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03

素素浅唱:萌豹豹:王爷爹爹来单挑 142 - 149


【142】 纤儿的尾巴很可爱

    “千百年?”白纤纤怔然,低喃道:“你会爱我千百年吗?无论以我花白了头发,长满了皱纹,掉光了牙齿……”
    “爱!”慕容裕轩浅笑,笃定回道,黑眸里溢满深情。
    迟来的一个爱字,如今听男人亲口说出来,白纤纤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坏蛋,你可知道我等你说这个字等了多久?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从来不清楚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你现在说出来,我还是不敢去相信,你的心是不是可以分成两瓣,一半是云倾舞,一半才是我?”
    “纤儿,你跟她不同,乖,别哭!”慕容裕轩极力地想要解释,却手足无措。她一哭,他一颗心就跟着凌乱。
    “有什么不同?是我的分量没有她重吧?她永远排在第一,毕竟我才是那第三者,横在你们中间。”白纤纤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
    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她必须说清楚,如今她得以重生,越发觉得生命的可贵,她不会再傻兮兮,飞蛾扑火地为了那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做傻事了。
    “她于我是责任,你于我是不可替代的心头之宝。”慕容裕轩端起女子的脸,一字一顿道。
    对,是心头之宝,是唯一挚爱,他如今才幡然醒悟。他尤记得她死在他面前的那一瞬,他的心跟着在滴血,仿若被掏空了,痛到痉挛。如今,她又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没人知晓他内心的狂喜,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觉得世间万物都变得那般美好,只因有她的存在。
    “你说的真的?”白纤纤撅嘴反问,满目的不可置信。心头之宝?心尖的女人?她真的是吗?她真的走近了他冷凝的内心吗?
    “若如有半句虚言,纤儿大可以挖开我的心,探个究竟。”慕容裕轩笃定道,一把锋利的匕首自手中变幻而出。
    “你疯了!”白纤纤被男人强迫地握住匕首,吓得小脸微白。信与不信,再也不重要了!她会用时间去验证一切誓言。
    “这里还痛吗?”慕容裕轩大手附上女人心口那处细小的针孔,那里曾经流了很多血,刺目的红如盛开的蔷薇,妖娆缠绕,他记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痛。
    他略显粗粝的指腹轻柔地抚摸着她,爱怜地,疼惜地,带着丝丝颤意。
    “不疼了!轩轩,也许我们前世有着一段纠葛,所以今生由我来替你度劫,阎君说,我本是妖,因为取了心头之血,我体内的封印也被解开了!成了兔子精,但是那种很没攻击力的那种。”白纤纤说着,不由得蹙起秀眉。一想到那日宫宴,花墨赫的八卦镜,她便心有余悸。
    “成妖不好吗?我也是妖。如此一来我们不是更亲近了?”慕容裕轩安慰道,把玩着女子鬓角散落的发丝:“纤儿不用怕,一切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切,伤害我的人不就是你,还有谁?”白纤纤冷嗤了声,一颗心却被幸福装的满满的!她要的很简单,不过希望男人,一心一意,肯为她遮风挡雨,摒除危险。
    慕容裕轩沉默不语,黑眸里溢满深深的自责和痛色。不错,伤她至骨血的人不就是他吗?一次又一次,因为不信任,因为看不清内心真实的想法,害她受尽苦难。
    “喂?你怎么了?我只是说说,你别放在心上。”惊觉话有些过分,白纤纤不安地握住男人的手。
    “本王已经放在心上了!而且一辈子都会记着。”慕容裕轩低叹,目光深深的绞着女人认真道。
    “啊?你也太小家子气了。”
    “纤儿……我很难受,你愿意为我解毒吗?”慕容裕轩扯开话题,俊逸的脸容布满不自然的潮红,天知道,他这般搂着她,香软的身子熨帖着他火热的肌理,他忍得有多难受。
    她本就是一剂媚药!他如今是受着双重折磨,某处差点没撑坏。
    “那……有没有好处啊!老是让你占便宜,我很吃亏的。”白纤纤小脸染上绯色,嗔怪着讨价还价。
    “想要什么?只要是纤儿想的到的,本王便做得到!”慕容裕轩痛苦地拧着剑眉,艰难喘息着。
    “好!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白纤纤眼睛一亮。
    “哪三件?”男人问,大手急不可耐地在女人妙曼的身体上游走。
    “现在还没想好,总之我想好后,你一定要做到。”白纤纤扭动着娇躯,一副欲拒还迎的勾魂摸样,引得男人兽血沸腾。
    三件事!《倚天屠龙记》里,赵敏让张无忌答应她三件事,最后一件事是要男人替她画眉,一生一世。
    那时的白纤纤,看到最后剧里圆满的大结局,哭的稀里哗啦。臆想着有一天,有一个男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亲手为她画眉。
    “好!”男人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再也忍受不住体内叫嚣的欲望,薄唇凑上女子白皙的颈子,疯狂地啃吮,撕咬。
    “你轻点啊!”白纤纤补上一句,看这厮黑眸里燃烧的熊熊火焰,她待会铁定被吃的连骨头都没有。
    “乖。本王会让你舒服到不想喊停。”慕容裕轩满意地勾唇,奸邪地笑着,附上女人的衣襟,挑开那外衫,雪白的中衣贴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风景如斯宜人。
    不做多想,他低头隔着衣衫,含住一团绵软,牙齿轻轻用力,舔、咬、啃、极尽挑逗,另一只雪峰也不放过,大掌盈盈一握,不断变幻出旖旎的形状。
    “嗯,啊,别,别咬了。”白纤纤被迫地扬起身子,连连求饶。下腹如浇了汽油,烧的骇人。
    “纤儿,你好美!”慕容裕轩性感的薄唇弯起,直接用牙齿撕开那雪白的中衣,绯色肚兜包裹不住那美好的绵软,如雪的肌肤上沾染了些许水珠,诱人极了。
    “唔……好热。”白纤纤迷蒙着水眸,嘴里浅唱出动人的吟哦。
    慕容裕轩继续奋战,长臂环到女人纤细的腰肢上,挑开肚兜的绳结。登时,一对美好的雪峰跳脱而出,刺激地男人双眸越发深晦,几欲喷出火来。
    “呀!你眼睛怎么绿了。”白纤纤愕然惊呼。莫不是,豹子残暴的本性上了身?她忽然忆起水池那一晚,他的眼睛也是泛着绿光,把她吃的体无完肤,差点没榨干骨血。
    “纤儿!”制造好的气氛被女人打破,慕容裕轩脸色铁青,恨不之直接将女人就地正法,搞什么劳什子前戏。
    “轩轩……你眼睛很漂亮,是不是生气的时候会变色?真好玩。”白纤纤好奇心颇重,白嫩的“爪子”粗鲁地掰开男人的眼皮,欲一探究竟。
    “别闹,乖,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慕容裕轩绿眸里满是无奈,诱哄着女人:“先解毒好不好?你再玩下去,我会死的,眼睛变绿是因为动了情,纤儿,本王的眼睛只会因你变色,你说,你的身体是不是天生适合我?”
