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08

草食性恐龙: 妖星 卷二


二卷•妖星大记事


二卷•一

起因是源自年后的某日,那天,天下着大雪,我与众人在屋中吃火锅。别怀疑,就是火锅。当味道各异却独缺辣味儿的灵果吃腻了之后,大家一致同意打通与地球的通道偷偷运好吃的来这边享受了。虽然好吃的多半不营养,但是看到大家吃得呼尔嘿呦得模样,就暂且抛开那么多了。兽族虽以灵果为生,但顿把不吃也不会有啥大问题的。就像是人家大熊猫,偶尔吃点鸡蛋牛奶啥的,不也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的。

“亚于怎么不吃啊?这个笋子烫起来好好吃!”赑屃夹了个竹笋到我碗里,我朝他笑了笑,大口咬着。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法术,竟然能让我想到某种吃竹子的生物时候给我夹竹笋过来解馋。

“不好了!不好了!圣主大事不好了!咦——你们吃啥好吃的啊?”一路嚷嚷着从外面进来,囚牛女皇看到我们围坐一团的模样瞬间换了台词中心,看来又是个没尝过辣味儿的主。

“怎样?好吃不?”任她夺过我的碗,三下五除二得清空了里面的东东,我得意得问。

“恩!太好吃了!圣主你真偏心!有好东西吃也不叫上我和老公!”囚牛女皇深受我随手带来的台湾综艺节目影响,说话得调调都跟当红某主持一个模子刻出来般。连“老公”这种词汇也学来了,看来媒体的影响力果然惊人啊!

“好啦!遇到了算你命好!拿去吃吧!”接过小狐狸递上来的一个碗,我拿给她,大方得容许她分享我与美男们的美食。话说,他们俩夫妻的胃口实在太大,我还真没胆一次请他们俩来。上次吃披萨,照计划来,一群人明明都能吃上三块不同口味来的,可他俩偏偏一气儿吃了两块半,害得我与赑屃他们只好吞吞口水赶紧分吃剩下的半块。当时他们俩夫妻盯着我们几个吃披萨的垂涎模样,让我着实是记忆犹新啊!

“陛下你刚刚说什么不好了?”趁着女皇胡吃海塞的当儿,赑屃见缝插针得问道。

“啊?咳咳——咳咳——我……咳咳——”听到赑屃的问话,囚牛赶紧吞下口中的菜肴,急忙想要说什么,偏偏辣烫的菜品不会服从安排,弄得女皇脸红脖子粗得咳了好半天:“呼——我都给忘了!那个魔族来犯,羽族那边已经出事了,看样子不久就会攻过来,我是来找圣主商量的!”好容易顺了气,囚牛红着一张脸皱眉说道。

“啊?!这么大的事儿你干嘛不早说?!走!我们去打它个落花流水!”我赶紧夺下她手中的碗筷,急急扯起她衣袖就往外冲。我从会打仗开始,就爱上了这项很有前途的事情,每每听说有战事就兴奋得想第一个冲上前线,谁也拦不住。别怪我冲动,这可是多少年来习以为常的习惯,上辈子留下来的病根儿,没法治了。

“等等!”刚冲到门口,赑屃就过来拦下了我们,见我一脸不解,他解释道,“亚于你难道忘了?你的封印虽解,但灵力却……”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却已成功得达到了他提醒我的目的。

是啊……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我了,所以我再冲动也没用。但是,据我这些日子与囚牛女皇的交流中更是得知,整个兽族,根本找不出一个可以与我当年比拟的将才来。松开手来,愣愣得询问赑屃:“那——怎么办?”

“这——”可能是事出突然,赑屃估计也没啥计策,皱起眉头,与我对视。

“我去!”因为小狐狸的事,很久都没给过我好脸色的狻猊,这会儿站了出来。我有些诧异得瞧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语言来。这个屋子里,目前看来,也只有他能胜任此职了吧?虽然是影队队长,相当于什么“大内禁卫长”一职,未曾经历过战争。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比他适合上战场了。

我看了看小狐狸,还有另一头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到锅边端着碗猛吃得女皇,只好点头同意:“那好,也只能……”

“不行!若是狻猊走了,宫里怎么办?谁来保护?”赑屃打断了我的话,严词拒绝了。

“我来吧!虽然没有灵力,但我好歹是前朝圣主……也多少算是尚存些余威吧?”不是没考虑过这个,但这不是最坏的办法么?谁让我笨,让人家抢去了灵力喃?!

“咳咳——可新来的影队都不是圣主的前朝旧部,没一个认识您的啊!”估计是烫菜的中场休息空当儿,囚牛才有了心思听我们说话,也才说出了一个让人很郁闷得事实。是啊,都几千年了,物是人非啊!

“那……还是我去吧!来亚于把衣服脱了!”抿上嘴想了想,赑屃终于痛下决定……过来扒我衣服?!神仙!这不是军机大事么?怎么开始恶搞了么?当着这么多人,他想干嘛?再怎么急也得等这个事情搞定了再说吧?

“呃——我们先做正事要紧,其他的待会再说吧?”我捂着胸口,往后小退几步,小心得躲着他道。

“呵呵——小东西,你以为我想干嘛?你难道忘记了,你的这件袍子,是当年你的战甲?” 原本抿紧的双唇,却因为我的举动而咧开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赑屃笑着摇摇头,解释着他举动的原因。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想到,这件黄色的外袍是我的战甲。因为灵力全失,故无法恢复其本来面目,就这么当普通衣服穿了,都快忘记它本身形态了。

“可是……我里面没穿……”因为来这里大家都喜欢“中空装”,慢慢得我也就入境随俗了。所以他若是要我这件衣服,也得容我寻件别的来换吧?

“我不介意……我想大伙儿都不介意。”笑容更深了些,赑屃踏步上前来,一把扯下我的袍子,然后挥开自己的衣衫批了上去。当袍子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瞬间,金光四起,我愣愣得瞧着那熟悉的战甲慢慢出现在视野内,双眼顿时红了。

多年未见,这个“老朋友”仍是这般光芒万丈耀眼得紧,而我却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我了。有些感伤得迎了上去,伸手轻轻触摸战甲的边缘,坚硬的护臂让我的手指抑不住颤抖起来。记忆中的豪情壮志,与此刻得万般无奈交互着出现,让我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小东西,别难过,待我凯旋归来,便还你!到时候,我再送与你一些惊喜,可好?”握住我的手,赑屃拉到他唇边吻了吻,然后柔声安抚着。

我闭了闭眼,强忍下夺眶欲出的泪水,郑重得点了点头道:“你要平安回来。”这句话,似乎是他过去最爱给我说的,今儿个从自己嘴里再度复述,我才明白个中滋味。原来,送行之人,心中的酸涩无奈是这么多,多得似要溢出来一般。

“好!相信我,我会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他点了点头,轻轻咬了咬我食指指尖,向我保证着。这是我过去喜欢做的动作之一,有些感叹得收回手,使出全部力量让自己微笑出来。

“那好,相信你,你去吧!”听到他的话,我担忧的心情略微平复了些许。赑屃的武功与灵力,应该算得上兽族第一。且他的机智与雄才并不亚于我,去的确应该放宽心。毕竟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赑屃还曾教导过我许多布战与武学方面的东西,他应该可以平安归来。

“等我完胜归来!”说完我过去出征前最爱说得话,赑屃一把搂着我,凑上来狠狠封住我的双唇。当我从头晕目眩中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

“圣主放心吧!皇叔定能平安回来的,话说这个什么味道很刺激很好吃……圣主啥时候再回去弄点回来吧?”没让我沉浸在离人的思绪中太久,囚牛就舔着脸跑过来讨吃的了。我朝着她翻了翻白眼,拒绝承认她是我兽族将要一统千秋的君主!


二卷•二

吃吃喝喝过了几天,估摸着赑屃已经到了我族边境处,我的心有些发紧起来。战事临近了,不知道他会怎样。虽然他的能力强大到无人敌,但他毫无实战经验令我担心不已。战场瞬息万变,有时候输赢全凭一念间,而这一念唯经验丰富的老将更为精准。担心啊……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婆婆妈妈想太多。赑屃有时候太过善良太容易心软,这恰恰是战场大忌啊!

“圣主——圣主,您在哪儿?我有急事找你……”不远处,又传来了某无良女皇的呼唤声。我赶紧搂着怀中一桶冰淇淋,猫着腰,顺着墙根往反方向走去。还说什么“有急事找你”!她哪次不是有急事来的?结果又哪次的“急事”不是跟我抢东西吃?!开玩笑,被她逮到了还得了,估计连冰淇淋盒子都不会给我留下,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保护下来的零食啊!

三十六计,走为上!

一口气奔到院子不远处的树林里,我喘息着靠在一棵无辜大树上,双手紧搂着冰淇淋。顺着树干一直往下滑落,我坐到了地上。低下头来,刚准备挖一坨牛奶味儿的往嘴里塞,却愕然发现,冰淇淋上飘了一根羽毛!

【咝——】什么东西?!我有些吓到抬起头,循声望去,天!那是什么东西在我面前?长得像马……但是额头中间有根长长的绝对不属于马的角……思索下,貌似这个应该是传说中独角兽的原型?可……可它好像不仅仅是独角兽,因为它的身体两侧,非常基因突变的长了对翅膀!翅膀这个东东,貌似只有羽族才有吧?瀑布汗一个!它到底是个啥?

【咝咝——】没等我寻思出它物种起源来,这个独角兽(暂且这么叫它了)就缓缓踏步到我跟前来。在我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它伸长它的“马脸”往我手中探了探,然后……神仙!这个地方咋是不是人都那么好吃啊?!这个独角兽也是,嗅嗅味道就开始吃了,也不怕我手中的东西有毒!

【咝——咝——】不知道怎么了,它仰起头来,朝着我使劲喷气。大夏天的,它的口气还挺凉爽来的。不对!它此刻双唇通红,呵出的气凉到不行,看样子是被冰淇淋给冻着了。

“你没事儿吧?”我好心得放下冰淇淋,伸出手来碰碰它的双唇,神仙!真的好凉!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它应该可以听懂我的话,所以轻轻把手覆到它唇上,低声道:“我帮你处理下,你可别咬我!”满意得见他聪颖得点了点头,我小心得把全身灵力凝聚在掌心、好一会儿,聚了小小一团红色灵光,我放到它唇上为它“升温”。

【咝咝——】似乎被我治愈了,独角兽感激得伸出舌头舔了舔我掌心。

“好啦!贪吃鬼!叫你下次还乱吃东西!”我拍了拍他鼻尖,抛掉手中已经化掉的冰淇淋,慢慢站起身来,准备回去了。

【咝——】似乎是舍不得我离开,它咬着我袖口,死死得拖着我。

我看看已经有些开线的衣衫,无语道:“老大!太阳都要下山了,你还想干嘛?我没有吃的可以给你了!拜托别咬我袖子,我这个衣服不是原装的,可经不得你这么折腾。”

【咝——】松开我的袖口,它又改咬我的腰带,汗一个……这独角兽该不是赖上我了吧?

“你想干嘛?”我试图跟它沟通,希望它能让我赶在囚牛抢光我晚餐前回我院子,“你是不是还想吃好吃的啊?我现在没有了,改天给你带好不好?”似乎“食诱”对它很管用,但见我话音刚落,它便松了口,绕到我面前来。没等我伸出小拇指与它蹄子“拉勾”,这独角兽便自顾自得伸出马舌头往我唇上舔了舔。

“你……你这个色马!给我回来!”待到我从惊讶中回神,独角兽早已扇扇翅膀飞走了,独留我一人在这林子里瞎咋呼。

“出什么事了么?”狻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似乎有些喘。

在帅哥面前向来喜欢装淑女的我,赶紧收回了三八剧中的经典茶壶造型,故作优雅得摇了摇头:“咳咳——我刚才练嗓子来着。”见他似乎很是不信,我赶紧故作亲切得挽起他的手,无视他莫名的抖动,继续转移话题道:“不知道今天吃什么好的?我简直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半拖着他往我院子走,我不停得说着话,想试图掩盖自己被一匹“色”马非礼了。

“有……有你最喜欢吃得土豆泥。”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热上火引得他喉咙干了,狻猊回我话的时候嗓子有些哑。不过这都没什么关系啦!最重要的是,貌似刚刚的事情被我粉饰过去了?哼!那个独角兽最好别被我抓到!抓到它一定掰它角,扯它羽毛,拽它尾巴!


二卷•三

说做咱就做,向来是我所奉行的处事哲理。第二天,我又偷偷摸摸得跑到那个树林去找那个独角兽去。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喃?因为昨天狻猊他们告诫我,说是树林里很危险,会有猛兽出没,而且是那种低意识的原生型。他们让我别去那里玩儿,免得一不小心让猛兽伤到。换句话说,就是我这个没有灵力护体的人,就别瞎跑了,蹲在屋子里当人型摆设好了!

神仙!我是活生生的人好不好?怎么可能容忍那种吃吃睡睡足不出户无所事事的情况?所以我就偷偷摸了出来。就算是见识见识猛兽也好,说不定一下子就激发出我身体中潜在的灵力喃?

当然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的结果,话说我现在的身体,根本不可能恢复到当年的灵力,就算之前虪不夺剑吸收去也一样。因为地球人的身体,不像这个星球的人,可以有两种形态间变幻的终极形式,并不需要那么多能量。而根据达尔文大叔的进化论来看,不需要的,就会被抛弃。所以即便是我前世的灵力不被夺走,凭我目前这个“地球人”的身体,也无法承接那么多灵力。

因此,昨天我发出的灵力,就是为独角兽“升温”的那些,已经是我身体的极限了。碍于面子,我不好意思给别人说,也更不可能在囚牛他们面前表露出“前圣主”的灵力竟然萎缩至此……哎,如果抓回了虪,拿回了我的灵力,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啊?我应该怎么瞒下去?

“啊——你个色马,还敢来啊!看我不打你!”刚纠结于身体与灵力这两个问题上,就被某兽“奇袭”了,丫的!不是那个独角兽是谁?!狠狠拍开它的马脸,我拧了把它耳朵,愤愤道:“昨天偷吻我,我还没跟你算帐,你今天还想再来?当真是想死了么?你知不知道我是兽族前战部的老大啊?你知不知道我的灵力可以强到,单凭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你这个小小低级原生兽给戳死啊!”

【咝咝——】是不是这个独角兽比我想象的智商高啊?不然为啥它听了我的话,露出的是一副鄙夷的表情来?难道它从昨天我给她治疗之后就看出我的“生理缺陷”来了?听听!它这个叫唤声配上它的眼神,还真的是很让人想掐死它的说!

呃——突然觉得它有些面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估计是上辈子的事儿了,不然我不会想不起来。话说上辈子活太久了,有些不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被遗忘了。可惜啊,现在的灵力完全无法实施时光流转大法,不然我就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了。

“亚于——亚于——”远远的,又传来了狻猊得声音。话说最近他好像对我不是那么的凶了,还经常下厨给我做好吃的,昨天是土豆泥,没准儿今天还有更赞的!瞄了一眼拍拍翅膀飞走的独角兽,我真的觉得它并非那种纯兽型的低等野兽,竟然知道躲避人,但它又为何不会躲我呢?奇怪!

“亚于?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羽毛?难道……有羽族的人来过?”狻猊满头是汗得跑过来,还没站稳,就伸手拨弄我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我这才发现,刚刚和独角兽闹得时候,全身沾上了好多它翅膀上的白羽毛。

“呃——不……不知道,我刚刚睡着了,嘿嘿……对了,你找我干嘛?”不知为何,总觉得独角兽的事情应该瞒着狻猊。我一面故作随意得拍着自己身上的羽毛,一面岔开话题。

“做菜用得好多原料都用完了,我想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买?”他话音刚落,我便二话不说的扯起他往我院子里跑去。神仙!干嘛不要?!我都想要疯了!

终于可以让我去地球逛逛了,在这里都快憋死了,上次去还是赑屃没走之前的事情。算算,都快有一个月了……一个月没逛街,对于女人来说,该是多大的惩罚啊?!

“你们都来的啊!”这次的队伍似乎有点庞大,我刚一回院子,就发现那个“通道”前围满了人。囚牛夫妇,小狐狸,都在那儿等着我们,看来这里的男人们也挺喜欢“逛街”这项运动的啊!

“圣主,你可来了,我们都等你好半天了。大家都准备好了,走吧!我实在是等不及要去地球了!”女皇想来是最心急的一个,特别是说到吃。这不,早对地球美食垂涎欲滴的她,这会可是逮着机会了。等我们都在规定位置站定了,囚牛赶紧施了个法,绿色光芒把众人包裹,四周景物一闪,不出一分钟我们就来到了地球某别墅的客厅中。

“哇!地球的美食我来啦!”施法完毕,囚牛就直直往门外冲,我还没吭气,她老公便扯着他领口往楼上拖。

“笨蛋!地球人有穿你这样的么?之前怎么让你复习的?光知道吃!”想是一物降一物啊!囚牛就这么被他老公拎着,跟只小猫似的,半点不敢反抗。想想以往她跟我抢东西吃得狠劲儿,再瞧瞧这会儿,当真是“惧内”的一个女人啊!

看那毛毛躁躁的女人吃瘪,我很坏心的偷笑了下,然后对同样也是第一次来地球的小狐狸道:“地球跟我们那儿穿得衣服不一样,所以我们得先换好衣服,准备下再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见他似懂非懂得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我好笑得摸了摸他红发,继续道:“走吧,我们也去装扮下。”说完,不由自主的牵起他的手,满意得感受到他没有一丝抗拒得跟随我往楼上去。

走到第一个房间,推门进去,狻猊已经换好衣服在那儿了。因为之前他和赑屃陪我来过一次地球,所以好多事情他已经驾轻就熟了。见到穿上休闲裤和衬衣的狻猊,帅得让人呼吸不稳,心跳加速,我赶紧转开视线对身旁目瞪口呆的小狐狸说:“别发呆了,快去衣柜找点衣服换上吧!”命令刚下完,小狐狸就回了神,乖乖得来到我所说的衣柜前准备换衣服,却怎么也打不开那个推拉的柜门。

“哈哈——”有些好笑得看着他在那儿上蹦下跳得捣鼓,狐狸尾巴急得都快晃悠掉了,却愣是没打开柜门。

“圣主你们好了没啊?我肚子都饿了!”没等我大发慈悲得去帮小狐狸的忙,耐不住饿得囚牛女皇就冒冒失失得推门冲了进来,好在没人换衣服,不然她准得长针眼。“哎呀!怎么只有狻猊换好了?圣主你跟我去换,这里交给男人们!”

接下来,囚牛女皇再度发挥了她的皇家风范(实际上就是为了吃啥都不顾的性格),把我拖到隔壁,三下五除二得扒光,再给我套上了T恤牛仔裤,然后拽着我到大厅与男人们汇合。小狐狸已经换上了一件红T恤,站在狻猊和囚牛她老公的身旁,显得就像是个超可怜的小弱受一样。强忍下上前掐他小脸的冲动,我走到他身旁,与他们并排站到一起,然后囚牛给我们施法隐去了大家的耳朵。

随后,我们一行五人,兴高采烈得出门去了。

从别墅里出来,我们坐上了外面早已准备好的车子,前往市区。坐在后坐的中间,我看了看前面囚牛两夫妇用法术控制着车子的行驶,再瞄了瞄旁边的一大一小俩帅哥,觉得好不可思议。就像庄周梦蝶一般,到了这会儿,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那些什么前世今生的,什么兽耳兽尾兽王的,会不会统统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哎呦!亚于——你掐我干嘛?”小狐狸低叫着,扁着嘴委屈道。我吐吐舌头,尴尬得收回自己刚刚作恶的手。我这不是想证实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来的么?瞄了眼一旁面色不愈的狻猊,我暗暗在心底对小狐狸说声抱歉,谁叫他看上去比较好欺负来的?话说,狻猊最近好容易对我和颜悦色了点,我可不敢再惹他,所以只能委屈下你的狐狸腿儿咯!

“哎呦!狻猊你咬我干嘛?”这会儿,换我尖叫了,不为别的,就因为狻猊莫名其妙的冲过来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神仙!他老大真的是狮子变得么?怎么还带咬人的?

“以后不准欺负别人。”松开了牙齿,狻猊的舌头在我脖子上来回的轻抚着,留下些许湿意。我缩了缩脖子,却缩不掉他凑过来低语的唇。因为狻猊的大手不知在什么时候环上了我的腰,因为车内的空间不算太大,我整个人基本算是被他笼罩了。

“我……我没……好啦!我知道啦!”本来想严词声明自己的无辜得,但一想到之前小狐狸被我不小心虐了下,便不自觉的改了口。呃……当然,更大的部分原因是狻猊的牙齿已经轻轻得咬放在了我左边脸颊上。我相信,,若是我不给个保证,那么脸上绝对可以立即得到一个“手表”图形。请原谅我没啥宁死不屈的精神,话说我向来是“威武立即屈”来的。

“乖——”似乎很满意我的答案,狻猊奖励似的吻了吻我脸颊,清脆得【啵】声向遍全车。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看了看前面俩夫妻的暧昧眼神,再瞧了瞧另一旁小狐狸巴巴得大眼,都不知道该作何回应了。

“狻猊,你……”刚想问他是不是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双唇却在转头的一刹那碰到了他的。只一会儿的呆楞,他的气息就直直冲入了我的口中。闭上眼,忘却了一切,我忘情得投入到这一吻。心中久久未放下的大石,这会儿总算是落地了。很久不愿和我“亲密接触”的狻猊,终于又莫名其妙的原谅我了。今天没,真是个好日子啊!


