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31

平林漠漠烟如织:南安太妃传 38 - 43


【第三十八章】 素半年王爷逞威

作为行动的巨人兼语言的矮子,赵贞下了床,大步流星走过去,伸手握住朱紫的手,刚要往床上拉,却发现触手冰凉。他有些诧异,就又用力握了握,发现朱紫的手真的是冰凉的。赵贞一把拉着朱紫,在床边坐了下来,又去摸朱紫的手腕,发现也是凉的。
赵贞看着朱紫有些单薄的小袄,心里微微一疼,默不作声地把朱紫搂进怀里,脸贴着朱紫的脸。
朱紫的脸冰凉,赵贞的脸火热,一冷一热,一冰一火,就这样紧密贴合着。
过了半晌,赵贞把朱紫放在床上,伸手脱去了她的鞋子,又脱去她的外衣,然后推倒朱紫,拉开被子把朱紫盖好,这才问道:“房里为什么不生火?”
朱紫大眼睛眨了眨,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是她从小受冻受惯了,真不觉得这有什么;另外就是两位表小姐住在府里当家,自己能跑去说“表小姐,我房里没有生火”吗?自找没趣!
朱紫看了看赵贞的脸色,怕他多疑,忙道:“我一直是这样子的啊,到了冬天就浑身是凉的,有时候睡到早上脚还是冰凉的呢!”
赵贞不再说话,把手伸到被子下面,握住朱紫的脚,发现真的和手一样,也是冰凉的。
朱紫的脚乍然被赵贞温热的手给握着,就有些痒痒的,忙轻轻蹬了一下:“别摸了,痒!”
赵贞却摸得更起劲了,手指头在她脚底轻轻挖搔着。
朱紫觉得一股麻痒从脚底往上升,一直升到了脊椎,不由又笑又蹬地挣扎起来。
赵贞抬头看着朱紫,发现她面色微红,一双眼睛水汪汪地黑白分明,嫣红的丰唇微启,微微喘息着。
朱紫看他静了下来,也凝视着他,觉得他的潋滟凤眼清澈得如同两汪秋水,有些微波纹荡漾其中,令人不由自主想溺毙其中。
赵贞下面硬得发疼,他伸手脱去自己的衣服,赤条条坐在床沿,下面直戳戳地挺竖着,把朱紫的手拉了出来,放在自己的物件上面。
朱紫手里摩挲了一下,只觉得又热又硬,她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也觉得赵贞光着身子坐在这里很怪异。
“你也进来吧!”朱紫松开手,从头到脚钻进了被子里。
赵贞掀开被子也钻了进去,一把把朱紫卷在了身下。
朱紫被他双手双脚缠得紧紧的,就挣扎起来。
赵贞忍着下面的胀痛,揉搓了朱紫半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用顶端顶了一下,觉得有些湿润了,抬起身子,把朱紫位置摆正,对准那里,用力顶了进去。
虽然早已准备,他进入的那一瞬间,朱紫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赵贞俯身吻住朱紫的唇,让她发不出声音,自己捧着朱紫的屁股,弯着腰用力进出起来。
朱紫身上虽凉,可是里面却是滚烫火热的,紧紧箍着他,缠绕着他,赵贞还没品尝出滋味,控制不住地泄了。
他不愿意就这样出来,压在朱紫身上,下面连在一起不动,可是上身弓起来亲吻朱紫胸前。
他先是在那左边的粉红顶端上亲了一下,接着就含在嘴里,一面用力吮吸一面用舌尖轻轻摩擦撩拨着——他还记得朱紫这个地方一亲就有反应。
亲完左边亲右边,他一直把朱紫胸前两粒小红豆亲成了小樱桃——大概是肿了。
果然朱紫开始扭动起来,眼睛闭着,嘴里发出似哭非哭的声音:“王爷……轻一点……太疼了……”
虽是这样说,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挺胸把那里往赵贞嘴里送。
赵贞终于找到了能够在床上控制朱紫的诀窍了,觉得颇有成就感,狠狠吸了几下之后,把朱紫右边的小樱桃含在嘴里,下面却再次抽动起来。
朱紫下面那一处依旧紧紧包裹缠绕着他。
赵贞大干了几下,觉得那里似乎有了独立意识似的痉挛紧箍;他缓缓进出了一会儿,觉得朱紫那里在慢慢吞吐舔舐自己——总之怎么来怎么爽。
他一会儿大进大出风狂雨骤,一会儿和风细雨缓缓进出,把床上这件事干出了趣味干出了花样。
朱紫刚开始的时候还是极力压抑着,不肯发出声音,后来实在忍不住了,随着赵贞的动作或急或缓细细呻吟着。
赵贞在爽极之时,为了延迟时间多爽一会儿,脑子故意开始走神:这是不是冯瑜和韩大富所说的极品呢?
他觉得一定是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带给自己那么多快感,让自己情愿死在朱紫身上呢?
赵贞松开朱紫的红肿的樱桃,握住朱紫的双腿猛力进攻了几下,快要忍不住了,忙停了下来,有点气喘地盯着朱紫。
只见朱紫仰着脸,黑黑的大眼睛里积存了一层水光,睫毛也湿漉漉的,看上去呆呆的,真是可怜可爱可疼;花瓣一样的嘴唇也有些肿了,微微开启,低声求饶:“真是……受不了了……快……快一点罢!”
赵贞再也忍不住了,他用尽全力一下一下地顶着,很快就加快了速度,把朱紫顶得痉挛着晕了过去。他这才趴在朱紫身上开始发射。
狂欢之后,赵贞把昏睡的朱紫抱在怀里,心里有一种很淫秽的想法,觉得这次又把朱紫给喂饱了。
他在想,每次自己都弄进去那么多,要不是避子汤,说不定儿子都快会跑了!
想到儿子,赵贞又想到了近在眼前的选妃事宜,不由头疼烦闷起来,最后决定不再想了,抱着朱紫睡觉才是正理。
朱紫醒来的时候,发现赵贞双手双脚一齐上阵,把自己包裹在怀里。作为一位合格的武将,赵贞的身体虽然瘦削,却是非常健壮的,被他这样紧紧搂抱着,朱紫觉得既温暖又安全,也不打算挣脱,只是动了动,想调整一下身体,换个更舒服的姿势。
赵贞在战场上呆的时间太长了,朱紫一动,他就反射性地清醒了。
他紧贴着朱紫柔嫩的肌肤,摩擦之间舒适异常,心中一动,就想要再干一次。
赵贞真的是行动派。
他马上起身跪在床上,把朱紫捞起来,摆成背对着自己的姿势,然后扶着朱紫的腰肢,对准位置一顶而入。
朱紫丰满光滑洁白的屁股紧紧贴着他劲瘦的小腹,随着他的狠撞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两人的交合之处不断溢出泡沫,发出粘腻声响。
天色已经大亮,晨曦透过窗上糊着的绿绡射了进来。
卧室里似乎很静,只是巨大的拔步床微不可见地摇荡着,似乎有着自己的节奏。
赵贞这一上午都没有出门,下午才匆匆换上朝服出去了。
朱紫洗过澡,正端着胡妈妈送来的避子汤慢慢地喝,银铃进来道:“二表小姐的丫鬟美莲过来了,说是两位表小姐请你过去商量事情。”
朱紫被赵贞折腾得浑身酸痛,本来打算喝过避子汤还回去补眠的,现在听银铃这么一说,忍着难受,换好衣服,央银铃帮她梳头——她的胳膊都酸得抬不起来了。
在赵贞这府里住了一个多月,两位表小姐都有点精疲力竭。这个府里被赵贞用军法治理得铁桶一般,令人无处下口。
几个大小管家都是赵贞的亲信,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可是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动不动就是我们王爷如何如何。
小厮们根本是赵贞从军队里挑选过来的,穿上甲胄就是兵,脱下甲胄就是仆,更是油盐不进。
上年纪的妈妈只有胡妈妈一个,却是无事端坐着,有事装糊涂,让人恨不得掐她一下。
管外院的大雁是宫里贵妃娘娘的亲信,跟个玉佛似的坐在那里,谁也指使不动。
赵贞所住的松涛苑内院只有两个丫鬟——朱紫和银铃。
银铃看着迷迷糊糊的,生得也普通,可是两位小姐都亲眼看到过银铃的一件壮举——她单手帮园丁把一株两手合围的野生槐树给拔了出来。
谁敢招惹女大力士呢?
