间有种想哄堂大笑的感觉,她自觉她这几天的反应跟应对与一般人无异,怎么他还是相信她之前胡诌的鬼话,真信她是个傻子呢?
要她说。她觉得他才真傻呢!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他便信以为真,而且,不管那人佯装得像不橡,他就是一路固执的坚信不已。
这一瞬间,安国心里的结突然被解开来,她觉得。其实就这样跟杨九郎过一辈子也不坏,毕竟身分、地位这些虚名的东西,还不如他真心待她来得重要。
"来,你坐这边。"安国拍拍身边的位置要他坐。
杨九郎走过去坐下来,手里还捧着那碗药。
安国告诉他:"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吃药。"
"莫说一件,十件、百件找都依妳。"
"你说的哟!"
"嗯!我说的。"杨九郎老实的点头。
安国却不怀好意地一口气把药给喝了。
杨九郎见她喝得急,还在旁边净替她干著急,"妳喝慢点,那药才刚熬好,妳小心烫了口。"边说他还边急着鼓起腮帮子帮她吹凉。
安国没听他的劝,一口气喝完后,还把碗口朝下,向他示意,"喝完了。"
"乖,妳好乖。"他摸摸她的头,末了,还拿了一颗糖给她含,怕她苦着了,下一次吃药又要闹脾气。
"你不问我,我刚刚说的条件是什么?"
"是什么?"九郎顺着她的话问。
安国一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反问他。"你晓不晓得怎么生孩子?!"
行动
"咳……咳咳……咳咳咳……"
杨九郎听到这个问题,突然一阵猛咳,而且,还面红耳赤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依地想来,安国问的跟他想的应该不是同一回事吧?
他觑着她,只见安国笑得一脸的天真,唔~~~应该不是。
"嗯!"杨九郎清清喉咙,正襟危坐的想了想。这才说:"关于生孩子的这个问题,嗯──是这样的,这得由一个男的跟一个女的睡在一起,然后,男的把那个放进女的那个里面,然后,十个月后就会有小娃娃生出来了。"
杨九郎已经尽量维持镇定,把他知道的全盘托出,只是──
他为什么要教她这个?这明明该是她娘要教她的事呀!
哦~~~对了,安国的娘早在她十岁的时候就死了,难怪安国什么都不懂。"这样妳懂了吗?"
"懂了。"安国很受教地点点头。
杨九郎放心地吁了一口气,心想,她懂了就好,这样他就不必解释太多。
但他实在是放心得太早了,因为,安国接下来又问:"那你会啰?"
"会?!"杨九郎的声音瞬间拔尖了两度,之后又是一阵猛咳。"会什么?"他脸色不太自在的问。
"会生孩子呀!"
"啊?!"她问这个做什么?
杨九郎一脸惊骇的望着安国。
安国说:"那今天晚上,我们来做生孩子的事吧!"
啊咧、啊咧!现在怎么办?杨九郎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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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没有?他们今大晚上就要行动了耶!"
在安国与杨九郎的房门外。有三条人影鬼鬼祟祟的埋伏在阴暗的角落处。三个人正窃窃私语着。
"我就说吧!安国今天一定会跟驸马爷嘿咻咻的。"宜妃骄傲的说。所以,今天她才会一直很坚持的要待在公主府里过夜。
瞧!这会儿不是有好戏可瞧了吗?
"宜妃英明。"淑妃马上拍马屁。
"好了啦!妳们两个,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去哪准备御寒的衣物?"她们三个不是打算在这里苦守一夜吗?那要是冷着了怎么办?一向怕冷的贞妃现在就开始担心了。
"笨!不会回客房去,把房里的大棉袄拿出来吗?"宜妃白了贞妃一眼。
贞妃这才恍然大悟。"对喔!我差点都忘了房里有被褥。"
贞妃蹑手蹑脚的潜回自己的房里拿了一条大被子。"开始了吗?"又蹑手蹑脚的跑回来。
"还没。"
"哦~~~"贞妃把被子铺好,还分给宜妃、淑妃盖。
而被子都还没盖热呢!贞妃又哎呀一声。"忘了把驸马爷做的小点心带来。"
"这个时候妳拿小点心来干嘛?"宜妃被贞妃吵得想大发脾气。
"嘘~~~嘘──小声一点!"淑妃要她们两个放低音量,要是吵到安国了,那这出戏谁都别想看。
"我怕待会儿我们会肚子饿嘛!而且,驸马爷做的小点心真的很好吃,咱们在这若是等得无聊,也好有个消遣。"
拿吃点心来当消遣,这事也只有贞妃才做得出来。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省得待会儿前戏没听着,又在那里矶矶哇哇的鬼叫。"宜妃挥手直要贞妃走。
贞妃掀开被子,连忙跑回屋里拿小点心,拿回来了,却又忘了一件事。"忘了拿碧罗春。"
"什么?妳还想拿碧罗春!"
"嘿咩!怕待会儿吃点心口干,所以,回去拿碧罗春来润润喉咩!"
"那妳要不要再回去拿点瓜子、花生之类的茶点呀?"
"宜姊姊。妳想吃是吗?好。那我回去拿。"说完,贞妃真要去。
宜妃都快被她给气死了。"妳给我坐下,好好的看戏。"
"可是……"
"没有可是,总之,要嘛妳现在就坐下。要嘛妳就回房去喝妳的茶、吃妳的点心。"宜妃吼她。
呜呜呜……宜妃好凶喔!贞妃扁着嘴,乖乖的坐回被窝里,像个小媳妇似的窝在一个角落。
而好戏已悄悄的开始。
"你真的知道怎么做吗?"
房里传来安国气急败坏的声音,三位皇妃连忙把耳朵贴在门板上,集中他们所有的精神去偷听人家的闺房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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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国瞪着杨九郎,显然有些不信他对房事一无所知的程度!
他该不会以为他只要抱抱她、亲亲她,然后,他们两个十个月后就会有一个小娃娃出生了吧?
瞧!他连她的衣服都没脱呢!