二卷•四

“圣主你们不下车么?要不要我们几个人先去逛着?”戏谑得话语,从车外的某个无良女皇的口中发出。我一把推开狻猊,看了看另一旁敞开的车门,以及探头探脑的三人组,大大得汗一个!没脸回话,装作没事儿人的下车,却掩不住激情拥吻后酸软的四肢,还有烫得足以煎蛋的脸。

“小心!”想躲开囚牛他们暧昧的眼光,我下了车就往车尾方向走。突然横飞出来一辆红色轿车,差点压着我的脚丫子。幸亏后面跟来的狻猊动作快,一把揽着我的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了那辆“极品飞车”。

“亚于你没事吧?”没有松开手,狻猊就这么环着我,语气有些急切得询问着。虽然我背靠着他,没法看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紧搂我的双臂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刚才所受到的惊吓并不亚于我。

“没……没事。”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是我还是赶紧深呼吸一口,就着狻猊的怀抱侧了侧身子,拍了拍他胸口低声安抚道,“幸亏你拉我拉得快,所以车子并没碾到我。看!我都是好好的!”说完,我还在他怀中蹦了蹦,以示健康完好。

“那就好。”大大松了口气,狻猊进而搂紧了我,不是太明白他为何吓成这样,但我还是很有耐心得反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许是我的安慰起了作用,狻猊渐渐松了手,放我退出他怀抱,旁边的后知后觉三人组这才嚷嚷着冲过来对我“上下其手”得检查起来。

“好啦!你们别看啦!再这么扒下去!我就得走光了!”本来是想由着这三人“关怀”下我来的,可是在囚牛和小狐狸差点没扒开我T恤看我内在的紧要关头,我还是没法再忍了。三两下拍开他俩的魔爪,赶紧闪到狻猊身后,却没想踏着个硬物。

“啊——”尖锐的火鸡叫在我后脚落地的当儿瞬间响起,当真称得上是响彻云霄啊!这过高的分贝,让我顾不上囚牛他们的色爪,飞快得绕着狻猊又转了个位置。

“对……”刚想对这位咯了我脚丫子的“火鸡”说声对不起,却在瞧见他身边之人后愣了神。那张脸,是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也算得上是我两辈子唯一的“心头痛”——毕趇,我的前男友。

“你……”稍稍有些发福的男人,外貌上已经不再与兽族 的赑屃王爷全然相似了。没了过快的心跳,没了怨念的愤愤,我平静得等待他即将出口的话语,却不知道他直指我并不断颤抖得食指是为何意?

没等心头痛开口,那火鸡女便嚷嚷开了来:“你这个丑女敢踩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我老爸可是……”

“你老爸是地产界老大,控股全球多家知名集团,人人都敬他三分。”不待她吹嘘完,我便微笑着结果她的话尾来。这个女人当年是被某人怎样处心积虑得骗到手的,就算我不是一清二楚,也算是知之甚详了。特别是她这令人作呕的火鸡叫,过去我常常在毕趇手机的电话录音中听到,当真印象深刻啊!

“你既然知道,那么也就该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得意得仰高头,火鸡女拽得二五八万一般,环胸的双臂搭配上一只抖动的腿,让我非常怀疑她是否是外星人假扮的?传说中的千金大小姐不是应该是那种很有气质很会阴人的么?为啥这一位这么低俗?

“老婆,算了吧!”估计是察觉了我的不爽,那个男人赶紧做起了和事老。安抚火鸡女的同时,他的双手还朝着我不断做着“拜托”得动作。

有些可悲得瞧着他左右为难的哄着那女人,我深深吐了口气,然后看了眼那个脸上明显刻画上了“疲惫”二字的男人,妥协道:“这位小姐实在对不起,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给你道歉的,不过你打断了我的话,所以没来得及。”其实我说的一半是真话,另一半当然是“偶遇”熟人而吓呆了。

“哼!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老公我们走!”火鸡女似乎很满意我态度诚恳得道歉,朝我翻了翻白眼,得意洋洋得踩着五寸高跟鞋挽着那个男人离开了。

看着两人状似亲密离去的背影,我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虽然那男人并未回头,但在他们离去的刹那,已经足够我看明白他眼中暗藏的诸多无奈与恳求。瞄了眼他刚才悄悄扔在地上的米黄色名片,我微笑着无视得踏足而上,朝着狻猊他们喊道:“走啦!逛街去!”

“圣主,要不要我们帮你教训教训他们?”囚牛的脸在此刻,换上了副与往日大有区别的冷然表情。见她一改往日里大大咧咧的傻大姐样,我有些吃惊得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愣愣得闭上嘴摇摇头。见她不放弃得还想说什么,我赶紧朝“干儿子”兼皇后大人投去求救眼光。

“既然圣主说不好,那我们还是逛街去好了!你不是说你想吃上次圣主带来的什么烤香肠么?走吧!我记得应该是去那种地方买……”知情识趣的皇后大人果然明事理,见我不怎么愿意说话,他便拐走了他那贪吃的老婆。纤纤玉手遥遥一指,瞬间便勾得囚牛魂儿跑了一半,忘记之前坚持傻愣愣随他而去了。

“亚于认识刚才那个男人?”待到两人离开了段距离,一直没吭气的狻猊靠了过来,轻揽着我的肩头低声询问道。宽阔的肩头,暖暖得包裹着我,瞬间烘干了心底的潮湿。

“恩,算是旧识。”我侧过头,看出他眼中的探询,想想觉得也没啥必要解释,便随口应允道。见他抿了抿嘴也没说什么,我安心的朝一旁小媳妇似的狐狸娃儿伸手:“小狐狸在那里发什么呆喃?走吧!我们去吃烤香肠去!还有你最喜欢吃的臭豆腐哦!”

一手挽着狻猊后腰,一手牵着小狐狸,我们大步朝着女皇离去的方向走去。踏步间,随脚踢开那张不算太薄的“纸屑”,也踢开了纠缠我许久的情债。只有真正再次见到,我才确定,对于那个曾经爱过伤过的男人,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我已不再眷恋了。那份曾经以为的海誓山盟的长情,却也敌不过时间的冲刷,最终化为生命洪流中的一段浅浅烟云。


二卷•五

追上了已经塞得满嘴烤肠的囚牛两夫妻,我们一行三人也参与到了快乐的美食之旅中。吃完这摊吃下摊,蛋烘糕、锅盔、羊肉串、鸭脖子、蛋塔……满嘴流油的五个人,光吃零嘴就撑到了不行。虽然兽族人需要能量比地球人多一些,但是胃容量貌似是差不了多少的。眼见着还有好多妖星上没有的美食,却苦于没法往嘴里塞,囚牛女皇第一个不乐意了:“圣主大人,这些东西我们是不是该买点回去,让兽族的其他人也尝尝啊?”

“想买回去自各儿吃就直说嘛!还其他人咧!”她老公也不客气,一巴掌拍到她后脑勺,狠狠得打掉了囚牛的一脸垂涎。

“老公——你打得我好疼……圣主你看他…”豪爽的人儿撒起娇来,怎么就那么酸咧?我汗一个,拉着努力啃鸡爪子的小狐狸,和喝着奶茶的狻猊,往后小小退了一步。人家小两口的“饭后”消食战,我们这些局外人还是别瞎掺和,看看就好。

“笨蛋!谁叫你不躲的!我看看被打着没?”果然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啊!打得时候下了狠手,这会儿一听说囚牛被打疼了,饕餮又担心起来。

我好笑得瞧着那两只当街表演着“你侬我侬”的戏码,望望四周,开始寻思着第二站的行进方向。吃饭是不可能的了,逛超市也不急这一会儿,KTV他们都不会,保龄球啥的经不起他们的折腾,逛公园吧风景还不如兽族那里……纠结了半天,待到囚牛那小两口亲亲我我完毕之后,我都仍没想出个名堂来。

“亚于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原谅我了的狻猊,又恢复成了那个大哥哥般温柔体贴的人物。想想他之前,曾经遭受过的事情,和他现在仍然能常挂嘴边的和煦微笑,心中没来由得一软。

“没什么,就想带着大家去哪儿玩儿。”回了个浅笑,我依在他肩头,低声回应着。感受到他顺势环上我腰际的暖暖大手,心跳不由加快了几分。赑屃上战场之后,这个男人就一直不离我左右,细细想来,怕是这次的“原谅”早已蓄谋已久,只待时机成熟罢了。仰头看了看他黝黑俊脸,我伸手刮了刮他下颚,好笑得瞧着那红晕顺着他脖子染上他脸颊。“狻猊,我想给你说……”

“说什么?”许是难得见我这般正式,狻猊收了笑,侧头过来与我对视。从他微微闪动的眸子里,透露出些许紧张。

“狻猊,我喜欢你!”不知道为何,会有想说这个的冲动。不过我的性子向来是不愿藏着掖着的,所以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通知”他。之前刚回到兽族,他便没来由的对我好,令我心动不已。尔后……虽然知道他对我好,是抱有些许目的的(希望能灵移)。但也不能否认,吃过太多苦的他,本性很善良。就算是对情敌,基本上也都比较友善(还为了小狐狸跟我闹别扭)。一个人的好坏,从他的眼睛可以看出来,狻猊的眼睛很清澈,与小狐狸不相上下。

“呜哇——”不待狻猊做出啥感动至深感慨良多感人肺腑的“感言”,另一边某只小狐狸就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没了小红耳朵,这狐狸的满头红发在阳光下显得别样耀眼。滴溜溜的大眼,因为哭泣,眼白的部分都泛起了血丝,可怜巴巴得往外狠冒着水珠。

“怎么啦?”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哭成这样,收回贴在狻猊身上的毛手,我赶紧转而安抚得摸着小狐狸的长发。话说……这个小狐狸当真可爱,头发油光水滑的,好好摸……呃,貌似跑题了。其实我想说得是,自打上次不小心“欺负”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之后,我已经很久不敢碰他了。

除了心底的亏欠之外,当然还有小心翼翼的躲避,我着实不敢保证体内潜伏得兽性会不会因为不经意得触碰而爆发。虽然没了前世的灵力,但我还是那个骨子里喜爱血腥暴力的“猰貐”在无法自控的情况下很可能又做出啥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说实在的,小狐狸可经不住再一次的折腾了,而且我也不想冒那个险。

“呜——咯——亚……亚于讨……咯——讨厌我……”哭得直打嗝,小狐狸断断续续得说出了他哭泣的原因。

“乖,别哭了!我没有讨厌你啊!”揉了揉他的发,我低声安抚着。

“咯——你……你明明有……”听了我的话,似乎好了些,泪水没滑落得那般迅速了,不过还是抽泣着指责着我。

“哪有?你可别乱说!”这个小孩真是的,虽然我不敢碰他了,但是事实上我还是挺喜欢他来的。就算不是男女之情,我也还是把他当作一个可爱的小弟弟般疼爱!话说,小正太,很能引发女人的母性。

“可……可你为何……为何都不理我……不靠近我……”他继续哭着,不过总算是说出了所有的话来。

我无奈得上前,双手环着他肩头,略微踮起脚道:“我怕再像上次那样伤害你。”

他听到伤害二字,似乎有些心有余悸,全身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本相顺势放开他的,却没想他又一下反搂住了我:“不怕!亚于随便怎样我都不怕!我喜欢亚于!亚于不要讨厌我!不要不要我!”

这会儿,表决心的话,小狐狸说得半天不停顿,很是流畅。我有些感慨得道:“好,我不讨厌你,只要你不怕我就好。”

“不会!不会!”小狐狸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可爱得紧,不过逐渐染湿我肩头的莫名液体却出卖了他的不可爱之处——太爱哭了。

“好了,别哭了,大家该看笑话了!”任他搂着我,在我肩头末干净了鼻涕口水,两人这才松开对方。其实他这么坚持守着我,说不感动是骗人的,我也曾经被狠狠拒绝过,所以明白他的苦,所以无法对他说出拒绝的话来。

“没事了吧?”守侯了我们好半天的狻猊,估计是见小狐狸收了泪,这才靠过来低声询问。

我嘟着嘴愤愤得朝他埋怨道:“没事儿你就知道过来啦?”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怒反笑的狻猊,凑过来对着我的耳朵低声说了这么句话,恨得我牙痒痒!适才我刚想起来,小狐狸平日与他最为交好,刚刚若是狻猊先来安抚,小狐狸定不会哭得那般肝肠寸断的,我也不用忍受鼻水洗衣之苦了。原来,这小子是故意阴我的!

“亚于怎么啦?”刚缓过劲儿的小狐狸,眉眼间还挂着清亮的水珠。我赶紧收住张牙舞爪的表情,微笑着道:“没啥,就是在想我们待会儿该去玩什么!”

“我们去玩儿那个吧?”一直在一旁没吭气的囚牛他们,终于有空过来理会我们了。看看她和她老公人手一捧的爆米花,再瞧瞧不远处电影院的广告视频,我壮烈得点了点头。跟在两人身后,我一手牵着小狐狸,一手挽着狻猊大步流星得朝影院走去。希望所有的不愉快,都在今天结束。未来,我希望不再有眼泪和悲伤,就算我无法恢复长命的真身,只有短短几十年好活也一样。


二卷•六

经大伙儿一致投票决定,我们一行五人踏入了影院观看恐怖片。结果是——狻猊和饕餮睡着了,小狐狸很开心得吃着爆米花土豆片牛肉干……只有我和囚牛,稍微观赏了下剧情,并研究了剧中不合理处及多处穿帮。

好好一部恐怖片,在我们眼中,摇身一变成了催眠片、美食片及搞笑片。散场后,一干人总结出的结论是:电影没看头!改天咱兽族自己拍一部!

出了电影院,饿鬼们决定去吃大餐,当花花绿绿的各式餐饮店放在我们跟前时候,大伙儿又犯难了。话说,这本国菜法国菜日本菜泰国菜巴西菜……到底该选啥咧?本来之前我们预计是来逛两天就回去的,若是按照囚牛那“统统尝一遍”的想法,我估计我们逛两年都回不去!

“亚于想吃什么?”不理会在一旁瞎嚷嚷的囚牛,狻猊过来低声询问我的意见。我瞄了眼垂涎巴西烤肉的小狐狸,看了看想要吃某快餐店海报中玉米浓汤的饕餮,觉得大家应该折中下:“我们就吃自助餐好了!”我记得貌似有家酒店的自助餐是中西合并的,虽然价格是贵了点,但是按囚牛他们的胃口来计算,我们还是稳赚不赔的(当然前提是我还有钱买单)。

“什么是自助餐?”终于,在一旁嚷嚷半天没人理会后,囚牛巴巴得过来好奇道。

“就是什么都有的!”我这一说,她立马就点头了,完全不顾咱们兜里的预算够不够。话说,兽族开始在地球上有“资产”还是这段时间的事。当我回到了兽族引进了地球的美食,并成功清空了我多年存款之后。靠着赑屃他们的灵力,我们中了几次彩票,买了几只股票,成功得购置了一座别墅一辆车子兼一点积蓄。

当然,坐吃山空说得就是我们啦!这钞票来得快去的也不慢。别墅的维修管理保洁费,汽车的保养费,加上三五不时来地球的大采购,吃的穿的稀奇玩意儿啥都想买,就算是比尔盖茨他家那金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那快走吧!”当皇上的完全不知道啥叫经济危机,她老大就知道吃吃喝喝!好在她老公还是挺会看人脸色的,见我面有难色忙过来问:“圣主怎么了?”

“呃……其实我们没钱了。”我拿出只剩几个钢嘣儿的钱包,很尴尬得答道。

“钱是什么?”囚牛问了个很哲理的问题,不过我现在没心思理会她,便很粗暴得回道:“钱是一种东西,在地球上只有它才能换吃的。”原生态的兽族没有货币这一说,我也只能这么直观得描述了。

“为什么会没有了?”囚牛女皇陛下!我拜托你可不可以别用这么纯真的声音问我这个问题,不然我真的会觉得自己在带小孩。

“在地球上,钱是必须用劳动换取的东西,而只能把劳动兑换成了钱,地球人吃穿用度都得用钱换。不像我们兽族,是直接由族内安排。”狻猊来过几次地球,所以他对这里比较了解。加上又很明白兽族的情况,解释起来,也比较顺溜。

“那意思就是……我们吃不成自助餐了?”囚牛女皇也不是啥笨人,待她明白钱的意思之后,瞄了眼我空空如也的钱包,瞬间垮了脸幽幽得问。

“当然也不是咯,不过需要你的帮助。”我瞄了眼一旁的彩票投注站,咧开了嘴。虽然赑屃不在,不过我还是很看好女皇陛下的灵力的!

“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说!”囚牛很啊莎力得拍了拍胸脯,这当儿飞溅出的口水差点没把人家麦当劳的玻璃给砸了。

说做就做,不出三分钟,我就掏出钱包中所有M,按照囚牛灵感探寻的结果买了好几张不同种类的彩票。估摸着明天开奖我们会有一千万左右进账,不过明天的事情只能归明天,目前依照囚牛的灵力尚不能穿越时空,所以我们今天只能暂且放下美食,明日再战了。

回到停车场,瞄了眼飞扬而去的红色轿车。看着里面苦着脸的某男人和火鸡女,再瞄瞄身旁狻猊和小狐狸的俊脸,心下不由一阵暗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果真是至理名言啊!我乐得左拥右抱一路回到别墅再返回兽族,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来:按理说,赑屃在前线,无论胜败,都应该给我传信来啊?!怎么都好些日子了,他还没来点消息?


二卷•七

我把疑问问出口,囚牛给我的解释是前线连连胜仗,所以赑屃得一直待在那儿驻守,估计是太忙了才没给我传信的。瞧着定期前来禀报的将士确实也没伤没痛不像吃了败仗的模样,我就略微安了心,又恢复了之前吃吃喝喝变猪的日子。

囚牛和他老公迷上了在地球上赚大钱的游戏,拿着注定得奖的几张彩票屁颠屁颠跑去地球开电影公司了。小狐狸和狻猊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除了吃饭的时候,总不见人。无聊的我,只能每天去树林找那只独角兽玩。

平淡无奇的生活,唯一的调剂便是:突然有一天我去找它玩得时候,发现的那个惊天大秘密。

话说,那天,我早上起得比较早,提前点时间吃了早饭,然后晃晃悠悠得去小树林找独角兽玩。走到林间,漫天飘浮得薄雾让我顿时起了警觉,这林子我来过N次了,什么时候会起这种七彩花雾我怎么不知道?甩甩我的小尾巴,轻手轻脚得往林子里走去。在快到平日与独角兽“约会”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

那里我雾气很重,四周飘散着花瓣,整个氛围很奇怪。

【咝——】熟悉得独角兽叫唤声传来,我并未像以往那般出声唤它,而是以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的心情,小心翼翼得朝声音方向探视着。天啊!当我看到它的时候,真是把我惊呆了!花瓣与七彩薄雾围绕着,不正是已经很久没进宫来据说有事在忙的驨么?同样的白发白衣白耳白尾,却有着一样的巨大白翅。若是没看错的话,他的翅膀,应该是羽族人才会有的!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变了形状,只一瞬间,就在我跟前幻化成了那个熟悉的独角兽!

“你——你是——”雾气散去,我诧异得冲上去,指着那只我不知道该叫它独角兽还是驨的东东抖起了手指头。这会儿,我终于把事情弄明白了!之前好多解不开的迷也迎刃而解了!白发帅哥不是普通的兽族,所以他会在流汗的时候顺带附送“羽毛”,而之前狻猊在澡堂里对他的“攻击”便是因此而起。因为向来和羽族不合,所以双方的 民众都相互憎恶,兽族人讨厌羽族人的羽毛,羽族人也看不惯兽族人的獠牙……其实,在我在地球村生活得多年以后,才真正明白了无国界的重要性。那种莫名其妙得种族歧视,当真是人们最大的心魔,十分要不得。

【咝——】在此刻见到我,或许白发哥哥也吓了一跳。在我“你”了半天没“你”出来之后,他终于又再度在我眼前幻化成了人型。“亚于你别害怕,听我解释好么?”看来他还不了解我到底恢复了多少记忆,不然他一定不会说什么“别害怕”之类的了。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以前见过我。”见我愣愣得点头,驨说出了故事的关键。不过可能是这个中心思想太过简练,我完全不能理解他说这个的含义。话说,我见过他还和他XXOO过是没错,就在不久之前啊!我又没有老年痴呆,干嘛会记不起来?

【别把我想得跟你一样!】我鄙视得想着,然后赌气的回道:“我是见过你啊!你以为都像你那么健忘啊!一直都不来找我,跟失踪了一样。”

“我不来,是因为从很久之前开始,狻猊便以宫中安危为由,拒绝给我办进宫的牌子了。而我说我们见过,不是说你今生,而是前生。前生的你,见过幼年的我。”听他这些话,听得我一愣一愣得。被我誉为最“贤夫良父”的狻猊同志,竟然莫名其妙得狂喝起了醋,不给情敌进宫的机会?而这个不知道该被归为羽族还是兽族的白发帅哥,还说我与他是旧识?

“我前生见过你?”先不管狻猊那边,我决定先把这个重要的问题解决了。如果照他的话,再配合我对他原形的熟悉感来看,我好像还真觉得就有这么回事。长翅膀的独角兽,我好像真的见过。

“是!你还救过我父亲和我的性命!”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双眼隐隐含着泪珠,望过来的模样整个一男版林黛玉。

“呃——是……是么?”话说我可真是施恩不忘报的社会主义大好青年啊!救了人家父子俩的命这么大件好事,我竟然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小小佩服我一下。

“是!”见我似乎仍有所怀疑,他牵起我的手,缓缓落座于草地上,开始讲述起他与我的渊源来——

当年,乱世,战祸连年,兽族和羽族相互仇视,边境上总是大小事不断。而在淫乱的兽族王族中,兴起了一种极不人道的娱乐方式——戏耍并强占羽族男子。

那些被捉来的羽族男子中,有很多都是无辜百姓。模样次点的,就被贩子卖入奴籍,成为苦力。而稍有姿色的则更惨,往往会被王公贵族们以高价购入,成为禁脔。当年驨的爹便是其中之一,他俊俏的模样成了不幸的引子,被当时的王爷相中。几许戏玩,色衰并怀孕的他,被残忍得鞭打后抛之于郊外。恰巧,我凯旋归来欲进宫面圣,途径该处,救下了奄奄一息的他。

这一救便是多年……驨的爹虽得了我精心的调理,但因常年被虐打,孕期没得到良好的照顾,在驨尚未成年那一刻便香消玉殒了。尔后,立志成材的驨,经过我的安排成为了士队队长的徒弟,踏上了漫漫学习长路。

当然,做好事向来不留名的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个事情,也忘记了这个孱弱少年会有成长为翩翩美男的一天。

“呵呵——我其实也不是把你忘记了,我只是觉得那种事情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啦!”我装傻痴笑得摸了摸头,解释着见到他原型都没能想起他来的不算理由的理由。话说,到地球投胎都几次了,我怎么记得住他老大是混血儿的事情啊!

“可……可是……你当年明明说过,会记着我,给我机会让我回到你身边报答你的!”是么?我有说过么?

“可是我现在也没带兵打仗了,你不用那么记恩啦!”我试图安抚着这个温婉派帅哥,生怕双眸含泪的他给我来小狐狸那个绝招——哭。

“亚于……你嫌弃我的出身么?虽然我身体里有羽族血统,但是我也有兽族血统啊!你也看到了,我比普通的兽族男子有优势,我可以没有灵移就随意变幻身体……亚于,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么?就算不要名分也行!”天!原来他说得报答并不是以士队队长的身份,而是以“小老婆”的身份啊!我努力的抑制着心底的一阵暗爽,却忍不住嘴角不由自主向上的动作。帅哥要自动“献身”于我,还是甘当小蜜的那种,我能不高兴么?

