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30

平林漠漠烟如织:南安太妃传 18 - 23


【第十八章】 整行李朱紫留情

  看着静穆出来,静怡心里一喜,容光焕发地指挥着小丫鬟摆桌子端早餐。
  小丫鬟们把早餐端了上来,摆在了正堂的桌子上。
  静怡看一切停当,挥手让小丫鬟们都出去了,她自己走到卧室门外,恭声道:“王爷,要不要奴婢帮忙?”
  “不用了!”
  话音刚落,赵贞已经走了出来。
  静怡窥了一眼,发现王爷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头上换了家常戴的玉冠,身上也穿了一套家常穿的半新不旧的白色常服,看上去很舒适放松的样子,忙上前行了个礼,引着王爷往餐桌边走去。
  赵贞坐在餐桌前,看了看,没有一点食欲,又闻到旁边布菜的静怡身上传来的浓郁桂花香气,心情更加不好,顿了顿,才道:“我自己吃,你先出去吧!”
  静怡看了王爷一眼,垂眸躬身道:“是。”慢慢退了下去。
  赵贞到底没吃早饭。
  他今日还要见很重要的客人,容不得再耽搁了,在房里看着饭菜发了一会儿呆,最后起身去了外书房。
  他要见的重要客人就是北静王府的长史孙少海。
  这位长史官昨天就派人递了帖子,今天一大早就来了,正等在候见室里。
  他向窗外望去,远远的就看到南安王爷带着两个随从过来了,身上没有穿亲王礼服,而是穿了一件很家常的白袍,虽然俊美的脸上没什么笑意,可是看着就觉得很是亲切。
  赵贞一路不急不缓地走来,心里在考虑着怎么措辞。
  北静王赵正是淑妃尚氏所出,在圣上存活下来的皇子中排行第二,也是十二岁封王,被封为静王,因封地在北疆,所以被称为北静王。不过他一向深受父皇宠爱,虽然有了封地,可是被皇上特许仍旧住在金京,是横亘在太子心中的一根常常刺心的大刺。
  怎样处理和他的关系,是赵贞常常考虑的一件事——既不能太近,近了不光太子不满,父皇也会生疑;又不能太远,太远了万一将来发生变故,彼此不好相见。
  他的这位二皇兄赵正,全天下都知道他野心勃勃,倒也不用掩饰。
  赵正一直致力于拉拢手握兵权的赵贞,意图对抗他们的大哥,也就是当朝皇太子赵毓。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这次过来,不但带来了赵正的书信,还送来了大批礼物和四位苏州绝色美人。
  赵贞只是接过书信看了看,其它事物礼单什么的都交给外管家赵清去处理了。赵清正是内管家张妈妈的丈夫,夫妻两人一商量,把礼物造册入库,四位苏州美人儿连带着各自的侍女就送到了王爷的内院好了。
  看完书信,他让赵贵宣了北静王府的长史官进来。
  长史官一进来,先沉声请安:“见过王爷!”
  赵贞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迟疑地叫了一声“二哥”。
  装扮成长史官的赵正行完礼站起身,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和赵贞有些相似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三弟,二哥来看你了!”
  朱紫躺在炕上哭了半夜,想了一夜。
  她原本还挺乐天知命地想着,即使将来年老珠黄了也还跟着王爷,不受宠了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离他近一点能够看到他就好。
  谁知道结束竟然来得这么快。
  她还不满十六岁,幸福就已经结束了。
  也许将来会遇见好的人,可是她怎能忘记赵贞?这是她第一个男人,她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啊!
  思来想去,她对陶妈妈和赵贵也很内疚。陶妈妈对自己那样好,可自己真的是要坑害了他们母子了。娶了主子收用过的女人,赵贵怎么会还受到重用?
  思来想去,实在睡不着,她点起蜡烛开始收拾行李。她的东西实在不多,一个包袱就装完了。收拾完行李,熄灭了蜡烛,她坐在炕边,看着窗外挂在绿竹梢头的一弯月牙,眼泪又流了出来——再过八天就是她十六岁生日了!
  朱紫还是睡不着,她想着王爷不在正堂和卧室,自己就收拾正堂和卧室去。
  收拾完正堂的满屋狼藉,朱紫又到了赵贞的卧室。
  赵贞的卧室是相当男性化的,屋子很大,没有什么华丽繁复的摆设,只在墙上挂了一把宝剑,书案上简单的笔墨纸砚。唯一显得华丽的地方就是床上的联珠帐,这还是朱紫在内院库房里看到的,觉得这么好看却在库房里白放着,就用联珠帐换下了原来的白色帷帐。
  朱紫把卧室打扫收拾了一通,又开始整理王爷的衣服。
  赵贞的外服分为三类,一类是亲王礼服,一类是见客常服,一类是在在内院穿的家常袍衫。
  衣服本来收得整整齐齐的,朱紫又整理了一遍。
  整理完衣服,她又把赵贞要换的衣服找齐,按顺序叠好放在了床上。
  叠好衣服之后,朱紫呆呆坐在床边,拿起那叠衣服最上面的赵贞的中衣和亵裤,抱在了怀里。过了半日,方怔怔地放了下来。她本来想拿走赵贞的一套中衣留个念想,转念一想,万一出门时张妈妈要搜身,被当众搜出来的话那岂不是要丢脸?
  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
  这时候外面天色微明,远远传来一声鸡叫,紧接着远处的鸡鸣声开始此起彼伏。不知道是第几次鸡叫了。
  凌晨的空气分外清冷,朱紫没穿褙子,觉得浑身都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低着头,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小偏房。
  朱紫独自呆在小偏房里,伤心了半日,早已无泪可流,默默地想着法子。突然,一阵喧哗打破了静谧,朱紫定了定神,欲待不出去,却听到了张妈妈叫自己的声音。
  朱紫想着张妈妈是来带自己出去的,从炕上坐了起来,平静了一下心绪,起身拿了一件夹衣穿上,又整理了一下,这才迎了出去。到了外面,只见张妈妈昂首阔步走在最前边,后面还跟着几个妈妈和小丫鬟。进院子之后,张妈妈脚步不停,带着这群人把整个院子看了一遍,这才对朱紫说:“北静王府送给王爷几个女孩子,下午就到,我先来看看房子!”
  原来不是带自己出去的,大概是王爷还没告诉张妈妈罢。朱紫心里先是庆幸了一下,接着想到静怡说过的那四位苏州美人儿,心里还是恸了一下,忙垂下眼帘做洗耳恭听状。
  张妈妈早就把房子看仔细了,这时候就站在院子东边的树荫下开始指点江山分派任务:“两间东厢房收拾出来,再把两间西厢房收拾出来,四间足够了。她们带来的小丫头平常跟着她们住好了,王爷进谁的房,就让谁的丫头和朱紫睡一个屋!”
  那些妈妈丫鬟忙答应了一声,很快散开收拾屋子去了。
  张妈妈仿佛这时候才想起朱紫似的,脸上带着笑看了她一眼,温言道:“朱紫啊,以后内院王爷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住在王爷房间侍候就不太方便了,这样吧——”
  她蹙眉想了一下,指着东北角放杂物的小房间说:“你住那间屋子吧,挨着王爷的卧室,将来别人进去伺候王爷,你守在那里也方便进去收拾!”
