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用在何扬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
何扬的父亲,何谦,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读书人,父母在世时就一直担心以后自己过生了,这根独苗怎么活下去的问题。幸运的是,何家的邻居,就是卖烧饼的杨家有个非常能干的闺女叫杨翠芹,虽然大何谦五岁,且长得虎头虎脑、人高马大、行动粗鲁、二十多岁了也没人来提亲,但只有这种女人才靠得住啊。何家二老早早地锁定目标,时不时地邀杨翠芹到家中坐坐。何谦虽不知二老的阴谋,但谦谦君子的风度和温文尔雅的俊秀样貌立马就捕获了杨翠芹的芳心。然后二老再在杨翠芹面前声泪俱下地诉说自己的忧虑,为了儿子,这两张老脸自是不必顾了。一席话下来,三人哭作一团,杨翠芹拍着胸脯将照顾何谦的任务就这么担了下来。
待得何谦十七,父母作主提了亲,杨翠芹就成了何家的媳妇,隔年生了长子何扬。过了两年,两家的长辈纷纷故去,何家就靠着杨翠芹一人张落着撑了下来。每天早上早早地担了挑子去卖饼,晚上回家做饭喂饱相公,杨翠芹高大的身子成了家中的顶梁柱。
然后就这么又过了几年,何扬七岁了。小小的他继承了父亲的好相貌好脾气,却又有娘亲坚韧的个性。所以早早地就开始学着做家务,力图分担娘亲身上的重担。何扬比起他那个整天捧着本书却连个功名也没能抱回家的无所事是的驻家米虫的父亲可真是强太多了。
到了何扬十岁,父母一家伙给他添了四个妹妹。
因为何谦是家中独子,所以抱着要开枝散叶、壮大何家的雄心,他不顾书生的虚弱身子,不断努力着。
结果叶子是没长出来,倒开了四朵小花,嗯──虽然现在更象是小杂苗啦。
四个女儿依次取名蝶依、蝶珥、蝶姗、蝶思,名字都美美的,只可惜她们长得都和杨翠芹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大脸盘,浓眉毛,大鼻子,再加张大嘴。
邻居们看了这四个赔钱货的小丫头都不禁摇摇头,只怕以后也难找到婆家。
不过杨翠芹大手一插腰,“我都能找到这么俊的相公,孩子们当然也能!”
不管这话是否有道理,反正旁人见她这模样就怕了,哪敢否定啊,只好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才怪!)”
何谦对这衣食父母当然没有半句怨言,对四个女儿也很疼爱。不过总有人怀疑他的审美观点有问题,居然可以天天对着那么一张脸还笑咪咪的,然后再努力做人多生几张这种脸来──啧,真是搞不懂啊。
啊啊,话说远了,还回到何扬身上来。
转眼何扬已经十四了,长得眉目清秀,而且象父亲一样总是笑脸迎人,人又聪明能干,街坊们无不对他喜爱有加。
何扬每天劈柴挑水、洗衣做饭,照顾四个体力过人精力旺盛的妹妹和一个成天摇头晃脑之乎者也的父亲。
不过,他很快乐啦。
**
“哥哥,小一要喝水啦──”
“哥哥,小二要尿尿啊──”
“哥哥,小三抢我的娃娃!”
“不是,那娃娃是我的,是小四想抢去啦!”
“哥哥!!!!”
何扬摇摇头,放下手上正在补的衣服,知道父亲已练得充耳不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领,只好自己去处理。
“好了,好了,别叫了。”
进了屋,帮蝶依倒了杯水喝,“小心点别呛到了。”
然后抱起蝶珥:“真是的,这么大了,还要哥哥陪你去茅厕啊。”
送她方便完,蝶珊和蝶思已打得昏天黑地,两个胖胖的小身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几次还差点碰到何谦的腿。只见何谦两腿一收,避了过去。两人又滚过来,何谦干脆踱着方步走到屋的另一侧,就这么一对滚过来,一个走过去,让赶来劝架的何扬不由笑了出来。
“好啦,别打了。”弯下腰分开两只激动的小猫。 “再打就不漂亮咯。”
该说何扬把何谦的审美观也继承下来了吧,那两张脏兮兮的大脸盘,在何扬眼里却是说不出的可爱。
“一会儿哥哥再做一个布娃娃给你们,这样一人一个,就不用争了。”
“那我要新的!”蝶珊忙叫道。
“我才要新的!”蝶思也跟着吼道。
这样也不行啊,何扬苦笑了一下,“那我做两个好了,旧的,”转过头,见何谦不知何时又重新回到椅子上,“给爹好了。”
“啊?”何谦捧著书的背一抖。
何扬开心地笑起来,“你们把娃娃给爹,我去做新的。”
“爹爹!”两个大嗓门同时叫了起来。
何谦一激伶,忙开口道:“给你们娘啦。”
“可是娘现在不在!”
“等她回来再给!”
就这样,何扬摆了父亲一道,很满意又愉悦地去做针线活。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何扬放下手中的针线,揉揉眉间,该做晚饭了。
忽然见门口歪出半个身子。
“萍儿吗?干嘛呆在外面,快进来吧。”何扬迎了过去。
只见萍儿腼腆地一笑,“我家先收摊了,还有卖剩下的豆腐花,何大哥要不要?”
“那太好了!”何扬马上扬起一张笑脸,“真是谢谢你,总是受你们的好处。”
“哪里。”萍儿一时被何扬的笑脸迷住了心神,缓过神来不由得羞红了脸。 “是何大哥不嫌弃。”
何谦此时又踱了出来。 “是萍儿啊,进来坐坐吧。”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做饭。”萍儿把手中的提篮往何扬面前一送,“我先走了。”
“明天我会把盒子洗干净送回去的。”何扬高声道。
萍儿停下、急匆匆的脚步,转过身点点头,这才又小跑着走了。
“豆腐花要凉了。”何谦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
“是,爹饿了吧,我这就分一下,您和妹妹们先吃。”
何谦见泄了底,有些不好意思,“你娘快要回来了吧。”两人一起走进屋去。
第二章
何扬很早就把自己以后的人生规划好了。
十七岁以前在家里干家务,跟父亲学点字读点书,等自己十七岁了,就要出去找个工作。反正到时妹妹们已经八岁了,比自己当家的时候还晚了一年,再说人多好办事,干点家务应该难不倒她们。
至于找什么活儿嘛,天兴楼当个跑堂伙计,或是去振兴茶叶店和丰裕布庄。这几家的老板都对何扬的聪明灵俐又温和老实能吃苦表示满意,所以老早就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去上工。何扬比较属意丰裕布庄。他打算先做三年伙计,多学点本事,然后当上管事,等到二十五岁时也赚了点钱,就可以取妻生子,看是不是能自己也做点生意之类的,还要把妹妹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至于成亲的对象么,何扬脑中闪过萍儿和另外几张女孩儿的小脸。她们年纪都和我差不多,自然是不会等到那时候的。虽然对萍儿她们有些抱歉,可这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愿意施以好意,自己也不想拒绝,现在占得那点便宜,等以后有了事业时再还吧。
***
但事情往往不会按你想好的走。
何扬十五岁时,何杨翠芹再次怀了身孕。此时她已经三十八岁了,年纪大了生孩子会比较危险。而且据说她此次怀孕的总总迹象都与怀何扬时相仿,也就是说,何谦认定,这胎一定是个儿子!
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又可以为何家添一名男丁,何谦乐得几乎要手舞足蹈了。为了确保儿子顺利出生,他一改往常温吞的样子,强硬的要求夫人不许再出去卖饼了。
“我不去卖饼你吃什么?!西北风吗?!!”杨翠芹几乎想揪起老公的耳朵叫醒他的榆木脑袋。
“可是你再这么做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你年岁不小了,如果和孩子有了什么事,叫我怎么活啊?”何谦说到动情处,慷慨地洒下几滴男儿泪。
这下何杨翠芹可慌了手脚。俗话说,男儿在泪不轻弹,她一时左右为难。
“娘,不如您就照爹就的做吧。”何扬一边抚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四的头,沉稳地道。
“你怎么也这么说?那过日子的钱哪儿来?”何杨翠芹叫道。
“我会去赚回来。”何扬正视娘亲的双眼。
“傻孩子,不说你年纪还小,就算你去做活,钱又怎么够呢?”
“我想过了。”何扬把小四放到地上。 “我听说邻县的骆老爷府里正在招人手,我准备订下三年的契约,这样他一次会付五十两,扣掉中介五两,剩下的也足够咱家过两年的。等弟弟满周岁了,那娘又可以干活了。这不是很好吗?”
“你都打算好了啊。”何杨翠芹怜惜地抚摸着长子的头,“小小年纪的,不是苦了你吗?”
“这不算什么。”何扬微微一笑,“我愿本就打算出去找活儿,只不过是稍稍改变一下计划而已。等十八了,我再按原来的打算做好了。”
“就这样吧!”何谦跳出来道。 “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
“呜呜,我不要哥哥离开啦──────”
“哥哥,不要走嘛,小二以后会乖乖的。”
“哥哥!──”
何扬蹲下身,把妹妹们一一搂在怀里,“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几个要听话,要帮哥哥照顾爹娘和未来的弟弟哦。”
“哥哥!──”四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嗯,大脸,同时眼泪鼻涕涮涮下。
“何大哥──”萍儿抽抽咽咽地开口道:“你为什么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里就不行吗?”
何扬还未开口,旁边的陆妈妈就道:“人家就是有钱嘛。听说骆家老爷还是武林中人,厉害的紧呢。”
“我走以后,妹妹们也希望你能时常关照一下。”
“我会的。”萍儿泣不成声。
“那么各位多多保重。”
***
何扬也曾想象过骆庄的样子,但真的见到了,还是被它震住了。
骆庄座落在漓山的半山腰,比何扬那里的元外府还大了数倍有余。不过分奢华,看起来庄严肃穆,却又透着灵气。
想到自己今后三年将在这样山青水秀的地方度过,乐天的何扬满意的微笑起来。
**
何扬和同行的五六个人一齐被带到客厅,那里有一个瘦瘦的白胡子老头和一个一脸精明相的漂亮丫头。
白胡子老头开口道:“我姓周,是这里的管家。老爷不住在这儿,所在大小事务都由我决定。”
他一一打量着来人,看到何扬时,不由皱了皱眉。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了。”
“还小嘛──”
“我七岁就开始干活了,烧饭洗衣什么的都难不倒我。我能吃苦,会好好干的!”何扬急切地道。
“嗯,这样啊──”
站在周管家旁的精明丫头忽然凑过脸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啊,那你识字吗?”周管家又问道。
“识得的。”
“什么苦都能吃?”
“是!”
“那好吧,你就留下来吧。”
“谢谢您,我会努力干的!”
“那要你做的到才行。”周管家低低地咕哝道。
那精明丫头看着何扬,眉开眼笑,好象解决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似的。
叫该领银子的去帐房,要留下来干活的也被带了下去。
何扬刚想也一块儿退下,却被周管家叫住。 “你跟我来。”
**
何扬跟着周管家和那丫环沿着青石板铺成的路,七弯八拐地,来到了庄中风景最美的地方。
“很美吧。”那丫环道。 “我叫绣儿,是这里的大丫环。”
“绣儿姐。”何扬依言道。
“我看你一付聪明相,态度又温顺,才向管家说情让你留下的,所以你可得好好干哦。”
“是!那个,我要做什么呢?”
