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3-22

羽昕: 千万买主

第一章

“我才十六岁,你要我去当五十岁痴肥臃肿老头子的小老婆?”
“没错!”一个妇人睨了正在对她说话的女孩一眼道。
“我不要!你凭什麽这麽做?”
“我是你母亲。”
“继母,你只是我的继母!”
“一样,在法律上我是你正式的母亲,你不能够拒绝我的任何安排。”
女孩转向自己的父亲求救,“爸爸,您不会让她这麽做吧?”
“你迟早要嫁人,现在嫁也没什麽不好。”他嗫嚅的说。
“爸爸,我才十六岁!才高一而已,您┅┅他已经五十岁了,还有四个老婆,我才不要跟那种变态在一起!”
“谁让你发育得那麽好,让他一眼就看上你了。反正你不嫁不行!”
“我可以要求政府保护,我是未成年少女,你们不能逼我!”
“除非你要眼睁睁看你爸去坐牢!”妇人知道她绝不会这麽做的。
她不懂,“什麽意思?”
“你爸爸亏空公款四百万去玩股票,现在公司开始查帐了,要是被查到了┅┅”
“那就赶快拿回去还啊!”
“没了,全没了!所以邓董答应给我们八百万,只要你┅┅”
“你们就这样将我给卖了?”
“随便你,或者让你爸爸去坐牢,弟弟妹妹去沿街乞讨,随便你!”
“爸爸,我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您怎麽可以┅┅”她真不敢相信父亲竟┅┅“就当你还我养育你长大的恩情吧。爸爸年纪这麽大了,你真忍心要我去坐牢吗?我绝对挨不到出狱的。还有你弟弟、妹妹怎麽办?虽然他们不是你母亲生的,可也是我的孩子,你要他们让人指指点点耻笑吗?谁来养活他们?你吗?”
“是你!是你叫爸爸这麽做的,对不对?”她把矛头指向妇人。
“总要有人想办法啊!何况我也替你想过了,邓董还没有儿子,只要你能替她生个儿子,以後你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
“好!还您的养育之恩是吧?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後我给您四百万┅┅”
“八百万。”妇人讨价还价的说。
“你┅┅好!就八百万!还了爸爸的恩情,从此以後我们就恩断义绝!”
“一个月後如果没有呢?”
“一切任你安排!”她豁出去了。
“一言为定!”
“把放弃监护权的文件准备好,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文件!”
“可以!不过,干麽这麽累啊?一个月後,你还不是要照我们的安排。”
“不到最後关头,我绝不轻言放弃。”
***
他看到她之前先听到她的声音,她说话紧张、短促还带着些微的颤抖,声意稚嫩娇脆。“我先声明底价八百万只卖二十五天,绝不拖延。”
她说话时,洛斯正站在分隔两室的拱门之间,他看到她毫不畏惧的注视周围拥挤的人。
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应该不到二十。及肩的黑发浓密亮丽,穿着一件宽大褪色的法兰绒衬衫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裤。她看来常在户外曝晒的健康肤色与骄傲挺立的姿势和清丽的脸庞十分相称,虽然穿着粗糙的衣物,但她依然楚楚动人。
洛斯几乎可以看到因她的话所引起的骚动。八百万,在这个道德沦丧的世界里,不知可以买到多少更年轻、更谦逊柔顺的少女,何况还限斯二十五天!没有人这麽傻去做如此明显不划算的买卖。但是┅┅这个代价昂贵、独立自信的出售自己,且没有任何丝绸锦锻、浓妆艳等女性装饰的小女孩激起了他莫名的兴趣。
站在门口的雷特走到他身边,朝她的方向扬起下巴,“你认为如何?”
“很好。”他平静的回答,定定的望着那娇小的女孩。
“很好?根本是前所未闻、异想天开,她以为她是金的吗?”
“我倒认为很划算。”洛斯说,锐利的打量屋里每个男人掩饰的表情。
雷特以匪夷所思的眼神瞪视着他。“你疯了!”
她是走头无路才站在这里,在男人的众目睽睽之下,她的心泺如雷。只要二十五天,二十五天後她就自由了,不必一辈子都糟蹋在那个老色狼手里,她的手指在绝望的恐惧中紧握成拳。天啊,求求您,让他们要我┅┅并无意要她陪他二十五天,洛斯只是本能的出价,这是一种怜悯或冲动抑或兼有之,他自己也不甚明白。他出价一千万委实太昂贵、离谱了些,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买”过女人,自动送上门的女人已使他应接不暇了。但他站在那儿注视她,听着男人暧昧的愀话,心中不觉想像这纤瘦的女孩引诱他,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身上┅┅他想着,感到一股愉快的暖潮。她有经验吗?或更恰当的说,她的经验如何?因为到这种地方来拍卖自己的人“当然”有经验。
苹儿看着他开支票给拍卖主持人,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如此接近外国人。她的第一个印象是他太英俊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漂亮,尤其那神秘又迷人的紫罗兰双眸,彷佛本身有生命,生动活泼有如通往神秘天堂的窗户。他是个高瘦结实、肩膀宽厚的年轻男子,合身的长裤紧裹着结实修长的大腿,男人少见长及腰部的黑发以一条黑丝绒带子扎着。
他向主持人简短的问话时,他如女人般的长睫毛迅速的抓起一下,正好看到她在端详他。他的微笑异常温暖,令人怦然心泺,他不仅英俊,而且太迷人了。这世界对他太好了,她想。他十分自在,显然很习惯女人瞪着他看,她想自己应该回他一笑,但今晚她太紧张了,很难保持平常的礼貌。今晚是她的一场大战,是个结束也是她未来的一个开始。
苹儿注意到主持人有礼的鞠个躬离去,遂挺起瘦小的肩。
看那对盈盈的大眼默默的打量他,洛斯在想,不知她那样盯着他是什麽缘故。他伸出手去,当他的手握住她的纤腰时,只觉手下的女孩柔若无骨,但以她的身材来说也算恰到好处,而且浑身充满了女性的活力。在他握住她的腰时,他感觉她立刻僵直了下,随即又放松了下来。
糟了,他只是和她接触了一下就觉得有点儿心神荡漾。洛斯皱了皱眉很快的又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听着,甜心┅┅”
“我不是你的沭心!”苹儿轻声抗议,诱人的黑眸闪着坚决的光芒。
洛斯的浓眉深皱,双眸饶富兴味的大睁。他很想告诉她,他以一千万买下她,要叫她什麽都可以,但他却极力控制自己。他因她冲动的勇气和坚毅的小下巴而微微的一笑,“原谅我,那麽你有名字吗?”他的紫眸往下移至她喉部衣领敝开处被阳光亲吻的肌肤。
“当然有。”她平静的宣布。
他期待着,目光漫不经心的缓缓往上移,再度与她微微严肃的眸子相交。她近看起来似乎更少,他就像是要和一只小猫做爱,想到此,他的欲望被激起来。过去的女人都是自愿和他上床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做爱都是件愉快的事。
他们之间有段长长的沉默。面对费不赀买她二十五天、平静注视她的男人,苹儿仰起小巧精致的下巴傲然说道:“我不需要告诉你。”
这可爱的小东西真充满了惊奇。他明亮、容忍的眸子审视她。“呃,好吧,小可爱,我只是想要告你,你可以回去了。”
苹儿的双眼蓦地惶恐的大睁,“你不要我了?你要把钱收回去了吗?为什麽?因为我不肯把名字告诉你吗?如果你一定要知道┅┅”
“停、停,”洛斯温和的安抚着她,“别急、别急,我没说要收回钱,”他着她的腰的手紧了紧,“你有困难不是吗?所以你才来到这,你几岁?不到二十吧?这些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却可以解决你的麻烦,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而已,并不想乘机占你的便宜,所以,把钱拿回去,解决你的问题,然後好好的过日子,不要再出来做这种事了。”
苹儿的眼神由怀疑不而犹豫,最後是感激┅┅但是,她的双眸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我会把钱还给你,我可以再去┅┅”
“等一等,”洛斯诧异的截断她的话,“你是说,一定要我┅┅才肯收下钱?”
她坚定的点点头。
“为什麽?”
“我不需要施舍。”
“这不是施舍。”
苹儿听若未闻的继续说着,“而且这笔钱是为了还一笔人情,我必须真的有所付出,才会感到确实已还清那个人的人情债,还有,”她的脸微微一红,“既然我一定要┅┅我希望那人是你。”
洛斯深深的凝望着她,她也毫不闪避的回视着。“你是说真的吗?”
“是的。”苹儿肯定的回答。
“好吧,那就跟我到我的住处,我想那儿应该比这儿舒适。”
“好,但是请等一等,我能不能先确定一下?”
“什麽?”
“你┅┅我┅┅我们一直说的是国语吧?”
“没错。”
“可是你是┅┅”
“洋鬼子!”一阵爽朗的大笑之後,洛斯诙谐开朗的说道:“小可爱,到现在你才发觉吗!小精灵,太慢了。我会十七种语言,中国话恰巧是我拿手语言之一,你慢慢会知道的。”
***
洛斯先敲门才打开,优闲的走进去。见苹儿正由浴室出来,裹住大毛巾擦身,他一时无法呼吸,白色的毛巾衬出她曲条的身材和丰满的胸部,她光滑的肌肤和玲珑的曲线有如维纳斯。以一个经验老到的男人而言,他以为自己对任何美丽的裸体女人都不会感到惊讶,但他竟深为隐藏在朴素装扮底下的完美身材所震撼。
他目光一直盯在眼前年轻美丽、赤裸的女孩身上,彷佛被她纯洁的魅力迷住。或许是她湿淋淋的头发和肌肤上的香味诱惑他,他不知道她为什麽能如此刺激他的感官,她的身体不太像个孩子,十分丰盈而且女性化,只有她的眸子显露了解的害怕,所以他不假思索的脱口道:“不要害怕,你还是可以反悔,而且拿走钱。”
他这番话旨在安慰她,但他立即知道没有什麽效用,因为她的手在身体两侧微颤,不过她的下巴却勇敢的悃起,彷佛在她内心有个小声音坚决的抵抗恐惧。
“我不会伤害你,”他十分温柔的说。“你很安全。”
苹儿伸手去拿他化妆台上的毛巾,默默的弯身用毛巾擦着头发。
洛斯走向前三大步,把她的毛巾拿开扔向一边,以平静、自我控制的声音说道:“你随时可以反悔,我说的是真的。”
她挺立於他的面前,极力掩饰着因裸露而起的羞怯,并抬起眸子直视着他。“我绝不後悔,先生。”
“叫我洛斯。”他命令着,却对自己的口气毫不自觉。
“我绝不後悔,洛斯。”她听话的重复道。但她的口吻、微扬的眉与嘟起的唇却不只暗示着桀骜不驯。
“好吧,那就随你高兴,小精灵。”洛斯俯视着她,“由你调整步调,小东西。”他鼓励着,并伸出手指缓缓滑过她的玉肩。“不过,用不着急。”他继续说,觉察自己的兴奋。他温的手掌由她颈项往上游移,轻轻捧住她的後脑勺,“我有二十五天┅┅”
他生平第一次期待着一个女人陪伴他一段时间,这就彷佛情不自禁的嗅到一个天生适合他的人,不顼他脑子的决定,他的身体和血液以无法理解的冲动,强迫感官去接受并自动配合这种需要。
他低下头轻触她的唇,并轻刷过那光滑温暖的唇瓣两次,才温柔的以舌头滑过她的唇,点燃一簇震惊的火焰直旋入她内心的深处。她不由自主的畏缩,但他也感觉到那炽热的火焰;从他惊愕的目光中,她知道两人心中都冒出了火花。
洛斯的呼吸变为急促,他捧住她後脑勺的手突然箝紧,坚持并权威的促使她靠近,他的另一只手同时自她的背部滑下,温暖的停在她的脊椎底部。
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坚挺抵着她,她对男女的交合或许不懂,但却知道自然界的动物们如何交配。十六年来首次,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有种温暖轻微的骚动。
苹儿无法理解自己的感觉,但她突然无法思考,因他的舌尖如丝绒般灼热的爱抚她,迟缓的憬索、轻尝她的沭蜜,而她像只新生的羔羊试探性的回应他。当她不急不忙的品尝他令人陶醉的白兰地香味时,她听到他喉中发出一声低吟,他有力的坚挺抵着她腹部柔软的曲线悸动,使她希冀又不安。
他们亲吻时,他的大手搂住她,使她的身子往後仰,她感觉到跳跃的火焰迅速蔓延至她未经考验的神经末梢。一会儿之後,她双手自动的攀至他肩上,给予他更多的保证。
她毫不做作的沆真令他血脉偾张,她先是试探的退缩,如今是慧黠的反应,比任何最有技巧的爱人更性感。她柔软、渴望的胴体已在他怀中融化,那双柔荑温暖他的,他突然再也按捺不住。
“我想,小精灵,”他在她唇上热呼呼的说着。“下次再由你调整步调吧┅┅”
洛斯迅速弯身抱起她,把她放到床单上,当她缓缓向他伸出手臂时,他不再控制自己,不再像他平时做爱时般拖延、随便或戏弄,他上前俯下身,一边用颤抖的手拉下裤子的拉炼,男性的坚挺得到释放。他穿着长裤的腿迫使她柔嫩的玉腿分开,他所想的只是要感觉她紧紧包住他,他冲向前,她轻叫一声。
“噢,天啊,”他喘息着,一时感到无法呼吸。“你不可能是个处女!”自他上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和处女睡觉,距今将近有十年了。
“没有关系。”苹儿迅速答道,身子在他底下紧绷。
“没有关系。”他轻声重复,血冲入他太阳穴中、指尖里、鞋子里的脚趾,但大部分冲入他坚挺的欲望中心。他是如此想要她,几乎可以尝到口中的血。没有关系,他的良心重复道,她说没有关系,那就没关系,他再度潜入。他低头吻她时,她窒息的叫声在他唇上爆炸。
“噢,见鬼!”他深吁口气抽回身,用两肘支着身体,不确定的俯视她。
“我不会再叫了。”她耳语道,声音比她阴暗幽深的眸子更确定。
这太突然了,该死!占有一个处女,使她恐惧、痛苦的失声呼叫。他告诉自己要稳住,不占有她他仍可活下去,但颤抖的需要却似乎在嘲笑着他。她在催促,他的身体甚至更强烈的要求占有她。问题很大,要求立即的回答,他却无法清楚的思考,只感觉到一种完全远离道德判断的疯狂兴奋和坚挺“该死!”洛斯喘息道,在那一刻理智突然控制了性欲。“留着你的钱,我不想┅┅”他立即道,然後停下来微笑而平静的说着,“显然这不完全是实话,但我不想掉一个处女。”
苹儿鼓起所有的力量,颤抖但很坚决的说道:“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一笔生意和我的责任,我坚持你这麽做。”
他大笑起来,然後温馨的微笑,“我在拒绝一个女孩坚持要我占有她的处女之身,我必定疯了。”
“我想世界有时候是很疯狂的。”她轻声答道,觉察到自己如此坚持,原因并不那麽单纯。
这种出卖纯真的事即使对玩女人出名的狂野小子而言,也是相当奇怪的。“呃,我想你还是拿了钱赶快走吧。”洛斯翻身预备离开她。
“不!”苹儿在他尚未喘口气前,已压在他身上。她趴在他伟岸的躯干上亲吻他的脸,那是个少女单纯闭上唇的吻,然後她大胆的以舌尖沿者他直挺的鼻梁一路滑下,到他等待的唇上。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上游移搂住她的裸肩,并将挑逗的舌尖入口中,他温柔、缓缓的吸吮着,浑然忘我,直到她娇小的肩在他手底下微颤。
一阵奇怪的战快窜过她沸腾的血脉,令她乏力的双手攀住洛斯的颈项,但她的心泺却有如擂鼓。如果一定要出卖自己的纯真,她宁愿对方是他,她想。她手指插入他的黑发中,唇沿着他的颈项厮磨。
“求你,”她在他耳边呢喃,“和我在一起。”她简洁的乞求,心想,这或许是她最後的一个机会。她的唇搜寻他美好的耳朵轮廓,他的手紧紧搂住她作为回答。“说没有关系,说我可以留下来┅┅”她惶恐而急促的喃喃道。
他如何回答这半带羞怯、乞求的话呢?他只能不语的看着她。
她移动了一下,把腿滑入他的两腿之间,本能、性感的扭动着,他湿滑的坚挺抵着她的大腿。她感觉他的温暖和火热,便用她的腿慵懒的摩挲他。
洛斯口乾舌燥,不相信自己还能再拒绝她,他呻吟着。当他再度找到她的唇时,他的手在颤抖。
苹儿对男人的欲望一无所知,但身为女性,她本能的知道调情可以变成灼热而冲动的感情,但她却不确定冲动的程度与欲望的关系。她知道她挑逗他的唇时发生什麽事,而且记得他如何反应她温顺的柔软,所以她以坚定的决心,练习她有限的技巧。她一定要确定她是他的,这样她才能确实还清父亲的生养之恩,也不会欠下任何人情,而且她也不想否认自己心灵深处渴望属於他的欲望。
“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她耳语道。
“最好不要。”他呻吟着。
“如果我做错了,请告诉我。”
“小东西,我的小精灵,”她的臀部在他手底下轻轻摆动,他紧张的倒抽口气,喃喃的说道,“你做的每件事都完全正确。”
“你必须教我!”
上帝!“我不应该教你。”洛斯小心的说。
“你最好教,要不我就得另外找人┅┅”
“那麽你是认真的。”他叹口气道。
她点点头,“我一直是认真的。”
“那麽,”他的手滑向她温暖、光滑的背部,“你随时可以叫我停。”他说,不知道她到底对男人知道多少。
“我不想要你停。”苹儿直率的邀请道,她的味道甜蜜且诱人。
他深吸口气。“在此情,小野猫,我最好把衣服脱掉,教你需要花点时间。”他喃喃说道。
“让我来。”她微笑的注视他,眼中充满感激。
洛斯仰头笑起来,“喔!有何不可?”他乐不可支的笑着。“今晚一切将会很新鲜。”
她并不笨拙,也不胆怯,在她的手碰到他皮带的扣环时,他就体验到从未感觉过的强烈快感。他微微抬起身,帮助她抽出皮带,然後等待着,一种好奇的期待刺激他的每根神经,为何她触摸过的地方会留下紧张的期待呢?
苹儿在他火热的目光下满脸羞红,并有点紧张的解开他衬衫的最後一颗扣子,她深吸口气,平息自己的紧张,她逼迫自己把少女羞怯的颤怯丢向一旁,但顷刻间却由不安取代,她拉下他的衬衫,以掌心轻抚过他有力的肩。“你很强壮。”
“你很┅┅”她是那麽动人性感,使他真想把她推倒在床上,就这麽立即占有她而没有前奏曲。“会宽衣。”他慵懒而诱人的一笑,眸中闪着紫光。
“我常替我的弟弟换衣服。”她坦白的说,浅浅一笑,并揶揄的泗起一道眉。
这句平淡的自白令他愣了一下,提到家、家人和弟弟这种事,应该会使他蓬勃的性欲缓和下来才对,但奇怪的,赤裸跪在他身旁的娇躯却增加了神秘的性感,她彷佛是个早熟的女神以伪装的面貌出现,来哀求他、取悦他并教他性感的新意义。
“你有兄弟吗?”她把衬衫从他的裤中拉出来。
他很想礼貌的回答或至少试着集中心智,但她的小手滑向他赤裸的腹部,并轻抚过他悸动的坚挺,使他被全身窜起的一阵欢愉弄得心神恍惚,而忘了她在说什麽。
“你喜欢这样吗?”苹? `视着洛斯拱起身子的反应,并听到他快乐的低吟。
“是的,我喜欢。”他以沙哑的声音同意道,“过来这儿,小精灵,告诉我你喜欢什麽?”他以掌心在她柔软的曲线上游移,并轻捏住她的颈项,把她的头拉下来吻住她,那是深入、侵略、炽热的吻,他满意的注意到她的呼吸起了变化。
“永远那麽美好吗?”她呓语道。
“会更好,”他唇上掀起一抹微笑。“我保证。”
“我不知道还要做什麽?”
他坐起来,在床边弯身脱掉鞋子,半转过身对她微笑。“明早之前,你就会了。”
他先开始吻她,轻吻她的肩、她的眸子、长睫毛和柔软的耳廓。他一寸寸的移动,奇怪的意识到,今晚他的责任不只是给她快乐。他一向擅於做爱却十分轻率,不用脑子和感情,但今晚有种新的情愫使他所有熟悉的反应为之黯然失色,或许是一种对她特有的感觉改变了这个游戏。
“我想要你甚於一切。”洛斯不由自主的呢喃道,才突然了解自己说的是真话。他很清楚已使自己的感情和个人的幻想与尘世的精力相调和,但她却是他是命运,以她朴素的装扮激起他微妙、奇异的性欲,他必须拥有她。
他突然无法再等待,礼貌和善意也都不再,他必须现在就要她。他俯下头攫住她的唇,失去控制野蛮的侵入她口中,她叹息着欢迎,彷佛已等了他一辈子。
洛斯温柔的爱抚她大腿的内侧,轻轻分开它们,“我不能再等了,抱紧我,小精灵。”他深深的潜入她紧绷、丝绒般的沭蜜里。他感觉到她在他底下变得僵直,他决定等她适应这种冲击。她一动也不动,显然是根本不敢动。
见她急遽撕裂的痛苦表情慢慢消失,他感到她开始放松,以他仅剩的自制力,他开始谨慎、缓慢的律动。洛斯觉得她有点迟疑的攀附在他身上,而且她正尝试着使自己适应在体内拥有一个男人的经验,这种尝试持续着,使他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不,小精灵,不┅┅”
但太迟了,他已在她体内崩溃了。洛斯屈服於难以抗拒的高潮,他一向自豪的自制力全然瓦解,他彻底的败给了这个女孩的身体,而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输过,一次也没有。
一阵低吟,他瘫在她身上,所有的肌肉都松弛了,他模糊中觉得他一生中从未如此满足过。好一会儿,他才睁开了双眼。
苹儿对他微笑了一下,她的眼中充满疑问和好奇。“你还好吗?”
洛斯低头注视着她,觉得自己相当的笨拙。“嗯?什麽事?”
“你看起来似乎┅┅”她羞涩的笑了一下。“很痛苦又很┅┅”
“我会让你自己体验那种经验。”他勇敢、自信的微笑道。
他果真实现了他的话,当蛊惑的浪潮淹没她,她紧紧攀住他,并轻唤着他,“洛,喔,洛┅┅”她在他肩上留下鲜红的抓痕。
几分钟以後,洛斯仍未离开她体内,因一种无休止符的热情和极度渴望再度要她的期待而晕陶陶的,他低头亲吻她柔软的唇瓣。他知道他将使自己和她筋疲力竭,并感觉深刻、敏感、真诚、强烈、发光的爱。他没有询问自己为何这种感觉在他的经验中那麽特殊,他只深深期待这种愉快。他发现自己的伴侣具有原始的本能,他想要再次品尝、感觉、触摸,使她再度成为自己的。
在第三次以後,苹儿喘息着叫道:“暂停!”并惊愕的拂开遮住他眸子的潮湿黑发。
洛斯停下来注视着她,彷佛她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人,然後他以不同的眼光看着她。
“你不必今晚就捞回本。”她的目光温暖而友善。
“你是不同的。”他喃喃自语着。
“我明天还会在这里。”
“对不起,我真是太自私了。”他亲下她微翘的鼻尖,翻身躺在一旁。
“你不用道歉。”苹儿侧过身用肘支着自己,她望着他自在躺着的模样,心想他实在很俊俏。她的目光他英俊的脸庞端详过他宽厚的肩,掠过结实的肌理,到他的窄臀和修长、结实的腿。
洛斯咧嘴一笑,眸中平静含着笑意。“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抱歉,你知道吗?你真令人无法相信。”
“谢谢你!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洛斯,我想许多女人都会喜欢你┅┅”她很聪明,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富於技巧而且那麽温柔,即使毫无经验的她也知道自己有点奇迹的落入一个具有奇妙力量和敏感的男人手中。
“我想有些是。”对女人无论在不在床上都同样具有特殊魅力的他谦逊的回答。
“你常做这种事吗?”她天真且好奇的问道。
“只要你喜欢,我很乐於常做。”洛斯巧妙的避过了正面回答。
“你在逗我。”
他无言而亲昵的捏一下她的手,“你累了吗?”他关心的问道。
“不,并不真的很累,告诉我你的事。”
他们并肩躺在床上,她舒服的蜷曲在他的臂弯里。
当有人敲门时,洛斯正在告诉她有关姊妹们的趣事。
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问道:“你要下来吗?”
“还不要,不过你进来。”洛斯愉快的说道。
雷特进来时,苹儿滑入被子里。
“她害羞。”洛斯微笑道。
“真的。”雷特有点揶揄的说着,他斜肩倚着门。“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找到「他」的踪迹了,「他」似乎也在找你,你最好小心一点。”
“别担心,”洛斯平静的回答。“「他」只会躲得更远,我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吗?”
“绝对确定。”
雷特向被子底下的曲线看了一眼。“一切如何?”他暧昧的问道。
“很好,真的很好,”洛斯的嘴角掀起微笑。“事实上,是太好了。”
雷特离开门边。“那麽明早见。”
“别太早。”洛斯看看苹儿。
“下午?”
“下午好多了,晚上也可以。”
“记得要稍微休息一下。”雷特调侃道。
“我死後多的是时间睡。”洛斯愉快的用义大利语回道。
雷特轻轻关上门後,洛斯掀开被子,把苹儿拉入怀中。“雷特对我就像个大哥,下次介绝你们认识,你会喜欢他的。”
“这真令人不好意思。”
“没有什麽不好意思,雷特和强尼总是跟着我。”
“为什麽?”
“他们是我的泫身护卫。”
她蓦地瞪大了双眸。“有人想伤害你吗?”
“这与我个人无关,只是我代表我的家族权威,有些人觊觎我的地位,”他耸耸肩。“这有时是很讨厌的事,不过┅┅”
“你曾真的需要过他们吗?”她的声音里有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
“偶尔会。”洛斯温和的说,但目光却霎时失去了迷人的温馨,这是他最不想谈论的话题。“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什麽花吗?”
“花?”苹儿惊愕的望着他。“你不是说真的吧?”
这简直不可思议,她原以为她的卖身是种需要咬着牙忍受的牺牲,没有热情的妥协,更不应该由这男人的碰触得到令人眷恋的温暖,并且舒服得浑然忘我。它应该是她内心、思想和心灵的交战,结果她却被那对紫眸迷住,并且感到幸福和快乐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过来。”他温柔的声音有如天籁,他伸出手,她情不自禁的依偎过去。“如果你休息够了,我有种不可思议的冲动┅┅”他停下来,挑起一道眉,紫眸热切的端详着她。“呃,也不是完全不可解。你这样慵懒、温暖的闵在这儿诱惑我┅┅你是那麽甜美,我为你疯狂。”
他无法解释这种和以往对女人完全不且冲动与诱惑。女人对他一向是乐趣,从来不是迫切的需要,所以他对这种不断渴望的波涛深觉不可思议。他想要她,超乎一般的调情作乐,或是占有。他一心想要她,就如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少年,他想要她,超乎理智和逻辑,他现在就想要她。
她第一次想说不要,让他知道世上一切不是轻易就可顺他的心,他不能永远像个被宠坏的富家子,而且也让他知道,她对这种着迷的奇异关系也有点控制力。
但他呢喃说着火热的爱语,开始点燃她心中的欲火。他沉醉的喃喃诉说着将要如何做、她会有何感觉,而且如果她想畏,该如何看他多想要他。他爱抚、磨蹭、挑逗、撩拨她,使她忘记了真实的世界,剩下的只是令人舒畅陶醉的抚摸。她娇喘的呻吟着,感觉一波波的欢愉淹没了她的理智,无处逃避这感官的世界。
“求你,洛,求你┅┅”
他们两人再度达到甜蜜的激情高 .几个小时後,洛斯昏昏欲睡的搂着苹儿,她躺在他的怀抱中,一切恐惧、不安皆已消失,她信任的沉沉入睡。
洛斯注视着她,轻抚着靠在他身上的柔软胴体。他温柔的微笑着,怜爱的轻声道:“晚安,小精灵。”
上帝,他真的累了,是满足後甜蜜的疲惫,不久他便平静的睡着了。
***
虽然已过了一段时间,但洛斯却感觉只睡了一下,就有人想把他摇醒。他头脑昏沉沉的想了一下才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迅速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苹儿,轻声说道:“什麽事一定要现在叫醒我?”
雷特脸色极为严肃、紧张。“如果你不想连累饭店里的房客,你现在就得离开了。”
洛斯的紫眸陡然射出犀利的光芒。“「他」来了?”
雷特点点头,“而且想先下手毁了你。”
“很好,「他」会发现我正等待着「他」。”洛斯转过头注视着苹儿纯真诱人的睡容,冷峻的面容瞬间转为无比爱怜,“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的。”他喃喃轻语着。
在这必须离开她的一刻,他才恍悟到他对她的那种崭新、特殊、依恋又极度渴望的感觉是什麽。是一见锺情、是爱,是他一直追寻却又得不到的完整。他突然了悟,没有她,他也会消失的,会永远屈服在黑暗的掌控之下。洛斯吞咽着,想要抱紧她,脸埋在她发间,需要感觉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他要她的温柔、坚强、她的美丽和力量,他要她的爱。
天哪,他最渴望的是她的爱。
他终於降服在爱情底下,不再否认、不用再追寻,他爱她,他要她,直到海枯石烂。夜里他要感觉她在身旁陪他度过长夜,白天更要她令人有活力、有生气陪伴。若是少了她,他根本没有生命、没有未来、没有幸福快乐可言,只有痛苦和寂寞孤单。
但是现在他却只能贴着她的秀发轻声呢喃着。“天哪,我好爱你,我真不想在此刻离开你。相信我,我会回来的,那时候我们将永不分开,我爱。”
在雷等的催促下,洛斯匆匆着上衣物,留下一张纸条在化妆台上,最後俯身在苹身唇上轻刷过,紫眸流连不舍的在她秀丽的娇容上来回穿梭。“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一定要等我。”
“洛斯,该走了。”
再深深看她一眼,洛斯才毅然的转身出去,雷特随後轻轻关上房门。
苹儿随即睁开眼睛,惆怅、哀怨的望着紧闭的房门。
***
洛斯的轿车出发十分钟後,这栋豪华的大饭店在一声巨响之後毁於剧烈的爆炸之中,不到一会儿,现场便布满了救火车、警车、救护车。
“不不!不是她,上帝!不 ”洛斯双眸散发着狂乱的光芒,神情疯狂的咆哮着。
强尼和雷特使尽全身力道才勉强制住已陷入痛苦,悔恨深渊之中的他。
“我应该带她走的,我应该带她走┅┅”洛斯缓缓跪双膝,口里仍不停的低喃着,“上帝,我爱她啊,为什麽是她?为什麽?”他趴伏在地,手握成拳的猛捶着地面,“我才刚找到她,我甚至还没告诉过她我有多麽爱她┅┅天啊,为什麽是我的小精灵?为什麽?”他以破碎的嗓意哽咽道,“告诉我,雷特,为什麽是我可爱的小精灵?为什麽不是我?天啊,我宁愿是我,我多麽宁愿是我啊!”