  朱紫一听这话,感到万分屈辱,不过还是垂首行礼:“谢谢妈妈关照!不过,奴婢已经搬到了东南角的小偏房……”
  张妈妈抬头看了看东南角的小偏房,距离王爷房间似乎更远,她也就不说话了。
  宫里娘娘本来是让选一个好看又老实的姑娘给王爷当通房的,没想到这个朱紫好看倒是怪好看,平时做什么都很低调,衣饰打扮也很朴素,就是心地不好,一点都不老实,撺掇王爷把同来的三个女孩子一个打一顿撵到了庄里,一个乱杖打死,剩下的那个还晾在正院里。昨日又被王爷撞见同赵贵拉拉扯扯……想到这里,张妈妈看看朱紫,发现她虽然发髻整齐衣裙整洁,可是眼皮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样子,想必是在王爷面前哭鼻子撕闹了,心里更是不喜。
  人多力量大,再说又是张妈妈亲自吩咐下来的,还没到中午,四个房间就收拾好了。
  外面人都散去了,整个内院只剩下朱紫,她依旧呆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这个房间很小,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个箱笼就没什么空间了。坐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那丛青竹,朱紫又开始发呆。
  下午的时候,张妈妈带着四位美人和她们各自的小丫头搬了进来。
  四位美人分别叫明月、寒星、玉莲、秋桐。
  朱紫已经平静了下来,含笑迎了进来,倒不多话。
  她看着这四位美人,心里暗暗评点着。
  四位美人真的都是绝色,而且各有擅场。明月肤白如玉,寒星眼若寒星,玉莲身材娉婷,秋桐端庄大方——看来,北静王府这次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无论王爷喜欢什么类型的美人,总会在这四位中找到一个!就连那四个小丫鬟,也都是一等一的小美人。
  张妈妈安顿好四位美人就离开了。
  四位美人好像也没打算大肆联络感情,各自和朱紫道了寒暄之后,就带着小丫头各回各房了。
  朱紫又回自己的小屋子里躺了下来,她昨夜一夜未睡,今天又折腾了一天,饶是满腹心事,但身子疲累极了,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她是被赵贞从来没爆发过的大嗓门给叫醒的。
  

【第十九章】 风雨夜苦练技术

  赵贞在外面书房里陪着二皇兄喝了一晚的酒,喝得醉醺醺回来了。
  赵英和赵勇不放心,扶着他进了内院。
  内院里看上去灯火通明的,似乎每个房间都透出灯光,除了赵贞自己的房间。
  赵贞是真醉了,而且是熟醉。他踉踉跄跄跨进内院门,站在院子中央,一把推开试图搀扶他的赵英赵勇:“放开,本王还能站!”
  他晃了晃,又晃了晃,在眩晕中努力,最后终于找到了平衡点。
  赵贞把双手背到后面,摆出玉树临风的姿势,凤眼一瞪,大声喝道:“人都死光了吗,怎么没人出来迎接本王爷!”
  接着化身小孩子,跺脚大喊:“朱紫,你给我滚出来!”
  四位新来的美人站在窗前,担忧地看着外面正撒酒疯的南安王爷,觉得王爷虽然醉醺醺的语言粗鲁声震屋宇,可是凤眼朱唇白袍乌靴,身材高挑颀长,倒真是位罕见的俊美少年,和原来的主子北静王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有心出去迎接,可这位美男嘴里嚷嚷的是“朱紫”,于是都不敢出去触这位王爷的霉头。
  朱紫正睡得熟,忽听见王爷在高喊自己的名字,一下子醒了,来不及整理头发衣服就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
  窗户后面的四位美人儿看朱紫出去了,知道有挡箭牌了,忙意意思思带着小丫头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袅袅婷婷立在朱紫后面,预备着和朱紫一起给王爷行礼。
  赵贞被朱紫冷落了一天一夜,积了满肚子的气,又和二哥喝得醉醺醺的,脑子轰隆隆乱成一团,本来还有那么一点意思想着索性借酒装疯找台阶下台,结果就看到朱紫蜗牛爬似的从小偏房走了出来。
  他眯眼一看,发现朱紫云鬓蓬松一脸春意,粉红微肿的眼皮下一双大眼睛水意盈盈;再往下看,朱紫没有穿褙子,只穿着白色窄袖长衣,因为是丝质的,灯光之下颇为透明,红色的抹胸松松地往下坠,丰满高耸的胸乳亟欲挣脱束缚呼之欲出。
  赵贞先是觉得鼠蹊部一紧,不过很快想到了自己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他狐疑地看了看身旁的赵英赵勇,发现他们正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看呢,心下大怒,知道自己所猜一定不错,朱紫的确穿的太暴露都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他一时酒意上涌怒发冲冠,冲上去抱起朱紫大步回了自己卧室,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赵英赵勇伺候王爷快十年了,从来不知道王爷酒风这样不好酒后如此无德,一时四目相对,却也相对无言。赵勇最是机智,摸了摸鼻子,心里就有了主意。他向着四位美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四位美人各回各屋各找各床,自己拉着赵英哪凉快呆哪儿去了。
  把朱紫扔在床上之后,赵贞就压了上去撕扯朱紫的衣服。
  赵贞实在是太粗鲁了,朱紫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再加上闻到他身上扑鼻而来的酒气,有点害怕,就挣扎起来。
  挣扎的时候,她的指甲一不小心在赵贞的脸上挠了一下,赵贞白皙细致的脸上顿时现出了一道血痕,一滴血珠子沁了出来。
  看着赵贞细致平滑的脸上多出的那道血痕,朱紫傻眼了,她一阵心虚,再也不敢乱动了,乖乖躺平,任君采撷。
  赵贞脑子晕乎乎的,朱紫一停止挣扎,他就凭着本能一手一个握住朱紫已经露出来的咪咪,一左一右轮流亲吻吮吸了起来。
  两人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这是赵贞第一次亲吻朱紫的咪咪。朱紫只觉得被赵贞摸索揉捏的咪咪有点疼,又带着点酥麻。赵贞亲吻磨蹭舔舐咪咪顶端的时候,她欲望难耐,心跳加速,全身像过了电似的,双腿开始发颤。
  朱紫下身一阵空虚,正要从了赵贞,等了一会儿发现赵贞没动作,这时才发现赵贞趴在她咪咪上睡着了,还打着舒适的小呼噜呢!
  朱紫很郁闷。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骚动过去了,她才起身帮赵贞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拉开被子,盖住了赵贞和自己。
  凌晨的时候,朱紫先醒了过来。她凑到依旧熟睡的赵贞脸畔,仔细看了看,发现赵贞脸上那道血痕从眼角划到了嘴角,血迹虽然干涸了,但看着实在是触目惊心没法见人。
  朱紫知道这下子事情闹大发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偷偷溜回了自己房间。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她又闩上了门,掩耳盗铃地裹进了被窝里。
  王爷这下绝对不会放过她了!