绣儿还未开口,就听不远处的房中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吼。
“来人啊!人都死到哪儿去了!你们还当我是少爷吗?!”
绣儿笑得一脸尴尬,“那是少爷,骆天行,他的一条腿不方便,所以脾气暴躁了点──”
“!当”一声巨响,又不知什么东西遭了殃。
“以后你就服侍少爷。只要多忍耐,然后机灵点就行了。”
只见右侧小径上一个小丫环捧着一盘饭食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不敢进屋去。
“真是不中用。”绣儿骂道。
走过去接过盘子,就近往何扬手上一送。 “呐,快点把饭送给少爷吃。”
这也算是赶鸭子上架吧。何扬一边思忖着,敲了敲门,果不其然地听到里面的暴喝:“是哪个混蛋,给我滚进来!”
第三章
一进门,就见一个侧翻的花架,外加一盆粉碎的花。旁边一个条枕应该就是凶器了。不过原凶呢──何扬抬起头,望向坐在床沿上怒气冲天的人。
骆天行看起来岁数应该和何扬不相上下,长得剑眉鹰眼,十分地漂亮。不过人就是瘦了一点,而且脸上的表情也让人不敢恭维。
“你还死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滚过来!”骆天行又叫了起来。
何扬挑了挑眉,听话地走了过去。
谁知才到近前,就见骆天行手一扬,把整盘饭菜打飞一边,撒得满地狼籍。随后一只手拧住何扬的耳朵,“你们是聋子吗?!要我叫那么多声才过来!你们不要以为我行动不便就好欺负!我才是这儿的主人!”
何扬吃痛地把他的手拨开。
骆天行望了自己空空的手一眼,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反抗,随即大怒,“你这个混蛋!”,手又向何扬伸去。
何扬忙向后退了几步。
骆天行愈发愤怒,“你还敢逃?!你给我过来!”
何扬心想自己又不是笨蛋,干嘛送上门去让人打啊?摇了摇头,还是站在离骆天行五步远的地方。
“好,你不过来是吧,”骆天行咬牙切齿地道。
何扬点点头。
忽见骆天行手下一用劲,整个人扑了过来。
何扬正待避开,只见骆天行仅一脚着力,身形一晃就要倒下,没办法,何扬只好迎上去,只听“怦”地一声,非常不幸地成了骆天行的垫背。
好痛哦。何扬还在哀悼自己摔痛的屁股,而压在他身上的人已经叫嚣起来:“这下你逃不了了吧!”一只手又拧住何扬的耳朵。
“是,是,少爷,我不逃了。你可以从我身上下来吗?”
骆天行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何扬的身上,一皱眉,“你干嘛在下面?”
何扬苦笑,“不然少爷您不就摔到了吗?”
骆天行似乎对何扬的好心一时无法接受,手上更用力地一拧,“你不是要逃吗?干嘛又接住我?你是什么居心?快说!”
何扬伸手抢救自己受虐的耳朵,“我是有居心,我要保住自己的工作啊!”
好不容易从骆天行的魔爪下挣脱出来,想来耳朵一定红了。
何扬抱住骆天行的腰,微一侧身,先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想拉起骆天行。
骆天行警戒地盯着何扬的手,似乎在研究何扬的动机,过了好久,才也伸出手,让何扬把自己拉起来。
“先在椅子上坐一下?”何扬把骆天行搀着坐下,然后向旁边走去。
“你要去哪儿?”骆天行马上扬声问。
“我想找扫帚把这里收拾干净。”何扬回答。
骆天行盯着看何扬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米菜,忽道:“这些放着,叫别人来收,我饿了。”
何扬闻言,只好站起身,“那我再去端饭来。”
出了门,正想着不知厨房在哪儿,就见周管家和绣儿带着个端着饭菜的丫头站在不远处。
何扬忙走过去,“周管家,少爷要再送饭去。”
“那,”绣儿指着旁边的丫头,“送进去吧。”
何扬有些好奇他们怎么会都备好了。
绣儿微微一笑:“我们偷听。”
啊?
**
再把新的饭菜端过去,骆天行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慢!你是蜗牛吗?!”
何扬也不多言,把碗筷布好,却发现有两副碗筷。
骆天行没好生气地道:“你也饿了吧,一起吃吧。”
“这不太好吧。下人是不可以和主人一起用餐的。”这点规矩他可是懂的。
何扬的话又挑起骆天行的怒气,“我叫你吃你就吃,这么多话干嘛?!”
何扬忙给自己也盛了碗饭,开始进餐。
骆天行胃口不大,吃了一碗就饱了。闲闲无事,就看何扬吃饭。
只见何扬嚼不露齿,吃相十分文雅。
不知看了多久,何扬满足地吁了口气,“吃好了。”
骆天行一惊,发现自己刚刚居然看呆了,再一瞅桌上的碗盘,随即又叫了起来:“你猪啊!把这么多东西都吃下去!你想撑死吗?!”
何扬正色道:“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浪费!更何况烧的确实好吃。有机会的话,我要向烧饭师父请教一下那盘翡翠豆腐的烧法,我就做不到那么好。 ”
骆天行道:“还不是老味道,有什么好的?”随即又道,“你会做菜?”
“是啊,在家里都是我下厨的。”
“那不是女人才做的事吗?”
“也不尽然。为人子女的当然要帮父母分担家务了。”
骆天行不再讲话,噘着嘴一副不屑的神情。
何扬替骆天行倒了杯茶,又拧了湿毛巾让他擦脸。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骆天行忽道。
何扬道:“我姓何,单名一个扬字,飞扬的扬。”温柔地扬起一张笑脸,“今后,就由我照料少爷的生活起居,还请多多关照。”
骆天行看不惯他的笑脸,故意摆出一副狡诈的神情,“我是会'好好'关照你的。”
**
收拾了碗筷回来,又被悄无声息站在门边的周管家和绣儿吓了一跳。 (这两人怎么回事?不用做事,专门站在那儿吓人吗?)
周管家把他召到了一边,带他去厨房,随路指点他各处的名称,住着些什么人,或是有哪些用途。
和做菜的厨娘马妈妈打了招呼后,再带着何扬由另一侧走回去,一直到骆天行的居所。领他到骆天行房间旁的屋子,推门进去。
时下天已经黑了,点上烛台。
“这就是你睡的地方了。”
好大的房间,而且装璜考究,应该是间客房。
“我不用住这么好的房间,和其他下人睡在一起就行了。”何扬道。
“你这人废话怎么这么多!叫你住下就住下!”随着一阵暴喝,骆天行一手拄拐走进屋来坐下。
绣儿柔声道,“你住在这儿才方便侍候少爷嘛。”
“是,我知道了。”
“哼!”骆天行不太满意地哼了一声。
“那我们就先告退了。”周管家和绣儿象逃难似的退了出去。
见没有了旁人,骆天行又开始发牢骚:“你这人的速度不是普通的慢唉,我等到天黑你都没回来!厨房很远吗?!就算我这个残废只怕走得也比你快!”
听他提到自己的残疾,何扬忍不住问,“您的腿,是怎么回事?治不好吗?”
“谁说治不好的!”他的话立刻被骆天行的暴喝打断。 “我这条腿只不过是中了毒而已。只要毒一解,马上就能健步如飞!”
“怎么中毒的?”何扬又问。
骆天行似乎嫌他多嘴,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娘在怀我的时候中了毒,所以我的毒是从胎儿带来的。我娘生了我就过世了,我爹运功把毒逼至我的左小腿,所以现在那里没有知觉。他一直在找解毒的方法,虽然困难,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找到的。”
“我也这么想。”何扬真心道。
骆天行又白了他一眼,咕哝道,“烂好人一个。”然后又抬高声音,“你不该送我回房吗?我想洗了睡了。”
“是。”何扬忙走过去,伸出手。
骆天行又瞪了他的手一眼,“我又不是两条腿都废了!”用右腿之力站了起来,抢先向屋外走去。
何扬苦笑地摇摇头,忙跟了过去。
何扬蹲在床边,帮骆天行洗脚。这种事在家里做惯了,不过是从妹妹换成少爷罢了。
烛火的照耀下,可以看见骆天行右腿白晰而左腿则是诡异的青色。
“会疼吗?”何扬轻轻的用布擦拭他的小腿。
“不是说没知觉了吗?!你这个猪头,没长耳朵啊?!”
又被骂了。何扬忍不住的苦笑。今天苦笑的次数可能是往年一年的分量了。
“辰时叫我起床。”骆天行吩咐了,闭上眼睛。
“是。”何扬帮他掖好被子,吹熄了烛火退了出去。
走出屋,抬头看天上的明月。 (但愿家人都好。我也会加油的!)
何扬对自己鼓劲。
在骆家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四章
辰时未到,何扬起床。发现自己比在家中起的晚了许多,何扬苦笑,看来为了应付那个顽劣的主子还真是很累人啊。
已有丫环送来了新打了水的脸盆,何扬见那丫环一付紧张的样子,就自己接过脸盆,“以后这种事就由我来好了。”他柔声道,顺道奉送一个微笑。见丫环俏脸一红,何扬知道已经起了作用,就直接推门进骆天行的房去。
掀开帘子,何扬轻声道:“少爷,醒醒,该起床了。”
唤了几声,只闻骆天行规律的呼吸声。
“少爷,该起床了!”声音不由得提高。
还是没有动静。
“少爷!”忍不住用手推揉骆天行的身子。
“好吵!别来烦我!”骆天行翻手一个巴掌,正好打在何扬的脸上。
力气虽然不是很大,也吓了何扬一跳。
原来他早上赖床啊。
何扬也不再手下留情,转身用凉水打湿毛巾。
现在已入秋,早上的水正好让人清醒。
毫不客气地把冷毛巾甩在骆天行脸上。
骆天行大叫一声猛地惊醒。 “你搞什么鬼!”一抓把毛巾从脸上扯下,怒视着何扬。
“少爷,辰时了,您该起床了。”何扬很恭敬地道。
“你!”骆天行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来侍候少爷更衣。”
这下骆天行真要气疯了。
“你这个混蛋!”一伸手扯住何扬的衣襟,用力向自己一拉,然后一个翻身把何扬压在自己身下。
“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仆人,居然敢用冷毛巾打我!”
“我没有打您,而且是少爷吩咐我要叫您起床的。”
“还敢顶嘴!”骆天行怒急攻心,只觉得何扬开开合合的红润嘴唇十分地碍眼,也没多想,就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唇堵住那不断发出烦人声音的源头。
这下安静了吧。骆天行十分得意。张开眼,却见何扬大睁着美丽的眼睛,满是吃惊的神色。
干嘛? ────! !
骆天行总算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嗯,还有正在干什么了。忙不叠地抬起头,伸手擦擦嘴,呸了几声,“恶心死了!”
何扬又是苦笑。拜托,是你先亲上来的好不好──啊,没想到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虽然不一定会爱上自己未来的妻子,何扬本来还是打算把清清白白的自己献给对方的。现在少了一样了。
见骆天行仍半趴在自己身上一个劲地擦着嘴,何扬只好开口道:“少爷,您可以先让一下,让我起来吗?”
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是在何扬身上,骆天行恼怒地红了脸,一滚到了床的内侧,“快点从我的床上下去!”