    “噢,这样啊。”白纤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闹腾,任男人索取。只因她动情?只因她便成绿色?太神奇了!鬼才信。
    慕容裕轩迫不及待地再次含上女人一边的丰盈,咬住那颗诱人红樱桃,邪肆地挑弄着,不时微微用力,不时画着圈圈,不时吮上一口。
    “嗯……唔……别玩了,痒。”白纤纤双颊泛红,浅浅低吟。
    男人健硕的胸膛无一丝赘肉,因为身形太过高大,白纤纤只得被迫地攀上他的腰腹避免身子滑入水中,这个姿势导致他的擎天柱有一下没一下的磨蹭着她的私处……
    “轩轩……进来吧。唔,好难受。”白纤纤羞红了俏丽,哀求道。男人只顾着让她快活,而他的下身早已肿胀地不像话,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真怕他因为没好好泻火,弄得个不举,那就得不偿失了。
    “乖,这里还干涩的紧,我怕待会忍不住,弄坏了你。”慕容裕轩薄唇堵住女人嘟哝的小嘴,舌尖探了进去,汲取着她甜腻的芬芳。
    他大手褪去女人的底裤,揉捏着那娇嫩的花蕊,等待蜜液缓缓流出。
    他何尝不想现在进去,但心疼她身子会吃不消,所以一定要做足前戏,她的娇小好接纳他的巨大。
    “坏!唔。”男人修长的指试着深入,她便痛的惊呼出声,黛眉拧着,眼中水雾弥漫。“痛啊,不要,不要进来。”她反悔了,叫苦不迭。
    “纤儿,放松一点,马上就不痛了!”慕容裕轩心疼地吻去女子眼角的泪渍,低声抚慰着,继续在幽谷处揉着花瓣,极尽温柔。
    “骗人……骗人,还是很痛。”白纤纤嘤嘤低泣着,她的身体就像是未开苞的少女,娇嫩地不像话。
    “宝贝,把腿打开些,你夹痛我了。”慕容裕轩循循善诱,低醇的嗓音萦绕在女人敏感的耳根,淡淡的梨花香让她有片刻的晃神,身子不在紧绷。
    慕容裕轩乘着间隙,长指一个深捣,顺利地刺入那紧致而美好的小穴。
    “啊!”下身被毫无预警的贯穿,虽然并不痛,却还是让白纤纤吓得不轻。
    “纤儿,叫我的名字,乖。”慕容裕轩满意地勾唇,继续探入第二根手指,深深浅浅地刺入,撤出,不一会,那里的蜜液便如同汹涌的河流溢个不停。
    “唔……轩轩,给我。”白纤纤被男人挑弄地像是中了媚毒,空虚难耐,急需抚慰。
    “纤儿!纤儿,你真美……”慕容裕轩下身的巨物昂扬着,含上一朵淡紫色的雏菊,再喂入女子的檀口之中。
    男人的唇是淡雅的梨花味道,微苦的雏菊带着丝丝馨香,她仿若被花团包裹,仿若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仙境,渐渐迷失、让自己沉沦在欲河里。
    与此同时,男人的巨物温柔地刺入她的小穴,接着开始大幅度律动起来,一下一下,刺到最深处,引得女人难耐地弓起身,嘴里不断发出销魂的低吟。
    疯狂的云雨过后,白纤纤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软绵绵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慕容裕轩,你说只要一次的,大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她软在男人怀里,嗔怪道。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慕容裕轩舔了舔性感的薄唇,意犹未尽。
    “我不管!以后你休想碰我。哼。大骗子。”白纤纤威胁道,作势就要脱离男人的怀抱。
    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丰盈的臀部,脸色骤然大变。
    她小屁股后面似乎长了东西!莫不是……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白纤纤疑惑地凝重男人的黑眸,伸手朝后摸去。
    “妈呀!那是什么?我身上长了奇怪的东西?”她被吓得不轻,小脸微白惊呼着。
    “呵呵。”慕容裕轩轻笑,安慰道:“是尾巴,没想到纤儿这么快就长了尾巴,如此一来,对你修炼妖法也会事半功倍。”
    他说着,把女人翻转过身,仔细研究着那短短的,雪白色的尾巴,大手还不时爱怜地摸上两把。
    “呃!别看,羞死人了!”白纤纤涨红了俏脸,一想到屁股后面长了个凡人没有的尾巴,心里便怪怪的,毛毛的。
    “纤儿的尾巴很可爱!质地良好。”慕容裕轩赞不绝口,爱不释手地玩弄着。
    “喂!别玩了!我都没碰过你的尾巴,不公平。”白纤纤反手按住男人不安分的手,还质地良好?晕。
    “好,不玩这里。”男人果真放手了,下身的巨物却猛地从女人臀瓣那里刺入,接着一个大力挺身,狠狠贯穿。
    “啊!变态,混蛋,呜呜……不要这个姿势。”白纤纤被顶的眼泪差点溢出,又痛又欢的奇异感觉肆意在身体里流窜,她怕极了男人这样对她,忆起那晚书桌上,他粗暴地从后面进入她,下身像是被撕裂开来,火辣辣的疼。
    “舒服吗?宝贝!”男人大手握住女人的丰盈,身下的动作越发迅猛,此刻的他,如出闸的野兽,欲望大的可怕。
    “舒服……舒服你妹!”白纤纤口是心非、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身体再一次被抛上万里云端,脑中有绚丽的烟花绽放。
    一场欢爱,缠绵至翌日清晨。
    “纤儿,醒醒,天亮了!”慕容裕轩吻了吻女人的眉心,低语道。
    “唔……我不想动了,都是你!”白纤纤眼皮都没抬一下,嘟哝着粉唇嗔怪。
    “呵呵……本王服侍你穿衣吧,宝贝,昨夜可累坏你了。”慕容裕轩低低一笑,爱怜地吮了吮女子的唇瓣。
    他拦腰抱起她光裸的身子上岸,抬手一挥,一桩房舍赫然出现在岸边。
    屋内布置的简洁、干净,日常用品、衣物,吃食,一应俱全。
    慕容裕轩从柜子里找出一套水蓝色的裙衫,一件一件,动作细致而温柔地给女子穿戴:肚兜、中衣,小褂、外衫、下裙。
    怀中的女子睡得极香甜,嘴角还漾着浅浅的梨涡。
    穿戴完毕,慕容裕轩又亲自给女人挽发,他哪里会弄繁复的发髻,只得用一根丝带束着,三千墨发逶迤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如水妖般迷人。
    做完这些,他又含上一口温盐水,渡入女子檀口之中,替她洗漱,复又拿起巾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在触碰道那丑陋的红胎记时,他心口微微泛疼,洞房花烛夜那晚,他亲手赏了她一个耳刮子,他因为愤怒,下手极重,现在想想,追悔不已。
    “渴了!”白纤纤轻阖着美目,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道剪影,欲展翅而飞的蝶。
    “水马上来。”慕容裕轩不舍地把女人安放在软榻上,出了门准备去采集露珠给她喝。
    门外一抹颀长的背影立在桂花树下,带着些许孤寂、苍凉。
    “她还活着对吗?”千夜凝着男人,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不错!你何时知晓的?”慕容裕轩心生不安,目光带着敌意。
    “我要见她!”千夜死寂的黑眸里燃起巨大的希望,他凭感觉一路追到这里,她活着,竟然真的活着!不是做梦!
    “本王不允许呢?”慕容裕轩冷冷道,抬手给房屋打上一道结界。