  赵贞醒来之后,发现卧室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躺在床上,昨晚的事情历历在目。
  赵贞是喝醉了,当时确实头脑发昏,可是发生过的事情他怎么会忘记。赵贞只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烧,自己昨晚当着外人的面大发酒疯,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下了床,赵贞习惯地往床旁的镜架看了一眼,一下子呆住了——脸上多了一条横亘半边脸的带血指痕。
  他努力想啊想,只记得自己压住朱紫亲咪咪,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道?
  赵贞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二哥还在正殿精舍里住着呢,可他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见或是不见,这真是一个问题。
  他轻手轻脚打开门,正要招手叫暗卫赵雄,一抬头就看到四个陌生面孔的女的站在他面前,后面还跟着四个手里端着盥洗用具的小丫头。
  俊美的南安王爷赵贞带着脸上那道血痕,一下子很难淡定,感觉丢脸,有些傻眼,最后决定跳脚。
  四位苏州美人儿和她们的小丫头昨天见识了发酒疯的南安王爷,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大男人范儿吧!
  她们在苏州受的是专门侍候王公贵族的训练,一大早听到声响,就一起过来等在了门外,预备着伺候王爷梳洗。乍一看到王爷,几位美人皆做羞涩状低头娇柔一下。
  半天没听见王爷吩咐,抬起头偷看了一眼,她们却看到王爷脸上一条从眼角划到嘴角的血痕,一下子呆住了,盯着那里,正不知说些什么,王爷就开口了,语声低沉冷厉:“谁安排你们进来的?马上给我搬出去!”
  四位美人儿一愣,还没来及开口,赵贞气急败坏大喝道:“还不快滚!”
  四个倒霉蛋美人儿带着小丫头屁滚尿流滚了出去。
  她们离开之后,赵贞回屋站在镜子前细看了一回,很快想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时候赵雄已经拿了一个帷帽过来,赵贞戴上帷帽遮住脸颊去了外书房。
  外面张妈妈要重新安顿四位苏州美人儿,一时忙乱着。
  不过,张妈妈确实很负责任,在这样的忙乱中,还是悄悄问了四位苏州美人儿,看需不需要避子汤。得知不需要之后,张妈妈很失望很惆怅呐。
  赵贞这一天称病,一个人也不见,连二哥也被拒绝了。他躲在外书房里躲了半日清净,倒是把赵英赵勇买回来的那几本春宫图册认真钻研了一番,最后颇有心得。
  到了晚上,被赵贞坐在床上,看着被叫过来跪在地下低眉顺眼的朱紫,冷冷地说:“你知错吗?”
  朱紫心怀鬼胎不敢抬头,低声嗫嚅着:“奴婢知错!”
  赵贞看着朱紫小媳妇似的低眉顺眼跪在那里,心里很是窃喜,修长的手指在床沿轻敲着,努力压抑着正在欢呼雀跃的心脏:“那你觉得该怎样补偿本王?”
  朱紫不敢看他,低声道:“王爷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赵贞声音高了一点:“真的?”
  朱紫抬起头,看着赵贞清冷的眼俊美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
  赵贞状似随意地说:“那你过来吧!”
  朱紫爬起来怯生生走了过去,在床边停了下来。
  赵贞一把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两手一伸,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握住了朱紫两个咪咪。
  朱紫愣住了,眼神移动,看看王爷清冷淡定冷静自持的的俊脸,再看看王爷用力抓住自己咪咪的一双狼爪,心中万马奔腾呼啸而过,不过眼睛又看到了王爷脸色那道醒目的血痕,再次屈服了,坐进了赵贞的怀里,方便赵贞的动作。
  赵贞似乎对咪咪很感兴趣,又揉又捏又搓又掐之后,解开朱紫的衣襟压倒朱紫捧着两个咪咪轮流吃了起来。
  忙碌的间隙,王爷还发表意见:“比先前大多了,以前像个包子,现在像个大仙桃!”
  说着,王爷又俯身开始亲吻舔舐咪咪顶端。
  朱紫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湿透了,赵贞用手一摸,摆弄着她让她跪着背对着自己,臀部高高翘起,自己下了床站在她身后,将自己那勃发的器具抵在那里,双手扶着朱紫的腰肢,猛力一顶插了进去,大抽大插起来。
  他用力抽插的同时,一手扶着朱紫的腰,一手抓住朱紫的咪咪,只觉得绵软滑嫩,只让人血脉贲张,只想着再深一点,再用力一点。
  朱紫感到既疼痛又舒服,喉咙中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又怕别人听见,所以用嘴咬住被角拼命压抑着。屋子里只有赵贞撞击时发出的啪啪声和喘息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外面下起了雨。雨势很急,雨滴打在紧闭的窗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朱紫这才放任自己,发出似哭非哭的嘤嘤声和娇泣声,
  她的身体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直向后迎凑着。随着赵贞猛地一顶,她觉着心中一阵阵的悸动,四肢百骸似乎在不知何时都不存在了,只剩下强烈的快感刺激着神经,让她的魂灵儿持久的飘荡在半空欲仙欲死着,仿佛白日飞升一般。
  赵贞被她紧箍着战栗着,他用力掐住了朱紫的腰,猛干几下,向上一挺身,几下抽搐过后,他将精液深深的射进了朱紫的体内。
  朱紫睡着了,赵贞抚着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睡颜,想着白日里研究的春宫图,想着歇歇再试试新姿势。
  夜里雨一直在“哗哗”下着。
  朱紫只记得自己睡着了又被王爷摆弄醒,不知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早上赵贞先醒来的。
  他一醒来就发现朱紫浑身赤裸着被自己裹在身下,忙移了移身子松开她。用不着仔细检查,他也知道自己昨晚有点过了,朱紫眼皮粉红微肿,嘴唇也被咬肿了,咪咪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往下看,腰肢两边还有一重一轻两个青手印子。
  赵贞分开朱紫双腿,发现那个地方又红又肿,他伸手一摸,鲜红的褶皱无意识地收缩着,一股白液被挤了出来往外流淌着。
  赵贞一阵悸动,小兄弟又有点蠢蠢欲动了。他忙压抑自己,抬起朱紫的大腿,发现朱紫大腿上也被他掐出了几个印子。
  赵贞又亲了几下,这才冷静下来:朱紫本来都不理他了,这下满身的伤痕,不知道要怎样收场呢!
  朱紫醒来之后,赵贞已经不见了。
  他临走的时候倒是记得吩咐人给朱紫准备热汤泡澡。
  避子汤还是如期而至,被张妈妈亲自带人送了过来。
  朱紫面无表情喝避子汤的时候,张妈妈也在思索:新来的四位绝色美人,刚来就被王爷赶了出去,原来这位朱紫姑娘能量这么大啊!