“是,是,”何扬下了床,把那块造成不幸的冷毛巾拿起,“少爷可以起床了吗?”不怕死地再次开口。
“你去死啦!”骆天行大叫着坐了起来,看着一脸恭敬相的何扬就火不打一处来,却又无计可施。
**
原来骆天行虽然年纪尚轻,外加行动不便,但早已开始管理骆家的生意。骆厉行远在北方,所有南方的生意都是由骆天行打理。
只见骆天行翻了翻手中的帐本,“这个月锦绣坊的收入怎么少了两成?”
底下锦绣坊的管事忙道:“因为最近旁边又新开了两家绣坊,而且价格也比我们低,所以──”
“所以?!”骆天行一拍桌子,“我们的布料绣功是江南最好的,生意哪儿这么容易被抢去?你别自己办事不利,硬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去!”
“小的不敢。”管事掏出手帕擦擦额上的冷汗。
“如果下个月收入不回升的话,你就等着告老还乡吧。”
“是,小的一定会拉回生意来。”
“下一个!”骆天行又拿起米行的帐册,“这发放的三百石米是怎么回事?”
……
看他还真有两下子呢。何扬站在一旁暗道。一定要趁此机会多学习一下。
“你没有脑子吗?!这种事都发现不了?!”骆天行又是一阵暴喝。
不过,他的脾气也真是太差了。 (汗。)
**
午餐时的量比起昨晚少了许多。问及原因,骆天行一侧头,”我可不想天天跟一头猪一起吃饭。再说你要是吃到胃疼,那谁来伺候我?”
还挺体贴的,就是别扭了一些。
对少爷有了新的认识,何扬对自己的未来愈发充满了希望。
一个下午下来,何扬好笑地发现自己开始象父亲一样有了充耳不闻的本事。想听的就听进去,难听的自动排出耳外。
而骆天行往往是气得半死,本性并不坏的他除了张口大骂加拧拧耳朵外,也没什么作为。
转眼又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骆天行要何扬服侍他入浴。
并不是用浴盆,不良于行的骆天行在屋后有着专用的温泉浴场。
四周是假山环绕,入口正对着骆天行屋子后门,看起来十分隐蔽,不会有外人打扰。
帮骆天行除去衣裳,看着他比同龄的自己更加瘦弱的身躯,何扬不禁暗暗皱眉。
“少爷,您应该多吃点的。”
“干嘛?”骆天行不解地问。
何扬伸手抚上骆天行的肋骨,“您太瘦了。”
骆天行立时眼冒怒火,“要你多事!”猛地推开何扬,手下用力,从池边的斜坡滑下水去。
何扬见自己又惹事恼了他,也就不再出声,乖乖地呆在一边。
过了一会儿,骆天行可能是气消了,“何扬,帮我擦背。”
“噢。”何扬应了,拿了毛巾,却不知如何替离池边颇远的少爷擦背。
“你还愣在那里干嘛?!”骆天行又叫道。
“少爷不过来吗?”
“你不会自己下来啊?!猪!”
何扬只得除去鞋袜,掖好衣衫,卷高裤管至大腿处,这才下了水,趟水到骆天行身边。
“你站着怎么擦?”骆天行说完,伸手一把拉下何扬,何扬一时不察,栽到水中。
“咳咳,”何扬不小心呛了口水,咳了几声。
“动作快点!”骆天行又催道。
这下衣服全泡汤了。何扬无可奈何,拧干了毛巾,细细地擦拭骆天行的背部。
两块肩胛骨清晰可见,整个背部也单薄地不可思议。意识到毒在骆天行身上造成的伤害,何扬心中充满了怜惜。
“擦好了没?前面也要啦。”
再把骆天行胸部细细擦过,何扬没心机地问,“那下面呢?”
骆天行却是忽然想到早上的吻,脸一下子泛红,“剩下的我自己来!”一把夺过毛巾,“你干脆也洗一下吧。”
“哦,好。”
何扬愣愣地走到边上,脱了衣服净身。他不知道骆天行却在他背后紧紧地盯着他看。
何扬打湿了头发,微侧着低头。一缕黑发不听话的垂在肩上,与淡蜜色的背部相映。而一道道水珠淌下,在四周的烛火的映衬下分外的诱人。
骆天行看着看着,只觉得口干舌燥。从未想到男人的裸体也能这么好看。
慢慢地,骆天行忽然发现自己的下体正在蠢蠢欲动。
要死了!自己居然被男人引出了欲火。也许得找个姑娘出出存货了。
骆天行十三岁时就已告别处男生涯,每当想要时,周管家都会从山下召妓上来。行动不便加上身体瘦弱却不意味着床上功夫不行。骆天行自认为能力过人,不过并不喜欢被人瞧到自己的模样,所以做的次数不多罢了。
此时发现有了需要,骆天行忍住把手伸向自己欲望的冲动,偏过头。
真是的,洗个头也要这么长时间!
然后偷偷转眼看一下,只见何扬抬起手臂撩过头发,臂至肩至体侧的线条显得极其优美动人。
该死!
骆天行火热的欲望一抖,愈发胀大起来。
何扬洗好身子,问:“少爷,我洗好了,您要起来了吗?”
“你先上去吧,我还要再泡一会儿。”骆天行忍耐地道。
“哦。”
何扬一起身,骆天行一望去,纤细的腰肢、紧窄的臀部、修长的大腿────
骆天行只觉唇上一片湿润,抬手一摸,居然是鼻血。他不由低叫了一声。
何扬听得动静,忙转身往骆天行那儿望去。猛得看到正面,这下骆天行再也忍不住,在没有任何碰触的情况下,下体也跳动着发射了。
这真是骆天行有生以来最悲惨的一次沐浴了。
第五章
骆天行死不承认自己对何扬有欲望,只把那天的冲动当成是积忍太久了的缘故。算算也确实有一个月未做过了,年轻嘛,总是有这种需要的。所以他叫周管家找了花楼的姐儿上来。另外叫何扬去厨房帮忙,知道他一定愿意,就此把他支开了。
何扬不疑有它,正好借此机会向马妈妈学习做菜的技艺。马妈妈见他长得俊秀嘴又甜,自是不吝啬地倾囊相授。
何扬学着做了一碗百花羹,就兴冲冲地端了成品想让骆天行尝尝。
行到屋门口,正待敲门,却听到屋内传出压抑的呻吟声,而且,是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虽然何扬的父母帮他生了四个妹妹,再加上即将出世的小宝宝,可何扬对这事却不甚了解。别看何杨翠芹平时大咧咧,对于房事却仍是十分保守,动情时也紧闭着嘴不出声,因此何扬是第一次听到他人行房时的叫声。
何扬犹豫了一下,随即担心少爷的心占了上风,门也没敲,就走了进去。
进了屋,就可看见未拉床帘的睡榻上两个抖动的躯体。骆天行躺在床上,而一个赤身的美女就坐在他身上,身体上下跃动,不断发出娇吟。当她发现有人进来时,也不羞怯,反而大胆地抛了个媚眼,身下更剧烈地运动,叫得也更大声。
“该死的骚货,再夹紧一点!”骆天行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一径地抬腰冲刺。
真是可恶!为什么即使是这个时候还是忘不了他呢?如果现在是何扬骑在我身上……
骆天行一阵颤抖。
仅是想象就让他快至高潮。
骆天行愈发不满。 “你松的什么样的!夹紧点啦!”双手掐着那女子的腰上下耸动,下体也相反的运动着。
忽然觉得那女子扭腰摆臀剧烈起来。
一睁眼,就见那女子一脸媚态地望向门的方向。
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何扬捧着个碗呆愣在那里。
怎么会? !
随即骆天行一阵抽搐迸射出来。
这是第二次了!
骆天行气何扬更气自己。
“你还站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出去!”
何扬象是被雷劈到一样惊醒过来,脚步杂乱地跑了出去,一把关上了门。
那是什么?
何扬背靠着门,心脏还! !地跳个不停。就算没见人做过,总算也见狗儿们闹过。何扬当然知道了那纠缠的人儿在做什么好事。不过见到年纪与己相仿的骆天行却已可以驾驭女子的事实着实让何扬大受打击。
相较而言,何扬还真是个纯洁的少年啊~~~
过了一会儿,总算心跳得不那么厉害了。何扬这才走到一边。
然后就听门声一响,那个妖媚的女子娇笑着走了出来。在经过何扬身边时故意挺了挺胸脯,眼睛一眯,诱惑地飞吻了一下。
何扬吓得又退了两步。
女子咯咯地扬声娇笑着离开。
这时就听屋内骆天行又在大叫:“何扬,进来服侍我入浴!”
**
同样是净身,今天何扬却是手足无措,连眼光都左右移动,不敢看骆天行。
哼,你也有今天啊。骆天行心下冷笑,为何扬的不自在安慰一下自己连着两次泄身的尴尬事实。
他故意在何扬面前裸着身子摇头晃脑,更可恶的是,这次连下面都要何扬来洗净。
什么? !洗下面? ! !
何扬的脸一下子红透。
他颤抖着伸出手去,用毛巾向那里拭去。
骆天行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紧盯着何扬光洁的胸膛,线条优美的锁骨,小巧可人的乳首……
“喂,好好洗干净。”
何扬手一颤,强自镇定精神,右手持布,左手却探了过去。
与自己不同的灼热壮大。何扬心儿慌慌地摸到那个勃起的玉茎。
骆天行微眯眼。好舒服。那怯生生的手轻轻地抚摸,让骆天行愈发亢奋起来。
刚刚根本就没发泄够嘛。骆天行眼中精光一盛。
“用点力!”
何扬羞怒得眼中都漾起了泪水。
手中的东西灼热得烫手,而不断地轻轻颤抖让何扬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快点结束吧!
何扬下了决心,也不管什么毛巾了,两手一齐握上去,在水中上下套动。
好爽。骆天行暗道。看着眼前人儿低着头,长发也垂到胸前。面前的美景配上下面的摩擦,骆天行愈发兴奋。
唔,要到了!
骆天行猛一弓身,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然后一股股地发射在何扬的手中。
“可以了吧!”何扬既羞且怒地叫了一声,转身先行上了岸,七手八脚地套上衣服,连个腰带都绑了几次才系好。
“暂时可以了。”骆天行用让何扬气愤不已的笑脸得意扬扬地缓声道。自己终于也胜了一回。
可怜骆天行却完全没往细里想,不知自己已一脚踏入禁忌之恋,自此万劫不覆。
第六章
骆天行把自己的行为归为年少气盛,一个是血气,一个是骨气脾气。而同样迟钝的何扬也认为这是因为少爷斗不过自己而想出的法子想羞辱他;一旦认清了这点,何扬就不再羞怯,面对骆天行时更加坦荡,倒是骆天行对此深表疑惑,更加不满。
反正日子就这第一天天地过,两人斗法,各有输赢。
转眼何扬已经到骆家一月有余了,收到家书说一切安好,钱也收到了,叫他不必挂心。
又过月余,凭自尊心作祟,骆天行加了食量,也开始锻炼身体,变得强壮,终于可以摆脱“排骨男”的称号了。而且自从何扬来了之后,骆天行的脾气已经收敛许多,周管家等人对此都欣喜不已。
**
毕竟是第一次离家,何扬十分想念自己的家人。无法回家探望,仅以书信往来仍解不了何扬的思念。然后他忽然发现在厨房帮佣的一个小丫头叫豆儿的,长得与妹妹们有几分相似,而且也同样的不灵巧,所以何扬就经常帮助她,借以缓和对妹妹的想念。
这天暂时无事,离开了骆天行,何扬就绕到厨房,正巧看到豆儿在那儿拣菜。
“豆儿,我也来帮你吧。”
豆儿忙搬过一张板凳,“何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啊?”