「第二章」

十三年了,洛斯仍然没有从苹儿死亡的沉重打击中恢复过来,她的死仍有如一个拒绝愈合、溃烂的伤口般折磨着他。生命的火花已然熄灭,他不再是她死前那个骄傲自负、爽朗开怀的男人,他变得阴沉退缩、让人无法接近,如行尸走肉般的吃睡,以不眠不休的工作来麻
自己,想藉此抹去思念她所引起的痛苦、懊悔和愧疚。
从她死亡的那一天起,他便意识到自己天性中黑暗的一面,一种一心只想报复的毁灭、激怒的冲动,憎恨的感觉使他幻想如何以暴力处罚那个卑鄙、龌龊的叛徒,并且可怕的感觉到自己竟喜欢暴力的惩罚。
他生存的惟一目标只是追缉那个叛徒,惩罚那个叛徒,为他的小精灵复仇。就算穷极一生之力,他也要找到那个失踪十三年的叛徒,他的表兄 安东尼。
***
丽雅 洛斯的大姊,无奈的注视着洛斯伫立在落地窗前的落寞身影。他可以站上数小时不吃不喝,甚至一动也不动,只是忧伤的遥视远方。
自从十三年前他自亚洲回来之後,她们就感觉到另一个陌生、哀愁、冷漠的男人代替了往日欢乐、顽皮爱笑的弟弟。不论她们如何关心或是胁迫的询问,他总是默默无言、淡然的回视着她们。从强尼或雷特那儿也只隐约知道他是为了一个东方女孩的死亡改变,几个姊妹费尽心思想让他从悲伤中走出来,却都失败了。
对这个庞特奥夫家族六百年来代代单传惟一的弟弟,她们有无尽的关心、爱护与担忧却无从施展。尤其十三年前洛斯断绝了和所有女性的来往,她们更开始烦恼着庞特奥夫家族的继承人问题。洛斯有一个十八岁的私生女,但女性及外戚是不被允许继承家族责任的,只有历代族长的独子才会同时拥有三个庞特奥夫家族长特徵
黑发、紫眸及右肩的紫玫瑰胎记,而被承认其领导者的地位。
当然,家族中仍有人不服想取而代之,在没有庞特奥夫族长的家特徵的情况之下,最快的办法当然就是杀掉原有族长及继承人,十三年前那场爆炸就是洛斯的表兄安东尼想取洛斯的性命而代之,当他失败之後便失去踪影不再出现,洛斯十三年如一日的追缉不舍却毫无所得。现在,如果洛斯再不结婚生子,一旦洛斯有个万一,不需要他人动手,庞特奥夫家族自动就会分崩离析,整个欧洲经济也会在瞬间崩溃。
自十四世纪以来,庞特奥夫家族一直以明暗两大势力
庞帝集团以及黑豹会,控制着整个欧洲的经济。为了争取庞特奥夫家族特殊庞大权势的支持,各国纷纷要求与庞特奥夫家族联姻,尤其是族长夫人的位子,更是大家不择手段争相夺取的宝座。但是洛斯总不为所动,无论对方有多麽美貌、身分多麽高贵、家产多麽傲人,都无法撕下他冷漠的面具令他点头。
事实上洛斯从未考虑过庞特奥夫家族的未来,除了追缉安东尼为他的小精灵复仇以外,他从未想过任何其他事。他的脑袋里、血液里、骨子里除了复仇别无他想,如果没有复仇两个字支持他,他不知道要如何活到现在,或许当日就追循她的死亡而去了。为了追缉安东尼,庞特奥夫家族的势力逐渐向美洲拓展,甚至延伸至亚洲
安东尼失踪之处。
家族势力更形庞大,继承人却亳无踪影,真是令人头痛啊!丽雅长长的憔了口气。
“又在担心了?丽雅。”洛斯的三姊琼雅也在她背後望着洛斯寂寥的背影。
丽雅苦笑,“十三年了,他到底还要哀悼多久?都三十六岁了,为什麽不能替家族想一下,要是他┅┅”
“三十六岁,正值壮年嘛,”琼雅安慰着说道,“而且,他不愿意就没人能逼他,他是庞特奥夫家的族长啊!”
“我在想,”丽雅深思着道,“或许可以先替他定下婚事,然後看看他的反应如何,你说怎麽样?”
“你敢,我可不敢!”琼雅不敢苟同的摇摇头。“他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他现在相当冷漠、无情,你敢违背他的意思自作主张?要做之前记得先通知我一声,让我事先般得远远的避开他可能有,不,是一定会有的震怒。”
“你这算什麽?”丽雅愠怒的瞪着她。
“明哲保身。”安雅轻快的回道。
琼雅回头高兴的拉着她。“你回来了?怎麽样?情形应该不错吧?”
“安雅 庞特奥夫亲身出马,当然没问题,一切OK。”安雅得意的扬一扬下巴。
“我在担心家族的未来,你们却只关心亚洲的服装 场?”丽雅忿忿不平的抱怨道。
安雅耸耸肩说道:“没办法,以亚历士的身分没人敢逼他、动他,你又怎麽办?以姊姊的身分压他?算了吧!说了他多少次了,还不如去跟石像说话还比较可能有反应?”
丽雅张了张嘴,又颓然叹息道:“那怎麽办?总不能真的都放着不管吧?他已经在那儿站了快三个小时,每天都这样,到底要持续到何时啊?”
安雅瞧瞧愁眉苦脸的丽雅,再看看无可奈何的琼雅,略微思索後便毅然走向洛斯。
“安雅,你要做什麽?”琼雅随即跟过来。
安雅直接走到洛斯前面,仰头仔细端详他,“亚历士老弟,你知道吗?你实在是个俊俏迷人的男人。”她缓缓绕了他一圈。“长得英俊,身材又好,还有特殊的男性魅力,嗯,你如果不是我老弟,我非嫁给你不可。”
“老弟,你以前很喜欢女人也很受女性欢迎的,不是吗?现在你比以前更抢手了,要不要考虑考虑该是时候结婚了?”见洛斯依然毫无表情的注视着远方,安雅满怀莫可奈何的看着丽雅摊两手,然後吁了口气做最後一次尝试。“或者收个情妇也行,如何?”
洛斯仍旧是石像一尊。
“我投降了!”安雅丧气的走开。“这个人没救了!”
“亚历士,”丽雅不死心的接口道:“为了庞特奥夫家族,至少┅┅找个女人吧!结不
婚、爱不爱都无所谓,只要能生下继承人就可以了,亚历士。”她忧郁的望着他冷漠如初的神情。“难道你真的要为了那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庞特奥夫家族吗?”
安雅愈听愈火大,突然就像个火车头般冲过来,劈头便幈“你这混蛋以为你是族长,就这麽不把我们看在眼里!你让大姊这麽哀求你,就为了那个妓女┅┅啊!”
洛斯一手紧紧掐着她的颈项,双眸射出狠厉冷酷的邪异紫光。“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试试看!我会杀了你,我会亲手杀了你!明白吗?”
安雅脸色恐慌,嘴巴大张极力吸着空气,双手用力想扳开他的大手让空气能顺利进入肺部,即使是一丁点儿也好。
“上帝!亚历士,快放开,她快窒息了”丽雅与琼雅也拚命想拉开洛斯掐着安雅的手,却无法动之分毫。“亚历士,你要掐死她了,快放手!来人濅馎救命啊。”
安雅的手渐渐无力的垂下,双眼也开始翻白。
他仍不为所动。“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她明白了!我们都明白了,快放手!安雅,快点头啊!”
安雅用尽最後一分力气勉强的点了点头,洛斯才冷哼一声放开手,安雅便颓然倒在地上张着大口猛力吸气、用力喘息。
琼雅立刻跪坐下来扶着安雅,“怎麽样?没事吧?天啊!吓死我了,他了,他真的疯了!”她绝望的望着洛大步离去的身影。
***
同时,远在世界另一端的悒湾台北,苹儿兴匆匆快步走向董事长办公室,手中抱满刚送来的资料,经过秘书蜜蜜桌前随意对她笑道:“老董在吧?”不等她回答便一脚踢开门。“表哥,来了,东西送来了。”
东方实业董事长方浩南慢条斯理的摘下眼镜。“苹儿,门把是开门用的,你不知道吗?”
“我的手没空嘛,何况门把早就坏了。”苹儿状似无辜的说道。
他哼了哼。“还不是被你踢坏的。”
她吐了吐舌头,“别这样嘛,先看看我拿来的资料再说。”她把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分门别类的处理着。“我调查过了,这个庞帝集团是欧洲历史最悠久、规模最庞大、资本最雄厚财团,它的背景惊人的可怕。”她俯首在他耳边神秘的低语,“听说它的总裁亚历士
庞特奥夫同时也是欧洲地下王国的首脑,不但一手掌控全欧洲的经济,甚至还拥有一个人人闻之色变的黑道帮派,顺便把欧洲的黑道也给统合了。怎麽样,厉害吧?”
方浩南推了推眼镜,狐疑的望了她一眼,“你在说故事吗?”
“你以为┅┅算了、算了,反正庞帝集团百分之两分没问题就是了。”她看回资料,“现在问题在於这个。”她抽出一张资料递给他。“你瞧瞧就知道了。”
他仔细一看,立刻吃惊的叫道:“这麽多?”
苹儿再递给他另一张资料。“现在再看看这个。”
方浩南毫不迟疑立即详细过目,双眉却愈皱愈深。
她斜倚在窗边看着窗外,“这就是问题所在,这麽可靠的财团、这麽多的代理项目、这麽好的利润、这麽长期的合约,自然就会有这麽多公司取。”她喃喃自语着。“放弃太可惜,不,是大笨蛋!但是这麽多人抢,我们行吗?”
方浩南放下资料单手支颚默然深思。
两人各自沉思着。良久,他终於下了决定。“争取它!”
“我赞成!但是如何争取?”苹儿严肃的望着他。“你要知道,良友企业、百新集团、新新贸易,甚至连世纪银行集团也想插一脚,我们抢得过他们吗?”
方浩南戴回眼镜。“你去。”
她微微一愣。“我去?去哪儿?”
他靠着椅背看着她。“庞帝集团总公司在哪儿,你就去哪儿。”
“义大利?”这下子她可真吃了一惊。“我去那儿干什麽?吃义大利通心粉啊?”
“想办法啊!”方浩南平静的说:“我不能随便离开,何况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久,你是董事长特别助理,当然是你去。”见她张大了嘴,他又继续说道,“食宿旅费由公司支出,包括你顺道去美国探望儿子的费用。”
苹儿双眼一亮,兴奋的低嚷,“麻省、哈佛两个地方都去?”见他微笑着点头,她拒绝的藉口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她豪气万千的拍拍胸脯。“没问题!全都交给我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我会尽全力,但是可不能保证喔。”
“我明白。”
“好极了!”她快乐的双手握拳向上一扬。“万岁,看儿子去喽!”
***
“妈!你怎麽来了?”洛迪讶异的望着拖着行李兼抱着大包小包的苹儿。
“还不快帮我拿一些。”把大部分的东西都扔给已经比她高大的儿子,她才拖着行李进客厅,从洞开的卧房门口看到床上还有人,她惊喜的脱口道:“斯迪也来了吗?”
“那是洛迪,我才是斯迪。”洛迪嗤笑一声。“你终於认错了吧?”
苹儿颇感无聊的瞪他一眼,“那是斯迪,你是洛迪,我生的还分不清楚就完蛋了。”
“妈,真没意思,你就不能认错一次吗?”洛迪泄气的咕哝着。“所有人都会认错,就是你不会,太没意思了┅┅喂!斯迪,起来,妈来了。”
“认错就有意思吗?真是太无聊了!”她走到房门口看着趴在床上蠕动的斯迪。“斯迪,你怎麽跑到这儿来了?不用上课了吗?”
斯迪睁开惺忪睡眼看了她一眼又闭上。“喔,妈,你来了。”
她坐到床边拍拍他的屁股。“喂!别以为你是天才就可以跷课。”
“妈,现在是写论文的时候,不是上课的时候,”洛迪斜倚在门上忍耐的解释着。“他有三科博士论文,我也有三科博士论文,赶完了就一切OK。”
“这麽快?”她不自觉的触摸着斯迪右肩上的紫玫瑰胎记。“是啊,从你们九岁出国到现在都有四年了,她若有所思的,望向洛迪,”你们都十三岁,长得比我还高了,“她失神的盯着洛迪的黑色长发与紫双眸。”你们┅┅真像你们的父亲。“
洛迪与床上的斯迪互视一眼,两双紫眸带着皮笑意同时看着苹儿。“妈,你春心荡漾了。”洛斯揶揄道。
“是啊,赶快找个男人吧。”斯迪迎躺着,双手交叉枕在脑後,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
“你们这两个小表,别以为你们拿了博士就算真的长大了,还是得靠我养你们哪。”苹儿嗤笑一声站起来走出去。
“那可不一定,妈。”洛迪也随後出去帮她拆着包裹。
“什麽意思?”她拿出特地带来的茶叶及肉松放在一边,继续拆其他的包裹。
“意思就是,”斯迪也加入拆包裹的阵营。“已经有一堆工作抢着要我们了,你等着享福吧!”
“真的?什麽样的工作?你们要分开或一起?决定了吗?”苹儿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的问道。
“还没决定,基本上我们希望能在一起工作。”洛迪说道。
“是啊,比较有趣。”斯迪顽皮的眨眨眼道。
“好吧,我相信你们的自主能力,记得决定後要通知我一声。”她继续拆着包裹。
“不只通知你,还要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再说吧。”
洛迪拆开鱿鱼丝吃着。“妈,这时候不是你例行「出巡」的时间,你怎麽忽然就这样跑来了?不怕白跑一趟吗?”
“表哥老董招待,不来白不来,一下子也没考虑那麽多就冲过来了,算我运气好,不是你跑到斯迪那麽儿去。”苹儿耸耸肩说道。
“可以待久一点吧?这次一定要把你到会为止。”斯迪也抓过一把鱿鱼丝吃着。
“什麽?”
“滑轮啊。”
“拜托,我上次摔得还不够惨吗?”她啼笑皆非的说道。“我老了,玩不动了。”
“是啊、是啊,二十九岁的老太婆。”洛斯又拆开一包牛肉乾。“妈,别那麽没志气,保证你学会以後就上瘾了。”
“不行,我这次是要到义大利工作顺便经过这里,顶多只能待三两天,多了耽误工作谁负责濅馠”苹儿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心里怕死了滑轮。
“两三天?”洛迪看看斯迪。
斯迪想了一下点点头,“就两三天,拚了!”
“什麽?不会吧?”
***
“终於找到他的踪迹了?”说话的洛斯眯起了双眼。
“是的,他改名换姓,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帮派,他最近再度打算完成他十三年前未完成的勾当,才不小心露出形迹。”
“他要来杀我?”
“是的。”
“很好,让他来吧。”
“爷┅┅”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担心的看些他。
“我会尽量公开出现,多给他一些机会,我可以相信你们这次会准备好吗?”
“爷,不需要您亲自┅┅”
“复仇的机会终於来临了,安东尼,我会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千日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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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上义大利土地的那一刻起,苹儿凄惨的度过了三天。
这是第四沆,她守候在庞帝集团总部大中第四沆了,她瞄一瞄前方世纪银行的人马,再转头觑一眼後方百新集团的人员,还有右边的良友和新新的联手威胁。该死!每一方都有四、五个以上人员,惟独她是单枪匹马上阵,她只好每天带着面包、水站岗,惟恐离开一步便全盘皆输。
唉!她啃一口面包叹一口气,谁教大家心里想的都一样,总以为能见着庞帝集团的总裁说上几句奉承阿谀,结果比见上帝还困难。偏偏又谁也不肯先认输,一认输就玩完了,所以,大家都只能一起耗在这里等待根本不会发生的事,真是可怜可悲复可笑!
她喝口水硬吞下嘴里味同嚼蜡的“东西”,无意识的望着刚走出大厅侧面专用电梯的一大群人,一群持真枪实弹的人员护卫着一个恍若君临天下般鹤立群的男人,一个黑色长发及腰的男人┅┅她瞠目结舌的瞪视着愈走愈近的男人,他是个拥有紫罗兰双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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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即使活到一百岁,也不会知道什麽力量使他停下脚步看向她那边。是某种比生命更强的力量、比驱策着他复仇更强的力量、某种让他联想到他失去的爱人的阖殊气氛。是他对她的渴望迫切到当他一心一意只想着复仇时,还会感到她的出现吗?
洛斯无法理解和言语的呆视着出自他的想像、和她如此相像的幻影,那双乌溜溜的大眼回视着他,从她乌黑浓密的秀发到纤细的脚,他小心收起的伤痛回忆又被唤醒。
“爷,怎麽了?”雷特感觉到洛斯的异常,当洛斯的身体开始僵硬而且发抖时,他发现到不大对劲,开始仔细巡视周围。
苹儿有如在梦中似的和洛斯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由紫光闪闪转为湿润。“洛┅┅”
洛斯的手缓缓伸向他以为会消失在一阵烟雾中的小精灵,他摇晃的向前,她的名字自然的滑出他口中。“小精灵┅┅”
那轻吐而出的字眼有如子弹般划破她的意识,使得她轻呼一声便转身逃出去。
洛斯反应迟缓,脑中一片混乱,他知道她已死,但他依旧情不自禁的渴望着她,对她仍存有深刻的需要,让他终日无平静。这世上当然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女人,不可否认的,这一定是他的想像,但是,当他看到雷特苍白的脸孔和发抖的双手时,他不禁开始怀疑了。“雷特,告诉我,你看到什麽了?”
“她┅┅她不是已经┅┅死了?”雷特结结巴巴的说着。
“你┅┅”洛斯震惊不已,他古铜色的脸逐渐苍白。“你也看到她了?怎麽可能?那不是我的幻觉吗?”
“我也看到了,可是┅┅她应该是┅┅死了┅┅我还听到┅┅她轻唤着「洛」。”
“洛?是的,她都叫我洛,当她┅┅”洛斯收回心神强自镇静,“不管她是人是鬼,把她找出来,不计任何代价,允许你动用所有力量把她找出来,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
当庞特奥夫家族的人员在城中,甚至城外郊区四处梭巡苹儿的踪影时,她其实躲在庞帝集团不远处的小巷子里。一直等到夜幕低垂,四周人群渐稀,她才踉踉跄跄、躲躲闪闪的回到郊外的小旅馆。
耗去太多精力的苹儿神情疲惫的向柜台索取钥匙时,并没有注意到柜台小姐的阖殊眼神,便步履蹒跚的回到房间并关上门坐在床沿,苍白的脸孔、呆滞的眼神说显示当时所受到的巨大冲击。
突来的震惊与纷乱的思绪使她一直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她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然而现在他却出现在义大利的庞帝集团里。他在那里做什麽?她又为什麽要逃?是为了怕他讨回已用尽的一千万?还是剩下的二十四沆?她怀疑他是否还记得自己,毕竟她只在最原始的方面性欲满足了他。
但是她却爱上了他,虽然明知他只是个一夜情人,对她不会有任何的留恋或记忆,她仍然身不由己的在他以一千万的超高价标下她,却要她拿钱离开而不愿意占她便宜时,也在他给予她激情缠绵令人难忘的一夜之後深深爱上了他。她一直无法忘怀他的爱抚和亲吻、她并将她领向云霄时的销魂时刻。
那麽为什麽她在再见他的震撼之馀下意识的转身便逃呢?是为了钱?不,他不会向她要回钱。那是为了┅┅孩子,天啊!当然是为了孩子!是的,他会要回他的孩子,这种事不断的在这个世界里重演,孩子留下来,母亲滚出去吃屎。但是,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她和她的孩子身上!苹儿暗暗发誓。
她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脑中不断计画着未来的行程,末了,她打电话向方浩南辞职。
当有人敲门时,她正向航空公司询问最近一班离开义大利的飞机,她以为是客服人员来收拾房间,便头也不回的叫来人进来,再继续与航空公司讨论转机的问题。最後终於敲定明天一早头一班往加拿大的班机,她吁口气转过身,旋即张口结舌的瞪着眼前的熟悉身影。
当她轻唤他的名字时,温柔的声音中有着无法控制的颤抖。“洛┅┅”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对渴望她已久的他而言听来有多美妙。
她是有些不同了,头发长了,眉宇间多了份成熟的妩媚,身材也更丰盈性感了,盈盈大眼深处那份纯真却犹如往日。一阵紧张的沉默,直到洛斯沙哑的声音轻唤着,“小精灵┅┅”
苹儿完全被十几年来只能在梦中看到、听到的他的影像和声音给迷住了,他还那麽俊美,虽然脸上多了一抹忧伤的气息,也添不少皱纹。她依旧清晰记得被他强壮的手臂拥着,被他性感的双唇热吻着,做爱直到她的身体在欢愉中颤抖。然後她想起酷似他的双胞胎,一阵寒颤窜遍全身。他要来抢她的孩子了吗?不!她必须让他赶快离开。
苹儿强迫自己从他布下的沆罗地网中静脱出来,佯装平静的开口道:“嗨,洛斯,好久不见,你好吗?”
“你所能说的只有这些吗?”洛斯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在我以为你已死的这麽多年後,你只能像老朋友一样招呼我吗?天杀的!你可知道过去十几年来我日子是怎麽过的?”
一开始她无法理解他的话,然後她记得那次的爆炸、媒体的误传和那张纸条┅┅“小精灵,回答我,”他坚持道。“你为什麽不来找我?”她站在那儿看起来是那麽的美丽诱人,让他想拥她入怀,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永远不让她离开。他努力要自己平静,免得又吓跑了她。
“我怎麽找你?到哪儿找你?别忘了是你先离开我的。”
他的回答仍带着责难意味,“我留了纸条┅┅”
苹儿自嘲道:“是啊,它认识我,我却不认得它。”
洛斯微微一愣,困惑不解的望着她。
“我不像你那麽厉害,懂得十七种语言。”她耸耸肩又道:“那一年我才刚高一,不过十六岁,连英文也不怎麽┅”
“什麽?”他蓦然失声大叫。“那年你才十六岁?”
“是啊,有什麽不对吗?”
洛斯失神的跌坐到床上。“天啊,才┅┅才十六岁!可是┅┅你的身材┅┅”
苹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我发育得早嘛,所以才会被那个老变态看上。”
“老变态?”他脸色霍地一沉,双眸寒光直射。“谁敢欺负你,我要杀了他!”
“没人欺负我,”她蹙眉的解释道:“不过,如果不是你,我就真的要任人宰割了。”
他怔愣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沮丧的垂下头黯然自责道:“我才是欺负你的人。”
“你在说什麽?”苹儿不安的说道:“我是自愿把自己交给你,你帮助了我,你忘了吗?”
洛斯恍若未闻的依然喃喃苛责着自己的胡涂。“你才十六岁,我却像个恶麽般毁了你的纯真。”
“没错,我是才十六岁,那又怎麽样?至少我懂得我爱你,才坚持要把我自己交给你!”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旋即察觉自己说了些什麽,立刻捂住闯祸的大嘴巴惊慌的看着他。天啊!希望他耳聋,耳背也可以。
起初他一动也不动,她正暗自庆幸之际,他却缓缓抬起闪烁着奇异光采的紫眸紧锁住她的目光。“你说什麽?”
天,他的紫眸有麽力!她无法移开她的视线,只能结结巴巴的否认道:“我说什麽?没有,我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说┅┅你一定是听错了,对,你听错了,一定是这样。”
“我听错了吗?”他的低喃有如催眠般蛊惑她的心灵、迷惘她的神智。“不,我没听错,你说你爱我┅┅天知道从你的小嘴说出来的三个字竟能如同天籁般美妙!”
好似在梦境一般,突然之间,她发现他就站在几 外,他的紫眸有如雾气般温柔而蒙 .他已经抗拒想拥她入怀的冲动太久,以至於轻轻的颤抖起来。
苹儿明白他想做什麽但却无力反抗,她微弱的抗拒和他的强烈的欲望根本无法抗衡。
“我的爱,”洛斯虔诚的低唤着。“我真无法相信你还活着,这就像是个奇迹,像梦境成真。我要碰触你,用手感觉你的心泺,我的小精灵,我想要且直正渴望的是爱你。”
苹儿突然发现自己无法思考、不想抗拒,她的意志已被这世上惟一有力量控制她心智、掳获她灵魂的男人偷走了,惟一的念头是她已太久不曾体会他特殊的爱。她再也无法拒绝他,正如她无法拒绝呼吸一般。
他们一起在床上躺下,“洛┅┅”她的轻叹是她仅需要鼓励,他充满爱意的注视着她,他灼灼的目光像是烧炙着她肌肤的火焰教她颤抖不已。
他从未见过一个如此性感得教人窒息、令人无法抗拒又如此甜蜜的女人。他开始亲吻她的眼睛、脸颊、嘴唇和她颈间柔软的凹处,把他的脸埋在她清香的头发里,抱着她感受那醉人的触感。
“我爱你,小精灵。”他呢喃道,两人温暖的气息交融。
“我也爱你,即使你抛弃我偷偷离去,我依然无法制止我自己去爱你。”
“我从没抛弃你,爱人,你一定要了解那是命运的阻扰,不过让我们忘却过去,现在我们已如愿在一起,让我好好爱你。”洛斯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她的衣服,让它顺着她的肩膀、臀部、大腿滑下。不久她的衬裙也被脱下,然後是她的内衣。他温柔亲吻她的全身,慢慢怜爱的褪去她所有的衣物。
发自体内深处的欢愉令苹儿无法隐藏那被唤醒的强烈渴望。他自信而技巧的带领她,成为她惟一的真实。
他的嘴随着他的手顺着她身体下滑,湿热的唇强烈的吸吮使她心醉神迷,突然她对他身上阻隔他们肌肤相亲的衣服感到不耐,开始笨拙的拉扯那些惹人嫌的东西。
他喉间发出一声轻笑,半起身助她脱去自己身上束缚的衣物。
不久之後,她愉快的感觉着他的沐重和体热烙印在自己的肌肤上。
“这样子好了吗?我贪婪的小野猫。”他嘶哑的低语,重新开始他激情的侵略。他的手探索着她天鹅绒般肌肤,不停的抚弄,每个动作都引起她体内一波波的悸动。
“洛,求你┅┅”
“是的,我的爱,是的┅┅”
他眼里强烈的渴望和身体轻微的悸动使他对她的占有更为美妙,在强烈的欲求中,她兴奋的感觉他在她体内的感觉,然後她呻吟着爬上喜悦的颠
.洛斯等到她停止颤栗,立即纾解自己紧锁的热情,与她同登星辰的国度。
随之而来的是苹儿从未有过的平静,伴着她慢慢飘回地面,一直到他的问话将她突然惊醒。
“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麽?”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洛斯微笑着重复一遍,“你愿意嫁给我吗?”
苹儿怔愣的看着他,嘴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最後她深深喘了口气,再咽下唾沫之後才吞吞吐吐的开口,“你、你是说真的吗?我是说我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些很重要吗?”
“我也不知道,”她迟豫着说道,“可是,你确定这是你要的吗?”
“我这辈子从未如此确定过。”洛斯的嗓音因热情而粗哑。“我爱你,小精灵,只有你是我的生命、我的爱、我的灵魂,没有了你我什麽也不是。答应我吧,我的爱,让我们携手共度往後的时光吧。”
带着满脸喜极而泣的泪水,苹儿扑进他怀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幸福感。“是的,我愿意。”
***
两天後,苹儿从幸福的云端 落到地狱的最深处,比坐云霄飞车还快。
“你们两位找我有什麽吗?”她不安的看着面前两位中年贵妇。
“我是安雅、她是琼雅,”较年轻的灰眸美妇开口道:“我们是亚┅┅洛斯的姊姊。”
看样子她们是来者不善了,苹儿暗忖。“不用客套了,有话直说吧。”
“好,爽快!你大概不清楚洛斯的身分吧?”依旧是安雅开口问道。
“身分?他有什麽特殊身分吗?”苹儿困惑道。
“不知道最好。说吧,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他?”
苹儿默默的望着她们不出声。
“或者你要告诉我们你不要钱,因为你爱他?”安雅脑中闪过苹儿的个人资料,她轻蔑的冷哼一声。“算了吧,谁会相信你们这种女人的话,还是拿了钱去过些好日子吧。”
苹儿仍旧沉默不语。
“好,就算你真的爱他,你就更应该为他着想。以你的身分不但配不上他,还会破坏他的名誉,他的身分是绝不容许有一丁点儿的污秽存在。”安雅顿了顿。“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离他愈远愈好,否则我保证就算你勉强嫁进来,日子也不会好过。”
苹儿终於觉得听够了,她平静的说道:“我不知道洛斯有什麽特殊身分,也不想知道。”她站在来。“我会离开他,你们也不需要给我钱,我自己可以养得活我自己。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想回去整理了。”说完她便带着仅存的自尊傲然转身离去。
望着苹儿离去的背影,琼雅首度开口,“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
“有什麽不好?不这麽做,难道真的要让她嫁进来吗?”安雅撇了撇唇,“庞特奥夫家族绝不允许有那种女人存在!”
“可是亚历士要是知道了┅┅”琼雅一想到洛斯的无情就更不安了。
“放心好了,他不会知道的。”安雅倒是信心十足。“你这样想好了,我们这是在拯救庞特奥夫家族免於被毁的名誉,也是在免除亚历士被那个心灵毒害。你想想,那个女人不在亚历士身边时,他就那麽冷酷无情了,要是让她日夜在他耳边饶舌┅┅”
琼雅叹了口气说道:“算了,既然都已经做了,至少也是经过大家的同意,出了问题大家一起分担就是了。”
“还有什麽问题比那个女人更严重的?”
***
原本嘈杂不休的起居室因洛斯的出骤然变得鸦雀无声。
高傲的挺立在起居室门口的洛斯面无表情,双眸凌厉的缓缓扫过室内六个姊妹。“你们为什麽要这麽做?”
大家不安的我看看你、你望望我,就是没人敢开口。
他冰冷的紫光锁定在丽雅身上,使得丽雅几乎因恐怖而窒息,她使劲喘了好几口气,压下急遽的心泺,“我们是┅┅为了庞特奥夫的名誉┅┅也为了你。事实上,”她用力吞咽下口水。“我们已经决定┅┅卢森尼亚的黛思丽公主最适合族长夫人的身分,我们已经邀请她两个月後过来举行订婚典礼了。”
“你们决定了?”洛斯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们良久。“我明白了。”他慢慢转过身背对她们,“三天之内我要出发到美国,找到苹儿後就立刻结婚。你们放心,在出发前我会公开正式宣布放弃族长身分以及脱离庞特奥夫家族,如此一来,无论我做什麽事都不会影响到家族的声誉了。”他停顿一下,“这样你们满意了吗?”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不!亚历士,你不能这麽做,你会毁了庞特奥夫家族!”等她们从极度震惊中清过来时,洛斯早已走远,听不到丽雅的惊惶叫唤了。
“我们要阻止他,一定要阻止他,否则庞特奥夫家族会就此毁了。”
“完了!只要他一正式宣布脱离家族放弃族长身分,庞特奥夫家族就要崩溃了!”
“难怪不允许女人接掌族长之位,原来,”脸色灰败的丽雅喃喃自嘲道,“庞特奥夫家族就要毁在我们六个女人手里了!”