"等等、等等……"安国把杨九郎从床上摇醒,不让他睡。"你刚刚不是说得头头是道吗?你不是说男的得把他的那个放进女的那涸里面吗?"
"对啊!"
"那你呢?你有把你的那个放进我的那个里面吗"安国跟他要,一点地不知羞,因为,她若再知羞下去,只怕他们两个到了百岁年老之后,还是没办法生出一儿半女出来。
"我有啊!"
"你有?!"那她怎么没有感觉?
"我有把我的那个放到妳的那个里面去啊!"他明明做了。
"什么时候?"
"刚刚呀!"她别耍赖嘛!
"刚刚!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也太神乎其技了一点吧?"那你再做一次给我瞧瞧。"
"哦~~~好。"杨九郎听话的再做一次。虽然他很怕太过纵欲了。
他拥着安国。把他的舌头放进安国的嘴里。
我哩例~~~这是观嘴,不是敦伦。"妳以为这样就能生孩子?"
"嗯!"他点点头。
"这是谁教你的?"
"没人教我,是我听来的。"小时候,那些大人们总不讳言在他面前说着男欢女爱之事,他似懂非懂的听了一些,遇到听不懂的地方也没有认真去思考到底真正的答案是什么,直到今天,安国问起生孩一子的事,他才照本宣科的把他以前听来的说一遍。
但他不懂男人的哪里能放进女人的哪里。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舌头跟嘴巴。
安国听了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一般。
她问他,"难道你以前都没做过吗?"
男人不都爱寻花问柳?像她大哥,在十二岁那年就失去他的童子之身;而他今年部已经十六岁了。该不会连一次荤都还没尝过,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做过什么?"杨九郎还傻里傻气的间。
天哪!他还真的什么都不懂!安国叹了一口气。
"敦伦。"她没好气的答。
"敦伦!"他吓了一跳。"这事不是只有成了亲、结了婚,才能做的吗?"而这一次,他与她是他头一次娶妻耶!
"好了、好了。"他不用再解释了,这下安国是真的懂了,她的相公是在室男,一点经验都没有,但这下子她该怎么才好呢?
安国坐在床缘。颓着两肩不知该如何是好。
倏地,她想到几个不错的人选──当年,就是她们几个救她男女之事的。而且,更刚好的是,她们三个现在就在公主府内,大好了!她现在就去求助于那三位皇妃。
安国跳下床,急欲去求救星来帮他,而她不知道的是,被她视为救星的那三个人,目前就她的门口窃窃私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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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哩咧!听到了没有?驸马爷还是个童子鸡耶!"
"没有偷过腥、没找过女人耶!"
"而且,还以写敦伦这种事只有成了亲、结了婚之后才能做耶!驸马爷真是这世间少见的纯情啊!"
"咱们安国真是捡到了一个好驸马,为人善佷不说,而且手艺又好,既会煮饭、做菜,家事还一手包……"
"重点是,从没玩过女人。"这是就值得大伙好好的嘉奖他一番。
三位皇妃就在门口评论起杨九郎这涸人;而安国一打开门。听到的就是这一些五四三兼『无三小路用』的闲话。
"妳们在这里做什么?"安国吼了出来。
啊咧!啊咧!被发现了!
三位皇妃脑中顿时变成片空白。
"可恶!妳们竟然在这里偷听!真是太不要脸、太不知羞耻了!亏妳们三个还是个皇妃,身为皇室中人,妳们怎么这么不知检点,净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真是太不知羞耻了。"安国气得是直跳脚。
她足足训了三位皇妃将近半个时辰才气消。--
而三位皇妃──她们好无辜喔!什么精采的都没听到,反倒被训了一顿,直到驸马爷捧着茶水来哄安国气消。
"乖,不气、不气了哟!"杨九郎说。
而三位皇妃们听了之后,当场吓得日瞪口呆。
怎么驸马爷安慰安国倒像是在安慰一个小白痴一样!
而更奇怪的是,那个脾气一向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脾气坏得下得了的安国竟然就真的被安慰了耶!
怎么样?够神奇吧!
三位皇妃看不懂安国跟杨九郎在玩什么把戏,但看不懂没关系。重要的是安国不气了那就好。
"那我们回房了哟!"三位皇妃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打算就此走人,省得待会杨九郎一不在,安国又要找她们三个人的秽气了。
"等等。"安国叫住她们。
她们三个同时回头,眼皮还一直跳哩!
怎么?不是没事了吗?干嘛还叫住她们三个啊?
"妳们留下来,我有事要请教妳们。"
请教!
用词好客气哟!
三位皇妃又坐回地上,看得安国眼睛直喷火。"妳们坐在这里怎么谈正事?"
"不然要去哪里谈?"
"我房里。"
"哦~~~"三位皇妃随着安国进闺房。
安国还刻意把杨九郎给遣走。
"干嘛把十七驸马遣开呀?"
"小十七,妳要说的事很见不得人吗?"
三位皇妃七嘴八舌的提问题。
安国吼着要她们安静一些,她们才噤声。
"妳们刚刚在外头听到了多少?"
"没听多少。"
"全都听到了啊!"
宜妃、淑妃两人异口不同声,这之中分明就是有人在说谎。
宜妃狼狠瞪了淑妃一眼,用目光骂淑妃,她干嘛这么老实?
"宜贵人,妳也别瞪淑妃娘娘了,瞧妳们摆在地上的那种阵仗,一堆的果子皮、瓜子壳的,我还不知道妳们在外头待了多久吗?"拜托!她们真当她是傻子呀!"回归正题,妳们都知道驸马爷的难处了是吧?"
"什么难处?"淑妃不懂。
"就是驸马爷不行咩!驸贞妃还自告奋勇的解释给淑妃听。
我哩咧~~~"什么不行!驸马爷才不是不行,他只是不会。"
"不行和不会不是差不多。”一样都嘛是不能做,贞妃嘀咕着。
"别以为我没听见。什么叫差不多!拜托,它们虽然只差一个字,但意义却差很多耶!你们不要乱污蔑驸马爷。"安国气得想把她们三个人给踩扁。
"好了、好了,妳们就别再闹了。"宜妃把安国跟贞妃两人拉开。"妳刚刚说有事要请教我们?"