……
骆天行偶然路过时就是看到何扬和豆儿两人一同拣菜有说有笑的画面。
一下子,一股怒气袭上心头。
那个丑丫头是什嘛东西? !干嘛对她笑? !
想想何扬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日子,摇头苦笑的时候多,开怀大笑的机会少,此时却毫不吝啬地给予他人笑容──
可恨!
“何扬!”骆天行叫出声。
“啊?少爷!您怎么会过来的?”
“少爷……”豆儿畏缩地唤了一声。
“我找你有事!你却在这里拣菜!你难道不是我的随身侍从吗?还是厨房的帮佣啊?!”骆天行无法控制火气地越吼越大声。
何扬是不知道他为何生气啦,忙站起身走过去。而豆儿早吓得连菜也不要就跑掉了。
“那个臭丫头有什么好的?长得又丑。”骆天行忍不住道。
“不要这么说。她虎头虎脑的很可爱啊。”
“可爱?”骆天行一脸疑惑地望着何扬,“她那样子还叫可爱?!”手指着豆儿消失的方向。
“嗯!长得有几分象我的妹妹们。”
“你妹妹?长得不象你吗?”
“她们长得象我娘。”
骆天行完全可以想见四个丑丫头的样子。
“幸好你长得不象你娘。”他低声道。
“什么?”何扬没听清。
“没什么!”骆天行拒绝再说了。既然何扬只是把对方当成妹妹,他就不再生气了。
“那么,少爷找我有什么事?”
“嗯──”原本就是想分开何扬和那丫环,倒真没什么事。骆天行脑筋飞快运转,终于挤出一个理由,“我觉得和顺布庄的帐目有些问题,想叫你一起帮着看看。”
呆在骆天行身边久了,再加上天生聪慧肯学,现在看个帐本什么的已经难不倒何扬了。在这里学可比在家乡要好得多了。
为什么刚才不说呢?何扬虽然心有疑问,却没问出口,就这样乖乖地跟着去查帐。
而当真从帐目里查出问题,发现布庄管事中饱私囊时,骆天行倒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叫管事吐出银两,再把他和相关人员押送衙门受审,骆天行因为自己的英明睿智而得到了何扬的尊敬。
这真是──什么跟什么嘛!
***
再下一瞬,居然就要到何杨翠芹生产的日子了。看着何谦的家书中佯装镇定的字句,何扬不由得归心似箭。
那天晚上,又是沐浴时间。骆天行合着眼,享受着何扬双手带给自己的快感。
现在这件事已成了沐浴时的例行公事。所以原本每周两次的沐浴也自然而然地变成一天一次了。
骆天行忽然浑身颤抖,泄在何扬手中。
虽然是很舒畅啦,不过骆天行仍有着小小的不满。那就是,何扬对这种事居然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想当初第一次时他还脸红红的泫然欲泣,可第二次开始就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了。好想看他高潮时的表情啊。骆天行也曾提议自己来帮何扬做一次,却遭到了对方的断然拒绝。可恶啊。
偷眼看去,何扬的下体一点动静也没有。
只有自己获得快感让骆天行觉得有些无趣。
张开眼,却见何扬一付有话要说的样子。是什么话要在自己放松的时候才提呢?
“那个,少爷,我,有一事相求。”何扬犹豫了半天,总算开了口。
“什么事?”骆天行问。
“我娘亲快要生产了,我想回家去帮忙。所以我能不能请几天假?”何扬一口气地说完,然后期待地望着他。
“不准。”骆天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少爷,求求您,妹妹们还小,娘的年岁又大了,我爹一个人一定不成的。请您一定要准我回家几天,只要弟弟平安出生了我就马上回来。求求您了,只要您能答应,我什么都愿意做!”何扬垂下头连声恳求。
“什么都愿意做?”这几个字跑进了骆天行的耳朵,使他有了计较。
“是。”何扬应道。
“这样啊──如果你能,”他瞥了何扬一眼,“用嘴让我出来一次的话,我就答应你。”
何扬的脸唰地变白,又一下子涨得通红。 “您,您说的是……”声音有些颤抖。
骆天行微笑着用手指指自己刚发泄过的下体,期待使它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不勉强你。你可以决定要不要做。”骆天行装出一付不在意的样子。天知道,他想要为自己口交可真是哈的要死。只要一想到那红润的唇含住自己──下体愈发胀痛起来。
“我做。”何扬终于妥协了。
“真的不要勉强哦。”
“不勉强。”何扬恨恨地道。不勉强才怪,你分明是仗势欺人、强人所难!
就着跪着的姿势,何扬熟练地握住骆天行的亢奋,然后凑上去。
哇!还是第一次这么近打量男人的下体。
粗壮的分身有着巨大的头部,顶端的小孔中已开始分泌出透明的液体。
可恶啊!这个万年发情男!
试探性地伸出舌,在顶部轻舔了一下,随即听到头顶上方的抽气声。
嗯,咸咸的,男人体液是这个味道啊。
何扬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好先从分身的柱身舔起。
舌头沿根部而上,划过爆涨的血管,一直舔至头部。在龟头处打了个转,再次舔回底端,来来回回数次。
骆天行望着何扬的发顶,兴奋地微微颤抖。不过过了一会儿就对何扬生涩的动作不耐烦了。
伸手扯扯何扬的长发,粗声道:“把它含进嘴里去!”
何扬僵了一下,然后咽了口唾沫,张开口,努力把那巨大的菇状物含进口中。
骆天行在何扬脑后一压,强壮的分身一下子顶到何扬的喉底。
“唔──”何扬痛苦地呻吟出声。
有够笨!
骆天行主动缩回腰部,感受着下体在何扬齿列间的磨擦。
然后再用力挺进──啊,好温暖,好舒服啊。
骆天行是很愉快啦,可下面的何扬却十分痛苦。喉底的冲撞几欲作呕。
快点结束吧!何扬强自忍耐着。手也去摩娑骆天行的玉袋,希望加速他的爆发。
骆天行猛力地冲撞了两下,颤抖着喷出玉液。
把分身从何扬口中退出。
何扬侧过头,把口中腥膻的液体吐出。眼睛红红地抬起头来,“可以了吧!”
骆天行看着何扬发红的脸、红唇娇艳欲滴,嘴角还有一滴未擦去的白色液体──
真是煽情的画面啊……
骆天行心情大好,“我答应你回家几天。”
“谢谢少爷。”
“不过──”
“什么?”
骆天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要和你一起去!”
**
天大奇闻!
一向因为自身残疾而不愿出门的骆天行少爷居然要下山? !
周管家初闻此消息真是一百个不敢相信。
待得确认了,又万分欣喜。
看来当初把何扬送去当少爷的侍从真是做对了呢。周管家抹着欣慰的泪水想。
然后是调派人手、安排车马、装备物资。最后在是由周管家还是绣儿陪少爷下山一事上有了分歧。
“当然是我陪少爷去了!”周管家道。 “少爷可从没离开过我。”
绣儿娇笑道,“可周管家要管的事多,庄里一日都少不了老爷子您。您是万万离开不得的。再说何家也就半日路程,由我陪去就好了。”
两人争执不下,就把此事交予骆天行定夺。
嗯──骆天行看看两人,“就绣儿一块去吧。”
“哇!”绣儿胜利地一叫。
“怎么这样──”周管家不服气地擦擦老泪。
绣儿这么漂亮,正可以让那什么萍儿、兰儿之类的乡下丫头死心,滚一边晾着去!
骆天行却是这么想的。
三日后,骆天行、何扬、绣儿,再加三个车夫,两个护院,驾了三辆大车,浩浩荡荡地下山去了。
第七章
骆天行早就知道何扬有四个不漂亮的妹妹,可一旦真见到四个聒噪的要命的、还不要脸地霸着自己的何扬的丑丫头时,骆天行的脸上顿时黑云密布。
“小一,小二,小三,小四!嗯,乖乖!”何扬一脸笑容地搂着四个妹妹。
“哥哥,哥哥!”四个小丫头纷纷凑上嘴去在何扬脸上亲亲。
(啊!脸会烂掉!)骆天行的额头蹦出一根青筋。
“扬儿回来啦。”何谦颤悠悠地走了出来。 (啊,自己一个人面对妻子即将生产的事实的日子可真是受不了。)
“爹。”何扬分开妹妹们,过去搀扶他。然后介绍道,“爹,这位是骆庄的骆少爷。骆少爷,这位是我爹。”
“何伯父。”骆天行显出一付有礼的样子。
“骆少爷,扬儿平日受您照顾了。”
想到这位何谦正是让何扬有出色样貌的恩人,骆天行的态度明显好些。
“娘呢?”何扬问。
“你娘在床上歇着,我不让她下地来。”
“那我先进去看娘。少爷,您先到屋里歇一下吧。”
*
屋子不大,家具也少,但收拾得很清爽。
绣儿用自家的茶具帮骆天行泡了茶,在椅子上加了垫子让骆天行坐下。
四个小丫头对面色不善的骆天行充满好奇,又有些害怕,所以把胖胖的小身子缩在桌子后头,然后叽叽喳喳地对骆天行指指点点。
骆天行眼睛一瞪,四个小丫头顿时住口,拔腿向里屋跑,“哥哥,怕怕──”
这四个小鬼! !
过了一会,正当骆天行觉得无聊时,从外面探头探脑的所谓邻里中挤进一个娇小的身形。
“请问,何大哥回来了吗?”
绣儿见总算到自己上场的时候了,抬手拢拢头发,笑脸迎人,“请问你哪位?”
女孩显然被绣儿的美貌照得自惭形秽,吱唔了一会儿才道,“我就住隔壁,我叫萍儿。”
“萍儿姑娘啊──”
(原来这就是那个萍儿啊。)骆天行眯着眼上下打量。 (衣服寒酸,人又瘦小,长得最多只能算清秀。哼,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还想和我抢何扬?!作梦!!)
这时何扬从内堂出来,“萍儿,许久不见了。”
萍儿一见何扬,眼一红,就垂下泪来。
“哎呀,见到我不开心吗?”
“怎么会?萍儿,萍儿很开心。”
“哼!”骆天行重重地哼了一声。
“少爷。”
(总算知道理我了吗?)
“少爷,时候也不早了,您好是否打算回客栈呢?”
(想打发我走?!)
“你呢?”骆天行问。
“我想和家人们一起吃晚饭。”
“那我也留下来。”
“可是,家常便饭少爷可能吃不惯。”
“那客栈的猪食就能吃吗?”