【143】 千夜,我有话同你说

    “慕容裕轩,你没有资格阻止我见她!还是你怕了,怕她会重新选择?”千夜怒斥,愤然挥袖,一针见血说出了男人的心事。
    慕容裕轩脸色微变,袍袖中的手紧了紧,许久,他道:“纤儿睡着了,你要去打搅她吗?”
    “我等她醒来!”千夜心中释然,平静下来依靠在树边等候。虽然思念如狂,但更不忍心去打搅她的美梦。
    “自便。”慕容裕轩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不顾男人诧异的目光,开始弯腰收集露水。
    “你如何得知她喜欢喝露水的?”千夜狐疑地盯着男人动作,心中划过一个想法,莫不是他忆起前世的事了?
    “本王跟她相处了数月,如果连这点都不知晓,还如何称得上她的丈夫?”慕容裕轩继续毫无温度的语气。
    千夜诧然,微微松口气。他也在害怕,也没信心,怕莫姬哪天忆起前世的事,她又会如何选择?
    **
    屋舍里,熏香袅袅,暖意宜人。
    “唔……好甜。”白纤纤睡得迷迷糊糊,有甘露一点一滴地喂入嘴里,她慵懒地阖着双目,享受着男人的服侍。
    “懒猫,还没睡够啊!”慕容裕轩宠溺地弹了弹女人小巧的玉鼻,含上一口冰冷的露水捂热后再悉数渡入女人的檀口之中。
    “轩轩……饿了。”某女继续“昏睡”不醒,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唤着,黛眉微微蹙起,娇憨的模样那般惹人怜爱。
    “乖,马上来!”慕容裕轩恋恋不舍地把女人放置到锦被中,再次打开门去寻找食物,吃什么好呢?鱼吗?嗯,拿定注意,他唇角微勾,一颗心被幸福填地满满的,原来,宠着,爱着一个女人,竟是如此妙不可言,此时的他哪里还是那威风凛凛、玩转情场的四王爷,俨然成了个懵懂情事的毛头小子,一味地要把最好的东西献给女人。
    刚走两步远,一股幽幽鱼香扑鼻而来,举目望去,便撞见千夜闲闲地坐在湖边,认真地烤着鱼。
    “纤儿饿了吧?鱼已经烤好了,麻烦你拿进去。”千夜起身,把烤的金灿灿的鱼递给男人。
    慕容裕轩剑眉微拧,没有接。好个千夜!虎视眈眈地打纤儿的注意,而且总快他一步,想想便是恼恨不已。
    “她饿了!”千夜也不恼,僵硬地说着。
    “多谢!”慕容裕轩没好气地接过,转身折回屋里。
    “纤儿,醒醒,吃完再睡!乖。”慕容裕轩捏了捏女人娇嫩的脸颊,轻声道。
    “唔……睡不醒,不想起来!”白纤纤正做着美梦,含糊地回了男人一句。过了三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放松身心,当然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好好好,继续睡,丫头。”慕容裕轩似是无奈地叹口气,黑眸里满是宠溺,他悉心挑了鱼刺,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喂给女人喂下。
    “好吃啊……还要。”白纤纤嘴里吃的“吧唧吧唧”,意犹未尽地舔着粉唇。
    慕容裕轩脸色不由得微沉,在烤鱼这方面,他似乎又输给了那男人!
    “纤儿………”他黑眸里闪过复杂的情愫,抬手替女子擦去嘴角残留的污渍,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睡。
    暮色悄然降临,秋雨稀稀落落地打湿了开得正盛的桂树。
    “唔,舒服啊!”白纤纤渐渐转醒,睁开黑亮的眼睛,慵懒地叫了声:“咦?什么时辰了?”
    “纤儿,你都睡了两天一夜!小懒猫。”慕容裕轩伸手,爱怜地把女子拉入怀中。
    “啊!”白纤纤惊呼,她何时变得嗜睡成性:“你呢?你不是一直都没睡吧?”瞥见男人那下陷的眼眶,她心口隐隐泛疼。
    “本王看着纤儿睡足以。”慕容裕轩勾唇浅笑,暧昧地贴近女人的耳畔低语:“只能看,不能做,可憋坏本王了!”
    “坏蛋,你敢?说了不会再让你碰我的。”白纤纤身形如狡兔,从男人怀中滑了出来。
    “这里不是客栈?”她蹙眉,狐疑地打量屋舍。
    “纤儿嗜睡,来不及回客栈,本王只好变出这些幻象把你安置在此处。”慕容裕轩起身走近女人,双臂很自然地缠上女子的纤腰。
    白纤纤打开格子木窗,秋日的美景引入眼帘。
    江南的秋比之帝都,处处透着女子温婉的气息,连着空气都带着清甜的味道。
    “我们回客栈吧,这房子再过半个时辰就要消失了。”慕容裕轩在女人颈边低声耳语。
    “额,没力气……不想走。”白纤纤故作娇弱,她不想回客栈,是不愿看到蓝若蝶,这里的一切太过美好,她贪念着不愿打碎梦境。
    “我抱着你!”慕容裕轩拦腰便把女人打横抱入怀里,一副势必要把女人宠道骨子里的决心。
    “啊!我自己会走,又不是小孩子。”白纤纤惊呼,缠上男人的脖子。被幸福包裹着,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朦胧的雨幕中,桂树下,一抹熟悉的黑影倚在那里,正一瞬不瞬地睨着他们。
    千夜!白纤纤心口一跳,挣脱男人的怀抱,跳下来正欲上前。
    “纤儿!”男人的手却紧紧地攥着她,不肯松开,似是怕心头的珍宝流失。
    “轩轩……”白纤纤轻唤了声,语中带着恳求的意味。她何尝不明白男人的心情,他是怕她跟千夜纠缠不清吧。
    “一炷香时间!别让他拉你的手,更不许拥抱!”慕容裕轩蛮横地说出无礼的要求。
    “好!”白纤纤欣然同意,心底却暗骂,死男人,你以为千夜是你啊!人家可是正经人!
    “去吧!”慕容裕轩满意地勾唇,这才松开女人,与此同时,他一颗心也跟着空落落的,索性往前走了几步,让二人有说话的空间。
    白纤纤撑着油纸伞,刚迈出一步,却站在那里没有继续往前走,千夜来找她了!他居然也识破了她的身份?他在这里等了多久?想想便愧疚不已。
    “纤儿,是你吗?”千夜颤抖着声线问,黑眸里忽明忽暗。会不会是梦境呢?他一走过去就消失不见?
    “是,是我,白纤纤。”女子努力地点头,眼眶莫名地湿润,心口泛起微疼。千夜,这三个月他又是怎么过过来的?
    “纤儿!”千夜心中狂喜,大步朝女人走近,也顾不得那冰冷的雨水渗透衣衫,此刻只想上前,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她的气息。
    “千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白纤纤垂下眼睑,满心的自责。阴错阳差,她让两个男人为她伤透心神。
    “傻丫头,你活着便好!”千夜双手附上女子的肩膀,询问道:“可以抱抱你吗?”
    “嗯!”白纤纤微微点头。
    “纤儿,谢谢,谢谢你还活着。”千夜声线沙哑,把女人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想用尽了毕生的气力。一直到此刻,真实得感受到她独有的气息,他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没错,她是莫姬,他的莫姬还活着。
    远处,慕容裕轩黑沉着俊颜,衣袖中的拳头握得嘎吱作响,恨不之直接冲上前去把黏在一起的二人推开。
    “纤儿,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千夜松开女人,黑眸里满是自责和疼惜。如果他早些认出她,她也不会吃那么多苦楚。
    “三个月前……”白纤纤咬了咬唇,道出自己那离奇的遭遇。
    半晌过后。
    “该死!好个阎君,看我不踏平他的地府!”千夜怒极,脚下用力一瞪,登时鸟兽四散,一阵地动山摇。
    “千夜,千夜,你别生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白纤纤忙不迭拉住动怒的男人,魔君果真不同凡响,一脚便直接搅得地府不得安宁。
    此时的阎君着睡得香,打着大呼噜,陡然被震得肝胆剧烈,他捂住心肝,狐疑地睁开惺忪的睡眼,瞅见眼前那杀气腾腾的男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144】 千夜,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妖离魄……你又来作甚?不是说了吗?你的女人要十五年后才会重生!”阎君腾地从榻上爬起,目光闪烁,是惧怕的意味。
    “阎君!你还要欺瞒本王到何时?因为你,害的纤儿受尽磨难,有什么冲着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东西?”慕容裕轩黑眸里盛满熊熊火焰,大手掐住老家伙的脖子,戾气横生。