“报——”远远的,一声战报传入耳膜,打断了我的无限遐想。有些诧异得牵起驨的手,我好奇得寻声而去。不是昨天才来过战报的么?为何“太平”的前线会接连两天都有回报?难道出了什么事么?慢慢走进林子深处的小屋,我远远的就听到了狻猊他们的声音。

“……还没找到么?”为何这般急?到底要找什么?找什么东西值得狻猊扯着嗓门吼得?

“……王爷的安危……”王爷?难道他们说得是赑屃?可是赑屃不是在战场上么?

“……所以说……”这个声音好像是囚牛女皇?她不是和她老公去地球做生意了?啥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找我玩?

“……怎么办?”小狐狸语带哭腔的声音传过来,让我有些莫名担忧。虽然那个男人爱哭,但他也不会莫名其妙得哭,这一次,绝对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情么?”很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我来到门前,一把推开了小屋的木门,里面一屋子人全部跟见了鬼似的瞪视着我,“你们瞒着我在谈论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你是从前线回来的?”我本来以为不会是什么大事,但在看到那个衣衫褴褛的将士之后瞬间拔高了声调。神仙!这副模样我太熟悉不过了,记忆中,凡是战事不稳或者前线告急的时候,传信的将士就会这般!直觉告诉我,赑屃出事了!

果然,在已知大势以去之后,囚牛向我坦白了目前的战事:魔族大兵有如神助,连连攻打的兽族和羽族的两路大军溃不成势。而赑屃在不久之前,因救属下性命而被魔族劫持而去,至今尚未有下落。

神仙!没有下落!怎么会这样!赑屃失踪了!大家竟然瞒着我!想想魔族的残暴,我的心瞬间被揪紧了。愤愤得冲了出门,我大步流星得往我院子里奔去。一路上,我脑子里呈现的,全是赑屃 被魔族凌虐的凄惨模样。脚下步子加快了,我顾不上自己薄弱的灵力,决定要亲自去战场上找他回来!那个自小就对我爱护有加的男子,那个等了我九千年的男子,我一定一定会把他平安的找回来!


二卷•八

这个时候的我,真的是没有丝毫理智可言了。赑屃目前到底怎样了,我简直想都不敢想!战争的残酷我是见识过的,魔族人的暴戾也是众所周知……我怀着焦急的情绪,一路冲回院子,自顾自的整理起东西来,旁的什么都听不进耳了。

拿了那把已经不再有光芒的圣剑,拿了那个从睡觉离不开的“地球牌”羽绒枕头,看了看房间,一下子不知道该带些啥了。

“亚于,你别冲动。”刚刚被我牵着回屋的驨,这会儿似乎才回过神来。他轻轻按住了我整理东西的双手阻碍了我忙乱的动作。刚想发飙,却被他接下来的话镇住了,“有我陪你,不会有事的!”

“陪我?我这次去很危险的!”我想去找赑屃,他的情敌,而且危险得紧,为啥要陪我?就因为我当年救过他一命么?所以说他也准备在我需要的时候救回一命来还给我?

“呵呵——亚于,你不明白么?有些问题不用我解释吧?危险我不会看在眼里,当年,若不是为了你,我不会去争这个士队队长的位置。你可知……我在他们背后,看你多久了?等你多久了?”这又将是一个单方面时间上的亏欠问题,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赑屃等了我几千年,这个混血白发帅哥又等了我几千年……不知为何,我听着他们说与“等”类似的字眼就觉得发憷。

“驨,我现在什么都没法想,我脑子很乱。”这是真话,赑屃还下落不明,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的等待。这个当年被我搂着疼爱过的混血孩子,就算已然成为了翩翩美男,就算他已没了当日的孱弱干瘪,就算我们已经那个啥了……但比起那个爱我至深,且全副牵动我神经的赑屃,仍是不同的。

“没关系,亚于,我可以等,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是想陪着你而已……别拒绝我,好么?”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眸含笑,俊美的不可思议。我愣愣得点了点头,心跳得快了些,或许是顺应他的美丽?

“好!那走吧!”我反手握住他的,一手抓着圣剑,环顾了下四周,胳膊下夹着枕头往屋外头去。

急匆匆的出来,刚巧撞见一路撵来的女皇和小狐狸他们。

“圣主,你别急,皇叔那边不会有事的。虽然暂时没有消息,但是我相信皇叔吉人自有天象应该可以逢凶化吉。您现在没有灵力,去前线十分危险,不如……”囚牛女皇难得以严肃的表情面对我,可这一次,我并不想听她说这些。

我抬起手来,五指并拢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女皇陛下,什么都别说了,我只想求你一物。”

“圣主,你说。”许是看出了我的不耐与焦虑,囚牛放弃了劝导我的想法。

“我想要一块你的令牌。”手摊过去,支到她下巴前,我讨要着。圣上的令牌对于我去前线的行为将会有着极大的帮助。现在的我心急如焚是,什么都不想计较,只盼着尽快前往阵前打听到赑屃的消息。

“好。”小狐狸他们似乎都想过来阻止我,被囚牛拒绝了。这会儿的女皇陛下,很有君主风范的掏出一块金色令牌郑重得交到我手中,“圣主,我知道您很着急,别的什么我也不说了,只盼您一切平安。”

“谢谢。”我接过令牌,看了看女皇眼中的担忧,被蒙在鼓里的愤然偃了许多。把令牌揣入怀中,拉着驨转身欲行。刚踏上前几步,就被狻猊和小狐狸挡住了去路,我有些不快的低吼:“让开!”

“亚于,让我们陪你去!”狻猊说这话,算得上逆上之言。作为影队队长的他,是后宫守君之首,离开后宫便是渎职,也是至女皇的安危于不顾。

“有驨陪我就好了,你和小狐狸留在宫中保护女皇。”别以为我灵力没恢复就想瞒着我,女皇她老公的灵力弱到比我现在都不如,且食量巨大又嗜睡,看就知道是怀孕前期的症状。整个宫中就瞧着狻猊和小狐狸济事点,我怎么可能让他们跟我上前线?若他们走了,若是有奸细啥的混进来怎么办?就算没奸细没危险,光凭女皇那个傻大姐,很有可能平白无故就弄出一尸两命的悲剧来。

“你们安心吧,我会保护亚于的。”一直没吭气的驨说话了,不过我怎么觉得他这句安抚的话起了反作用?不然狻猊和小狐狸为何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盯着我?

“我相信士队队长的保证,狻猊你们也别说了,安排圣主上路吧!”大家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囚牛女皇再次站出来发话了。狻猊他们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听令为我安排。很快,在女皇令牌与影队队长的“帮助”下,我和驨在大伙儿祝福的目光中,踏上了直奔前线的路程。

“亚于累了么?”步行了很久,天色渐晚,我和驨来到了一处荒地上。许是见我气喘吁吁外加深一脚浅一脚的模样,他有些担忧得扶着我询问。

“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累了,但一想到赑屃可能的遭遇,我又不愿意休息。脚其实已经疼到不行了,那种已经疼到骨髓的痛感,让我不疲惫又翻了一番。没踩到地上,都能明显感觉到脚板的僵硬隔着鞋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钝痛。

“恩。”可能是见我强硬的模样,驨也不强求,只默默扶着我继续前行。

“哎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我的脚生出一股湿意,剧痛袭来,我猜它老大是受伤了。

“怎么了?亚于?来快坐下来!”扶着我,坐到一处大石上。驨赶紧脱下我的布鞋,顿时撕拉的疼痛从脚板心传来。我咬牙往脚底望去,神仙!血肉模糊了!

“哎呦——那是什么?”随着驨从我脚底取出某黑色物体的剧痛,我近乎尖叫得疑问出声。

“低等魔物。”一股白光闪过,那黑色的物体瞬间化为灰烬,风一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见我仍有些不解,一面扯了块衣襟布为我包扎,一面解释道,“那是魔族的低等生物,有穿透性,喜欢兽族和羽族的血液……可能是因为你灵力不高,又疲惫异常,所以才寻上你。”换句话说,是因为我是软柿子,所以连低等生物都要欺负我。

“为什么我以前对这个东西没印象?”搜寻了下,我的记忆里,似乎并没有这种生物啊?难道是时间太久遗忘了?还是我的记忆并没有我想象中恢复得那般完整?

“我想那是因为亚于前世是一员猛将灵力超群,这等低劣魔物都不敢近身的缘故吧?!”他微笑着解释出一个合理的缘由,听得我一阵心酸。我看看那包扎着的脚板,不知该如何回应。我试图起身继续前行,却因为伤口不能成功,颓然得跌坐回石头上,心中猛烈得自厌统统涌了出来。

“我……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去前线添乱?赑屃若是知道了,怕又会说我不长脑子了吧?!”我握紧他的手,挣扎了半天,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骁勇善战的我,贸然去前线……真的太蠢了。

“不是!”驨激动得声音差点没震破我耳膜,我怔怔的瞧着他,完全回不过神来。他搂着我,在我嗡嗡作响的耳畔继续低吼道:“亚于是最好的!永远都是!”吼完还把我搂进怀中,他猛烈的心跳直直蹦进我耳际,让我不由得心跳加快起来。

“谢谢。”找不到合适的词,我张了张嘴,就说出这两字来,真俗!吞吞口水,退后一小步,出了他的怀抱。但见,他额际有粒粒汗珠滚下,在尚未滴落出面庞之际悠悠变了形态——变作了片片羽毛,飘散而下。惊讶得张大嘴,伸出手去,结果一片羽毛……有些吓到得看着它。驨掉毛了?抬眼,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我赶紧闭上嘴,等待他即将到来的解释。为何他的“汗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二卷•九

“亚于……”驨的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他闭上眼,松开了我,沉声道:“你也知道,我是兽族人和羽族人的……所以散热时,不像兽族人可以那般畅快流汗,也不若羽族人那般纯粹的飘散羽毛,而是目前这样……”

看着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茫然的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事实上,我觉得你这样也不错啊,没有汗臭,感觉该挺浪漫。”作为一个在地球上经历过多年教育的人来说,当真不觉得种族歧视是值得提倡的。

“你说什么?”他猛得睁开眼,双眸含泪的凝视着我,从他目光中的不可置信我推测,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安慰”他。

“是,你没听错,我说这样很浪漫,没汗臭,挺好。”伸出手去,从他肩膀轻轻拿下一片羽毛,凝聚小股灵力让它化作白色小花。然后,仰头,对上他的眸子认真的回道。思及之前在浴室那个啥的时候,狻猊对他的态度,我决定下狠药,故作气愤的反问道:“或者,我是没了灵力的人,所以你便不再信任我的话了?也对,这里毕竟是能力至上的地域,我一个过气圣主,有什么……唔——”

未完的话,被他用唇堵在了口中。感受着他唇齿间颤抖着的激动,我轻轻张开嘴,迎接这个代表他抛弃自卑的猛烈一吻。莫怪这么个优秀的人儿,眼中总有着化不去的哀愁。原来,他一直是这般被自己的出身捆饶着。我反手搂着他的肩头,柔柔抚摸着,安抚着他因流泪而颤动的身躯……这一刻,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泪眼婆娑。

过了好久,我们终于收拾好了情绪,继续踏上行程。我的脚伤,因为没有大量的灵力来修复,所以拖累了前行的速度。

脚底的疼痛伴随着越发强烈的湿润感,让我明白,伤口在恶化。

因魔族留下的伤口迅速糜烂,最终疼痛阻碍了我们的行程,就算有了他的搀扶,我们仍无法继续赶路了。

【咝咝——】在我气闷得四头审视伤口的瞬间,传来了十分熟悉的兽鸣。诧异得抬头,瞧见绝美的白色独角兽出现在跟前。愣愣得伸出手,触碰到那缓缓探过来的坚硬兽角,心里面微微一软。顺着他的示意,我扶着他的头慢慢起身,然后跨过他半趴的身子,坐上了他的背脊。

【咝——】他长鸣一声,站起身子,扑腾了几下白色的翅膀,开始往前急驰。耳畔传来风呼呼的叫唤,我闭上眼,俯趴下身子抱着他的脖子……气流变化,我知道我们已经“升空”了。

感受着风徐徐吹过,我紧紧抱着他,试图看清这异样视角的别样风情。俯望下去,碧绿无边,苍茫青翠。前世的记忆中,路过这些风光明媚的地方,我都不过是匆匆一瞥,看看行程而已。如今,不仅有了机会细细观赏这大好河山,还能从半空中俯视,当真让我欣喜不已。

开心得收回情绪,看那群山在驨身下缓缓后退,心情大好。正想放声高歌一曲,却瞧见了些许异样。似乎,有点点雪白在我视野中飘散?不对!那是驨掉落的羽毛!越来越多的羽毛,如雪片般飞散,我诧异得探视,发现不停扇动翅膀的驨已经气喘吁吁了。而那漫天飞舞的羽毛越发剧烈,让我惊觉,他已经累到不行了。

“驨,停下来吧?!歇歇!”我捏了捏他脖子,示意他停下来。

【咝——】兽型的驨不能说话,但他不断摇头却让我明白了,他不想停下来。我有些心酸得瞧着那越来越多的羽毛飞舞于空中,心情从刚刚的愉悦转为现下的沉重。我不明白,他的坚持,是为了爱还是旁的?之前那次被夺去灵力的背叛,和女皇们的隐瞒,让我,对任何人都有了莫名的猜忌。谁敢保证,驨不会像以灵皮宣誓后却又弃我而去的人一样,在我最信任的时候拿走我至关重要的东西?

飞行的速度因为驨越发疲惫的身体而慢了下来,有些迷茫的我却不愿再出声,只静静的趴在他身上,看着羽翎纷飞……直到,那雪白的羽毛开始有了浅浅的红渍,并带着淡淡铁锈味传入我鼻腔。


二卷•十

“快停下来!”我嘶吼着,试图阻止他自虐般的行为,可他却一直倔强的往前飞。但从扇动着的翅膀明显缓慢可以看出,他早已疲惫不堪了。半空中飘落的羽毛,开始显露出越来越多的红色痕迹,而他身上也散发出越来越浓的铁锈味儿。我不知道为何他会流出如此多的血来,难道飞行对兽族和羽族混血的他来说是很辛苦的事情么?还是因为背负了我?但因为此刻的我处于他背后,所以不敢做过大的动作。

“驨……”我低叹着,我紧了双拳,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看下方,我们的影子在绿荫中,几乎不可见。我没有灵力,所以无法保证自己在如此高的位置跳下去还能手脚健全,所以只好等待驨自愿停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觉得很漫长,但从路途来看,却又像没飞多远。

【咝咝——】驨的叫声,让我觉得很不对劲。待我尚未反应过来之时,他的翅膀停止了拍打,我们俩一起急速的往下坠落。由于重力的关系,好多羽毛都飘到了我周围,乃至头顶。当然,血也是。我一直希望是我疑心过重的鲜红液体,这会儿飘洒在我周围,凝结成一颗颗怪异的圆球。

【咝——】圆球破碎,点点红珠喷出,还有一个黑色小虫也掉落出来。我伸手,接住那个小虫,看着它在我掌心翻滚。搜索记忆中所有物种的影像,我觉得对它着实陌生得紧,它不是售族,也不像是羽族……黑不溜秋又圆滚滚的满身沾满血迹,怎么看怎么像是……魔族!神仙!这个血珠中掉出来的是一个魔族的小虫子!

它圆滚滚的身子,在我手里攀爬着,引发阵阵麻痒。受不住的狠狠一捏,“啪”虫子破裂,涌出些许血红来。因为魔族的血是黑的,所以我觉得这个虫子刚刚一定吸过大量的血!我半点没受伤,而虫子又是从驨身上掉落的血珠中蹦出的,进一步得出结论,这个虫子刚刚吸过驨的血。

坠落还在继续,红色的血珠越积越多,不知道它们里面是不是都是虫子?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吸到驨的血的?希望不要是兽族最薄弱的胸腹上……事实再一次残酷得证明了一个道理:麻绳专往细处断,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驨坠地之后,我压到了他身上。侧躺在地的他,胸口一片血红,暗藏魔族吸血小黑虫的红色珠子不断往外冒着。

“驨!”我惊呼着,双手在他胸前按压,试图止血,不料却越压越多。此刻的我,脑子里全是漫天血珠,全然没有一丝对策。前世的记忆,在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场,因为这种弱小的吸血虫子未曾在过去出现过,难道又是因为灵力太低的缘故?可,明明此刻的我比较弱啊!它为何会找上驨?

“噢——”可能是失血过多而再也无法维持兽型,驨慢慢恢复了人型。班驳的衣衫露出仍在不断被虫子肆虐的胸腹,看得我的心都被揪紧了。

“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办法?”我急急忙忙得凑到他跟前,试图从他嘴里寻找出解决方法。可是,此刻的他,已经脸色惨白,呼吸浅淡,完全没法回答我的疑问了。着急得左顾右盼,却只能看到那些从驨身体中流出的血珠,还有那些吸饱血破“珠”而出的小魔虫。眼见着,随着包裹虫子的血珠不断涌出,驨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再不想办法,他一定会死的!

我看了看圣剑,一咬牙,举起来朝着我手腕静脉处轻轻一割。似乎没有经历什么疼痛,那血红的液体就从伤口流了出来。把手腕凑到驨嘴边,捏着他的鼻子,迫使他做出咀吸得动作来……然后,我能明显感觉,左手开始发凉,然后凉意蔓延到全身。当捏着他鼻子的手无力松开之时,驨的双眼缓缓张开了。

紫色,水晶般剔透,他醒过来了。

我收回手,撑着有些眩晕的脑袋,审视了下驨的胸口。太好了,没有流血了!而且看不出是被许多小虫子“咬过”的模样,光滑的跟以前一样……神仙!怎么会这样?难道我的血是营养型氨基酸外加智能修复液不成?!不然怎么会一点点痕迹都没有?若不是那褴褛的衣衫上斑斑血迹,我还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些小虫子不过是我的一时幻觉罢了。

“亚于……你……你怎么能把你珍贵的血浪费到我身上!”他好像也知道我干了什么,一副比我还心疼的模样,愤愤然道。

“怎么叫浪费!那些虫子好像要把你的血吸干似的!我若是不给你补点,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其实我还想问“我怎么办”,但回头一想,又觉得太过肉麻太过琼瑶太不符合我气质,便作罢。

“那……亚于,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么?”似乎是瞧出了我的恐惧,他晃动了下耳朵,抿了抿嘴,再度抬眼已是坚定视线。瞧着他一双紫眸盈盈发光,我没多想得就点了头。话说,帅哥的要求,我一向都会尽量满足的。

他微笑着,挥了挥手,往我手里一塞,还没等我回过神来,他便念出了一段我非常熟悉得台词:“吾以兽灵之名起誓,吾对亚于献上我的忠诚,以灵魂为契约,永世效忠。”

神仙!他在用灵皮起誓!我瞪大了眼,瞧瞧手中那软软的毛发,再看看他一脸慎重,呼吸都快停了。他对我起誓效忠,这算得上是我这辈子第二次接受兽族男人的灵皮了,还没来得及回想某只黑色豹子,就惊讶得瞧着掌心中的那根白毛渐渐变化,成为了一只黑色的小独角兽。

黑色?怎么会是黑色?!

诧异得抬眼,瞧见驨也一副生吞螃蟹得表情。再度低头,看着那小东西在我掌心快乐得翻滚磨蹭着,困惑得吞了吞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白色的元身,可能会有黑色的灵皮么?我几辈子的记忆里也都不曾有过这种记录,太……太让人吃惊了!


二卷•十一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一声大吼,从不远处传来,黑色小灵皮一个机灵蹿进了我怀中。我寻声望去,一队兽族的巡逻兵朝我们走了过来,刚刚喊话的,貌似是那个领头的黑衣大个子。

真是亲切的队伍啊!光那些个明晃晃的兽耳都让人禁不住喷出口水来!

我扶驨起身,朝他们朗声道:“我是女皇陛下派来的……”

“哈哈,又是一个来混军粮的!”没等我拿出令牌道出身份来,那个黑衣大个儿就大笑着打断了我的话。听他的意思,是有太多人用这招来混饭吃了。

“我可是真的女皇派来的,你瞧,我这里有令牌!”我掏出女皇那个鬼画符得“如朕亲临”的牌子,递上去,想证明我们的身份。却没想,他瞄了一眼,笑得更HIGH了。

“你笑什么?”我茫然,瞧着他大笑得把牌子扔到一旁的草地上。刚想上前捡拾,那牌子却被一旁的一个灰衣服大个儿给踢的更远了。

“我是觉得你这个牌子做得没之前那些人的精致,连文字都写不好,怎么可能是女皇陛下的令牌!小兄弟,别闹了,战场不是闹着玩儿得地方,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他说完,收住了笑,抬脚欲走。

神仙!我真的无语了,这个人把我当成男生就算了,还认为我是闹着玩儿的。都怪那个囚牛女皇,字写那么丑,害我们被误会是来混饭吃的了!

“大哥,等等,我与……家弟真的是想参军,不是戏玩,劳烦您给个方便。”出乎意料的,驨挣扎着起身,拦在那黑衣大个儿前低声下气得恳求道。我没细想,只觉得混进去也是好的,于是来到他身边扶着他,急忙点头附和着。

“你们两人这样,怎么可能参的了军?虽然这次的主将是男子,但副将们还是强壮的兽族女人,你们俩兄弟实在是太……”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我们也能明白七八分。

“不瞒大哥,我们兄弟俩确实很不济事,但我们都会医术,不会吃白饭的。”睁眼说瞎话我算是见识到了,说什么“都会医术”,明明这两个字分开来我认得,连起来我都不敢念!

“会医术?那走!跟我回军营!”自来兽族会医术的人都很缺乏,所以黑衣大个儿听了驨的话就激动得反拽着我们不放了。我这次可是来找赑屃的,当医生可得是兼职啊!神仙!我可得声明下下。

刚要出声补充说明,却在瞧见驨的紫眸一闪,投过来一个让我闭嘴的眼神示意后,活生生把那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好吧!去就去吧!反正也算是进了军营了,若真被识破了我们是“混饭”去的,再想办法好了。

一路搀扶着驨,被大个儿带领到了军营里。

没顾上四处观察打探,就被“扔”进了医馆,分配到一个脸上很多褶子的老婆婆手下。本以为,重女轻男的军营里会对我们报以歧视的目光。却没想,那老婆婆很爽快得指使我们去帮忙扛伤患搬重物洗衣服捣草药……让人不由得怀疑,她这里因为过劳死过N多人,已经没人愿意来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和驨都被迫“留守”医馆,帮忙治疗伤患。好容易告一段落的时候,我们都瘦了好大一圈。虽然,之前我对那个老婆婆不是很喜欢,但慢慢的,我的看法有了改观。婆婆对伤患都一视同仁,无论什么身份,都得依着先重后轻得顺序医治。年龄很大,却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莫怪乎要被指派到边疆来当这么个医官。好位置都让懂得欺上瞒下的人给占了,当医官都还靠着她自幼好学有一技之长才谋来的。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全然没有怨言的起早贪黑,我觉得有一丝敬佩。无论哪个世界,都有不得志之人,有的怨天尤人,有的自得其乐,这个婆婆便是后者。

“愣着干嘛?吃最多,干最少!还敢发呆!快过来帮我按着他!”婆婆又开始嚷嚷了,那嘶哑的声音,当真是醒脑良药啊!这不,她一吼,我啥心思都没有了,手脚自动自发的听候命令而行动。扶着那个被魔族撕咬过的战士,我看着婆婆快速得上药包裹固定,愣愣得寻思着今晚应该搜索得道路。

来到军营里,有了医官助手的身份,对我们来说,当真是如虎添翼。这几天来,我和驨分头行动,几乎把这军营探了个遍。摇了摇尾巴,见到驨端了个簸箕进来,飘逸的长发瞬间吸引了我全副目光。神仙!真是太帅了!没见过连端着簸箕都这么帅的!