何扬心想那可是本镇最好的客栈了,菜色自然也不会太差。不过跟得骆天行日子久了,知道如果顶撞他就要大发雷霆,所以只好说,“那么您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厨房做饭。”
“我来帮忙!”绣儿自告奋勇,提着带来的生菜鱼肉跟过去。
“那就谢了。”
**
何扬进到怀念的厨房,微微一笑,开始杀鱼宰鸡,绣儿在一旁淘米洗菜。
一会儿,骆天行就不愿意在外头象个妖怪似的受人窥视,柱着手杖也进了厨房。
“少爷,这里油烟大,您还是到外头等着好了。”何扬道。
“我就要坐这儿!”被连赶几次的骆天行的火气只怕比炉膛里的火还旺些。
“随您吧。”何扬无奈。转身放鱼下锅。
**
唔,他干嘛一直盯着我啊。
何扬一面俐落落大方翻菜,一面不自在地感到骆天行灼人的目光。
真是──
何扬端着一盘点心走到骆天行面前,“少爷,这是脆皮蛋饼,您先吃着。”
自从撞破好事后就再也没机会尝到何扬手艺的骆天行,此刻,拈起一张蛋饼。
唔,口感香脆不腻,淡淡的甜味很是爽口。
“很好吃。”骆天行扬声道。
“是吗?”何扬被人称赞,一时高兴,转过身,露出一个微笑。
骆天行只觉心脏猛得一缩,呼吸都停了下来。
终于明白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即使是一个正在油烟中炒菜的男子,他的真心一笑也让人心荡神移。
好一会儿,骆天行才又复呼吸。
好美,好美,这次来的真是值了!
**
骆天行不愿与他人共食,说到时只会让众人都食不下咽,所以就干脆呆在厨房。何扬则先去陪家人吃饭,吃过一半,再回来陪骆天行和绣儿用餐。
待得晚饭过后,见天色已晚,何扬就和骆天行一起去早就全包下来的客栈。
一进房间,骆天行就迫不及待地扯下何扬,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兴奋上。
“您怎么──”何扬十分吃惊。
“快点,用手就可以了!”骆天行急切地道。
虽然一会儿收拾起来会很麻烦,但何扬念在他让自己回家的份上,再说用手这一点又不是很排斥,也就依了他用力搓动。
骆天行很快就弃械了。天知道自从见那一笑后他就兴奋至今,整晚压抑的好不痛苦。
发泄过后,何扬帮他擦拭了身体再洗好手脚,服侍他入睡。
骆天行今日也有些累了,再加上心情好,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何扬因为兴奋,而且骆天行这几天的表现一直让他有些困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
何扬小弟选在第二天的半夜要出来见世面。
何谦在门外听得夫人一声声尖利的叫声,不由脸白如纸。
“爹,您没事吧?”何扬不安地问。
“我没事。”话音刚落,何谦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何谦晕过去未尝不是件好事,省得还要人时时担心他会出什么变故。
何扬虽不能进门,却在产房和厨房之间来回奔走,把烧热的水送到房内,再由产婆接进去。
骆天行被半夜吵醒,心情十分不爽。一向有起床气的他被冷落一边。
“少爷,不如您先回去吧。”绣儿道。
“我在这儿等!”骆天行冷冷道。
有了这尊门神,只怕大鬼小鬼都不敢上门了吧。绣儿不由好笑地想。而且看到何扬大跨步地向前走,身后却跟了一排小萝卜头,一高四小一大串地走来走去,绣儿掩嘴偷笑。真的很好玩啊。
* *
天亮时,何扬的弟弟终于出世了。一直晕到现在的何谦适时地清醒过来,颤抖着手抱过自己第二个儿子──
“哇啊──”婴儿非常不合作地大声啼哭。
“宝宝乖,任儿乖,爸爸抱抱。”何谦替小儿子取名为任,本来可能是取“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又或是“任重而道远”之意,现在看来却象是“任性”的“任”了。
何扬见父亲手足无措的样子,笑道,“爹,还是我来抱吧。”
说来也怪,这烫手的山芋一到何扬手中,立时就止了哭声,抽抽咽咽地睡觉去了。
“弟弟长得象娘亲。”何扬眉开眼笑地说。
四个小丫头也纷纷叫道:“弟弟象我!”
骆天行凑过头一看,(好丑,红红皱皱的象干瘪的胡萝卜。更别提长得象他的娘的事了。)
不过值得安慰的是,那样何扬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老头子不算!
骆天行自以为是的认为“我的”何扬最美丽。
***
“少爷,您一晚没睡,先回客栈去吧。”何扬道。
“那你呢?”
“我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歇一会儿。”
“那我也留下。”
“咦?”
“我也可以睡在你的房间啊。”
反对无效,骆天行大咧咧地占了何扬的床。
见何扬转身要出去,忙道:“你要去哪?”
“我去妹妹那里挤一下。”
“不准!”骆天行一下子坐起身来。
“那我在这儿打个地铺?”
“你给我上床睡!”骆天行一字一句地道。
“少爷──”(真是的,你乖乖地和绣儿一起回客栈不就好了?)
将何扬拉至身边躺下。
床很小,两人只能挨得紧紧的。
(这还是第一次同床共枕!)骆天行一阵偷笑。
一翻身,手一揽,把何扬抱在怀中。
何扬身体立时一僵。
“快睡吧。”骆天行把头埋进何扬的发中。 (嗯,何扬的味道……)
何扬听到身边的呼吸声逐渐悠长平缓,这才放松下来,累了一晚,终也睡去。
……
“砰!”
何扬被重重地踹到地上。
“好痛!”何扬揉揉身上的痛处,恨恨地看着罪魁祸首。
骆天行大张着手脚,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
(他的睡相未免也太差了!)
何扬的疲累还没有恢复,但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用薄被将骆天行整个裹了起来。
(幸好是分被子睡的。)
何扬安心地睡着了。
*
当骆天行醒来时就发现自己陷入无法动弹的窘状。
何扬正好推门进来。
“你搞什么鬼!”骆天行大叫。
“少爷,我这是自卫。”
(我干了什么了?难道强吻他还是什么什么的?……)
“您昨天把我踢到地上去了。”何扬冷冷地道。
真是一盆冷水兜头下的效果。
(我怎么会?!这么大好的机会没利用不说,反而把何扬踢下床?!啊啊!!!……)
何扬拧了毛巾,“以后作您夫人的可就可怜了啊。”
骆天行石化中。
第八章
骆天行因为体内有毒的缘故,所以体质并不好。虽然近大半年加强了锻炼,冬天、春天也没生什么病,可到了夏天,却因一天晚上贪图凉快没盖条毯子而著了凉。而这病却是来势汹汹。
那天早上何扬老时间去唤骆天行起床。这么久了,骆天行虽然仍有起床气,但每每叫两声也就算了,还是会听话的起床。可这天何扬唤了两声却没有动静,过去一看,赫然发现骆天行满脸通红地昏睡着。
骆天行一病,顿时惊动了骆府上下。
周管家急急地找来了庄里的大夫,把了脉,说是著凉受了风寒,对平常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对骆天行来说却大大不妙。
小时候骆天行是三天两头生病。近几年来生病次数虽减少,可发起病来更为凶险。他身上的毒一日不解,这条命就还是随时可能登上阎王薄的。
何扬为此十分自责,如果自己多小心一点就好了。所以他义不容辞地担下了照料骆天行的任务。
**
从地下冰窖里取了冰块敲碎,包在布巾里,放在骆天行额上,然后每隔一盏茶的功夫用井水擦拭他的身体。就这样忙了半晌,骆天行的体温却始终没有降下来。
发烧太久会烧坏脑子的。
何扬不敢想象骆天行如果烧糊涂了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脾气不好,但确是个精明能干的主人。
药又送来了。
先前两碗药全都没能喂进去。
骆天行就象闭了壳的蚌一样咬着牙关,第一碗就从口边这么流掉了。后来硬是撬开他的牙关把药灌下去,可马上又被他呛咳着全数吐了出来。
“何扬──”绣儿担心地道。
“我会想办法让少爷喝下去的。”何扬勉强挤出个微笑。
还是情愿看到少爷怒气冲天的样子,至少那样很有精神啊。现如今整个人病恹恹的不知何时就会被无常锁了去──不要!
何扬一手捧着碗,另一手绕过骆天行的后颈,把他微微抬起。
“少爷喝药了。”
骆天行仍是毫无反应。
何扬一皱眉,忽然就着碗喝了一大口药汁,然后低下头把自己的唇紧紧地合在骆天行的口上,用舌挑开他的牙关,把苦苦的药汁哺进他的口中。
骆天行咳了一声。
何扬仍堵住他的口不离开。
骆天行终于咽下了那口药。
何扬安心地抬起头,再接再厉用同样的方法把剩下的药喂尽。
只要喝下药就有希望了。
何扬温柔地用毛巾擦去骆天行残留在唇边的汁液。
起身想把碗放下,却见绣儿一脸震惊地站在那里。
“你,你……”绣儿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少爷把药喝下了,真是太好了呢。”何扬微笑道。这可是他半天来最安心的一刻了。
“你怎么用嘴……”绣儿一只手捂上自己的嘴,说不下去。
“这也是没办法啊。不过你看,很有效不是?”何扬不以为意。
这等于是两个男人亲吻耶。绣儿没敢说出口。
何扬看她一改往日的聪明相而震惊过度见了鬼的样子,不由好笑。其实就算是和少爷接吻也不是第一次了。虽然那次是个意外。而刚刚──我连舌头都伸进去了。
何扬到最后都没觉得有何不妥。 (───真是,太没自觉了!!)
**
喝了药后两盏茶的时分,骆天行终于开始发汗了,口中也不时发出细微的呻吟。
何扬忙着帮他擦拭,时不时地用自己的额抵住骆天行的额试温度。
(有降下来点吧──)
夜幕降临,喂完药后,何扬食不下咽地解决了晚饭。
大夫又来看过,说病人可能会发冷,需要好好保暖,又道今夜是危险期,如果能安然过了此晚就没什么大碍了。
绣儿是个姑娘家,而周管家年岁又高,何扬劝退最担心的这两人,决定自己守夜。
半夜时骆天行果然喊冷,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断颤抖。
明明是大伏天,暑气逼人,盖了两条棉被的他却丝毫没有回暖的迹象。
何扬拧着眉苦思了一会,就除去自己的上衣,赤裸着上半身也进了被子。
被下的骆天行为了擦拭方便早就光了身子。何扬伸手把他颤抖的身体搂进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
若说骆天行象块寒冰,那么健康的何扬就象个暖炉了。一冷一热正好互补。
慢慢的,骆天行的颤抖停了下来,手也反伸过来圈住何扬,彼此的体温由紧贴的肌肤交流。
当第一声鸡啼响起,何扬从梦中惊醒,掀开被子,却见骆天行呼吸平缓,已安然地度过了危险。
何扬一放心,泪水不由滚滚而下。
真是太好了。
**
嗯,是什么东西在我的嘴里,香软湿滑……唔,好苦的汤……嗯,嗯,不要苦水,我要那甜甜的汁液……
骆天行朦朦胧胧间,也伸出自己的舌,纠缠着想留住口内的香甜。
喝!何扬吓了一跳。
骆天行的烧虽然退了,可一直没有清醒,何扬就用老法子替骆天行喂药。谁知喂着喂着,骆天行的舌头居然缠了上来,吸吮着自己的舌不放。
唔──何扬惊慌地用力抬起头。
骆天行口中一空,不满地张开眼,“我还要──”
何扬喜道,“少爷,您醒了!”