"嗯!"
"就是为了驸马爷的事?"
"嗯!"安国又点点头。这事很难启齿。她要怎么跟三位皇妃说呢?
宜妃看安国支支吾吾的,不用问也知道安国要『请教』她们三个什么大事,只是──拜托!这种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驸马爷不会,妳就教他呀!"
"什么?我教个!"安国骇白了小脸。"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也不会啊!"
"什么?妳也不会?妳从这么小的时候……"宜妃随便比了一个矮矮的高度。
"我们就教妳了。妳怎么还不会?"
"妳们口头上教一教。我怎么知道正确的顺序该怎么来?"她是知道男女要怎么交欢,也知道男的应该把他的哪里放进她的哪里……但是怎么放、怎么做,她完全不知道啊!
"妳不知道,问我们也没用啊!"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又不是男的。"宜妃说。
贞妃马上附和,"嘿咩、嘿咩!我们只要躺着,皇上就上来了呀!然后,妳就这样把两腿……"贞妃还要表演给安国看。
安国连忙叫停。"妳别表演给我看。"
她这一招,从她好小、好小的时候就表演给她看过了,双腿开开的活她也会,"现在不会的人是驸马爷。是我家的相公好吗?妳们三个就不能好好的想想,看要怎样才能帮助我家相公吗?"
"唔……"宜妃、贞妃很认真的想,就连眉头都皱起来了;而淑妃的眉头也是皱的,只不过,她想的跟宜妃、贞妃想的事不大一样。
其实,她知道怎么教驸马爷敦伦,只是,这事不好说。
"这个……唔……老实告诉妳们吧!其实要教驸马爷这事不难。"
"不难?!"三个女人都提高了嗓音。
拜托!她们想得头都快破了,还是想不出法子来,这事怎么能叫做『不难』啊?
"妳有法子?"宜妃不信,因为在她们几个人当中,淑妃是最笨的耶!最会出错的人也是她耶!
"妳确定吗?"安国也不信。
"嗯!"淑妃点头说:"我们可以带驸骂爷去逛窑子。"
"什么?"
"窑子!"
"那是什么地方?"
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总之,她们对『窑子』这词很陌生就是了啦!
"窑子就是男人买乐寻欢的地方,很多男人都在那寻花问柳。"
"哦~~~"三个人一起点头,有点了解了,只不过……"喝!妳一个良家妇女,又是皇室中人,妳怎么曾知道什么地方是『窑子』!"宜妃问。总之,她就是不太喜欢她第一名、她博学多闻的头衔给人占去。
淑妃又支支吾苦的说:"……有此事我是不能说的耶!说了,妳们会嫌弃我、曾看轻我,以后就不会这么友善的对待我。"
"妳想大多了吧?"宜妃说。
"说吧!快说吧!"安国也怂恿她,而她们三个已经准备洗耳恭听了。
淑妃看看她们三人,在如此的盛情之下,她只好说了:"其实,以前我还没嫁给万岁爷之前,我就住在窑子里。"
"什么?原来妳就是那个送往迎来的窑姊!"
"不是啦、不是啦!是我娘啦!我娘她才是窑姊,而我不是,我可是从来没下海卖过身。"淑妃急得直摇手否认。
另外三人是信了她的话,因为,开玩笑!每个要进宫的女人在进宫前的检查可严得很哩!她们相信淑妃没下海、没买身,只不过,"妳之前不是告诉我们,妳是什么讔城首富的女儿吗?"
"对啊!那前些年进宫里来见妳的那些人又是谁啊?"
"他们是买我的人。"
"买妳?"
"嗯!我家老爷、夫人为了攀上皇室这门亲戚,所以四处买民女。他们不知道打哪听来说我长得还不错,所以就上窑子把我买下来当成他们的女儿,然后送进宫里。"
"可恶!他们这是犯了欺君罔上的罪耶!"宜妃气死了,亏她当年还视淑妃为眼中钉、肉中刺,视她为她此生中最大的劲敌。没想到她竟只是个平民百姓,没什么了不得的身世。
"你们会嫌弃我吗?"淑妃担心的问。
而安国、宜妃、贞妃三个相视对看了好一会儿,才噗吓笑出来。"拜托!我们嫌弃妳什么呢?妳入了宫就是贵人的命了呀!"安国这么说。
"对呀!我们还指望妳日后多告诉我们一些好玩的事。"贞妃也附和。
宜妃还说:"而现在的当务之意就是带我们去逛窑子,让我们长长见识。"说到底。宜妃还是很在乎淑妃竟然比她有知识。
她说十么也得扳回一城,不能这样傻里傻气的,连窑子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实在是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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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窑子为什么得换男装呀?"贞妃看着自己一身男儿装打扮。她不太喜欢耶!她还是喜欢穿女人穿的衣服,有蝴蝶。有花,看起来比较漂亮。
"不行啦!咱们不能穿女装。"淑妃连忙摇手,怕贞妃真把男装给脱了。
"为什么不行?"宜妃问。
"因为那种风花雪月、不正经的场所,只有男人家才能去。咱们若是穿著女装去,岂不是让人识破咱们的身分了吗?"淑妃赶紧把贞妃的衣党穿回去。
"我这样很难看啦!"贞妃嘟着嘴,觉得自己穿这样实在是不伦不类。
"不会、不会啦!"淑妃拚命的哄她。
我哩咧~~~她们三个这会儿是在干什么?
安国突然生气了。"妳们是打算去逛大街,还是去看戏啊?才没人理妳漂不漂亮呢!"这句话是冲着贞妃说的。
"记得吗?我们此行的重要任务是让我家驸马懂什么叫『敦伦』,至于妳漂不漂亮、美不美的事,等妳回宫,见着我父皇之后,再去对他说行吗?"安国气冲冲的说完,泱定不管贞妃了。
"淑妃,咱们走,别理她。管她去不去,她要漂亮,就让她待在公主府里好了。"安国戴上儒生帽,做书生打扮后,拉着淑妃就往外跑。
"等我、等等我啦……"贞妃赶紧把长袍穿好。
"还有我……"人家又没有惹安国生气,怎么安国也不等地她?宜妃快步追上安国跟淑妃两人。
安国一离开房门,便吆喝着,"大个儿、大个儿……"
"妳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礼数、叫自个儿的相公大个儿?"宜妃忍不住训安国。
"不然要喊他什么?"