  

【第二十章】 遭嘲笑王爷镇定

  朱紫一上午都懒懒的,最后索性躲在自己屋子里睡了半日,一直到午饭过后才起床。她知道自己满身的痕迹不能见人,就贴身穿了一件高领中衣,在外面穿了一件对襟衫,下面是一件掩住脚面的细褶裙。这样一穿,自己也觉得从脖子到脚,都封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
  她在镜子前照了照,觉得眼睛和嘴唇已经消肿了,这才敢出去见人。
  见她出来,外院当值的静肃告诉她说上午的时候陶妈妈派人来找过她。
  朱紫忖度了一下,先去找陶妈妈了。
  陶妈妈一见朱紫过来,也不多说,直接让进了屋里。
  两人这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人了,自然没有那么多废话。不用朱紫开口,陶妈妈也知道朱紫是来问什么的,一在屋里炕上坐下,就道:“我知道你要问的事情。你且放宽心,事情都解决了!”
  朱紫这才放下了心,笑嘻嘻地看着陶妈妈直拍胸脯。
  陶妈妈笑了,轻叱她:“拍那里做什么?不怕疼么?”又起身拿了一个大匣子过来,打开盖子就放在了炕桌上。
  朱紫凑近一看,原来是一盒比小孩子巴掌还小的月饼。
  陶妈妈指着月饼道:“估计你好没吃午饭,先吃点吧!再过两天王爷的大军就要开拔了,中秋节和生日你估计不能在王府过了,干妈先给你弄点月饼吃!”
  朱紫最喜欢吃什么莲蓉啦、豆沙啦、枣泥啦这些子甜食,见了月饼更是要流口水,她也不客气,拿起月饼咬了一大口,发现是豆沙馅的,很开心,又咬了一大口。
  陶妈妈看她喜欢,又拣了一个莲蓉馅的给她。然后命外面的小丫头沏了两杯茶端了进来。
  朱紫吃着月饼,听陶妈妈说话。
  “捎银子那件事,王爷命赵雄问过贵哥儿之后,就指派了身边得力的管事赵福去办这件事,贵哥儿连银子带信和包袱都交给了赵福。你且放心吧,赵福是个办事老成的,在王府这些个管事里面是拔尖的,就这,王爷还不放心,还让赵福带着两个府兵随行呢!”
  朱紫含着一口月饼,缓缓地咀嚼着,心里又是酸又是甜。
  赵贞平常太理智了,很少有动感情的时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经常让她伤心。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他偶尔也会想起来对朱紫好一点,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好往往使朱紫感动,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正因为这些幸福的时候是那样的少,那样的短暂,显得那样的凄凉与难得。过了很多年之后,朱紫把赵贞对她的不好统统忘记,只记得这些短暂罕见的好,一直记很多年。
  所以,她一直幸福了一生。
  下午回到延禧居内院,朱紫的心情很放松。她本来想去看看绿霞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天的事情估计绿霞也会知道,可是绿霞连来问候自己一声都没有,想来觉得有点气馁,所谓的友谊不过如此。
  朱紫心里有点难过,不过,她一向心胸宽阔善于开解,又想,对朋友一定要宽容,不然怎么做朋友呢?绿霞有点自私自我,自己又不是现在才知道!
  想归想,她倒是按捺住了,没去找绿霞。
  此时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极了,因为已是仲秋,阳光也没那么猛烈了。赵贞不在内院,整个内院只有她一个人。朱紫搬张躺椅放在了一株梧桐树下,躺在上面吹着小风很快就睡着了。
  正做着美梦,她忽然觉得怪怪的,嘴唇痒痒的,好像被虫子咬了一下,有点疼有点痒,她一下子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赵贞正弯着腰看她呢!
  赵贞因为脸上那道伤没法见人,想着养两天就好了,所以一直躲在书房里,有什么事情就吩咐赵英赵勇出去传达。
  他终于肯见赵正了。
  赵正饶是这两日等得生出了满腹怒火,一看见他白皙如玉的脸上那道暗红指痕的时候也熄灭了,指着赵贞的脸哈哈大笑,半天都没止住。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正笑得前合后仰,“究竟是哪位姑娘,这么有创意……居然能在你脸上留下这么一道……你逼奸民女了么……你说你用得着么……哈哈哈哈……”
  赵贞面无表情地等着这位少见多怪的二皇兄笑完。
  他就是知道会有这种效果才不肯见客呢!
  王府里只有他一个主子,自然没人敢当面取笑他,可是外客就不一定了,尤其是赵正这样的人。
  赵正终于平静下来了,接过赵贞递过来的帕子直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
  不是他爱笑,主要是这位三弟从小面瘫,高尚书府又是道学世家,让他打小受的是“城府”“慎独”教育,赵贞被他母妃和外家像修剪小树一样,用鞭子和惩罚修剪成一个标准的“君子”形象,而且是一个忠君爱国爱民的“君子”。
  谁知道这个“君子”居然被女人在脸上挠了一道呢!
  这事要是出到他赵正身上怎么看怎么合适,可是出在赵贞身上怎么看怎么可乐!
  想到这里,赵正一边细细鉴赏赵贞脸上指痕的形状、颜色和大小,一边又想大笑。不过,看看旁边面无表情的赵贞,他终于忍了下来。
  赵贞看他平静下来了,这才开始解释。
  “内子……内人……”赵贞一开口就知道说错了,马上改口,谁知道还不对,最后终于找到了能给朱紫正确定位的词了,“我的房里人不小心划上了……”他扒拉不下去了,于是沉默。
  赵正已经被娱乐过了,见他如此窘迫,就适当转移了话题:“大军后天开拔,你有什么打算?”
  一谈到正事,赵贞的大脑也不再抽筋,恢复了正常运作:“兄长怎么看?”
  赵正索性开门见山:“禁军的兵符一旦交回兵部,这兵权就——”
  兄弟两个相视一看,彼此都是了然。
  赵贞和赵正很快谈好了,心事一解决,赵贞就决定早些回去看看朱紫。
  他看到躺在躺椅上的朱紫穿得这样严密,心里就略略愧疚了那么一点点,对朱紫也不再冷冰冰不说话。
  朱紫这边呢,看到素来重视形象甚于一切的王爷脸上多了一道显眼的指痕,心中很是惭愧,对王爷就更加体贴更加温柔了。
  晚饭时小厨房端上了蒸好的大螃蟹。
  朱紫看到摆饭的丫头摆上了一套复杂的银制吃螃蟹器具,很是惊奇,哎呦了一声,拿起来细看。
  赵贞看她那样高兴,就含笑坐在那里,等朱紫剥来他吃。谁知道朱紫赏玩了一会儿之后,又把那套器具都放了回去,伸手拿起一个螃蟹,准备剥了给赵贞吃。
  赵贞一看她大大咧咧地剥螃蟹,心里微微一动,忙道:“你不要沾手了,我来就行!”
  朱紫含笑看他一眼,真的坐在那里等着他来剥。
  

【第二十一章】 告秘密俪影双双

  赵贞熟练地拿着那套器具,把蟹黄以及蟹钳里的肉都剔得干干净净喂给了朱紫。
  朱紫窃喜,一边品尝美味享受王爷的服侍,一边举起大拇指连声称赞:“王爷,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工具也能使得这么娴熟!”