“亚于怎么了?”晃了晃一双白耳,放下手中簸箕,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询问着。

“呃?”我当然不能说我看呆了,只好装傻,希望能糊弄过去。

“怎么了,还不是太上火了,天天这么憋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不知道是不是所谓得姜还是老的辣,婆婆说得话,句句珠玑,还都狠狠戳我胸口上。话说,兽族基本上是个BL天堂,而我这种长有兽耳兽尾的女人,根本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军营里好多人都BL,而我,也被误认为了他们中的一员,还是欲求不满的一员。低头瞄了眼我毫无“伟大”的胸部,懊恼得寻思着,啥时候去地球了,搞点丰乳得来。

“别看了,看也长不大,快去把止血的药给我拿过来!”婆婆目光如炬,连我这种小笼包都可以瞧出端倪,不过她总会说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来对付我,比那些戏耍我永远是小受的战部兽耳猛男们好不了多少!

“我来吧!”一般驨帮忙的时候,我都可以偷偷懒,因为好多医药知识护理技能他都懂,所以婆婆比较喜欢他代替碍手碍脚的我。坐到一旁,我逮出黑色小灵皮,开始蹂躏起来。这两天,闲着的时候我不是探测地形打听消息,就是在琢磨它的问题。你说驨是兽族和羽族的混血儿,怎么会有个异色的灵皮喃?他又不是魔族,奇怪……

“眼睛看能看出啥名堂?不如我把你这小宠物给解剖了,让你看个仔细!”有了手脚麻利英俊潇洒的白发帅哥帮助,婆婆很快给伤患换好了药,又来寻我晦气了。见怀中小东西吓得发抖得模样,我赶紧护着它往后缩了缩。婆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没有继续吓唬它,而是盯着我看了半晌,才道,“今晚,可能是个好天气,你应该带你宠物去湖边看看。”

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当真把我给镇住了,婆婆难道已经瞧出我们每天晚上借口“溜宠物”,实则为探测地形打听消息得行为了?可,她为何不说?也不问?还给我们指示方向?

“谢谢婆婆!”不等我有所疑问,驨就鞠躬道谢并扯着我出了医馆。我茫然得随着他往前走,试图里理清纷乱的大脑。可惜,一路来到湖边,除了遇到一个个拿暧昧眼神瞧我们的兽耳男之外,我基本上啥都没看到,啥都没整理出来。

“走,我们去那里。”也没多说什么,驨探视了下四周,便拉着我往湖畔得一处树丛走去。

“在这儿干嘛?”我昏昏沉沉的跟着他来到树丛,蹲下,终于有机会开口了。婆婆说那话中有话的台词我都还没弄懂,就来这里蹲点了。不是说晚上会有什么吗?干嘛终于刚吃没多久就来啊?占位子?至于么?

“亚于,别急,我想,这一次我们真的可以得到确切消息了。耐心的等等,好么?”驨偏过头来,轻轻吻了吻我额头,安抚的说道。看着他紫眸中满满的笃定,我只好点头应允了。自始至终,要救赑屃的是我,而出力最多的却是他。对于一个愿意委屈自己变作兽型载我飞行赶路的人,对于一个替我遮挡魔族小虫却差点丧命的人,对于一个愿意为了我而去探听情敌消息的人……我怎么也不会怀疑。

就算今晚没有得到什么消息,我损失的不过是一个下午而已。对赑屃的救援,我已经有了大概眉目,根据之前的消息,他应该是被魔族抓去了。大不了,我就也当次俘虏,进到魔族阵营,在牢里和赑屃会合好了!

“我可不可以眯一下?”想明白了,瞌睡也来了。这几天,白天忙着照顾病患帮婆婆救死扶伤,晚上还要偷偷摸摸出来打探消息摸清地形,我真的太累了。

“好,待会儿我叫你。”坐到地上,把我揽进他怀中,驨柔声道。软软的白发,抚在我脸颊,更加快了我的睡眠。也罢,他在这儿,应该问题不大,我睡一个先。


二卷•十二

“亚于……亚于……”轻轻地呼唤和摇晃,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我张开眼,瞧见一双紫色眼眸以及里面闪动着什么,瞬间回过了神来。神仙!关键时刻,我怎么睡得这般沉?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模糊得视线变清醒。

“到时候了么?”压低了声音,小心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起身探视了下周围。平静的湖面依然平静,啥都没有,只有微风吹拂树叶发出得“沙沙”声,“怎么啥都没有?”疑惑着侧身,询问着那个环抱着我的人。

“别急,天还没全黑,说不定再等会儿就有了。”微笑着,吻了吻我额头,驨回道。

“那干嘛这么早叫我起来……”我半闭上眼,嘟囔道,蜷起身子,试图再睡个回笼觉。

“乖,别睡了,我得先做个藏身法,把我们的气息藏起来。不然待会儿若真有人来了,就没法探听消息了。”轻轻摇了摇头,驨轻声说着,然后抬手在我脸上抚了抚。冰凉的感觉顺着他的动作滑过脸颊,瞬间令我清醒了不少。

“这是什么?灰色灵光?”在他收回手的当儿,我恰巧张开眼,正好瞧见一抹灰色光芒敛于那白皙掌心。貌似是他刚刚摸我脸颊时,用了些许灵力的余光。不过,让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他的光芒为何会是灰色?兽族人的灵光,不应该和元灵的颜色一样么?他一身雪白……不对,他的灵皮是黑色,难道还兴调色来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之前我的灵光不是这个颜色的,而且好多灵法也不会用。可是,这两天,突然就能力大增了,以前怎么也突破不了的灵法,这会儿都可以轻易得达成了。”他似乎也不是太明白原因,伸出手再摊开放到我跟前。

“呃……”我审视着他修长的手掌,还有掌心蜿蜒得纹路,看了半天,没瞧出个所以然来。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谁也不是天生就有看手相那本事啊!

“乖,闭上眼。”我习惯性的听话,闭上眼,又一阵清凉感抚过我全身。刹时间,四周的动静变得与平日不同,似乎都扩大了好几倍。就连本不起眼的风声,此刻也显得格外清晰起来。

“这是高级藏身法!”我有些惊讶得低唤出声来,真的有点被吓到了。驨施的这次法,不仅仅是初级藏身之术,还隐含有融于自然的高级灵法。前世,凭我兽族数一数二得灵力,外加修炼千年才能达到的程度,他竟然如此轻而易举得达到了?!据我所知,就在前些日子,他还是无法抵御魔族低级小虫攻击得混血独角兽一只啊!

“我……”他似乎也有些怔忪,瞪大着眼,来回望着掌心与我的眼,找不出合适的台词来分析解说。

“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冷冽得声音打断了我与他的无言对视,神仙!真的像婆婆所说,有人来了!屏住呼吸,我就着驨的怀抱小心得转动了下身子,从树丛往外看去。

“又有两个新人来。”另一个声音明显得透露出恭敬的语调,我猜这是之前那人的属下。回头瞧了瞧驨,他貌似跟我一般激动。

“怎么样?”

“其中一个医者似乎有点用处。”

“那找个机会抓回去!两个都要,不能错过任何机会!”

“是!”

“王那边说了,若是这次事成,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谢谢大人!”

“去吧!三日后再报!”

“是!”两人短暂的谈话完毕,分两头急匆匆得消失于夜色。本来想跟那位“大人”去看个究竟,却被驨揽住了腰杆,无法成行。

“别抓着我,我想瞧瞧他们到底是谁派来的!想瞧瞧赑屃是不是被他们抓去了!”听“医者”这两个字,我就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跟我有关。而且“两个新人”分明就是指我和驨,看样子这军中真有密探,殊不知他们要抓我们去干嘛?想想,赑屃是全兽族最有能力的“医者”,也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用灵力治疗的人,没准儿也是被这两人给“抓回去”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拼命得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出驨如铁钳般的坚硬怀抱。

“亚于!冷静点!听我说!”这是第一次,驨这么大声且严肃得吼我。我想,我是有点被吓到了。他见我不再挣动,这才闭了闭眼对我解释道:“你现在跟去根本是羊入虎口!刚刚你也听到了,他们就是想抓我俩,你怎能如此仓促行事?到时不但救不了王爷,还得连你也深陷困境!”这话,说得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软下了身子,依在他怀中,急切得询问着。这会儿的驨,真有种大将风范,脑子比我转得快得多。而且,凭他士队队长的身份头脑,我还真应该听听他的建议。

“做好准备,深入虎穴!”他这八个字,当真称得上言简意赅。想想也是,本来他们就会来抓我去,若真是魔族的人,抓我们这些“医者”应该也是同赑屃一般用处,自然是送达同一个目的地。现今,我们最为要紧的,应该是做好前往敌营的完全准备。那么,到时若真见到了赑屃,也方便尽快脱身。

“那好!都听你的!走,我们回去准备东西。”我急急得起身,拉着驨就往医馆跑,生怕来不及准备物品,影响我们的救人大计。

“且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婆婆怎么会知道今晚这里会发生的事?”是啊!他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小小一个医馆中人,还是兽族不得志的边疆小医官,怎么会知道这种军机大事?难道……婆婆也是魔族人?


二卷•十三

“因为来我这里帮忙得医者都被抓去了,所以大概调查了下。最近,他们是每三天在这里碰一次头,都是谈论着四处搜寻医者的消息。瞧你们前几天那么努力都没找到重点,我才好心的想要指点下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怀疑我别有用心,真是好心没好报啊!”不知道何时,医官婆婆已经来到我们身边了。看来,我平日所了解的她,还仅仅是表面而已。不然她也不可能在我们使用了藏身法之后,还能准确的找到我们的位置。

“婆婆,我们没有怀疑你别有用心的意思……”驨说这话,声音不止低下去了八度,而且那语气还是货真价实的小媳妇儿对婆婆型。难得看到他吃瘪,我心里还有点偷乐,偷瞄了眼这个男人的脸,却发觉他神情严肃分外紧张。

“小女娃你瞧他干嘛?莫非你们家是男人做主不成?”容易被气氛所感染的我,这会儿听婆婆的话,也有点紧张起来。话说,她知道我是女人是一回事,这么挑明了说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我还没摸清楚状况,她就要我表态……神仙!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底要我表态啥?我咋完全没弄明白?刚刚不是一个小小玩笑话么?怎么就扯到我们家“主权”问题上来啦?

“婆婆请别恼,你之前对我们的照顾当然毋庸置疑,可……关系到魔族及我们两人此次行动的主要目的。我不能不小心谨慎行事。所以,在我们拿出诚意来之前,也请婆婆给予我们你的真心。”驨的脑子,好像真转得比我快很多。就这么不出三刻,又把话给还了回去,没表态,也没得罪人,活脱脱一个现代谈判高手。

听了驨的话,婆婆愣了愣,不怒反笑道:“哈哈!看来你们家还真是男人当家啊!既然这样,那好吧!我就给你们看看,我的真心!”话音刚落,那枯枝般的双手高举到半空中,画了个大大的圆……当湖水顺着她的动作汇聚到半空,然后组成一个巨大圆镜后,我惊呆了!神仙!她在使用高级的灵力!这么一个普通医官,竟然会用这么高级的聚水之法!太让人惊叹了!

“婆婆果然是高人!兽族中能施出这般高级聚水之术的,应该没几人了!”驨故作镇定的给她戴高帽子,但我早已从他搂着我的双臂抖动中感受出心底惊讶。

“哈哈,算你有眼光!我是当年水兽族仅存的后裔,高级驭水术自然信手拈来!”水兽族?!她竟然是传说中已经绝迹的水兽族?!

“那……我们是否可以认为,最憎恨羽族和魔族的水兽族后裔会跟我俩站在同一战线?”驨还真懂得举一反三,了解了婆婆身份之后,就开始拉战友了。

“最憎恨……有爱就有恨,恨又无何,爱又如何……我不过是想了解一些事实真相。”婆婆的样子,似乎跟平日有些不一样。满是皱纹的脸上,沟壑间更多的透露出一种沧桑和落寞。我想,她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婆婆的意思……是愿意告诉我们你所知晓的真相?然后交换些什么?”驨的话似乎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不然婆婆也不会突然笑成一朵盛开的菊花。

“你这丫头虽然没脑子,但选男人的眼光一流。”菊花朝着我开了过来,不过她的表扬可没让我有快慰感。什么叫“没脑子”?这辈子我好歹是个搞设计的,大学本科学历!而上辈子,也是领军陷阵未着败仗的有勇有谋之人啊!

“不瞒婆婆所言,我和亚于是宫中派来探听赑屃王爷消息的。”驨的话,有所隐瞒,却也不会太过。

“呵呵,我就瞧你们像是有来头的,因为你这小兄弟身上灵力不一般。”婆婆听了驨的话,满意的点点头,也慢说让我们拿出证据来,就转身对着那半空中漂浮得水镜挥了挥……奇景再次发生了!水镜中,显出从模糊到清晰的人影来,就像是放电影一样。唯一的缺陷是,角度是从下往上俯视的,看起来有点别扭。

镜中人影逐渐清晰,我瞧出那是我日思夜想的赑屃,有些激动得反握着驨伸过来的手,盯着继续往后看。有个人,在对赑屃说着什么,声音听不到,模样也被一整块黑布包起来了。唯一可以瞧见的是,微风拂过,那人衣角的一末艳红。熟悉的颜色,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不过镜中画面的变换引开了我的思绪,让我没法在一时半会儿想起来。

又是一副画面中,赑屃和那个“裹黑布的”又见面了。经过一番拉扯后,然后又说了好多话,最后他们两人就一起离开了……

再来,换面转换,那个“裹黑布的”又跟一个士兵模样的人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什么,看士兵的样子很是恭敬,让人不由联想到之前偷听到的对白……

待到所有画面放出后,婆婆挥了挥手,那水镜瞬间就化做一股清泉回到了湖中:“怎样?对你们可有帮助?”

“那个裹着黑布的人,婆婆可曾识得?”我点了点头,急切得询问着那个看不到长相的阿拉伯人物。话说,他串联了我某些缺失的记忆盲点,还有赑屃失踪的关键。

“不曾。”她摇了摇头,打破了我仅存的希望。

“那么,婆婆可否告知,这御水之术能够用于何处?”驨问了句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我奇怪的看过去,他伸手顺了顺我发髻,轻摇头示意我别说话。

“呵呵,还真是……好吧,告诉你们好了。事实上,凡是有水的地方,我都是可以使用这个法术的。”她微笑着,甩出了一个让人吃惊的答案来。神仙!有水的地方就可以用这个法术?言下之意是,她比间谍卫星还恐怖了!

刚想说是不是可以让我也尝尝随时可以当间谍的滋味,驨就提前发言了“可否,请婆婆教我们怎样使用此法?”哇咧!真是冰雪聪明,跟我完全想到一块去了!

“行是行,不过具体施用得看你们的灵力和悟性了。”婆婆有这么好心?我还真是受宠若惊来的,“当然,学这个的前提是,你们得帮我一个忙!”我就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嘛!

“婆婆但说无妨。”与我交换了个眼神,驨恭敬得对婆婆道。

“我想要你们帮我打听,羽族大祭祀的消息。”似乎并不是什么太过分的条件,再度与驨对视之后,我们齐齐点头应允了。

尔后的两天中,我俩没有再莽莽撞撞得探听什么消息,而是乖乖的呆在医馆跟着婆婆学习御水术。当我才学会怎么让鼻涕喷出来可以拐弯的时候,驨已经学会御水术的大体诀窍,并被婆婆誉为天才型学生了。不过,当天才和蠢材还没来得及继续求学进而出师的时候,我们便被抓了。

身上没带任何东西,我和驨是在医馆前整理药物的时候被抓的,莫名其妙也不给个提示就抓人,而且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用的什么方法。我和驨进到了某个长得很像监牢,事实上也真是监牢的地方。等了约莫一天左右,抓我们的人都没露面,而且也没人来给我们“投食”。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我们,哀怨得期盼着那些人快点出现。就算不想理会我们,也好歹送碗水来,让我们练练御水术啊!

就这么窝在牢里又过了一天一夜,终于,牢门自己打开了。饿得快要虚脱的我俩,看到门开的一刹那唯一想到的不是逃,而是:快去找点东西吃!


二卷•十四

笨拙得与驨一同冲出牢门,却在一身红衣的来人跟前顿住了脚步。这个人,首先吸引我的,是那双艳红的兽耳,其次再是他一身刺目的鲜亮。

说刺目,是因为,在我印象中只有小狐狸才适合穿红色。特别是走之前,小狐狸那双含泪且瞪圆了的眸子透露出的万分纯真千般可爱,与眼前这个男人的满脸魔族及无光双眼大相径庭。虽然也同样的有着狐狸的耳朵和大尾,但长在不同的人身上,效果还真不一样。起码,此刻我就完全没有摸他耳朵和尾巴的冲动。也万幸没有,不然我就算是在敌后方公然调戏无盐男了,罪名不小!

“阁下就是捉我们来的人?”驨踏了一步,挡了挡我“不知轻重”的视线,也顺道唤回了我的意识。神仙!我又失神了……话说,这个总喜欢在关键时刻瞎想的性子啥时候能改改啊?

“亚于,饿了吧?走,吃饭去。”似乎没听到驨的问话,也没瞧见这么大一只白嫩嫩的帅哥,红衣男子轻声朝着我招呼着。那口吻,活像我与他是相识N年的老友般。

“哦!”我不自觉得跟着红衣男艳红的大尾巴走了两步,就被驨一手给抓住了。转头,即瞧见这白发帅哥紫眸中透露出的深切不安。

“小心点,别离我太远。”摸了摸我的发鬓,驨朝我低声叮咛了声,之后才牵起我的手往红衣男离去的方向走。

“好。”乖巧得答应,只为了让他安心,事实上,此刻的我半点都感觉不到危机。不知是否太过饥饿,我对那红衣男偏偏没觉着什么危险,反有种莫名的熟悉。特别是他刚刚称呼我那句“亚于”熟捻的宛若唤过千百次般……可,为何我对他却无半点印象?前世今生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人?

随着红衣男的带领,我与驨来到了一处别致房间中,屋内的大桌上,放了满满的菜肴。神仙!货真价实的地球菜,还是我最爱的川菜!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我,顾不上形象,便冲将上去。举箸握碗狠狠扒了几口后,这才反应过来,我犯下了两大错:一是,没有检查东西有没有毒或者啥其他“违禁药品”就傻傻得给吞下肚去;二是,推一万步来说,就算东西没毒没害,我也不应该在主人还没邀请的情况下胡吃海塞!

“好吃么?要不要再喝点梅子茶?”像是没瞧见驨的冷脸和我的尴尬,红衣男子递过来一只装着红色液体的杯子。清馨梅香扑鼻而来,我怔忪得接过杯子,小口抿着。淡淡酸味,混合着茶叶独有的轻涩,回味无穷。这滋味儿,仿若何时尝过?可记忆仿佛在此结了个死结,怎么也无法忆起。

“这茶……”我想问个究竟,却被红衣男子猛然倾身而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瞧你喝得满脸都是,茶还合你胃口么?”他亲昵得伸手拂去我唇边的茶渍,温和的语气,熟练的动作,宛若一天照三餐加宵夜般练习而来。

对于红衣男子的举动驨好像很是不爽,说话的时候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这还是第一次,我见到这嫡仙似的人儿变脸变得这般彻底:“这位公子你把我们绑来,不是为了要请我们吃饭喝茶吧……”

“亚于倦了吧?我先领你去休息,旁的待你歇饱了再说。”红衣男子毫不客气打断驨的话,朝着我还是一副温婉轻柔的舒缓模样。

“呃?”不待我反应过来,他便牵起我的手往外走去,完全无视那个已经怒火中烧完全被忽略的白衣帅哥。

“你这个人!到底……”驨的怒吼,被红衣男子一个动作给制住了。我急转过头去的时候,恰巧看到他伸出的黑色指甲,长长的直指驨的咽喉。神仙!我记起来了!他是我前世的左右手,跟我最久的那个男人!虽然刚刚没能从他的外型和打扮认出他来,但这招“必杀技”却让我一下子忆起了这个人。过去他这招在军中“威望”甚高,很多因为他是我男宠而地瞧他的人,都败在这几只锋利指甲下。

“皮球!住手!”这称呼,是前世的我对他的昵称,我想他应该是明白了我恢复了记忆,所以才会一脸惊喜得转过头来看着我。但是,从他满是黑色花纹的脸上,我不是很能瞧出,他此刻是“惊”多还是“喜”多。

“我以为你不愿意与我相认。”他的表情,跟川剧变脸有一拼。光一眨眼的瞬间,便没了刚刚所展露的情绪,好似脸上有张沉重的面具般,遮挡住了他的一切。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说过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而且我有你的灵皮……”说到灵皮,怀中的那个黑色小东西似乎动了动,我顿时震惊得想起:拥有皮球灵皮的是前世的我,是那个已经投胎了好几次的“圣主大人”。

“哈哈——灵皮,你可知,你当初的决定之后,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他一脸黑色花纹配合着仰天长笑时肌肉颤抖的模样,让我一阵心揪。前世的我,对他抱得是怎样一种心思?为何当年的我在决定褪兽灵的时候,未曾想到,这个伴随了我多年且和我有夫妻情分的男人。

“皮球……你……你这些年还好么?”我明白这个问题问得有多蠢,但是,我却不能不问。而且,还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这些年,他好不好?是怎么过来的?为何脸上会有魔族印记?他有没有想我……想我的时候,会不会恨我?