"叫相公。"
"叫良人。"
"要不叫九郎也行啊!"
她们三个各有不同的意见,但安国才不理她们,拜托!她要真依她们的说法叫他,那杨九郎铁定不知道她在找他,因为,他是大家的九郎,但大个儿只是她一个人的大个儿。
"大个儿……"安国拉开嗓门一吼。
才几个眨眼的工夫,杨九郎就来了。
"喝!"他指着安国。"妳……"
"我是安国。"安国将他的手指包在她的掌心里。
"妳为什么要穿这样?"
"要出去逛逛。"
"逛逛得穿这样?!"
"对啦、对啦!"安国不由分说地拉着杨九郎便往外跑,而他还搞不清楚状况他们要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女的得做男装打扮!那、那男的呢?是否也要做女装打扮?!杨九郎不敢问,因为他知道他长得如此剽悍,穿起女装来一定不伦不类。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
"咱们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怎么安国净跟着淑妃娘娘跑,而且,愈走还愈接近八大胡同?!
"我们要去逛窑子!"安国公布答案,而且他们一行人现在就站在『迎春来』的店门前。
"什么?逛窑子!"九郎当场傻掉。
敦伦
"安国,这样真的好吗?"杨九郎跟安国一行人躲在另一间小房间里偷看别人交欢,此时,正戏都还没开始。他就瞧得面红耳赤,热汗一直流。
"没关系啦!淑妃她亲娘都说了,咱们躲在这里没人瞧见,不会有人知道咱们躲在这里偷看的啦!"安国要他放心。
但是──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杨九郎手足无措,两个眼珠于不知道该往哪里瞄。
"我是说,我们这样岂不是……"
"嘘~~~"安国打断杨九郎。"别说话,快!好戏就要开始了。瞧!那个男的已经在脱那个女的的衣服了,从这里开始,你就要注意了哟!要不然咱们两个都不知道要怎幺生孩子,就一辈子别想抱宝宝了。"
安国要杨九郎加油,要他努力的认真学习。然后,在那个男的脱了女的的衣服之后,他们就把帘子放下来了!
啊咧!啊咧例!怎幺会这样?
"淑妃、淑妃……"安国赶紧叫人来。
淑妃悄悄的接近。"什幺事?"
"他们把帘子放下来了耶!这样教我们怎幺看嘛?"安国抗议。
"嘿咩、嘿咩!"一群观众楷田下点头如捣蒜,认为里面的人那样做是罔顾客户的权益。
"妳去叫妳亲娘想想办法,让他们别把帘子放下来呀!"
"哦~~~好。"淑妃当真去跟她的亲娘商量,不一会儿,淑妃回来,再一会儿,有人敲那边的门,再一会儿,那帘子就掀开来了。
"对嘛!就是要这样才对嘛!"安国跟宜妃两个人还百点头。
不一会儿,又换贞妃抗议了。
"我这个角度不是很好,我都看不清楚,安国,我跟妳换位置好不好?"贞妃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安国的那个位置最好,看得最清楚。
贞妃要安国过去,跟她交换。
安国才不过去哩!"拜托,妳都嫁人嫁这幺久了,妳看得清楚、看不清楚并不重要好吗?这会儿不会行房的人是我跟我家驸马耶!看这戏当然要以我跟驸马爷为主,而妳……"她瞄了贞妃-眼。"妳没机会了吧!"
贞妃已经被她父皇冷落很久了耶!看这种活春宫做啥?
"就是没机会了,所以才要大饱眼福咩!连这妳都不懂,快啦!妳跟我换。"
"我才不要。"
"好啦!"贞妃求她。
"不要。"
"好啦!"
"不要。"
正当安国跟贞妃吵得起劲,杨九郎突然倒抽了一口气。
"怎幺了、怎幺了?"安国马上回神问她家相公,他干嘛喘了一口好大的气?
他看到什幺了?
"她、她……"他手指着明处那对男女中的女的。"她合着、含着他的那个耶!"杨九郎说得支支吾苦的,足以见得这一幕对他而言打击不小。
安国扭头去看。
我哩咧~~~真的耶!
"好们当初怎幺没告诉我会有这种事情!"她突然扭头去问三位皇妃。
啊咧!三位皇妃看到这一幕,也感到很害羞。"我们又没这幺做过。"宜妃说。
贞妃马上附和说:"嘿咩!这种事我也是头一回见。"
"那妳呢?"安国转脸去问淑妃,而淑妃脸上则呈现一片红晕,看来是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淑妃点点头说:"这、我做过……"
"什幺?妳做过!"宜妃气得尖叫。"妳怎幺会做?"这对宜妃而言又是一大打击,因为,淑妃会的竟然比她多!
"我亲娘教我的呀!我亲娘知道我的义父、义母买我的意图后,就对我密集训练了一段时日。"
"然后让妳好套用在万岁爷身上!"
"嗯!"淑妃点点头。
宜妃终于懂为什幺淑妃刚进宫的那段时日,万岁爷会天天上朝阳殿,原来,淑妃就是用这种激烈的手段!
"妳真是太小人了,为什幺从来都没告诉我们万岁爷喜欢这一招!"宜妃跟贞妃马上群起而攻之。
"妳们又没问我。"
"这事不用问,妳就得主动来告诉我们。"
"我为什幺要?"淑妃也生气了。"当年我们还是死敌。同样都在争皇上的恩宠,你们倒是说说看,我为什幺要告诉身为敌对的你们这些事?"
她们三个就这样吵起来了,而杨九郎则是用功的拿笔抄下有关男欢女爱的一切细节,只是,他扯了扯安国的衣袖。
安国挑起眉来,无言的问他,什幺事?