柿子也该减软的捏,那就只剩下赵贞的那个通房丫头朱紫了。
偏偏这个朱紫竟是低调得紧,虽然受宠,可却一点也不跋扈,身上的衣服都很普通,很少佩戴值钱首饰,平时无言少语的,给她个绊子也只是领受了,连反抗都没有。赵贞不在府里,她就龟缩在松涛苑里,谁也不能蹿进去把她给拉出来。
两位表小姐是被作为宅斗高手培养出来的,可在这王府,空有无数治理内宅收拾丫鬟妾室的手段,却无处施展,简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这日终于被她们抓住了机会。
表弟王爷昨天中午回的王府,却被朱紫这贱婢笼络进了松涛苑,一直呆了一天一夜,中午吃过饭才进宫去了。
两位表小姐在王府找不到可用属下,只好派自己的丫鬟窥探了。得知赵贞离开王府之后,她们见缝插针,把朱紫给叫了过去。
朱紫站在正房的堂屋正中,二表小姐和四表小姐的目光像一把刮刀,从头到脚狠狠刮过她的全身。
最后,她们俩都觉得朱紫今天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朱紫虽然衣饰整齐面目洁净,可是细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眼皮有点肿,嘴唇也有点肿,脸色也是苍白的。
四表小姐未出阁的姑娘不懂这些,可嫁过人的二表小姐却看出来了,就觉得朱紫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奇异气息——一看就是被男人用过了,而且绝对是过度使用!
这令她的脸开始莫名地红了起来。


【第三十九章】 生怨怒推倒王爷

这位二表小姐高琰,素来是很清正端方的,她端起滚烫的清茶喝了一口,压住了满脸呼之欲出的绯红,这才开始说话。
“宫里的贵妃娘娘,”她顿了顿,温婉一笑,接着道:“姑姑把我们请到表弟这王府里来,是想着王府无人主持中馈,怕贞表弟各方面不方便,所以让我们姐妹俩帮着表弟管管这府里的事情。”
她停了停,眼睛扫了朱紫一眼,发现朱紫正低眉敛目静静倾听,态度很是恭谨,就接着道:“二月二十五是四妹妹的生日,姑姑的意思是,要在王府给妹妹办一场寿筵,广发群芳帖,请这金京城的名门闺秀们来聚聚!”
高琰的语速很慢,仿佛是边想边说的。
朱紫一边倾听,一边思索,听到“群芳帖”,她不由看了四表小姐高珺一眼,发现高珺拿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
高琰看到朱紫的眼神,知道贞表弟这位通房听明白了。她又带着点恶意看了一眼高珺,发现高珺的小脸更苍白了。上午接到宫里贵妃娘娘懿旨的时候,自己这位四妹妹当时就踉跄了一下,单薄的小身子摇摇欲坠。
大伯伯想让四妹妹当王妃,把她送过来和贞表弟多相处;又怕她过于娇弱,无法驭下,让自己过来跟着管家。可是贵妃姑姑却疼儿子,想着让贞表弟把金京这些名门闺秀们齐齐看一遍,挑选个合心合意的,起码几个侧妃要合贞表弟的心意。
想她高琰,青年寡居,又没有子嗣,当然是谁想利用就能利用了,不过,她可不是谁想利用就能利用的,想白白利用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高琰淡淡看了朱紫一眼,接着问道:“你可识字?”
朱紫回道:“奴婢认识几个字。”
“会写么?”
“简单一点的字会写。”
“我和四妹妹正要拟一个群芳筵的客人名单呢——”高琰欲言又止,等着朱紫接上来。
朱紫却像个傻瓜一样低着头站在那里,并不接腔。
高琰等了又等,没等到回应,这个朱紫,不知道天生是个木头人呢还是太奸诈太狡猾,简直是滑不溜手无隙可抓。高琰只好接着道:“你过来帮我和四妹妹拟名单吧!”
高琰和高珺低声细语商量着名单,朱紫站在她们俩中间的红木案前,按她俩商量的结果,把要邀请的贵女的名字、贵女父亲的名字及其职位一一写下来。活倒是不累,只是朱紫被赵贞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加半天,浑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来,这时候站在这里用毛笔写字就有些辛苦了,偏偏两位表小姐不紧不慢地商量着,京城里每一个和赵贞身份年龄相当的大家闺秀的名字都要讨论一番。
“兵部胡尚书家的嫡出三小姐,胡双梅,”高琰思索着说出名字,然后询问高珺,“她家庶出的还有两位小姐,都满十四岁了,要不要一并请来?”
高珺很不耐烦:“庶女而已,请她做什么,来恶心人么?!”
高琰笑了笑,这大金朝嫡出和庶出的差别大了去了,她们高府现在府里的未婚的适龄小姐可是不少,可嫡出的只有高珺一个,要不然按人品相貌心机什么的,怎么挑也轮不上高珺。
朱紫听到那句“庶女而已,请她做什么,来恶心人么”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她将来若是生了孩子不就是庶出么!
原来在这大金朝的上层社会,庶出子女地位这么低下。她一直知道不高,却没想到居然低到了这种地步。
高琰笑了笑,接着说道:“兵部宋侍郎家嫡出大小姐,宋祎。”
“宋一?”朱紫不知道是哪个字,忙请教高琰。
高琰就移了移身子,站在朱紫身旁,把朱紫手里的毛笔接了过来:“我帮你写!”
高琰的字很漂亮,一手的簪花小楷,比朱紫的隶书好看多了。
高琰写字的时候距离朱紫很近,就从朱紫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很是熟悉。她想了又想,这才想起来原来是避子汤的味道,只不过和高琰熟悉的避子汤味道相比,好像有一点不同。不过每个大夫开的药方都不一样,避子汤也不一定全是相同的药物。
高琰短命的前夫威远侯世子还没死的时候,她天天需要准备避子汤。其中一个侍妾和两个通房因为连喝了多年避子汤,结果极度宫寒,丧失了生育能力。
威远侯世子去世之后,因为一群妻妾皆无所出,他的同母弟弟就继了世子之位,前世子夫人高琰也被婆婆和弟妹排挤,只好离了威远侯府,回到娘家居住。
想起前事,高琰不是不后悔的,当年要是不那么狠,没做那么绝,让一个忠心又拿捏得住的通房丫头生一个儿子,抱养在自己房里,也不会因为绝嗣而便宜了老二两口子了。
不过,贞表弟对这个叫朱紫的通房也够狠的。
统共只有这一个通房侍寝,贞表弟年青力壮的,那方面的需要一定很强烈,看朱紫现在这个饱受蹂躏的样子就知道了。
这样一算,朱紫喝的避子汤怕是多了去了。
看来,贞表弟还真是治家有方,比女人还厉害,要不是他没有子宫生不出世子,王妃都不用要了!