“呵呵——你觉得喃?”他终于舍得收回放在驨脖子上的“武器”,也放开了握着我的那只手。还是很爽朗的笑声,与若干年前一般清脆悦耳,不过,发出得却半点不是时候。

“皮球……我对不起你……我……”我想解释,但我找不到合理的理由。对于这个男人,我觉得我完全是一个恶魔!明知道没了灵皮的兽人,会有何种下场,我当年竟然会不顾他的安危而愤然投胎。

“哈哈——亚于,你没有对不起我……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不是么?你不用道歉,永远都不用。”他还是笑着,脸上的纹路显得分外扎眼。而他的话,听到我的耳中,比责骂更令我难受。虽然,前世犯下的错并非是我此刻能够挽回的,但愧疚却撕扯着我的心。

“皮球……”我伸手,想触碰他脸上的魔族印记,却被他偏头躲开了。

“你们去尽头里的房间休息吧!我有事失陪了!”转身急急离去,在我还没来得及唤出声来的时候顿住脚,扔下这么句话便飞也似的离开。去瞧着那逃离的大红色身影,心中五味具全。

“亚于……他就是那个前艳队队长貔貅大人么?”一直没吭气的驨,此刻缓缓靠了过来,问出我都不愿意承认的问题。

“恩。”我木然的点头,心中有些酸涩,记得那会儿救驨的时候皮球也在。那个时候,皮球还有着如花美貌,被称作兽都第一美人。而今,物是人非,我的愧疚榜单上,又增添了个人的名字。

“你别难过,我想他投靠魔族并非真心,别怪他。我们先去休息,一切待有了精神,从长计议!”他这么说,是想安慰我,殊不知恰恰踩到了我的痛处。我自然是知道,失了灵皮又没了主人的兽人,若没有魔族帮助是根本无法存活的,我当然不会怪皮球,我怪得是自己。

“走吧!”也罢,睡一觉吧!睡了,或许就可以暂时什么都不知道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脑子太乱了。我觉得,前世今生,把我缠得太紧,让我有些透不过气来了。当我由着驨把我带到尽头的那个房间,替我褪去衣衫,扶我躺了上去。然后,缓缓闭上眼,放逐自己的思绪沉溺于梦境……睡前,我期待,这一切,都是梦。


二卷•十五

我试图观察周围,寻找一丝亮光,终于,在我即将绝望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红光。顺着光源寻去,我看到了皮球,但是那是他前世的模样——清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别说黑斑了连颗雀斑都没有。修长的凤目,有着诱人的魅惑劲儿,只一眼就足以让人浑身酥软。

我慢慢往前,小心翼翼的接近这个有媚功的男人,直到与他直面相对。从刚才,当他身影被我发现的那一刻,我们彼此的视线就纠结了起来。所以,在那双暗红色双眸与我始终保持同一频率移动的时候,我有些疑惑起来。不是很明白,这会儿,到底是在梦中,还是我穿到了前世?

当然,美男当前,似乎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了。

此刻,至关重要的,是这个美男的投怀送抱……他的眉尖微微抬了抬,眨了眨眼,竖立的耳朵轻轻晃了晃。我被电得全身酥软,连稳住身子的劲儿都没有了。腿一软,身子往下坠去,好巧不巧得投入他的怀中。一阵萦香扑鼻而来,清淡,却让人没来由得紧张感。那人许是瞧出了端倪,深邃得红眸微微一闪,我便被揽进了他怀中。

心跳有些快了,我与他此刻的距离,几乎是可以闻得见彼此的心跳般。从他那头传来“怦怦”的响动连着我胸口,有什么像是要溢出来般,满满的。

“咝——”感觉肩头一痛,我惊讶得瞧见他在我面前龇了龇牙,那尖尖的犬齿上还残留着些许红渍。他咬我?而且我还感觉到了!我不是在梦中么?

“哇——”尚未问出我心底的疑惑,我又感觉肩头一股炙热后的剧烈灼痛。诧异得瞪大眼寻着痛处望去,瞧见身侧,一个面貌模糊的人正把手放在我肩头。若无意外,刚刚的痛感,是他给我施与的。

那大手移开后,我的肩头,赫然出现一个明显印记……这分明是我那迟迟未能解开的封印!这个究竟是梦还是……

“……亚于?亚于?你怎么了?”驨的声音,由远处传来,我迷迷糊糊张开眼,望见一双担忧的紫眸。晃了晃头,我试图从刚刚的梦魇中清醒,却发现肩头传来得疼痛是那般明晰。

“这……”我诧异得瞧着肩头上清晰的血渍,还有破损的衣衫,以及尚未褪去的疼痛。

“怎么流血了?”他低下头,白色的双耳凑到我跟前,小幅度得转动了下。吞吞口水,忍着触碰的欲望,摇头表示不知。突然,一阵湿热贴上了我肩头,软软的隔着衣服摩挲。感知到那是他灵巧的舌之后,我不由得微微一颤。驨便顿住了舔舐的动作,轻声问道:“很疼么?”

“不……不会……”疼痛此刻已经不是最难捱得了,因为突如其来的欲望才真正为难到了我。话说,刚刚他那么一舔,我竟然就有了些许欲念……自己都想打自己一耳光!这可是在“敌后方”啊!怎么可以乱发情!

“亚于,别动,我帮你擦点药。”制止住我的动作,驨那不算太强壮的胳膊把我箍在怀中,紧紧的。我试图与他诱人的身体保持距离,可惜越发炙热的双腿间完全不受控制,一个劲儿往他腰间靠去。给我肩头上完药之后,驨才后知后觉得发现我的动作,“怎么了?不舒服么?”他疑惑道。

“恩——”我试图掩盖越来越强烈的欲望,可是当驨那双修长的手,揽上我后腰的时候,一切掩盖都化为了灰烬。呻吟,飞快得从我口中溜出,伴随着全然不受控制的胡乱磨蹭……驨就算再白痴,也该看出来了。

“想要得紧么?”吻了吻我鼻尖,驨柔声问道,我已顾不上身在何处了,一个劲儿的狂点头。勾着他腰间的双腿,此刻再也耐不住寂寞得夹紧摩擦,试图从中得到些许慰籍。他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牵起我的双手,放到了他耳尖。我舔了舔干渴的唇,抑制不住欲望得揉捏起那双白软兽耳来。

“噢——小白……”肩头火燎般疼,下身极度的空虚。一面半仰头迎上他的浅啄,我一面呻吟着逗弄他的耳朵,一不小心还唤出了之前偷偷给他取得绰号。

“他是谁?”似乎误会了什么,驨的身子一震,顿住了所有动作,屏息静待我回答。

“呃?小白,你说谁是谁?”若是他误会得是这个绰号,我想,这会儿通过我变相性的“解释”,他应该豁然开朗了吧?

“你叫我小白?”身子压了上来,他的唇几乎是贴着我的,说话的当儿呼吸都融在了一起。

“呃——小白是我给你起的爱称。”其实不过是无聊的绰号,但是为了不让美男感觉不爽,我还是尽量换了个中听的词儿来“包装”。

“小白?小白……你给他们取了没?”再凑近了些,小白的唇已经真切的贴了过来。从那酸溜溜的语气中,我明显尝到了醋味儿。

“没……”没来得及告诉大家,这是我想说的。不过已经没空完善这句话了,因为小白温柔的唇在我发出第一个音节时,便堵住了我的嘴。我想,他这般自我安慰的法子也挺好,不知道,比知道了堵在心里更好些。


二卷•十六

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言语即可完成了,我们急切的褪着彼此的衣物,飞快的“坦诚”相见。

他的大手,一只挤压着我前胸柔软粉圆,一只抚摸着我身下敏感点。而我,早已欲火焚身的我,此刻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了。急切的上前,啃咬着他的双唇,试图寻找出突破的宣泄口来。

“亚于……给我……”他似乎也有些急了,隔着衣物用那炙热的欲望抵着我。那双有力的大手环到我身后,压住我后臀往那硬挺上微撞。全然苏醒的灼人硬物,在那低哑喃喃声的伴随下,显得分外勾人。

“小白……”想要被贯穿的欲念,生生窜上脑海,理智啥的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空虚感是那么的强烈,让我再顾不上其他。咬咬牙,把那急切的话儿汇成一句期盼,“……快!”只一字,足以涵盖这会儿我的全副心思了。

“噢——”低吼一声,驨飞快撕拉掉我们俩身上的束缚,热烫的硬挺就这么直直冲撞进来。

我们两人,在隔阂的纠缠下,深入骨髓,熨烫着彼此。光拥吻爱抚,便足以让这一室燃烧殆尽,况且,我们俩仍再不断深入着探寻这爱欲之旅,探寻着彼此的体温与激情。

室温,也因我俩的“运动”急速攀升,挡不住的热浪把我们包裹着。带着快慰的疼痛,伴随着他飞速的韵律向我袭来,猛烈且愉悦的刺激似乎超越了过往种种。原始的律动凌驾在我俩的所有理智上,旁的皆被遗忘。我们尽情感受着彼此,享受这近乎高达天际的快乐……终于,他猛烈喘息着释放出全部热情,冲击着我身体深处的敏感。

而这一刻的我,怪异的,并未如以往般随着他到达欲望顶峰。却像是课间游戏十分钟的孩童,顿在快慰刚刚来临的当儿,回到原点。

“亚于……”小白的声音,散发着淡淡性感余韵,也带着明显困惑。他应该可以看出,我没有得到最大的快乐,这是以往不曾有过的。我可以感觉,此刻的他,似乎有些略微的自责,虽然这问题根本不应源自他。

“小白……我累了。”沉吟了半晌,我终于扔出个这么个答案来,虽然不太能有说服力,却当真合乎情理。刚刚的浅眠,并未能恢复我全部力气,这场激情未曾到达高潮,自然应怪罪于身体的疲惫。不过我明白,事实不仅仅如此,刚刚的那个梦,才是关键。因为真真正正恢复了全部记忆的我,已经无法从单纯的情爱中获得快感了。

我明白了自我灵魂的缺失,那些小情小爱已不再能占领我心灵的至高点。我最急切盼望的是寻回全部灵力与魂魄,修复这个残缺的世间。所以身体上的欲望,被放置在了心灵渴求之后,我已不再是那个只会萌兽耳控帅哥的傻女人,我变了。

梦中悉知了封印的真正由来,也解开了最后一层封印。单从那前世旧部“皮球”身上的魔族纹身中,我已能推测出些许缘由。之前层层记忆被封锁,不过是我妄图自欺欺人的假装不明白而已。现下再见皮球不复美艳的容颜,嗅到熟悉的魅惑香味儿……自欺的封印全然崩塌,记忆终于统统回到我脑海。那个前世口口声声爱我敬我的红狐貔,不过是最早利用我的人罢了。

莫怪乎,之前夺我灵力叛逃而去的虪要说什么“这里的任何人都没对亚于存过什么好心思”云云。原来,那并非危言耸听,他还当真是把我当“主人”而实话实说了。

从前世起,大家畏惧我的能力,表面上讨好我,恭维我。而私底下统统变着方儿的试图从我这儿得到好处,或是灵力提高,或是官位高升,或是灵移改变身份……他们有的用情色,有的用友谊,有的用灵皮依附来换取我的信任。我一直傻傻守护的,不过是自以为完美的世界。而事实上,在兽族中,根本是藏污纳垢之所,压根没有我坚守的那些纯良与真情。

所以,当我明白最爱人畏惧强权嫁与我至交好友之时,心下便凉至。紧接着,战争所带来的伤害让我看清了现实:曾经苦苦追寻的战绩,不过是让那些无辜百姓遭受苦难的根源。那时的我,已然放弃了生存信念,放弃了自我。

而皮球,却并没有因为我的放弃而放弃。他找到了那个人,帮我下了咒,用特殊的法子一层层封住我的记忆与能力。然后不顾自身安危的安排我入轮回。当然,他也与那个人,安排好了我的归来与解开咒语的契机。一切天衣无缝的排布中,他偏偏忘了自各儿。所以才会为了等待我的归来而投奔那个人吧?真是苦了他了。

时至今日,我终忆起,皮球在我离去时的那个眼神——他对我的爱恋与哀伤。

原来,前世的我,对得起全世界,却独独负了他。


二卷•十七

思绪千万,却是往日云烟,我对于貔的亏欠竟已多达无力偿还之境。

整了整衣衫,缓缓下床,就近寻了个椅子落座,我试图从门外拂来的翩翩香风中寻到理智与问题解决之法。一抹红却冲进了我视野,抬头,首先看到得还是那白皙肌肤上的蜿蜒黑纹。凝神后,瞧见那双深情红眸,心下微微动了动。之前竟然以貌取人的待他,我真想给自己几巴掌。

“你怎么来了?”小白本就不怎么信我的解释,这会儿瞧见我和皮球的“深情对视”,更是不爽极了。

“亚于,全想起了么?”貔脸上的纹路因为背光,似乎淡去了些,直接忽略某人地“欺压”手法也高明得多年如一日。他没有直接回答小白的话,却以更高的段位来“欺负人”,这人还真是不减当年艳队队长雄威啊!

“皮球……你还好么?”其实我有好多话想问他,但却又都问不出口来,千言万语便汇成了这么句无奈的疑问。事实上,我是知道的,他怎可能过得好。找上了那个人,还让她办了这么些事,代价绝非一般。但从皮球脸上已然不复存在的俊容,就能揣测出,最起码他所忍受得心理疼痛有多重。

艳队向来是以绝色著称,身为前艳队队长,貔的容貌自然是兽族中一等一的。失去了最为看重的容貌……他有多么痛苦。我看着他一语不发的双唇在微微颤抖,心中越发酸涩:“……对不起……当年,我不该离开你。”

“不……亚于,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若以往,听见这般琼瑶的台词,我定是要大笑它三声方才罢休的。但现如今,这真切的情意放在了我面前,别说笑了,我连抑制眼泪的力量都没有。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我的视线即可模糊了,他对我的宽容如针扎般刺在我心上,让我感觉到深深的一股子疼。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个人是亚于认识的么?”小白许是对我俩的“执手相看泪眼”看不下去了,急急冲过来搂我入怀,然后问道。

“小白,这个其实就是当年一直在我身边的貔。你应该认识吧?你父亲还曾经想让你拜于他门下……”我的怀旧刚起了个头,便给小白给阻止了。他激动得拨开了我,一副“款款深情”的模样朝着皮球望去,一双可爱的白耳朵抖得跟啥似的。

看了半晌,从头到尾,从耳朵到脚丫子……小白似乎还真瞧出了点啥,抖着嗓子低问道:“您真是师傅?”小白这会儿跟见了偶像的小妹妹般,半点没了之前的傲气与嫉妒,端得是一副孩童纯真无邪样,连语气都变成了带敬语的。

“你长大了。”不否认不成承认,皮球只说可这四个字,就成功收服了小白同学的小心脏。犹记得当年,小白还小的时候,常缠着皮球,嚷嚷着说啥要成为他那般的美男子,要长得与皮球一般高。这鼓励般的四个字,貌似是皮球最爱对他说得。如今虽以物是人非,但凭着这四个字,已足以勾起当年美好的回忆来了。

“师傅……圣主转生后,您……您去了何处?为何没有待在兽族?”小白的话,听上去似乎有三分质问七分哀怨,一时间那翩翩美男便成了小男孩,眼中还有着几分稍纵即逝的纯真。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亚于,今时今刻我们再相遇,许是冥冥中的安排……那个人,最近很想见你。”皮球淡淡的一语带过那些哀伤的过往,我明白这是他的倔强所致。他向来是不肯示弱的,但却也挡不住那红眸里一闪而过的疼痛。

“她现在可好?”没有了封印的阻碍,我俩的默契好的惊人。皮球一说“那个人”三字,我便明白是谁了,也约莫能猜出皮球在我转生后的经历。因为我与那个女人的渊源颇深,所以回到这个世界的消息应该是瞒不住的。若非我未曾全部恢复记忆,不然早就应去探她了。

或者,正确的说,是向她还债。

当年下咒,颇用了她几分力气,她这次找我应该是让我还“利息”吧?皮球能保住性命,应该也是她帮的忙,光凭这个我就应该好好谢谢她。

“好。”知道这不过是让我心安而说的话,我却只好选择相信。

“那何时带我去找他?”没了灵力的我,是无法接近她领地的,惟有求助皮球了。

“我……”皮球为难的支吾着,让我很是茫然。他已有了魔族纹身,应该算是那个人亲近过了,既然是她的人,为何会面露难色?

“师傅为何会这般灵力不稳?”半天没吭声的小白,这会儿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听得我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虽说我灵力尚未恢复,但凭残存在身体里那点儿还是能够分辨出别人灵力的强弱来的。皮球气场强大,还能够一直保持着不减退,怎么想也不像是“不稳”的人啊!莫非小白搞错了?可最近小白的长进超大,这种基础问题应该不会是弄错来的。

转头望向红眸微动的皮球,却诧异得瞧见那眼眶中几欲滑出的泪花。心下又微微动了动,有些着急道:“小白说的是真的么?怎么会?为啥你的气场仍是这么强?”双手捧住他急欲躲避的脸庞,直直与他闪躲的眸子对视。从他目光中,我看不到果敢的否定,看来小白说得是真的了。

“亚于,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们长话短说好么?”这会儿,如此贴近的距离,我终于看清,皮球的印堂是乌黑的。

“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我承认我是十万个为什么,但这种貌似性命忧关的问题,我怎么忍得住不问?

“我尚有十五日的性命可活。”他平静的,宣布了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惊得我不知该做何回应。十五日?!天!才半个月而已!看他最多是熬夜太多休息不够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师傅……是魔咒的原因么?”小白似乎比我了解一些“内幕”,问出了一个我不太明白的专业问题。但见那边厢,皮球闻言微微怔了怔,尔后缓缓点了点头。我转头望向小白,想明白这夺人性命的“魔咒”到底是何物?怎么艘遍了记忆,都找不出点点印象来。


二卷•十八

“亚于可能有所不知,这魔咒是魔族一种特殊咒符。得者可许一愿,除却毁天灭地之外,诸事皆可。不过因为得以性命来交换,所以这种百年来新兴的咒符使用者并不算多。”小白很快的解释了那即将夺取皮球性命的玩意儿,听得我不由胆寒。有了这种东西,若是魔族多寻几名死士,把他们都变成法力强大的人,那么这世界还有别族存活的可能么?

“皮球……你?”我不敢置信得望向那双红若宝石的眸子,却铮铮瞧见它合了起来。我身子一阵发软,后仰时恰好倒在小白怀中。一阵浅吻印在我额顶,让我颤抖得心慢慢平复了下来。我深呼吸一口,随即在心底朝自各儿默念:不能乱,不能乱,我得弄明白这到底是缘何而起,才能想出绝佳对策来。

“师傅,可以告诉我们,为何你要使用魔咒么?”小白的环抱紧了紧,揽着我朝皮球轻声询问道。

“那个人的身份,你不知道,但亚于是知道的。当年,亚于离去,带走了我的灵皮。在我万念惧灰之际,那人告诉我,若想等到亚于回来唯一之途,是施用她提供的魔咒保命。而她提供魔咒的附带条件是,助她夺回王位,收复魔族。”缓缓张开眼,皮球眼中的哀痛全无踪影。他平静地叙述着这件事,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旁人的故事般,“这些年来,她的梦想终于实现,而你也回来了,我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语毕后,他随即转身,衣衫轻滑过我肌肤,缎子般衣料在胳膊上留下丝丝凉意。

我伸出手来,试图留住这抹清凉,却没想到他动作如此之迅速,让我挽留不住。眼见着那红色背影渐行渐远,给人一种他即将走出我全部生命的错觉。

“皮球,我爱你!”这句话,不知怎的便脱口而出,似乎是隐于灵魂深处的吧?感觉背后的小白,听了我的心语,浑身一震,我只能暗暗在心中说抱歉了。目前的状况,我只能把皮球放到首位,旁的人,暂且要屈一屈了。

皮球听了我的这句话,果然也有了反应。本一路疾行的他,忽得顿住了脚步,好半晌,便道出了句:“亚于……你爱的,不一直是你的赑屃哥哥么?”他对于赑屃的计较,还真是刻骨铭心。关键时刻,看来男人也很爱翻旧账嘛!

思索了会儿,我寻了个稍稍平衡的解释:“我也可以爱你,不是么?”我承认我的话很欠扁,但……对于赑屃,我确实是无法全然舍弃的。

“是,可惜已经晚了。”他没有回头,只叹息般的回了我的话,随即翩然离去。火红的长发,在风中飘扬,那媚惑的体香顺着鼻腔挤进了我胸腔,心脾都软了,透着生生的疼。

坐以待毙不是我的性格,这件事或许不是当真无半点转机,我心存侥幸的低声询问道:“小白,那魔咒真的无法可解了么?”瘫软的身子,依在小白胸前,我从那有力的心跳中汲取些许能量。

“这……我只知道,这魔咒源自魔族,并没听过有解法一说。”不知是否想让我安心,小白思索了好半天,又补充道:“不过,这个答案只是凭我们兽族现有的知识臆断而来,或许魔族会有法可解也不一定。”

看样子,我的魔族之行是非去不可了。我定了定神,打直了腰杆,下了决心:“魔族?那好吧!我们就去会会魔族吧!”无论如何,还是十五天的机会,我不能够放弃。正巧皮球也说那个人想见我,这会儿去了刚好一举两得。

“亚于真的要去?”小白似乎完全不适应我突然振作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

“恩!是真的!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我们这会儿就去!”腾得站起身,我雄心壮志地准备直奔魔族皇宫。刚踏出去一步,就被小白给拉住了胳膊,不悦得转头怒瞪他:“拉我干嘛?我要去寻找解开皮球魔咒的方法!时间不多了,可不兴拖拖拉拉的!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别拦我!”

“我不是想拦你,而是……你知道魔族怎么去么?”小白几乎无奈的叹息着,问了我一个很尴尬的问题,那个……魔族应该怎么去咧?

“呃……那……那怎么办?”我的士气一下就被打击掉了一大半,甩了甩最近才“长”出来的尾巴,失望得反问。

“先去找师傅吧!他之前不是说要带我们去魔族么?”小白摸了摸我的头,轻声提议道。

“好!我们去找皮球!”我连连点头,赞同的拉起小白玉手往皮球离去方向奔,刚跑了两步就看到我们的目标人物自各儿出现了。

“不用找了,我来了,我这就带你们去魔族。”皮球一身黑袍包裹下显得有些阴暗,貌似之前在兽族军营中见过的人有些相似,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摇了摇头,把这些不相关的猜测摇出脑海。现下,赶紧去魔族找那个人才是最要紧的,旁的,待到魔咒问题解决了再说吧!