「第三章」

美国麻州斯迪的单人公寓里,苹儿盘膝坐在懒骨头上茫然的盯着电视,不断的使用遥控器转台。约翰
韦恩的旧西部枪战片、胡闹喜剧片、益智节目、惠妮休司顿的演唱实况┅┅“新闻特别报导:本台最新消息,亚历士
庞特奥夫昨日宣布放弃庞特奥夫家族族长之位并脱离庞特奥夫家族。欧洲情势专家指出,此举不但将使庞帝集团趋於毁灭之境,更将在欧洲各地引起经济动乱,并估计最慢在一星期之内就会激发黑帮夺权争位抢地盘的大枪战。专家并指出,未来欧洲情势的混势将祸全球经济紊乱、物价波动┅┅”
苹儿幽幽憔了口气,就算地球爆炸了也不关她的事。
当她惊觉到有人在敲门时,她正无聊的观看着武器大观,她懒洋洋的站起来,慢吞吞的去开门,心想,斯迪不是有钥匙吗?敲门干什麽?找庴糈鞨门一开,苹儿不由自主的揉揉双眼,再仔细一看┅┅她猛抽一口气,想把门关上却迟了一步,洛斯高大的身躯已经进来一半了,她慌慌张张的左右寻找躲藏之处,该死,没有!她只能心虚的往後退,直到她绊到沙发倒下去。
洛斯不痴不徐的走进来并顺手关上门,双眼始终紧盯着她。
“你┅┅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苹儿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畏畏缩缩的仰望着高高俯视着她的洛斯。
他谴责的望着她不发一语。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是为了你着想才离开的,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她委屈的说:“我也不想啊,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特殊身分,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以後当人们在背後指指点点时,你就会懊悔当时的冲动了,我不想你将来後悔莫及┅┅”
“你答应要嫁给我的。”洛斯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
苹儿摇摇头。“我不能嫁给你,以後你会┅┅”
“武器介绍,”他打断她的话,恍若无事般转开视线望向电视,“很有趣,不过介绍得都不够详尽。”他看了看四周,选择坐到地并令人怵目惊心的阃出一把小型手枪把玩。“想了解武器最好的方法就是亲自摸索武器。
“瞧,这是专为我打造的阖制袖珍型手枪,”他把那把袖珍“可爱”的手枪拿到她眼前,“方便我随身携带,不过威力却大得惊人。”
苹儿心惊胆战的吞咽下唾沫和尖叫,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小巧玲珑、缀满钻石与珍珠的手枪,单就鉴赏眼光来看,这是一样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想拿拿看吗?”
她的头摇得像博浪鼓。
洛斯毫无笑意的道:“其实它比较适合女性携带,”见她的头摇得更厉害了,他说:“不过,它的威力实在太大,让女人使用并不是很恰当。”
他收回手枪继续把玩着。“如果我说它可以一枪轰掉半个脑袋,你相信吗?”
该点头或摇头?天啊!他到底要做什?苹儿慌乱的看着他。
“要不要试试看?”
什麽?试试看?苹儿张大了嘴。
他拉开保险拴,“首先要拉开这玩意儿,否则你怎麽扣板机都没用。”他再慢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惬阳穴,“然後还要记得上膛,就是把子弹┅┅”
“住、住手!”苹儿结结巴巴的说,“你┅┅不、不┅┅吓、吓我┅┅”她颤抖的手颤巍巍的伸出手又收回再伸出,“小、小心┅┅你到、到底┅┅要┅┅怎、怎麽样?”
“你答应要嫁给我。”
“我┅┅我不、能┅┅”
“喀达!”
随着声响,她的心泺停了不止一拍。“你、你┅┅又、做了┅┅什麽?”
“上膛。”洛斯还笑着说,“再来就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後的一步了,”他的手指慢慢扣紧板机。“扣下板机之後你就能够看到试验结果了。”
苹儿霍地跳起来,“停┅┅停止┅┅我嫁┅┅嫁给┅┅你┅┅不要、不要┅┅”她的双手狂乱无助的在空中挥动。
洛斯的手指停下扣板机的动作。“愿意嫁给我了?”
“愿意、愿意!”她噙着眼泪猛点头。
“现在?”
“现在、马上、立刻、随便你!只要你放下那┅┅那玩意儿。”苹儿死瞪着那把致命的“艺术品”。不能走火,拜托,拿稳一点,千万不能走火!她在心中默念。
“不!”洛斯轻轻松松的拒绝道。
“不?”苹儿尖叫一声,终於禁不住恐惧的器叫出来。“为、为什麽?我、我已经┅┅”
“你先去把登记结婚要用到的证件拿来。”
“好,我去,我马上去!你┅┅小心一点,别、别走火了。”她连滚带爬的冲到卧房里,途中绊了她几跤,她连哼也没哼一声就爬起来再跑。不到十秒,她又冲了出来,手上多了几件证件。
“我不知道、要用到什麽、证件┅┅所以我就、全拿来了┅┅你┅┅你┅┅你把那东西┅┅给我┅┅”她左手拿着证件,右手掌心向上往前伸。
洛斯瞄了瞄证件才慢慢把手枪从自己脑袋移开,退下子弹放到自己的外夜口袋里,才把枪放在苹儿手上,同时取走她的证件,兴高采烈的翻阅着。“没错,都齐全了。”
她害怕的盯着手上的手枪,对如何处理这“艺术品”一点概念也没有。
“走吧。”收好证件之後看到她仍瞪着手上的枪,他不禁有趣的笑笑。“要不要我帮你处理掉它?”
“不!”苹儿声音变调的尖叫,慌忙把手枪拿到背後。
洛斯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随便你,快一点就是了,别忘了我们还要赶去结婚呢。”
“到哪里?”
“当时是拉斯维加斯,世界上结婚最快的地方。”
***
从排队登记到洛斯抱着她走出教堂前後不到半个钟头,苹儿已经从未婚妈妈变成有夫之妇了。手上那枚颇有历史痕迹的结婚戒指与洛斯手上戴的结婚戒指很明显是一对,似乎是某种家族传家宝。雷特和强尼同时上前来致上贺喜之意,“恭喜,庞┅┅”
“我已经不是了。”洛斯若无其事的打岔道。
雷特向强尼使个眼色。“恭喜,爷、夫人。请问你们要先回饭店休息或是先去┅┅”
洛斯亲亲苹儿的小嘴。“当然是先去休息,差不多一个星期之内不要来打扰我们的「休息」大概就够了,那时候再来讨论如何试试我们的手气。”
她惊喘一声,“洛!”旋即把通红的脸藏到洛斯怀里。
***
不多不少刚好七天,洛斯和苹儿才从饭店的帝王套房里出来。紧接着,他带着她玩遍拉斯维加斯大大小小的赌场。当地,他们并不真的在乎输蠃,而是在於刺激的紧张感和赌时的快感,所以,他们从不沉迷於某个赌场或某个赌局。
他们白天尽情的玩乐,夜晚则沉浸於堕落的性欲游戏里,放纵在销魂的感官享受之中,彼此探索对方的底限,进行一种更刺激、更令人陶醉的赌赛。输方不断的要求翻本的机会,方则乐於接受永无止境的泗战,这是一场永远无法判定输蠃的竞赛。
***
尽情享乐之馀,洛斯偶尔也需处理一些公事,苹儿遂到饭店附设的美容部洗发并做肌肤保养,之後她神清气爽的逛到饭店附设的小型购物冲选焙一些小纪念品。
“小姐。”
苹儿回头并诧异的问道:“你们叫我吗?”
两个大她不了几岁的女人一起点头,“苹儿小姐对吗?”
“我是,”苹儿转过身打量她们,觉得是有点面熟。“对不起,恐怕我不太记得你们┅┅”
“我们没见过面,”较年长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是洛斯的妹妹。”
苹儿警觉的退後一步,防备的瞪着她们。“他在楼上,你们可以上去找他。”
“不,我们是来找你,我们想请你帮忙。”
苹儿又退後了一步。“又要叫我离开他吗?我没有┅┅”
两个女人立刻紧张的来到她身边,“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我们是有另外的事要拜托你。”她们诚恳的看着她。“请你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叫你离开他,真的。”她们的神色焦而不安,目光几乎是哀求的望着她。“求求你┅┅”
苹儿迟疑了一会儿才问道:“什麽事?”
“我们的房间在十五楼,能不能┅┅”
苹儿转身便要离开。
“我们没有恶意,”她们迅速挡在她前面。“真的,只是这件事我们需要一个隐密的空间来向你解释,求求你,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忙,我们家族就靠你挽救了。”
苹儿仍在犹豫不决之际,强尼却出现了。
“夫人,请相信她们,不只她们,全欧洲的人都需要你的帮忙。”
“你┅┅”苹儿惊讶的望着他。
“我是忠於爷的,但是,我也是家族的一员,我们都希望能挽救家族的毁灭。”
“有这麽严重吗?”
“请你相信我,去听听她们的解释吧。”强尼也哀求着说道。
她咬咬下唇。“我就去听听你们到底要说什麽,但是,你们不能勉强我做任何事。”
***
阵容还真庞大啊!苹儿心中暗暗嘲讽着。洛斯的四个姊姊、两个妹妹全到齐了,不是要逼她离开还会是什麽?
一阵尴尬的静默之後,丽雅终於开口道:“为了先前在义大利对你的悻度,我代表大家向你致上十二万分歉意,我们原以为我们这样做才是正确的,谁知道反而铸下大错。”
苹儿讶异的张大了口。
“不明白,是吗?”丽雅幽幽憔了口气。“难怪,我们前後表现不一,真的很难令人信服。”
苹儿不知道说什麽才好。
丽雅看着她困惑的神情说道:“看样子你还是不知道洛斯的真正身体,你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苹儿不好意思的笑笑。“是啊,可是我既听不懂他发誓时念的冗长义大利名字,也看不懂结婚证书上的义大利签名。反正,我知道他是洛斯就好了。”
丽雅端详她好一会儿才道:“你真是很单纯。”丽雅顿了顿又道:“纯粹是好奇,你能不能告诉我,以你的骄傲怎麽会┅┅”
“违背答应你们的事?”苹儿自嘲的笑笑。“我也是被逼的,洛斯用枪威胁我。”
“他要杀你?”丽雅惊叫。
“怎麽可能?爷不是那种人。”强尼忿然说道。
珍雅直摇头。“我不信!”
“我也不信!”妮雅断然说道。
安雅、琼雅对视一眼不出声。
“会吗?不会吧?”珊雅喃喃自语道。
“停、停,我有说他要杀我吗?”苹儿哭笑不得的直叹气。“他要杀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琼雅迷惑的说道,“除了你就只有┅┅他要自杀?”
苹儿苦笑不出声。
“上帝!没想到他那麽爱你。”丽雅喃喃低着,双眼忽然一亮。“这样就行了,你的他一定会听。”
原本沮丧毫无生气的众人一听也精神百倍的窃窃私语、相互打气。
“到底是什麽事?”苹儿问道。
丽雅振起精神。“首先,我必须先让你了解洛斯的阖殊身分。你听过庞特奥夫家族吗?”见苹儿点点头,她继续道:“你对它了解多少?”
苹儿想了一下,“也不太多,只知道它是个很古老的家族,”她犹豫一下又道:“听说它的权势很大┅┅大得可怕┅┅你们┅┅不会刚好是那个家族的人吧?”
“我想还是我来为你略微解说一下比较好。”丽雅亲切的拍拍她的手。“庞特奥夫家族的权势的话很大,事实上它从十四世纪末就开始以庞大雄厚的财力而影响欧洲的经济变动走向以及黑帮的活动,再据之以左右各国的政情来配合其经济发展,而在此种循环运作之下,庞特奥夫家族逐渐成为欧洲经济的掌握者。不过以实随上来讲,应该说是庞特奥夫家族的族长控制着一切。
“六百年来,庞特奥夫家族代代单传,它的外戚愈传愈广,但嫡嗣永远只有一位,他就是族长,而也只有这一位嫡嗣族长才能被所有庞特奥夫家族成员一致承认为领导者而毫无异议的受其统领,其他任何人想取而代之都不可能的事。同时,因为庞特奥夫家族族长世代单传,若族长尚未有继承人便逝去,庞特奥夫家族将会在短时间之内便因群龙无道、众人相争而导致分崩离析、终致毁灭。不用赘言,欧洲经济也会同时崩溃。”
丽雅忧愁的望着坐立不安的苹儿继续说:“十多天前,现任族长公开宣布放弃族长之位并脱离庞特奥夫家族,两天後庞特奥夫家族便有九位外戚开始争夺族长之位,庞帝集团则因失去总裁而暂停一切经济运作,结果导致众多国家造成无法估计且仍在持续增加当中的损失,工厂停工,员工因失业而走上街头游行示威,不久,恐怕就会引起暴动了。再过三天又有二十多位无辜过者死於黑帮斗争枪战中,七十几个黑帮分子也死於同一场枪战,而这些全都是我们六个妄想干涉族长的女人造成的。”她掩面痛苦、羞惭的哽咽着。
“苹儿,”珊雅严肃的接口道:“洛斯的全名是亚历士洛斯戴瑞比贾瑞特尼庞特奥夫,他就是这一代的庞特奥夫家族族长。”
闻言,苹儿猛地捂住几乎尖叫出声的嘴。
“因为我们的干涉,所以他辞去族长之位,甚至脱离家族以便和你结婚。现在,只有你能劝服他重回庞特奥夫家族、重掌族长之权,挽救庞特奥夫家族免於沦亡之境、免除欧洲於动乱之危。”珊雅双手紧握着她的手,“求求你,为了庞特奥夫家族、为了可能死於动乱的无辜,求求你,说服他回来吧!我们绝不会再干涉你们的事了。”
“我┅┅我要┅┅回┅┅回去了┅┅洛斯┅┅会┅┅找我┅┅”苹儿颤声道,一面慌慌张张的起身想离开。天啊!怎麽是这样?
丽雅知道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麽重大的事实,谅解的挡住了妹妹们的阻挡。“苹儿,我知道你需要时间考虑一下,但是请你记得,死亡已经开始了,没有多少时间再拖下去了。强尼,麻烦你送夫人回去。”
***
当脸色苍白、浑身微颤的苹儿回到套房,洛斯仍旧坐在书桌前翻阅着文件。
“洛斯┅┅”
“回来了,买到什麽┅┅小精灵,你怎麽了?”被她慌乱的神色吓了一大跳的洛斯忙起身拥抱着她。“发生什麽事了?告诉我,别怕,有我在,别怕。”
苹儿双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不要问我,只要抱着我就好、抱着我就好。”
洛斯顺从的紧拥着她不再多问。
“洛斯。”
“嗯?”
“我想回去了。”她轻轻的说。
“好啊,回去哪儿?”
“麻州。”
“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回去。”
“洛斯。”
“嗯?”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但是你什麽都不准问,我要打个电话,你也不准偷听。”
“好,不过,不能暗示一下吗。”洛斯很快的答应。
“不行!忍耐一下,明天你就可以得到你的惊喜了。”
“都听你的,小精灵,都听你的。”
***
麻州刚一开门,洛斯马上警觉的挡住了苹儿。“等一下,有人,我先进去,有什麽不对,你立刻下去找雷特,他会┅┅”
她推开他的手,不在意的走进去并叫嚷着,“告诉你们多少次了,电视没人看就不要开着,为什麽总是不听?”她走到卧房探头一看,“还在睡!怎麽我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睡?”
她回头对满脸困惑之色的洛斯顽皮的一笑,“不准进来,待会儿可以得到你的惊喜了。喂,别呆站着,大门关上啊!必好了就乖乖坐下来等,知道吗?”不等回答,她就一头钻进卧房里去了。
洛斯只好乖乖坐在懒骨头上疑惑的泯着里面不断传出来的话声。
“起来,小表!你究竟要睡到什麽时候?”苹儿愠怒的叫。
“不要吵嘛,我早上交出论文後才回来睡的嘛。”是一个少年睡意蒙 的回答声。
“起来!我管你什麽时候才睡的,现在马上给我起来!”
“天啊!女人┅┅”
“你给我闭嘴!去!洗脸刷牙,穿件衣服,每次睡觉都光着上身,早晚会感冒。”
“才不会,我壮得很呢!”
“哈!另一个家伙呢?”苹儿又问。
“我怎麽知道,应该在看电视嘛,或许去超级 场了。”
“你们论文全交出去了?也不用再上课了?”
“嗯。”
“有没有兴趣去义大利玩玩?”
“才不要,我们要自助旅行去┅┅”
“少罗唆!叫你去就去。”
他小小声的嘀咕,“女暴君、武则天、慈禧太后┅┅”
“你说什麽?”
“没有┅┅我就说嘛,你春心荡漾了,你还不承认!瞧,还不到一个月你居然就结婚了,结婚也就算了,干麽还拉我们作电灯泡啊?不怕我们躲在房门外偷听「见习」吗?”
“你这小表,我宰了你!”
愈听愈觉怪异的洛斯忍不住站起来想去看个究竟,刚走到门口,里头便冲出来一个少年,他下意识的双手抓住少年,免得两人相撞。
那少年挣扎不开,遂仰起头来咧嘴一笑。“妈要揍我,麻烦你放开我让我逃命,老爸。”
洛斯猛一抽气,双眼睁得老大的瞪着眼前的少年。
“啊!看到你的惊喜了,洛斯?”随後而出的苹儿喜孜孜的说着。“他叫斯迪,还满意吗?喜欢吗?”
洛斯瞪着斯迪,“你、你、”他又看向苹儿,“他、他┅┅”再看回斯迪,“你、你┅┅”
“妈,老爸有口吃啊?”斯迪回头问苹儿。
“胡说八道!他是太惊喜了,是不是?洛斯。”她欢喜的拉开洛斯紧抓着斯迪的手,然後扶着他坐到懒骨头上。“他会十七种语言呢,哪会口吃。”
洛斯僵坐在椅上,手指着斯迪。“他┅┅他┅┅”
“明明就是口吃嘛。”斯迪嘀咕着坐到洛斯前面的地上,双手托腮的回看洛斯。“嗯,妈,老爸真的很像我耶。”
“乱讲!是你像他,不是他像你。”
“他像我,我像他,不都一样。”斯迪又嘀咕道:“老爸,你这个紫色眼睛真的很少见,好多女孩都迷上我的眼睛抢着和我约会呢。”然後他的左手抚着右肩轻蔑的哼了一声。“就是这个紫玫瑰很讨厌,像个娘儿们似的。”
洛斯更是重重的喘了一大口气。“那┅┅那┅┅”
“妈,他到底是怎麽了?”斯迪不耐烦的站起来。
“太兴奋了,他太兴奋了,我想。”苹儿拍拍洛斯的背。
“这样就太兴奋了,待会儿不就吓晕了。”斯迪嗤笑一声道。
“不会,不会。”嘴里是这麽说,但是当开锁的声音响起时,苹儿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洛斯,镇定一点,千万不能晕倒,不能在你儿子面前丢脸,拜托!千万不能晕倒。”
然後门打开,洛迪抱着一包纸袋进来,看见他们便开心的笑着。“嗨,妈,你们来了。”
苹儿赶紧解释,“洛斯,那是洛迪,是老大,斯迪是老二,他们是双胞胎。”
洛斯双眼突出发直的瞪着洛迪,一动不动。
“洛斯、洛斯,你没事吧?洛斯?”她担心的问。
“我就说吧!”斯迪接过洛迪袋子翻找着。“买了土司没有?我饿死了!”
洛迪没理他,迳自走到洛斯前面俯头仔细端详洛斯。“嘿,老爸真的很像我耶。”
“乱讲,是你像他,不是他像你。”洛迪嘀咕着。“老爸,你这个紫色眼睛很少见,女孩儿们都很迷我的眼睛呢。”同样的,他的左手也抚着右肩厌恶的说道:“就是这个紫玫瑰很讨厌,害我都不敢去游泳。”
洛斯蓦地像被针扎到似的,猛一下跳起来,冲到窗口探头出去大叫,“雷特、雷特!”
“是,爷。”
“洛斯,你没事吧?”苹儿来到他身边担心的问道。
他缩回头怔愣的看着她,“预言┅┅东方精灵┅┅”他低喃着望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双胞胎。“小精灵┅┅你┅┅预言┅┅难道是真的?”
苹儿哀怨的噙着眼泪道:“你不喜欢吗?洛斯,你不高兴我为生下儿子吗?”还未说完,她的眼泪己夺眶而出。
“啊!不,小精灵,我很高兴,真的,”洛斯这才如梦初醒般心痛不舍的抱住她,“我只是太意外了,老天!真的是太意外了。”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蛋,温柔的吻去她的泪水,“不要哭!拜托,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他把她的头揽住怀里,轻柔的摇晃着,“我发誓!我真的很高兴,我只是太意外了,”他忽然大笑出声。“天啊!我作梦都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就变成两个儿子的父亲,天啊!两个、两个儿子哪!这简直是太令人惊喜了。哈!那六个管闲事的女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後悔把你赶走,天杀的一定会!”
“洛斯、洛斯,你怎麽了?”苹儿收回泪水困惑的看着大笑的洛斯。
“没什麽,小精灵,”他边笑边拉着她坐下,“我太兴奋而已。”然後他才望着双胞胎问道:“你们两个都有紫玫瑰胎记?”
“是啊。”斯迪突然眯着眼问道:“不会是你遗传给我们的吧?”
“很不幸,是的。”洛斯点点头。“我不喜芡它,但是它一样长在我的右肩上。”
“我就知道!”斯迪咕哝着。“我就知道!”
“你们十三岁了?几年级了?”洛斯问道。
“哈!”斯迪嗤笑一声不作答,洛迪也耸耸肩不作答。
洛斯浓眉微蹙。“怎麽┅┅”
苹儿忙解释道:“洛迪刚交出哈佛的三个博士论文,斯迪则是麻省的三个博士论文,什麽科系我就不太清楚了。”
洛斯一怔,“哈佛?麻省?博士?你是说他们是┅┅”
苹儿骄傲的点点头。
当敲门声响时,洛斯还在发愣。
门开处,强尼和雷特在看清双胞胎之後,两手一,四瓶上好的白兰地往下坠落,双胞胎眼明手快的双手一捞,险险救回差点寿终正寝的白兰地。
双胞胎抱者酒走回矮桌边放下酒,“老爸,这麽多酒可以分给我们一点尝看吧?”
洛斯狠狠的瞪他们一眼。“想都别想!”
强尼和雷特仍站在门口像个哑巴似的伸手指着双胞胎“啊啊啊”的呼叫着。
苹儿蹙眉瞧着平日精明干练的两人如今竟然彻底失常。“他们怎麽了?”
洛斯蹙眉说道:“洛迪、斯迪,把他们两人弄进来,这样子站在门口实在不甚雅观。”
“半杯?”
“快去!”洛斯大吼。
“小气!”两人嘀咕着去把强尼和雷特拉进来。
“拿杯子来。”洛斯动手开瓶。
“四分之一杯?”他们仍不放弃游说。
洛斯眼一瞪,两人耸耸肩去拿杯子。
“他们没事吧?”苹儿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他们三个似乎都被双胞胎吓得失魂落魄。
“没事,他们只是┅┅太意外了。”洛斯接过双胞胎拿来的杯子倒了两杯给他们。“喂他们喝下。”
“一口?”
洛斯瞥他们一眼。“一口硫酸!”
两人嘟着嘴去喂那两个呆子。
他又倒了半杯给苹儿,“不要喝太快,这酒很烈。”最後才倒给自己。“不要偷喝!”
双胞胎吐吐舌头,把嘴边的杯子挪回那两个呆子嘴里。
洛斯搂着苹儿、啜着白兰地,静待强尼、雷特恢复正常。
不情不愿的喂光了杯中的酒之後,双胞胎坐回矮桌边,嘴里嚼着巧克力,双眼犹不死心的紧盯着白兰地。
“要不要再来一杯?”洛斯问道。
强尼、雷特对望一眼,苦笑着点点头。“我们自己来。”
客厅里除了矮桌,就是一张双人沙发及一个懒骨头,他们倒了酒也坐在矮桌旁的地上和双胞胎对视。
“洛迪、斯迪,苹儿为我生的双胞胎儿子。雷特、强尼,我的护卫。”洛斯为他们互相介绝。
“爷┅他们┅┅”雷特迟疑着道。
“我知道。”洛斯点头道。“我也被吓到了,没有想到居然会真的有三个┅┅”
“那麽,”强尼瞅一眼苹儿。“夫人就是┅┅”
“当然,”洛斯挚爱的望着苹儿。“她一直是我最爱的小精灵。”
“爷会┅┅回去?”强尼问。
洛斯毫不迟疑的答道:“不,我不会┅┅”
“他会,”苹儿迅速截口道,“他会回去。”
“小精灵,你┅┅”洛斯诧异的瞪着她。
“我都知道了,所以你一定要回去,我不能忍受我是引起动乱的罪魁祸首。”
“小精灵,你不是┅┅”
“我是,而且你会回去。”她坚决道。
“小精灵。”洛斯语气温柔,眼神却极为严峻。“你知道我宁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那你就更应该回去,”苹儿轻快的说道,“因为我也会回去。”