“我怎么了?”骆天行只觉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您已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是吗?”骆天行挣扎着想抬起身子。
何扬急忙相帮,“您才恢复,需要多多休息。”
骆天行抬眼看他,发现何扬眼中的血丝,“你也一直没休息吧,先去睡一觉,免得我好了你却要倒下去了。”
何扬扬起一抹微笑,“我没事。少爷再睡一下,睡醒就有力气了。而只要您有了精神,大家才真的放心了。”
骆天行也觉得气力不济,听话地合上眼睛。
**
年轻人的复原力不容小睽,再次醒来时,骆天行已可以自己坐起来了。
绣儿端了碗粥进来,“少爷,您觉着怎么样?”
“我已经没事了。”骆天行虽对让大家担心有些不好意思,但感谢的话却说不出口。
把粥吹凉,一勺勺地喂给骆天行吃。绣儿随意地说着话,“这次多亏了何扬呢。他不眠不休地照顾您,而且──”
“而且什么?”骆天行含了口粥咕哝道。
绣儿俏脸一红,“少爷病得连药都喝不进,何扬就用嘴──”
骆天行猛地一呛,咳了起来。 “你说,咳咳,他用嘴,咳,哺药给我?”
绣儿脸红通通的,“就是啦。即使都是男人,也真让人不好意思呢。”
那醒来前的绮梦就是──
骆天行忽然觉得好遗憾,没能抓住那个机会好好品尝。
绣儿却不知骆天行此时不正经的想法,还在一边自说自话,“何扬还真是不错,周管家想给他加点薪俸,少爷说呢?”
“嗯?啊,当然,应该的。”骆天行缓过神来。
“就是嘛。那我去回复周管家了。”绣儿喂完粥,替骆天行擦了脸,让他睡下,而后告退出去。
第九章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骆天行此时就作如是想。
心满意足地看何扬修长的身形在屋里忙来忙去,把帐目之类地一一报与骆天行,骆天行总免不了开开小差,为何扬的俊秀晃了心神。
“少爷,少爷!”
“嗯?”
“少爷,您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何扬对这个不专心的主子抱怨道。
“唉,我大病初愈耶,这些东西先放一边。来来,到我身边来。”骆天行招招手。
何扬不解地皱皱眉,放下手中的帐本走过去。
“坐啊。”骆天行又指指身边的椅子。
何扬依言坐下。 “有什么事?”
近看时更漂亮。
骆天行道,“在我生病时,都是你在照料我啊。”
何扬不解他的用意,只是睁着美丽的眼睛望着他。
唔,忍不住了。
骆天行伸手擒住何扬的衣襟,手上用力,把他拉到自己的胸前,然后对着那张朝也想暮也想的红唇重重地印了上去。
好柔软啊。
骆天行用舌沿着唇线描画一遍,舌尖一挑,挤进了芳香的口腔。
何扬有些惊慌地想退却,却被骆天行大力地制止住。
细细地舔过每颗贝齿,再在上颚轻轻扫动,感受何扬不耐地闪动身体。
用舌圈住对方的香舌,吸吮舌底的蜜津。
骆天行肆意地辗转舔舐,直到何扬再也受不住了用力将他推开。
骆天行意犹未尽,眼光迷蒙地望向何扬。
只见他急促地娇喘着,红晕生颊,眼波如醉,好一付娇媚景象。
────当然,这只是骆天行的想象而已。
好不容易缓过气的何扬用力擦擦嘴,对着不满意自己举动而皱眉的骆天行叫道,“少爷!您在想什么啊!想闷死我吗?!而且您怎么能吻我?这是不对的!”
骆天行不在意地摆摆手,“哪有什么不对?接吻的时候要用鼻子呼吸就没事了。”
心痒难耐地舔舔唇,“多吻几次就会习惯了。再来一次吧。”
何扬在他碰到自己之前急急跳起来跑几步闪到门边,“不要!”
“你干嘛要逃?快点过来!”骆天行叫道。
这样的情形好象在到骆府的第一天也发生过嘛。
何扬扬起笑容,“少爷,还是好好休息吧。”迅速收起帐本逃了出去。
“这个家伙!”骆天行恨恨地骂了一声。不过自己也有点累了,仰躺在床上,又想起刚刚的吻──以后一定要多多吻过才是!
******
然后有一天,骆天行的远房表兄宋楠来访。
宋楠比骆天行长上三岁,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而且见人总带三分笑,深藏不露又极有人缘,更身负好武艺。
不过骆天行一向看不惯他。那张笑咪咪的面皮下不知包藏着什么坏心眼,而且,总觉得他是在自己面前炫耀他的健全成功,讥讽自己的残缺无能似的。
“表弟,有两年未见,你长高许多了。”宋楠微笑道。
“哪里。”骆天行却没什么好脸色。
“这次,也是你爹拜托我来看看你好不好。听说他已找到药方,应该能配出解药来。”
“这种话我听得都腻了,你也不必多言。”
“怎么这么说呢。你身上的毒一直是大家的记挂。这次一定可以解的。”
骆天行索性话都不说了。
宋楠讨了个无趣,眼光四处打量,却见一个陌生的青年。
“这位是──”
骆天行顿时露出警戒之色,“他是我的侍从,与你无关。”
宋楠不管他,径直走到何扬面前,“在下宋楠,不知──”
“回表少爷,小的名叫何扬。”何扬躬身施礼。
“啊,不必多礼,以前没见过你,到这儿多久了?”
骆天行迅速过来,挡在何扬身前,侧首道,“你不必回答。”
“哎呀,表弟好象对我有敌意嘛。”宋楠摊摊手道。
是又怎么样!你还不识趣地快滚!
“反正来日方长,我们还是有机会沟通一下的。”
宋楠的话马上激起骆天行的强烈反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要在这儿住一阵子。”
“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宋楠又笑了两声装没听到,“绣儿啊,帮我准备客房,我要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你没听到话吗?!这里不欢迎你!”骆天行怒道。
“这里的主人还是你爹,所以我当然可以住下。表弟,这段日子还请多多指教咯。”说罢,扇着扇子踱出门去。
“可恶!”骆天行猛地挥手。
“少爷。”何扬不解他为何如此生气,担心地唤他。
“没什么。”骆天行勉力平息怒火,“你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啊,是。”见骆天行目光炯炯地逼自己,何扬只好答应了。
“那就好。”
******
晚上服侍了骆天行睡下,何扬见月色不错,就想去园中赏月,不想却遇见了宋楠。
“好巧,遇到你。”宋楠身形一晃,就拦住了想避开的何扬。
“表少爷。”何扬不得已,只好打声招呼。
“今晚月色很美,你也来赏月啊。”
“不打扰您赏月了,小的这就退下。”
“唉,别急着走嘛,你怎么和你主子似的,一个见我就赶,一个见我就逃,我莫不是什么妖孽不成?”
何扬垂手无言。
(真是的,想装闷葫芦吗?)
宋楠微微一笑之后有了计较,“不如我们来谈谈表弟好了。”
“少爷?”何扬闻言抬起头来。
(有反应了!)
“是啊。你知道他是怎么中毒的吗?”
“听说,是娘胎里带来的。”
“那你又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
话说当年武林中有一个商姓的世家,当时出了两个杰出的人物,一是长女雪音,一是长子商缄。雪音擅长用毒,商缄专精刀法。骆厉行与雪音一见倾心定下盟约,成就了武林一段佳话。而商缄少年有成,长得又英俊潇洒,是众家侠女倾慕的对象。可商缄却都不喜欢。
当商雪音发现商缄居然与亲妹妹商雪晴暗通款曲时真如晴天霹雳一般。
商雪晴是商家三子中最平凡的一个,但天真活泼的她十分受人喜爱。
雪音无法接受家中竟有乱伦之事发生,长姐如母,她独断地分开商缄与雪晴。为此,她甚至用上了至毒“天变”。
当时连她也无法解的毒药却施在雪晴身上,只要她与商缄交合就会毒发身亡。
然后她又对商缄下了合欢散,关在地下室并放进美人。
谁知商缄硬是破室而出,而雪晴为救商缄不顾性命。
最初的也是最后的缠绵──
当她毒发临死时,商缄几欲疯狂。
当时雪音已经身怀六甲,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为了弟妹好,没有做错。
而商缄却一掌震碎雪晴心脉,将毒血打入雪音体内狂叫,“你害我们至此,我也要你不得善终!”,而后自碎天灵盖而亡。
雪音此时方知做错了,但为时已晚。身中剧毒的她勉力产下幼子即毒发身亡。骆天行也因此身带剧毒。
**
“好悲惨的故事。”何扬忍不住湿了眼睛。
“十几年来,叔父一直在找寻解毒之法,却因此疏离了父子关系。他嘱我前来也是爱子心切啊。”
“表少爷。”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怒吼,骆天行闯入园中。
“少爷!您不是睡了?”
“你想我睡了就来会他是不是?!我不是叫你离他远远的吗?!你居然不听我的话?!”骆天行气到一处,愤然挥掌打了何扬一巴掌。
“啊!”何扬一声惊呼,捂住面颊。
“表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谈谈话又没什么,你何必动手打人?”宋楠皱眉直言。
骆天行一把揽过何扬,紧紧地圈在怀中,拐杖也不要了,仅凭单腿立着。
“何扬是我的!你们谁敢不许抢走!”
“表弟──”宋楠眉头锁得更紧,伸出手。
骆天行一掌拍开他的手,“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宋楠收回手,摇摇头,“表弟啊,你不要走上上代人的老路才是。”
“这是我的事,不劳阁下费心!”骆天行冷冷道。
“你是我的表弟,我不能不管!”宋楠也上了脾气。
两人怒目相视,似在空中撞出火星。
何扬仍被骆天行搂在怀中,心中不由混乱不已。
第十章
宋楠想出的办法就是找来了自己的妹子,武林第一美人的宋晶儿。
论外表,骆天行远胜宋楠,宋晶儿几年前曾有缘一见,一直记挂在心,得知兄长欲促成自己与骆天行的姻缘,自是十分高兴,讯后就立刻赶来了。
细挑的眉,闪亮的眼,翘挺的鼻,红艳艳的菱唇,白玉似的一张脸,侬仟合度的身材。宋晶儿对自己的美貌自视甚高,认定表兄会马上扑倒到自己的石榴裙下。
而事实却不尽然。
想自己已到骆家三日,自己开口说的话不下百句,而骆天行才寥寥三句,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那骆天行对身边的侍从却关爱有加,即使是自己在场之时,那侍从也随侍在侧未曾稍离。
宋晶儿忍无可忍找上何扬。
“喂,你别不识好歹总在那里碍事好不好?我和天行哥要独处,你退到一边去!”
何扬面色未变,“我的工作就是跟着少爷随身侍候。”
“我叫你下去你就下去!”
“我叫他留下他就得留下!”骆天行拄着拐出现。 “他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你不过是客人,没有权利下命令。”
宋晶儿心下恼怒,却又摆出笑脸,“天行哥,我只是想单独和你在一起嘛。”
“不必。”骆天行却不领情,转头对何扬道,“银楼的管事来了,和我去书房吧。”
“是。”何扬应了,跟他一起离开。
宋晶儿在两人背后气得咬牙切齿,一向无往不利的她怎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
一定要雪耻才行!
**
宋家兄妹秘谈。
宋楠道:“你真的想和天行成亲吗?”
宋晶儿道,“是。先不说他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配得上我,他对我的羞辱也不容许我败这一回!”
“那么,就手那一招吧。”
“哪一招?”