二卷•十九

随着皮球的带引,我们三人穿过了一个黑色魔阵来到了一片森林中。

有些不敢置信得瞧着,这四周参天大树都泛着乌黑光芒,遮天蔽日的树丛让林子更显出一种幽暗的神秘感来。稀稀拉拉的阳光透过缝隙映射到地面,照在那些紫黑色的小草上,反射出阵阵紫光。跟着皮球的步子前行,踏在茂密的草丛上,就像是踩着紫雾,迷幻妖艳又神秘。

“哎呀!这是什么?”惊叫声打断了我欣赏美景的心情,转头看过去小白一面拿脚蹦达着,一面指着地面某处大声嚷嚷。

“小白你怎么了?”我正准备过去扶住他,却被皮球拽住了袖子。疑惑地转头,看向那隐于黑披风下的双眸。但见红光微闪后,小白的嚷嚷声被某种惊声尖叫所掩盖。寻声望去,地面上有一阵青黑烟雾升起,小白慢慢放下了曲着得那只腿。

“这里叫‘黑色森林‘,是传说中魔族居住的地方,普通人无法直接到达。现下我们所见的一切,皆是魔族所独有,特别是某些低等魔物,他们只能待在这个森林中修炼。刚刚咬他的,也是其中一种。”走到我和小白中间,皮球不紧不慢的解释着,尔后拿出两个红色小丸子递给我们,“之前是我疏忽了,这两个药丸附有我的灵力,你们吃下魔物就不敢近你们的身了。”

我接过小药丸,急急咽下,差点没噎着。皮球轻轻拍了拍我后背,帮我顺气的当儿规劝小白道:“你不吃么?这一路尚有许多魔物,没有我的灵力头脑可能又会咬你。”

“师傅……你又在透支生命了么?”小白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这药丸竟是皮球透支生命得来的?

诧异得转头,瞧向皮球,却见黑披风下的他微微向上翘起了嘴角,对着小白道:“你长进了,亚于交给你,我也放心了。”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是遗言?甩甩头,对自己暗呸一百次。

“师傅,我不要。”小白想把红药丸递回给皮球,刚伸出手,就被皮球给挡住了。皮球做了个小小的手势,就见那小白往后退了几步,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紧接着,一连串咳嗽后,小白语带哽咽得道:“师傅,你……”

皮球低声打断了小白的话:“别说了,若你不要,也就浪费了,不如吃下去。亚于,我们继续走吧。”看样子,皮球是施了什么法术,才让小白把那红丸子给咽下去了。

“小白,别说了,我们赶紧去找魔王吧!”我由着皮球牵引着往前走,示意小白停止耽误时间。皮球的生命已经在飞速地流逝了,我们不能再耽搁,越早去见“那个人”,就越早得知挽救皮球的方法。

许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小白点点头,忍下到嘴边的话,大步流星得跟着我们朝森林深处走去。

也许是因为那小红丸起了作用,我们这一路异常平静,没有任何魔物骚扰。很快,我们三人就来到了一座黑金打造的宫殿跟前。仰头,望向这COPY于兽族皇宫的建筑,我无奈的撇了撇嘴。看样子,“那个人”的性子还是没变,仍然喜欢跟人家比。她若是见着旁人有好的,定要弄个更好的出来把人家给比下去,真是好强啊!

话说,兽族的皇宫是由这个世界上最有名的工匠所筑,当年“仅此一件”。而今,那个女人魔族称帝,自然寻了百般法子把这精美皇宫重筑了一座,还用了稀有金属……除了浪费资源,我着实看不出宫殿还有何绝妙之处。


二卷•二十

“哈哈,亚于,好久不见啦!怎样?你看我这宫殿如何啊?”嗓门儿奇大的人声从内里传出,我们不过刚走到宫殿门口而已……她老大的肺活量还真大。摇摇头,拉起小白的手,跟着皮球继续往前走,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大殿中的黑金宝座前。

“我只想说,你浪费材料盲目攀比的性子还真是多少年都不会变啊!这里,再怎么好,不过也是COPY版……我不喜欢。”我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颇为遗憾得直言摇头道。这个宝座上的女人,跟我的关系,让我不用藏着掖着。因为,这个世界上,她算是我最亲的人,噢!不对!应该说,她算得上是我最亲的一个部分,她是我的灵皮。

“哼!你不喜欢又怎样?我喜欢就好了!每次都自命清高……”她的性子还是那样,喜欢唧唧歪歪得念叨,听不得旁人意见。若有人反对她,就算是引燃了她爆点的引线。轻则被念到她消气,重则杀无赦。而在她成为实体以来,除我之外,我还没见过她放过谁。正因为如此,我以前就常爱逗她,爱看她用于我一般无二的脸做扭来扭去的怪相。

“好啦!真是唠叨!”我伸手上去,左右开弓,拉“平”了她的脸。好笑得看她敢怒不敢言嘟着嘴生闷气,我正色道:“你也知道我来是为何吧?别浪费时间了,皮球的魔咒怎么回事?可有法解?”时间关系到皮球的生命,我等得,他不见能等得。

“都不关心下我!那些男人有我重要么?放手!”她甩开我的手,气嘟嘟得转向一边,故意不看我。看来,这么些年,她对我的依赖仍未变,性子也仍是跟个小孩子般。真不知道,她这魔族女皇是怎么争来的?耍赖不成?

“亚灵,别闹了,我刚恢复全部记忆不就来看你了么?乖,快把解开魔咒的法子告诉我吧!你也不希望看到脾气魂飞魄散的样子是不是?况且,皮球也算得上是你坐上女皇宝座的大帮手,你不可能恩将仇报对不对?”我上前一步,更靠近了她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亚于……你……好吧!我承认那个魔咒可以解!不过,不是没有条件的!你也知道,我们魔族人做事都要等价交换的,对不对?”她似乎有些生气,但后面又忍了下来。闭了闭眼,尔后再度张开,便换上了副公事公办的冷然面孔。我有些不适应的看着她,瞧见那双与我长相一般无二的眸子全然冰冷,只好闷闷得点了点头。

想起来,这个丫头自从有了身体和神识之后,便是这副斤斤计较的模样。若要让她自动自发的帮忙,还是无偿的,那么简直是痴人说梦——不可能!

“亚于……这个人,她到底是……”小白刚刚似乎有点被吓到了,问出的话都有些没头没脑得。幸而我还是比较知他,于是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

“这个女人,是我的灵皮,我身体的一部分。当年,我用了一些手段让她拥有了自己的身体和神识。后来转生,她没有随我而去,这些年通过皮球的帮助就当上了魔族女皇。”我略微介绍了下自己和亚灵的关系,某些问题略去了,毕竟事过境迁,没必要说得那么清楚。

“可……可为何魔族还要攻打兽族?赑屃王爷还是被他们绑了去?”小白似乎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说话的声音都抖成了筛糠般。犹记得刚回这里时,他给我那翩翩美男的温文尔雅模样,与现下的小白痴还真是判若两人。看来,男人都有两面性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地球上才会发生的。

“他不说,我还真忘了!亚灵,你已经掌管了整个魔族了,为何要举兵侵犯羽族,还跑来打兽族?还有赑屃是不是在你这里?人给我交出来!”我把那“东张西望”的“镜子脸”掰了过来,严厉地说道。刚刚一时激动,差点忘记赑屃还不知去向了,这会儿正好找亚灵要人。就算不是她抓的,光凭魔物们无孔不入得能力就可以很快得帮我把人找回来。

“亚于……你都不关心我……呜呜——”亚灵听了我的话,似乎真触到了伤心处,双手捂着脸,开始低泣起来。

“怎么啦?乖,别哭啊!我这不是关心你了么?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她虽说是我的灵皮,但潜意识里我还是把她当作我孩子般对待的。这会儿见她委屈地哭出来,还真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魔族女皇又怎样,不照样是我亚于的灵皮么?不照样跟过去牙牙学语的亚灵没啥区别么?

“你就知道赑屃……”她继续抱怨,看来我又引发了她的爆点,汗一个先!

“好啦!你没有爱过,不知道我心里的感觉……”我好言相劝,却被她打断了。

“谁说我没爱过!我和羽族的皇还不是……”她似乎知晓自己说漏了嘴,也一时激动忘记了伪装“哭泣”,吐了吐舌头再度把脸埋于双掌中。

“亚灵!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和羽族的皇是怎么回事?赑屃和这个又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的心态是不是父亲嫁女儿,总之刚刚听她爱过人的瞬间,我就是觉得有些不爽。

“我和他就那么爱上了嘛!然后他生下一个女儿,偏偏因为流着我的血,而被他们羽族说成什么不详之人。当时他们羽族圣祭的时候,我女儿还真没能通过最后一关,现在暂时只能靠兽族的方法到地球去寄居。赑屃他不是兽族唯一可以用灵力治疗的人么?我当时找遍了羽族的医疗高手,他们都不愿意帮我,只能出此下策往兽族找了。”估计是被我狠狠地话吓到了,亚灵把头埋在掌心中死活不出来,瓮声瓮气的把这个故事讲了个大概。

现在,整条线算是串起来了。这个白痴亚灵,当了魔族女皇还不安宁,还弄了个啥“跨国恋”。这下好了吧!混血儿出现问题了,她还就啥都不捣鼓,生生跑到我身边来折腾了!我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道:“那好吧!你的问题我帮你解决,我的问题你也得快点帮我搞定!现在先把赑屃给我交出来!”

“哇!亚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来人啊!快把兽族赑屃王爷带上来!”开心的几乎手舞足蹈,亚灵赶紧招呼人带上我的老公。

过了一会儿,那个白衣若雪的英气男人就出现在了我跟前。我抑不住,上前几步,揽住他的腰。闭上眼,把头埋到他胸前,我用两人才能听到得声调说:“老人家……这次,我真的回来了。”我说得是我的灵魂与身体完全结合了,不知他是否明白了我的意思,总之,他也很是激动,紧紧揽住我腰身的手像是铁钳般牢固。我们彼此的心跳频率缓缓靠近,越来越统一。终于在我俩稳住呼吸的时候,心跳全然如一了。

真好!再次拥抱爱人的感觉,真好!


二卷•二十一

“咳咳!我已经把事情办到了,亚于是不是也该开始帮帮我了啊?我女儿可还在地球受苦喃!”亚灵急不可耐得打断了我和赑屃的拥抱,看样子还真是个疼女儿的好母亲,半点不若她平日的白痴相。

“什么事情已经办到了?你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么?”我恶狠狠地咬牙,拒绝这么轻易被打发。话说,她对我应该负责的事情难道只有赑屃一项么?别以为我还被困在记忆封印中!

似乎还真以为单单叫赑屃来和我相会就搞定了,亚灵一副亏大了的模样恶狠狠道:“亚于!你说话不算话,刚刚你明明说了……”

“我说的是‘我的问题你快点帮我搞定‘,听清楚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除了劫赑屃来之外,你还对我做过些什么?!”不狠点她不知道我是谁!当真以为灵皮可以翻身做主人了么?见她仍在发傻,我退出赑屃怀抱,冲过去扯着亚灵衣领道:“我的灵力喃?还来!还有皮球的魔咒怎么解决?你想推卸责任么?当年我让你帮我照顾他,你就是这么照顾的?亚灵,你应该知道,若不是他,你不会有今天!”我所指的,不仅仅是她坐上魔族女皇这一项。还有当年,皮球同我一道,助她成功拥有身体和神识的事。

“灵力我不过是想借用下,看能不能帮助我女儿……我可以马上还给你。但是,皮球的魔咒,我当真无能为力。”终于被我点醒了的女人,有些结巴得说着。可能见我捏她领子的手更用力了,忙补充道:“不是我不肯帮忙,皮球对我来说恩重如山,还是你男人,我自然不想见死不救……但是,魔咒之力是天赐,绝非尔等所能轻易解开的啊!”

“什么?!”我就知道,有了“但是”这个转折,后面跟得准没好话,“你知道魔咒不能解,当初为何要让皮球使用?你难道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就算不顾及我与你的关系,你也该想想他当年为了把你从我身上剥离,费了多大的精力!”我试图动之以情,却没想到她仍然固执得摇着头。

“哈哈,亚于,那我想问你,当年你心灰意冷之际可曾想过他?你怪我不知感恩,那你可曾想过,身为主人的人重新投胎转世,交付了你灵皮的人应当如何?”亚灵的这些话,瞬间把我问住了。我确实,只顾着寻他人晦气,却忘记了当年的罪魁祸首——是我。

皮球以灵皮起誓,追随与我,那么我亡他便亡。我灵散的话,他便只能魂飞魄散。思及此,原本气势汹汹的我,瞬间蔫儿了下来,垂下了拧着亚灵衣领的手。

“当年,若不是我以魔咒为续,你的皮球今日已成了一堆黄土了。亚于,说到这儿,你还得感谢我。不是我聪明的话,你与皮球再无相见的机会了!”瞧出我的蔫气,亚灵继续雪上加霜,狠狠道出其实我已经猜出七八分的“事实真相”。

“当真无法可解么?”我转头,瞧了瞧自始至终都躲在黑色披风下的皮球,低声询问道。这会儿的我,当真觉得自各儿罪孽深重,只想用尽全力来补偿。其实在这个世上,我惟有对赑屃是真情真爱的,旁的人有怜有惜再无其他。可这皮球是不同的,他不想这些人突兀的出现在我身边,伴着莫名的原因追随我。

皮球是爱我的,且甘愿爱得失去了自我,不求回报的默默伴随在我身边。这样一个男人,可能最开始无法夺得我的正眼相待,却胜在了时间。他伴我足够久,久到我已习惯了他的存在,无论身体还是灵魂。今生,我竟然要面临他的逝去,在我尚未回报他爱意的时刻,让我怎能不心酸,怎能不心痛?

“若真心想解,也不是没可能,端看你舍得不舍得了。”应是瞧出了我的沮丧,亚灵的语气已经没了挖苦讽刺,恢复成往常无二的模样。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是舍不得的?亚灵,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快告诉我应当如何是好吧!”我咽下叹息,急切得抓着他胳膊,想尽快知道答案。

“好!难得见你会为了感情之事而这般百无禁忌,我便告诉你吧!”她故意顿了顿,朝我身后瞄了眼,然后咧嘴轻笑得道:“你得把你的原兽灵贡献出来,与这魔咒一抗高低,或许尚有几分胜算。”

我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个,失了兽灵的兽族人会是什么样至今无人知晓,心下有些犯嘀咕。但转念一寻思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光有兽灵也无甚用处,便决计同意道:“兽灵?好吧……”

“亚于!你为了师傅要舍弃我么?”这是小白的声音,哀怨地近乎低泣。

“是啊!亚于……我们好容易在一起……难道你想要放弃我们的感情么?”这是赑屃的疑问,若往常般低沉优雅却直直扎在我心间。

怎么办?刚刚一时间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就算我可以弃赑屃于不顾,可小白怎么办,他的灵皮已经交付于我了,难道我还要让他成为第二个皮球不成?就算他甘愿,可我也再无第二个兽灵可以救渎他了啊!天!这事情该如何解决?我还真左右为难了!


二卷•二十二

“怎么?知道犯难了么?亚于要选哪边啊?选好了告诉我一声哦!”亚灵在这个时候,绝对是纯属看笑话的心态。半讥讽得甩出这么句话之后,咧了个嘴晃悠着坐回了那黑金宝座,让我呆立在男人们身边继续犯难。

“皮球!”没等我做出决定,就听到身后的男人们齐齐呼唤我准备营救的人。心跳陡然加快,我急切得转身,瞧见了倒在地上的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褪去黑色披风的他,此刻躺在地上,火红的衣衫围绕着他,就像是一朵艳丽的花朵,绽放着它最后的点滴生命。

“皮球怎么了?”我急得冲过去,挥开小白他们,跪下身子揽起那个瘫软在地的男人。此刻的皮球,满脸魔族纹路越发明显,几乎覆盖上了他整张脸。从这个角度,如此近距离的看过去,除开他俊秀的脸庞外,没有丝毫当年兽族第一美男子的踪影。心疼的轻轻抚了抚他额际的乱发,我摇了摇皮球低声道:“皮球你怎么了?是魔咒反噬么?有没有事?回答我?皮球……”越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越来越高了,但怀中的人,却全无反应,这让我整个心都揪疼了。

“亚于……你先把他放平,我来看看。”赑屃轻轻推了推我,柔声道。我抿了抿嘴,看着他,放下了皮球。但见,赑屃白皙修长的手轻轻放在皮球身上按压了几下,淡淡蓝光从赑屃指尖泻出,缓缓流入皮球身体。不多时,那毫无生气的红色身影开始微微晃动起来了。

“呼——”我松了口气,趴过去,看着皮球红色的眸子慢慢开合。虽然他已暂时没了生命之忧,但从他那不复往日清亮的双眼中,所透露的讯息来看——皮球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亚……亚于……”皮球略有些吃力得抬起手来,把满是黑纹的掌心贴在我脸上。从他冰凉的手掌,传出阵阵微颤,抖得我鼻头一酸。他是想说什么吗?想抱怨什么吗?还是想疑问我什么?为何那媚若瑶琴的声音,此刻已沙哑得如此无力,没了当年麻酥入骨的清丽。

“皮球……你想说什么么?”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一手覆上他的,轻声安抚道,“别担心好么,我一定会想出法子来的,不过就是兽灵而已……我会救你的!相信我!”

“别……亚于,有你这句话已经够了,我已经足以瞑目了,我知道你愿意拿兽灵换我……我死了都愿意。”他断断续续的,说出这番让我百般心酸的话来,听得我再抑制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带着咸味的悲伤,瞬间爬满我的脸。

“皮球,你别管,我断不会让你死的!你休息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这一生,我亚于绝不负你!”我搂他入怀,紧紧揽着他略显瘦弱的身躯,许下我的承诺。这一次,我定要好好待他,给他幸福。

“那我俩喃?还有……尚在兽族皇宫中待你回家的人儿喃?你就决定负了我们么?只为他……而负了我……负了所有人?”赑屃惨白着一张脸,狠狠地握着我双肩,大声的呵斥着我的“负心”。我垂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看着怀中已然失去光泽的红发,我愣愣得不知该如何是好。说出去的话,是断不可能收回的。但着实,我不能为了皮球一人,而把其他的男人弃之不顾。就算旁的人没什么,可把灵皮交付于我了的小白怎么办?我不能像平一指一般,救一人便杀一人吧?

“哈哈,为何不可?亚于最擅长的不就是这样么?好啦!大不了你们也用魔咒啊!”这边还没安抚完喃!那个死亚灵,就在旁边说风凉话了!她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魔咒喃!皮球的事情还没解决,她还敢提魔咒二字?!

“亚灵!你的女儿不想管了么?”万幸的是,我还握有这最重要的一环——她女儿的安危。据我所知,这个世上,怕是没人比我更明白如何治愈“混血儿”的法子了。毕竟,身为魔族与兽族混血的我,当年就是用了这手段生存下来的。

“哈哈!亚于在地球上,似乎学到了很多东西啊!一下子就懂得反击了!好好好!”她不怒反笑,还真让我吓了一跳,没等我心跳恢复平稳她继续道:“我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如果你愿意把兽灵和身体都给我,那么我就可以保证你身边的男人们统统安全无忧。”她说这话,信誓旦旦,却反而让我增添了怀疑。统统安全无忧?小白也可以么?失去了灵皮的他怎么活?

我寻思了半天,都没想出个合理答案来,便质疑道:“统统?你拿什么保证?”

亚灵咧开了嘴,轻笑道:“我用整个魔族来担保,因为我们已经做出了一种新的魔咒可以让没有灵皮的兽族维持生命。”她见我尚有质疑,也不强辩,只拍了拍手,厅外便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我寻声望去,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不是之前背叛我又夺我灵力的人是谁?!


二卷•二十三

“吼——”嘶吼声,是从小黑身后传来的(请允许我这么叫虪,实在是他喜欢穿黑就算了还黑心的偷我灵力)。我定眼一瞧,壮硕的黑豹缓缓从小黑身后步出。愣愣得把皮球交给老人家,我站起身来盯着黑豹猛瞧。目测来看,它的气场强势得惊人,看来这些日子小黑从我那儿夺得的灵力中获利不少。

“看到了么?”用我一般无二的白痴脸型,维持着这么狡诈的表情,还真为难了亚灵。她一面奸笑着,一面缓缓来到小黑跟前,拍了拍他结实的肩头道:“只要使用了新的魔咒,就算叛离了主人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而且,灵力还会猛增。”

“我怎么知道他的寿命会不会受到影响?”兽族人的死亡,不是单单从外表可以看出来得。就像赑屃那个“老人家”,若不说出来,几乎没人能一下子瞧出他的真实年龄。而且,因为他灵力的强大,他的寿命也可以延续更长的时间,直到灵力全部衰退。之前皮球使用的那种魔咒,虽然短时间内提升了他的灵力,但却是一种变相性的透支。暴涨的灵力,变相性透支了皮球的生命。

“怎么?身为魔族人,连这点基本的技能你都忘记了?”斜眼瞧过来,亚灵的话中带刺。因为她的话,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铜铃大,愣愣得瞧着我。特别是小白,他的紫眸中闪动着仿佛就是“不敢相信”四字。而小黑似乎也有些被吓到般合不来嘴,他身旁那只黑豹的双眼似乎都透着一股子惊讶之情。

“虽然有魔族血统,但是我一直在兽族长大,有些自然是忘记了。”其实,我无意隐瞒什么。我是魔族与兽族的混血儿,老人家和皮球其实是知道的。特别是皮球,当年分离亚灵出我身体的时候,还借用过他的血。

“哎呀!我忘记这个秘密是不能说得了,亚于你应该不会怪我哦?反正我们是一体的,我相信你不会对我生气的!何必自己气自己不是?”假意拍了拍脑门儿,亚灵又是一副撒娇卖乖的模样,她还真吃定了我!

看看男人们,我无奈苦笑了下,半闭上眼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半晌,终于得出了答案:“你是说测魂?”这种法术,是魔族人在对付敌人之前使用得一种灵法,它的作用是探测对手剩余寿命,用以决定当杀不当杀。因为很多魔族人,都是可以吸食他人寿命的,倘若敌人就快行将就木了,魔族人一般是不会动手。

但是这种方法唯一的缺陷是,必须双方赤裸,魔族人通过触摸敌人的身体薄弱处来感知。换句话说,就是扒光了摸人家“那里”,跟强X没啥区别。所以,好多人都觉得魔族人“好色”,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很有可能事实真相是,魔族人只单纯地想探视下对方还有多少寿命够他食用而已。

“亚于还没有忘本嘛!好啦!我已经把房间准备好了,你可以去检查他的寿命,看看我的话是真是假了。”亚灵听了我的话,似乎很开心,推了我一把,又跑过去推了推小黑,颇有点“红娘”的意味。若我不是知道她“万恶”的本性,我可能会觉得她在为我俩拉红线。现在,我却知道,这个女人是想让我在其他男人面前“受难”!