    “妖离魄,有话好好说,别动怒啊!”阎君老脸被掐成猪肝色,虚与委蛇地挤出一抹苦逼的笑容。
    “有什么话,跟我去了人界亲自对她说!”慕容裕轩粗暴地拽住阎君,两人顷刻从冥界闯了出去。
    **
    湖边,秋风袭袭,碧绿的湖水波光粼粼。
    千夜沉默许久,问出了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纤儿,你往后有什么打算?”话一出,,他一颗心跟着忐忑不已。有什么打算,问的便是你会回到他身边吗?还是可以回头看看,有人在等着你毗。
    白纤纤怔楞半晌,唇边扬起一抹苦涩的笑:“等找到玉火莲,我……会离开他!”对,离开。慕容裕轩的心,她永远琢磨不透,无论谁是他心尖上的女人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真的累了,几次九死一生却换不到男人专一的爱!这世上还有比她更痴傻的女人吗?
    “纤儿!你说的可是真话?”千夜难掩激动,伸手环住女人的的肩膀问。没人知晓他内心的狂喜,一颗心几欲跳出胸腔。
    “千夜……”白纤纤心底的愧疚越深,思忖片刻道:“你……”
    “我怎么?”千夜心口剧烈地跳动着,满目期许地睨着女人,亦是带着无尽的温柔。
    “花容是个好女孩!”白纤纤逼迫自己说出那残忍的话,长痛不如短痛,即使她会离开慕容裕轩,也不会回到千夜身边,一个人的心很小,不能分给另一个男人。她此生都不会再去爱了。
    “纤儿,你还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千夜颓然松开女人,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灵魂,黑眸里一片死寂。
    “有时候,一味地向前追寻,倒不如停下来,你会发现身后的风景同样是迷人的!”白纤纤拉住男人的手,细声安慰。
    千夜漠然,凝着女人。
    “我懂了……即是纤儿做的决定,我不会再逼迫你!你也不用有心里负担。”千夜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逼迫她,但会继续等下去。傻纤儿,你让我去爱另一个女人,那么你呢?又该何去何从?我怎么放得下你?
    他微微苦笑,把女人轻柔地揉入怀中:“纤儿,只要看到你幸福,看到你有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便足以,或许我们今生真的是有缘无分吧!”
    “千夜!对不起”白纤纤哽咽地唤了声,心微微抽痛起来。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她残忍地伤害了他!这个等了他五百年的男人。
    “傻瓜,你从未对不起我!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是我给你负担,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千夜抬手,替女人擦拭掉眼角的泪渍,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他知道,此时他再无机会了,那怕她不回到慕容裕轩身边,也不会选择他!多么可悲。
    “千夜……”白纤纤怔然,这世上还找得到像他这样的好男人吗?怪只怪他们没有在对的时间相遇。
    远处,慕容裕轩冷冷地睨着深情相拥的二人,心生强烈的不安。莫不是,她忆起前世的事了?要回到他身边?
    纤儿!你要离开?还得看本王允不允!你偷走了本王的心,如今又想置身事外,世上哪有这等事?
    惊觉后背有一道冷寒的目光绞着她,白纤纤猛地推开千夜的怀抱。
    “纤儿……”慕容裕轩俊颜黑沉,拖拽着阎君一步步朝二人走近。
    “慕容裕轩,你动作倒是很快!”千夜冷睨着地上的老家伙,闲闲说了句。
    “……”慕容裕轩薄唇紧紧地抿成冰冷的直线,黑眸里满是敌意。
    “轩轩……你……你真的把他给揪出来了?他可是阎罗王啊?”白纤纤瑟缩了下身子,畏惧地后退两步。潜意识里,阎罗王是掌管生死的大BOSS,如今这般灰头土脸地被慕容裕轩扔在地上,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纤儿,但凡欺负过你的人,那怕是天帝,本王也不会放过。”慕容裕轩霸气横生地宣誓,狠狠剜了眼哆嗦不已的阎君。
    这话一出,阎君身子抖得越发厉害,如筛糠似的。他可怜兮兮地望着白纤纤道:“白姑娘,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或着,我让你儿子一生无灾无难,你看这样行吗?”
    “呵呵……”见阎王一副苦瓜脸,白纤纤忍俊不禁地笑了,这还是那一日地府中,威风凛凛,高高在上,可以操控人生死的阎罗王吗?
    “纤儿!爱怎么处置都行,还有整个魔界给你撑腰!”千夜递给女人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她无须担忧。
    “罢了,阎君,我只要求你将我的脸和声音换回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她也不希望这两个男人往后跟冥界有太多的纠葛。
    阎君一听,登时傻眼。
    “阎君!不要告诉本王你做不到?”慕容裕轩见老家伙那表情,火气更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狠狠摇晃。
    “不是做不到,只是那咒不到三月之期是解不了的!”阎君弱弱地回了句,闭上眼睛等待一场暴打。
    “纤儿……”慕容裕轩跟千夜轻唤了声,满是担忧和心疼。
    “……”白纤纤面色无澜,动了动唇,俯身凑近阎君,一双黑亮的眸子渐渐冷却。
    “白姑娘,你心地善良,不会怪罪我吧?”阎君笑的僵硬,浑身冷汗涔涔。
    “怎么会?”白纤纤勾唇,嫣然一笑,还没等阎君反应过来,抬脚便狠狠踢向老家伙的心口,力道之大,震得老家伙肝胆俱裂。
    她!简直是个魔女啊!阎君幡然醒悟,差点忘了她前世的身份,怎么就信了她会轻易放过他呢?
    “死阎王,烂阎王,你害我过了三个月担惊受怕的日子,害我有亲人不能相认,害我顶着一张丑脸被人耻笑……我放过你?除非白纤纤三个字倒着念。”她发泄似的,每说一句,老家伙身上便挨上凌厉的一脚。
    太可恨了!她不要做宁珂,她要做回白纤纤,老天还真会玩弄她!如此一来,她还得留在男人身边三个月,她没信心,怕自己会再次沦陷,失去自我。
    “哎哟哟,别打了,别打了,姑奶奶,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想啊。”阎君疼的叫苦不迭,都怪自己一时贪恋起,以为可以报复妖离魄,却不想最后得不偿失。
    慕容裕轩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女人。她生气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俨然一个女魔头。
    千夜亦是低低一笑,忆起久远的往事,从前的莫姬生起气来,也是这般可怖,如暴风雨般让人无力招架,也唯有他能劝服。
    “……”几番暴打,白纤纤累的气喘吁吁,心底的郁结这才烟消云散。一个字----爽,便是她此刻的心情。
    “慕容裕轩,把他塞回地底下去吧,看着便一肚子火!”白纤纤收了脚,拍拍身上的尘土。
    “纤儿可是痛快了?”慕容裕轩问,黑眸里漾着宠溺。
    “嗯啊!谢谢你替我报仇雪恨。”白纤纤感激地凝着男人,笑的明媚如花。
    “滚回去吧!”慕容裕轩因女人格外生分的话恼怒,只得把气撒在阎君身上,一掌下去把阎君打回了地府。
    送走阎君,三人陷入沉默。
    慕容裕轩倚在树边,把玩着垂下来的枝叶,目光灼热地打在女人身上。她会跟着千夜走吗?倘若她真的选择了,他又该如何自持?用武力强行留下吗?
    千夜冷睇看慕容裕轩一眼,拉着女人走到一边耳语。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铜钱般大小的白色袖珍头骨,裹紧了女人的手道:“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就摇一下它,我会第一时间赶来。”
    “好!谢谢你,千夜,我能对你说的也只有这两个字!”白纤纤接过那袖珍头骨,攥入手心。