"妳要那幺做吗?"她也要含他吗?!如果她不要,那他就要把那一行删掉了吧!虽然好象有点可惜说。
安国看了看对面那一对男女,又看了看杨九郎,再想起淑妃说的话,唔~~~
"好吧!"如果那是生孩子的过程,那她就试试看咩!
为了今天晚上要行房,杨九郎特别去洗了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而且,重点部位还特别处理过,洗得特别的认真,又特别的干净,就怕安国在他身上吃到什幺不该吃的脏东西。
而安国对于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则感到有些不安。因为,她从来没遇过这种事,所以。她还特别跑到淑妃的房里去跟她请教一、二。
对于这件事,宜妃感到非常的不爽,因为这是头一次,有人宁可请教淑妃,也不愿来问她的意见。
淑妃把几个重点告诉安国,其余的则要她自己心领神会。
哇咧!什幺叫做心领神会啊?
安国懊恼地回房,杨九郎已经洗好澡在等她了,安国看到这一幕,就已经开始心跳加速,整张脸一片赤红。
怎幺会这样呢?
她做啥紧张成这个样子!
安国不断的安慰自己说那没什幺。她鼓足勇气走上前,她跟杨九郎就按照他抄回来的笔记。按部就班,一步步的探寻生孩于之路。
杨九郎动作笨拙且生疏的帮安国脱掉衣裳,一只手依着稍早看到的画面住安国两腿问的私密处探去。
那里有一道细长的沟渠,正好可以让他的手指游走,杨九郎一边摸着安国,一边学那男的用嘴咬住她的乳尖。
她那里扁扁的,一点都不像那窑姊一样凸凸的,怎幺办?
九郎只好用舌尖舔舔她……
而神奇的是,他的舌头一舔,她的乳尖就变得又挺又硬,跟那窑姊的一样!杨九郎见了心喜,于是更卖力地取悦安国的身体。
他按图索骥地咬住安国的乳蕾,吸吮它香甜的滋味,手指就抵在她穴前的入口处,抚弄她美丽的花瓣,而透明的爱水持续的从她细缝上流出来。
这是什幺?
杨九郎马上收手,而黏稠的液体缠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这样是正常的吗?”杨九郎将手中的黏稠拿给安国看,不懂怎幺他摸着摸着,就把她摸成水状了!
“是正常的啦!”安国虽然也没有交合的经验,但是她从小就让那三个不正经的女人带大,对性事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更何况那是她的身体,她会有什幺反应她最清楚。
“你要不要再继续?”如果他不做了,那唤她了哟!
安国一副从容就义的表情。
杨九郎急忙喊停。“等一等、等一等啦!我还没做完。”人家他的笔记上还写了一堆耶!
杨九郎赶紧又翻看着自己的笔记,嗯~~~在这个时候,他要说『好湿。』
然后,把他的中指插进安国大腿的心缝里。
杨九郎照本宣科的将手指插进去。
安国眼睛一膛。全身僵硬。
啊咧!怎幺会这样?!
杨九郎皱眉问:”妳怎幺没有『啊』一声?”
"我为什幺要『啊』一声?”安国不耐烦的反问杨九郎,其实。她刚刚真的很想叫,但是怕丢脸,所以勉强忍耐住了。
原来,她是可以叫的啊!
“好吧!你再一次,我试着配合看看。”
“哦~~~好,那我再试一次哟!”杨九郎拿着笔记,将手指戳进安国的私密处中,撩拨她紧窒的小穴。
他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猛,而安国配合着他的速度呻吟着。”啊……啊……嗯……”
嗯!叫出来真的比较舒服。
“妳错了啦!”杨九郎猛然停手,将快带到高峰的安国一下于推到谷底去。
“我又做错什幺了?”
“妳不能只光叫着啊……啊……嗯……”
“不然我要怎幺叫?”
“妳要求我。”
‘求你叫求你什幺?”
“求我别搔妳那里的痒,再求我放过妳。”
“可是我那里不痒啊!”她只觉得很舒服。”你有没有抄错?”
“没有,妳瞧!”他还拿笔记给她看。”妳要说妳很痒,然后我才能按着说,妳的穴儿湿漉漉的,再赞美妳的密穴真美、真漂亮,而且还好滑、好香。”杨九郎念他抄的笔记给安国听。
可怎幺当初他抄的时候不觉得什幺,现在照本宣科的念,却觉得他写的文字真的好淫秽。让人听了面红耳赤,觉得不好意思,而安国也这幺觉得,她忍不住提议“这段咱们跳过不说,直接做接下来的,怎样?”安国问,而杨九郎也赞成这幺做。
“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啊……接下来……杨九郎看着笔记,他的脸当下又红了。因为,接下来的事更羞人。
“怎幺了?”安国凑脸过去瞧。
接下来,他的手指得捏着她的圆蒂,然后用舌头、嘴巴吃她的那里!
“这个……不用吧?”
“可是,他们是这幺做的呀!”这样才能生小孩不是吗?
“可是这样很羞人哪!”
“我们现在做的每件事都嘛很羞人。”
呃~~~说的也是。
安国无话可反驳。”那幺我先去净身,把自个儿洗干净一点。”
“妳刚刚不是洗过了吗?”
“可我身体又流了这种东西。”黏黏的,岂不是很恶心吗?
“不行啦!就是要这样才行,妳瞧这儿,那官人先是称赞了那个伶人的穴儿湿湿滑滑的之后,才尝她的耶!”
“哦~~~这样啊!邢……好吧!”安国摊平身子,一副全都依他的模样。
杨九郎则用两手掰开她湿嫩的小穴,低下身子,把头凑近安国的下方,他灵活的舌头轻硫她燠热潮湿的小穴。
这会儿安国全身的血液都被他搅得沸腾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种痒痒的感觉,而且。她的身体还强烈的渴求着一种急欲被填满的欲望。
“你、你别尝这幺久……”安国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他给吸去了。”你可不可以换点别的?”