「第四章」

庞特奥夫家族的府邸是在十七世纪时由一位当地的工匠所建,主要建材是木头和大理石。耗费了大笔金钱和数百名工人的心血,历经十年以上的光阴,才将这片绵延不尽的森林荒野改造成迷人整齐的翠绿山谷,义大利风格的爿形花园,辟建数条接通外界的宽广大道,其中最画龙点睛之作便是远处茵绿山丘上矗立的希腊式主建筑。
主建筑本身是纯然的中古时代风格,石造的角楼顶,
嵌石柱的长形窗子映照着北方升起的阳光,作工精细得出奇的石拼地板。任何可能的地方都开出了窗户,阳光透过五彩玻璃照得室内一片灿烂。建筑内外都有巧夺天工的木雕装饰,有些则踱金。所有房间都显示出手工雕琢的迷人风采,毛皮及手织地毯、织锦壁毯、手工织床单。而每间屋里处处都是巨大的花瓶插着鲜艳欲滴的花朵。这一切美丽的中古装潢,巧妙的隐藏了高科技的现代法设备。
一辆加长型劳斯莱斯轿车缓缓驶入建筑前的车道上。大门两侧整齐排列着数十位男佣仆妇,庞特奥夫家族六姊妹在前头一字排开,脸上布满欣喜安慰之色。
轿车一停下,管家便向前恭谨的打开面向建筑的车门,洛斯双脚刚下地,数十位男佣仆妇便同时一致躬身欢呼,“爷!”
洛斯下车後面无表情的微微一颌道便转身扶出苹儿。
数十位男佣仆妇再一次躬身高呼,“夫人!”
“哇!每次都这样吗?没有屁滚尿流已经算是我胆子大了,心脏稍微差一点的就会被吓死了!”苹儿勉强挤出笑容,嘴里却嘀咕个不停。“以後出了门谁还敢回来啊?一想到还得这样被吓一吓寸能进门,恐怕一出门就要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养足精神再回来被吓一次┅┅”
随待在两旁的强尼和雷特紧抿着嘴唇强忍住笑意,洛斯早已不愿众人惊诧的眼光大笑不已,苹儿嘟着嘴恼怒的瞪他一眼,洛斯更是爱意难舍的在她嘟起的唇上亲了一下。
“洛斯,”苹儿连耳垂都红了。“正经一点!”
“我很正经啊,小精灵。”洛斯笑意盎然的搂着她。
“你┅┅不跟你胡扯了,”她用手肘顶了顶他。“还不快点和你的姊姊、妹妹打招呼。”
“打招呼?是,夫人。”洛斯面向姊妹们促狭的一笑。“丽雅,好久不见,你更美丽动人了,闺房之内必是快乐无比,享受之馀别忘了替老公补补身体。珊雅,瞧你满脸幸福光采,你老公一定愈来愈怕你,小心别把他给吓跑了!琼雅你春风满面,一定是又有喜了,小心身材变形走样弄不回原型了。安雅,你已经够瘦了,不必再减肥了,否则风一吹就把你吹跑了。珍雅,你年纪不小了,该定下来了吧?不要让皮耶等太久了,要是让他跑了,可不要来找我哭诉唷。妮雅,你的男朋友一个换过一个,以後谁还敢娶你啊?查理王子吗?”他脸不红气不喘的一口气说完,随即朝向苹儿露出喜孜孜的笑容。“夫人,任务顺利完成。”
六姊妹们又是脸红、又是羞怒,既尴尬又别扭,不知道该生气,还是一笑置之才好。
苹儿目瞪口呆的望着洛斯得意的笑容,直想踢他屁股一脚,再一拳打掉他的笑容。
强尼和雷特则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後方的佣仆们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脸色怪异、紧绷,双唇抿得死紧,惟恐一个不小心笑出声来。
短暂的静默之後
“我男朋友多关你什麽?你嫉妒啊?”妮雅捧着肚子缓缓蹲下身,双肩不停抖动着,“老天!亚历士你是个活宝┅┅”紧接着她就开始大笑不止。“你是个大活宝!”
她的笑声像是会传染般的一个接一个的,所有人都快意的笑着,强尼和雷特趴在车顶大笑,佣仆们也笑出了泪水。
苹儿哭笑不得的看看笑成一堆的六姊妹,再瞪着得意洋洋的洛斯。“你这算什麽?耍宝?”
洛斯一脸无辜。“照你的吩咐,打招呼啊,夫人。”
苹儿张了张嘴又阖上,转身对已慢慢止住大笑的雷特问道:“你确定这人是你们族长大人?不是冒充的?是你们的爷?你确定┅┅你确定他不是宝贝爷冒充的?”
雷特霍地转身又趴在车顶上大笑。
“他怎麽了?”苹儿无奈的看着又开始第二波大笑的众人。“大家又怎麽了?”
洛斯亲昵的搂着她开心的笑着。“你才是宝贝,我最心爱的宝贝。”
苹儿噘了噘嘴不理睬他。
“真好,”丽雅抹去笑出的眼泪说道:“庞特奥夫十几年没有笑意了,谢谢你带来的笑意,苹儿,也再一次请你原谅我们对你曾有过的羞辱。”
“有吗?”苹儿状似茫然的问道:“我不记得了,能提醒一下我是什麽时候的事吗?”
安雅羞愧的握着她的手,“你和亚历士真是很相配的一对,我实在不应该┅┅”
苹儿冲动的踮起脚尖在安雅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从今天开始,你们都是我的姊姊了。”
这是由感动而生的泪水,丽雅边擦拭着边挽起苹儿的手,“来,我们进去,让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特地为你┅┅”
“等一等,”洛斯嘴角漾起神秘的笑容。“我的小精灵不但为庞特奥夫府带来笑声,还带来另一样惊喜。”
原已开始走向屋内的六姊妹闻言又转回头。
“什麽惊喜?”妮雅好奇的问道。
“所谓惊喜就是要事先不知情,这麽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妮雅。”洛斯嘲讽道。
“哼!希罕。”她嘴角一撇,转身不再搭理他。
洛斯不在意的笑笑,“你们都别问,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们先要有点心理准备,这是一个很大的惊喜,非常非常的令人「惊」喜!”他顺手拉来苹儿搂在怀里,“雷特,以我经验,你最好去把嗅盐拿来以防万一。”他笑笑不再说下去。
“有道理。”雷特随即依吩咐去拿嗅盐。
“太夸张了吧?”苹儿仰着脸蛋问道。
“不会,小精灵,一点儿都不会。”洛斯紧了紧搂着她的手。“各位,请稍候片刻,应该就快到了。”
洛斯和苹儿不约而同的望着车道尽头,雷特取来嗅盐後也和强尼站在一起同样眺望着车道尽头,於是,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的转向同一个方向边窃窃私语着。
好一会儿工夫之後洛斯突然笑了起来。“来了,终於来了,这两个小表!”
众人正迷惘的互视着,忽然顺风飘来一阵争吵声。
“这次一定是我 .”一个少年得意洋洋的语调响起。
“你在作梦!”
“一个月的零用钱。”
“三个月!”另一个少年也不服输的说。
“赌了。”
“你耍诈,居然挡我的路!”
“谁说这路是你的?”
“你是小人!”
“你卑鄙无耻!”
“你龌龊下流!”
“这两个小表,”洛斯咕哝着。“简直是欠揍!”
车道尽头突然出现两个模糊身影快速的前进着,愈来愈近、愈来愈清晰┅┅终於足以让众人看清是两个穿着同样破烂T恤、破烂牛仔裤,随风飞扬飘舞着乌黑长发的少年正踩着滑轮快速的移动着,而争吵仍持续当中┅┅“你他妈的!”洛迪不甘愿的啐了一句。
“你讲脏话,我要告诉妈。”
“我要告诉老爸你偷喝酒。”
“你也喝了。”
“你多喝一口。”
斯迪狠瞪了他一眼,“我才是老大!”
“你是我下面的「老二」!”
众人不禁爆笑出声,洛斯则啼笑皆非的直摇头叹息。
苹儿面红耳赤的嘟哝道:“到美国就学了这些吗?”
洛斯说道:“终点在哪里?”
“那两棵纠结的大树。”她回答。
洛斯转头看看身两百公尺远那两棵纠结的大树一眼不禁皱起双眉,旋即推开苹儿,双眼微微等待着┅┅“你从右边。”
“你从左边。”
“喂!让开,让开,飞弹来了!”
“老爸,你不要动啊!被撞到不负责喔。”
就在两人将要掠过洛斯身边时,洛斯两手突然往两边一张┅┅“啊 ”
“老爸!”
两个滑轮仍尽责的往前滑行着,主人却早已挂在洛斯两只强壮力有的臂膀里。
“老爸!你毁了我惟一一次可以 他的机会。”
“老爸!你不要命了,要是你受伤了,妈会杀了我们的!”
洛斯恍若未闻他们的叫嚷,就像抓小猫一样的一手一个抓着他们背後的衣领,拎起他们转向众人。“我的双胞胎儿子,洛迪、斯迪。”
丽雅一声未出便晕倒在地,雷特忙向前照料她,因为她身边的妹妹们正张口结舌的呆立着,没人“有空”去搭理她。
被拎在半空的斯迪嗤笑一声。“太夸张了吧?我们长得有那麽恐怖吗?”
同样被吊在半空中的洛迪则不解的喃喃自语着,“不会吧?女孩子都说我很英俊、很帅、很性感、很┅┅”
“你在说我吧?”
“你?哈!你有我魅惑人心又神秘醉人的紫眸吗?你有我乌黑亮丽、柔软如丝的长发吗?你有我修长、结实的身材吗?”
“你瞎了吗?我当然有!”
“喔!对喔,可是你还是没有我这麽迷人。”
“你很久没有照镜子吧?”斯迪睨了他一眼道。
“正在照。”
两人像斗鸡般怒目瞪着。
“放开我!老爸,我要揍肩他,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放开我!老爸,我要揍得他满地爬,让他跪地求饶!”
洛斯一概充耳不闻,两人仍然怒视着┅┅令人惊诧的默契,两人就在同一秒钟、同样的动件向相同的目标
洛斯,挥拳出击,宛如早就在等着他们行动的洛斯拎着他们衣领的手猛地一转,他们同时收手,一人挥拳攻击上方,一人飞踢下方同时再度攻击,洛斯双臂用力一甩,两人倒飞出去旋身站定,又同时飞朴上来,一场精采的父子大战於焉展开┅┅“他们两人的默契实在太惊人了!”雷特惊叹道。
“是啊,简直就像是演练过上千次一样的熟练,不但绝不会妨碍到对方的攻击,还能搭配一致的攻击,时间上配合得分秒不差,简直是匪夷所思。”强尼张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你瞧他们的身手根本不像是十三岁而已,倒不如说是三十岁还比较恰当。”
“也只有洛斯才应付得了他们的联手攻击,”雷特深觉汗颜的摇摇道:“老实说,我可没有把握能挡得住他们多久,两三分钟吧,也许。”
“我也是。”强尼苦笑道:“每一次看他们比画,都令人叹为观止、羞愧不已。”
另一边“他们、他们┅┅”珊雅焦虑的看着三人的打斗。“你不担心吗?”
“别担心,”苹儿优闲的笑着安慰紧张忧虑的六姊妹们。“没事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琼雅讶异的叫道。
“是啊,”苹儿不好意思的笑笑。“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就开打了。”
“第一天?”妮雅惊叫。“为什麽?”
苹儿耸耸肩。“他们想偷喝酒。”
“啊!”
“然後是第二天。”她继续说道。
“第二天也是?为什麽?”安雅问道。
“为汉堡,”苹儿尴尬的回答。“他们喜欢汉堡,但是洛斯说那是垃圾食物。”
“接着第三天┅┅”
这次换妮雅问:“又开打了?”
“是啊。”
“然後?”
“洛斯说滑轮是危险运动,他们说洛斯剥夺他们的乐趣。”
琼雅简直不敢相信有这种事,她小心翼翼的问:“还有吗?”
“第四沆┅┅”
“天啊!”
“为了电视节目┅┅”
“电视节目!”
“第五天┅┅”
“好了,我懂你的意思了,不必再说了。”
“雷特後来都会准备一些爆米花、点心、零食什麽的,他们一开打,我们就拿出来坐在一旁边吃观赏,强尼说这是很好的观摩时机,机会难得,要好好把握。”苹儿笑道。
“上帝!”
“我是看不懂,可是习惯就好了。”
“习惯!”
“可惜现在没有爆米花。”
闻言,六姊妹们面面相觑。
场内父子三人打得激烈无比,场外众人看得是怵目惊心。
“苹儿,”丽雅迟疑着道,“他们会打到什麽时候才会停手?一定要分出胜负吗?”
“那倒不是,”苹儿微微一笑,“你看够了吗?我想也差不多了,我去分开他们好了。”
“你要如何┅┅”丽雅尚未说完,苹儿便已走开向场中而去。
“她到底要如何分开他们?”丽雅不安的喃喃自语着。
就在双胞胎飞身向洛斯左右各踢出一脚,洛斯欲出双掌应付的那大刹那,苹儿毫无畏惧的冲向三人之间,场外众人立即响起一片惊叫声不绝於耳。
“妈!”
“见鬼!”
飞身的两人硬生生的转过方向踉跄的摔跌出去,洛斯却若无其事的把击出去的双拳放松改为张开双臂顺势拥抱住苹儿。
“小精灵,你在做什麽?”
她俏皮的一笑。“哦,丽雅说看够了。”
“是吗?下一次不要用这种方式了,叫一声就可以了。”
苹儿冷哼一声。“算了吧,在美国时我就叫过了,喉咙都叫哑了也没人甩我,你们还不是照打不误。”
“妈,”双胞胎以同样可笑的姿势一濍虭澛阛过来,“你不要命了吗?我们要是动作稍微慢一点,你就要和老爸Saygoodbye了!”洛迪抱怨道。
斯迪哼哼唉唉的呻吟着。“脚断了,脚断了啦!”
“脚断了?”洛斯浓眉一挑,右脚一记旋踢横扫过去。
斯迪动作迅速灵活的弹跳开去。“干麽?老爸,还要再来一场吗?来啊!这次我们一定让你认输。”
“没错!罢刚是妈救了你,否则┅┅哼!”洛迪也冷笑道。
洛斯面色一沉,眼一眯┅┅“你们统统给我闭嘴!”苹儿终於忍不住怒气冲冲的开骂。“你们父子三人刚到家还没进门就打架,好玩吗?今天是我头一次进庞特奥夫家大门,你们居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我,我就知道你们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好啊,你们爱打是不是?请继续没关系,今天没有倒一个就不准给我停止!”
父子三人的嚣张气焰立刻被浇熄了,双胞胎低头垮着双肩一声都不敢吭,洛斯则是一脸尴尬。
“嗯,小精灵┅┅”
“别叫我,我不认识你!”她迈开几个大步离得远远的。
洛斯呆了呆,旋即又满脸讨好笑容的靠了过去,“别这样,小精灵,你说不打就不打了嘛,没说不听你的啊,我们只是好玩嘛,对不对?”他转头向双胞胎使眼色。
双胞胎像布谷鸟一样直点头。“对!妈,好玩而已。”
她心想,不简单!案子三人头一次这麽合作。
“你瞧,我们都只是稍微运动运动一下而已。”洛斯涎着脸暧昧的在她耳旁低喃着,“最多我晚上多补偿你一下嘛,别生气了,小精灵。”
苹儿脸一红,轻啐道:“少贫嘴了!”
姊妹六人在一旁若有所悟的点头互相低语着。
“东方渡海而来的精灵使者,守护着庞特奥夫家族及联系三位族长。”
“培那神派来的守护精灵,庞特奥夫家族的奉献终於可以终止了。”
“庞特奥夫家族可以永远屹立於世界顶端了。”
六姊妹们兴奋极了,预言竟然实现在她们这一代!六百年了,多麽长远的等待啊,漫长的人以为那只是一估神话、传说而已。
丽雅待安抚下妹妹们太过激昂的情绪之後,便走到苹儿身边亲热的挽着她的手,“我们进去,别管他们了。男人就是这样打打闹闹的,只要没出什麽乱子,就由着他们吧!”
苹儿警告似的狠狠瞪了三个垂头丧气的男士一眼,才让丽雅带进屋里去。
而庞特奥夫家族族长、欧洲经济的掌控着、庞特奥夫府邸的主人乖乖的带着两个小主人跟随在後,所有的仆佣都缩着头偷偷的笑着,这可是自他们入府以来首次得见的奇景,他们一向严肃寡言、高高在上的主人竟然有这麽风趣幽默、乖巧听话的时候,而他所畏惧的对象也只不过是一个身高甚至不及他肩膀的娇小女人,还有那两位小主人也同样臣服在她的雌威下。原来这就是庞特奥夫家族传说中的守护精灵的威力,可真厉害啊!
***
双胞胎站在落地窗旁览视着远方广大的山林、近处的缤纷花园、游泳池、网球场、右面稍远处的小型赛车场、左面一片平坦的高尔夫球场。“哇!这都是属於家里的吗?”
“包括府邸所在的这座山,周围共有四座山都是。”洛斯来到他们背後说道。
双胞胎狐疑的瞄他一眼,继而耸耸肩。“你说是就是。”
洛斯摇摇头回到苹儿身边坐下。
“洛迪、斯迪,你们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珊雅招呼着。
一听到有吃的,两人三两步便跳过来,坐在地毯上毫不客气的大嚼起来。
“你们这是什麽样子┅┅”
丽雅拍拍苹儿的手,“不要紧,小孩子就是这样,趁他们吃的时候,让我来告诉你┅┅当然还有你们两个,”她指指双胞胎,“庞特奥夫家族的传说以及预言十四世纪初,庞特奥夫家族原本是个弱小贫穷的小家族,领地既小又贫瘠,再历经各大家族的烧杀掳掠,几乎濒临灭亡。就在绝望之际,家族出了一位既英俊又性感迷人,就像亚历士的族长,他吸引了多数女性的爱慕,其中包括了一位法力强大的女巫珊达,珊达要求族长娶她,族长答应了,但是有一个条件,他要求女巫施法让庞特奥夫家族壮大强盛起来,他要庞特奥夫家族居於领导地位,不再受到任何人的欺侮。
“於是,在他们成婚的第二天,珊达就开始了她为时三天的施法。三天後,她告诉族长,他的愿望可以达成,但是培那神要求献祭,往後庞特奥夫家族无论有多少儿女,其中只有一胎是男性子嗣继承家族,其他的男性子嗣将成为培那神的祭品。族长忧郁的望着珊达,「永远吗?此後永远都只能有一个儿子吗?」他问。珊达温柔的笑了,「庞特奥夫的後代也将是我的後代,不是吗?」然後她便说出了庞特奥夫家族最出名且代代相传的预言
”「当有一天,庞特奥夫家族的守护精灵由东方渡海而来,庞特奥夫家族将会有三位族长同时出现,那表示培那神已满足於庞特奥夫家放的奉献,不再继续索取庞特奥夫家族的献祭品了,同时也将是三位族长同心协力把庞特奥夫家族带领向世界顶端的时刻。而守护精灵将维系三位同样强悍的族长之间的感情,守护庞特奥夫家族不至分裂,守护庞特奥夫家族屹立万代不倒。」
“三年後,珊达为族长产下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儿子,这个男孩拥有族长特有的健壮魁梧体魄和俊美容貌,兼有女巫珊达特殊的黑发、紫眸和右肩上的紫玫瑰胎记。从此之後,历经六百年、近百代族长便一直是代代单传并拥有那些特徵无一例外,而庞特奥夫家族也果真愈来愈强盛直至今天。”
“你,我亲爱的,”丽雅望着呆若木鸡的苹儿微笑道,“你就是那位东方渡海而来的守护精灵,而亚历士、洛迪和斯迪是那三位族长,你的出现结束了庞特奥夫家族的奉祭,也将会把家族带往┅┅”
“Stop!”苹儿大喊一声,她以不可思议的眼神扫视着周围个个带着崇敬神色的脸庞,“那只是个传说┅┅”
“也是个预言,我的小精灵。”洛斯握着她的手说。
苹儿翻了翻白眼,“老天,洛斯,不会连你也┅┅”
“哦,那你怎麽解释我只在一夜之间便无可救药的迷恋上你清丽的脸蛋儿、纯真稚嫩的大眼睛、娇小性感的胴体、丰满的酥胸、不盈不握的纤细腰肢、结实的臀部┅┅”
“洛斯!”她涨红着脸,双手捂住他喋喋不休的大嘴巴。
大家都很客气的装作没听到、没看到,但是不停抽搐的嘴角却已泄漏出她们心中的笑意。
恼羞成怒的苹儿共能胡乱抓个对象发飚,“你们又在吵些什麽?”
正叽叽喳喳小小声争吵的双胞胎遽然闻声不禁吓一大跳,本能回答道:“我们没有吵,只是┅┅他不想当什麽族长,我也没什麽兴趣,所以┅┅”两人互望一眼。“只好麻烦老爸辛苦一点,让妈再生个弟弟来做族长吧。”
洛斯深深看了双胞胎一眼。“嗯,这个┅┅以後再说。现在,重要的是,小精灵和双胞胎的事要暂时先保密。”
“为什麽?”丽雅抗议道,“这是庞特奥夫家族的大喜事,怎麽┅┅”
“丽雅,”安雅插口说道,“别忘了安东尼。”
“喔。”丽雅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为了他们的安全?也对,那你就得紧把安东尼抓到才行。”
“我知道,”洛斯笑道,“府里的人就交给你了,叫他们千万要闭紧嘴巴。”随即他以算计的眼光不怀好意的瞅着双胞胎。“再来就是┅┅你们要到瑞士去。”
“什麽?”两人同时大叫。“我不去!”
“是吗?”洛斯冷笑。“恐怕由不得你们。”
***
苹儿过了四沆优闲度日的生活,随时有人伺候,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惬意得让人几乎忘了外界的存在,当然洛斯的陪伴是幸福美满的最大主因。
如往当般,她浸泡过帝王般享受的按摩浴白後才下楼吃早餐。
六姊妹中有两位已被老公召回,所以现在只剩四姊妹围坐在早餐桌闲聊、看报、吃早餐。
“早安。”苹儿一坐下,女仆立即奉上餐盘刀叉。“他们呢?都吃饱了吗?”
“好像吃了一半就跑到外面去了。”妮雅正吃着义大利人最爱吃的乳酪。
“早餐吃一半跑到外面做什麽?”苹儿放下刀叉走向落地窗望向外头。这幢宅邸最大的阖徵在它每一厅、房都有落地窗。她看见他们父子三人正打得不亦乐乎,“这次又是为了什麽?”
“还不是为了到瑞士的事。”珊雅彷佛无事般回答道。几天下来,底邸上上下下早就习惯了三人说打就打的行为,甚至还有人暗中下注赌最後谁是家。
苹儿撇撇嘴角,打开落地窗大喊一声,“统统给我进来吃完你们的早餐。”
不到十秒,父子三人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臭死了!”她捏着鼻子摇手扇风。“去换件衣服,洗手洗脸再来。”
三人一声不吭听话的转身走出餐厅,苹儿也坐回餐桌开始吃早餐。
“啧,啧,真听话!”安雅有趣的看着父子三人的背影。
“一直以来都只有他凶我们的份,现在┅┅可轮到他瘪了。”珍雅暗自幸灾乐祸。
“苹儿,可别气啊,”安雅不怀好意的说道,“男人哪,不骂不听话,不打不成器。”
“对对!千万不用客气,”珊雅也 上一脚,“好好整一整他,以後他才不敢乱来。”
“以前他的女人可多着呢,你瞧他的模样就知道了,标准的庞特奥夫美男子。”
“你必须多给他一些下马威,他才会乖乖听话。”
“否则日子久了,说不定他就爬到你的头上来了。”安雅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当年我们的父亲就是这样,外头情妇一大堆,不知留下多少私生女,母亲却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所以你绝对不能对他有一点点松懈,随时都要盯紧他。”
珊雅接着道:“不能给他太多好脸色。”
“逮着任何机会就骂他个狗血淋头。”
“偶尔揍他一顿也不错,反正他皮厚肉粗禁得起的。”珍雅下了个结论。
苹儿不禁失笑道:“你们有虐待狂啊?”
“谁有虐待狂?”洛斯淋浴饼了,一头长发还湿淋淋的滴着水。“早啊,小精灵。”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才在旁边坐下来。
“喂,你的位子在那里。”妮雅指指主位。“你用过的餐盘还在呢。”
洛斯拿起女仆放下的新刀叉,“我是这里的主人,我规定以後小精灵的旁边就是主位。”
“哇!”珍雅夸张的叫着。“这人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嚣张啊?”
“一向都是。”他的口气狂妄自大。
“吃你的早餐!”苹儿吃着芒果,头也不抬的说道。
“喔。”无敌狮王瞬间变成小猫咪,洛斯立刻乖乖的低头吃早餐。
“妈。”双胞胎也顶着一头湿发进餐厅,他们坐到原先的座位上吃着剩下的早餐。
“继承人训练是家族传统。”苹儿突然说道。
“妈,”双胞胎不满的抗议道,“传统是专门让人打破的。”
她吃完芒果,继续吃布丁。“你们必须要去。”
“妈,我们又不想当┅┅”
“这是最後结论,讨论到此为止。”
“讨论?”双胞胎泄气的嘟哝着,“这叫讨论吗?这叫霸道、专制、不人道、没人性┅┅”
“吃你们的早餐!”
“喔。”
***
第二天早上双胞胎便被五花大绑的强制送上家族私人客机飞走了。
洛斯快乐得不得了,他终於可以独占苹儿,不必随时担心有哪个捣蛋鬼冒出来搞鬼了。除了偶尔必须外出处理一些需要他亲自出面的事务之外,他都待在府里与苹儿厮守在一起,尤其是当所有的姊妹们都离开後,他更是毫无顾忌,在府里随时随地都可看见他们亲热的俪影,他似乎想把过去十三年的相思痛弭补过来。一切似乎都那麽美好┅┅这一天,洛斯外出处理德国与荷兰的商业纠纷,苹儿无聊的在房里看录影带。
洛斯的主卧房大得惊人,足足有百来多坪,光是浴室就有二十多坪,还有男女主人各自的更衣室,一百 的电萤幕,音响、电脑┅┅豪华得吓人。
楼下突然传来隐约的嘈杂声,无聊又好奇的苹儿随即关掉录影机下楼 热闹。
一位金发绿眼、美得惊人的贵妇和与她长相极为相似,约略十八、九岁黑发紫眸的美少女正站在大门入口玄关处与管家争执。
“这是我家,为什麽我不能进来?”美少女趾高气扬的说道。
“小姐,爷吩咐过,他不在时任何人都不能进来。”管家恭敬的回道。
“胡说!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他的女儿,家族承认的族长女儿!”她揽过美妇人。“而这是我母亲,族长的女人,有什麽道理我们不能进来?”
一声惊喘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他们望向回旋梯上方。
“夫人!”管家一阵惊慌忙叫道,“没有什麽事,我来处理就可以了。”
“原来如此,”美少女轻蔑的瞥一眼苹儿。“父亲又有新欢了,难怪好久不来找你了,母亲。”
苹儿手脚冰冷、紧紧抓着楼梯扶手,勉强移动着僵硬不听指挥的双腿缓缓步下楼梯来到她们面前。
她抬手阻止管家开口,再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洛斯不在,请问你们是┅┅”
“我是族长惟一的女儿黛丝,”黛丝倨傲的扬起下巴。“这是我母亲,你可以称呼她丽坦夫人。”
“夫人┅┅”苹儿再度抬手阻止态度慌乱的管家开口。
“你是谁?”丽坦问道,她的声音吵哑低沉,口音带有一种特殊的异国风味。她的态度没有黛丝那麽猖狂,却也有相当程度的傲慢,这是因为她特殊少见的美以及她是洛斯众多情妇中惟一能为他生下子女的女人至少外界人都这麽认为。
“我是谁?”苹儿苦笑自问,“我不过是伟大的族长大人另外一个女人罢了。”她转身吩咐管家,“既然她们是爷的女儿、女人,当然有权利进来,请你帮她们预备房间,我相信她们要留下来住宿。”她看着门外一大堆行李说道。
“夫人┅┅”
“去吧。”她平静的转向丽坦与黛丝,“我相信管家会满足两位的任何要,求请容我告退。”她态度庄严平静的转身上楼。
“不管他曾有过多少女人,”黛丝在她背後叫着,“最後他还是会回到我母亲身边,我母亲跟了他二十年,他从来没有摒退她的打算,你听到了没有?他最後总是回到她身边的!”
***
当天晚上,洛斯被紧急召回,因为苹儿走了,她只带走几件换洗衣物和卧房内所有的现金。
“我以为我是你惟一的最爱,没想到却只是你生命中的点缀。”她留下来的纸条上这麽写着。
洛斯抓着纸条疯狂似的毁坏屋内所有的摆设家具,没有人敢靠近他,甚至连闻讯赶至的姊妹们也束手无策,所有佣仆都跑到屋外不敢进去。
最後,他目光凶狠的怒瞪着抱着一起瑟缩成一团的丽坦母女,“她是我的妻子!正式注册结婚的妻子,我这一辈子惟一深爱的女人!”他冷酷无情的说着,“而你不过是个婊子!你听到了吗?一个婊子!”他回头大吼,“把她们送到非洲,我这一辈子不要再见到她们了!”
“不!爷┅┅”
“父亲!”
洛斯对她们的哀号哭叫恍若未闻,迅速的下着命令,“强尼,找人送她们走。雷特,立即行动,动员所有人手,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苹儿应该还没走远,去找!没找到不要回来见我。”
一个星期後,整个义大利已经乱成一团,不久,整个欧洲也都闹烘烘,但是,苹儿就像是在空气中蒸发消失了,完全没有她任何一丁点的消息,她就此不见踪影!


