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颖夏上学是由山魑堂干部诚之开车载送的,由后门出入,不经过山魑堂正门,一来是因为颖家父子起居的住宅临后门近,二来,前头出入份子复杂,颖洛不希望儿子曝光率过高。
诚之年轻,二十五岁上下,黑道蛮残的禀性浅淡,反倒有军警武人的气味,开着高级车种接送少爷,不清楚内情的人还会以为颖夏是哪位高官贵胄的子弟呢。
颖夏虽不喜欢,却逆来顺受惯了,父亲既然要求有人陪同,他也就默默接受,可喜的是诚之并不多话,动作一板一眼,相处起来容易的多,还会陪同他前往市区书局购买参考书,某方面来说,挺像是父亲派来的一只保镳狗。
新家的生活很快也就适应了,有顾嫂照看着他的生活起居,比起从前在老家动辄得咎且拮据的生活好太多,这里,除开父亲不定时骚扰的因素,其实跟天堂差不多。
然后,父亲最近忙得很,回到家几乎都凌晨,醒来时颖夏已经上学,两人几乎有两个星期没碰上面,甚至连话也没能说上一句,这反倒让他有些失落。
失落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总希望有个人喜欢着自己、爱着自己,却不是像父亲那样纯粹的肉欲,而是温馨的、和煦的开切,发自内心,如真正的父母手足给予的那种。
他很孤独,也不知道会不会这么孤独一辈子下去。
伤春悲秋的情绪没维持多久,因为另有一种麻烦找上他。
豪英中学是公立高中,学生背景参差,有的来自富裕家庭,也有背后环境不单纯的,颖夏转入之后,跟班上同学维持生疏礼貌,没什么大问题,不过,最近他发现有几个不良学生常远远从另一栋校舍盯着他瞧。
班长也注意到这种情况,拉他到一旁小声说:“邪几个二年级的不单纯,好像是什么帮派的,在学校里偷偷贩卖盗版光盘,还骗学生吸毒呢……你要小心些。”
“嗯,我会小心。”
颖夏以前就读的高中也有类似的不良同学,会找上家境不错的同学来勒索金钱,金额不大,又被恐吓不准声张,学校也懒得处理,让那些恶同学变本加厉,也没人能管。
他外祖父母家的境况连小康都说不上,所以不在那些人恐吓的名单内,可是今非昔比,他的制服是订做的、穿名牌皮鞋、出入有轿车接送,看来又懦弱怕事,被盯上理所当然。
“别落单,尽量跟同学在一起,放学立刻回家,不逗留,现在是我们升学的关键时刻,能不惹麻烦就不惹麻烦。”
班长看颖夏乖宝宝样,应该来自上流家庭,是不知人间疾苦无法保护自己的温室花朵,所以好心告诫,压根儿没想到新同学的父亲也在道上混。
颖夏并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要是被介入,他是流氓的小孩这事情就会曝光,这样,他在学校一定会被指指点点,到时,连这么亲切的班长也会对他畏而远之。
他心底深处对“黑道”这两字是颇为抗拒的。
***
颖洛最近帮务繁忙,等某天终于在夜半十二点前回家时,经过颖夏房门才发现,居然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儿子了。
想念的心思一来,那可就憋不住,不管儿子明天还上不上学,就是要进去摸摸捏捏才开心。
一转门把,气从中来。“又锁了?”
不是告诫过不准锁门?因为累倦,他暴躁的程度已经不能以火山喷发来比拟,呶哝了几句后要踹门,刚抬起脚,却怎样也踢不下去,想到儿子胆子特别小,要被吓到去收惊,当老子的可舍不得。
转念一想,不听话就该惩罚,就跟他掌理人数众多的堂口一样,赏罚要是不明确适当,如何服人?就算是儿子也一样。
拿起电话,要阿豪立刻过来。
阿豪这几天跟着大哥出入忙事,累到沾枕就想要睡,可是大哥一通电话来催,也不敢抱怨,衣服换到一半又重新穿上跑来。
“阿豪,把这锁给我撬开。”指着颖夏的房门。
“想找少爷说话,敲门喊人就行了呀,何必硬开?这是大哥的家,备用钥匙也有的吧?”阿豪不解地问。
“备用钥匙在顾嫂那,我懒得叫她。”
邪就转而来虐待具有开锁本事的手下吗?阿豪在心里抱怨。
掏出他常备的万能钥匙,那是针对各种不同锁具打造的一大串钥匙,如此一来就不需要以铁撬或螺丝起子来破坏锁具,简单的家用锁十秒之内被他开启。
颖洛手一挥,阿豪离开回前头屋舍去睡觉。
昏暗的空间因为房门打开的缘故,落进一大片的廊灯,不偏不倚打入沉睡人的脸上。
床上人好梦正酣,微弱鼻息让满室恬和,应该是温馨的画面,却被门口那人的阴残笑容给破坏殆尽。
好大的胆子啊,小夏宝贝,表面上装乖,却总是找机会忤逆,今晚要是爸爸不好好行使管教权,以后岂不是要被儿子给骑在头上?颖洛想着想着,狞笑关上门,房间回复黑暗。
拉开床头小灯,刺眼灯光吵扰了颖夏,许是因为深眠的缘故,他眼皮也只微微动了动,翻个身后重又睡去,没察觉大野狼爸爸已经潜到身旁。
颖洛掀开底下的薄被,该人横陈,颖洛把他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见人蜷得安稳,一时起了怜爱之心,竟然觉得吵扰儿子的睡眠会是一种罪孽。
幸好这罪恶感只维持了一秒钟就烟消云散,他开始思考,如何能将父权行使的名正言顺又有效率。
当父亲的人都是怎么教训小孩的?回想小时候,他在家是个霸王,任性强悍,老子管不住他,而邻居家的小孩要是淘气,好像都是……
奸笑。
坐上床,直接把儿子抬到大腿上,拉下睡裤。
颖夏睡得正舒服,梦见自己站在一艘帆船之中,徜徉温暖的海面上,海风徐徐吹来,艳阳高照,明亮的光照得他眼睛几乎睁不开来,突然间一个大浪打来,船体剧烈晃动,他被抛到半空之中翻了个身,接着落入海里,却没被溅湿,好奇一看,天啊,他竟然落入鲨鱼的嘴里。
鲨鱼还会说话呢:“拿爸爸话当耳边风的孩子就该扇屁股。”
鲨鱼嘴一张,成排的利齿往他屁股咬过去,剧痛立即传来。
“啊!”大叫。
颖夏整个人弹跳起来,却立刻被压制下去,热辣的痛楚把他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睡裤被拉下到膝处盖,人也趴躺在父亲腿上。
犹自懵懵懂懂,鲨鱼什么时候变成了父亲?