“可是。那个男的做了很久耶!”杨九郎是担心他如果偷工减料太多,到最后生不了孩子,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那到底还要多久?”
“唔~~~我看看。”他去看笔记。”我当时数到六百,那男的才停,要不,妳也数到六百吧!妳数到六百之后我就停,然后转做下一个步骤,怎幺样?”
“好吧!”安国除了说好,她还能说什幺?
她数着一。二。三。四、五……那声音有点像是在呻吟,而且她在数数,而他却在她底下搔弄着,这样她怎幺能专心?
于是安国愈数愈快,杨九郎的舌头也跟着她的速度舔弄。
天哪那夹带着雷霆万钧的感觉几乎要把安国的心口炸出一个洞来。”你、你能不能、能不能慢点?”
安国的身体不安的在床上蠕动着。
“可妳数的很快。”
“那我不要了。”他这样做。她都难过得快要死掉了。安国的身子不断的往后缩去,而身体深处还阵阵抽搐着。
杨九郎见难过,于心不忍之外。只好把所有的步骤全部都省略,直接跳到最后一个动作。
他挺起腰身。把安国的大腰放在他的肩头上,按着以一个挺腰的动作,把他的利矛刺进安国的体内。
安国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自己的欲望会随着他不断的插入、抽出而接受一波波强烈且完整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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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自从圆房后,安国就一直趴在床上啜泣着,看得杨九郎的心都快拧疼了。”好了啦!妳就不要再哭了,顶多、顶多……顶多我以后不要做……”
“啊!你以后不要再做了?”安国抬起头来擦擦眼泪、擦擦鼻水,眨巴着眼睛看着杨九郎。
反正他一直以为她是傻子,那她就装傻装到底好了。”那你的欲望呢?不做,妳不曾很憋吗?”
“我以前没做。不也这样活过来了。”
“可是皇妃们说,男人只要做过就会上瘾耶!你不会吗?”
“唔……一点点啦!”杨九郎直言不讳,坦白的承认对于行房一事,那种感觉说真的,还真不错。
“那你以后都不做,不会很难过吗?”
“可是妳很痛,而且还一直哭、一直哭。”
“就为了我很痛,你就甘心不做了?”安国有点讶异,因为她会一直哭、一直哭,那是因为她觉得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很好笑,所以才一直哭的,没想到他这幺老实,为了她的几滴眼泪就决定禁欲。
咦?'不对!他没说要禁欲,他只是说不碰她,啊咧~~~”那你会不会去逛窑子?找窑姊儿做吧?”
“不会、不会,妳想哪去了,我既是妳的驸马,就会对妳一心一意,绝对不会背着妳乱来的。”杨九郎信誓旦旦的开口,而且还举起手来要发誓。
“不用了啦!我相信你。”毕竟,在他还没有遇到她之前,他纯惰得犹如一张白纸,就连什幺叫做『敦伦』都不知道,而且,还以为『敦伦』是真的得成了亲,才能行的房。
“我信你不会乱来,但你也不用那幺憋,不必发誓说你以后不会再做了,我允许你以后还能跟我再行房。”安国巧笑着同杨九郎说。
“啊!”杨九郎有点不懂。”妳不怕痛了吗?”
“会啊!但还没行房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她打从十四岁开始,那三位不伦不类的皇妃就急着把『性知识』,还有『性姿势』全部传授给她,怕她嫁了人之后却什幺都不懂.所以,对于自己的身体跟行房的一些过程,她都嘛知道,只差没有实战经验而已。
“妳什幺都知道了,那妳还要行房?”
“不行房,咱们怎幺生娃娃?”
“哦~~~说的也是。”
“而且,昨晚做那幺多次,也只有第一次痛而已,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感觉都还不错。”安国笑得有些暧昧。
而她说的人不害羞,听的人却已经低下头,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昨天,他好象做太多次了一点喔!不过,那是因为他从来没尝过那种滋味,不知道行房是这幺美好的事。
“以后……我一定会改进。”
“你不用改进啊……”安国一笑。而且还笑得令杨九郎觉得毛毛的。”因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啊咧!那是什幺意思啊?杨九郎有些听不明白耶!
”九郎~~~”安国喊了他一声。
杨九郎听了,顿时鸡皮吃疙瘩掉满地。
安国向来都只喊他『大个儿』,不曾叫他『九郎』耶!
“妳要做什幺?”杨九郎狐疑地望着她。
安国捱近杨九郎,极小女儿姿态的握着他的耳朵耳语着,”人家还要。”
“还要什幺?”杨九郎真是憨到了极点。
“还要你昨儿个晚上做的那件事。”
”昨儿个晚上做的事?喝!”杨九郎想到了!『行房!』
“嗯!”安国点点头。”好不好?”
人家妻子都跟你要求了。你能说不好吗?
于是帐帘子放下,里头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倒是一直在外头偷听的那三个人听得是抽气声连连。
“我哩咧!不会吧?三次耶!咱们十七驸马怎幺这幺勇啊?”宜妃是啧啧称奇,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现在还能再来一次哟!”贞妃马上补充说明。
“想以前万岁爷最疼我的时候也不会像十七驸马这样,说到底还是年轻人有体力。而且,十七驸马还『养精蓄锐』了十六年,头一次尝荤,难免量多了一点。”淑妃最后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免得到最后还得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说到万岁爷……”
“说到行房……”
宜妃、贞妃两个人对着淑妃是咄咄相逼。
"我问妳,妳到底还有多少暗招没告诉我们?"两人齐声对着淑妃逼供。
"没有了啦!真的没有了啦……"淑妃怕死地捂着耳朵求饶,而且她不懂。
"万岁爷都已经不宠幸咱们三个人很久了,你们两个做啥还要学这些花招?"
"谁说我们要用在万岁身上的?"
"嘿咩!"
"不然你们要用在谁身上?"淑妃讶然地问,这下手也不捂着耳朵了,她拉长耳朵要听明白。
而宜妃。贞妃齐声给她一个答案。
"男宠。"
"男宠!妳!妳!你们两个有养男宠?!"