【145】 白小辰乐晕了

    天胤宫,药香弥漫。
    慕容子云一袭明黄龙袍,正襟危坐于案桌前翻着奏折,手中的朱砂笔被折断,迟迟没有落下一字。
    “混账东西,朕还没死呢!一个个如此迫不及待露出狐狸尾巴!摄政王!好个慕容青烈。”他怒急,俊颜涨的通红,胸腔处跟着一阵密集的的刺痛,呼吸微窒。
    “皇上,皇上!您答应奴婢不再动怒的,这些折子不看也罢!”茉莉端着药碗走近男人,忙不迭上前把奏折挥到地上。
    “茉莉,文武百官联名上奏,要朕立慕容青烈为摄政王,朕不允许,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慕容子云情绪激动,一口污血自喉咙涌出,惊得女人脸色煞白。
    “皇上,你别跟自己的身子怄气,您现在是病中,他们趁乱胡作非为您无法阻止,为今之计是养好身子,他们要闹,便闹去。”茉莉急的红了眼眶,哽咽着劝慰。
    她接过那染血的丝帕,一颗心刺痛阵阵。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受尽病痛折磨,她却无能无力。
    “养病?”慕容子云勾唇,笑的虚弱,亦是带着自嘲。他的身体他清楚,他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担忧南轩落入那些人的手中,走向万劫不复。他愧对先皇,愧对母后,愧对雅儿毗。
    “皇上……”茉莉静默不语,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绵绵的秋雨。
    一只白鸽落于窗棂前,扑扇着翅膀,甩掉身上的雨水。
    “皇上,四爷有消息了!”茉莉面露喜色,几步上前把白鸽收入怀中。
    “恩!”慕容子云淡淡地允了声,低沉压抑的心境也跟着渐渐明朗起来。
    茉莉急切地取出白鸽腿上绑着的小纸条递给慕容子云,男人很快扫视完上头的字迹,跟着把纸条丢入火炉中燃为灰烬。
    “皇上,是好消息吗?”茉莉心中忐忑,低声询问。
    “纤儿没死,宁珂便是重生后的纤儿,还有,四弟说已经有了玉火莲的下落,他们正赶去锦州,快则半个月便可回帝都。”慕容子云拧着的眉心舒展开来,纤儿没死!听闻这震撼的消息,说不出心中的感觉,似乎连着身体的病痛也跟着减轻不少。
    “真的吗?她还活着。”茉莉哽咽着,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她福大命大,不会轻易丢下我们的。”
    “恩。”慕容子云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子,落下一个苍劲有力的“准”字。
    “皇上?”茉莉担忧地凝着男人。骄傲如他,是什么样的决心,让他妥协?
    “就如你所说,他们爱闹,便让他们闹去!朕现在要做的事情便是好好养病,朝中的事务交给慕容青烈打理,朕落得清闲。”慕容子云似是拨开云雾,整个心境豁然开朗了许多。
    茉莉涩然笑笑,她怎会不知男人何故一反常态,因为那个女人还活着,他便有了念想,有了斗志。
    漪澜殿。
    午后。白小辰正懒洋洋地倒在软榻上背书,嘴里咿咿呀呀的。
    “小辰,小辰,你娘亲还活着,还活着。”安怡公主风一般卷了进来,激动地跳到榻上拽起白小辰。
    “安怡,下去,谁准许你爬上来的?”白小辰似是根本没听见女孩的话,直接用脚做踹的姿势:“我要背书,小女娃一边玩去。”
    “哎呀,坏小子,背什么背啊!你没听见我的话吗?你娘亲还活着。”安怡像牛皮糖似的黏着白小辰,纤细的爪子拧住他肉鼓鼓的小脸正色道。
    “孔雀女,你又想耍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白小辰拉下脸,眸子里满是哀伤。娘亲走了,他亲眼看着她停止呼吸,下葬。怎么可能还活着?
    “坏小子,这种事能开玩笑吗?是真的,我躲在父皇的御书房里偷听见的,茉莉姨也在场。”安怡急红了俏脸,极力地解释着。
    “真的?”白小辰一把扔掉手中的书卷,激动地拉住安怡的手。
    “比珍珠还真!坏小子,你不再是没有娘亲的孩子了。”安怡说着,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坏小子三个月都没真正笑过,从前那个天真无邪、无忧无虑的孩子变得郁郁寡欢,她每天看着心里难受。
    “噢!这是真的。”白小辰这才半信半疑,思忖片刻道:“我娘亲在哪里?我去找她。”
    “宁珂郡主就是你娘亲,父皇说什么重生,我听不大明白。”安怡蹙着眉心,满目疑惑。
    “她?宁珂郡主?”白小辰幡然醒悟,难怪,难怪她对自己那么好,难怪他从她身上闻到了娘亲的味道。
    那么娘亲是有苦衷,还是失忆了?竟然不跟自己相认,还阴错阳差地再次嫁给了爹爹,太诡异了!不过,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此刻娘亲与爹爹正在路上培养感情吧,一想这里,他故摸着睡觉都要笑醒了!
    “坏小子,你终于笑了!”安怡无比心酸地控诉:“成天摆着张臭脸,可把本公主看腻了。”
    “(*00*)嘻嘻……,我笑不笑都很帅不是吗?”白小辰勾唇,抹了一把安怡微红的俏脸,那邪魅的模样跟老爹如出一辙。
    “少臭美!坏小子,今天我们庆祝一下吧,别背书了。”安怡拉住白小辰央求道。
    “不啊,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白小辰眯起黑亮的眸子,神秘兮兮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别卖关子了!”安怡急了,跺脚质问。
    “我先晕一会儿,这消息太震撼了,小心脏还没缓释过来。”白小辰说着,白眼一翻晕厥在软榻上,不一会,呼吸均匀,昏睡过去。
    “呃呃呃呃……不许睡!懒猪,起来陪我玩了。”安怡欲哭无泪,瞥见男孩那香甜的睡颜,她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许多。
    他许是很久没这么安心地睡过一觉吧。
    安怡静静地坐在软榻边,替白小辰掖好被子,拖着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沉睡的样子。
    **
    阳光正好,秋风袭人。
    马车行驶在前往锦州的路上。
    蓝若蝶一个人坐在舒适宽大的马车里,撩开帘子,望了眼同乘一马的宁珂和慕容裕轩,心下不由得苦涩,怨恨蔓延。
    慕容裕轩这个男人,当真是太过滥情。他又有了新欢,却是个性格嚣张跋扈的丑八怪,还真是让人心底不平!那女人莫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迷得男人神魂颠倒。
    她从未见过慕容裕轩如此宠爱,呵护一个女人。借用一句话说--含在嘴里怕化了!宁珂于他心中,似是比云倾舞更甚。
    因为要牵制朝廷的某些势力,做戏吗?不太像!眼睛不会作假,他幽深的黑眸里,漾着的皆是万般宠溺、浓情。
    沿途的风景很迷人,连着秋风都带着花香的味道,飘飘散散,沁人心脾。
    白纤纤心中惶惶地坐在马背上,男人修长的手臂环在她腰间,耳际传来他浅淡的呼吸,淡淡的梨花香充斥着她整个紊乱的思绪。
    昨日,他们送走千夜,慕容裕轩狠狠地抱住了她,低声在她耳边道:“纤儿,我很害怕,害怕再失去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爱你可以吗?”他目光真诚,亦是带着深深的恳求,黑眸里闪烁着一抹惧怕。
    尊贵,骄傲如他,从不怕什么,却独独怕女人会弃他而去。
    白纤纤默然,没答应,也没反驳,只是安静地说了句:“去找玉火莲吧,因为我已经耽误了数日。”
    实则,她早在心底做了决定。找到玉火莲,她还是会选择离开,带着小辰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
    “累不累?要不先休息会?”慕容裕轩紧了紧女人的纤腰,低声询问。
    “不了,还是到客栈再说!”白纤纤心口微漾,淡漠地回了句。从此刻起,她要开始戒掉慕容裕轩这一剂温柔的毒药。
    “纤儿……”慕容裕轩似是无奈地低叹,黑眸里划过一抹受伤的情愫。他们靠的这般近,两颗心却越来越遥远。不过,他有信心,有时间,摧毁女人高高筑起、冷凝的心墙。
    一路上,二人再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出了密林,负责驾车的侍卫禀道:“四爷,要投栈吗?前面是离着锦州最近澜溪镇。
    “恩!”慕容裕轩淡淡允了声,剑眉微微拧起。这一路上太过风平浪静,怕是有蹊跷!
    白纤纤紧绷的神经微微松懈,等过了今晚,她得跟男人商议下让她坐回马车,虽然不喜蓝若蝶,但更不愿再与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她的心会不知不觉沦陷。
    瞥见前方那古色古香的楼宇,澜溪镇引入眼帘。白纤纤小腹处猛地惊起密集的刺痛,如刀刃在里头翻搅,一寸一寸,凌迟着她的神经。
    “啊!”终是忍不住那巨痛,她痛呼出声,额头渗满薄汗。