想到这里,高琰觉得自己都有些恶意揣测了,大概是因为贞表弟位高权重俊美强壮,实在是完美,却又让人无隙可钻的缘故吧!
她把笔还给朱紫,坐回原来的位置,说出了下一个名字:“吏部徐侍郎家嫡出三小姐,徐婀娜。”
高珺一听,随口道:“这个徐婀娜请她做什么!”
朱紫拿着笔,眼睛看向高琰,等她示下。
高琰却很有解说的兴致:“这个徐婀娜,说起来才可笑呢!她那个娘是徐侍郎年轻时的通房出身,先主母死了妾室扶正的,谁知道先前被先主母灌了太多避子汤,结果没了生育能力。她娘为了求子,四处求医,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结果好不容易生下了徐婀娜,却先天不足,到现在十五岁了,个子才到这儿呢!”
高琰伸手比了个高度,只到朱紫肩膀那里。
朱紫的心一颤,浑身开始发冷——她喝了一年的避子汤了!
高珺不爱听这个话,她自己也是发育不好,截断堂姐的话:“不用写徐婀娜的名字了!”
她的眼睛针一样刺向朱紫。
朱紫忙低低地答了一声“是”。
高琰把朱紫的反应看在了眼里,心里却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表弟太厉害了,身为亲王皇子,封疆在外,又军功不断功在社稷,治军有一套,治家却也有一套,整个王府水泼不入,连自己宠爱的通房也被管束得规规矩矩的,还被灌着避子汤那虎狼之药——该主母做的事他自己先做了。
高琰看看冷冷淡淡坐在一边的四堂妹,心里不是不同情的: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枕边人,你管得住么?你承受得了么?你不害怕么?
好不容易拟完名单,高琰看朱紫的两腿都在微微打颤,知道不能做的过了,那样的话大家都不好看,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就和颜悦色地说:“朱紫,今儿个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朱紫弯了弯僵直的双腿,勉力行了个标准的礼。
“美莲,赏!”
美莲这次直接拿个银锞子递给了朱紫。
朱紫忙谢恩告退。
朱紫坚持着走出了正院门。
刚出大门,就看到了正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银铃。她向银铃伸出手去:“银铃,扶我!”
银铃忙过来搀扶着她。
朱紫身体的重量都倚在银铃身上,缓缓地走着。即使到了这种时候,她还讲究着姿势。在旁人看来,只是她和银铃一起亲亲热热地把臂而行。
朱紫走在回松涛苑的路上,又想起了避子汤,心脏像被泡在了黄连水里一般,苦不可言。
她努力转移自己注意力,苦中作乐般想:若是在宅斗文里边,自己是男主的黑心小妾的话,是不是应该在正房当场晕倒,来陷害两位表小姐呢?
台词应该是什么呢?
“王爷,不是表小姐的错,是妾身太,太不当心了,咱们的孩子没了嘤嘤嘤嘤……”
在心里苦笑两声之后,她又想:在宅斗文里面,都是主母压制通房小妾之流,逼着喝避子汤什么的,可是到了自己的真实生活,这些该厉害主母做的事情,王爷自己预先都做了。
若是以正妻为女主的宅斗文,王爷就是完美男主;若是以小妾为女主的宅斗文,王爷就是实打实的渣男了!
如此看来,自己虽然挺凄惨,未来的王妃却很幸福啊!
朱紫苦中作乐地想着,心却像在黄连水中慢慢沉了下去,又闷又疼又憋气。
赵贞是晚上才回到王府的。
他这几年南征北战,立了不少功勋,这次又平定了西北叛乱。他本来就是亲王,又军权在握,皇上已经无勋可赏了,总不能把皇位让给他做吧?
所以,对他提出要训练一支新军的事情就满口答应了。
只不过,太子似乎不太高兴。
赵贞默默思索着。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而是能够主宰自己命运和左右别人命运的能力!
太子算什么?不行就换一个来做!
二皇兄的提议倒是可以考虑的。
他心里想的很狂傲,可是面上依旧沉静如水。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进行着计划谋算,所以赵贞回到松涛苑内院,一直到洗了澡出来,默默无语,一句话都没有说。反正朱紫已经习惯侍候他,不用他说话也能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
朱紫闷闷地侍候着赵贞。
在她看来,赵贞一露出这样若有所思的表情,一准是在想着什么阴谋诡计,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
朱紫下午回来后,发现屋子里变得很暖和,床上也换了又软又厚的铺盖。
花梨木拔步床在这暖气中散发出幽香,朱紫就有些发困,原本想着躺在床上稍稍歇一会儿的,谁知道一睡就睡了两三个时辰。
等她醒来,发现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赵贞回房的时候,朱紫又想起了避子汤,心里带着怨怒,她侍候赵贞的时候用力很大。
可赵贞一幅毫无所觉的样子,把手里的一个锦缎小包裹扔在床上之后,就默默站在房里等着朱紫侍候自己。
朱紫大力帮赵贞擦干长发之后,又狠狠地拿玉梳去梳理赵贞的长发,没想到他连头发都又黑又亮又顺滑,朱紫没梳几下就梳理通顺了,黑瀑布一样披散下来。
带着怨气去看赵贞,发现他依旧若有所思,侧面看去,长长的睫毛披撒下来,下巴微微抬起,脸部的线条美得像一幅画——朱紫的心一猛地跳了一下。
她恨自己贪爱美色,于是很不温柔地帮他拢起衣襟系上中衣衣带,把他拉到拔步床边,然后用力推倒。

 
【第四十章】 胆包天朱紫撒泼

赵贞被朱紫推倒在床上,脑子一时没转换频道,凤眼微眯,有点迷蒙地看着朱紫。
朱紫撩起裙子,豪放地骑到他身上,笑吟吟看着他。
赵贞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心里一乱,下面的那物件已经自作主张蠢蠢欲动了。
朱紫俯下身,嘟着嘴吻向赵贞。
这次是朱紫平生第一次在房事上主动,简直令赵贞意乱神迷,不知今夕何夕。
一时事毕,朱紫从赵贞身上滚下来,窝进了赵贞怀里。赵贞的气息渐渐平顺了下来,右手伸到朱紫胸前,手指轻轻捏揉着朱紫胸前的小樱桃。
朱紫歇了一会儿,觉得此时应该是赵贞的警惕性最放松的时候,就努力装作依人小鸟,侧着身子枕着赵贞胳膊,“温柔”地邀功:“我今天厉害吧?”
赵贞刚从九重天落下,身子正困倦,眼睛都眯起来了,似睡非睡的:“嗯。”
“以后还想不想让我这样?”