  赵贞被奉承的浑身轻飘飘的,得意地说:“这种工具算什么复杂,你还没见过我做的刀剑和弓弩呢!”
  “王爷,你真的会做刀剑弓弩?”朱紫是真的震惊了。
  看着朱紫因为惊讶瞪得圆溜溜的眼睛,赵贞心里满足极了,一边喂朱紫吃蟹黄,一边道:“吃完晚饭我带你到我的外书房去看!”
  朱紫嘴里被他喂了一小调羹蟹黄,来不及说话,就含在嘴里用力点了点头。转念一想,怕赵贞反悔,慌忙起身道:“王爷,我吃饱了,咱们去看吧!”
  “再吃一点再说!”赵贞示意她坐下,接着给她剥螃蟹。
  赵贞今天破天荒的和蔼可亲,朱紫怕他一下子再变了脸,忙老老实实坐下,只管张大口模仿等着老鸟来喂的小鸟,满足王爷难得的投食欲。
  吃过晚饭净过手,赵贞让朱紫找了一个玻璃绣球灯,提在手里带着朱紫去了他的外书房。
  从内院到外书房,距离其实颇远。因为已经很晚了,王府里除了各个门口值夜的人,没有人无事乱走动。提着灯笼走了很久,赵贞和朱紫都没有遇到行人。
  赵贞也不着急,带着朱紫慢悠悠走着。
  王府实在是太大了,又遍植花木,到处都有很有特色的景致。
  此时将近中秋,天上捧出明晃晃一轮圆月,照的整个王府如同白昼。
  赵贞几乎天天走这一段路,很是熟悉,一路上不停地向朱紫介绍着。
  “这是一大丛牡丹,牡丹春天开花,这时候没有花,只剩下绿油油的叶子了!”
  “这个小花园叫凌霄苑,因为里面有一条被凌霄花爬满的走廊而出名。”
  “别看这里月下看去阴森森的,其实这松林里有座小楼,小楼外面爬满了爬山虎,夏天住在里面最是凉爽,你要想住的话明年夏天咱们住进去!”
  “这个是碧杉榭,建在水边,一边是面积很大的杉树林,一边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在上面很凉爽,又方便谈事情。”
  “……”
  两个人走到了外书房的后面,赵贞认真地对朱紫说:“下面我要做的事情,你都要记住!”
  朱紫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是抱着“凡是王爷说的都是对的,凡是王爷做的都是正确的”的两个“凡是”盲从精神,用力点了点头。
  赵贞觉得她傻乎乎的样子可爱极了,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提高玻璃绣球灯,在爬满蔷薇的墙上照了照,弯腰在靠墙的一块青石上掰了一下,墙缓缓地裂开了,出现了一个暗门。
  进了暗门之后,朱紫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工具室。
  赵贞的工具室很大,左手边靠墙是工具架和材料架,中间靠墙摆着赵贞做好的成品,右边的墙角放着几个煤炭篓,右边靠墙就是一整套锻化炉了。
  朱紫一进门就惊呆了,直奔最中间的成品架。
  成品架上分门别类摆满了刀、剑、匕首、弓弩、羽箭之类的武器,还有一些是朱紫根本叫不出来名字的东西,比如一个武器,尖端忽然分叉,结果中间依旧锋利尖直,可分开的叉却变成了一个钩子。
  赵贞看朱紫注意这件武器,拿起来对朱紫介绍起它的制作方法、工艺和用途来。
  朱紫这时候已经对赵贞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睁大眼睛看着赵贞,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这厮做什么勾心斗角的王爷啊,简直是天才的武器设计制造专家嘛!
  赵贞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俯□飞快地在她微启的丰唇上亲了一下:“整个王府都是我设计的呢!带你去看看我的设计室吧!”
  朱紫被他吻了一下,一下子飘飘然起来——这可是她和赵贞的初吻啊!
  赵贞一看朱紫做梦一样的表情,在朱紫手上捏了一下,提醒朱紫注意看自己的动作,然后在左手边材料架下找到一个很不显眼的灰点,摁了一下,左手边的材料架后出现了一个暗门。
  赵贞拉着朱紫的手就往里进。
  晕头胀脑的就被赵贞拉到了设计室里面。
  赵贞一进去,先让朱紫看着,然后在墙底摁了一下,墙上就出现了一个窗子。
  赵贞一手拉着朱紫,一手提着灯笼照着让朱紫看。
  朱紫一看,原来窗外是一丛绿油油的茂菊,上面点缀着无数未开的花骨朵。
  “窗外就是我外书房的院子!”
  赵贞关上窗子之后,认真地对朱紫说:“你再做一遍吧!”
  朱紫把这几间暗室关闭打开都做得很熟练之后,赵贞才带着她去参观设计室。
  设计室不是特别大,靠窗这边是一个书案,上面摆放着尺子、刀子和笔墨纸砚等物,靠墙是一个架子,上面放着一卷卷的图纸。
  玻璃绣球灯里的蜡烛快要燃完了,朱紫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赵贞的设计室。两人熄灭了灯,拉着手慢慢散着步往回走。朱紫这下子算见了市面了,出来的时候看赵贞都是星星眼了。
  她不知道赵贞这样做有何用意,可是她知道,赵贞从来不做无用功,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用意。
  雨过天晴之后的夜空特别明净,空中高悬一轮明月,只有在天边才闪着几颗星星。朱紫的手被赵贞牵着,就这样慢慢地走着。
  她隔一会儿就看看赵贞,心里还满是佩服——赵贞真是一位天才。对于赵贞的用心,她也猜到了一点点,这使她的心里酥酥麻麻的,升起了一股甜蜜的幸福感——这个男人也是爱我的啊,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在这微微吹拂的夜风中,朱紫希望这样的美好能永远延续下去,不,只要有过这样美好的回忆,人生已经很幸福很完满了。
  赵贞洗完澡出来,看到朱紫正站在窗前挽发髻,就有心吓她一下。他悄悄走过去,一下子抱住了朱紫。
  朱紫正在专心插簪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白玉凤形簪一下子掉到了地上。
  房间地上铺的是琉璃砖,几声脆响之后,白玉凤形簪断成了好几截。朱紫也顾不得王爷了,推开王爷就蹲下身去看簪子的尸体。
  捡起了已经断成几节的白玉凤形簪,朱紫沮丧极了。
  被冷落的赵贞靠在书案上,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了下来,懒洋洋地问:“不就是一支簪子么!”
  都怪你!朱紫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从绿霞那里借来戴的!这下子怎么办呢?”
  赵贞不知道绿霞是谁,随口道:“你那么多簪子赔她一支不就行了!”
  “我哪里有!”朱紫是真的有点生气,对王爷也有些出言不逊了。
  赵贞“咦”了一声:“正堂里放着那么多,不都是你的么?”