「第五章」

苹儿失踪了?
不!她只不过是顶替了一位原先报名叁加澳洲旅游又临时取消行程的名额包括名字到澳洲去看座头鲸去了。
然後,在澳洲她又和一位法国的金发自助旅行者珊蒂,结伴到埃及去看金字塔,接着又到马尔它浏览古代庙宇遗迹。在犹加敦半岛的奇千伊扎市她首次尝试住在茅草制海滩小屋的滋味,两人还花了将近十天去观看考古学家挖掘马雅文化的古物。
紧接着她们听说美国纽约有同性恋游行,她们遂跑去纽约第五街凑热闹,顺便叁观大都会博物馆和中央公园。当然她们也没忘记到大峡谷叁加世界上最惊险刺激的泛舟活动。
当八月两人到达西班牙时刚好赶上嘉年华会的开锣,她们叁加了什锦饭的比赛,结果一大堆男士,包括一位评审都凑过来帮忙,她们只袖手旁观看他们争论何时该蜗牛、放多少香料、兔肉要煮多久┅┅然後煮出一锅半生不熟的什锦饭,但是她们还是吃得很尽兴。她们甚至叁加了火角牛的追逐,尖叫着爬上街道旁的栏杆,等牛走远了,又跳下来追上去,每个人都同她们一样上上下下、尖声叫嚷,男士们也不例外。她这一辈子从未如此紧张刺激过。
当当杆上涂满油的火腿被取下之後,压轴戏蕃茄大战正式开始,一车车的蕃茄送到布纽尔街供众人彼此对扔,一场激烈的蕃茄大对於焉展开,每个人都是敌人也是夥伴,大家都咧开大嘴欢笑着、互相投掷着,没有人有任何不满怨怼,结束时,大家都躺在十多公分深的蕃茄汁中喘息。
途中,当她们缺乏旅费时,便会留在当地打工,赚取花费。一旦足够了,她们便立即上路到下一个目标。她们做过餐厅女侍、发过广告宣传单,还有当加油员、洗车员甚至兔女郎。偶尔珊蒂会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苹儿却从不跟任何人联络,珊蒂共不多问,两人只是尽情的享受旅游的乐趣。
当圣诞节来临时,珊蒂说她必须回家与家人过节,问苹儿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回去,苹儿考虑之後拒绝了她的好意。
该是回去的时候了,苹儿想。
於是,在圣诞夜的前一天,她回到台湾,来到方家按下电铃。
“苹儿!”方浩南惊喜的叫着,“天啊!你到哪里去了?接到你的电话辞职之後就再也没有你的音讯了。”
“说来话长,”苹儿疲惫的打个大大的哈久,“我可以进去吗?”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惊喜了,忘了让你进来。”他忙侧身让她进入。
“玉兰带小平回娘家去了,她大哥订婚。”方浩南倒了一杯果汁给她,“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我结婚了。”苹儿阖着眼懒懒的说道。
“啊?”他张大了嘴,“结婚了?”
“然後我发现他情妇一大堆,所以我就跑了。”她哼了一声,“还有个十八岁的私生女,老天!才小我十一岁而已耶。”
“喔┅┅”方浩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了,“那┅┅双胞胎呢?”
“在瑞士。”苹儿又打了个哈久,“我的房间还保留着吗?表哥。”
“永远都为你保留着,苹儿。”他没有其他兄弟姊妹所以相当疼爱这个表妹。
“那我上去睡了,天啊!我累惨了。”她拖着旅行袋上楼,“哦,对了,表哥,庞帝集团的合约应该到手了吧?”楼梯爬到一半她忽然转身问道。
“当然,不过你怎麽办到的?我後来听世纪银行和百新集团的人回来说庞帝集团从不接受关说,也不论任何人情,你到底是怎麽办到的?”想到这件事他就觉得很诡异,竟然是庞帝集团主动来找他签约,而且条件好得令他诧异。
“说来话长,”苹儿耸耸肩,“以後再说吧。”
“好,去睡吧,看你,差不多要睡在楼梯上了,”方浩南笑道,“明天就热闹了,你可要养足精神才行,我们来好好的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吧!其他的以後再说。”
***
圣诞节过後,紧接着是元旦,然後方浩南和沈玉兰夫妻开始上班,小平也要上学,整个房子就剩下苹儿一个人了。
寂寞时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所以苹儿向方浩南要求复职,当然他一口就答应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苹儿和玉兰一起坐上方浩南的轿车,再度开始她的上班生涯。
***
“苹儿,吃饭了。”玉兰探头进来叫着。
“帮我买个便当吧,”苹儿埋首在一堆企画书中,头也不抬的回道:“今天以前我必要把这些企画书统统看过,再选出合用的,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到外面吃饭?”
“不用那麽拚命,就算没做完,你表哥也不会炒你鱿鱼。”玉兰笑道。
“这是我的原则,今日事今日毕。”
“好吧,那我们帮你买个便当回来。”
“嗯。”
苹儿继续与企画书战斗,当玉兰把便当放在企画书上时,她拿起便掌打开,双眼仍紧盯着企画书,“谢谢。”
玉兰摇摇头出去了。
时间一晃眼过去,方浩南来叫苹儿下班回家。
她仅回了一句,“你们先走,我自己坐计程车回家。”
他只好摇摇头走了。
快十点时,她终於选出合用的企画案并略做修改放到方浩南桌上。她伸伸腰、转转脖子,然後拿着皮包走出大楼。
夜晚的忠孝东路仍然很热闹,她优闲自在的逛着路边摊,还吃了一碗甜不辣,正考虑着要不要去看场午夜场,突然她颈後的寒毛直竖,她猛然转身随即抽了一口气,洛斯┅┅不!那是一个很像洛斯的男人,他的黑色长发只到肩下十公分,没有洛斯那麽俊美,也没有洛斯那种自然散发出来的性感气质。双眸不纯然是紫色,或者该说是蓝中带紫,身材极为相似,仅比洛斯矮上几公分而已。整体来说他仍然是个相当吸引女人的美男子
在没有和洛杉矶相比较的情况下而言。他全身上下流转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气,他就站在不远处紧盯着她,邪恶的双眸带着不怀好意的含意,就好像猫盯着笼内的老鼠般。
苹儿屏息注视他,双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
看到她後退,他颇觉有趣的扬起嘴角,微微眯着双眼,彷佛在告诉她她逃不掉了。
苹儿心中不觉一凛,转身就跑,匆匆截下计程车坐上去,抖着声音告诉司机地址,然後转头从後窗察看他是否跟了上来。没有!她吁了一大口气。
天啊!他到底是谁?为何与洛斯如此酷似?他要做什麽?
***
“爷,夫人在圣诞前夕到了台湾,目前尚无她离台的纪录。”雷特报告道。
洛斯立刻下了决定,“马上准备启程到台湾,你们两个跟着就行了。”
“可是爷,根据我们从亚洲来的消息指出,安东尼很可能也到了台湾。”
“该死!不必准备了,立刻动身。”
“爷,我们最好多带一些人手┅┅”强尼有些不放心。
“雷特到南部去找,强尼,你到中部去,我留在北部,有任何消息立刻用暗码联络。”洛斯马上分配任务。
“爷,安东尼┅┅”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爷┅┅”
“快走吧!”
***
苹儿一直觉得有人在跟着她,但是不管她怎麽注意都看不到任何可疑人物。她也不断的想到那个邪恶的男人,想到他媲美眼镜蛇般冷酷的双眼,想到他猫捉老鼠般的耻笑。她开始紧张兮兮的,方浩南和玉兰都曾关心的询问她,她总是回答没事,但是她不再单独加班,也不再独自外出逛街购物,除了在她的办公室里,她的身边绝对不会没有人。久而久之,就算有陌生客户到她的办公室商讨,表哥或表嫂都会主动来陪伴她。
“经理,有一位先生说他有一个庞大的企画想和我们公司合作,希望能和你讨论一下,沈经理正陪着他┅┅他好帅好酷哦。”韩秘书的最後一句话相当小声。
“好,请他进来吧。”她心想,有表嫂陪着就行。
当玉兰陪着来客进来时,苹儿正被手上的企画预算搞得焦头烂额,“请稍等,我马上就好。”
“我已经等了半年多了,再多等几分钟也无妨,小精灵。”
苹儿猛抬头,“啊┅┅”尖叫啊立刻从她口中窜出。
“苹儿,怎麽了?”玉兰立即从门边跑向她紧张的问着,连韩秘书都冲进来了。
苹儿右手食指直直指着面前俊美的长发男人,“你┅┅你┅┅你┅┅”
“苹儿,是不是他有问题?他找过你的麻烦吗?先生,对不起,请你出去。”
洛斯根本不理睬玉兰,他一迳温柔恳求的望着苹儿,“为什麽一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呢?小精灵。”
“先生,请你出去,否则我要叫警卫┅┅”玉兰正色道。
“小精灵┅┅”
苹儿蓦地跳起来,“别叫我!你┅┅你┅┅你┅┅这个大色鬼!解释?哈!解释为什麽你会有一个十八岁的女儿?不必解释了,我清楚得很,你和那个丽坦夫人上床嘛!不管你有过多少情妇,最後你总是会回到她身边的,不是吗?”
“小精灵┅┅”
“闭嘴!”苹儿大吼一声,玉兰和韩秘书都吓得跳起来,“我告诉你,你别想用你的权势来压我,我绝对不会跟你回去,让你安排一星期七天之中哪一天是我的,不!永远别想。”
“我送她们到非洲去了。”洛斯平静的说道。
“我自己可以┅┅啊?你说什麽?”
“你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就叫强尼送她们到非洲去了。”
“非洲?”她怔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後嗤笑一声,“算了吧,你┅┅”但是,为什麽他的神色如此正经严肃?
“你真的送她们去非洲?”她惊叫道,“你疯了?洛斯,她们是你的女儿和女人哪!”
“没有人比得上你重要。”
苹儿又愣了好半? ~说道:“不行,你马上叫人接她们回来,她们在那边会死的。”
“不。”
“不?”她尖叫一声,差点儿跳到桌上,“你敢跟我说不?”
“发生什麽事了?”闻讯赶过来的方浩南一进来便看到玉兰和韩秘书瑟缩在一旁盯着苹儿的凶婆娘模样,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站在苹儿办公室前和她对峙着,“苹儿,有什麽┅┅”
“表哥,你别管!”苹儿乾脆爬到桌上去和洛斯平视着,“我警告你,洛斯,你马上派人去┅┅”
“我绝不!不过┅┅”洛斯狡猾的看着她,“如果你回去以夫人的身分命人去接她们回来,这我就管不着了。”
“哼!”她猛拍一下桌子,“想都别想!”
旁边三个莫名其妙加上受惊过度的可怜人不约而同的倒退一大步。
洛斯却是无动於衷,“那就让她们待在那里。”
苹儿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洛斯,我最後一次┅┅呜┅┅呜┅┅”话还未说完,她的嘴便被洛斯的嘴紧紧堵住,她猛力挣扎、捶打,但是他一手按住她的後脑勺,一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让他毫无动弹的馀地。
他的舌头灵活的在她中四处游窜,勾引她的舌头与他嬉戏。渐渐的她不再挣扎,双臂自然而然的爬上他的颈部环绕住,甚至娇吟着要求更多,而他的双手也下移到她的臀部用力压向他,让她感受到他肿胀的男性欲望。
旁边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眼前限制级的表演。
终於他们因缺氧而不得不分开,“天啊!我好想你。”洛斯喘息着道,苹儿则瘫在他怀里忙着吸气,一句也说不出来。
好半? 妨 A他们终於恢复正常呼吸,意犹未尽的正想再来一次缺氧练习┅┅方浩南“嗯哼!”了一声。
“啊!表哥。”苹儿蓦然推开洛斯,羞涩的轻呼道:“我┅┅忘了你们了。”
“我想也是,”方浩南打趣道,“也许你现在有空为我们介绍一下这位┅┅让你忘了我们的存在的男士。”
苹儿瞅一眼洛斯,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吐出三个字,“我老公。”
洛斯不在意的笑笑,“亚历士 庞特奥夫。”他伸出手预备和方浩南握手。
方浩南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目光惊疑的看看洛斯,再转动僵硬的脖子询问望着苹儿。
苹儿耸耸肩重复道:“亚历士 庞特奥夫。”
“啊!”方浩南张大了嘴。
“啊什麽?”苹儿不服气的捶洛斯的肩头一下,“他有什麽了不起?只不过是长得比别人高大一点儿而已。”
他抗议道:“苹儿!”
“是这样嘛!”她忍不住又捶他一下,“好吧,肌肉也比别人结实。”
玉兰忍不住笑起来,“苹儿,告诉表嫂实话,他是不是双胞胎的父亲?”
苹儿扭扭捏捏的点了下头。
“我就说嘛,”玉兰得意的一笑,“紫色的眼睛应该是很少见的才对,尤其是这麽纯粹的紫色,哪会走到哪儿都刚好被你碰上了,要不是太久没有见过双胞胎了,我应该一见面就看得出来才对。”
接着她又凑到苹儿耳边耳语道:“苹儿,你可捡到宝了!”
“表嫂!”苹儿不依的娇嗔一声,“我才不要他呢。”
“我要你就好了,小精灵。”洛斯涎着脸道。
苹儿重重的给了他一肘,“你少多嘴,我还没跟你算帐呢!”
洛斯苦着脸抚着腰不敢多言,三人见状都暗暗偷笑。
“那你们就在这儿慢慢算吧。”玉兰说完就拉着方浩南和韩秘书出去,还很细心的为他们关上门。
“小精灵┅┅”洛斯轻轻喊了一声。
苹儿坐到客用椅上甩头不理他。
洛斯单膝跪在她前面,握住她的手,“我十六岁那一年,从瑞士结训回义大利,为表庆贺之意,我父亲送我一样礼物
一个女人,那就是丽坦。刚开始我什麽也不懂,只顾着沉浸於性的新鲜与享乐之中,一年之後丽坦便怀孕了,我十八岁时正式做了父亲,丽坦生下了黛丝,虽然她因此要求我娶她,但是对我来说她只是一个泄欲的对象而已,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也从来无意娶她。况且单凭我的外表就有数不清的女人自动献身,再加上我的身分┅┅”他懊悔的憔了口气。
“我承认,那时候的我真是很┅┅荒闫下流,”他哀怨的紫眸求恕的望着她,“小精灵,我不敢以我年少无知的理由来为我自己脱罪,但是我发誓,那都是久远以前的事了。从十三、不、十四年前那一夜之後,我就再也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了,除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女人,我也不再碰丽坦。我知道她们母女俩从来没有放弃要我娶丽坦的妄想,但是她毕竟是黛丝的母亲,所以我只能尽量远避她。
“小精灵,只有你才是我惟一的爱,只有你才是我想白头偕老的伴侣。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过去的胡涂,只想请你给我机会弭补。求求你,小精灵,求求你给我机会,小精灵,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小精灵┅┅”他哽咽着无法再说下去了。
“洛斯┅┅哦┅┅洛斯┅┅”苹儿把洛斯饮泣的头揽在胸前轻轻摇晃着,“别这样,我答应你,我们重新来过,洛斯。”
片刻後,她轻轻抬起他头用双手捧着,两只大拇指温柔的拭去他面颊上的泪水,“中国有一句俗话「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没听过吗?”
“「只因未到伤心处」”洛斯低喃。
“好吧,那麽「男儿膝下有黄金」呢?”
洛斯眨眨因湿润而特别明亮的双眸,“只跪我君、我父和我爱。”
“胡扯!”苹儿笑骂,“快起来吧。”
他赖着不动,“我要跟你做爱,小精灵,很想很想。”他的手指紧握住她的手掌。
她仔细看他,发现他眼里因欲望而变得明亮异常,他额头上泛起了红光和细细的汗珠。他脸上的线条、挺直的鼻子和倔强的下巴因等待她的回答而变得异常紧张和尖锐。
“我们回家去吧。”她说,然後拉起他牵着他出门。
经过韩秘书座位时,她微红着脸蛋交代,“请告诉表嫂,我有事先回去了。”
韩秘书暧昧的点点头。
苹儿几乎是半跑着把洛斯拉出大楼之後才吁了口气,“天啊,羞死人了!”见他没有出声,她奇怪的悃头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凝重,双眼直盯着街头对面,“怎麽了?”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洛斯搂着她大步迈开。
洛斯的脚长,他的一步差不多是苹儿的两步,他快步走着,她只能小跑步跟着,根本无暇追问。然後她感到他倏地一震,紧接着就把她推入旁边巷道内。
“快走!”他从後面推着她催促她前进。
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洛斯及时一把扶住她,就在这一瞬间,她瞥见他右手捂着左肩,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渗出。
“洛斯,你受伤了!”
“没关系,我们快走!”他仍然推着她往前。
“可是┅┅”
“快走!”他的声音更严厉了。
就在差几秒就到另一端的巷口时,一个人影忽地在巷口边窜出,手中的枪直指巷内。
“小精灵!”
她只听到洛斯一声惊叫,便被推到一侧撞到墙边,紧接着她便听到“啵!”一声类似开香槟的声响,回头刚好看到鲜血从洛斯胸前飞溅而出,他随即颓然倒地。
凶手跨前两步,再度举枪发射,洛斯身体弹跳一下,胸前再度溅出鲜血。
“不!”苹儿惊怒悲痛的惨叫一声,未经思索便低头往凶手身上撞过去,毫无防备的凶手被撞翻倒地。
“救命啊,杀人啊,天啊,洛斯┅┅”热烫的泪水像两水般倾盆而下,她跪在洛斯身边,双手徒劳无功的捂住他胸前两个如水龙头般冒出鲜血的伤口,“请你叫救护车,求求你,叫救护车!”她对着刚跑到他们身边的人哀求道,她的手上已沾满黏稠的鲜血。
“洛斯、洛斯,你不能死,洛斯┅┅”她慌乱的低喃摸,他寻找一线生机,甚至是最小的动静或最微弱的呼吸,或任何生命的迹象,但是他仍一动不动,浑身的精力消失无踪,那对迷人的紫眸紧阖着。苹儿俯身将她的唇贴向他,在听到他破碎的喘息时倒抽一口气。她抓住他的手,紧握着它彷佛想将自己的生命输送给他。
洛斯呛咳一声,缓缓吃力的睁开双眼,“小┅┅精┅┅灵┅┅”他的呼吸非常不稳定。
“洛斯,我在这里,洛斯,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她泣不成声的说道。
他又痛苦的呛咳了好几下,随着呛咳鲜血开始溢出他嘴角,“我┅┅爱┅┅你┅┅”
“我也爱你,洛斯,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洛斯。”
他露出一丝苦笑,缓缓阖上了双眼。
“不 ”苹儿绝无的嘶喊。
***
病房幽暗,苹儿坐在洛斯的床边,瞪着恐惧的大眼目不转睛的盯着
响的监视萤幕上微弱的光线,对於插在他沉寂躯体上的各种管线完全视而不见,因为它们的存在说明他纤弱的生命岌岌可危,“拜托,洛斯,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们说好了要重新开始的。”
可是惟一能听到苹儿声音的人是床另一侧的护士小姐,她正在检查他的状况、作记录。
苹儿握着他的手,她必须碰触到他才能确信他还活着。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场恶梦,只要警铃声一结束,她就会清醒过来,可是警铃骤响时,她本能的泺起来,看到记录洛斯心泺的监视器萤幕,变成一条直线。
“老天,喔,不!”她惊叫。
而护士小姐手上的病历也落了一地,她惊惶的四处探索着他的脉搏。
苹儿的脑筋还未转过来,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已推着机器冲进来,医院的急救小组开始忙碌了。
“不!洛斯,振作起来,洛斯。”她喊得声音没了,脚也软了,她的头靠在墙上,手捂着脸。
“请你不要死!”
她的哭声在长廊回荡,传入正步出电梯的方浩南耳里,他朝哭声来处跑去,板住她的肩膀令她转身过来,她两眼茫然,几秒钟之後,她瘫倒在他的怀里。
***
苹儿看着医生进出,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痛苦的等待,她坐在方浩南搬过来的椅子上,头靠在墙上,双手在膝上紧握着。她的脑筋一片空白,只有祈求洛斯不要死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三十分钟後,医生步出病房,宣布洛斯再一次逃过死神的追缉。
苹儿坐在那儿全身发抖,因为这一刻她知道,失去了洛斯她也活不下去了。
“来,”方洛南看到她衣服上的斑斑血迹和满脸的倦容,“我送你回家。”
“不,洛斯走,我才走,你先回去吧。”她说,“我需要我的东西,表嫂会知道怎麽做。”
“好吧,我会叫玉兰把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带来给你。”他犹豫一下问道:“你一个人真的不要紧吗?”
苹儿点点头,“你回去吧。”
方浩南走了,留下她一人和满脑子忧惧。
***
台北市郊,安东尼随着一声怒吼,把电话摔到房间的另一头,击中书柜的玻璃,书本和碎玻璃散在地板上,不久就听到四周的脚步声朝这里而来。
“为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安东尼叫道,“我派去的是笨蛋、蠢猪!”
“安东尼┅┅”
“闭嘴!”安东尼从桌上拿起一只花瓶就往门口扔,莫诺立刻退出门外,“滚出去!懊死,不要进来!”他用义大利语吼着。
他踩着重步来到窗前,透过窗框可看到院子的全景,各式各样的花盛开着,视线所及处处是美,可是他看不见,也不会去欣赏,因他追求的不是美。他拥有英俊的外表,可是他不快乐,他有钱,但还不够,他有青春美貌、温柔体贴的女人,但一切都无法使他被权欲私心蒙敝的灵魂更快乐。
安东尼为权势而活、为权势而努力。他等了好几年,等待适当的时机,所有的计画运筹不断的延期,只为了等待成熟的机会,为了使自己的收获可达到最高点。当他得知亚历士终於自投罗网时,他迅速采取了必要的步骤,然而他花大笔钱雇用的人都给他出了状况。
“只剩一条路可走了,”他自言自语,穿过房间走向楼梯,“事情要做好,你得亲自出马。”他走向莫诺和洛比 他的护卫,“有什麽消息?”
“雅东医院加护病房。”莫诺简洁的说道。
“加护病房?”安东尼阴鸷的双眼眯了眯,“很好,趁他失去自保能力给他最後一击,江山就底定了。”他缓缓露出一抹狂傲凶狠的噬血笑容,“这一次,亚历士,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了!”
***
八天後,洛斯终於从加护病房转到头等病房。
苹儿站在床边,满心感激的见到他终於脱离了死神的威胁。她泪眼模糊轻触他的手,然後移向他的脸,小心的不吵醒他。她的脸上都是泪痕,心痛难忍,想到他所受到的苦、伤痛,自己的心也跟着受折磨,“我爱你,洛斯,我好爱你。”
她的声音触及洛斯大的某部分,他半睁开眼睛,嘴唇动了一下,“小┅┅精灵┅┅”
她望进他半睁开的紫眸,“我在这里。”泪水又涌进她眼底。
他的眼睑徐徐阖上,“别走。”他呢喃,慢慢的伸手移向。
她握紧他的手,“我再也不会离开。”这是她的誓言。
他的手指抓紧她的手,又回复昏睡当中。
***
“我能闻到你的清香。”
苹儿睁开眼睛望向洛斯,可是他的眼睛闭着,呼吸平缓。她直打瞌睡,守在床边使她缺乏睡眠。
片刻之後洛斯吃力的睁开眼睛,紫眸扫视身旁区域,寻找那熟悉香气的来源。她在哪里?她的香气弥漫在他的鼻子当中。
有了,他心花怒放的唤道:“小精灵?”他的声音有力一些了。
她猛然惊醒,看见他的眼神,心中充满喜悦。
他的手挪向她,她的手也朝他移近,让两人指尖相触,生命与生命、心与心的接触,爱与灵魂的重逢。她倾身靠近他,非常小心的亲吻他,脸贴在他枕头旁边。他的眼中闪着生机,彷佛他灵魂的核心都已经康复了。
“我爱你。”
想到他所经历的痛苦,她不禁悲从中来,“我再也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外。”
“我在哪里?”他问道,似乎也在回想,“多久了?”
“雅东医院的头等病房,你在加护病房待了八天,昨天才转到这里。”苹儿温柔的拂开他脸颊上的发丝,“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洛斯浓眉微皱,“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不行!”她惊叫,“你疯了!你才刚离开加护病房而已就要出院了?你知道你的心泺停过几次吗?你知道你输了多少血吗?不行!我绝不允许,医生也不会准许你出院的。”
“小精灵,你听我说,”他握着她的手,双眸直视她双眼,“安东尼┅┅我表兄,他要杀我以夺取庞特奥夫族长之位。我相信他已经掌握到我的行踪了,在加护病房时,他可能不方便下手,但在这里,他随时都能动手取我的性命,所以我们必须在他动手前离开,我现在连一只小猫也对付不了,你了解吗?小精灵。”他虚弱却坚决的说着。
“但是,”她犹豫道,“你的伤口要是发炎或是裂开了怎麽办,而且你还在发烧┅┅”
“总比在这里等死好。”他毫不迟疑、肯定的说道。
“那┅┅我表哥┅┅”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他果断的否决道,“等下一次护士来打针巡房之後,我们就要离开,你先准备一下。”
“洛斯┅┅”
“小精灵,我不能不这麽做,你懂得不是吗?”
她注视他良久,才噙着泪转身去收拾了。


「第六章」

苹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帮几乎无法动弹的洛斯换上衣物。
洛斯强忍住伤口的剧痛,咬牙抵抗伤痛的折磨,他凭着意志力保持清醒,命令身体移动,结果他一下床就双膝跪倒在地上,他靠在苹儿身上像受伤的动物似的猛喘气,而且耳呜、眼前出现白光。
他知道苹儿一直担忧的注意着他,他深呼吸,竭力凝聚力量。
片刻後,他撑在她肩上将自己拖到门口,这一段路就耗尽了所有体力,他不得不靠着墙休息五分钟,等待心泺变缓,喘过气来。接着,用尽每一分意志力、每一束肌肉,洛斯奋力的与伤口难以忍受的痛楚以及随着每一次呼吸而来的晕眩无力战斗,勉强将自己推向前。
走廊在他眼前晃动,他靠在苹儿身上,直到确定不会昏过去,才撑在她肩上扶着墙,一步一步浴着走廊慢慢前进。他的气力迅速衰竭,但是娇小的苹儿却牢牢的支撑住他。
洛斯不知道是如何走出医院的,但在苹儿的搀扶下,他办到了。她将他扶进一辆计程车,一上车,他便神困力乏的进入梦乡了。
苹儿依照洛斯的交代,计程车、捷运、公车┅┅不断的变换交通工具,在台北县市到处移动。
“必须摆脱安东尼的追踪。”他说。但是,他愈来愈衰弱,也愈来愈倚靠她的支撑,他很痛得没有任何声响,除了用力的喘息声。
更换交通工具的次数减少了,车程也增长了。洛斯开始不断的陷入昏睡难以清醒,体温增高、持续的呛咳、神智也逐渐不清。
她知道该是找地方歇息下来的时候了,但是,哪里才是安全是处所呢?
最後一趟公车、最後一站 金龙寺。在好心司机的协助下,神智模糊、全身瘫软如泥的洛斯终於被扶下车躺到等候亭的长椅上。
小学毕业旅行时,苹儿来过这里,她还记得往山走一小段路就会有一幢小平房,相当隐密、安静,里面住着一对温柔和善的老夫妇,他们应该会收留两个无处可去的人吧?
初春的夜晚依然相当寒冷,他们不能在此逗留太久,洛斯孱弱的身躯禁不住冰冷气候的侵袭。
洛斯听见苹儿焦急、无助、恳求的喊叫 “洛斯、洛斯,你必须帮我,洛斯,你必须┅┅”
“小精灵,”他的声音虚脱乏力,“我没事。”
“别说话,节省力气。”
他重重的靠着她,苹儿帮他站起来,他们一起踉跄的往前走。汗湿了衣裳,脸上、手上渗出汗珠,他勉强迈步,再笨拙的站稳,每一个动作都使他的伤口更加疼痛,但是他咬牙苦撑着。
当她终於看见前方的平房时,心不禁往下一沉。房里一片漆黑无光,大门半开,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毫无住人迹象。
洛斯开下滑,她用力抓住他,“洛斯!”
他抓住她的肩膀,双膝跪在她身旁。
“洛斯,再几步就到了,洛斯┅┅”
苹儿用肩膀顶起他,两人歪歪斜斜的撞进半开的大门内後,她着洛斯摸索墙壁,她感觉到他又开始往下坠,便扶坐在地上,“你能坐一下吗?我找找看开关在哪里