“想。”
“我还有新花样呢愿不愿意尝试?”
“愿意。”
上钩了!朱紫大喜,声音愈发媚得快要滴出水来:“我的卖身契在哪里放着呢?”
“不告诉你!”赵贞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清醒。
朱紫被吓得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他。
烛光之下,赵贞黑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揉碎的星光在里面,晶莹闪烁,嘴角微翘,双臂舒舒服服枕在脑袋下面,歪着头望着朱紫。
朱紫诡计被拆穿,老羞成怒,一把拉过被子,钻了进去团成了一团,留下赵贞独自欢乐。
赵贞微笑了一会儿,觉得朱紫实在是太会令人开心了,就坐起来,用力把朱紫从被子里挖了出来,放在腿上问道:“你真的还有好多新花样?”
朱紫正裹在被子里默默哀悼自己失败的计划,努力克服轻易被赵贞拆穿的羞恼,一下子被拽了出来,很不乐意,扭啊扭啊扭,最后终于扭到把后脑勺和背部留给赵贞的位置。
赵贞忍不住还是想笑,他很愉快地抚摸着朱紫的背部,貌似很温柔地重复问道:“你真的还有新花样?”
咦?朱紫好像听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速度很快地在赵贞腿上完成了乾坤大挪移,星星眼看着赵贞:“有啊有啊!”
赵贞用一种很带诱惑性的眼神看着她,声线低沉:“那你想不想要你的卖身契啊?”
“想啊想啊!”赵贞觉得朱紫有尾巴的话,此时一定在摇来摇去。
“那你……”赵贞嘴唇靠近朱紫耳朵,轻轻说了几句。
朱紫一边捂着耳朵,一边幽怨地望着他。天人交战之下,她咬咬牙:“那你得说话算话!”
赵贞含笑看着她,不说话。
朱紫悻悻:“那你再去洗个澡!”
赵贞欣然从命,只披了见中衣下了床,光着两条长腿施施然往净房去了。
朱紫在后面追加一句:“那个地方一定要洗得白白净净一尘不染!”
“嗯。”净房里传来赵贞的闷笑声。
三刻钟之后,赵贞靠着枕头倚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身体微微抽搐。朱紫跪在他双腿之间,埋着头动作着。
到了最后关头,朱紫有所感觉刚要吐出来,却被赵贞摁住了。
一切结束之后,赵贞很愉快,浑身轻飘飘的恨不得高歌一曲;朱紫隔一会儿“呃”一下,一直想吐,心情很不愉快很是郁闷。
朱紫死性不改,觉得自己吃了大亏,闷声问道:“我的卖身契呢?”
赵贞脸上似笑非笑,实际上心里笑得肚子都疼了,觉得朱紫真是可疼可爱,老想把她卷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匆匆起身下床,推开床门,在外面翻了一会儿,很快就拿着一个帖子过来,递给翘首期盼的朱紫。
朱紫打开之后,扫了一眼,不敢相信,又细看了一遍,这才确信自己手里这张不起眼的帖子真的是一份户帖,户帖登记的居住地是润阳,而户主就是朱紫自己。
朱紫拿着户帖的手微微发抖,乌溜溜的大眼睛很快湿润了。
原来,她早就不在奴籍了;原来,她早就拥有自由身了!
朱紫掀起锦褥,小心翼翼地把户帖放了进去,又把锦褥盖上,盖上之后不放心,又用力压了几下。
赵贞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就“哼”了一声。
朱紫斜了他一眼,觉得很不放心他的人品,就又把户帖取了出来,披着衣服下了床,把窗门关好,这才放心地把户帖藏了起来。
回到床上,朱紫没有说话。
把烛台熄灭之后,她脱了中衣,光溜溜钻进了赵贞怀里,双手双脚缠住赵贞,思来想去,过了很久才朦胧入睡。
到了夜里,朱紫被热醒了,往赵贞身上一摸,发现湿漉漉的都是汗,她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热?”
赵贞被她一摸就醒了:“你嫌太热了?”
“嗯,身上都出汗了!”
赵贞起身,到外面拉了拉金铃,然后对窗外值夜的赵勇说:“把夹墙里的炭盆去掉四盆,留下一个就行!”
赵勇应了一声。
赵贞一向喜冷怕热,为了朱紫,这才在上午外出前,特地吩咐人在屋子夹层里放了几个炭盆,没想到自己居然热出了一身汗。先前还忍着,谁知道朱紫居然也嫌太热,那就去掉好了!
没多久,屋子里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朱紫窝进赵贞怀里,很快又睡着了。
上午的时候,赵贞还没走,赵福就过来隔着窗子向朱紫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接到消息,朱紫的三叔朱三郎曾经在京城出现过,身边带着一个两岁多的小男孩。他在状元坊的一家木器店做了几个月工,攒够路费就又离开了,据说是去北疆寻找亲人。
第二件事是布置在状元坊章福记的小厮来报,说章福记的大老板章琪从老家回来了!
听完这两个消息,朱紫沉思了一下才对赵福说:“我叔叔和弟弟的消息请继续帮我打探。”
赵福离开之后,朱紫看看站在书案前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什么东西的赵贞,道:“我们这次骗了章老三一大笔金银细软,虽然章老三这人好色无度很讨厌,可是他毕竟是章琪的爹,章琪又那么仗义……”
“直说!”赵贞头都没抬,两个字拦截住了朱紫的滔滔不绝。
“那个,那个,”朱紫双手背后站在赵贞旁边,“我想把那些骗来的赃物都还给他!”
赵贞直起身,放下手里的笔,扫了她一眼:“去吧!”
朱紫很开心:“真的?”
“当然是真的!”赵贞看着她,“我陪你去!”
“那,好吧!”朱紫点头答应了。
看着朱紫那勉为其难的样子,赵贞伸手在她头上用力敲了一下。
朱紫被敲得一愣,过了一会儿,悄悄对赵贞说:“王爷,我好像越来越不怕你了!”
赵贞正在穿外衣,听她这么一说,也只是一哂,倒是没说话。
要自己的枕边人那么怕自己做什么?最亲近的人要是见了自己噤若寒蝉,人生还有什么趣味?
此时的赵贞忘了,他曾当着朱紫的面,让人把赤凤和赵全活活打死——在他的王府里,刑罚只分两种,一是打二十杖,没死的话做苦工;二是直接杖毙,没有退路。
赵贞穿好衣服,发现朱紫身上还穿着昨天那件薄袄,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大步向床走去,在床尾摸出了一个锦缎小包裹,递给朱紫。
朱紫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件素罗斜襟袄和同色同料子的棉裤,看起来稍稍有点厚,除了轻一点,也没什么出奇的。
“你摸一下!”赵贞在一旁说道。
朱紫摸了一下,发现这不是普通的袄裤。又细细查探了一番,才问道:“狐皮的?”
“嗯,”赵贞脸上一本正经,“这样子封起来,谁也看不出是狐皮的!”
朱紫抚摸着手里的素罗斜襟袄,觉得眼睛有点酸涩,就好像吃了芥末那种感觉。
她低头没说话。
正在这时,胡妈妈在外面问道:“王爷,避子汤来了。”
“端进来吧!”