“为何要去别的房间,在这里不行么?”乖乖,第一个冲过来的就是小白。话说,他好像一直就和小黑很不合。可……为啥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提这个关键的问题?两个人赤裸,我还要摸小黑那里,不去房间大庭广众的能行么……汗一个!之前那次不认识的人面前就算了,这会儿可是当着我“小蜜们”的面儿啊!

我吞了吞口水,瞄了眼看好戏的亚灵,试图解释道:“这里不是很方便,主要是那个法术要比较集中精力和灵力……你也知道我这会儿灵力不强……”

“那我们陪着亚于一块儿去吧?正好给大家也测测,我们还能伴亚于走多久?”天!老人家都发话了,我简直无力扭转乾坤啊!怎么办?话说,在我潜意识里是最听赑屃话的了,这会儿我怎么说得出一个“不”字来?死马当作活马医,我把求助地目光抛向了亚灵,期望她能日行一善。

“哈哈!众望所归嘛!亚于快领大家去吧!就是大殿旁边第一间房间,借你用!随便用哦!”看来,这个女人是永远不会有同情心这个玩意儿了!还“随便用”咧!这么些男人,一个个“摸”完,我待会能不能活着出来啊?

“走吧!我来抱师傅,亚于走前面。”看着小黑走向了亚灵所说的屋子,小白一把抱起皮球,示意我跟上。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赶鸭子上架前狠狠地瞪了一眼亚灵。她还在那边幸灾乐祸的笑得合不拢嘴,待她有求于我的时候……我一定好好“回报”她!

“他为什么要脱衣服?”大家刚一进入屋子关上门,小黑就开始自顾自脱起衣服来,小白的第一反应猛烈得嚷嚷开了。若不是他怀中抱着皮球,我想他可能会扑上去拿啥东西把越发赤裸的小黑给裹起来吧?

“其实……这个测魂法就是得双方都赤裸了才能做。”我斟酌了下,把后面给必须做的动作暂且给省略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已经快成为我的座右铭了。

“亚于……这个测魂法不会是要两人交合才可以吧?”聪明的赑屃一下子就发觉了问题关键,他半眯了眼,冷冷地瞧着我。他的表情似乎在告诉我,若那个“是”字一出口,他就会扑上来狠狠掐住我无辜的脖子。

“呵呵——怎么可能!不过……不过是摸一下而已。”我干笑了两声,低气十分不足的把后面的话降低了N个分贝。

“摸……一下?哪里?”天!小白的眼睛都变成红色的了。

“那……那里。”我往后退了一步,吞吞吐吐得道。

“我也要!”预料中的暴风雨没有出现,小白慢慢放下皮球,开始狂脱起自己的衣服来。我转头正想向赑屃求救,却发现……他身上的外衫早已不知去向,此刻正在褪着里衣。完了,看来今天真的是要当“众”表演了,我可不可以不要啊?但是现在谁又能代替我“感知”小黑的寿命?我要想想……

“亚于,我们都准备好了。”不戴我寻思出解决方法,小白就招呼我起来,天!我循声望去,站着三个,地上样着一个,四个裸男!我要喷鼻血了!话说,身位兽族第一战将的我来说,欲望本就比他人更为强烈。这会儿“美色”当前,我能把持得住就算很不错了,待会儿还怎么表演“猴子偷桃”啊?

“亚于,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步骤么?”老人家果然目光如炬,他见我半天没动静就知道事儿还没完了。话说,他们一个个倒是当这是男生澡堂子,脱得个精光了,我可咋都脱不下手啊!就算当年在战部领军作战的时候有过一段“年少轻狂”的日子,但实际上我还真没自己当着四个男人面,自己主动脱光过。

“难道……还有其他的?”见我半天没搭腔,小白有些急了。这些天,他还真颠覆了我对他的看法,之前明明不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男人么?怎么这会儿总显出一股孩子性来?男人果然都有两面性的。

“呃……就是我也要脱光。”挣扎了半天,我只好说出这个问题的结症来。

【嘶——】衣料破裂的声响在我话音刚落下后就响起了,我愣愣得瞧着,不知何时跑到我身边来的小黑正在撕着我衣衫。还没来得及阻止,小白也不甘示弱的跑上来撕我衣服了,两人跟比赛似的,三下五除二得把我扒了个干净……我汗一个!我觉得我有点像地球上 那种被女人强上的男人……好可怜啊!

“还有什么吗?”待到我赤条条冲到赑屃身边,准备躲到他身后时,这个男人发话了。我赶紧摇摇头,却没想到他逮着我的手就往他那里放去……呃!这个……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灼人热烫,吞了吞口水,听他凑到我耳畔轻声道:“我还能陪你多久?”


二卷•二十四

只这一声,我便清醒了,当下的任务不是发花痴。我急需得知的应是,探测小黑的寿命是不是真如亚灵所说毫无影响?放松了心情,深呼吸一口,我开始轻轻施放出灵力来。透过手中的温热,感受顺着他体温传达来——赑屃的生命力量。

“……多久?”叹息般,赑屃一手握着我的手,一手揽紧了我的腰,低声问道。

“呼——末日之寿。”我长长吐出口气,道出答案。刚刚,在尚未感知他寿命之前,我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赑屃的灵力常常用于治疗,施放的时候较多,这对他的寿命是有极大影响的。但今日的测魂结果却大大安抚了我,赑屃年龄虽长,却灵力充沛,丰富的灵力足以保障他维持生命到世界末日。

听了我的话,赑屃似乎也安了心。松口气后,旁的担忧似乎又再度兴起了,搂着我的手更紧了,双唇几乎是贴着我的在说话:“亚于……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深情眼眸,踮起脚来,吻了吻他的唇,安抚道:“老人家你别担心,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说了这番话,本以为赑屃会说什么话来回应,却见到他白皙脸庞瞬间红透了。有些诧异地眨了眨眼,我疑惑道,“老人家?怎么了?不舒服么?”

“小东西,你若今天不想和我在这里欢爱,就放开你的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赑屃说出了这番话。我顺着他拨弄我的力道望去,才发现,我测魂之后,我握着人家重要部位的手一直就没松开过……这会儿,他的那里已经半直立起身向我问好了。

“咳咳——对……对不起……一时激动……”我赶紧甩开手,尴尬地解释起来。刚刚得知了他的寿命颇长后,我小小激动了下,估计就“顺手”揉巴了手中的物件。汗……色女本色啊!这摸上就想那个啥的习惯,太害人了!

“亚于……帮我也测下好不好?”没待赑屃原谅我,小白就屁颠屁颠地扑腾了过来。贴着我的背,把头搁我肩头,那软软的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引出阵阵麻酥。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这男人就自动自发抓着我的手抚上了他那里……汗!我又一不小心把人家的海绵体给弄膨胀了。吞吞口水,敛神发动灵力,认真的感知。还好,他虽然不若赑屃灵力充沛,但胜在年轻体力好。加上之前喝了我的血,有了些许魔族之气,他的寿命也足以支撑到世界尽头。

“怎样怎样?亚于……我……我是不是很快会死?”见我皱眉思索了半天,小白有些急了,绕到我跟前,晃动着我肩膀,结结巴巴的问。

“噢!小白你轻点,不是这样的,你别急!你只要认真练习灵法就可以和赑屃一样,活得长长久久,得到末日之寿!”我冒着咬到舌头的危险,赶紧回了他的话,这才安了他的心。不过也只是一下下,他就又狂乱起来,又死命摇着我肩膀急切道:“你骗我!刚刚你测王爷都没测这么久,轮到我的时候就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的!亚于……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天啊!小白,真的不是这样的,刚刚我皱眉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的血在你体内了而已。”我有些无奈的解释着,见他尚存怀疑,便补充道:“你也知道,我是魔族和兽族的混血儿,分离了亚灵出本体之后,才能完整的保留兽灵而不具有魔性。而你,之前喝过我的血,身体有了小小转变……本来我以为会有什么不良影响,这会测魂后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血已经加速了你的灵力扩展,让你有了更好的契机增长灵力。所以,真的,你只要努力练习灵力一定行!”

“太好了!我可以一直伴在你身侧,永远不分离了!”听完我的解释,小白终于放开了我的肩头,改搂紧我腰身激动得大吼起来。看来,这个男人也爱惨我了,不然他不会以伴我身侧为‘人生定义‘,把生命的主题围绕在我身上。

“亚于,该我了吧?”这个激动人心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冷冽声音打断了如此美妙的气氛。我真不得不说小黑的冰山之气简直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真是宛如冰箱啊!与他向来不合的小白,明白我将要给小黑测魂,超级不爽得放开了我退到一旁。现下,我与这个男人,赤裸的面对着面,大眼瞪着小眼。

“呃……好吧!”我有些尴尬地把手探出去,却久久无法放到他身上。这个男人,虽然之前与我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是过去,他尚未背叛我之时。这会儿,距离他夺我灵力而逃的时候,已经事隔年余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又即将面临着前世今生的分分合合,我对他早已没了怒意或愤恨,有的只是陌生。

“怕了么?”他小小的上前走了一步,坚毅的身体若有似无的触碰到我,湿热的呼吸一下子就把我包裹起来了。

“我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我伸出手,一把握着他身体最坚硬又最柔软的地方,故意恶狠狠地说。事实上,我真的有些紧张,有些虚张声势。刚刚他说话的当儿,气息和男人味弄得我都有些眩晕了。若他再说点啥,只怕我会当场很没有面子的喷鼻血晕倒。

“怎样?结果你满意么?”小黑的身体,强壮黝黑,当他说话半躬着身子时,就像是把那男性象征往我这边挤。我赶紧全神贯注的把心思从他身体上移开,然后施放了灵力,之后飞快甩开手中热烫,大大喘息起来。他的寿命果然与赑屃他们一般无二,半点没有衰退迹象。看来亚灵还真没说谎,她真的有了新的魔咒,可以让灵皮离开主人回到其本体身边而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

“我知道你们做到了,走吧!去见亚灵!”事情已经确定了,就剩下最后的磋商,为了不在这里继续尴尬下去,我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亚于不想要么?”在我七手八脚捡起地上衣物时,小黑突然从后面来了这么句,吓得我脑袋瞬间当机。余光瞄了眼一旁仍旧赤裸的赑屃和小白,再在脑海中勾勒了下身后的小黑……我的兽性当真要爆发了。


二卷•二十五 皮球,殇

“亚……于……”还没等我爆发出来,一阵微弱的呼唤就从一旁唤了过来。我知道是皮球醒了,赶紧凑过去,果然见到那盈盈红眸透出的浅浅魅惑。虽然,皮球的脸,已被墨黑的纹路所覆盖,俊俏不若当年。但那双眸子,却是没变,仍能在不经意间,露出足以让人迷醉的光芒来。

我扶他起身,待他晃动着耳朵坐稳之后,询问道:“醒了么?感觉怎么样?想喝点水么?”他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干裂的双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要说点什么。我凑过耳,贴到他唇畔,疑惑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

“给……我一次……好不好?”他断断续续,用干涩的声音,道出这番话来。温软的气息,顺着言语的传递挠在我耳朵上,一阵麻痒。这暧昧让我有些立不稳了,软下身子,半依在他怀中,寻思着皮球话中的意思。

“呃?你……你说……”待到那软劲儿过去了,我的脑子才派上了用场,抖着嗓子都道不出心里的猜测来。他的意思,貌似是想和我那个啥一次?或者是我听错了?非常不确定的,我反问道:“你想和我那个啥?”

他点了点头,红耳朵顺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了晃,我着迷得凝望了半晌。在不知道谁的一阵轻咳后,我才迷迷糊糊的从对兽耳的痴迷中缓过来。瞧着他黑纹下惨白的脸,我皱起了眉来,男人那个啥不是都很耗费体力么?和他那个啥,会不会加速他灵力流失,导致他提前走到生命的尽头啊?

“你觉得我已经不配了么?是啊……现在的我……哎……”似乎误会了我皱眉的意思,皮球的声音更哑上了几分。特别是那声叹息,听得我一阵心酸。

这个男人,从与我相识开始,便是自信满满的,何时有了这般委屈过?他这会儿的自卑,越发让人心疼,让人无从安抚起。记得之前看过某本心理著作,但凡自傲的人,实则是最为自卑的。他心中隐着的灰暗面,一旦爆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还没想好怎么安慰他,便瞧见这个已失了自信的男人摇晃着身子,慢慢站起身来,试图离开。我赶紧拉住他的手,急切道:“皮球!你误会我了!其实……”他缓缓转过身子,半信半疑得瞧着我,等着我的下半句台词。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了。难道我要直言不讳的说:“我觉得你可能不行了,经不住一次欢爱”?天!那样太伤男人面子了!可,这明明是事实啊!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如若不拒绝得话,他可能又会想偏了。

怎么办?我们约莫对视了十秒钟,他略有些不耐得晃了晃那根火红的尾巴。对兽尾,我习惯性的想要触摸。我一时没忍住,伸出手去,抓住那柔软皮毛覆盖的狐尾,摸了摸。刹那间,电光火石,我被他扑倒在地,一连串的啃咬蔓延到我脸脖。没有吻,没有轻柔的调情,他的啃咬是货真价实的。如同多年前,他火热的性子,和对爱的执着。

“恩——”慢慢的,他的啃咬放缓了频率,疼痛逐渐被酥麻所替代。我发出了欲望的呻吟,不知所措的双手,自动自发得环上了皮球肩头。事隔多年,沉寂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攀爬上末梢神经。我脑子有些糊了,禁忌和顾虑瞬间抛在脑后,身体上每个毛孔都扩张开来,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情。

“亚于……给我……好不好?……最后一次……只一次……”从脖子又一路回到唇上,皮球断断续续得恳求着。低哑的嗓子,在这会儿,有如烈火中淋上一瓢烫油,引燃了我心底更多的欲望。

不顾一切的贴上身去,隔着衣服摩擦着他的胸膛。敏感的我,此刻竟可以隔着衣物,感受到皮球猛烈跳动得心脏。那种原始生命的跳动,引发了我急欲证明什么的决心,撕拉着他的衣物,我喃喃道:“皮球……皮球……”只是唤他名字,自己便觉得空气都热了起来,旁的什么声音都入不进耳了。

“我爱你……亚于……我爱你……”喃喃着爱语,皮球顾不上尚未全然褪去的衣衫,进入到我的身体。炙热,瞬间通过彼此的身体传达着,扩散着,直至整个室内。背后的坚硬地面,根本阻不住我与皮球的热情。他用唇堵住我的,整个身子压在我之上,连续不断得倾诉着爱语,并用行动证实着。红眸在我跟前,一闪一闪的,仿若宝石,透着耀眼光芒。如此贴近,近得我能清晰辨出那双眼中的挚爱,还有疼痛。

“皮球……我也爱你……”我觉得,说这些话,根本不能填补他的饿缺失。我表述出的爱意,虽已抵得上他的,可却弥补不了他心灵的空缺。这个男人,一直坚守爱情的果敢勇气,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我试图再说点什么,却因为我们此刻的欢爱而阻,发不出旁的再多的声音来。当然,就算我可以,也没有什么言语足以慰籍他。

皮球的苦,在前世的我决定投胎转世弃他而去的时候,已经根深蒂固了。就像是一棵栽种在他心田的带刺苦果树,随着我离去越久,那苦果树的根茎越是急速伸长。苦痛的尖刺,狠狠扎进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而更伤人的是,当果树瓜熟蒂落的时候,他所能采摘的,也只能是苦痛。

他等待我归来,等到如今,却不过是容颜尽失,芳华不复。而且,就算是我并不在乎他外表,打算与他长相思守,但……通过皮球此刻传达到我身体中的全副力量来看,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亚于——”最后的尖叫,皮球几乎是用尽全力的。而且当他释放完最后一点火热之后,突兀地瘫软在我身上,半晌没有动静。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应该不会因为刚刚的“运动”而透支太多生命吧?

“皮球……皮球……”我一声声唤着他名字,试图告诉自己先前的猜想是错误的,可他却不理会我,完全没有动静没有回应。这下,我慌了,顾不上什么羞怯,我挣扎着起身揽着他准备去找亚灵。

“他怎么了?快让我看看!”这会儿老人家从某处冒了出来,接过皮球瘫软的身体,施用灵力试探着。我着急的凝视着,赑屃放在皮球额头的那只手就像是个救生圈,而我则是那个漂流在茫茫大海的无助之人。

“怎么了?”一直一直,赑屃的动作,都没有变化。我着急了,赶紧追问。

“亚于……那个……”赑屃收回了那只手,把皮球放平到地上,已经换上白衣的他,咬了纯支吾着没了下文。

“什么?怎么了?他没事的对不对?他应该只是累着了想睡觉对不对?”我不敢看皮球的样子,只能双手紧握着赑屃的肩头,狠狠摇晃着。其实,我想要的答案,就是一个“对”字。但赑屃偏偏不愿意满足我,生生得闭紧了嘴。

“亚于……”好容易赑屃张了张嘴,却只道了这两个字。神仙!千万不要是我想得那样!皮球一定不会有事的!

“老人家……告诉我啊!他没事对不对?他没事!你们过来做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其实皮球没事?”我的问题,没有人回答,赑屃不答,周围那些不知何时靠过来的男人们也不答。此刻,除了我,竟然没有人说话。但那一双双眼眸中透露的什么都有,同情、安慰、不语……偏生没有人来告诉我,皮球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睡着了。

我一遍遍的问着,却一遍遍失落于无人回应。视线早已被水气所模糊,男人们的影子亦开始与背影相融。我不敢看地面上那个红衣男子,不敢看我亏欠太多的他,我只是一直大声质问着,问着其实我已经知晓却不想承认的答案。

“亚于……你节哀……”

“你别这样……”

“亚于……”

他们的安慰声,一浪接一浪得席卷我脑海,却抵不住我想要嘶吼的欲望。刚刚还与我热情相拥的男人,此刻为何会躺在那里,为何会弃我而去?不可能!那么多年,他都等过来了,他绝对不可能就这样走……不会的!

“吼——哇吼——”熟悉的嚎叫,由远及近,最终发觉源自于我本人声带。想捂住耳朵,却发现身体有了变化,手脚不不能灵活了。低下头去,一双怪异的兽爪,映入眼帘,我变身了?!怎么回事?封印解开了,我又没有足够灵力,明明应该是不可能有机会再度变身的啊?!

“亚于,你现在可以有机会选择,最后一次机会就是你的小情人哦!”这个跟我一般无二的声音,奇迹似的安抚了我。我转头,低首,看到亚灵依在门框处仰头与我对视着。她说最后一个机会的意思是……莫非皮球还有救?!


二卷•二十六

“吼——”完了,莫名其妙变身的我,根本没法发出正常的声音来。

“你想知道?”亚灵还真不愧是我的灵皮,连我这样的发音都可以听个大概意思。

“吼吼——”神仙!说什么都一个音,不过就是分贝大小的区别,谁来告诉我怎么变回人型啊?若依这般型貌与亚灵那个贼头贼脑的女人谈判,必输无疑!不是很适应的挥了挥爪子,我试图以行动来表示我的焦急。

“想变回人型?”亚灵笑得有几分怪异,但是她确实说到我心坎上,只能用爪子拍了拍地面,并配合着使劲点头表示赞同:“吼吼,吼吼——”好嘛,我想说得其实是“是的,是的”,不过因为声音从这个“猰貐”的原型发出来,变成了一项外语。万幸,可爱的亚灵,能听懂我说啥。真让我感谢上苍,关键时刻,还派了个“翻译”来。

刚兴奋地赞同完,就被她接下来的话给打击到了,她说:“那么,若我说,变回人型和救回你的小情人,只能二选一喃?”这是种什么说法?我不变回人型,就可以拯救皮球了么?可是,若一直维持兽型,我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持续啊!我可是要吃……呃,她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或者我听错了?

“呵呵,亚于答应了,你们可以出来了吧!”亚灵在我弱弱地点头之后,朝着某无人处吼了一嗓子。我正诧异着,就惊讶得发现那里凭空出现了几个人。

“吼吼——”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整个一个老公情人全家福,吓得我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来。不幸中的万幸是,我的尖叫仍然是“外语”,在旁人的耳中,不过是“说话”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些而已。

“亚于吓到啦?怎么?看到你的男人们,不开心不兴奋么?”什么叫落井下石?我算是见识了!这个死亚灵,仗着我不能动她,老和我唱反调!半眯上眼,我伸出爪子在她面前舞了舞,果然这欺善怕恶的女人受教得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好容易把这些哥哥们找来,你说你这样吼,别把人家吓着了。”

“吼吼——”看她还算懂事,我也就大人有大量了,放下爪子,等待着男人们扑将过来送给我一阵儿美美的热吻。果然,料事如神的我刚放下爪子,对面的小狐狸就晃悠着他一双可爱耳朵朝我飞奔而来。挪了下尚未太适应的尾巴,我闭上眼准备迎接这一次华丽丽的拥抱,哪知——等了半天,咋都没动静?

阵阵抽泣声从旁传来,我微微张了张眼,挪了挪身子,试图寻一寻那哭声的源头。现实果然太残忍,我感受了半天,眼睛都快睁开大半了,都没能“探测”到小狐狸的体温。看来,他的飞奔,目的地绝对不是我身旁半径十公分之内了。咬牙,顺着哀声望去,那小狐狸此刻正径直趴在皮球身体上嚎啕大哭。

“吼吼——”我诧异得踱过去,小心的用爪子拍了拍小狐狸背脊。看他莫名的为皮球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还真让人吃惊。按理说来,小狐狸虽是艳队队长,算得上接了皮球的位置。但由于皮球和他接任时间差距奇大,所以两只彼此间应是互不相识的。除开同是我情人这一共性外,还真猜不透他们有啥关系。

“呜呜——哥……哥哥……死……哥哥不要……死……呜呜——”小狐狸感受到我的拍抚,撑起身子来,张着一双血红双眸抽气着朝我道。瞧他哽咽着试图表达得断续话语来看,像是极其舍不得皮球的模样。

“吼吼——”我再度伸出爪子,试图安抚这个哭得快断气的小狐狸。却被即将触碰到他后背时,被亚灵给挡住了。疑惑得看着这个自我身体分离的女人,很不能理解她此刻急于出镜的原因。

“亚于莫怪,就让这位兄弟哭上一会儿吧!毕竟貔貅是他哥哥嘛!亲兄弟躺在这儿任谁都会……”亚灵的话,到“亲兄弟”三字那刻我便再听不进更多的了。天啊!从她表露出的意思来看,这皮球和小狐狸竟是兄弟?不可能吧?!当年,我结识皮球后,相处到转世,竟从未曾听闻过皮球提及!不仅如此,皮球貌似也从未主动联系过小狐狸啊!