“可┅┅可以。”
苹儿听见他微弱的话语,便扔下背包再次在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心中默念上帝保佑┅┅“灢錓”室内遽然大放光明,苹儿反射性的伸手遮住扁亮眯着眼,等眼睛适应光亮之後便朝洛斯望去,他斜靠在墙壁上,头颅垂在胸前,胸口急促的起伏着。
她立刻打开屋中惟一的房门,摸索门边的墙角,再一次得到上帝的庇佑,房内的灯也没坏。房内陈设简单,除床、桌椅、衣橱外一无所有,她上前快手快脚的尽量清理乾净,从衣柜里找出几件旧衣服裹成一团充当枕头,再脱下自己的大衣准备盖在洛斯身上。
一切准备妥当之後,她走到洛斯身边,不再费力去叫他,直接背对着他跪下抓着他双手往前拉,直到他整个人都靠在她背上为止,然後她深呼吸几次,再咬牙猛力一背┅┅她咬紧牙根,咬得牙齿都痛了,洛斯毫无知觉的趴在她背上,就像百岁老翁一样驼着伸不直的背,她死命苦苦支撑着,抖着脚往前一步再一步。再几步就到了,再几步就到了。她不断这样告诉自己、勉励自己。
她办到了!最後两三步她几乎是冲向前摔跌在床上的,但是,她办到了!
她把洛斯翻到床上後,便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胸口因为缺氧而灼痛,她闭上嘴吞了口口水再张开继续贪婪的吸取氧气。
过了好久,她勉强阖上大张的嘴巴,但呼吸仍然急促。她把洛斯庞大的身躯挪置好,盖上她的大衣,去把大门关好,再把背包拿进房取出舒跑打开,她半跪在床边左手扶起洛斯的头,右手慢慢把饮料倒进他嘴里。
一阵猛烈的呛咳,他把倒进去的饮料统统咳出来了。她再一次尝试,这次的动作更慢、更小心、更少量,但是依然引起他剧烈的呛咳而咳出饮料。
他在发烧,他必须补充水分,她焦虑无措的看着他。怎麽办?她咬牙苦思,突然她双眼一亮,把饮料倒进自己口中,再缓缓一点一滴的哺喂入他口中。
当苹儿成功的哺喂完一口时,几乎高呼胜利,她吁了口气,满心安慰的继续哺喂直到整罐饮料都没了。她坐在床边,摸着他的额头,希望这些水分能让他的沐温降下来,她盼望着。
但是,随着时间的逝去,他的热度不但未减,反而更高了。他在发热的睡眠中辗转反侧的呻吟着,他的双唇因高烧而乾裂,他的呼吸急促不稳,呛咳不断,并开始呓语,他的头前後摆动,想起来又躺回去。
“小精灵!”他突然喘息着大叫,并挣扎着要起来。
“洛斯,我在这里,洛斯,我在这里。”她尽量小心不去动到他的伤口的阻止他。
“不要!小精灵,不要离开我,不要!”洛斯仍然剧烈挣扎着,他的脸部因痛苦而扭曲,冷汗不断从他额头、唇上沁出流下,他的下额颤抖着逸出声声令人心碎的呻吟。
高烧已接管他的脑袋和他的动作,使他陷入无法控制自己的状态。当他又想爬起来时,她压住他的大腿,强迫他的双脚躺平。她的双手抓住他的上臂,把全身的重量放在他上面,压下他的双手使他不能动弹。
接着,苹儿惊慌的发现绷带上又开始沁出更多的血,他的挣扎使得伤口裂开又开始流血了。她泪眼模糊、心痛的摩挲着他的脸庞,破碎的低语着,“洛斯,哦,洛斯,我该怎麽办?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如此痛苦下去,又不能暴露形迹让安东尼追踪到,我到底该怎样?”
彷佛听到她的声音似的,洛斯突然停止了呻吟,困难的睁开被高热烧红的双眼,“小精┅┅精灵?”
“洛斯!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她惊喜的叫着。
他似乎正努力的集中视线的焦点,“小┅┅精灵?”
“洛斯┅┅”她啜泣不已,“洛斯,我在这里,洛斯。”
他终於能看清日夜缠绕在他脑海里徘徊不去的脸容了,“小精灵┅┅你┅┅没事吧?”他的声音细如蚊蚋,她必须把耳朵靠在他嘴边才听得清楚他在说什麽。
“我没事,我很好。”苹儿哭泣得更厉害了。他自己伤得那麽重,却仍一心惦记着她。
“你没事┅┅就好┅┅”他又阖上了双眼,再度陷於不安的昏睡当中。
她轻轻拂去他额上的汗水,下定了决心,她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而死。她拿起洛斯的行动电话,按着那几乎已遗忘的号码。
“请问苏苏在吗?”
“我就是。”
“酥饼,是我,苹儿。”
“苹儿?苹果?是你?天啊,多久没有联络了?十几年了吧。老天!我以为你忘了我呢,你这没良心的水果!亏我们是幼稚园一起穿同一条裙子长大的好朋友,你居然就这麽无声无息的没了踪影,太过分了吧!我妈有我哥到现在都还常叨念着你呢,我还考虑着没有你作我的伴娘,我能不能结婚?现在可好了,我可以安心结婚了,你这没良心的苹果!你呢?有没有对象?没有的话,小扮正合适,才大你三岁,英俊潇洒,年轻有为,是耕心医院的外科大夫,前途┅┅”
“外科大夫?”深知苏苏爽直的个性,苹儿便由着她长篇大论的诉说,直到听到那四个字,“小扮是外科大夫?”
“是啊?不错吧?偷偷告诉你,他一直很喜欢你呢,要不是你┅┅”
“酥饼,请你停一下听我说好吗?我需要你的帮忙,还有小扮,我现在只能找你了,如果你不愿意,我┅┅”
“别哭,苹果,别哭,什麽忙我都愿意帮,先别忙着哭,快告诉我要我做什麽?”
“酥饼,谢谢你。我老公他受了伤,但是他不能留在医院里,太危险了。他一直在发烧,愈来愈厉害了,而且伤口又开始流血了,我不知道怎麽办?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好,我明白了,我什麽都不问你,只问你你在哪里?”
苹儿告诉了她,“酥饼,你们来的时候,注意一下有没有人跟踪你们。”
“我知道,那里不远,我们应该很快就到了,你不要急,安心等着就好。”
“酥饼,谢谢你,我┅┅千万个谢谢你。”
“你再说一个谢字,我就不管你了!好了,我们待会儿见。”
***
等待的时间最难熬,尤其是当苹儿惟一能做的事只是为洛斯哺喂饮料,及在他痛苦呓语时低声呢喃安慰时。她焦虑的不时看着手表,心想酥饼会不会不想来了?还是小扮还没回来?或着有没有人跟踪她?一连串的疑问使得她频频看着窗外,害怕出现任何她无法应付的情况。
洛斯又开始呓语,嘴里模糊不清的吐出一连串义大利语,偶尔还出现一些德语、英语、法语甚至日语,还有一些她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的语言,他也常用中文说出一些令人脸红心泺的沭言蜜语。
他们什麽时间才会到?洛斯的额头像火炉般烧灼她的掌心,他不停翻动着,情况好像更严重了┅┅天啊!他们到底什麽时间才会到?苹儿焦虑的想着。
两道亮光从窗口一闪而过,她忙冲到窗前一看 是车灯,他们来了!
她跑到门口,毫不迟疑的打开门,甚至没有考虑到是不是安东尼追来了,其实她也不在乎,最多和洛斯死在一起,没什麽大不了的。
福特全垒打停在门前,还未完全静止车门便打开跳出来一位来了。
就着屋内照出的灯光,苹儿打量着那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酥饼?”
“苹果?”苏苏冲过抱住她,“苹果,我好想你啊!”
“酥饼,”苹儿噙着泪水喃喃低语着,“你终於来了,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来了。”
“傻苹果,”苏苏抬起满是泪痕的圆脸蛋,“我怎麽可能不来?你忘了,十岁那一年我们发下的誓言,「不管多久,不论多远┅┅」”
“「只要其中一人需要帮忙,另一个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生死不论。」”苹儿的泪水涌泉而出,“你还记得。”
苏苏含着眼泪笑了,“你也记得。”
“喂,还有我呢。”轻快的男声打岔道。
苹儿转过头去看着那个神情淘气的男子,“小扮?”
柏天翔咧开一个开心的笑容,“正是本人。”
“谢谢你,”苹儿安心的笑了,“你可以不来的。”
“不来行吗?”他滑稽的苦着脸,“我就活不到明天喽。”
“那当然,”苏苏得意的朝他扬扬下巴,“碎骨分尸加上人肉叉烧包!”
屋内突然传出隐约的痛苦呻吟和模糊呓语声,柏天翔面色一整,“让我先看看病人再叙旧吧。”
苹儿点点头领头带路走向屋里,柏天翔提着医疗袋,苏苏则两手各提一个一旅行袋跟在後头。
刚走到房门口,他们就看到洛斯又挣扎着要起身而且几乎要掉落到床下了,口里则不断嚷着,“小精灵!不要走,小精灵!”
苹儿忙冲过去扶着他,“我在这儿,洛斯,我在这儿,不要起来啊!”
柏天翔也过来帮她把洛斯扶回躺好,蹙眉看着犹在渗血的绷带,然後摸了摸洛斯的额头,便打开医疗袋取出针药先替他注射了一针退烧剂,随即拿出剪刀开始剪开绷带,“他是什麽伤?”
苹儿决定说实话,反正他自己也看得出来,“他中了三枪,胸前两枪,肩膀一枪,医院已替他取出子弹了。”
她身後的苏苏抽了一口气,柏天翔没出声继续拆开绷带。
“他的伤口全裂开了,又严重感染发炎,加上失血过多,所以他才发高烧。”柏天翔面色凝重的检查着洛斯的伤口,“我相信有一枪伤及他的肺部,他根本不应该出院的。”
“我也告诉他医生不会准他出院,可是他坚持要出院,我们是例溜出来的。他说他不能待在医院里,目标太明显了。”苹儿流着眼泪说道,“你知道,有人在追杀他。”
柏天翔开始清理伤口,苏苏在一旁帮忙拿这递那的。
“是警察吗?”她问道。
“当然不是。请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你们处理好就可以赶紧离开了。”
苏苏敲一下苹儿的头,“谁怕你连累?我只是好奇而已,你知道我的个性嘛,就算他真的被警察追缉,我们也不会出卖他的,对不对?小扮!”
柏天翔迅速抬头对苹儿露出温暖的一笑,“当然,我从小看你长大,我相信你看上的人绝不会差到哪里。所以,安心吧,小扮你也不信吗?”
苹儿感动的紧握住苏苏的手,“谢谢你们,真的。”
“小心我宰了你,如果你再说一次谢谢!”苏苏装腔作势道。
“我想你们是有权利知道一些,”苹儿轻柔的抹去洛斯的汗水,“对方不是警察,也不是黑道,是他的表哥。”
柏天翔正在处理并清洗发炎的伤口,引起洛斯一阵阵抽搐、呻吟,苹儿咬着下唇,忍着心痛的泪水抖着手为他擦拭汗水。
苏苏微微一怔,“表哥?为什麽?”
“洛斯他┅┅”苹儿踌躇着,“他的身分很特殊,特殊得他的表哥安东尼不择手段的要夺取他的地位。”
“安东尼?他是外国人?”
“义大利人。”她回答。见柏天翔开始穿针引线要重新缝合伤口,她紧张的盯着针,“你┅┅要替他缝合了吗?”
见他点点头,她问:“不用打麻醉针吗?”
“他现在处於昏迷状态,不需要用到麻醉针。”
“可是他┅┅他会痛。”苹儿的眼泪快掉下来了。
苏苏搂着她给予安慰,“小扮,就给他打支麻醉针嘛。”
柏天翔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我的麻醉剂不多,我希望能保留到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再用。”
苹儿抹去眼眶的泪水,勇敢的挺起身,“我明白了。”然後她俯下身在洛斯耳边开始喃喃细语。
令人讶异的,原本辗转呻吟的洛斯竟然慢慢安静下来了,苹儿温柔的声音似乎能安抚他。
苏苏兄妹惊异的看着洛斯原本紧抓住床垫的手松了开来,手心向上缓缓的张开,苹儿把她的手放进去让他紧握着,并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继续在他耳边轻声诱哄着。
苏苏推了推柏天翔,如梦惊醒的他连忙乘机开始缝合。
在冗长的缝合过程中,洛斯仍不时的抽搐,但他不再痛苦呻吟,不再辗转挣扎,直到缝合结束,苹儿从没中断在他耳边的呢喃。
当柏天翔终於如释重负的吁一大口气宣布缝合完毕时,洛斯突然微微蠕动双唇。
她惊喜的喊了起来,“洛斯!”
苏苏吓了一大跳,“怎麽了?怎麽了?”
“洛斯,”苹儿含泪望着洛斯,“他说他很快就会没事,教我不要担心。”
“哇!他都清醒着吗?”苏苏惊叫道。
苹儿点了点头。
“厉害!我从没见过这麽勇敢坚忍的伤患。”柏天翔赞叹着。
洛斯又动了动嘴唇,苹儿赶紧把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倾听着,然後她抬起头来对柏天翔笑道:“他说谢谢你的夸奖,他忍耐了那麽久就为了等你这句话。”
“我喜欢他!”柏天翔大笑着,“够勇敢,还很幽默风趣,我喜欢他!”
“等你跟他聊过,你会更喜欢他。”她心阚怜惜的在洛斯额上亲了一下,“洛斯,你睡一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你安心休息吧。”
柏天翔紧接着替洛斯注射了三针,还未注射完,他已呼吸平稳的睡熟了。
“他必须打点滴,小妹,我开张单子给你,你去药房买,再去买一些营养品,他需要好好补一补才行。”柏天翔摸了摸洛斯的额头,“看看苹果还缺什麽,顺便买一下,或者回家拿也可以。我要待在这里看着他,以防他有什麽变化。”
“小扮,你还要上班┅┅”苹儿又欢喜又担心的说道。
“你运气好,碰到我年休。”柏天翔眨眨眼又说:“不过以後可畏免费招待我到义大利去观光喔。”
“当然,”苹儿毫不迟疑的答道:“就算你们不去,我也要绑架你们去。”
他挺高兴的又说:“现在,小妹得先去药房、购物、还有,这里的环境不适合他养伤,我打算他一退烧就帮他换个地方。”他沉思着,“别墅!金山的别墅,人少、环境清幽,不过,很久没人去了,小妹,你得先去整理一下,看看缺什麽把它给补齐了,知道吗?”
苏苏两眼一瞪,刚要顶回去,却瞥到苹儿恳求的眼光,只好不甘不愿的嘟了嘟嘴,“看在苹果份上,饶了你!”不过她仍然穷凶极恶的警告道:“你给我好好医好苹果的老公,否则看我饶不饶你。”
“这还用得着你说,”柏天翔盯着洛斯咕哝道:“不把他给医好,不但我的义大利之行要泡汤了,大概连我的命也会给你们两个小辣椒给收走了。”
***
“终止退烧了。”两天後,柏天翔量过洛斯的沐温之後,松了口气说道:“小妹,别墅那边都没问题了吧?”
“No problem!”
“可是他为什麽都没清醒?”苹儿摸着洛斯凹陷的面颊,不减忧虑的问道。
“他需要休息、静养,他才刚退烧,体内各部分机能都尚未恢复元气。”柏天翔解释着,“其实,我极不愿意现在移动他,但是┅┅”他看了看四周,“这个环境实在是又肮脏又潮湿,对他的身体只有伤害没有帮助,所有我才决定冒险把他移到另一个适宜休养的地方。”
“小扮、大医生、杏林高手,”苏苏嘲讽着道,“那麽你可有考虑过,我们该如何搬动这个┅┅这个┅┅”她用手比了比洛斯,“这个大个子、大块头、大巨人?我看他至少也有一百九十公分高吧!”
柏天翔愣住,“这我倒没有想到。”
“哈!”
三人苦思许久,毫无良策。
最後已,苹儿只能试着叫醒,“洛斯、洛斯,醒一醒,洛斯,醒一醒。”
洛斯如般的长睫毛微微抖动了。
“洛斯,我是苹儿,你醒一醒好吗?我们需要你的协助,洛斯、洛斯。”
终於,洛斯徐徐的睁开眼睛,只睁开一点点,几乎只是一条缝隙似乎就花了他所有的力气。
“小┅┅精灵┅┅”他低喃,声音很模糊,苹儿必须凑近耳朵才听得见。
“我在这里,洛斯。”
他微微一笑,仅仅是嘴角轻微牵动,片刻过後,他才有力气再一次开口,“什麽┅┅协助?”
苹儿对柏天翔示意,柏天翔遂对洛斯解释道:“这里不适宜养伤,我们打算把他迁移到金山的别墅,但是,你太高大了,我们无法靠我们三人的力气搬动你,所以┅┅”
洛斯再一次闭上眼睛,三人无措的面面相觑。
“扶我起来。”洛斯突然又开口。
三人都吓了一跳,柏天翔忙道:“我先帮你注射一针止痛剂,剂量不能太多,否则你会动不了,但多少有点用处。”注射过後,柏天翔等候片刻,才对苹儿点头示意。
苹儿对着洛斯的耳朵,一字一句小心而缓慢的说:“现在我们要把你扶起来,你明白吗?”
洛斯微微点头,他像受伤的野兽似的痛得呻吟,饱受摧残的身体摇摇晃,晃一阵毫不留情的剧痛使他浑身冷汗直冒。他蹒跚的摇晃着,重伤加上发烧和感染榨取他所有的精力,仅感纯然的意志力支撑他。
“走吧!”洛斯两臂围绕在柏天翔和苹儿颈项上。
两人以肩膀支撑着他沉重的躯体,三个人开始费力的往外走。
洛斯靠着仅有的自制力,在脑中设下屏障,对抗身体的无力和伤口的阚痛。勉强在移动和倒地不起之间维持平衡。
柏天翔和苹儿牢牢的支撑着他,尽力避免触及他的伤口,让他自行决定每一步。
他的步履缓慢痛苦,仅仅走到门口,他就累得一身是汗。
“运气真好!居然让我们中了大奖。”一个高大形象猥的外国人操着别扭的英文说道。
另一个瘦巴巴的男子说着同样奇怪腔调的英文,“莫诺把这个最不可能的区域派给我们,却反而把最好的机会送给我们了。”
“爷,听明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免得伤害无辜。”高大男子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啊,安东尼只想跟你聊聊而已。”瘦巴巴男子也附和道。
“你们在作梦!”苏苏从门口钻了出来,马上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卑鄙无,耻下流龌龊、落井下石的不要脸东西,你们去死吧!”
高大男子脸色一沉,“你这臭的婊子!”他掏出手枪指着她,“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苏苏!”柏天翔、苹儿齐声惊叫,“不要!”
“信,信!”苏苏犹自顽固的强忍着恐惧、硬着头皮的嘲笑道:“怎麽不信,你们这种人渣只会这招嘛,正大光明的招数你们也不懂啊。”
“苏苏!”苹儿更慌乱的叫着,“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瘦巴巴男子尖声笑了起来,“这婊子在嘲笑你哪。”
高大男子狰狞的一笑,“嘲笑我?”喀嗦一声手枪上了膛,“我就让你尝尝┅┅”
令人难以置信的,原本垂头软弱无力的挂在柏天翔和苹儿肩上的洛斯突然按着两的双肩,双腿凌空飞踢而出,一脚踢掉手枪,一脚踢飞瘦巴巴男子。
这个动作是出於必要的,对洛斯却是宛如酷刑,痛彻心肺的痛苦窜向四肢百骸,令他摇摇欲坠,那一刹那他不确定自己能否保持清醒,大脑一直奋力要克服伤痛的残酷折磨。
他必须继续思考,而且行动要快,他看见那个高大男子在一惊之後马上去捡手枪,就在窒息的剧痛开始由高峰衰退时,在那一刹那之间,他采取行动,明白第二波剧袭来时,他必然无力再动。
洛斯咬牙推开柏天翔和苹儿,快速往前移动,在高大男子弯身捡拾手枪时,往他後颈用力击出一掌斩昏他,再旋身以掌沿切向正冲过来的瘦巴巴男子的喉咙。
当他看见瘦巴巴男子双眼一翻便倒下时,第二波毁灭性的剧痛也在此刻涌来,他弯着身子感到震惊、
心,身体抽搐蠕动,耳朵只听得见嗡嗡的呜叫,而听不到苹儿惊恐的叫声。最後他再也忍不下去,膝盖发软弯曲,当他颓然倒地时,他感觉到两旁有人扶着他,他用手撑着身体,手掌贴着潮湿冰冷的地面。两旁的人极力想扶起他,他也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可是一股沉重的黑暗将他裹住,他双臂也投降了,无力再撑住身体。
片刻之後,苏苏兄妹、苹儿连拖带拉的将洛斯抬上轿车後座,尽速的离去。
***
位在阳明山後山公园与金山之间的柏家别墅处於群山之间,位置偏僻寂静,只有一条泥土通路,没人带路外人不容易知道这里还有幢两层楼别墅。
苹儿一行人到达别墅的当晚,苏苏的未婚夫岳凯也到了。
岳凯是个身材颀长结实的开朗男子,行动迅速确实,思想精密周到。他是亚运跆拳道银牌得主,现在担任亚运跆拳道队的教练,苏苏特地叫他来帮忙。
客厅旁的房门开处,疲惫不堪的柏天翔走出来,他双眼闭上的在长沙发上躺下,“天哪!比在急诊室值一天班还累。小妹,有没有吃的?”
“土司或满汉大餐,随你挑。”
“随便,能吞到肚子里的就可以了。还有,炖一些鸡汤什麽的,洛斯醒来後给他喝一些。”他闭着眼睛交代。
“早就在炖了,还用得着你吩咐。”苏苏边说边走进厨房准备食物去了。
“怎麽样?”岳凯关心的问道。
“什麽怎麽样?”柏天翔仍然闭着双眼。
“洛斯的伤势啊。”
“糟透了!伤口一再裂开,不但发炎情况没有改善,而且都已经开始长脓了,还有失血过多,屡次高烧不退┅┅”柏天翔睁开红丝密布的双眼无奈的憔道:“总而言之,糟透了!他实在应该住院。”
“住院?”岳凯摇摇头,“不行!太危险了,那麽复杂的环境,怎麽保护啊?”
“所以说喽,我只有尽力而为了。”柏天翔又闭上双眼,“不行了,我实在撑不住了,我一定要睡一下才行,告诉小妹我不吃了。”
“不吃?我都弄好了,你才说不吃?”苏苏端着一盘三明治走出厨房,“不行,吞也要给我吞进去!”
“好嘛,吃就吃。”柏天翔拿了一块三明治闭着眼咬了一口,结果就这麽含着食物睡着了。
岳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简单,这样也能睡着?功夫深啊!”
苏苏狠狠K他一下,“深你个头!去外面看看有什麽动静没有。”
“是!未来的老婆。”


「第七章」

三天後,苏苏出外购物,却不知身後跟回了两个令人吃惊的人物。
“苏苏,有没有买我的宝岛少年?”岳凯头一个迎上前去。
“不知道在哪一袋,自己找。”
“小妹,点滴呢?”柏天翔第二个来报到。
“在前座塑胶袋里。”
苏苏叫住他们,“喂,各位同志,请不要拿了自己的东西就走,每人两袋,拜托。”
於是,每人都大包小包的汜了进去。
“苹果呢?还守在他老公身边?”苏苏坐下伸了伸腰又看看四周问道。
“是啊。”正要拿点滴进房去更换的柏天翔应道。
“叫她出来,换你去看着,哪,这本小说给你。”苏苏撇撇嘴嘟嚷道,“哪能这样没天没夜的守着,总得出来走一走吧?”
柏天翔接过小说进房去,没多久,脸色苍白的苹儿被赶出来了。
“你这颗红苹果都快变成白苹果了。”苏苏拉着她往外便走,“走,我们到外头晒晒太阳。”
***
无精打采的苹儿心不在焉的随着苏苏在树林间散步。
林内某处突然传来细语声 “两个笨女人,身边没半个男人保护就这样出来了?”
“没办法,女人天生愚蠢、无药可救。”
哪来的说话声?不该有人的!苏苏吓坏了,扯着喉咙大喊,“岳凯!敌人来袭了!”
“哪里?哪里?在哪里?”岳凯冲锋陷阵般一头冲出来。
苹儿怔愣的望着声音来处,“洛迪、斯迪,是你们吗?”
“苹果,危险!快跟我进去,这里交给岳凯,快!苹果。”苏苏急着想把她带回屋里,她却有如生了根般一动也不动。
苹儿仍然不肯移动半分,“洛迪、斯迪?”
“苏苏!你在干什麽?快把苹果带进屋里去啊!”
“我知道,我正在想办┅┅苹果!你要到哪里去?苹果!”
苹儿突然跑向林内,苏苏、岳凯连忙拨腿追上去,他们惊恐的发现有两个高瘦人影站在林内暗处,苹儿正快速的跑向他们。
“不要!苹果,危险啊!苹果。”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她更快速的冲向那两个人影而救援不及,正懊恼不已的加快脚步,却瞧见她抱住他们,而他也回抱她。
他们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听着苹儿嚎啕大哭着
“洛迪、斯迪,你们老爸┅┅他伤得好重啊,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我好怕他会死┅┅洛迪、斯迪,我好害怕啊!”
“妈,别哭了,我们不是来了?”
“好了,妈,拜托别哭了,女人哪,就只会哭。”
苏苏与岳凯两人呆呆的看着那两个少年柔声劝慰着苹儿,偶尔还抬头对他们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你看他们好像是双胞胎,而且似乎还很年轻嘛。”岳凯迷惑的说道。
“对,是双胞胎没错,而且你注意看看,他们的长发和紫色眼睛和洛斯一模一样呢。”
“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他们刚刚好像叫小苹果┅┅妈?”
苹儿好不容易慢慢止住了哭泣,洛迪搂着她、斯迪跟在一边向苏苏他们走了过来。
“酥饼、岳凯,”苹儿两手各揽着一人,“这是我儿子,洛迪、斯迪。”
“你儿子?”岳凯瞪着几乎与他一样高的双胞胎。
“他们┅┅”苏苏也怔愣的看着他们,“几岁了?”
洛迪露齿一笑,“十三岁。”
“十三岁?”苏苏大叫道,“不会吧,十三岁哪有这麽高大的道理┅┅十三岁?苹果!我们才二十九岁,你┅┅”
苹儿尴尬的傻笑着。
“苹果!”两人齐声大叫,让她脸红得快着火了。
“没办法,妈太笨了,早早就被老爸给濍虵.”洛迪揶揄道。
“我看哪,是妈自己春心大动,受不了老爸的引诱。”斯迪也促狭的说道。
苹儿双掌往两人头上一拍,“胡说八道!你们到底想不想看你们爸爸?”
“就是本来看老爸的嘛。”
“那就走吧。”
***
苹儿站在房门口看着双胞胎各自走向床两旁,他们半跪在床边双手握着洛斯灼热的手,不敢置信的瞪着洛斯凹陷的眼眶、瘦得不成人形的脸孔。
“老爸,是我们,我们来看你了。”
洛斯的眼睑在微微颤动之後缓缓往上升起,他的目光涣散无神,茫然的注视着上方。
“可恶!那个该死的混蛋居然把老爸弄成这样,真该死!”斯迪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洛迪忍住心酸,依然柔声的叫着,“老爸,我是洛迪,老爸,你看得见我吗?”
洛斯的眼珠迟钝的转动着,似乎正努力想看清说话的人。
“老爸,我在这里,你看见了吗?”
“洛┅┅迪┅┅”
“是我,老爸,斯迪也在。”
“斯┅┅迪┅┅”
“老爸,我们都来了,你可以安心了。”
“这里危┅┅危险┅┅你┅┅你们快带你们的┅┅母┅┅母亲离开┅┅”他气息不稳的说着。
“我想妈不可能让我们带她走,把你留在这里吧?”洛迪不可思议的说道。
“带┅┅带她走┅┅”
“抱歉了,老爸,那是不可能的事,我们没有人会离开你半步的。”洛迪坚决道。
“你们┅┅”
“不要生气,老爸,你该想想,就算我们把你留在这里带走妈,你认为妈能忍耐多久不发飚,甚至自杀?妈爱你爱惨了!”
洛斯吃力的说:“我不知┅┅知道还能┅┅撑多┅┅多久┅┅我不┅┅不想让她看┅┅看见我┅┅”
“别说了,老爸,你不会这麽轻易就死的,我们两个也不允许,别忘了,你跟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
“答┅┅答应我┅┅如┅┅如果我死┅┅死了┅┅照顾她┅┅”
“见鬼!版诉过你,你不会死的!”斯迪咬牙忍住泪水粗鲁的说道。
“老爸,不用再说了,你不会死的,懂吗?你、不、会、死!”洛迪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如决堤般流下,“休息吧,老爸,赶快养好身体,我们一起回家去,六个姑姑都很担心你,你最好赶紧回去让她们看一看比较好。”
洛斯看了他们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阖上双眼。
他们擦擦洛斯脸上的汗水,再拉拉被单将他盖好,直到他似乎睡着了,才放开他的手站起来走出房间。
***
“要是让我逮到那个混蛋,我非把他粉身碎骨、挫骨扬灰、五马分尸┅┅”斯迪坐在沙发上不停的嘀咕着。
“斯迪、斯迪。”洛迪蹙起眉叫着。
“干麽?”
“想办法在房子四周设下一些警网。”
“致命还是不致命的?”
“随便你。”
“那就是致命的了。”斯迪冷笑着走出大门,“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能不能把别墅附近的环境大致跟我说明一下?”洛迪询问的看着大家,“我必须好好计画一下,如何利用我们有限的几个人手防卫这里,直到我老爸能行动为止。还有,苏苏姨以後最好不要单独出门,任何人要跟踪你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然後就是┅┅”他从背包里取出纸和笔,匆匆在纸上写下一些文字,“请尽快把这张纸条上的讯息刊登在各大上报,让老爸的护卫雷特和强尼能赶过来帮忙。”
“都听你的,洛迪,是吗?”苏苏喜爱的看着他,“小小年纪就有领袖之风,长大了可就不得了。苹果,你好福气哪。”
“我知道,我知道,”苹儿忧伤的笑着,“如果洛斯能赶快好起来,我会更幸福。”
***
“请把门锁起来。”柏天翔坐在洛斯床边脸色凝重的对双胞胎吩咐道。
双胞胎对视一眼,洛迪走上前问道:“老爸有什麽不对吗?”斯迪锁上门後也跟过来。
柏天翔双眉纠结成一团,“你们父亲的伤口经过多次的裂开、缝合,始终无法愈合,再加上无法得到充分的静养,现在已经开始腐烂了,我必须在引起败血症以前把腐肉切割掉。”
“那就动手啊。”
“问题是,”他不安的看看昏睡的洛斯一眼,“我的麻醉剂已经在他的伤口一再裂开的情况下陆续用光了。”
“想办法去弄来啊。”
“来不及了,”柏天翔叹了一口气,“你们应该知道在台湾麻醉药品的取得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而洛斯┅┅他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动手,否则一旦引起败血症就药石罔救了。”
“你的意见是说,老爸┅┅”洛迪恐惧的瞪着他,“必须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动手术挖┅┅挖他的肉?”
柏天翔勉强无奈的点点头。
“天啊!”斯迪喃喃道:“他怎麽承担得起?平常人就不行了,何况他现在身体这麽虚弱┅┅他绝对承受不住的!”
“可是,不这样做的话,随时都有可能并发败血症。”
“但是也有可能,手术中途,他就承受不住而┅┅”出生以来一向自信坚强的洛迪头一次尝到 徨害怕、犹豫无助的滋味为何,他低头惊异的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而他一抬头便看到斯迪逃避的眼光。
“别看我,”斯迪噙着泪水抖着嗓音推托道,“你是老大,你决定。”在这最切身、最可怕的时刻,他终於心甘情愿的尊奉洛迪为大哥了。
“老大?”洛迪连苦笑也装不出来了,“我倒情愿我是老,能代替他承受那些痛苦。”他的泪水顺着脸颊而下,抖着手轻柔的抚摸着洛斯瘦削的脸庞,“老爸┅┅”
斯迪缓缓跪在床边紧握住洛斯的手,“老爸,你不能这样,我还没┅┅还没告诉你┅┅我爱你啊,老爸!”洛迪也泪流满面抽抽噎噎道。
“老爸,我爱你,你听见了没有?老爸!”
洛斯被握在斯迪手里的手忽然动了一下。
“老爸?”见洛斯的双唇微微开阖着,洛迪忙俯耳倾听。
“听见了┅┅”洛斯双眼慢慢睁开,唇角有一丝隐约的笑意,满足而安慰的说,“我也爱你┅┅你们┅┅”他喘了口气,“动┅┅手吧!”
“老爸!”双胞胎各自吸了口冷气面面相觑。
“我答┅┅答应你们┅┅为了你们母┅┅母亲和你┅┅你们┅┅我会尽┅┅尽量挺┅┅挺下去┅┅绝┅┅绝不轻易放弃┅┅”双胞胎不必作任何可能使他们遗憾终生的抉择,洛斯作了最後决定。
柏天翔开始准备手术工具,洛迪用纱布裹成一团让洛斯咬住,然後坐上他的下半身压着,斯迪则坐在床头紧锁住他的双手。
在洛斯点头示意下,柏天翔开始了让双胞胎这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碰到的最恐怖、最痛苦的经验。
洛斯挣扎扭动、抽搐痉挛,透过纱布团传出来的呻吟哀号,他的双眸痛苦的大睁,从眼里可以清晰明白的看见不堪忍受的痛楚。双胞胎紧咬下唇直到流血了尚不自觉,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承受着椎心刺骨的痛苦,清清楚楚的泯见他的呻吟哀号和痛苦喘息。
柏天翔毫无旁顾的专注於他的工作,对洛斯的痛苦视若无睹,他必须如此,他必须一次就把工作全部完成,不能让洛斯再承受一次同样的折磨。
然後洛斯身躯一僵,昏厥过去。
“老爸┅┅”双胞胎抽噎着。
但是不久,洛斯又被痛醒,开始他的痛苦挣扎。就这样,洛斯反覆的昏厥、再痛醒┅┅“老爸,支持住,老爸,想想妈,撑下去啊,老爸┅┅”
“老爸,你一定要撑下去,你要是走了,妈一定活不下去的,老爸,快好了,快好了┅┅”
手术接近尾声时,除了间歇的抽搐痉挛,洛斯几乎毫无动静,他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他的双眼开始翻白,出气比入气多,连呻吟声都细微不可闻,咬住他口里的纱布也沾满了血迹,眼看着他就快撑不下去了。
“柏二叔,你能不能快一点?老爸好像不太对了。”洛斯惊恐以衣袖用力擦去满脸泪痕,想看清楚一点。
柏天翔手中动件未停的说:“少罗唆!我在缝合了。”
“你听,老爸,柏二叔说就快好了,你可别在这最後一刻认输啊!”
洛斯的呼吸已经不再明显,双胞胎只有小心注意他的胸,才可以看到模糊的微动,而且波动的时间相隔得很长,彷佛他的头脑仍在缓缓活动,偶尔才想起肺还需要空气。
“好了!”柏天翔终於吁了一大口气,挺直了腰宣布。
“好了?”双胞胎惊喜的看着父亲虽然微弱,毕竟仍存在的胸部呼吸起伏。
“现在┅┅”柏天翔打量一下双胞胎看似高瘦,实则结实精壮的身材,“你们是B型血吧?如果是,一人抽个五百西西给你们老爸应该没问题吧?”
双胞胎忙不迭的点头。
“很好,再来就是如果调养他的身体,让他恢复健康了。记住,他绝不能再移动了。”
***
和苏苏一起坐在沙发上聊着陈年往事的苹儿诧异的望着双眼红肿的双胞胎走出病房,“你们怎麽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冲到她怀里像婴儿般嚎啕大哭,“妈、妈┅┅”
“怎麽了?”想到病房里的洛斯,苹儿不禁脸色大变,“是不是你们爸爸┅┅”
“不是,老爸很好,只是我们┅┅”
“我们好想念和老爸打架的时候┅┅”
“妈,我们好爱老爸┅┅好爱┅┅”
“我们爱你和老爸,真的,不骗你┅┅”
“好了,你们两个,”苹儿好笑的看着双胞胎许久不曾有过的哭泣、撒娇,“等你们爸爸好了,就不要老是和他顶嘴、捣蛋才是真的。”
双胞胎像两个乖宝宝般的直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真的吗?她心想。
***
不管是不是真的,从那天起,双胞胎接下了所有照顾洛斯的工作,甚至不准苹儿插手。他们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巨细靡遗的服侍洛斯,换药、擦澡、喂食,包括洛斯的大小便,他们都毫无怨言的清理。
苹儿和苏苏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父子三人。
斯迪坐在床头,左手抱着洛斯,右手拿着毛巾不时轻拭着洛斯的嘴。
洛迪左手端着鸡汤、右手舀了小半匙凑近洛斯嘴唇,“老爸,嘴不用张得太大,一点缝隙就够了。”他把鸡汤极为缓慢的倒入洛斯的嘴里,再放下汤匙,轻柔的按摩着洛斯的喉咙,“老爸,吞下去,老爸。”
洛斯偶尔微微张开的空洞茫然的双眼,旋即又阖上。
兄弟两人的耐心令人吃惊,小半碗的鸡汤足足喂了快两个钟头,两人始终轻言细语、动作柔和,“好了,老爸,你睡一下,待会儿再多喝一点。”斯迪轻轻放好洛斯,帮她盖好被弓,打开录音机,柔和的音乐流泄满室。斯迪把父亲的长发挪到一边,拿着梳子轻轻梳理着,“我会在这里陪着你,老爸。”
“妈,有斯迪陪着老爸就行了,我们出去吧。”洛斯轻手轻脚的推出苹儿和苏苏, 无声无息的关上房门。
洛斯搂着苹儿坐到沙发上,“苏苏姨,你确实把讯息刊登出去了?”
“没错,你可以问岳凯,他也看到了。”
“奇怪,”洛迪微蹙着眉困惑道,“难道讯息有误?没错啊,老爸教得很清楚,是那样没错,怎麽他们到现在还没到?”
“不会是他们也出了麻烦吧?”苏苏问道。
“嗯,有可能┅┅那可就糟了,”洛迪沉思道,“老爸的护卫团我们调动不了,只有老爸、雷特和强尼指挥得动。”
“你怎麽会调动不了?你不是继继承人吗?”岳凯望着充满智慧神采的年轻脸庞问道。
“哈!”洛迪尴尬的搔搔头,“继承人的训练才到一半我们就截到消息说老爸出了麻烦,情急之下也顾不了那麽多就溜到这里来了,所以┅┅”
突然之间,洛迪、岳凯几乎同时跳起来,岳凯跑向後面,洛迪则快步走向大门边回头说道:“妈,通知斯迪一下,有人来了。”
苹儿脸色刷地一下变白,她赶紧拉着苏苏往洛斯的房间去,柏天翔也随後跟去。
洛迪打开大门,背着手镇定的走出去,“够胆量的就出来,畏畏缩缩的算什麽东西!”
两条人影分从两边跳出来。“好!有爷的气势。”强尼比着大拇指的赞道。
“还有爷的身手、胆量、豪气┅┅”雷特眨眨眼续道,“俊俏、魅力、潇洒┅┅”
“你们来了!”洛迪惊喜道,“终於。”
“好小子,竟然偷溜到这儿来了。说!又跟爷打了几场架?”强尼亲热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一场也没有。”洛迪黯然道,“进去再说吧。”
雷特、强尼蹙眉互视一眼,无语的跟入。
“没事了,是老爸的护卫雷特和强尼。”洛迪大叫。
众人闻声陆续走回来,苹儿更是含泪道:“你们终於来了。”
“夫人。”强尼、雷特躬身为礼。
“你们┅┅”洛迪迟疑片刻之後才说道:“先进去看看老爸再说吧。”
从洛斯的房间出来时,两人的脸色都极端的阴沉,愤怒、惭愧交织在他们眼里,强尼嘴里不断吐出一连串义大利语的恶毒符咒。
“老爸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劳顿了,他必须在此静养直至康复到某个程度,我希望你能在不引起那个混蛋的注意之下,调动老爸的护卫团过来。”一段静默之後,斯迪开口道。
“我马上去办。”雷特立刻起身离去。
“有护卫团帮忙就可以放心了,只是┅┅”洛迪思忖着,“不知道他们要多久才会到?”
“护卫团有多少人?”岳凯问道。
强尼尚未得及回答,洛斯的房门突然打开,“妈,老爸找你。还有雷特、强尼,老爸也有话要交代。洛迪,你也进来吧。”
***
苹儿在洛斯的床边坐下,噙着心阚的泪水在他苍白、乾裂的唇上亲了一下,并在他耳边轻语,“我爱你,洛斯。”
洛斯唇角轻扯一下,“我┅┅也爱、爱你┅┅”他缓缓睁开双眸,努力集中焦距在她忧愁的脸蛋儿上,“陪┅┅我┅┅”见她含泪点头,他才把视线慢慢移到旁边,“雷┅┅特?”
强尼单膝跪在床边以便听清楚他细弱的语声,“爷,我是强尼,雷特去调动护卫团了。”
“强尼┅┅护、护卫团┅┅到了┅┅之、之後┅┅交给洛迪、斯迪┅┅指挥┅┅”他气喘吁吁的说完便阖上眼喘息着。
“是,爷。”
好一会儿,他才又睁开双眼,“你和雷┅┅雷特┅┅负责保、保护┅┅夫人┅┅”
“您放心,我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您跟夫人的安全。”
“不,专、专心┅┅保护夫人┅┅就可、可以了┅┅”
“爷┅┅”
“有任、任何危险┅┅立、立刻带夫人┅┅走┅┅”
“不!”苹儿尖叫道,“我发誓,洛斯,你要是胆敢叫我离开你,我马上自杀!”
“小┅┅精┅┅”
“别叫我!我以我的性命发誓,谁敢让我离开你一步,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洛斯凝视着苹儿坚决的脸庞,明白她是认真而且绝对做得到,“好吧┅┅就依、依你┅┅”
“爷,您放心,我和雷特誓死保卫您和夫人的安全。”
“辛、辛苦┅┅你们┅┅了┅┅”他疲惫的又闭上了双眼,强尼见状便躬身离去了。
“洛迪。”洛斯阖着双眼轻呼。
“老爸,我在这里。”
“斯迪。”
“老爸,我在这里。”
洛斯再次睁开双眸,“你们┅┅是好、好儿子┅┅我为你、你们┅┅感到骄、骄傲┅┅我爱你们┅┅两个┅┅”
“老爸,我也爱你。不过,我希望下次我偷酒喝时,你仍然能这麽说。”
“老爸,我也爱你,我更希望你对我们的爱足够到不再叫我们去叁加那什麽鬼继承人训练,你知道,那实在是有够无趣、无聊。”
於是,洛斯笑了,真正开心的笑了。
***
两天後,护卫团便到达了。
三十六个干练人员,再加上一大堆精密武器、设备,在洛迪、斯迪的指挥之下,把别墅防卫得滴水不漏,同时并设下警告牌,以免伤及无辜。
如此一来,岳凯便英雄无用武之地,? n没事就拉强尼或雷特对打,几次之後,就决定辞去亚运教练之职,并且要求加入护卫团的训练。
在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柏天翔也就放心大胆的购进数样医疗药品及器材,以便加快洛斯的复原速度。
出乎意料之外的,安东尼一直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他真的还未发现洛斯藏身之处,或是正在计画什麽阴谋诡计?