胡妈妈带着一个小丫头把一碗避子汤端了进来,然后一齐退了出去。
朱紫看着热气腾腾的避子汤,手里拿着赵贞给自己弄来的狐皮袄裤,心里矛盾极了。
赵贞看她不动弹,以为她怕热,把药碗端起来尝了一口,觉得温凉适中,就道:“赶紧喝了吧!”
朱紫就是不动,嘴里嘟囔着:“我身体本来就寒,这避子汤……”
赵贞张嘴,刚要解释,可是觉得麻烦死了,最后千言万语化为一句话:“喝!”
朱紫的泪水很快涌了出来,她胡乱擦了擦,口不择言地开始声讨赵贞:“你每次都让我喝避子汤,你自己怎么不喝?你一定是知道避子汤大寒,对身体不好,才故意的,对不对?等将来我落了病根,你才高兴,对不对?你……”
对于朱紫的大胆和蛮不讲理,赵贞刚开始是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朱紫撒泼;接着张张嘴,想要解释,可又觉得说来话长,无从说起,于是就又闭上了嘴;最后,他想一耳光打得朱紫不能说话,手掌都扬了起来,看看朱紫气得通红的脸,想到她皮肤细嫩,用力捏一下都会留下淤痕,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赵贞很被动,憋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话:“不想看见你了!”
“我还不想看见你呢!”朱紫这次是豁出去了,既然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更坏么,“你给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赵贞拂袖而去。
气哼哼走出院门之后,被冷风一吹,赵贞热辣辣的脑袋冷静了下来:明明是我的屋子,为什么被赶出来的人是我?
 

【第四十一章】 月信来王爷悲催

赵贞摆出玉树临风的姿态站在内院里,北方二月里犹带着寒意的风浩浩而来,吹醒了他被朱紫气晕的大脑。
赵贞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被一个房里人弄得手忙脚乱,他是个天生的思考者,于是就站在这寒风中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唯小人与女人为难养也!
女人真难伺候啊,幸亏他只有一个。赵贞很同情他的父皇和两位兄长,尤其同情莺莺燕燕满王府的二皇兄。
赵贞这会儿也想起来他今天上午的行程安排。他原本想着分开了五个多月,得好好陪陪朱紫的,所以推掉了很多事情。这会儿头脑冷静了下来,赵贞正好去忙他的大事了。
叫过赵福和银铃,赵贞交代了几句,刚要离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去赵福道:“往屋子夹层里再放两个炭盆!”
说完,赵贞抬腿就走,心里鄙视自己的婆婆妈妈——都快把我气死了,老子还管你冷不冷!切——
朱紫热血沸腾大胆包天把赵贞赶出去之后,刚开始的感觉是解气,后面就开始恐惧了。
她静静地坐在房里,等待着赵贞的发落。
要打、要关、要卖,她都等着。
朱紫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那么生气。
她明明都知道的不是吗?
王妃进门之前赵贞不会要她怀孕的,避子汤不喝怎么办?那么多人都喝过了,就自己喝不得?
虽然嘴上说得好听,虽然也在心里自己骗自己,可是,朱紫知道,她的灵魂还是现代人的灵魂,她不能容忍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
这大概是根源所在吧!
可对于一个女奴来说,再不能容忍也只能咬着牙容忍,而且想要活下去,只能去和别人争、和别人斗,只能活成一个怨妇。
朱紫一直都清楚自己终有一天要陷进那个泥潭中。
可是,现在赵贞给了她户帖,这就像朱紫身处一个密闭的大屋子里,看不到希望,不能呼吸,即将死掉,可是,赵贞给她开了一扇窗,新鲜的空气带着日光涌了进来——她有了希望。
所以,朱紫在极度欢愉之余,带着点歇斯底里了。
等了半天之后,朱紫没等到该来的惩罚,很是诧异。问问赵福银铃,却得知赵贞去了城外驻扎的东大营。
朱紫用半日的时间来思考,终于得出了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赵贞喜欢她,起码是心理有她!
这个结论实际上她心里早就似明白非明白了,可是不敢相信,一直跃跃欲试地想验证一番,今天终于冒着生命危险验证了一番,而且,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成功了!
朱紫欢喜得想要大喊大叫,想要蹦蹦跳跳以示庆祝。
最后,她的庆祝方式是把那碗避子汤“口光当”,也看到了药碗的残骸,但是,不约而同地都保持了沉默。
赵贞花了小半日时间,在东大营里进行新军的初选。
东大营有驻军五万,最后只选出了六百多人。
赵贞想要这支新军成为战场上的一支制胜的奇兵,所以选择的标准定得很高,身体是否强壮,反应是否迅速,头脑是否冷静,这是第一关初选要考察的内容。
初选结束之后,赵贞把选出来的这些人集中在一起,进行了一场动员训话。
他话很少,但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归结要点就是“富贵险中求,马上才能封侯。”
结束了东大营的初选,他带着一群亲信及侍卫飞马至城北的禁军驻地,用了两个小时完成了初选。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早已夜幕降临了。
赵贞站在外书房大门口,脑子里天人交战,到底是看朱紫呢看朱紫呢还是看朱紫呢。
最后,赵贞决定冷朱紫几天,让她知道自己的宠爱有多重要!
他抬腿进了外书房。
胡乱吃了点东西之后,赵贞叫过来最亲信的两个谋士胡非同和蒋德恒,三人一起规划新军事宜。
三人边喝茶边谈论,气氛很是热烈,突然赵贞听到外面有点吵闹,他挺秀的眉毛马上皱了起来。
胡非同和蒋德恒一看王爷脸色不善,知道他的脾气,都不敢出声。
这时赵英赵勇扯着一个身穿黄衣的俏丽丫头进来了。
“什么事?”
“禀报王爷,这个丫头在书房外窥探王爷。”
“先打二十杖,打完再问!”赵贞揉了揉眉头,淡淡道。
那个黄衣丫头一听,挣扎了起来:“王爷,奴家是尚书府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美莲,是二小姐——”
赵贞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赵英赵勇捂住这歌没脸的嘴巴,把他拉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赵英又进来了:“禀报王爷,确实是二表小姐的丫鬟,说是来请您去商量群芳筵的事情。”
“知道了。”
可怜的美莲。想着富贵险中求,打扮得妖妖娆娆来见王爷,谁知道以被打的屁股大腿开了花告终。
第二天,赵贞拨冗见了自己的二表姐和四表妹。
高琰和高珺很珍惜这次用美莲的卧床不起——哦不,是趴床不起——换来的机会,很简明扼要地说了群芳筵的事情。
赵贞倒是不在意:“你们看着办吧,只管去帐房支取银子。那天我有事不在府里,让我房里的朱紫去帮我看看就行!”
说完,赵贞就离开了。他那么忙,哪里有时间管这些女人的玩意儿。想到群芳筵举办那天满王府的莺莺燕燕姹紫嫣红莺声鹂语,赵贞打了个冷战——一个女人就那样可怕,何况聚了一院!
让朱紫见识见识女人的厉害去吧,还敢对本王上头上脸!
那碗避子汤朱紫摔了之后,赵贞倒也没再安排人再送进去。他已经决定听天由命了:把这件事交给老天好了,我可不想再吵架了。
朱紫不知道他的想法,刚开始痛快几天之后,就开始担心起来,万一怀孕怎么办啊!