  朱紫还记得赵贞那天踢倒的紫檀小几上摆着的那些丝绸首饰胭脂水粉什么的,顿时惊喜莫名,站在那里看着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赵贞靠着的书案上放着几个烛台,烛光掩映着给他半侧身体镀上了一层金边,一身白衣长发披散的他看上去美如神祇。
  朱紫对着他笑了一下,掀开珠帘出去了。
  赵贞看着朱紫出去,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松弛舒适:男人就该让自己的女人开心快活。
  朱紫把那些首饰匣子全都拿了出来,一个个打开取出来戴给王爷看。
  赵贞微笑着看着,朱紫这么容易就被哄着了,真是小孩子!不过,看到她这样开心,自己也感到开心!
  朱紫站在镜台前,正拿着一支黄金累丝点珠钗在头发上比划,赵贞走了过来,轻轻夺过珠钗放在了镜架前。他顺手把朱紫的发髻解开,使她的长发披散了下来。
  模糊的镜中,朱紫和赵贞相依相偎,都是最美好的岁月里花一样的容颜。
  看着镜子里自己和赵贞,朱紫怎么看也看不够。
  赵贞把脸贴着朱紫,低声道:“今晚换个样式吧!”
  朱紫闻言,心里一悸,身子一软,依偎进了赵贞怀里。
  赵贞从后面搂着她亲吻着,双手却伸到前边握住了她胸前的两团柔软,隔着抹胸揉捏着咪咪的顶端。
  朱紫感觉到颈后赵贞喷过来的热气,浑身已经发软了,如何能抵挡他前面肆虐的双手,很快就软如春水任君采撷了。
  春风几度之后,赵贞把朱紫从镜台上抱了下来,放回了床上,自己也躺在了她旁边。
  两个人的长发都散开在枕边,纠缠在一起。赵贞侧身吻了闭着眼犹在享受余韵的朱紫一下:“明日你收拾一下行李,咱俩的分开放,我带着军队走陆路,你走水路,后日一早就出发!”
  浑身犹自震颤的朱紫只是“唔”了一声,已经进入半睡眠状态了。
  赵贞也有些疲累,捞起朱紫,手脚并用抱进了怀里,这才拉起被子。
  书案上的烛台已经熄灭了,月光透过开着的窗子照了进来。
  赵贞搂着朱紫睡得正香。
  一室寂然。


【第二十二章】 诉别离依依不舍

  南安王爷这次奉旨率领大军班师回京,因为路程太远,王府里的人随行的不算多。
  王爷的几位得用谋士,王爷的亲随赵英、赵勇、赵雄跟着王爷随大军走陆路;女眷只有王爷房里的通房朱紫和管外书房的胡妈妈,以及一位大家不太熟悉的京城过来的郑妈妈。几位女眷不方便跟着大军行止,就安排了南安王府的两艘船让她们三人乘坐。
  这个安排很快在王府里就不是秘密了。
  吃过午饭,朱紫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又细细检查了一遍,特别是王爷的行李,一定不能出一点纰漏。
  她拿着单子一点一点对照,刚对照完,绿霞就过来看她了。
  朱紫看绿霞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有话要说。朱紫不敢把人往内院里带,在外院又觉得不方便,就让绿霞先在外院的值事房等着,她小跑回去,从房里拿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匣子放进袖袋里,然后和绿霞携手出了外院。
  她们俩沿着湖边走了好长一段路,登上了碧杉榭,在靠近湖面的栏杆边坐了下来。
  碧杉榭因为建立在湖边水面上,一边是一望无际的王府内湖,一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杉树林,所以被命名为碧杉榭,一向少有人来,最是幽静,适合谈一些不想让人听到的话。
  绿霞是知道朱紫性格的,想着与其迂回曲折不如开门见山,她直接对朱紫说:“朱紫,我想跟你一起回京!”
  朱紫想了想,才问:“你回金京做什么啊?”
  绿霞秀丽的眼睛带着坚持:“离开金京两年了,我想金京了,想回去看看!”
  朱紫知道她没说实话,就笑着看着她,等她说实话。
  她们在金京的时候,一直被关在高尚书府那个小院子里面,和坐监差不多,绿霞会对金京有屁感情啊!
  绿霞实在是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这才道:“听说王爷这一次回京要在金京呆一段时间,再回来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我不想留在这个监牢一样的王府白白浪费生命,回金京的话或许有别的境遇!”
  她直白地说了,想来朱紫会帮忙的。
  朱紫看着绿霞,她想起了两人从十二岁到现在这些年的交情,也微微动容。
  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朋友是在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换地处之,她知道绿霞也会帮助自己,虽然绿霞比自己自私。
  朱紫认真地说:“你也知道王爷自有主见,谁也改变不了。不过,我可以试一试,晚间如果能见到王爷,我就帮你问一问!明早出发前一定给你消息!”
  绿霞看到了一线希望,满怀期冀地看着朱紫,握住了朱紫的手,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朱紫,谢谢你!”
  朱紫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自家姐妹,说什么谢谢呢!再说了,我不一定能帮上你的忙呢!”
  可是绿霞接下来又道:“朱紫,你放心,我不会勾引王爷的!”
  一听到她后面的话,朱紫就又好气又好笑:“你后面这句话留给未来的王妃去说吧,和我一个小通房说这个!”
  绿霞笑着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朱紫也不再笑了,她推了推绿霞,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绿霞的条件真的挺好,生得美,为人精明又能干,上进心强,更重要的是,她眼界宽,又志向高远,假以时日,真的不会是池中之物。
  朱紫在心里只恨自己人微言轻,不能帮到绿霞更多。如果她对王爷有影响力的话,求王爷给绿霞配一个合适的将军做妻子,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可惜,她也不过是王爷的通房丫头。
  此时一阵秋风吹过,碧空之上白云缓缓移动,湖面上波光粼粼,碧杉榭下面的芦苇随风摇荡着,真是大好秋景美不胜收。可是朱紫和绿霞各有心事,竟都没有心思欣赏。
  这时候,朱紫想起自己袖子里揣的东西,忙掏了出来。
  绿霞看她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长匣子,就好奇地看着她打开。
  朱紫打开匣子,取出了一支异常精致的白玉梨花簪递给绿霞,这才解释道:“我不小心把你那支白玉凤形簪给摔碎了,就想法子给你又寻了这支白玉梨花簪。”
  绿霞本来正在欣赏这支白玉梨花簪呢,一听,笑着道:“我那支才要几个钱呐,哪有你这支金贵?你的这支,只看玉质就很值钱,我不能要你的!”
  朱紫忙道:“把你的簪子打碎是我的错,你要是原谅我就得收下!”