“用药。”
**
当骆天行发觉不对时,只觉下腹如有火烧,下体亢奋得全然不受控制。
该死!那对兄妹说明天即走而由宋楠请自己赴宴,却使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赶在宋晶儿来之前,骆天行拼了全力翻窗出去,仅一条腿施力,再加上两手,狼狈不已地逃向自己的房间。
**
“少爷,您怎么了?”何扬见他一身破败,担心地迎上来。
“让开!”骆天行一把推开何扬,冲进屋后浴池,一个翻身滚进边上的冷池。
全身的血液似要沸腾。即使是冷泉也无法解去半分苦热。
这是什么药!如此凶猛!
骆天行痛苦地卷了身子不断呻吟。
何扬见状怕了,急忙也跨进池中,“少爷,您到底怎么了?要我去叫大夫吗?”便想去喊人。
“不要──”骆天行伸手拉住他,“不要走──”
“可您不是很痛苦?”
“是宋家兄妹对我下药──”
“什么药?!”
骆天行一阵苦笑,喘息了几声,“是最歹毒的春药。只怕我再不与人交欢就得七孔流血而亡了。”
何扬愣在当场。
“不过我不会遂了他们的意!”骆天行一阵颤抖。
“少爷。”何扬明白了他的意思,蹲下身来,“可这样少爷会死的。”
骆天行只觉身子似要爆裂,一直以来暧昧不明的情愫此时鲜明了起来。
他双目充血,紧紧地盯着何扬,“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所以我情愿死也不会去找别人。”
“啊!”何扬轻叫了一声。
“嗯──”骆天行痛苦地痉挛,嘴唇也咬出血来。
“少爷──”何扬扯开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骆天行大喝。
“只要与人交欢就可以了吧。”衣衫随即落入水中。
淡蜜色的肌肤光滑如缎,微微的发出珍珠般的光泽。
“你不必勉强的。”骆天行强自支撑,眼前的美景无疑是雪上加霜,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呼喊着解放。
“不勉强。”随着何扬轻柔的话语,他送上他柔软的唇。
骆天行终于放开自己。
一把抱住何扬的头,狠狠地啃啮吸吮,放开他的唇后,就由何扬的下颌转至颈、再到肩,在他的锁骨处咬出几个红色的印迹。
何扬颤抖着任骆天行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骆天行的唇终于找到何扬的乳头,舔了几下后,猛地一咬,何扬发出一声痛叫。
骆天行的神色已不复清明,充血的眼中满是情欲与狂野。
“我不能再忍了!”
把何扬按倒在浅池边,分开他的双腿。
何扬惊惧地想合起腿。
“给我!给我!”骆天行大叫着,单手用力撑过身体,就着跪姿,把何扬整个拖过来,腰部腾起。
(好可怕!)何扬不禁流下泪水。
骆天行一手扶住自己张狂的欲望,对准幽闭的花蕾,猛地一挺身,突刺了进去。
“!”何扬猛得弓起了身子,发出一个无声的呻吟,下体象被撕裂一般的剧痛让他浑身僵直。
骆天行随即腰一缩,凶器在娇嫩的肠壁中狠狠地一拖,复又重重的挺进。
“啊,啊!”何扬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骆天行此时已完全被药性控制住,只知道追求快感,身体机械地重进重出,狠狠地摩擦旋转。
何扬的身子便如破絮般地任由他施虐,蓓蕾红肿破袭,鲜红的血顺着交合处滴落在水中。
骆天行冲撞了半天,就着交合的姿势将何扬翻了个身,自己则趴在他身上,下体仍不断插进抽出。
“不要了,少爷,停下来。”何扬忍受不住,出声哀求。
骆天行充耳不闻,只是一径地进行着活塞运动。终于到了最后关头,怒吼着用力顶进,然后颤抖着把精华一股股地喷射到何扬的体内身处,瘫软在何扬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骆天行才缓过了呼吸,人也清醒了一些。
他急忙退出何扬的身体,引得何扬一阵颤抖。
小心地翻过何扬的身子,担心地问,“何扬,没事吧?”
何扬微微笑了一下,“我没事,倒是少爷您觉得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骆天行略略缩回了身子,不想让何扬感受器到自己仍未消退的肿胀。
何扬却敏感地看了一眼,“少爷……”
“不要紧的。我想不会有大碍了。”
何扬盈盈的眼看进骆天行的眼中,“少爷可以再做一次。”
骆天行心下感动,却仍苦笑着摇头,“刚刚你一定很痛吧,再做的话对你身体负担太大了。”
“我不要紧的。”何扬急急伸手抓住骆天行的臂,而身体一动,体内的痛楚立即袭了上来,让他白了脸。
骆天行怜惜地看着他,然后俯下身,吻上他的唇。
何扬温顺的张口,欢迎他的舌的探访。
“嗯──”喉底发出的呻吟如此动人。
好一会儿,骆天行才放开他的唇,“这次我会很小心。”
何扬羞红了脸,微微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留下诱人的阴影。
骆天行身子后移,手上用力,把何扬的腿向前压去,露出受虐的秘处。
何扬暗暗握住了拳,努力抗拒着升起的羞怯之情。
密闭的花蕾充血肿胀,白色与红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渗出。
骆天行凑上去伸出舌,轻轻舔去液体。
何扬已很敏感的身体顿时一阵轻颤。
骆天行的舌在四周都舔过一遍后,舌尖向蓓蕾的内部顶去。
“啊!”何扬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温热的舌在入口处的内壁间舔动旋转,感受着何扬柔软的壁蕾收缩舒放。
爱这个人。
“少爷,不要……”何扬摆动着头部,难以忍耐地哀求。
骆天行终于离开了他的幽穴,重又俯过身去与何扬唇齿纠缠。手却探向何扬的玉茎。
已经勃起的东西突然被攒在手中,轻轻地抚摸、上下摩动。
“少爷啊──”何扬的身体在骆天行的手下起伏。
“叫我天行。”骆天行在何扬胸前呼气道。
“天行,天行──”“快点,我受不了了!”
骆天行露出一个笑容,复又抬起何扬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腰上,“圈住我。”
何扬依言圈住,下身自然地靠近。
骆天行这才把早已贲张的肿胀抵住穴口,“放松。”缓缓地、缓缓地进入。
何扬的身体起了一阵密集的痉挛,红艳的檀口微张,露出娇娆的舌尖。
骆天行腰间用力,一直顶到何扬的深处。
“全进去了。”
骆天行伸出手,把何扬的手按在两人接合的地方,与他一齐分享结合为一体的感动。
“天行──”
“扬儿──”
然后,激情砰然爆发。
骆天行狂速地进出,每一下都到底,再快速地回撤,复又深入。
何扬款摆身体,配合着扭动着。
两人急促的呼吸在这隐闭的空间响起,还有水声和身体撞击的声音。
“啊,啊……少爷……天行……慢一点……我受不了……啊……”
何扬的内壁剧烈地收缩,骆天行伸手握住何扬的花茎,让何扬终于喷发出第一次的精华。
何扬颓着地塌下腰来。
“还没完呢。”骆天行笑道。手又重新握住软下去的分身,腰间动作不停,再次唤起何扬的欲望。
骆天行抱住何扬的腰,向侧一翻,变成何扬在上的姿势。
“自己动动看。”
何扬羞愤地咬住唇,手按在骆天行的胸膛上,缓缓移动身体,把骆天行昂扬的欲望吞进吐出。
骆天行迷醉地看着眼前的美景,不耐地重重顶起。
“啊!”何扬大叫一声,恨恨地瞪了骆天行一眼。
“一起去吧。”骆天行扶住何扬的腰,剧烈地移动起来。
何扬完全无法承受,身子一软,倒在骆天行身上,任他摆弄自己的身体。
“要去了!”骆天行猛一弓身,精液激射而出,何扬被这暖流一烫,浑身颤抖着也溅上了两人的身体。
**
激情退去,骆天行把恍惚的何扬搂在怀中。
“我们要永远在一起。”骆天行托着何扬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何扬微蹙着眉,想着可能的困难,“我该说什么?”
“说‘好’。”骆天行道。
“‘好’吗?”
“是。”
何扬不想思考,把头埋进骆天行的怀中,“那就'好'吧。”
骆天行把何扬紧紧地抱住。
我一定要守护这段感情,不让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它。
**
当骆天行面目阴沉地出现在宋家兄妹面前时,因寻人不着而心急如焚的两人知道事情已经失败了。
“我想二位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了。”骆天行严厉的目光扫过两人,“从今以后,这里不再欢迎两位。如果没受到邀请,请不要前来,免得吃了闭门羹不好看。”
宋楠仍想开口,“表弟,我也是为……”
“宋公子!”骆天行截断他的话,“还是请回吧。顺便将令妹带走。周伯,送客。”
“是。”周管家应声送客。
宋楠仍想力争,却在看见骆天行的目光时把话咽了回去。此时骆天行的气势竟让他感到畏缩。
“走好,后会无期。”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第十一章
骆天行客意公开了自己与何扬的感情,牵着他的手走,给何扬搛菜,还有不时的拥抱和随意的亲吻。
周管家和绣儿都是知晓往事的人,所以虽然也吃惊过、或许也反对,却没有表示出来,只是退在一旁默许这一切。
这段时间也许是两人极幸福的时光了。每一个小动作、每一句爱语、每一场激情狂爱,两人拼命抓住这短暂的快乐。
日子不会一直如此过下去的。两人都有着这种觉悟。
然后,骆家的主人,骆厉行终于亲自来了。
**
在客厅,骆天行一脸防备地注视着多年不见的父亲,手紧紧地握住何扬的手不曾稍放。
骆厉行年逾四旬,有一张不怒而威的严厉的脸。他冷冷地看着儿子和与儿子相傍的年轻人,平静的脸上看不出想法。
过了一会儿,骆厉行才开口,“所有的事我都已知晓了。不过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你的毒伤之事。”
骆天行露出注意的神色,但并未放松警戒。
“我已找到祛毒的方法,药材已配齐,而且我也联络了师兄弟齐聚天山,我们将在冰池把你体内的毒拔除。”
骆天行眼神一亮。
“你快准备一下,明日就随我起程。”
“何扬要和我一起去。”骆天行道。
骆厉行微皱眉,“我暂时不想管你们之间的事,但不表示我同意了。而且这次他不能随行。”
“如果他不去,那我就不去!”
骆厉行声音也严厉起来,“现在是你使性子的时候吗?你知道为了替你祛毒我花了多少心血,而师兄弟们又得耗费多少功力吗?!”然后语气缓了下来,“冰池寒气逼人,不会武功者根本无法居住。我们要保你一人就已属不易,确实是无力顾及他人。”
何扬轻轻摇了摇手,对骆天行道,“你就去吧。这是你盼望已久的机会啊。我会祈祷你康复归来。”
两人相视许久,骆天行转过头来,“我知道了。不过,我希望您能保证让何扬在这里等我回来。”
骆厉行蹙眉。
“如果您不答应,我情愿残废一辈子。”
“天行!”何扬露出担心的神情。
骆天行安慰地拍拍他的手,正视父亲,“如何?”