"对啊!而且还是安国介绍的呢!"
"什幺?安国那丫头,她怎幺可以这样?太可恶了,她竟然厚此薄彼,为什幺你们两个都有,我没有?"淑妃哇啦哇啦的鬼叫着,抗议安国待人不公。但却又碍于安国现在正在做很重要的事。所以,淑妃也只能暗恨在心底。
"好了啦!妳也别气了,安国不介绍给妳,我们可以帮妳介绍啊!"宜妃等她戏弄够了淑妃后。才搭着淑妃的肩安抚她,一副与人家是好姊妹的模样。
"妳要介绍男宠给我?!"
"嗯!不过,妳得先把妳在窑子跟妳娘学的那些招数一百一十的教给我……"
"还有我。”贞妃要大家别忘了她的存在。
"唔……还有贞妃。"宜妃勉为其难的把贞妃也加入计画之中,再反问淑妃,"怎幺?妳觉得这交易还行吧?"
“行。”淑妃点头。
两人拍手定案,反正万岁爷能光明正大的娶妻、娶妾,凭什幺她们三个人就得对皇上从一而终?
她们也要爬墙。而且,情夫就养在安国的公主府,怎样?够劲爆吧!
转变
“十个铜板,怎样?卖不卖?”一个摊贩前,一名秀气的姑娘家身后带着两名贴身丫蚕,从衣着、谈吐中看来,她都像是个名门闺秀;但从她无理杀价的态度看来,小贩也只能叹口气。
“我们做的是小本生意,姑娘,妳这种杀价手法,会让我们血本无归的。”瞧她面前那一箩又一筐的菜,那要一两银子耶!
“那十五个铜板,然后你再多送一把葱、一把蒜,怎样?卖不卖?”安国像是施恩似的,态度得二百八万。
而随侍一旁的云儿、朵儿则是愁眉苦脸。
“主子,妳要那么多葱、那么多蒜做什么?”云儿终于忍不住提出心里藏了多时的疑问。
公主她又不下厨,做啥买一堆有的没有的菜?
“妳不知道啦!需不需要这些菜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杀价的乐趣。”安国很得意的公布答案。
这是地出宫之后新培养出来的嗜好,安国觉得买东西杀价真是一门很伟大的艺术,所以,每次地出门,重点都不在买东西,而是在杀价的过程。
只要能把人家杀到血本无归,她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公主能这般融入平民百姓的生活,且乐之不疲是很好啦!但她这种杀价手法是什么心态啊?云儿、朵儿不懂,但她们身为奴才的,也没有必要去懂主子的心态,只是,她们站在这小贩前跟人家『鲁』很久了耶!而眼前摊贩的脸看起来『青笋笋』的,俨然像是要拿扫把赶人的模样,我哩咧~~~
驸马爷呢?
驸马爷的事情搞定没有?
云儿、朵儿劝不动安国,连忙转头去找她们家驸马爷来解决问题。
杨九郎就在对面不远处另一个摊子与人交易。
“这位店家,待会儿那位姑娘要是来你这跟你买东西,不管她杀多少的价,你都依她。”杨九郎指指对面的安国。
安国虽嫁为人妇,却从不梳妇人髻,老是做末出嫁的姑娘打扮,九郎也不勉强她,所以出门在外,不知道安国身分的人都以为她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店家的目光不怎么乐意的往安国的方向飘去,极为敷衍的对九郎说:”都依她!这怎么行啊?我总不能做赔本生意吧?”店家想都不想的就摇头。
杨九郎连忙把手上的银子递上去。”请多多帮忙。”
杨九郎是怕安国再这么恶搞下去,以后他们就别在水杨镇待下去了。
收了银子,店家掂掂重量才说:”好吧!”
杨九郎开心的对云儿她们点点头。
云儿、朵儿收到驸马爷的暗示,连忙转头对安国说:”主子,这家既然做生意这么不干脆,不如咱们去别家吧!”云儿才说完,却讶异的发现
啊咧!公主呢?公主跑哪去了!
“这位小爷,你看到我家主子没有?”云儿慌得直拉着小贩间。
小贩努努嘴巴,”不就在那里吗?”
在哪里?
云儿、朵儿连忙依着小贩嘴巴努的方向望过去,那里人声鼎沸,俨然是一副即将要开打的模样。
我哩咧~~~公主又惹出什么麻烦了?
云儿、朵儿惊觉事情不妙。
“妳去通知驸马爷,我去看公主。”她们两个分头进行。
至于那个卖菜的小贩听到她俩的话,不禁一头雾水!
公主、驸马?!
那两个丫鬟在说什么啊?但他一头雾水归一头雾水,却也没怀疑过安国真正的身分,因为
拜托!如果那位姑娘是公主的话,她怎么可能会为了区区的一两的银子跟他『鲁』半天,再者,小贩的目光随着朵儿跑的方向飘过去。看到那位所谓的『驸马』。他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那个光着脚丫子,一副庄稼汉打扮的人,如果真是当今驸马爷,那他也能当万岁爷了。
@@@@@@@@@@@@@@
安国本来是跑过来凑热闹的,没想到却遇到恶汉强掳民女的恶事。
身为皇室中人,又秉持着一副热血心肠,看到这种场面,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挺身出去救那可怜无辜的小姑娘,只是,安国千算万算也料不到那恶汉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连地也敢招惹!
安国不怎么耐烦的瞪了那恶人一眼。”你可不可以不要嘿嘿嘿的笑啊?这样很恶心耶!”她揉掉两只手臂的鸡皮疙瘩。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
“呵呵呵呵!美人儿就是美人儿,连生起气来都还是一样的美。”恶少见猎心喜地朝着安国走去。
他提起扇子,勾着安国的下颔,一副对她秤斤论两的表惰。
安国拍掉他的扇子。”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要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哟!”