  两人又推让了一会儿。
  绿霞看朱紫实在是苦让,显见是诚心诚意要赔自己的,她知道朱紫是个大方人,自己也挺喜欢这支白玉梨花簪,虽然知道自己是占了便宜,最后还是收下了。
  看她答应收下,朱紫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得了那些首饰之后,有点穷人乍富的感觉,倒是有心送绿霞几件镶宝石的首饰,可是她现今首饰虽多,但都是王爷赏给她的,她不敢轻易送人,只有这个是预先告知过王爷的,倒是不怕。
  晚上洗过澡之后,赵贞拿了本书倚在床上看。朱紫知道他倚在床上看书的时候,是最放松的时候,忙乘机说了绿霞思念京城,想一同回去看看的事情。
  赵贞自顾自看着书,似乎没听到她说话。
  这样的小事,他哪会亲自去管,都是交给身边得用的小厮负责的。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厮,赵英赵勇平素跟着他,赵雄赵壮是暗卫,赵福负责府里杂事,赵贵负责书房书信,都是各司其责的。
  像这次安排女眷随着回京,因为牵涉到一些府内秘事,所以一向都是赵雄负责的。
  这些事情朱紫都知道,其实可以直接去找赵雄的。
  朱紫看他不搭理自己,也不觉气馁。
  反正绝大部分时候王爷去对自己都是这样的,打击着打击着就习惯了。
  她也不敢再纠缠王爷,就起身到正堂去找东西去了。
  虽然赵贞只有上床的时候热情点,平常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若有所思的,可是这阻碍不了朱紫自行脑补。
  她这两天想着要和王爷分开一个月了,心里很是不舍,对赵贞柔情蜜意的,老是想对赵贞再好一点。帮赵贞洗完头发擦干长发之后,朱紫又帮赵贞修剪了手指甲和脚趾。把这些都做完之后,她就打算趁还没和赵贞分开,给赵贞描画个鞋样,到了船上,镇日无事正好给王爷做几双家常鞋子。
  赵贞又看了一会儿书,有些想睡觉。
  他等了一会儿,朱紫还是没有过来,回头一想,猜想是不是刚才不搭理朱紫,朱紫在怄气。想到这里,赵贞心想:朱紫这丫头胆子肥了,居然敢和我怄气了!
  赵贞下了床,在正堂里找到了正在扒针线簸箩的朱紫:“做什么呢?”
  不容分说把朱紫拎了回来,放在了床里面,自己在她身边舒舒服服躺了下来,这才开了尊口问道:“说说那个什么霞!”
  朱紫一听有戏,一骨碌爬了起来,趴到赵贞身上:“绿霞和我是同乡,她一到王府就分到了正院里。呶,就是那个爱穿绿衣服,杏眼小嘴很俏丽的女孩子。我们先是一起被卖到了县里高太爷府,又一起被送到了高尚书府,最后一起到了王府……”
  朱紫讲的口干舌燥,最后问赵贞:“王爷,到底行不行呐?”
  赵贞闭上眼睛,答了一声“好”。
  朱紫得到肯定的回答,开心极了,凑到赵贞脸上极快地亲了一口,然后连翻带滚,蹦到了床下,跑了出去。
  赵贞躺在床上,闭眼假寐。
  朱紫很快拿着一把剪刀过来了,又到书案那里拿了纸,再到镜架前拿了画眉的炭笔,笑嘻嘻凑到赵贞脚边,拿着纸贴在赵贞脚底,拿着炭笔描画着。
  赵贞的脚让她弄得有点痒,想缩回来却被朱紫的小爪子给牢牢抓住了。
  朱紫睨了他一眼,俯身在他脚趾上轻吻了一下,然后道:“乖,别动啊!”
  赵贞被她亲了那一下,似乎一股电流从脚趾刷的一下传到了脊椎,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种感觉太奇怪,他不敢乱动,皱着眉头看着朱紫的动作。
  朱紫没看到他皱眉头,只看到烛光下赵贞凤眼潋滟若有所思,真的很美感。
  她心情愉快,很快就绞好了鞋样,又过来拿着赵贞的脚翻来覆去地看,还用一个小尺子量了又量,量完就在鞋样上记了下来。
  赵贞知道朱紫是要给自己做鞋,有点期待,但是也没说出来。
  他没有回应没关系,他只要躺在那里随便朱紫欣赏美男摆弄美男就行了。朱紫含笑道:“只想让我做鞋么?不想让我给你做几件衣服?”
  赵贞:“……”索性闭上了眼睛。
  朱紫呵呵笑着上前去拉他:“你站起身我给你量量!”
  赵贞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朱紫从床上拉了起来,只穿着白色中衣站在那里。
  他本来想说自己穿衣的尺寸王府针线上有,可是想了想,觉得说出前因后果怪麻烦,也不忍心扫朱紫的兴致,于是就默不作声老老实实站在那里让朱紫摆弄。
  好不容易待朱紫量完,赵贞的耐性也即将使用殆尽,一把抱起朱紫就往床边走:“睡觉!”
  一时事毕,赵贞侧身搂着朱紫,手还在朱紫胸前摩挲着。
  朱紫道:“王爷,咱俩真是各取所需啊!”
  赵贞:“……”
  朱紫:“我爱你的美貌,你爱我的肉体——你爱我来我爱你!”
  赵贞:“……”
  凌晨时分,赵贞和朱紫就起来了。
  按照行程,朱紫先坐车去登船先出发,赵贞直接骑马去军营午时开拔。
  两人都收拾停当,赵贞抬腿就要出去,眼尾一扫,看到了眼巴巴望着自己、眼里满是离情别绪的朱紫,脚步滞了滞。
  他觉得时间很紧,得马上离开,可是双脚仿佛闹了独立,硬是不肯迈步。
  赵贞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把默默无语两眼泪的朱紫搂进了怀里。抱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方道:“你要乖,要听话,再大一点我给你开脸!”
  朱紫本来还是满怀离别伤感的,听了赵贞的话,满怀的明媚忧伤变成了脑门上的一条条黑线,推开赵贞:“王爷,你老高寿?满十八岁了?怎么这么老气横秋啊!”
  说完,她又投进了赵贞怀里,紧紧抱住赵贞。
  她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可以不在乎什么开脸做姨娘之类的;可是,对于赵贞来说,这是轻易不肯许诺的赵贞对她的承诺,这是他能做出的做好的安排。
  他对她是好的。
  赵贞看着朱紫,想多看一眼。
  他老是觉得朱紫幼稚朱紫娇嫩朱紫痴傻,不由自主把朱紫当成了小孩子,其实他也就是比朱紫大两岁而已。
  赵贞拿出一个锦袋递给朱紫:“里面有些碎银子,给你拿着赏人吧!”
  他从来没有需要自己付钱的时候,所以身上从来没有带过银子,这还是赵勇和赵英在聊天被他听到了,这才知道女人平常是需要银子开销的,所以特地吩咐赵勇准备了些银子。
  朱紫接过锦袋,当着赵贞的面就打开了,发现里面有不少碎银子,还有一叠纸票,像是银票的样子。
  她把锦袋收了起来,觉得鼻子有点酸涩,嗓子好像被堵住了,索性不说话。
  赵贞低头看着朱紫。
  他突然觉得舍不得她,很想她一直在自己身边。
  叹了一口气之后,他低声道:“在船上不要多和那个郑妈妈多接触,多和一个叫银铃的丫头在一起!”