“我答应你。”骆厉行终于道。
“您发誓?”骆天行追问。
骆厉行微怒,“大丈夫一言九鼎。”
“好,我相信您。那么恕我先行告退。”骆天行持着何扬的手一齐离开。
**
回到房中,两不约而同地拥抱在一起,紧紧的,不忍分开。
“我会等你的。”
“你一定要等我。”两人同时说道。
然后两人相视而笑。
“下次不知是何时才能这样抱着你了。”骆天行叹道。
“那就再抱我一次,在我身上刻上你的印迹,让我忘不了你。”
骆天行缓缓地把何扬压倒在床上。俯下身,轻吻何扬盈盈的眼、温和的鼻子和柔软的唇,慢慢地解开何扬的衣襟,看着那迷人的、让人悸动的身体逐渐坦呈在自己面前。
在诱人的锁骨的凹陷处印下吻,舌沿着胸线向下,拖出一条湿溽的痕迹。然后停驻在那两朵蔷薇色的花蕊上。先用舌舔舐,再整个唇合上去吸吮。另一只手也捏住另一个小小的凸起,用指摩娑。
“嗯。”何扬发出一声呻吟,眼波盈盈地望着埋首胸前的人。
再向下,在那小小的凹洞中打着转。
“啊!”何扬抖了一下。
分开他的腿,亲吻大腿内侧柔细的肌肤,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
此时何扬的下体已充血扬起,在空中微微抖动。
骆天行抬起头,注视着何扬。低下头,一口含住了他的分身。
何扬的身子顿时弓了起来。
骆天行转动着舌头,头也上下起伏,把它深深地含进去,抵到喉底。手也不停地揉搓着那两颗小球,感受那丝绒般的触感。
“嗯──”何扬扭动着身子,手也伸向扯住骆天行的头发。
“我要出来了。”何扬痛苦地道。
骆天行非但不停,反而用力地吸吮。
“啊!──”何扬颤抖着发射出来。却见骆天行把他的体液吞下,还很淫糜地舔去唇上残留的白浊。
“你!你怎么能──”何扬惊羞不已。
“很美味啊。”骆天行微笑。
“才怪!”何扬薄怒道。
“扬儿──”骆天行柔声唤道。
何扬抬起眼,“天行。”
骆天行将自己挤入何扬的两腿间,与何扬深吻。
何扬抬着头极力接受骆天行的热情。盛载不下的唾液从嘴角溢出,顺着脖子而下。
“嗯──”何扬在骆天行将一指挤进下体时发出一声呻吟。
“痛吗?”
“不会。”
随着手指在体内的舞动,何扬左右晃动自己的头,“啊──嗯──”
骆天行又加入一指,扣动顶绞,再入一指,向四周扩张。
“啊──”何扬张口淫叫,吐气如兰。
见已经差不多了,骆天行再无法忍耐,把自己高涨的昂扬抵上去,“我要进去了。”
何扬努力放松身体,迎接那灼热的深入。
顺利地进入欢愉的禁地,骆天行满足地微微颤抖。
何扬的内壁不断收缩挤压着自己的分身,骆天行强自忍住,屏住气,开始不断进出。
“啊,啊!”何扬双手揽上骆天行的背,激情中指甲在其上留下道道划痕。
背上的微痛更刺激了骆天行的情欲,他一味地狠狠顶入。
要分开了。
对离别的恐惧在心中滋长。
不想离开!
要更深地、更深地进入,要和他合为一体!
无论多少次地撞击贴合在一起也不够。想把他溶入我的身体,成为我骨血。
“再用力,不要停!”陷入情欲中的何扬放荡地高声淫叫。
插入,抽出,再插入!
阴囊不断地拍击声和着结合处潮湿的磨擦声,情欲愈发高涨。
体内的兴奋不断累积,象要将人没顶!然后猛然爆发,如迸裂漫天星子,从高处直坠而下。
骆天行瘫软下来,两人剧烈地喘息。
何扬拉起骆天行的头,凑上唇去,“我还要。”
骆天行在他体内的分身瞬间苏醒,再度发热鼓胀。
另一轮的激情战又开始了。
从这激烈的交欢行为中,情人们努力汲取着对方的体温气息。
不忍分离。
让时间停下吧。
让我们在一起。
第十二章end
祛毒的过程漫长痛苦。骆天行咬紧牙关苦苦忍耐。
我一定要加油!我要快点治好,我要变强!我要能守护那个人!我要永远和他在一起!
**
一年过去了,骆天行终于熬了过来,不但余毒尽除左腿恢复,且将吸入体内的功力融为几用,加上早已熟记的狂斩刀法,骆天行的武功立可跻身于武林高手之列。
归心似箭。
骆天行一待最后一点余毒除尽立时收拾行装,日夜兼程地赶回家乡。
**
一进家门,骆天行立马冲向旧时住屋。
身形如电,一掌挥开大门──
景物依旧,物似人非。
骆天行在屋中屋后飞快地掠过──
没有!找不到心念的人!
施展轻功,重又冲回大堂。
先行回府的骆厉行正等着他的到来。
“说!何扬呢?!他在哪儿?!”骆天行大吼。
“他早就离开了。”骆厉行冷冷地道出骆天行一直害怕的讯息。
“不!”随着一声暴喝,骆天行反手出刀,劈向父亲。
骆厉行大惊,急急后退,衣襟仍是被刀锋划破。
“你干什么!我是你的亲爹啊!”骆厉行怒斥。
“哼,你忘了娘的死了吗?如今你又要逼出一个狂斩了。”
狂斩正是商缄的称号。当年商缄血溅商家,如今骆天行意欲弑父。
刀光闪闪,招招欲杀人而后快。
饶是骆厉行武功高强,也左右见拙,一晃间,发竟被削下一缕。
转眼刀锋直奔眼前,眼见骆厉行就要丧命刀下。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天行?”
刀锋在骆厉行额前一指的位置停下,而厉气却划破肌肤,渗出血迹。
骆天行浑身僵硬地立在那里。
“天行?是你吗?你回来了?!”
骆天行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在门口,一个修长的熟悉身影。还是一样的清秀的容颜,满是惊喜的表情。
“铛”,刀应声而落。
“扬儿!”骆天行倏得扑过去,紧紧地将何扬搂入怀中。
死里逃生的骆厉行用手指抹去眉间的血迹,扭头对周管家道,“周束啊,我也算尽过力了不是吗?还是随他们去好了。”
周管家一躬身,“是,老爷。”
**
骆天行抱起何扬,行动如风,一直到了自己房间。
“刚刚你为什么不在?!我还以为你走了!”骆天行的心脏仍剧烈地跳动着。
“我住在隔壁啊。”何扬奇怪地道。
“呵,”骆天行这才想起何扬的房间其实是在旁边的一间才是。 “呵呵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天行──”何扬担心地抹去他的泪水。
“我没事,只是忽然放心了而已。”骆天行止住笑,把何扬推离自己的身体,“让我好好看看你。”
秀气的眉,温和的杏眼,不是很挺的鼻子透着温顺,大小适中的唇正挂着一个微笑。
何扬道,“你比我高了呢。”
虽然何扬也长高了,但骆天行还是比何扬高出了半个头。
“我的腿已治好了,而且还练了一身武功,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我不需要保护的。”
“我知道。可我还是希望能变得更强好吸引住你,配得上你,留住你。”骆天行重又把何扬环进怀中。
啊,就是这种感觉。这种相契合的感觉。仿佛早在几世之前就订下了盟约的恋人今生又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终变得完整。
“你以前干干瘦瘦的时候就很吸引我了啊。”何扬轻笑道。
骆天行心中一动,手上用劲,把唇凑到何扬耳边,“怎么办,我好想抱你。”
何扬的脸上泛起红晕,“我也想要你。”
何扬制住骆天行欲往床边去的动作,“站着就好,让我象以前一样服侍你。”
***
骆天行震动地看着何扬将自己的衣服件件除去,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
下体也精神地挺了起来。
何扬感动地握住骆天行的分身,膜拜一般地用眼光抚遍全身。
骆天行的分身也象感应到一般轻轻地抖动起来。
何扬张开口,把它吞进口中。
炽热的、跳动着的,仿佛有着生命似的物体传递着那个人真实存在的讯息。
卖力地摆动头部,啧啧地吸吮出声。
“啊”,骆天行手放在何扬头上,把他更压向自己的身体,仰起头,发出满足的呻吟。
吐出玉茎,何扬又一口把一枚玉袋含入。
“嗯──”骆天行微微颤抖。
他拉扯何扬的头发,“好了,我快受不了了。”
“我想喝天行的──”何扬重又把他的分身含进口中,媚眼如丝,抬首望向骆天行。
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骆天行心下感动,却不忍让何扬受了委屈。 “放开吧。”
何扬孩子气地摇头,舌和手同时动作,想加快骆天行的释放。
“你──”骆天行猛地痉挛,积存了一年的热情尽数迸发。
“你没事吧,”见何扬努力把自己的体液咽了下去,骆天行忙拉起他。
何扬扬起一个微笑,很煽情地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舔着唇,“很浓啊。”
“你这家伙!”骆天行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
让何扬背转身子,手扶在墙上,抬起腰。除去衣服的光洁身体诱惑着骆天行。
骆天行的手指先在何扬的分身上转动,然后把湿溽的手指控进正翕张着邀请探访的禁地中。
“啊!”何扬因为轻微的痛楚而呻吟了一下。
“太紧了。”
“废话!”何扬转头骂道。
骆天行噗哧一笑,手指用力旋转着向内挺进。
“啊──”何扬发出一声媚叫,腰部打着颤。
过了一会儿,骆天行抽出指。
“不要!”何扬挺摆着腰想留住它。
骆天行想尽量平静地说话,一旦开口,却发现情欲使自己的声音沙哑而不稳。 “我会给你更好的。”
何扬屏息等待着那炽热的充实。
骆天行一手扶着何扬的腰,另一手扶正自己的分身,一个挺身,整个送了进去。
“啊──”何扬的下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好紧!”骆天行跟着颤抖起来。
太过剧烈的感受竟使两人在结合的同时都释放了出来。
两人喘了几声,不由都笑出声来。
骆天行一摆自己未曾消退的亢奋,“还没完呢。”然后撞了进去。
“啊,啊,好棒,天行!……我还要……再重点……用力……”
“你里面好热好紧,好象夹住一样……扬儿……嗯……啊……”
来来去去有半个时辰,骆天行把何扬转过身来,抬起他的一条腿勾在自己的腰上,让何扬的手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腰一顶,再次插入柔软的花径中,狠狠地把何扬压在墙上。
“天行!天行!……啊……”何扬的腿软而无力,整个人都依附在骆天行的身上,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摆动身体、高声吟叫。
骆天行把何扬的身子托起抬高,让自己可以啃舐何扬的胸蕊。
何扬把骆天行紧紧地揽在胸口,手指用力地陷入骆天行的背中。
终于,一阵高潮紧紧地捉住何扬,他发出无声的惨叫,抽搐着迸发出来。
骆天行跟着闷哼一声,用力顶了两下,也在何扬的体内发射了。
“我站不住了。”何扬气喘吁吁地道。
骆天行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我会把你抱到床上。”
何扬一惊,抬头看见骆天行眼中未退的欲望,叹了口气,“明天我是不是就不能下床了?”
骆天行把何扬抱起,再次壮大的分身随着每一步在何扬体内浅浅地移动,让何扬惊叫着缩紧了身子。
“我会让你三天都下不了床的。”骆天行朗笑着把何扬压在床上。
何扬扬起微笑,“吻我。”
双唇合在一处。
会永远在一起吧,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一阵风吹过,吹合了房门,关起满室春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