她还不满十七岁呢!
再说了,王爷怎么会让她生孩子。
朱紫在恐惧中度过了五天。
这五天,赵贞奔波于自己麾下的各大军营,倒是一直没在王府。
第六天,朱紫看见褥子上的那抹红痕时,眼泪都激动得快要流出来了——月信来了,没有怀孕呐!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王爷那发没射准的炮弹。
第七天,王爷忙完初选,觉得朱紫一定后悔了,说不定怎么思念自己后悔不已呢,所以,他老人家大摇大摆地回了王府,径直进了内院。
一直到了洗完澡坐到了床上,赵贞还是觉得朱紫看到他那一瞬间,眼睛里不是惊喜,而是幸灾乐祸。
睡觉的时候,他终于明白朱紫那幸灾乐祸的小眼神的来由了!
夜深了房里很暖和,朱紫早就睡了。
赵贞搂着朱紫,悲催地失眠了——能看能摸不能吃,有这么悲催的么!


【第四十二章】 群芳筵正侧初定

赵贞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辗转,终于把朱紫给吵醒了。朱紫睡眼惺忪地问赵贞:“怎么还不睡呢?”
赵贞没说话,拿着朱紫的手放到了自己一直胀痛的下身上。
朱紫迷迷糊糊地捏了一下,赵贞“嘶”了一声,吸了一口凉气。
朱紫的手随意摸了几下之后,又晕沉沉地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赵贞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卧不安,最后索性坐起来把烛台点着,又过来开始骚扰朱紫。他解开朱紫的中衣衣襟,俯首轮流吮吸揉捏朱紫胸前那两粒粉红。
极度的快感刺激着神经,朱紫很快清醒了过来。
她发出难耐的呻吟,身子胡乱扭动着,可又不能做什么,最后伸手在赵贞那个上面飞快地捻了一下,觉得又硬又热,直戳戳地竖在那里。
朱紫的手刚要离开,就被赵贞摁住了。
他看着朱紫,眼睛里满是哀求。
朱紫看着他,烛光下的赵贞眼睛湿漉漉黑幽幽的,雪白的牙齿紧咬着嫣红的嘴唇,看起来就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狗,朱紫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她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躺好!”
赵贞狂喜,飞快躺平。
他的身子躺平了,眼睛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朱紫。
朱紫心里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先伸手弹了弹,然后飞快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赵贞呻吟了一声:“朱紫,快一点罢,好不好?”他的声音低低的,神情难耐,看上去竟像是在撒娇。
朱紫低头努力含住了他的顶端。
接下来的几天,赵贞像得了新鲜玩具的小孩,不停地缠着朱紫,让朱紫试验她先前说的那些花样。
朱紫很不愿意,赵贞就像小孩子一样缠着朱紫,最后总能得逞。
这时候,朱紫又旧话重提,要求见章琪一面。
赵贞最近正在和二皇子在折腾着什么,忙得分身乏术的,没空陪她,就让赵福和银铃陪着朱紫过去。
章琪接到赵福送来的请帖,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朱紫约定的茶楼。
他刚推开雅间的门,就看到朱紫正站在里面,笑吟吟看着自己。
今日朱紫穿着素罗斜襟袄和沙绿绸裙,如云乌发上只簪了一朵金玫瑰,看起来不感俗艳,只觉清丽绝伦,难描难画。
章琪心一动,正要说话,朱紫已经对着他深深地福下身来:“章大哥,朱紫向你请罪了!”
章琪也笑了,伸手虚扶了扶,道:“莫要气,先坐下再说吧!”
章琪自是聪明人,他回到家里之后,从母亲和仆人那里知道了事情始末,稍微一想,就猜到是朱紫捣的鬼。
他一向疏朗,倒也不在乎这些,在朱紫对面坐了下来,含笑道:“我倒是该重重地谢你。因你之故,家父如今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家母很是开心!”
他这么一说,朱紫更感觉不好意思了,又郑重地向章琪道了歉,最后提出来把骗来的那些东西还给章琪。
章琪如今做了章福记的大老板,店铺遍布大金,如何在乎这点子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要。
最后,看朱紫实在恳切,他只好收了下来。
临离开,章琪趁着赵福和银铃下去准备马车,悄悄问朱紫:“你现在可有户帖?”
朱紫不知道他的意思,茫然地点了点头。
章琪清秀的脸上很是严肃,颔首道:“那就好!”
他蘸着茶水开始在桌子上写字:“我把这些换成银子,作为你入股我将要在龙州开的分店的银子。”
朱紫一愣,章琪用手轻轻一抹,桌子上只余下些水渍。
“回头我找机会和你详谈!”
二表小姐和四表小姐的办事效率很高,朱紫回到王府之后,发现王府已经姹紫嫣红一片花海了。
她和银铃一边走,一边欣赏着突然多出的粉红桃花、各色牡丹以及诸多奇花异草。
朱紫不懂这些,就请教银铃:“不是还没到季节么,怎么就有了这些东西?”
银铃常在京城,自是明白这些高门里的弯弯绕绕,笑着道:“这些不是花,全是银子!”
原来这金京城里,有专门的花匠种植反季节的花卉,只不过价钱高的离谱,高门大户和权贵富商需要妆点门面的时候,才会去买。
现在虽然已是二月末了,可是金京的寒风依然凛冽,这些娇花嫩蕊怕是坚持不了几天。
朱紫就有些感叹。
银铃很不以为然地说:“王爷倒也不怕表小姐们这样花!”
朱紫求科普:“?”
银铃郑重解惑:“咱们王爷有亲王俸禄,有封地税收,有润阳城的各项税金,他南征北战,圣上的赏赐很是丰厚,他的职衔又多,又都有银子可拿……总之,银子不会少了。
朱紫这才知道原来赵贞还是个颇有一些银两的小财主呢!
“咱王爷除了你,又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子嗣,宫里娘娘也只有给他的,没有要他的,他自己又没时间出去花银子,换做谁也会攒个金山银山的!”银铃接着道,“将来的世子有个这样的父亲,可是有福了!换一个天天花天酒地妻妾成群的男子试试,金山银山也能花光!”
朱紫默默听着。
赵贞纵有金山银山,也是他和他未来的王妃以及未来的世子的,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朱紫又想起章琪临行前问她的那句“你现在可有户帖”,心里有了些计较,却是闷在心里,依旧听银铃说话。
银铃知道自己和赵福已经被王爷派给朱紫了,将来怕是一辈子跟着朱紫,所以朱紫有问,只要是可以说的,她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堪称朱紫的最佳情报员。
晚上很晚的时候,赵贞才回了松涛苑。
朱紫的月信这天已经结束了,赵贞趁机大大地狂欢了一场,最后自己困得不得了,把朱紫也弄得筋疲力尽。
临睡前,他才想起来明日的群芳筵,就交代朱紫:“明日的群芳筵,你帮我看一看哪家的闺秀能做王妃,唔,还有侧妃,最好问二表姐要份来咱府里的闺秀的名单。”
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要把她们父兄的姓名职位写在前面。”
朱紫低低地应了一声。
赵贞搂着朱紫,很快睡着了。
虽然身体困倦,朱紫的大脑却清醒起来,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把赵贞的胳膊拿起来放在一边,然后披衣而起。
她打开窗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外面没有月亮,黑魆魆的,夜风带着寒气直灌进来。
选妃的日子一天天临近,一直到了这一天,朱紫才清醒地认识到,明日就是赵贞选择王妃和侧妃的日子了。
朱紫拿出自己存银子的小匣子,在这冷寂的黑暗中摸了又摸。
这才是属于她的财产啊,别的,她什么也没有,只有她自己。
一大早,朱紫就被叫到正房去见两位表小姐。
进了正房,行了礼之后,朱紫就静立在那里,等两位表小姐先开口。
高琰这次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玉莲,还不给朱紫姑娘上座?”