「第八章」

一个多用後柏天翔、岳凯和苏苏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洛迪四处巡视防卫网,斯迪则想些鬼点子好在防卫网上加料。
而在房间里,洛斯斜靠在床头,身後垫着两三个大枕头,敞开的衣衫下仍裹着厚重的绷带。虽然他的脸颊仍然毫无血色,但已不再如死人般灰败,说话也不再断断续续、气喘吁吁,彷佛多说两句就会断气似的,也能进食一些固体食物。他仍然憔悴孱弱,却已经有精神多了,甚至能让人扶着到浴室如厕,不过仅此而已,再远一点他就撑不住了。
苹儿着一碗人叁鸡肉泥,一匙匙的喂食着,并与洛斯闲话家常,房里间或传出他笑语如珠与她的快乐笑声。能看到洛斯日健康复,苹儿实在禁不住满心的感激与喜悦。
门蓦地打开,强尼迅速进入到窗边守着,雷特随後而入并关上门守着。
洛斯只随意看了一眼便对诧异的苹儿笑道:“我还没吃完呢,不给我吃了吗?或着要我自己吃?”
闻言,满心疑惑的她只好继续喂食。
门又打开,斯迪探头进来看看,旋即又放心的缩回头关上门。
不一会儿,洛迪重复同样的动作後也关上门走了。
苹儿终於忍不住了,“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他,还有他们两个在搞什麽鬼?”
洛斯拿下她手上的碗放到床边小桌上,然後掀开被子对她勾勾食指,“上来,小精灵,上来陪我。”
苹儿狐疑的瞪着他。
洛斯注视着她雅致而娇柔的小脸,一股暖流开始在他腰间散播,他的目光往下移动,徘徊在她隆起的胸部上,然後是纤细的腰和圆润的臀部。她是如此性感美丽,只要望着她,就可以带给他燃烧的感觉。他怀着愉快的心情感觉全身澎湃的欲望,如果他已经恢复到想要她的地步,应该也已恢复占有她的力量了,他绽开满脸的笑容,期盼再次和她做那美妙的事。
“怎麽?我现在不好看,不喜欢陪我了?”他一副可怜兮兮的逗趣模样。
苹儿噗哧一声笑出来,她脱下鞋子爬上床,小心翼翼的窝在他怀里,然後满足的憔口气。
强尼和雷特识趣的往後转,一个望着窗外的风景,另一个只好乾瞪着门。
洛斯凑在苹儿上吸嗅着诱人的清香,随即拂开她颈项的秀发洒下无数细碎的亲吻,再啃咬着她小巧如贝的耳垂,最後停留在他最渴望的双唇上贪婪的吸吮着,炽热、甜蜜,而且温柔得教人无法忍受。
她的唇轻轻挣扎,彷佛一只受困的蝴蝶,但随即无助的为他敞开。她的双手伸向他黑色的长发中,纤细的手指轻抚浓密的发丝把玩着。她开始回吻他时,他发出满足而含糊的呻吟。
“我为你疯狂。”他对着她的唇喃喃低语,并略抬起头,以便望进她的脸庞,而他在那里看到的令他的肌肉渴望的紧绷。她闪亮的黑眸散发出爱慕的光芒,红色的小嘴是最诱人的禁果,她朝他颤抖的微笑时,他屏住呼吸,彷佛受到沉重的一击,他忍不住热情的再次占有她的唇。
苹儿双臂自然的缠绕住他的颈,她的身体本能的偎向他,完成忘记他的伤势。
“啊,我的小精灵。”洛斯呻吟着,伸手亲昵的按住她的臀,把他紧紧压向他。
苹儿的手相当羞的爱抚他,在碰到他的绷带时倏地收回。
“洛斯,等一下,洛斯!”她设法退开,“洛斯,你不能!你的伤┅┅还有他们┅┅”她羞涩的低语。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他激情难忍的低语,把一连串的吻印在她的头间和胸前。
“洛斯,真的不可以!”苹儿喘息的叫道,“洛斯┅┅”
他的手已把她的衣服自肩头拉下┅┅敲门声就在此刻响起,洛迪的脑袋又伸了进来,“老爸,我们逮┅┅啊,抱歉,老爸,坏了你的好事┅┅不过,小心你的伤口哪。”
洛斯维持同样的姿势不变,甚至仍持续着他的攻击,他的声音从苹儿胸前模糊的传出,“什麽事?”
苹儿脸红耳赤的拉被子遮盖身体。
洛迪的声音带着隐藏不住的笑意,“老爸,嗯哼┅┅这个,我们逮到几个小子,想问一下要怎麽处理?”
“你处理就好┅┅警报解除了吗?”被子遮盖住苹儿洁白的酥胸,同时也蒙住了洛斯的头,他的话更模糊不清了。
洛迪忍不住闷笑了好半晌才答道:“解除了,老爸。”
“很好,那就把这两个家伙带走,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谈。”洛斯用眼神瞄瞄强尼和雷特,心想,再红一点,苹儿的脸就要起火燃烧了。
“喔,”洛迪抿着嘴忍住笑,让开一旁让“两个家伙”出去,“我会把门锁上,老爸。”他拉着门把缓缓往後退,最後仍是忍不住的说:“老爸,最好教妈一下该怎麽「骑马谈话」,你的伤口才不会┅┅”
“滚出去!”
一颗枕头正好砸在“砰!”一声关上的门上,门外传来洛迪的大笑声和“两个家伙”的偷笑声。
洛斯的头再次低下,他的唇潮湿的灼热她,苹儿不由自主的呻吟,感觉喜悦的暖流开始在她体内澎湃,她的手搭在他肩上,知道它们应该推开他,但无法得到足够的力量。
“洛斯,你不可以┅┅”她绝望的喘息,“你还没有康复。”
“我可以┅┅只要你帮我。我对你的需要是如此迫切,求求你。”他的紫眸乞求着她,彷佛一个要糖吃的小男孩。
苹儿叹口气,允许他脱去她的衣服并把她拉到他身上。
“小精灵┅┅爱我,小精灵┅┅爱我。”他呻吟着。
苹儿俯视着他,愿意做他要她做的任何事情,但却不知道该怎麽做。
他突然睁开燃烧着激情的紫眸,看到她显然的困惑。
“骑在我身上。”他柔声指点。
苹儿感觉尴尬的红潮染遍她的双颊。他指点她该如何做,她也一一遵行,她的动作生疏,而且相当羞怯,但已经足以把他们送上两人从来不曾梦想的高潮之中。
***
洛迪决定让雷特审问抓到的人,他还没有打算让对方知道他和斯迪的存在。可是,几个小喽罗也问不出什麽重要消息,事业上,什麽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然後,他放走那些小喽罗。既然人手够了,他也尝够了等待挨打的日子,所以洛迪决定反守为攻,引蛇入洞。他故意让那些小喽罗自以为摸清了他们的防卫网,甚至“不小心”让他们得知老爸伤重垂危的重要消息,再因为“人手不足”而让他们有机可趁的“逃走”了。放出了饵之後,接着便等着抓大鱼,他相信这次的等待不会了。
***
阳明山山仔後有一片美军离台後所留下来的废弃平房宿舍,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文化大学的学生住进去,到现在几乎一半以上都有人住了,而安东尼就藏身在这片平房之中。
“都是一群笨蛋!”安东尼吼叫着,“让他们去探探动静,居然也被人家给抓走了,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蠢猪!”
莫诺、洛比静立两旁默默承受着他的怒气。
安东尼不停的拍桌怒骂、踢翻椅子、摔出他伸手可及的任何东西,直到他发泄得差不多了为止。
“至少,他们问不出什麽来。”莫诺谨慎的说道。
“下一次我们选些较精明的过去。”洛比说。
安东尼眼光怪异的瞪着他们,令他们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或者,”洛比屏着气试探道,“下次我去?”
安东尼扬了扬眉,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安东尼大爷,被抓走的人逃回来了。”门外传来小心翼翼的说话声。
“叫他们过来。”安东尼蹙眉吩咐。
“安东尼,他们┅┅”洛比在莫诺对他使眼色之後便立刻住口不言。
他们沉默着,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
“进来。”
门开处进来四个高瘦不等、国藉不一的中年男子,他们不安的俯首等待着。
“说吧,从头到尾、巨细靡遗的说清楚,每一个人都要说一次。”
安东尼仔细的倾听,想要找出任何可疑之处。
四个人轮流说完之後,他要他们再重复一次,这一次他更仔细的注意有何不同或不妥的地方。听完之後,他阖上眼沉思、考虑并下决定。
莫诺比着手势让四人出去,然後再度与洛比沉默的静候一旁。
太阳西下,随着日落,房内也渐渐昏暗终至一片乌黑。莫诺与洛比都不敢去开灯,怕打断安东尼的思绪,引来一场莫须有的怒气。
“我们现在有多少人手?”黑暗中,安东尼的声音显得相当的诡异。
“立刻能召集到的人大约有五十多个。”
“不够,”火光一闪,他点燃雪茄深抽一口,“至少要有上百个才能万无一失。”
莫诺想了一想,“那就要从日本再调一些人马过来了,差不多要三天左右吧。”
“立刻去联络,”安东尼吐出一个个的烟圈,再把手指伸在烟圈中心,“我要一网打尽,”他一把握紧拳,烟雾迅速消散,“不会留下任何漏网之鱼。”他志得意满的一笑,似乎一切皆已在掌握之中。
“那┅┅”莫诺犹豫着,“纪子那边┅┅我该怎麽说?”
安东尼笑容一敛,“该死!我忘了她了。”他猛然站起来到窗边,烦躁的打开窗户,让湿冷的微风徐徐吹入。
莫诺鼓起勇气提醒他,“你出来很久了,安东尼,也许┅┅你应该回去安抚一下,也可以看看你的儿子和女儿┅┅”
“不必再说了!”他冷酷绝情的拒绝了莫诺的汜议,“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不会回去,我不会让儿女亲情这种小事误了我的大事。”
“可是┅┅”
“我说,不用再说了,你没听到吗?”安东尼不烦的打断他的话,“你去安排调人手过来,愈多愈好,纪子那边我会处理,你不用管,现在,你可以滚了!”
莫诺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暗暗叹口气偕同洛比退出书房。
安东尼瞪着外喃喃自语着,“亚历士,你等着,很快的,你的一切都将变成我的了。你的权势、财富,还有你的命,统统都会是我的了!”他嘴里发出一阵猖狂恐怖的笑声,闻者莫不头皮发麻、寒毛直竖,“亚历士,你死定了!炳、哈、哈┅┅”
***
这一天早上,洛斯觉得他在床上躺够了,坚持要到客厅坐一坐。雷特和强尼扶着他缓慢的走出房间,虽然他的额头和上唇直冒冷汗,双腿也明显的颤抖着,但是他仍然固执着不肯回头。
当他在两个男人的协助下终於在沙发上坐下时,每个人都屏息的注视着他。过了好几分钟他才能松开咬紧的牙关,又过了好一会儿呼吸才恢复正常。
然後他抬起眼睛,扫视围在周遭焦急的脸庞,“我不会昏倒,”他微微一笑,“至少暂时不会。”他询问道:“我的看护群是不是认为一杯酒对我的健康有益?”
“我也要!”洛迪立刻跳向前大叫。
四道严厉的杀人雷射光随即扫向洛迪,他不觉缩缩子,“算了,我不要了。”
“笨蛋!”斯迪幸灾乐祸的嘲笑道,“像以前一样偷喝就好了,干麽要问?”
只有苹儿板着一张脸,“没有你们父亲的允许,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喝,酒听到了没有?还有你,”她转向洛斯,“伤没好之前,你只能喝这个,”她把早已泡好的叁茶放在他手上,“这个对你的身体才有益处。”
洛斯怀疑的盯着保温杯里的液体,“这是什麽玩意儿?”
“叁茶。”
“叁茶?”他把保温杯凑到鼻子下闻闻,“好奇怪的味道。”他作下评语。
“无论如何,你只能喝这个。”苹儿坚持着。
洛斯犹豫着喝了一口,随即苦着脸抱怨道:“小精灵,这简直是┅┅小精灵,我想┅┅”
“没有酒。”她斩钉截铁的打断他的哀求。
“啊┅┅”他随即垮下双肩,垂头丧气的抱着杯子,“我想还没喝完这杯,我就会昏倒了。”他低声嘟嚷着。
“那就赶快回房躺着。”
“咦?”这麽小声她也听得到?他赶紧连声道:“没有、没有,我没事,我好得很,不用回房,我好得很,精神百倍,健壮如牛,一人可抵两人使用,还可以叁加百米赛跑┅┅”
“你在说些什麽?”苹儿不禁失笑,“连路都走不稳,你还能叁加百米赛跑?”
苏苏笑得肠子打结,抱着肚子直喘气,“老天,洛斯,你还真怕苹果。”
“怕!怎麽不怕?”洛斯喃喃道:“她好比如来佛,我呢,就像那孙悟空,怎麽翻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我怎麽能不怕?”
遽然大笑声几乎屋顶,岳凯更是笑倒在地上,“老兄,你还真是不怕丢脸啊!”
“丢脸?怎麽会?”洛斯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你们台湾人不是有句俚语,说什麽「惊某大丈夫、打某猪狗牛」吗?所以我是大丈夫,才不是丢脸。”他得意洋洋的搂着啼笑皆非的苹儿,“是不是?某。”
洛斯诙谐逗趣的冷面笑匠德行,滑稽可笑的怪怪腔调台湾话,逗得众议院连连大笑不止,就连站在门口守卫的强尼和雷特也捧腹不已。
“什麽事?”洛斯瞥见一个护卫员匆匆跑过来向雷特报告。
雷特听後一脸愕然,随即快步来到洛斯面前,语声掩不住兴奋,“大鱼进网了。”
洛斯旋即挑高浓眉,满眼煞气,“他亲自来了?”他的声音冷峻严厉。
“嗯,”雷特带着追缉猎物般的凶猛神情冷笑着说道:“亲自率领了百多人攻上山来了,大约是想把你一举成擒,却没料到自己反而要变成瓮中懯﨔.”
双胞胎互视一眼,“老爸,我们去盯着,保证万无一失。”他们不待他回答便走人,转眼间消失无踪。
“扶我起来,我也┅┅”洛斯搭着雷特的手臂准备要起身。
“你哪儿也不准去。”苹儿若无其事的拿起保温杯给他,“喝叁茶。”
洛斯呆了一呆,不情不愿的缓缓放下搭着雷特的手,再慢吞吞的拿起叁茶喝了一大口,旋即眼口鼻全皱在一堆的硬吞下,“哇,真恐怖的味道!小精灵,能不┅┅”
“不能!喝完它。”苹儿坚持道。
“好吧。”洛斯无奈的憔口气捏着鼻子灌下整杯叁茶,然後讨好的把空杯拿给她,“小精灵,我喝完了,”他暧昧的眨眨眼耳语道,“晚上能不能给我一点儿奖励?”
她微红着脸轻啐一声,“不行,一次已经太多了,你还未复原到可以常做那个的程度。”
“小精灵┅┅”
“我炖了一锅药炖排骨,我去热一热给你吃。”
望着苹儿的背影,洛斯无奈的憔口气,“又是补药,我都快成药罐子了。”
“你不吃给我吃,”岳凯暧昧的对他挤挤眼,“对男人来说,那可是好东西喔。”
洛斯扬了扬眉,“好东西?”随即又眯起双眼,“真的吗?”
“不信拉倒,”岳凯耸耸肩,“反正你不吃就给我吃就是了。”
“啪!”苏苏冷不防的在他後脑勺送上一记“铁沙掌”,“你敢!那是苹果炖给他老公补身的,你抢什麽抢?”
岳凯委屈的摸摸後脑勺,“你又不弄给我吃。”
“神经病!”她啼笑皆非的骂道,“你又没病没痛的,干麽吃补啊?”
“可是我们快结婚了啊,”岳凯暧昧的泗了挑眉,“你不觉得该替我们的「小弟弟」补一补吗?”
苏苏难得的红了脸,“鬼才跟你结婚,你作梦去吧!”
“苏苏┅┅”
苹儿端着碗出来就看到苏苏和岳凯两个正亲热的悄声打情骂俏着,强尼和雷特已退出到门边守卫,而洛斯则头往後靠在沙发背上阖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
她轻轻放下碗,悄悄的坐在他身旁,拢拢他散乱的头发,洛斯微微瑟缩了一下,苹儿刚要起身,一条毛毯从天而降的盖在洛斯身上,苹儿抬起头对柏天翔感激的笑笑,柏天翔回她一笑便坐回沙发上打开电视观看。
苹儿把毛毯的边缘塞进洛斯身边,洛斯动了动把头挪靠在她肩上又继续睡,她怜惜的搂住他,心阚的拂开他脸上的发丝,在他眼皮上亲了一下,“好好睡吧,洛斯,守护精灵会好好守护着你的。”
***
护卫人员来报告已抓到安东尼时已是数个小时之後的事了,苏苏、岳凯和柏天翔,甚至苹儿和洛斯都在一起观看斯迪租回来的录影带,根据他的说法是很“酷”的片子,结果竟然是“酷斯拉”。现在他们正在看“变脸”,洛斯手上还端了一碗炖得极烂的药炖排骨吃了一半,当然,岳凯当然也不忘A一碗过过瘾。
一得到通报,强尼和雷特立即过来分站在洛斯、苹儿左右。
“进来吧。”洛斯慢慢放下碗,看一眼满脸兴致勃勃之色的苏苏和岳凯,还有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柏天翔,最後才转向门口。
两个护卫员押着一个长得与洛斯有几分酷似的男人进来,他虽然受制於人,却仍是一副狂妄自大、你奈我何的乖戾桀骜不驯神情,在见到洛斯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数变。
一见到那个拥有眼镜蛇般邪恶双眸的男人,苹儿便不由自主的瑟缩着往洛斯怀里。
洛斯若有所感的搂紧她,“怎麽了?小精灵,累了吗?要不要进去休息?”
她摇头,恐惧使她忘了他的伤,双手紧抱住他的腰,整个脸蛋儿都埋在他胸前。
洛斯的呼吸猝然一顿,蹙眉阖眼咬牙忍住伤处遽然的阚痛,但是他的声调语气却丝毫感觉不出任何异样,温柔、怜爱一如平常,“小精灵,有什麽不对吗?告诉我,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在,来,告诉我,嗯?”不顾疼痛,他紧拥着她微微摇晃着,“小精灵?”
“他┅┅”苹儿的声音明显颤栗着,“我见过他,他┅┅跟踪我┅┅他好可怕,他的眼睛┅┅既邪恶又残忍┅┅好像要吃人似的,洛斯,他好可怕┅┅”
洛斯浓眉皱离向那个令她惊惧的男人 安东尼,他发现安东尼冰冷、暗沉的目光正嘲弄的盯着她,“小精灵,你进去吧,我┅┅”
“不!我绝不离开你,我不会让你和他┅┅”苹儿偷觑一眼安东尼,随即又缩回洛斯怀里。
“他要伤害你,我不要离开你。”
“好多人都在这儿陪着我,他伤害不了我。”洛斯抚着她的头安慰道,但是苹儿执意不肯离开,他只好由着她躲在自己怀里。
随着目光缓缓转向安东尼,洛斯的脸色亦变得极为肃穆,安东尼则顽强不驯的以蛮横的眼神瞪视他。
“为什麽?这麽多年来我一直想当面问你,为什麽?”洛斯毫不掩饰他被亲人背叛的伤心与失望、沉痛的问道,“小时候,我们一直是很好的玩伴,怎麽会变成这样呢?”他的浓眉愈攒愈深,“是我做了什麽对不起你的事吗?我到底做了什麽让你非要杀了我不可呢?”
安东尼往前一步,两个押着他的护卫员忙抓紧他,安东尼甩不脱他们的桎梏,只有悍野的瞪着洛斯,嘴角扬起一抹阴鸷的冷笑,“你真的想知道吗?真心的想知道吗?”
洛斯神情凝重的点点头。
“好,我告诉你。”安东尼的双眼忽地眯起,从眼缝中露出一丝嫉恨阴晦的光芒,“因为你本来就该死!你抢了我的族长位置,你就该死!”他咬牙切齿的低吼着,“族长位置应该是我的,是你抢走我的位置,你还问我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
“你这叛徒背叛了家族,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雷特忍不住脱口大骂。
洛斯举手阻止雷特,他冷静的看着安东尼狂噬凶狠的面容,“你为什麽这麽认为呢?身为家族的一分子,你应该知道继任族长该有的沲件是什麽,为什麽┅┅”
“我母亲那麽告诉我的!”安东尼大叫,“我母亲一直那麽说的,如果我早半年出生,族长的位置就是我的,怎麽会轮到你!”他喘着气,愤恨的话从齿缝中硬挤出来,“我母亲是你父亲的头一个女人,她无怨无悔的跟了他四年,也死心塌地的爱了他四年,她总是梦想着能够替你父亲生个一儿半女,这样他就会正式和她结婚。结果,她空盼了四年,然後你父亲在厌倦了我母亲後就把她送给他的表弟、我的父亲,更讽刺的是我母亲和我父亲结婚之後不到半年就怀孕了。”
他的双眼满含伤痛、悲愤的瞪着洛斯,“从我懂事开始,我母亲就在我耳边不停埋怨,「你为什麽不早半年来报到呢?」她总是抱着我仔细端详,却是依旧埋怨着,「你很像他,但还是不够,你的眼睛不够紫,你的鼻子不够挺,总而言之你没有他那麽好看,既然你不是他的儿子,我也不要你做我的儿子!」然後就把我扔得远远的。不管我怎麽讨好她,无论我有多好的表现,她只有一句话,「你不是他的儿子。」就把我为她所做的一切抹煞掉了。
“她竟然不承认我是她的儿子,只因为我不是她所爱的人的儿子。”他的声音里满是深沉得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痛苦,“当你被宣布为正式继承人的那一天,她告诉我,「你才应该是他的继承人,你才应该是下任族长,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我的儿子才应该是族长。」三天後,她就自杀死了。”
除了安东尼沉重的喘息,大厅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这是她最後的遗言,我才是族长。我为什麽不能是族长?只要你死了,我就可以是族长了,庞特奥夫家族也可以由我掌理,为什麽不行?我可以做得比你还要好,我才应该是族长,我会让庞特奥夫统治全世界,你会吗?我才应该是族长!”说到最後,他已是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你永远不会族长。”一个超乎年龄该有的严肃口吻在安东尼背後说道。
安东尼猛地转身,旋即抽了口气。
洛迪沉静的看着他,“就算我老爸死了,还有我呢。”
“你┅┅你┅┅”安东尼不敢置信的瞪着那张与洛斯酷似的脸庞、那双特有的紫眸。
洛迪对安东尼紧紧瞪视他的目光视若无睹,缓缓走到苹儿身边似乎颇为容忍的说道:“妈,你难道不知道老爸快痛死了吗?”
“啊!”苹儿一惊,慌忙松开紧抱洛斯腰部的手,“洛斯,你不要紧吧?天啊!我怎麽可以┅┅”
洛斯瞪了洛迪一眼,边安抚着她,“没事,我好得很,别听洛斯乱说。”
洛迪好心没好报的翻了下白眼,“受不了。”
苹儿噙着泪水,心阚无比的擦拭着洛斯满头汗水,“还说没事,脸色都变得这麽难看,还流了这麽多冷汗,一定是被我弄痛的。”
“好了,小精灵,我说没事就没事。”洛斯以“都是你”的眼光射向洛迪,“小子,没事你跑来干什麽?”
“老爸,没搞错吧?人抓到了,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吗?”
洛斯停了一声,“进来就进来,谁教你那麽多话。”
“好嘛,算我多事,行了吧?”洛迪一副“小孩不与大人计较”的神情,“完事了吗?打算如何处理?”他瞥一眼正以杀人眼光注视他的安东尼。
洛斯眉头一皱尚未及出声,安东尼已先开口,“没想到你已经有儿子了,这是我的失策,”他的眼光暴戾阴狠,狡诈的说道,“也是你的失策。”
“怎麽?”洛迪有趣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能逃走再回来杀了我和我老爸吗?”
安东尼眯着眼没出声。
洛迪厌烦的吁口气,“你认为他逃得掉吗?”
安东尼一愣,心想,他在问谁?
“有我在,他就甭想逃到哪里去。”自豪的话声始於安东尼背後,终於洛迪身边。
安东尼两颗眼珠凸得快掉出来了,如果不是他背後的护卫队员紧紧抓住他,恐怕他早已冲向前了。
洛迪搭着斯迪的肩好整以暇的朝安东尼咧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吓坏了吧?”他斜着对斯迪挤挤眼,“他被我们吓坏了。”两个人像恶作剧得的小表般乐得哈哈大笑。
“不可能┅┅怎麽可能┅┅绝不可能┅┅”安东尼双眼发出狂乱的凶光,“那只是个传说,怎麽可能┅┅不!我才是族长,族长的位置是我的,我才是族长!我才配拥有族长的权势,我才是族长┅┅”
斯迪的手肘顶顶洛迪的腰,“他被我们吓疯了。”
洛迪歪着脑袋研究了半天才点点头,“老爸,他疯了。”他头略朝後喊道。
“胡扯!”洛斯叱道。
“真的嘛,你自己瞧瞧,双眼狂乱,胡言乱语,不是疯了是什麽?”斯迪理所当然的说道。
苹儿既同情又怨恨的看搅仍双眼发直,嘴里喃喃自语的安东尼一眼,随即转向洛斯,疼惜的抚挲着他疲惫的面容,“洛斯,你累了,去睡一下好吗?你已经在外面坐了一整天了,够了。而且┅┅”她瞥一眼安东尼,“也给他一点时间平静下来吧。”
面对苹儿祈求的目光,洛斯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何况他真的是累了,“雷特,让人好好看着他,明天我们再继续吧。”
“是,爷。”雷特领着护卫队员押着仍旧恍抩惚惚的安东尼出去,洛迪在斯迪耳边咕哝了几句,斯迪便也跟了过去。
“我扶你进去?”苹儿询问的着洛斯。
洛斯勉强笑着点点头让她扶着他站起来,几乎只有一秒钟,他摇晃一下之後又重重的跌坐回去。
“洛斯?”
“老爸?”
洛斯双目紧闭,早已不省人事了。
“洛斯!”苹儿慌乱的摇着他。
柏天翔忙过来翻翻他的眼皮,量量他的脉搏,最後松了口气说道:“没事,他体力透支了,最好让他在床上多躺一阵子之後,届时再考虑要不要让他下床走动比较妥当。”
“我会让他躺在床上直到你点头同意他下床为止。”苹儿以坚决肯定的语气回覆道。
“那是最稳当的作法,不过他会肯吗?我是说你搞得定他吗?”
“行!他要是不听话,我会告诉他,如果他胆敢随意下床,我就走人。”她自负的一笑,“包准他像个婴儿般听话。”