【146】 宠你渗入骨髓

    “纤儿!”慕容裕轩大惊:“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勒住马匹,黑眸里被浓浓的担忧覆盖。
    “痛……肚子痛!”白纤纤小脸苍白,咬着下唇呜咽出声。
    “肚子?”慕容裕轩被吓得不轻,大手附上女人的小腹处:“这里吗?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纤儿,你忍着,我们马上去找大夫。”
    “不用,不用找大夫。”白纤纤忍着巨痛连连摇头,她的身体她清楚,看大夫也无济于事。
    “纤儿,纤儿,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慕容裕轩把女人裹进怀里,声线带着丝丝颤抖,一股深深的恐惧蔓延开来洇。
    该死!莫不是中了毒?一路上他已经很小心了?
    “我……没事,大姨妈来了而已。”惊觉男人骇得不轻,白纤纤脸色微红,艰难启齿。痛的神经错乱,她也忘记了古人该说月事。
    “大姨妈?”慕容裕轩彻底懵了,半晌没反应过来,眉目拧得紧紧的,皆是担忧和疼惜惹。
    马车里观望许久的蓝若蝶看不过去了,身为女人,她大概也猜到七八分,闲闲的说了句:“四爷,郡主不过是来了月事!”她心中鄙夷,这痛经是每个女人必经历的,她用得着这般矫情吗?
    “月事?”慕容裕轩紧绷的神经适才舒缓开来:“该死的风老头,上回没给你治痊愈吗?”
    “不知道,前几个月一直没事的!我也不知怎的?”白纤纤浑身的力气被抽干,软在男人怀里低声道。
    “纤儿,你忍耐一下,马上就到客栈了,到时候我给你渡真气,就不会这般难受了,乖。”他柔声安慰着,吻了吻女人眼角的泪渍,恨不之能替她分享痛楚。
    “驾!”他扬起马鞭猛地抽打,马儿吃痛,飞速地奔跑起来。他一手策马,一手腾空把女人整个抱进怀中,怕她受到颠簸。
    半晌功夫,慕容裕轩风尘仆仆到达客栈,轻柔地把怀中的女人安置妥当。
    “呜呜……痛死了……好痛。”白纤纤捂着小腹在床上打滚,那一阵一阵如刀割般的痛楚让她情绪失控。
    “纤儿,不痛了,马上不痛了,乖,你别动,我给你渡气。”慕容裕轩黑眸里亦是带着深深的痛色,把女人抱进怀里细声诱哄着。
    “呜呜……我不要做女人了,轩轩,你给我一刀吧,好痛,好痛。”白纤纤咬唇呜咽着,汗水渗透衣衫。每一回被月事折磨地生不如死,她都会说些沮丧的话。
    “傻瓜,没事的,有我在。”慕容裕轩按住闹腾的女人,大掌附到她的小腹处,袅袅白雾跟着渗入体内。
    “轩轩……轩轩,不要离开我。好难受,好痛。”白纤纤意识渐渐模糊,嘴里喃喃地唤着男人的名字。
    似是这般喊着,她的痛楚就会减轻一分。
    人在最脆弱时,往往会表露她的心境。他是她的避风港,呵护她备至的男人,她不舍!
    “纤儿。不痛了,不痛了,别哭,乖。”他低醇的嗓音盘旋在女人耳际,如一剂止痛药,温暖了那冰冷的小腹。
    怀中的女人渐渐睡去,脸上还残留着浅浅泪渍,慕容裕轩收了掌,长吁口气,浑身大汗淋漓,似是打了一场硬仗。
    “叩叩!”门外传来蓝若蝶关切的声音:“四爷,郡主她好些了吗?”方才听见他唤宁珂纤儿,纤儿,那女人不是香消玉殒了吗?还是他把宁珂当做那女人的替身了?心中狐疑,她想一探究竟。
    慕容裕轩起身打开门,剑眉微拧,淡淡道:“折腾了半天已经睡过去了,天色已晚,你也早点歇息。”
    “四爷,这个?”蓝若蝶从布袋中掏出一打雪白的棉布:“还没换上吧,需要我帮忙吗?”
    “我来吧!”慕容裕轩接过那棉布,眸子里染上几许柔光。往后,那丫头的任何事他都会亲力亲为。
    “四爷是信不过我吗?我同是女人,也知道那月事来的痛,我是断不会去害她的。”蓝若蝶微苦笑,她不过是想赎罪,为那晚下药的事情赎罪,男人却连机会也不给。
    锦州一到,她与慕容裕轩再见便是陌路了吧!一切真的无法挽回了吗?她不甘啊。
    “歇息吧,很晚了。”慕容裕轩关上门,也不做解释。
    **
    夜半的时候,窗外传来细微的动静,慕容裕轩眸光微动,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抹黑影自窗台跃进来,来人屈膝禀报:“爷,宫里来消息了!”
    慕容裕轩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接过暗卫手中的信件,脸色不由得骤变。
    才几日的功夫,南轩朝中血液大变,慕容青烈自封为摄政王把持朝政,只剩下霍清、袁弘两脉保皇派,高长青持中立态度,他深知,那老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人,他一直都探不明,老家伙为何人所用,为何人效力。
    “爷,接下来该怎么做?”暗卫问,亦是替慕容子云问。
    “静观其变!”慕容裕轩薄唇淡淡吐出四个字,眼底的眸光越发幽深。
    **
    翌日清晨,白纤纤懒懒地躺在床上,身体虽说没昨日那般痛,但整个人被折磨地憔悴不已,小腹处隐隐微痛,还有一股胀气缓解不开。
    她精神恹恹,窝在被子里不肯起身。
    低沉而熟悉的脚步声入耳,浓郁的鱼香味入鼻,她轻轻睁开眼眸,借着被子的虚光看去。
    “醒了?”慕容裕轩端着膳食走进来,心情似乎很愉悦。
    “嗯……”白纤纤声线如蚊,淡淡地允了声。忆起昨夜那荒唐的一幕幕,不由得羞红了小脸。
    昨夜她被巨痛折磨,像个无助的孩子,死死揪着慕容裕轩不放,还赖入男人怀里,咬了他的手臂借以发泄……
    天!她都做了什么?明明白日里对男人爱理不理,晚上就大变脸,一副离不开男人的糗样子,人生病后,果真会变得脆弱,离不开男人温暖的怀抱吗?
    “在想什么?”慕容裕轩不知何时俯下身,掀开被子一角柔声问。
    “呃……”白纤纤语塞,支支吾吾,窘迫地盯着男人俊美无邪的容颜。不得不承认,每多看男人一眼,她都心生一丝不舍,尤其是此刻他极尽温柔的关切语气,让她有片刻的晃神。
    “肚子还痛吗?饿不饿?”慕容裕轩问,伸出长臂把女人扶起坐正。
    “嗯。”白纤纤微点头,瞄了眼案桌上精致的膳食:一碗小米粥,一碟青豆,一碗热汤,一盘糖醋鱼,色泽莹润,香气宜人。
    “还是倚在床上吧,你脸色不太好,本王喂你吃。”慕容裕轩把枕头搁在女人背后,这才拿起那碗清粥,舀了一勺递到女人嘴巴:“乖,张嘴。”
    “……”白纤纤咬着唇,眸子里水雾弥漫,迟迟不肯动嘴。
    “怎么了?纤儿,哪里还不舒服吗?”慕容裕轩放下碗,捧起女人的小脸问,黑眸里满是忧色。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白纤纤僵硬地说了一句,抑制住眼眶滚落的泪。
    “傻瓜,你这是感动了吗?”慕容裕轩轻笑,捏了捏女人的粉脸。
    “切,才没有,我只是不想欠你太多。”白纤纤惊觉被看穿心事,矢口反驳。
    “你是本王的爱妻,提什么亏欠?好了,吃饭。”慕容裕轩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强压下心中的不悦道。
    “……”白纤纤也不再多说,安静的咽下男人喂过来的饭菜,心中五味杂陈,爱妻?多么动人的情话!
    那糖醋鱼味道极鲜,口感滑腻,吃了几口,她食欲跟着大增。
    “如何,味道不错吧?”慕容裕轩满目期许的睨着女人问。
    “嗯,比千夜烤的鱼不分上下,没想到这镇上竟也有这样的大厨。”白纤纤舔舔唇角,赞不绝口。
    “嗯……的确,大厨。”慕容裕轩继续认真地挑开鱼刺,把鲜嫩的鱼肉喂到女人嘴里,唇角似是掠过一抹满足的笑意。
    “对了,你身上有一股怪味?”吃着吃着,白纤纤不由得蹙眉:“还有,你脸上怎么也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你的手,怎么有血迹?”白纤纤继续打量男人,看的触目惊心。天,他究竟去了哪里?弄得这般狼狈?
    糟糕,露出破绽了。慕容裕轩脸色微变,放下碗筷。
    “许是去厨房拿膳食沾染的,我去换身干净的袍子,乖,把粥继续吃完。”他抬起衣袖嗅了嗅,转身打开衣橱。


【147】 爹爹,搞定娘亲没?