朱紫受宠若惊,忙道“不敢”。
高琰自恃身份,也不多让,直接道:“贞表弟有什么交代?”
朱紫低头道:“禀表小姐,王爷交代,要份来王府赴宴的各位贵女的名单,要把她们父兄的姓名职位写在前面。”
“哦。”高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早就备下了,今日派人对照实际情况,核对之后就交给贞表弟。”
旁边的高珺一直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高兴。
高琰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哼了一声。
自从那次见面,贞表弟说了“我有事不在府里,让我房里的朱紫去帮我看看就行”这句话,回到这边院子里之后,这位四妹妹就有点不正常。有时偷偷微笑,有时又暗自横眉竖目。
这么开心,怕是以为贞表弟不重视其她贵女,以为要选她当王妃了;至于不开心,怕是因为贞表弟过于宠爱朱紫,心中不满罢了。
这边高琰不说话了,高珺却问道:“朱紫,你准备怎么帮王爷看呐?”
她很少说话,声音很低,蚊子哼哼一般,朱紫竖起耳朵才勉强听清楚她的话。
思索了一下之后,朱紫答道:“禀表小姐,奴婢正要请教。”
高珺扫了她一眼,冷冷道:“让一个贱婢来挑选贵女,贞表哥还真是——”
“四妹妹!”高琰打断了她,“人该陆续到了,咱们该去前边迎接了!”
高珺气哼哼站了起来,她的几个贴身丫鬟马上围上去服侍,有整理衣饰的,有帮她围上貂帽披上披风的,有上前搀扶她的,有拿手炉的,有整理妆容的,看似混乱,实则有序。
高琰知道自己这位四妹妹派头大,打前拉起朱紫道:“朱紫,咱俩先走!”
朱紫忙谦让一步,谦恭低头,等两位表小姐先走。
高琰和高珺在丫鬟仆妇们簇拥着迈步之后,她才跟了上去。
在跨出正房门槛那一瞬间,朱紫悲哀地想:我已经能够做到唾面自干了,真是好厉害啊!
朱紫一被叫走,赵贞就出去了。他和赵正谋划的那件事已经初见成效了。
赵贞一向喜欢什么事情都预先想好,考虑好各种有可能出现的情况,然后做好计划,一步步实施。
像这次,他和赵正就是先逐步渗透,然后逐步瓦解,再里应外合,最后才要擒贼擒王,一举事成!
现在,他们已经进行到了逐步瓦解这一步了,事情重大,决不能掉以轻心。
这日来参加群芳筵的无不是京城名门贵女,打扮得更是争奇斗艳,朱紫默默跟在高琰和高珺后面,大大地见识了一番。她可不相信赵贞真的把选妃这件事让她来决定,所以只是欣赏观看罢了。
卞之琳曾在一首短诗《断章》中写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朱紫在看那些赴宴的名门贵女,那些消息灵通的贵女也在悄悄观察她。
她们早就知道,站在高二小姐和高四小姐后面的那位丫头打扮的女孩子,正是南安王赵贞最为宠爱的通房丫头,名唤朱紫。
这些贵女也对她有着浓烈的好奇心。
结果不出朱紫所料,晚上赵贞回到松涛苑,拿起那份名单细细看了一遍,然后对朱紫说:“准备笔和朱砂。”
朱紫准备好笔墨,赵贞拿起笔,蘸了点朱砂,在第一行“王丞相府大房嫡出孙小姐”前注了两个字——“王妃”,又在第五行“吏部侍郎岳连冠嫡出五小姐”前注了两个字——“侧妃”。
注完这些,赵贞睨了朱紫一眼:“朱紫,还想让谁做侧妃?”
朱紫此时心如刀割,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是默默无语。
赵贞笑道:“那我自己选了哦!”
他提笔又在第十六行“正议大夫毛顺涛嫡出大小姐”前注了两个字——“侧妃”,然后把笔递给朱紫:“累死老子了!”
朱紫接过笔,出去洗笔去了。


【第四十三章】 暗争斗兄友弟恭

洗干净狼毫笔上的朱砂之后,朱紫没有回屋子里,而是站着发愣。
二表小姐高琰无论做什么事情,总是做得很漂亮。
松涛苑的内院里也摆了不少花树。松涛苑本来以松树为主,取其松涛阵阵之意。高琰在松林靠近甬道的位置增添了几株桃花,粉红的桃花开在晚风中,在寒气中瑟瑟发抖,估计到了明日就要被冻蔫了。
朱紫早已习惯北方的寒冷了。
可是,这早开的桃花一直生活在温室中,如何能在这早春二月的寒风中活下去?
赵贞想要洗澡,等着朱紫给自己找换洗的衣物,等了半日,不见朱紫进来,就出来寻朱紫。
他走到正堂门口就看到朱紫了。
朱紫站在院子里一处桃花之前,似乎站了有一会儿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赵贞觉得朱紫的背影看上去那么孤单,那么落寞,却又那么坚强。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仿佛朱紫距离自己很远很远,难以亲近,不可企及。
赵贞突然觉得很压抑,很难受,他大步走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朱紫。
“怎么了?”朱紫侧脸微笑。
“回去吧!”
“嗯。”
赵贞一把攥住朱紫的手,往屋内走去。
回屋之后,赵贞看朱紫情绪似乎有点低落,就没有麻烦她,自己去找洗完澡要换的中衣亵裤之类的衣物。
他哪里自己管过这些东西,平时都是朱紫弄的,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打开柜子随意拽出来几件,拿了就走。
朱紫忙道:“让我看看再去!”
赵贞就把那几件衣服塞给朱紫。
朱紫凑到灯下一看,发现这几件中衣亵裤都是自己在船上给赵贞做的那几件。赵贞去西北的时候,朱紫把这几件衣服也收拾到了行李里面。赵贞在西北穿了五个月,他的衣服都是身边的亲兵洗的,男人手粗,再加上丝绸不结实,这些衣服已经变得很薄了,有些地方烛光之下都透亮了。
朱紫拿着这几件衣服,不由百感交集,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贞有点不耐烦,扯过衣服就走:“有什么好看的?我一直穿着呢,能有什么事情!”
朱紫追了过去:“这几件都快破了,换新的吧!”