「第九章」

“妈,老爸尼?”洛迪向应声开门的苹儿问道。
“还在睡,什麽事?”她压低声音同道。
他蹙蹙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令人意外的人物。”
“你不能处理吗?你柏叔叔说要尽量让你爸爸多休息,我不想叫醒他。”
洛迪苦笑了一下,“我要是能处理,不会来敲门了。”他忽然挑了挑眉以算计的眼光瞅着她,“或许┅┅妈,你来看看如何?”
“我?”苹儿讶异的睁大了眼,“怎麽是我?我能干什麽?”
“你来看看就知道了,你处理绝对比我们适合多了,否则就只好叫醒老爸。”他不在意的耸肩说道。
“威胁我?”苹儿瞄他一眼,回头看看洛斯仍睡得很熟,遂把洛迪推开走出去,再回头轻轻关上门,“走,吧你这不孝子。”
洛迪吐吐舌头,“妈,别这样子嘛,”他撒娇的搂抱着她,“若非不得已,我怎麽会来麻烦你嘛,谁不知道你一分钟也拾不得离开老爸呀。”
“少来这一套,”苹儿不客气的甩开他往沙发一坐,“明知道你爸爸昨儿个还体力不支昏倒,你柏叔叔还说暂时不准他下床,你今天就来烦他。”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要你吵他,你居然敢威胁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太婆的话不用埋睬了,反正你们厉害嘛。”
“妈,你怎麽愈说愈离谱了。”洛迪开始有点着急了。
“我哪里说错了?你知道我得盯着你爸爸,免得他老是想溜出来走动,才刚好一些,就以为他生龙活虎了,早得很哪。”她长长叹了口气,“明知道我心阚他,就不会好好顾着自己一些,总是要我操心。”
洛迪饶富兴味的瞧着她一脸莫可奈何的表情,“妈,你看不出来老爸在跟你撒娇吗?他享受极了你的照顾,更爱极了你对他的关心,当然得放任自己让你来关怀他嘛。”
苹儿不以为然的哼了声,“是喔,难道你爸爸昏倒是假的?”
洛迪呼吸窒了窒,“那倒不是,可是┅┅”
“行了,行了,别说那麽多废话,”她挥了挥手,“到底是什麽大人物,赶快处理处理,我得快点回你爸爸身边才行,免得他看我不在又溜下床了。”
“是,遵命,母亲大人。”洛迪行了个滑稽的军礼便出去了。
他出去後,苏苏和岳凯进来了,“咦?苹果,难得啊,居然没在你老公身边守着做二十四孝妻。”
“还不是洛迪,说什麽来了些他无法处理的人,非要我出面不可,所以┅┅”
“所以你又兼任起二十四孝母了。”
苹儿啐了一口,“乱七八糟!我哪有那麽凄惨,好像真的一样。”
“好、好,没有那麽惨,那就是纯粹的二十四孝妻了。”
“我才┅┅”苹儿遽然住口,怔愣的瞧着洛迪带进来的贵妇和一男一女两个幼童,还有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与贵妇长相十分相像的女人跟在後面。
“妈,她们是安东尼的日本太太、儿女和小姨子,她们不会说国语,你要和她们说英文才行。”洛迪把她们带到苹儿面前说道,“她们今天早上才到台湾。”
苹儿讶异的仔细打量她们,贵妇人约三十出头,长得十分美艳动人,隐隐有一份大家闺秀才有的高贵娇气,此刻她骄态尽敛,日本女人特有的温柔婉约、委曲求全表露无遗。男孩近十岁,有一双与安东尼相似的蓝中带紫眼眸,满脸的倔强固执。女孩才六、七岁,与母亲同样娇美可爱、逗人至极。
最突兀的反而是那个小姨子,不但比她姊姊还娇艳动人,更且一副傲慢自负、刁蛮专横的模样,活脱脱一副众人皆需趴在她脚下膜拜的德行。
“这是我母亲,也就是族长夫人。”洛迪以英文向她们介绍着。
苹儿友善的微笑着,“请坐,你们一定很累了,那麽大老远赶来,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什麽的?”她以流利的英文问候。
“谢谢,不用了。我叫纪子,是安东尼的妻子,这是我女儿阳子,”纪子抱着阳子坐座并以略嫌蹩脚的英文字自我介绍,“我儿子健佑,我妹妹艳子。”
男孩僵直的站在母亲身边,艳子则倔傲的坐在一旁。
“我叫苹儿,这是我儿子洛迪。”苹儿朝阳子眨眨眼,“阳子,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或喝点饮料啊?”
阳子仰头看了看母亲,随即害羞的缩回母亲怀里。
苹儿喜爱的摸摸她的头,“她好可爱,我真希望也能有个这麽可爱的女儿。”
“妈,我不可爱吗?”洛迪一脸逗趣的沆真模样。
“可爱个鬼!可恨还差不多,”苹儿摆摆手,“去!去看着你老爸,别让他一醒来就要下床。”
“喔。”洛迪摸摸鼻子,乖乖进房去陪老爸了,临走前他对岳凯使了个眼色,岳凯会意的把苏苏带上楼去,陪同进来的强尼和雷特也退回大门守门员。
“夫人,”纪子不安的问,“我丈夫安东尼,他被你丈夫关起来了,是吗?”
苹儿点点头。
“我能不能见见他?”纪子担忧、焦虑的注视着她,“我只是想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没有,他很好,请你相信我,他没受伤,虽然他是被关起来,但我相信他还是有受到很好的待遇,请你放心。”苹儿安慰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亲自看看他,”纪子忧伤的低下头,“我有一年多没见到他了,孩子们也是。”
“这┅┅”苹儿为难的踌躇着,“我不知道,或许等我丈夫醒来後,我再┅┅”
“老实说吧,”艳子突然开口,语气嚣张跋扈,“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他带走,你要怎麽样都无所谓,只要人跟我们走就行了。”
“艳子,你┅┅”纪子惊慌的瞥一眼苹儿,“你不要乱说,我┅┅”
“什麽乱说?本来就是要来带他回去的,哼,”艳子轻蔑的瞄一下苹儿,“哪有抓着人家丈夫不放的道理。”
“对不起,艳子是太担心了才┅┅”
艳子打断她的话,“如果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来呢,既然来了,就非把他带回去不可,难道你不想和他回去,只是想看看他就走吗?”
纪子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麽才好。
苹儿静静的注视了她们好半晌,“你们知道安东尼为什麽会被我们抓起来吗?”
“不外乎是争地盘、抢生意什麽的,再不就是他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们,”艳子满不在乎的说道,“说吧,要多少赔偿?尽避说,不管多少,我们新田组都赔得起。”
苹儿以怪异的眼神看着她们,“你们什麽都不知道,不是吗?”她沉吟一会儿才又开口,“我并不太想让你们知道安东尼到底做了什麽,毕竟你们是无辜的。但是,不说似乎又┅┅”她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
“我丈夫洛斯,他已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他胸前中了两枪,一枪还伤及肺部,左肩也中了一枪,这三枪差点要了他的命,刚离开加护病房就急着带伤逃避追杀,这过程中他所受到的痛苦折磨非口舌所能形容,我只知道每次看着他痛苦,我的心就好像刀在割、在淌血,恨不能以身代之,我最痛恨的是那个让他受到这种痛苦的人。”她慢慢转过盯着纪子,“那个人就是你丈夫安东尼。”
纪子震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苹儿毫不放松的盯着纪子,一步步的走过来,“十四年前,他为了杀我丈夫,在一家旅馆放置炸弹,那次爆炸死了四十多个无辜者,我丈夫幸运逃过一劫,幸好我那时跟在他身後,否则他难逃一死。”她停在纪子面前,“一个多月前,他又派人狙杀我丈夫,我丈夫身受重伤至今未能下床。”她缓缓俯下身与纪子眼对眼,“昨天他率人来想趁我丈夫无力自保时取他的性命,却被我儿子抓起来了,甚至他就绑之後还口口声声说要逃出去後再回来杀了我丈夫和儿子。”
她吁口气,走回沙发坐下,“告诉我,如果你要我,你会如何?”
纪子与艳子两人都惊吓得说不出话来,阳子茫然不安的望着母亲,健佑张着大嘴直摇头。
“不,爸爸不会那麽坏,爸爸不会那麽坏┅┅”
“我很抱歉,”苹儿同情却不退缩的望着她们,“可是这是事实┅┅”
“为什麽?”艳子挣扎着反驳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如果他是要报仇,那麽┅┅”
“报仇?”苹儿嗤笑一声,“他们是表兄弟,会有什麽仇?”
“表兄弟?”纪子一声惊呼,“天啊!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为什麽?除了权势还有什麽可以让一个变得这麽丧尽天良?”苹儿冷笑着说道。
纪子慌乱的摇着头,“我不懂,我们新田组已经很┅┅”
“或许我该称你一声表嫂,”苹儿拍拍她的手,“表嫂,你听过庞特奥夫家族吗?”
纪子、艳子惊疑的互视一眼,“那是欧洲一个很古老、特殊的家族,听说它拥有庞大至难以想像的权势和财富,难道┅┅你们和他们有什麽关系?”
“我丈夫就是庞特奥夫家族的族长,”苹儿同情的看着她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而安东尼认为如果我丈夫死了之後,他就可以接任族长,这样你们懂了吗?”
纪子呆滞无助的喃喃自语着,“为什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太愚蠢了,他太愚蠢了!他为什麽不替我们母子三人想想?若是失去了他,我们该怎麽办?怎麽办┅┅”
艳子白着脸安抚纪子,边硬着头皮朝苹儿挤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你┅┅既然他们是表兄弟,应该可以┅┅”
“可以如何?看在亲情份上放了他?”苹儿不可思议的回道,“他接二连三的要杀我丈夫,不择手段的夺取不属於他的地位,至今他犹不死心┅┅我很同情你,表嫂,但是我绝不不会因为同情或任何妇人之仁而危及我所深爱的人,就算洛斯愿意冒险,我也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也不会同意放过他,我不想对你说谎┅┅”
她深吸了口气,“我恨他,从我亲眼目睹我丈夫中枪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恨他,我无法制止内心深处的那般恨意,所以表嫂,请不要要求我做不到的事,要我放了他,很抱歉,办不到!”
纪子禁不住泪如雨下,她放下阳子,紧握着苹儿的手,“求求你,再给他一个机会,我会劝他,我一定会┅┅”
“妈,老爸醒了,”洛迪从房门口探头出来道,“他说他想下床走走,要我问你┅┅”
“想都别想!”苹儿急急起身,“洛迪,这儿交给你,安排他们到楼上住下,我先去搞定你爸爸再说。”她匆匆与他擦身而过进入房内。
洛迪朝茫然的望着关上门的房门,向纪子姊妹说道:“没办法,我老爸醒了,妈总是以老爸为第一优先,所以┅┅”他耸耸肩,“我先带你们到楼上,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等我妈搞定我老爸後会再和你们谈谈的。”
“我们能不能和你父亲谈谈?”艳子希冀的望着他问道。以苹儿的绝决态度而言,也许和苹儿丈夫谈反而比较有希望,她想着。“族长”年纪大概不小了吧,无所谓,老头子嘛,几句甜言蜜语就差不多了,大不了牺牲一点色相,她还没碰过能不被她诱惑的男人。
洛迪想了想,“恐怕不行,老爸身子还很虚弱,医生说他还不能下床。”
只要住在这儿,总是会有机会,艳子不死心的想着。
***
“妈,楼下有一个头发好长好长的男人,他还有好漂亮好漂亮的紫色眼睛哦。”阳子跑到正与艳子商量该如何解救安东尼的纪子身边拉着她的衣服叫着。
“真的?”纪子询问的望着跟在阳子後面的健佑,他点然的点头。
“说不定是他,”艳子拉着纪子快步往楼下去,“快一点,看看能不能逮着机会和他谈谈。”
“洛斯!”苹儿端着一碗牛肉汤出来,瞪着盖着毯子斜躺在长沙发上的洛斯。
“别生气,小精灵。”他摆出一个自认最性感迷人的笑容,“天翔给我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後我一定乖乖回床上躺着。”完了,没用!她仍然不高兴的死盯着他。他不安的吞了口口水,“不要这样,小精灵,我快闷死了,”他嘿嘿笑了两声,又暧昧的挤挤眼,“你又不帮我解闷。”
苹儿冷哼一声,瞪一眼尴尬又为难的雷特,“叛徒!”
雷特霎时涨红了脸。
“小精灵,我饿了,喂我好不好?”洛斯屁股挪了挪,拉苹儿身边坐下,边朝雷特使个眼色,雷特如逢大赦般慌慌张张的阌走。
苹儿嘟着嘴舀着一匙牛肉汤,洛斯先亲一下她翘得高高的唇才啧啧有声的喝下那匙汤。
“好香,好香。”
“作怪!”她轻啐一声,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
瞧着苹儿有丝软意,洛斯忙把握机会凑上双唇,“小精灵,先来点开胃菜吧。”不管她若有若无的挣扎,他搂着她尽情的温存。
“叔叔,你在做什麽?”娇脆稚嫩的童音以日文问道。
热情的亲吻霎时冷却,两人迅速分开,同时望向正好奇的研究他们的小女孩,“你又是谁啊?小可爱。”洛斯摸摸她红红的小脸蛋回以日文用语。
“我叫阳子,你刚刚在做什麽,叔叔?”
真不死心的小表!洛斯开心的笑道:“小可爱,等你长大了,再去问你的男朋友吧。”
“洛斯,”苹儿以眼神示意楼梯方向,“安东尼的妻子纪子、小姨子艳子、儿子健佑,这是安东尼的女儿。”她抚抚阳子的头,“她们前天到的。”
“哦?”洛斯向缓步走来的纪子姊妹颔首示意,“怎麽我都不知道?”
艳子惊艳般的盯着洛斯俊美的容貌,好漂亮的男人!她暗自赞叹着。虽然脸色苍白、形容憔悴,仍不掩顾盼睥睨的尊贵气势,斜躺在沙发上的倾长身躯,自然流露出一股迷人的自在和慵懒的性感,散落在脸上的几许发丝,更有一股狂野似堕落的吸引力。好个男人,她再次赞叹。
艳子的欣赏、爱慕尽皆落入苹儿的眼里,她打量着艳子不亚於模特儿的高(身兆)身段,再想想自己一五六公分的五短身材,不禁酸溜溜的讽刺道:“是啊,都是我不好,真对不起,害你没能早些看到大美人。”
洛斯微微一愣,讶异的瞥了苹儿一眼,随即若有所悟的笑笑并旁若无人的搂着她,在她噘起的唇上重重的“啵!”一声,苹儿羞窘的想要推开他,“你在干什麽,有人哪。”
洛斯不但紧搂着她不放,还在她耳边低声警告,“别动,碰到伤口很痛的。”
苹儿一听立即停止挣扎,乖乖的让他抱着。
他满意的再亲她的樱唇一下才转向纪子姊妹,他的神色同时由亲昵转为客气,“请坐,不用拘束。”
艳子抢先坐到离洛斯最近的沙发上,洛斯扬扬眉把苹儿搂得更紧,甚至还肆无忌惮的用双唇在她的惬阳穴附近摩挲着。
嫉恨的目光稍纵即逝,艳子媚眼如丝、娇声嗲气的问道:“不知道该怎麽称呼你才好?”她说的依旧是蹩脚的英语。
“亚历士,叫我亚历士就可以了。”
艳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可是尊夫人好像不是┅┅”
“啊,洛斯,是的,她叫我洛斯,那是我的中间名字。”洛斯双唇扫过苹儿的耳後,咬住她一撮发丝,那神态极其性感撩人,“可是,如同我叫她小精灵一般,我只允许她一个人叫我洛斯,其他人都只能叫我亚历士我的第一个名字。”
艳子眼中再一次闪现嫉恨的光芒,她似乎想再说些什麽,但是纪子按住她的手暗示她住嘴。
纪子开口道:“嗯┅┅亚历士,我能不能带孩子们去看看安东尼?”
洛斯把下颚靠在苹儿头顶上注视纪子哀恳的目光良久,他蓦地出声大喊,“强尼。”
强尼迅速来到,洛斯用义大利语对他吩咐了几句,他随即领命离去。
洛斯朝纪子友善的笑笑,“请等一会儿,他马上┅┅”
“老爸,”洛迪从後门跑进来,手里还拎着滑板,“柏叔叔说时间到,你该回床上去歇着了,还有,别忘了吃药。”说完他一溜烟又不见踪影了。
这会儿换苹儿一喊了,“雷特,过来扶爷进去歇着。”她捂住洛斯欲开口的嘴,“一句话也不准多说,时间到就是时间到,没啥理由好拖。”
但是洛斯仍在苹儿耳边低声交代几句,苹儿瞄瞄纪子姊妹会意的点点头,洛斯才让雷特扶着吃力的走回房去。
当斯迪和强尼带着六个护卫队员押着安东尼来到时,苹儿即把斯迪拉到一边,“你听得懂日文吗?”她问道。
“小Case,干麽?”
她瞥一眼纪子姊妹,“你爸爸要你陪着她们。”
斯迪也跟着瞥她们一眼,“了解。”
苹儿望着重重警卫中的安东尼正蹲着拥抱阳子和健佑,她感叹的摇摇头,“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她咕哝着也进房去了。
***
“真要我说?不後悔?”斯迪不怀好意的瞅着洛斯,吊儿郎当的说道。
“说就说,还有什麽真的、假的。”虽然被盯得头皮直发麻,洛斯还是硬着嘴叱道。
斯迪幸灾乐祸的视线瞄一眼苹儿,再移回洛斯身上,“不用清场?”
这下子连苹儿都起疑了,“清什麽场?都是自己人嘛,”她环顾四周,柏天翔正在准备帮洛斯打针,苏苏、岳凯靠在窗边凑热闹,洛迪坐在床脚拿着一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没那麽多废话,说!”
斯迪耸耸肩,“说就说,反正遭殃的又不是我。”他嘴角浮起一个狡诈的笑容,“其实啊,我一直装作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麽,所以他们才会旁若无人、高谈阔论的商讨脱逃大计,而本人呢,也就不客气的一五一十的照单全收喽。”
“瞧你,你们多了不起似的。”洛迪嗤一声的说道。
“咦?你以为很简单啊?能让安东尼那麽狡猾的人毫无戒心的透露他们的高度机密,你以为说上两三句、比上两三下就行了啊?你去试试!”斯迪轻蔑的哼了一声。
“我┅┅”
“闭嘴!”苹儿两手一扬,两兄弟同时得到一个特大爆栗,也同时两手抱着後脑袋直揉搓。
“会痛耶!”
“妈,你铁沙掌愈来愈厉害了!”
“少罗唆!”苹儿极力忍住笑板着脸,“快说正经的。”
洛迪不满的低声嘟嚷着,也不知道嘀咕了些什麽。
斯迪嘴嘟得半天高,“什麽嘛?有功劳没奖励,还┅┅”他赌气似的开始叽哩呱啦说着,“他们知道逃不掉了,所以讨论出一个可笑的计谋。”他嘿嘿奸险的笑两声,“不过,对老爸来说可能是求之不得喔。”
“什麽求之不得?”洛斯拧紧双眉问道,他开始感到不安了。
“我想你自己也感觉得出来才对,老爸,那个艳子她对你情有所锺,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事。”斯迪瞥一眼脸色不怎麽好看的苹儿,耸耸肩又继续说道:“她打算使尽浑身解数来诱澰邈笰这个傲视群伦的美男子
她是这麽形容的,而且她对自己非常的有信心,她说┅┅”他无意义的咳了两声,“没有任何男人逃得过她的手掌心。然後等她把老爸手到擒来之後,再在床上令老爸┅┅”他又是两声轻咳,“嗯,肉舒骨软┅她说的,不关我的事。
“等老爸离不开她後,她再枕边细语几句,让老爸放了安东尼。运气好的话,她很快的便能怀孕这是她会积极努力去做的事,届时就能将可怜妈咪一脚踢开,荣登族长夫人之位,独享老爸性感迷人的┅┅咳、咳,身体。那个矮冬瓜加丑八怪没资格拥有老爸,只有她和老爸才是天造地合的一对这也是她说的。”
洛斯的脸色阴沉得非常恐怖,让人觉得他的怒气一旦爆发出来,肯定是山崩地裂、天摇地动般的惊天动地。
原本打算揶揄讽刺一两句的苹儿心中一凛,也不由自主的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冷言冷语硬吞回去。
“小精灵,过来。”洛斯声无高低的轻唤着。
苹儿不安的踽行至他身边。
他面无表情的大手一捞将她搂在怀里,“现在,如何处置那些人,你们可有什麽建议?”
“建议?你自己意思呢?”她微仰头偷觑着他阴鸷的神情。
洛斯双眼一眯,露出一抹残酷的冷笑,“全宰了!”
大小不一的抽气声同时响起,“全┅┅全宰了?”
“大的一个不留,小的流放到西伯利亚!”
“那┅┅那┅┅”看得出来洛斯绝不是说说就算了,苹儿慌乱的向众人投去求助的眼光,“建议呢?你们的建议呢?快说啊!”
於是,当楼上的纪子姊姊正信心满满的精心筹画着如何诱澬鈋特奥夫掌权者时,却不知道她们的命运早已注定了。


「第十章」

苹儿坐在游泳池旁的遮阳伞下,望着洛斯和洛迪、斯迪打得正火热。她搞不懂,游个泳也能一言不合的打起架来,这父子三人真是┅┅快两年了。安东尼已经就擒快两年了,他们也过了快两年和平、幸福的日子。
在这段时候里,洛斯严重的伤势不但复原,在苹儿的精心调理之下,健壮更胜往昔。安东尼因大夥儿说情而免於,死被囚禁在庞特奥夫某个私人小岛上度过馀生,纪子携儿带女陪往同住。艳子被赶回日本,始终未能再见她衷心爱慕的亚历士一面。
而最让苹儿欢乐的是她又怀孕了,孩子在这几天就将来到这世界。她知道洛斯想要个女儿,她却还想要个儿子。不过,她没有告诉洛斯,超音波扫瞄的结果是两不会失望,这一次依然是对双胞胎,而且还是一男一女的龙凤胎,她打算给他来个大大的惊喜。
她笑着迎接洛斯向她而来,洛迪、斯迪早已跳入游泳池里一较高低去了。
洛斯甩了甩满头汗水,在苹儿身边坐了下来。
“你觉得如果,还好吗?”他一面问着,一手又抚上她隆起的肚子。
“很好呀!”
“不疼?”
“不疼!”
苹儿笑着看他,一如以往的再次为他眼底那一份深深的关怀所感动。过去两年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愈来愈深、心灵牵系愈来愈浓,也因此,每当洛斯不在身边时,她不免有一股强烈的失落感,彷佛部分的自己已然失去。
“你想,你准备好了吗?”她抚过他的脸颊。
洛斯呻吟一声,他痛恨苹儿为了生下他的孩子而必须忍受的痛苦。
“准备好了。”他平静的回答。这一次,他会守在她身边,给予她他所有的爱与支持、疼爱与怜惜,分担她的痛苦,即使她要他走入炼狱,他也不会教她失望。
洛斯望着她,缓缓吻过她的前额,吻过她的鼻尖、双颊,而後停息在她的唇上,“我曾经誓言要永远爱你,不论是喜是悲┅┅”
“是过去还是未来┅┅”苹儿忍不住拂了拂他及腰的长发。
“是今生还有来世。”洛斯接口说完。
“我爱你,洛斯。”
“我也爱你,我的小精灵。”
拥着她起身,倾注全新的爱,他再一次吻她。百般难拾下,他离开了她的唇,两人携手并肩走入花园,让孩子们幸福的欢笑声在午後的阳光里将他们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