    白纤纤咽下一口清粥,狐疑的目光扫在男人身上:“是不是遇到刺客了?”思及此,她心中不免担忧,寻找玉火莲的事怕是已经泄露出去,这一路上注定不会太平。
    “纤儿多虑了,若是真有刺客,早已被暗卫解决,哪里还轮得到本王动手。”慕容裕轩说着,褪下沾有污渍的外袍,换了身月牙白的长衫,衬得整个人越发风神如玉,不染尘埃。
    “慕容裕轩,玉火莲真的在锦州吗?”白纤纤眉心微蹙,不安地绞着手中的锦被。
    锦州,是她与慕容子云初次相遇的地方,是她第一段恋情湮灭的地方;锦州还是蓝若蝶的老家,是六王爷慕容青烈的封地;她有一种直觉,那里将会有事情发生。
    “纤儿在担忧什么?其实你什么也不用做,不是最喜欢江南的景致吗?只当是出来游山玩水。你且放宽心,一切有我在。”慕容裕轩坐到床沿,裹紧了女子冰凉的柔荑。
    “嗯。”白纤纤淡淡允了声,压下心中的那抹不适。
    “怎么手还是这么凉?女人来月事都这样吗?纤儿,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吧?”慕容裕轩大手揉搓着女人的小手,满心的疼。
    “还好!都已经习惯了。”白纤纤心口酸酸的,说的云淡风轻。实则,每一回被月事折磨,她都有种生不如死的感受。但昨夜,她痛到快昏厥时,脑子里的意志却很坚定,只因为男人在她耳边低语:“纤儿,不痛了,有我在,别怕。”
    室内陷入沉寂。
    “在想什么?”慕容裕轩端正她的小脸,柔声问。
    “想小辰,很久没听见她喊我娘亲了。”白纤纤思恋如狂,此刻真想把乖儿子揉进怀里亲吻一番。
    “简单。”慕容裕轩变戏法似的从衣袖中掏出一枚透明的琉璃珠子。
    “娘亲,娘亲,喂喂喂……hello,我是小辰,听得见吗?”白小辰粉雕玉琢的小脸赫然显现在珠子里,挤眉弄眼地朝白纤纤打招呼。
    “这这这,iphone4!太神奇了!是视频通话吗?轩轩?”白纤纤苦着的小脸瞬间眉开眼笑,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珠子。
    “爱疯死?”慕容裕轩剑眉微挑,唇角渐渐绽放一抹宠溺的弧度。她笑起来,跟阳光似的,暖入他心房,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乖儿子,乖儿子,想我没?”白纤纤爱不释手地把琉璃珠凑到唇边,亲了又亲。
    “啧啧啧……木有想!娘亲你又来了,肉麻兮兮的。小辰现在过得很好哟,跟安怡傻妞呆在一起,嘻嘻,每天戏弄她很好玩的。”白小辰在珠子里喋喋不休地说着。
    “真乖!记得把《诗经》全部背下来,我回来可要检查的,小鬼,别整天沉溺女色。”白纤纤打趣道,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敛不去。
    “吼吼,别沉溺女色,这句话还是说给老爹听吧。”白小辰朝慕容裕轩做了个鬼脸:“爹爹啊,蜜月旅行还顺利吗?有木有把娘亲扑倒亲亲?”
    “哈哈!”慕容裕轩朗声而笑,回了句:“鬼机灵,爹爹动动嘴皮子,你娘亲还不是手到擒来!”
    “嗷嗷嗷!”白小辰乐的嗷嗷直叫:“爹爹,再接再厉玩亲亲,小辰永远支持你哟!”
    “白小辰,小混蛋,你什么时候站在他那边!”白纤纤气得汗毛都竖起来了,用力捏着那珠子,直至白小辰帅气横生的脸挤得变形。
    “(*00*)嘻嘻……,拜拜了,娘亲回来再收拾我吧!”白小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从珠子里消失了。
    “纤儿,莫气!”慕容裕轩把女人揉进怀里,吻了吻她嘟哝的小嘴:“瞧瞧,我们着一家子多欢愉,等回去后,我们一家三口一起种雏菊好不好?”
    “一家人?”白纤纤怔怔地凝着男人,思绪万千。家?完整的家?她潜意识里从不敢奢望有那么一天。
    两个人静静相拥,气氛难得的和谐。
    “唔……你没事做吗?成天抱着我不嫌累啊?”白纤纤嘟哝了一句,在男人怀里拱了拱。
    “抱一辈子都不累。”慕容裕轩双臂依旧缠绕地紧紧的,说着暧昧的情话。
    “肉麻!”白纤纤嗤之以鼻,心口微跳。“我……你放开我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慕容裕轩瞥见女人不自然的脸色,担忧地问。
    “我要小解!你出去。”白纤纤涨红了俏丽,话说她从醒来,已经憋屈了很久,就等着男人离开房间,他倒好,屁股像是牛皮糖似的,就赖在她床上了。
    “纤儿!”慕容裕轩满头黑线,紧绷的神经这才舒缓。“不早说?你我是夫妻,还害羞不成?”
    “你快出去了!讨厌!”白纤纤怒斥,推搡着男人。
    “你确定不需要本王?”
    “不需要!”某女很笃定的回答,逼迫男人一步步退了出去。
    白纤纤松口气,掀开被褥,从枕边拿出一团白棉布翻身下床,她经期贫血,双脚虚浮,还没走两步便要软在地上。
    “纤儿!“慕容裕轩及时出现,险险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还逞强吗?连吃饭都无力,还想着下床?”他责备道,亦是带着无可奈何与疼惜。
    “我……我怎么变得这么娇贵?讨厌,都是你了!呜呜……”白纤纤心绪大动,委屈地呜咽着:“我一个人明明可以很坚强的活着,这些年也都过来了,都是你,都是你,我以后要是戒不掉怎么办,那样会觉得很凄惨的!”
    “为什么要戒掉本王?纤儿,本王会一直对你好下去,不许说丧气的话。”慕容裕轩低声斥,拦腰把女人抱到屏风后面。
    白纤纤理了理失控的思绪,含羞道:“放我下来,我自己来。”
    “安分一点!”慕容裕轩不再给女人反抗的机会,直接动手褪下女人的绸裤。
    **
    半晌过后,白纤纤羞涩难当,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忙完一切,慕容裕轩把女人安置在床上道:“今日再好好睡一觉,养好了身子我们再赶路,乖!有事情喊我!”慕容裕轩吻了吻女子的眉心,适才放心地出了门。
    “嗯!”白纤纤声线如蚊,把脸埋入被子里。天啊,天啊!他这是第几次给她换那啥?古代的男人不都忌讳那污秽之物吗?他倒好,一点都不嫌弃,还忙的不亦乐乎!
    不一会,有负责清扫的大婶推门而入:“哟,小娘子胃口不错,这几个菜也都吃完了!”
    “嗯,是你们客栈的菜好吃!”白纤纤掀开被子,百无聊赖地看着大婶忙碌。
    “哪有?你不知道吗?那几个菜都是你相公亲手为你做的!哎,真是羡煞旁人,你相公养尊处优,却不想竟也为了心爱的女子去后厨忙活,还把手指给切了几道口子,看着怪心疼的!”大婶边说,便收拾碗筷。
    “啊?这些都是他做的吗?大婶,您不是开玩笑吧?”白纤纤愕然,一颗心再也平静不下来。
    想想便觉得惊悚、诡异。慕容裕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四王爷,跑到后厨去给她做饭,因为从未下厨,还把手给切了,因为天资聪颖,第一次也能做出味道鲜美的饭菜?
    “大婶我像是会说谎话的人吗?小娘子,可要好好珍惜现在的幸福,不是任何男人都像你家相公会给妻子做一顿饭菜!”大婶以过来人的口吻训示。
    古代的男人大多是大男子主义,天生被女人服侍,而那人给妻子下厨实属罕见。
    白纤纤沉默了,心头涌过万千思绪。震惊,感动、涩然、还有淡淡的哀伤。
    珍惜?珍惜眼前的幸福?可是这幸福来得太过虚幻,她宛若置于梦中。如果梦醒了,她还能不受伤害、若无其事地全身而退吗?
    大婶打扫完毕,室内静了下来。
    白纤纤睁着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向窗外,几只翠鸟缠绕着一颗银杏树嬉戏,欢脱的样子似是也能感染人。
    骤然,一抹黑影自窗棂处一闪而过,动作很迅速,但白纤纤还是扑捉到了,她心中狐疑,欲下床去弹个究竟,那个黑影,是一路尾随他们的黑影!