“亚……亚于……求求你,救救哥哥吧!都怪我……怪我把他……他当年才……呜呜——”小狐狸哽咽着诉说着,变相性地验证了亚灵的话。看来,皮球与他,果然是有点关系的。不过基于目前我的形态,和皮球的状态,我也没法向当事人求证了。思来想去,我只好转过头去,无助得望着亚灵,希望她给我个痛快,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二卷•二十七

“亚于莫非是不知道的么?”带着怪异微笑,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咧着嘴朝我道。貌似满意地见我摇头之后,亚灵笑更深了些继续道:“那亚于定是不知,这两兄弟都与我们猰貐一族有着亲缘关系咯?”

神仙!她说什么?狐狸和我们有血缘的?我不信!使劲摇了摇头,我狠狠拍了拍爪子低吼几声以示愤愤。这个死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拿我开心!猰貐一族算是龙族旁支优势魔族混血,狐族跟我是亲戚这种话,也太扯了吧!

“亚于不信么?那么,你就问问这哭得伤心无比的人儿吧!瞧瞧他是怎么说的!”还是装着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亚灵退了退身子,扯过小狐狸往我这边推了推。但见,那哭得快断了气儿的小狐狸抖动着耳朵,抽泣着半天哼哼不出一段整句子来,却也算是证明了亚灵所言不假。好吧!这下连乱伦都有了,我上辈子到底啥事儿没遇着啊?

“吼吼——”没对!咋话题偏到了血缘上头去了?我这不是说着救皮球的事情上么?又甩了甩不太好使的尾巴,我试图拉回话题,无奈地瞧见除亚灵之外,众人一脸的茫然。

“哈哈——亚于也太着急了,谁又能说,血缘关系和救人不挂钩喃?”扯和袖子,掩上嘴,亚灵的声音略微提高了几许。看来,除了幸灾乐祸之外,还有旁的什么增添着她兴奋劲儿。

“吼吼吼——”微微上前了一步,我想提醒她快点进入正题。再度往地上拍了拍,腾起粉尘让她微微退后半步皱了皱眉。

“亚于可知在地球上,在救人的时候,不是有输血一说?”他继续掩着嘴,可微微颤抖的语调泄露了其心绪,这女人在兴奋个啥?我点了点头,微微举起爪子,示意他赶紧继续。亚灵小小的退后了一步,闷声闷气地道:“看来你果然是忘记了,这兽族有一种法术,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不过就像地球上输血一般……”

“你说什么?你要让亚于把原兽灵气给他!你到底起的是什么心?”不待亚灵说完,一旁的狻猊就冲了过来,拽着她衣领一副深仇大恨杀父弑母不共戴天的模样。我汗一个,就算输点灵气给皮球也没啥大不了的吧?他干嘛那么激动咧?正想上前拨开狻猊的手,却发现周围都被激动的男人们围住了。老人家、小白、小黑似乎极度不爽,而被就哭得肝肠寸断的小狐狸此刻也顿住了哭声,一面打嗝一面抽气的在一旁出神不知道想什么。

“吼——”我接收到亚灵不断朝这边飞过来的求救媚眼,决定上前替她解围,却没想男人们齐刷刷得瞪过眼来,直把我目前这么庞大的身躯给“瞪”小了下去。好吧,我承认对美男完全没辙,而且目前的情况是“语言不通”沟通不良。所以我只好放弃义气,对不起亚灵,乖乖往后缩起身子静观其变了。

“咳咳——姐夫们别怒别怒,有话好好说嘛!我……咳咳……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亚灵估计也没见过,男人敢在他面前摆出这等阵仗来的,所以这会儿也有些个蔫儿了,断断续续的讨好道。

“好吧,狻猊,暂且放开亚灵吧!听听她还能说出点啥,两全其美的法子来。”老人家不愧是这里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一个,提出了目前比较冷静又中肯的建议。也亏得狻猊与老人家已经没了嫌隙,这会儿才能忍怒放开亚灵,我也才能有机会真正搞明白亚灵到底说得“输血”是什么意思。

“咳咳——看来这次要请出关键人物了,喂!你再不出来,我就死在这儿了!你就等着下辈子孤身一人伴青灯苦烛吧!”顺了顺气,亚灵没抓紧时间向大家解释,反而扯着嗓子朝门口处嚷嚷起来。看她的模样,似乎正在招呼一个与她关系匪浅的人物出场,而且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她的那个他。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是要靠近门了。我张大了眼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这观赏绝世帅哥登场的千载难逢机会(亚灵是外貌协会的,认识的人绝对是极品美男)。当那带着草木幽香的人儿终于出现在我视野那一刻,我惊呆了——请别误会,绝非是因为他的“美色”。

我惊讶的是,他的平凡。虽然这个人有着双美丽的巨大翅膀,但也不能衬出他几分姿色来。而恰恰,无丽的相貌在这个星球上,不论种族都是急容易受到欺辱的。所以,可以想象,这个人,因为相貌的平凡,吃过多少暗亏。

偷偷瞄一眼,周围的男人们似乎在失望之余,又松了口气,继而投向来人的是一种近乎同情与感慨之间的眼神。看来,大家想得都是一般无二了,就不知道这个男人与亚灵是否真如我之前猜测的那般关系了。

“大家好。”来人似乎习惯了接受人们的目光,无论是啥样的,都不能影响到他沉稳的步伐。微笑着朝大家问好之后,有着一双红色羽翼的男人,慢慢朝亚灵走去。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移向亚灵。但见,那个最喜欢嬉皮笑脸的女人,此刻一副乖乖牌的模样,笑得好不恶心:“亲爱的,你终于来了!”说完,也不管是否有碍风化,亚灵冲过去跳上男人张开的双臂,抱着他的脸一阵猛亲。

“吼……”待到那个男人被亚灵口水洗脸完毕之后,我低吼着,试图唤回两个手牵手准备闲话家常的人些微注意。神仙!刚刚不是说要来人给我解释点啥的么?怎么来的人就顾着和亚灵亲亲我我,根本无视众人期盼目光?

“好啦!灵儿,别闹了,让我来给大家解释下吧!毕竟……有些事情,我们都需要彼此的帮助。”那男人也算知情识趣,我只轻轻吼了一嗓子,他就放开了亚灵的手,转过来微笑着对我们大伙儿解释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来:“我是羽族之王,现名朱雀,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听完之后……请大家再来评断,兽族圣主今儿个所遇之事该如何了断。”

自我介绍之后,朱雀一面给我们解释一面做出了个“朝这边来”的示意,我们大家便顺着他的指引走去——慢慢走到屋子另一头的某个小小的水池旁。当我们齐齐站到池边的刹那,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朱雀只轻轻挥了挥翅膀,但见,那原本平静无波清澈见底的池水开始起了波澜,尔后,水面即呈现出了一副奇特景色:红的天,红的水,四周葱郁山林围绕,林间鸟雀飞舞……神仙!这整个一个仙境乍现嘛!

“池中所现,是我们羽族圣地,不过那已经是多年前的景象了。”淡淡的,朱雀开始讲述起来,语句中透着若有似无的忧伤。这会儿,他身上的草木香味儿浓郁了些,我有种置身原野的错觉。

“朱朱别难过,一切有我。”难得正经的亚灵,此刻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握着朱雀的手,深情道。我无语的扁了扁嘴,静候着他们肉麻后的正题。


二卷•二十八

“吼——”两人亲亲我我半晌,几乎都忘记了我们这群观众的存在。等得不耐烦的我,只好棒打鸳鸯的把爪子伸到两人头顶,威胁性的低吼一声,提醒他们“顾全大局”了。

“圣主请少安毋躁,前因后果,待我细细说来。”还是人家朱雀懂事,拨开亚灵的“狼爪”开始正色给我解释起来。

原来,这两人,在很久以前便已相识了。

那会,亚灵尚是我前世的我之灵皮。刚刚开始拥有了兽型身体的她,尚不能幻化成人,但已经基本拥有了单体意识。不满足围在我身旁戏耍的枯燥,亚灵开始自各儿偷溜出去玩儿。偶然在魔族的黑色森林中,巧遇了前去采药的朱雀。

林中有许多有毒的草木,很容易就会被毒伤。身为羽族之首的朱雀,拥有高超医术,对毒草自然是识得的,可刚拥有身体的亚灵却尚且不能分辨。他们第一次的相见,便是在亚灵被毒草所伤躺在地上低鸣之时。医者父母心,朱雀也没想太多,一见亚灵这般可怜,便给这个不知名野兽医疗包扎了起来。

而身为魔族与兽族混血之人的灵皮,亚灵受了毒草攻击,自身的“免疫系统”就启动了,魔性毫无遮掩的显现……呃,他们就很狗血的那个啥了。

“吼吼——”听到这儿,我不由得要低嚎两声,哈哈 !太狗血太好笑了!原来这两只是这么凑到一起的。还没待我挪动不太适应的身子,好好笑个够,就瞧着朱雀同志满脸窘迫,亚灵半眯着眼狠狠威胁地盯着我。本试图躲开他们视线自各儿笑个痛快时,却发现其他的男人们也是一副“你应该以大局为重,再好笑也给我们憋回去”的模样,只好抿抿我尚不知形状的嘴压下了笑意。

朱雀见我不再发出噪音,便红着脸继续讲述起来。不过已然失去了平稳的语调,却暴露了他的羞怯。

话说,自那次“意外”之后,亚灵与朱雀结下了不解之缘。两人……呃,貌似当时是一人一兽,常常约在林中相见,感情急速升温(我真的不得不怀疑,羽族老大朱雀同学是否是有点BT,不然为啥和野兽外型的亚灵XXOO后,还顺水推舟得喜欢上了她,一般情况不都应该是深恶痛绝深仇大恨啥的么)。尔后,朱雀又发现自己怀有了亚灵的骨肉,越发期待亚灵能够与他天长地久起来。

我狂汗一个……从这点可以看出,羽族是极易受孕的体质啊!貌似当年小白的父亲,也是被兽族那个啥之后就生下混血的小白来了。不像我们兽族,需要灵移那种大型仪式才能够拥有下一代,人口增长缓慢啊!

咳咳——注意力转回去,那边厢已经讲到两人“珠胎暗结”后准备浪迹天涯了。

话说,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当年有着强大野心的我,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使用魔族的分体方式,把亚灵脱离开去,让她拥有单个实体,并为我所用。朱雀得知这个消息后,自然是暗暗拍手称快,明的阴的帮了我不少忙。当我与亚灵成功分体之后,亚灵分得了我部分灵力,终于可以自由变幻形体,与朱雀“正式”的亲亲我我了。

那个时候,正是兽族与羽族交战之际,亚灵与朱雀的交好,我方并不知晓,但羽族上下大体是明白的(毕竟人家老大的肚子被搞大了嘛)。某些羽族人氏,在两军对垒之际,假借亚灵之名,盗取了我方诸多讯息,让我连连败退。亚灵得知之时,我已被前女皇召回宫去,贬了职。作为曾经是一体的两人,我的失败,我的痛苦,亚灵感同身受。于是,她一气之下,离开了朱雀,独自前往魔族,准备为我另起炉灶做准备。

因为在她看来,身为一员战将,没了军队和战争,人生便失了意义。而我的原身本是兽族与魔族混血,没了兽族支持,去到魔族也是一样。当然,魔族也不是傻子,要一个前兽族圣主为将,不如换个与圣主能力相等却更没威胁性的她比较稳妥。所以,当时的魔王,便施了某些手段,把她骗到身边为将。

再后来的后来……傻忽忽的亚灵,替魔族策划了许多起胜仗,名副其实的成为了魔族名将。而已经投胎转世的我,和被抛弃后暗自神伤的朱雀,都不可能想到,叱咤风云的魔族战神,竟然是亚灵。不久后,朱雀产下一女,亚灵有了感知,前往羽族偷偷探视,两人又再续前缘(这里朱雀讲的含糊,我估计他们不小心又那个啥了)。

本来按照一般情况,这个故事到这儿应该完满结束了,哪知——魔王竟然知道了这个新生婴儿,觉得甚为恼火。在暂时离的开亚灵的情况下,魔王便在朱雀女儿身上下了一种魔咒。按照习俗,羽族新生儿都要到他们的圣地沐浴接受神的祝福。谁知,当朱雀女儿下水的刹那,圣地的水竟然慢慢开始浑浊,然后逐渐被染黑……再然后,整个羽族圣地,都被魔咒所影响,失了一切生机。而朱雀与亚灵之女,也因为圣水激发了体内魔咒,浑身发沉,体内生出一个魔灵来。那个恶毒的魔灵,让朱雀之女需要吸年壮男子元阳为生,只好暂避往人口爆棚的地球,等待转机。

那之后,亚灵疯狂发泄,在朱雀和羽族的支持下,强夺了魔王之位,开始动用魔族之力寻找医治女儿的方……这一切,都在我与亚灵重新相见时暂停了。原因无它,因为当亚灵见到我的刹那,她便忆起了当年从我灵皮身份转为独立个体的事情,就明白了真正正确的方向。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原来,亚灵想利用我的原兽型来为她女儿施魔咒,为她女儿脱离魔灵之困扰。原因有二:一是,我与她女儿有很相近的血缘(她本是我灵皮,她女儿自然算我半个女儿);二是,我的强大灵力几乎没有了,现在任谁都可以占领我身体,很方便她那个常年居住地球没咋练习过法力的女儿用。

“吼吼——”我有些不爽的低吼,试图让她明白,我好歹是个活着的生物,可不能让她两口子任意揉搓。环顾四周,帅哥们几乎也都是满脸的不赞同,除了小黑。

“圣主可能没完全明白我们的意思。”朱雀小小的上前了一步,仰着头对我解释道,“需要圣主的身体为我女儿作嫁,事实上对圣主来说没有半点坏处。圣主应该也知道,目前您的身体,根本受不住太多灵力反噬,之前虪(就是小黑)夺圣主之力,怕也是为得这个道理。”呃?原来,小黑当时的那般举动,竟然是为我好的?可他为啥还要说一些让我误会的话喃?奇怪的男人!

“吼——”我继续低吼,其实隐约已经有些明白朱雀的意思了,但又不怎么想面对现实。

“若圣主把这来自地球,却有着魔族与兽族血统的身体给我们,那……我和亚灵愿意倾全力为圣主做出一个魔咒来,助圣主再度完美转世,拥有绝佳之躯。”感情,他两口子全都商量好了,就等我点头来的。神仙!他们不是刚知道我回兽族了么?咋就这么快想出这个两全其美“创意”来的?我瞄了瞄四周,男人们似乎都陷入了沉思,看样子,这个方法貌似是没啥问题的说。突然,一个横躺着的身体出现在我视线,对了!皮球的问题咋解决?还有小白,已经献过灵皮给我了,要怎样才可以保其性命?

“圣主,关于其他人,我与亚灵,其实已经有了妥善之法,就只待您点头便施行了。”身为羽族之长,这么恳切谦逊的跟我说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可是,他们真的保证皮球起死回生?保证小白在我投胎之后性命无忧?我,还真不太敢冒这个险。

“亚于,你能想到的,我们俩都已经考虑过了。虪的寿命你也探过了,知道关于灵皮的问题我们解决起来不费吹灰之力。而关于皮球,若想他活过来,为今之计,就只能通过你转世时产生的灵力影响来施咒,再灌入你过去隐于兽型中的强大灵力了。”难得,这个亚灵也义正词严起来,弄得我当朱雀开玩笑的想法都被无情打消了。

“吼吼——”我得想想,虽然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案已经摆在了跟前,但有些决定并不是可以凭几秒钟的冲动就下得出来滴。

话说,我若真的再投胎一次了,就算一切安好,顺利平稳妥当的按计划完成了,可男人们喃?等了我好久好久才跟我牵手的老人家喃?一直以仰视的姿态待我的小白喃?可爱又可怜总让我忍不住想欺负的小狐狸喃?还有小黑、皮球、狻猊他们喃?怎么办?统统就此别过?还是让他们再苦苦等上几千年?等我的转世成人再度回到他们身边?他们愿意,我还舍不得喃!我不想再欠他们了,前世本已欠下太多,今生不能偿还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再添几笔啊!

“哎——那圣主好好想想吧!”似乎瞧出了我犹豫的关键,朱雀叹息着,背过身去,扯着亚灵的手一路出了门。男人们竟也不给我打个招呼,抬上皮球,齐齐随他俩而去。留下我一个,在这个空荡荡的房间中,愣愣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神仙!待会儿若是我想好了,你们人都不见,我给谁说我的决定去啊?


二卷•完

“圣主,我们来了!想我们没有啊?我想死你了……”这熟悉的声音,莫非是那个兽族现任不肖女皇?刚转过身,就瞧见一个黑色物体飞扑往我这边来。有些吃力得想躲开,却因体力不支外加灵力不足没能成功,只能任由来人扑到我腿上,做撒娇状磨蹭。

“吼吼——”试图抬起爪子甩开她,可这个女人的黏人功夫太多强大,甩了半天她都能死死缠在我腿上。半眯了眯眼,我开始寻思着,应该怎样才能把囚牛女皇给扔进池子里。刚想抬脚,就听到那边爱老婆的饕餮美男义正词严的道:“好啦,别玩儿了,我们来是做正事的,囚牛快下来。”

“好嘛——”听了老公的话,囚牛极不甘愿的放开我小腿,退到了饕餮身侧。见我在瞪她,那个女人还厚着脸皮问:“圣主是不是很舍不得啊?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和我们好好亲热,永远的亲热。”这话似乎说得有点奇怪,特别是最后那句“永远的亲热”,咋听得我全身发毛喃?莫非这女皇陛下改了口味儿,腻了饕餮那帅哥,开始走耽美路线,还惦记起了我的美色?

“吼——”我小心翼翼的退了退,想以距离表达我的意见,并捍卫我的同性“贞操”。话说,我虽然不歧视拉拉,但我实在是只对男人才爱得起来的说。

“呃——圣主怎么了?可是不愿意?”神仙!饕餮怎么不看好自己的老婆,还带鼓励的?我都要成他情敌了,咋这个男人就没半天反应咧?我使劲得晃动着脑袋,明示自己的想法,却没想得到的并不是他满意之情,而是一脸失落地道:“圣主真的不愿意?可是觉得这样做辱了您的身份?可是,若你不投胎做我们的女儿,你的身体就无法捐出,也没办法找出同等大小的能量来为貔貅(皮球)续命……这可如何是好?”

“吼——”神仙!原来囚牛女皇一脸暧昧满嘴谄媚地说得是这个事情啊!我还当她爱上我了咧!赶紧点头,表示理解了他们的意思,让他们不用再费心朝我解释了。话说,这两人都又比划又嚷嚷的朝我蹦达了半天了,我不过是不能说话,又不是听不懂人话……两人简直是活宝一对啊!

“哇!圣主终于明白我们的意思了!老公!太好了,我们可以有小宝宝了,说不定还能传承圣主的优秀基因喃!”说什么传承我优秀基因?这个囚牛简直是,我不过是投胎当他们的女儿,跟基因……咦!不对!我刚刚点头不过是表示明白他们意思了,怎么就成了答应投胎成他们女儿啦?我抗议!

“吼——吼——”我试图用最大音量,表示我的不满……结果,只换来亚灵带着一群男人回来,朝着囚牛夫妻说着恭喜之话。

神仙!虽然我目前不是人型,可也不能枉顾我的人权吧?就这么让我了去此生,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喃!

“亚于,其实我想告诉你:你目前的身体,已经活不了几日了。转世对你来说,实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两全之法。”趁着男人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什么之时,亚灵慢慢踱了过来,朝我神秘兮兮的道。

“呃——圣主,魔王说得都是实话。之前我听王爷说,你这副身体,撑不住太多灵力反噬,而打算以自身灵力为你修补。可你也知道,以灵力修补,实际上是在耗费王爷的生命……个人觉得,圣主放弃目前的身体和短暂寿命,是再好不过的选择。”难得的囚牛说了这么多义正词严的话,我听过之后,也只好妥协的点头,准备迎接新的生命。

哎——回顾这一生,我大半数时间都活在地球上,感情事业貌似都没啥成绩。到了这个星球,刚刚捡了个圣主位置,莫名拐到了N个美男,偏偏又命不久矣了,真是世事无常啊!抬起头来,我看到美男们已经齐齐停下了谈论,目光盈盈得投往我这边。

但见,老人家慢慢伸出手来,像是要做那惯常抚摸我头顶的姿势。我心念一动,缓缓趴下,把头凑往啊手心之下,小心的蹭了蹭。舒服得刚刚闭上眼,却听到周围响起阵阵抽泣声来。张眼一看,以小狐狸为首的男人们,正哭得个稀哩哗啦的。我不知该如何安慰,目前的我只能发出单音的兽鸣,无论悲伤还是喜悦。

在作为以女为尊的星球里,我貌似应该学囚牛和亚灵那般故作潇洒?但是我想,已然模糊的双眼,已出卖了我心底的感伤。虽说已既定了投胎目标,但心灵上,我还是得离开他们了。失去的记忆,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他们……这些男人,曾经给过我爱情,得到过我爱情的男人,到底会何去何从?是等待还是放弃,我实在不想看他们的选择。

“好了么?朱雀已经准备好了。”这边厢我们伤春悲秋还没完,那边慈父慈母的亚灵两夫妻,已经做好了为自己女儿“挪空”身体的全部准备来,就等我“献身”了。

“吼——”我的神仙!我真是无语了,连个告别的话,也得用“外语”来表达,亏我前世还那么爱国!这辈子也不给我点福利啥的!挨个儿得蹭过了男人们的脸颊,感受到他们一个个印在我鼻尖的亲吻,包括小黑,我都给予了心中最深的祝福。我不期待他们全部等我转世并长大成人,我只想要,他们能够幸福就好!这一世,完结,我希望是不带遗憾的。

“好了,就开始吧!”囚牛和亚灵,开始施咒了。我的视线又再度模糊起来,这一次不是因为泪水,而是因为身体脱离躯壳。当浑身一阵剧痛之后,一切都被白色光芒所掩。我被刺目的光晃得闭紧双眸,待到感受到眼外已没了光亮后,才慢慢张开眼来。

四周是安静的,狭小的,温暖的,我被紧紧包裹着,软软的抚慰着。不知道这是哪里,我还会去向何处,但莫名的暖意通过四壁向我传来。我觉得有些乏了,伸了伸懒腰,闭上眼。

也罢,这妖星之旅,或许已经到头了吧?在这个可能是投胎中转站的地方,我真的得好好休息下了……

是年,冬,兽皇得一女,全族大喜,诸位高权重者齐齐相贺,甘当帝师。

是年,羽族新皇即位,与兽族签订和平条约,约定两族永不相犯。

是年,魔族女皇携挚爱归并全族,隐于密处,自此后星球太平,再不见魔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