“那你赶紧给我做!”赵贞边走边说。
朱紫看着他高挑劲瘦的背影,没有说话。
这一夜,赵贞觉得朱紫好像柔顺了很多,平常需要三催四请才肯做的,现在随口一说,朱紫就随他了。
赵贞觉得很幸福啊很幸福,事毕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朱紫等他睡稳了,这才起身点着烛台,静静看着烛光之下的赵贞。刚从西北回来的时候,赵贞的脸黑了点,糙了点,看着好像变成熟了,可是没过几天,又恢复了不少,皮肤又细致了一些,也白了一些,脸上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看起来又有些稚气了。
他似乎在梦里面和谁置气,眉毛紧紧拧着,似乎正在发狠。
赵贞睡觉一直很乖,从不打鼾,即使是累极了,或者是姿势不对,也只是呼吸粗重一点。
他从来不说梦话,睡着了嘴巴也像醒着时候一样,闭得紧紧的,一点多余的话都不肯说。
赵贞刚睡的时候总是紧紧巴着朱紫,手脚都要缠上去,可是一旦睡熟,就会长手长脚摊在床上,无比的坦荡无私,和他平时的为人一点也不一样。
朱紫坐在那里,看了又看,看了再看,一直看到了远处传来几声鸡鸣,这才熄灭烛台,钻进了被窝。
她侧着身子枕在赵贞的胳膊上,把手放在赵贞的身上,右腿放在赵贞的腿上,轻轻地摩挲着,感受着肌肤接触所产生的刺刺麻麻的快感。
赵贞正在梦见自己和太子据理力争,却梦境突变,梦见朱紫正骑在自己身上。一阵强烈的快感袭来,他很快清醒了,翻身把朱紫裹到了身子下面。
上午的时候,朱紫预先写了一张纸条,叠好塞进了袖袋里,然后带着银铃和赵福去状元坊逛街。
随意逛到了章福记,朱紫知道章琪这段时间在京里,应该住在章福记后面的小花园里,就直接点名要见老板。
章琪正好也在,很快走了出来。一见是朱紫,很是开心,把朱紫和赵福银铃让进了店铺后面他的住所。
喝了一会儿茶之后,章琪请朱紫三人去花园里看看他养的一只千年老龟。
章琪引着朱紫走到前边,赵福和银铃跟着后面。
花园小径走到尽头就要向右拐弯了,章琪和朱紫在前先走。朱紫看赵福和银铃还没跟上来,在衣袖的掩护下把那张纸片塞给了章琪。
章琪微微一愣,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他一边含笑介绍花园的景致,一边回想着刚才那一瞬触到的温润细腻柔荑,不禁有些心荡神摇。
朱紫告辞之后,章琪拿出那张纸片,展开看完,马上撕碎扔进了纸篓里。
三月一日是二皇子北静王赵正的生日,在京的三位成年皇子——太子、北静王和南安王齐聚北静王府,在花园的妙华轩饮酒听曲。
弟兄三人不管暗地里多少动作,但看上去却兄友弟恭和气万分。
太子赵直是颜皇后所出,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为人亲和,对弟弟们最是爱护,很有兄长风范。
二皇子北静王赵正乃韩德妃所出,被封在北疆,因圣上最为宠爱,在京城赐了府邸,因此一直住在金京,没有就藩。他年轻英俊多金多情,又解风情,又大方,遇到喜欢的女人就想尽办法弄回家里收藏起来,府里北地胭脂南方佳丽莺莺燕燕不计其数,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女人。
三皇子南安王赵贞乃高贵妃所出,封地在南疆,去年刚被圣上召回京城。在场的兄弟三人中,他最沉默寡言,性子极为倔强,犯起脾气来连他们的父皇都得让三分,更不用说太子和北静王了。不过,这几年他在外领兵作战,性子仿佛是磋磨下去很多,虽然依旧不爱说话,深沉得很,但是却愿意和人好好交往了。
醇酒美人,最是醉人,再加上妙音奇乐,兄弟三人交杯换盏酒至酣处。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北静王府的丫鬟跌跌撞撞奔了过来,匍匐在赵正面前,哭喊道:“禀报王爷,尹姨娘小产了!”
赵正马上站了起来,匆匆道了声“我去去就来”就向后宅而去。
南安王赵贞的涵养却是不够,白白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无法忍耐了,板着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北静王终于出来了,很诚恳地道了歉,然后兄弟三人重整杯盘,继续欢饮。
深夜回到自己府里,赵贞在外房见了赵雄:“发生了什么事?”
赵雄低头禀道:“北静王爷府里一个姓尹的小妾,有了身子,被宋侧妃的婢女推倒,流了产。”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个尹姨娘就是先前咱们府里的绿霞,宋侧妃的那个婢女,表面上是许侧妃放在宋侧妃那里的钉子,实际上是北静王妃的人。”
赵贞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他本来还以为今天赵正是故意在太子面前做戏,谁知道竟是真的内宅混乱。
“北静王府的内宅里现在谁最受宠?”他停下来问道。
赵雄想了想答到:“前段时间是绿霞,现在北静王最宠爱一个叫碧娘的小歌女。”
赵贞点了点头,道:“好了,你下去吧!”赵雄离开之后,赵贞吩咐人上一杯浓茶,要温一点的。
茶端来之后,赵贞先是反反复复地漱口,然后又把茶叶放到嘴里嚼了嚼,最后自觉没什么酒气了,这才往松涛苑而去。
赵贞最近总是觉得朱紫似乎在默默凝视他,可是他一旦注意到,朱紫马上转开了眼睛。而且,朱紫对他一下子柔顺起来,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在床第之间也是柔媚万分,令赵贞屡次享受到如登极乐的极度快感。
赵贞把这些都归结为自己作为男人,魅力大到光芒万丈的地步,再就是朱紫长大了懂事了,有良心了,知道回报他了。
他决定要对朱紫再好一点。
回到松涛苑,刚到内院门口,赵贞就看到里面的窗子透出光亮。他记得已经快到寅时了,朱紫怎么还没有睡?
赵贞让赵英赵勇退下了,自己进了内院。
一进卧室,他就看到烛光下坐在贵妃榻上缝制衣服的朱紫,心里一下子变得柔软万分,放轻步子走过去,在朱紫身旁蹲了下来:“怎么还不睡?”
朱紫抬头温柔地看着他:“我想把这一套中衣缝完。”
赵贞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套白色缭绫制成的男子中衣,朱紫正在衣领后绣一丛青竹呢!
他拿起亵裤一看,裤腰处也绣着一丛青竹。
赵贞看着那丛竹子,再看看朱紫,心里莫名的甜蜜,觉得朱紫真是爱自己到了极点,连内衣上也绣上竹子,想让自己时时刻刻都记住她。
他的声音一下子也变得更加温柔起来:“咱俩天天守在一起,用得着这样吗?”
赵贞想着京里事毕,他就带着朱紫回南疆,那可不就是天天相守了。
朱紫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右边脸颊上一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我想着多给你做几套嘛,以前给你做的你老是一直穿,都快不能穿了。”
赵贞一时觉得温馨无限,脑子晕乎乎的,仿佛飘在半空中,他索性挨着朱紫在贵妃榻上躺了下来:“朱紫,我在这儿睡着等你。”
朱紫忙道:“我去给你拿个盖的东西!”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到床上拿了个薄被走了过来,这才发现赵贞已经睡着了。
朱紫把被子给赵贞盖好,在赵贞身侧坐了下来,继续绣那丛竹子。
赵贞已经把王妃和两位侧妃的名字报给了宗人府,赐婚的圣旨不日就要下来了。
朱紫能用的日子不多了,她想再多做几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