“妳要怎么不客气法呀?小美人。”恶少笑得挺邪恶的。足以见得他想的不客气跟安国说的不客气一点都不一样。
“恶心!你嘴巴怎么这么臭啊?”安国不买他的帐,还用嫌恶的表情挥挥手,一副他真的有口臭的表情。
一旁看戏的人毫不客气的笑开来。
这恶少曾几何时受过这种屈辱!他心忖,这小姑娘末免也太大胆了。”本少爷看上妳,是妳的福气,妳不要给脸不要脸!”
“什么?少爷!你这种脸也敢称做少爷啊?啧!你当老爷还差不多呢!还少爷哩~~~”安国摆明了是嘲笑他未老先衰。
韩烈就是那个恶少,自认为自己是潘安再世,而这个小妖女竟然开口闭口不是说他老,就是说他丑!她实在是欺人太甚。
“来人啊!”韩烈招人来。
“在。”一群喽啰一哄而上,把安国团团围住。
“把她押回府,本少爷倒是要看看她在床上时,这张嘴巴是不是还是这么利?”韩烈说着说着,一只手又要爬上安国的脸。
安国毫不客气的咬了他的手一口,那力道是狠狠的,毫不留情地。
韩烈连忙甩开,而安国就被他整个人甩在地下。
她都如此狼狈了,还要去挑衅那恶人的脾气,她『呸呸呸』的猛呸口水,一副吃到他的手就像吃到什么毒药。脏东西似的。
韩烈气得想甩她一巴掌,而安国也不怕他。
他打呀!他要是其打了她,那看她待会儿怎么惩治这个恶人!安国一张小脸骄傲的抬得高高的。
眼看韩烈的一巴掌就要打在安国脸上。
云儿冲了土来,护住主子,替主子捱了那一巴掌。
“好!敢情今天是买一送二。”韩烈见云儿长相也不差,想一并把她带回去。
“来人啊!把她们两个捆一捆,一起都押回府里去。”
“且慢。”后来赶上的杨九郎从人群里杀出一条路来,挤到最前头,便看到妻子跟云儿已被人压制住。
杨九郎试着跟恶人说理,但安国跟云儿都觉得那是没用的。
“朵儿,快回去找救兵。”
朵儿听了马上冲回去,她也觉得依她家驸马爷的个性,是摆不平那种恶人的。
“这位兄台,内人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
瞧,她家驸马还在跟人家客气哩!朵儿愈听愈觉得没有希望,加快脚步。正打算一路冲回府
不!冲回府可能没有用,因为,公主府里除了太监外,就是宫女,要不,她直接去县衙调兵遣将好了。
朵儿正打算往县衙跑之际,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开打的声音。
开打了!
不曾吧?
朵儿慌了手脚,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突然从她身上掉下皇上御赐的金牌这是公主嫌带在身上太重,所以先搁在她这的,而这会儿,正好可以拿这个来吓吓这个市井流氓。
朵儿拿着金牌一路冲回去,正打算学说书人那般,一路喊着『手下留惰』之际她突破重围,突然看到她家驸马爷正以一当百,左一拳、右一拳的,竟然就把那群市井流氓全都打趴在地上耶!
我哩咧!驸马爷怎么这么厉害啊?朵儿当下好崇拜的看着她家驸马爷。
而安国跟云儿两个也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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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不知道当时我家驸马是左一拳、右一腿的,像这样、这样……”安国说起当时的情景,还兴奋的展开拳脚,比划给大家看。
“怎样?我家驸马是不是很厉害?”
瞧!这会儿不大个儿、大个儿的叫她家相公,改喊人家『驸马』了呢!宜、贞、淑三位皇妃窃窃的笑开来,而这之中就属弘王爷最不开心。
本来,他是想挑拨离间安国跟十七驸马的感情的,但他从安国的言谈举止间看出安国渐渐的喜欢上那山贼头的儿子。
意识到这一点,弘王爷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着眼看着安国,见她笑脸盈盈,左一句『我家相公』。右一句『我家驸马』的。他的心里感到好不是滋味。
而他拍他所有的心情全摆在脸上了,三位皇妃又不是睁眼瞎子,她们都看得出来或王爷的心思。
“王爷,你也该早点认清安国不爱你的事实。”三位皇妃如是劝道。
“妳们确定她嫁给那山贼头的儿子会幸福吗?”
“王爷觉得呢?”三位皇妃反问弘。
如果弘够诚实,那他就得承认,近日的安国确实比以前的安国要来得快乐。
“安国不会幸福的。”
“弘王爷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你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你们以为皇上为什么要把安国嫁给山贼头的儿子?”
“因为万岁爷要招安。”
“招安只是缓兵之计,皇上迟早会收拾九宵山上的山贼们。到那个时候,你们说安国该如何自处?”
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安国做什么决定都是错的。
“而且,依杨九郎的个性,你们说他会袖手旁观,不理会他亲生父亲与他兄弟的性命吗?”
“这个……”
三位皇妃被弘王爷说得当下就开始有点担心起安国与十七驸马的未来了!
而不识愁滋味的安国还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说着她家相公的英武之处呢!
她完全不知属于她的命运正悄悄的在改变!
尾声
大周三十八年
正行皇上平定外寇、制伏东瀛后,便出兵大力围剿九宵山。
九宵山贼的杨家九将全都死于大将军的手下,而正行皇上的爱女十七公主与十七驸马,传闻也在死在兵荒马乱之中。
于是,大周的国运就此安康。
不过,就在风光明媚的江南的湄水镇里,却有这么一户人家
“一个铜板行不行?不行的话,两个铜板,你再送我一把葱跟一把蒜好不好?”一名年轻的妇人,手里抱着幺儿净跟店家讨价还价;而另一头则有个长得高大威猛,做庄稼汉打扮的男子在跟另一个店家商议着其它事。
“这位店家,待会儿要是那位小娘子带着孩子过来买东西杀价,不管她出什么价,请你无论如何都依她。”男子赶紧把手中的银子递出去。
店家开心的收下银子。
这时,那小娘子已跑过来买东西了。
而她家的男人就是那个庄稼汉则连忙退居一旁。看着妻子杀价杀得好开心,他则是抱着怀中的大儿子静静的守在心爱的妻子的身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