  朱紫不明所以,不过依旧用力点了点头。
  

【第二十三章】 离润阳乍闻噩耗

  赵贞在前,朱紫紧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外院门口。赵英赵勇牵着赵贞的乌云踏雪立在门外,另有小厮驾着车子也在外面等着。
  赵贞不想当着奴才的面表演依依不舍,于是冷静自持地站在门前,预备目送朱紫离去。
  小厮摆好脚蹬,朱紫知道要登车了,可她还牵挂着绿霞,于是就故意磨蹭着,一共三级的脚蹬恨不得花上一个时辰来登。
  赵贞看她这蜗牛爬的速度,还以为她留恋自己,心里一阵感动,扬起秀眉,正要开口,忽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抬眸一看,那边甬道上一个丫鬟正一手一个包袱狂奔而来。
  他看向朱紫。
  果然,朱紫看到那个女孩子,一下子就跳下上了一半的脚蹬,笑着向那个女孩子招手。
  绿霞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见王爷也在车旁站着,忙给王爷见礼,然后才笑着对朱紫说:“幸好通知得及时啊,好在赶上了!”
  朱紫看绿霞的脸因为奔跑红扑扑的,额角还有些汗迹,忙拿出帕子帮她擦拭了一下。她先把绿霞扶上车,这才准备也进去。
  赵贞站在门前,看着朱紫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好像被什么东西一揪一揪的,他叫了一声:“朱紫——”
  朱紫已经一脚踩在了脚蹬上,听到赵贞的声音,忙回头看着他。
  赵贞看她双目盈盈如水望着自己,顿了顿,才道:“路上不要淘气!”
  朱紫点了点头,也望着他,半日方道:“你也要小心。”
  赵贞看着她已经湿润的眼睛,快步走上前,俯下身来低声道:“到了京城码头我去接你!”
  朱紫“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赵贞后退几步,又恢复了清冷自持的模样。
  赵英赵勇立在一边,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家王爷表演“院门”送别,感觉真是怪异,不过是个通房罢了,搁得住这么依依不舍么!
  朱紫的车消失在甬路尽头,赵贞也出发去了军营。
  车子驶出了王府,绿霞才小声道:“王爷对你是真的好啊!”
  朱紫心里正难受呢,闻言也只是苦笑了一下,并不多说。
  车子到了码头,早有王府船上的管事过来接应。朱紫和绿霞携手下了车,走上浮桥。
  码头边停着两艘船,不算华丽,船身上都画着南安王府标记。管事领着朱紫和绿霞上了前面那艘船。
  到了船上,一个面目慈祥的妈妈和一个清秀的十六七岁的丫头已经候在甲板上了——原来这就是王爷说的胡妈妈和银铃啊!胡妈妈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大眼睛瘦长脸,瘦瘦高高的,一脸的笑。银铃十六七岁的样子,生得甚是普通,就是力气极大,从管事手里接过朱紫的行李,一把就提进了舱房。
  朱紫牢记赵贞的叮嘱,和胡妈妈银铃寒暄之后,拉着绿霞一直呆在舱房里睡觉,一直到开船都没有出来。
  她们是清晨出发的,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银铃把饭菜送到了舱房里,朱紫和绿霞在舱房里把午饭解决了。
  傍晚的时候,朱紫和绿霞实在是有些闷了,就到甲板上去玩。此时夕阳西下,宽阔的河面被映成了金色,望向远处,只觉得水天一色,令人心胸开阔一涤浊气。
  朱紫正在看远方的隐隐青山,绿霞轻轻捅了她一下,朱紫顺着她的眼睛看去,不由得呆住了。
  和她们并排的那艘船的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华衣绣服的美人,正在指点着水面谈笑,声音柔美悦耳,就是听不懂说的是什么——这不是那四位苏州美人儿么!
  因为心里隐隐约约的妒忌,朱紫对这四位美人儿印象深刻之极,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们分别叫明月、寒星、玉莲和秋桐。
  此时朱紫所在的那艘船同明月她们所在的那艘船是并驾齐驱的状态,彼此之间距离很近。
  朱紫没有说话,心里乱糟糟的。
  她没想到原来不光自己要随着王爷入京,原来这四位大美人也要跟着王爷入京。
  朱紫得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是酸溜溜的,只是一种无力感:男人,真的是感官动物啊!
  她勉强笑了笑,扬起手晃了晃,算是打了个招呼。
  那四位美人仿佛没看到朱紫似的,没有一点回应。
  朱紫讪讪地放下了手,去看绿霞,这才发现绿霞没看那几位美人儿。她有些好奇,顺着绿霞的眼睛看过去。
  朱紫看到了一位很年轻的妈妈打扮的高大女的,正远远站在四美身后的甲板上,眼睛似乎没往这边看。
  她再看看绿霞,发现绿霞身子前倾,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盯着那个妈妈。
  “绿霞,怎么了?”朱紫悄悄问绿霞。
  “啊?”绿霞瞬间恢复了原状,“没什么!”
  她拉着朱紫往舱里进:“外面风挺大的,进去吧!”
  直觉告诉朱紫,不会这么简单,她回头去看那个妈妈,发现她已经不见了,甲板上只剩下秋桐寒星她们带着小丫头站在那里。
  回到舱房绿霞就开始发呆。
  看到秋桐她们之后,朱紫的心里也很乱。
  她知道以后这样的事情还会很多,自己为这个难受的话,将来不是要郁闷死了?
  为了平静心绪,朱紫从行李里面找出针线等物,开始做鞋子。
  太阳落山了,最后一丝夕照也消失在西方的天际。船舱里也暗了下来。
  绿霞回过神来,发现朱紫在做一看就是男人要穿的大鞋鞋帮,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艘船上的那几位美人,她心里也为朱紫难受,迟疑了一下,方道:“朱紫,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情啊?”朱紫把针插在鞋帮上,笑盈盈看着绿霞。
  绿霞看着她纯净如水的眸子,心里很是后悔对她提起这个话题,可是不说的话又担心朱紫:“舱里不方便,咱俩到外面去吧!”
  朱紫忙和胡妈妈银铃说了一声,然后和绿霞一起出了舱房,再次来到了甲板上。
  此时已是暮色四合时分,除了船行驶时发出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
  绿霞搂着朱紫,压低声音道:“我们正院的大丫鬟静心,你认识的。她家里是宫里贵妃娘娘的陪房,她四姑姑嫁给了高尚书府的管书房的高大林,这些话都是从她姑姑姑父那里听来的!”
  听到这里,朱紫已经猜到了一点,心跳开始加速,太阳穴也有些震动。她镇定了一下,维持着脸上的笑:“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说!”
  绿霞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才接着道:“静心说,高尚书府里都传着这次进京,贵妃娘娘是要给咱们王爷说亲的!”
  朱紫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会来,逃不过的还是逃不过。她把脸移开,眼睛望着被暮光笼罩的碧波粼粼的水面,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早就猜到了,毕竟,毕竟王爷都满十八岁了!”
  绿霞看着她,发现她的脊背微微颤抖,心里也是难过,伸出双臂抱住了她,喃喃道:“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这样的人想好好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秋风吹干了朱紫眼睛里的泪水。她笑着对绿霞说:“现在府里只有王爷,我就对王爷尽心;将来王妃进了府,我就对王妃尽忠——总能活下去的!”
  绿霞想到那个招惹了自己却想一走了之的人,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她素来坚强,很快就振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