【148】 小辰的“亲生”父亲来了

    白纤纤掀开锦被,支撑着羸弱的身子一步步朝窗棂走近。
    风很大,夜幕悄然降临,澜溪小镇灯火璀璨,星星点点,迷蒙了人的眼。
    四周很平静!似乎方才只是错觉,根本没人再此停留过,就当白纤纤放松警惕时,大风陡然刮来一片墨绿色绸布,质感丝滑,沁着幽香。
    那绸布直接吹到白纤纤脸上,遮住了她的视线,而此时,传来邪肆而低沉的男人笑声:“纤儿,还记得五年前,七月十五那个销魂的夜晚吗?你把女人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而我也给你留下了最珍贵的种子,如今我回来了,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谁?你是谁?”白纤纤猛地掀开那绸布,心口剧跳,她抬眼四处张望,哪里还有男人的踪迹。
    “什么五年前,什么珍贵的种子?你是谁,滚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白纤纤失控地大喊,情绪过激,身子摇摇欲坠险些跌下楼去。
    那男人是谁?白纤纤把绸布紧紧地揉进手心,浑身禁不住冷汗涔涔。
    这墨绿色的绸布--肚兜,是她的,没错!是五年前那个夜晚,她被神秘男人夺走初夜时所穿的,上头还绣着零星的几朵小雏菊。
    是了!是那个该死的男人,她恨了五年的男人。小辰的亲生父亲!
    他到底是谁?五年前为何要夺取她的清白,她生下小辰后,他为何也不闻不问,如今回来了,说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呵!他要带着小辰吗?真是可笑,凭什么?那该死的男人,害她一辈子的男人!如果让她见到他,一定将其千刀万剐。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白纤纤眼中恨意腾升,提起掌风击碎了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一扇窗。
    顾不得身体不适,她疯魔一般闯了出了厢房。
    “开门,开门!滚出来!”她猛地击打隔壁间的房门,急于揭开真相。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她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哎呀,小娘子这是作甚?火气腾腾的!”开门的是一中年猥琐男,眯着三角眼打量轻纱遮面,但身姿窈窕的女人。
    “是不是你!装神弄鬼!混账东西!”白纤纤猩红着眼睛,伸手掐指那男人的脖子,恨不之当场了断那人的性命。
    “哎哟哟,杀人了!杀人了!这位娘子,我哪里得罪你了?模样怪水灵的,怎的性子这般暴躁。”中年猥琐男似是很享受跟美人亲密接触,被掐红了脖子也不忘说些调戏的话。
    “去死!”白纤纤怒火攻心,扬手一个耳光便甩在那人脸色,赫然凸显鲜红的手指印。
    “妈的,小贱人,够味儿,够辣!不知道在床上滋味是不是够销魂!”猥琐男吐了口唾沫星子,恶狠狠地拔出腰间的大刀就砍了过去。
    销魂,销魂!白纤纤恨极了这两个字!脑子发热,也顾不得是不是找错了人,飞鱼剑自手中划出,跟中年大汉厮杀起来。
    “哎哟,客官,两位客官,这是作甚?相遇是缘,怎么动起手来!”掌柜的听闻楼上的动静,忙不迭赶了上来,而此时两人已经杀得不可开交。
    白纤纤因在病中,手中的剑挥舞的有心无力,但她招式精湛,中年猥琐男也没占上风,二人持平手。
    “小娘子还有两下子!看大爷我今日不收了你!”中年猥琐男是练家子,粗犷的面上还残留着几道狰狞的伤疤,一看便知不是善茬!
    而反观那气质、衣着不凡的女子,掌柜的犯难了!得罪哪一方都不是,但二人如此厮打下去,他的客栈怕是要损失上百两银子。
    这厢,蓝若蝶虚掩着门观望,唇角渐渐浮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慕容裕轩出门办事,一时半刻怕是回不来,那么,她便好好招待一下那宁珂郡主!那狐狸精,她定要她现出原形!
    白纤纤被愤怒、仇恨冲昏了头脑,持剑横刺了过去,陡然,她腰间一阵酥麻,有银针镶入肉里,她跟着失去所有内力,手中的剑跟着跌落在地。
    谁?谁暗算她?是那个男人吗?她睁着眼见四周张望,没有,还是没有!他不肯现身,他有着什么样的居心?他何故要如此玩弄她!她恨极!恨极了那男人。
    为什么要打碎她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要湮灭她心中零星的希望,她一直以为,小辰的亲生父亲或许是慕容裕轩,毕竟他们那么像,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是啊,竟然不是!没人知晓她此刻绝望、无助的心境!
    蓝若蝶收了衣袖,唇角笑意越深,皆是报复的快感。她痴傻地想着,若是宁珂被人玷污了,慕容裕轩会不会还要那残花败柳?或许会回头看她一眼。
    “哈哈!我跟小娘子继续切磋武艺,掌柜的,少管闲事!”中年猥琐男见女子败下阵,忙不迭上前抱住已然毫无攻击力的女子。
    “放开,恶心,不要碰我!”白纤纤嫌恶的低吼,挣扎着,浑身提不起半丝气力,软在男人怀里。
    “束手就擒吧,小贱人,这一巴掌你怎么也得双倍奉还,待会在床上可得卖力点,好好取悦大爷。”中年男人笑的狰狞,眼中情欲腾升。
    “……”掌柜的见此情形,连连摇头下了楼。那中年汉子不是他惹得起的,而那女子只是外乡人,相公也不知所踪,他何必去管这档子事。
    **
    澜溪镇最大的赌坊,人蛇聚集,喧嚣不已。
    慕容裕轩剑眉微拧,穿过那精神亢奋的赌徒们,从一道密门闪了进去。
    “确定消息无误吗?”慕容裕轩畅通无阻地穿过一道又一道石门,朝身后的暗卫问了句。
    “爷!绿妩姑娘多年潜伏澜溪镇,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暗卫紧跟其上,思量片刻又道“爷,绿妩姑娘捎了话给您!”
    “哦?”慕容裕轩应了句,眸中并无波澜。
    “她说想见见您,说大概七八年没见,她想爷了!”暗卫捏了把汗,徐徐道出。
    “果真是这里!”慕容裕轩似是并没听见男人的话,穿过最后一道石门,那气势宏伟的地下兵工厂赫然引入眼帘:
    堆积如山的粮草、身形彪悍的马匹、数以万计的兵刃泛着幽寒的光……
    “爷,这都是慕容青烈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得来的!先皇在世时,他便有了谋反之心,如今又封了摄政王,怕是更难对付!”暗卫忧心忡忡道。
    “哼!本王倒是要感谢他做的这些!”慕容裕轩眯起狭长的眸子,盯着那规模宏大的兵工厂。
    “属下不明白爷的意思,是否需要属下带人把此处夷为平地?”
    “不!留着!据为己用!这些兵马,足以抗衡西苍国!”慕容裕轩轻摇头,也不做停留,转身朝外走去:“你继续留守此处,本王还有要事在身!”
    “是,爷!”暗卫不明所以,有什么事比这些还重要?比见绿妩姑娘还急?
    **
    澜溪客栈。
    天字号房,白纤纤双手被布条缠在床头,身上的衣衫被褪去大半。
    “你敢碰我试试!贱男人!拿开你的脏手!”白纤纤狠狠瞪着中年猥琐男,猩红着眸子怒骂。是她太冲动了吗?自招恶果,得罪小人。
    “妈的!老子今天偏偏上了你!小贱人,给我老实点!”中年猥琐男扬手,粗暴地扇了女人一个耳刮子,嘴里骂骂咧咧:“把力气留着在床上叫!”
    “……”白纤纤被扇的脑中嗡嗡作响,嘴角跟着沁出温热猩红的液体。她满心的绝望,害怕。谁来救救她?离开了慕容裕轩,她什么都不是!连着一个路人甲都能欺凌她!她恨极了这般没用的自己!她何时才能变得强大?何时没有慕容裕轩这个羽翼,她也能好好活着,好好保护小辰。
    “啧啧,好香嫩,好滑腻,这水嫩的皮肤,跟珍珠似的!”中年猥琐男伸手,抚摸着女人白瓷般的肌肤,不时发出淫邪的喟叹。
    “不要碰我!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白纤纤胃里一阵恶心,闭上眼睛冷冷威胁道。实则她心底早已被恐惧包裹,慕容裕轩,你去了哪里?救我!
    “少废话,老子来了!”中年大汉丝毫不受威胁,大手附上女人的衣带,作势就要剥光那单薄的内衫。
    “住手!”骤然传来一暴喝,一抹黑影自窗口翩然而至,长剑起舞,直直刺穿中年男人的手臂。


【149】我们的儿子,谁也抢不走

    时光荏苒,五年春秋。
    杨柳村,潺潺溪流欢快流淌,几许花瓣散落其间,勾勒出大自然的宁静致远。
    白纤纤挽着袖管,嘴里哼唱着:“阳光暖暖的,时光慢慢的,我是蔚蓝的,在静好的岁月边缘张望着……”,她手中卖力的搓洗着厚重的衣物,忙的不亦乐乎嗉。
    “白娘子!白娘子!”远处传来一中年妇人焦急的呼喊。
    白纤纤翻了翻白眼,停下手中的活计,每回听这王大娘叫自己白娘子,她脑子里便不自觉冒出那许仙许大官人。
    “王大娘,何事如此惊慌?”白纤纤擦干手上的水渍,站起身,热情迎接。
    “你儿子疯牛病又犯了!”王大娘气喘吁吁道。
    “小辰!”白纤纤掩嘴惊呼,顾不得溪边的衣物,风一般消失在王大娘跟前。
    白纤纤半柱香功夫便奔回那简陋的小院子,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入目所及,五岁的孩子被绑在木桩上,数十个村民将其围住,个个怒目圆瞪暗。
    “小野种,你咬伤我女儿,我今个非扒光你的皮不可。”一年轻妇人嘴里唾沫横飞,作势就要扬起手中的马鞭。
    “住手!”白纤纤大声呵斥。几个箭步便冲到小辰面前,紧紧护住儿子,那马鞭便顺势落到她单薄的背上,登时刺痛阵阵。
    “娘亲,娘亲,疼不疼?”一直持沉默状态的白小辰忽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你们这群坏人,欺负我娘亲,我要去县太爷那里告你们。”
    “白娘子,你家儿子疯牛病如今也是治不好了,这不是让我们村子不得安宁吗?当初是看你们娘俩可怜,收留了你们,可是,这整整两年,你儿子伤了不下二十村民,虽说伤不致死,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村长模样的老头站了出来,一席话说的有情有理。
    “可是村长,我们没地方去了。”白纤纤抱着小辰,眼中泪花打转。
    “够了,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你那么年轻,长的还算标志,何苦想不开,养着个疯牛病的儿子,浪费自己大好青春。”那年轻妇人许是还没消气,瞪着圆鼓鼓的眼睛,恨不得将白小辰生吞活剥。
    “李氏,闭上你的臭嘴,我儿子没有疯牛病,不许你这样说他。”白纤纤登时火冒三丈,撩起袖子一副要动粗的样子。
    “李氏,你女儿怕是不行了!”另一名妇人火急火燎的跑来相告。
    “玉儿啊!”李氏哀嚎一声,当场晕厥。
    白纤纤脸色登时煞白如纸,她儿子咬死人了??小辰的牙齿都没长齐,怎么可能?
    翌日,天微亮,朝阳隐在云层里。
    王大娘眼眶红红,依依不舍的拉着白纤纤:“白娘子啊,其实那玉儿根本没什么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你其实可以不走的。”
    “王大娘,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们有缘自会再见。”白纤纤收拾着包袱,心情也是沉甸甸的。
    送走王大娘,白纤纤无力的靠在门扉上。天大地大,到底何处才是她容身之地?
    “娘亲,你不开心?”小辰托着腮帮子,安静的坐到母亲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