“答应爸爸的事情没做到,要不好好教训,以后家里还有规矩吗?”
颖洛用上了力,啪啪两大响,颖夏臀瓣上又挨了两大巴掌,热辣辛疼,当场飙出眼泪。
“爸爸……”还是搞不清楚状况。
颖洛本就手重,几掌轮番打下去,脆声如破竹,霹霹啪啪的煞是好听,却苦了颖夏,一开始的几掌还好忍受,可是随着屁股被打的次数增加,皮肉愈来愈热,红肿随着加剧,每挨一击都是雪上加霜,连带的整个身体都热起来。
“好痛、好痛……”颖夏哭了出来。
“不听话、不把爸爸放眼里、以后是不是就叛逆逃家了?”斥喝一声打一下。
“没……呜呜、不会……”
“说了别锁门,好让爸爸随时关心你,你却偏偏吃了熊心豹子胆,爱作对,要伤爸爸的心吗?”
说到最后一句,恨了,先往那红彤彤的肿屁股掐上一把,待听到儿子哀嚎,才心满意足又补上个几巴掌,一时间都忘了他本来的初衷是教训儿子。
偏生儿子屁股肉劲嫩带翘,打起来手感极好,害他打上瘾来,停不了。
颖夏痛死了,抓紧着床垫,哭得一把泪一把鼻涕,半回头,用红红的眼睛哀求:“别……别打屁股了……”
凄凄惨惨的哭声钻入耳里,颖洛愣了一下,看儿子哭得太过可怜,即使不想停手,心里头却还是泛了温柔的情绪,好像颖夏的哭声是一根针,悄悄刺入他的心底。
就是这么突然的牵动情绪,他打不下去了,被藤蔓绑束住他的手。
叫做“儿子”的生物让人笃爱悲怜,颖洛自己心也疼了,有点后悔把儿子打得这么重,但要他承认自己过了分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颖夏还抽抽噎噎的吸鼻子,满脸莫名的委屈。
“我不敢了……爸爸……”
“不准再有下次。”把人给抱到怀里,粗着声音说。
应该是自保的本能作祟,颖夏软绵绵抱住父亲的脖子,哀恳着说:“不会了……”
这样的示弱满足了父亲掌控一切的心态。
“我好像太宠你了。”
对,太宠了,宠到舍不得对儿子太使坏,只有疼爱。
他阴霾尽散,怀里的人又是软软热热,刚刚那一阵打,把白白的身躯都给激红了,脸颊也是红、眼角也是红,一整个艳绯,极致精粹的性感。
颖洛开始兴奋,情欲汹涌澎湃到连他也想象不到的程度,明明很累,想早点睡觉,可依着此刻的体况,要是不发上个几炮,今晚肯定辗转难眠。
“小夏宝贝……”
颖夏还在哭,屁股一阵一阵的刺痛让他没发觉到,父亲的眼睛又泄出了危险光芒。
颖洛一旦色急起来就什么也顾不得,他快速的拉开裤子,粗硬的阳物这么一挺,冲入了儿子火烫烫的身体里。
至于颖夏,他全身的感觉都还集中在屁股瓣上,巨杵的强迫纳入反倒不怎么痛,却还是被父亲的大动作带得整个人抖动不已,又被父亲用快且急的连续捣顶给占据思绪。
颖洛就像是要弥补错失的两星期,所以尽情侵凌儿子,使用全身力气。
“不行……爸爸……”颖夏知道父亲每次一发起情来,几个小时不会放过他。“明天我还要上学……”
“明天请假。”想都没想,颖洛说。
学校比老子还重要吗?颖洛吃醋比较的心一起头,可就捺不下去,非得让儿子明天翘课不可。
***
早上顾嫂习惯性会来敲门,提醒颖夏起床,今天敲了好几轮,都没听到门后有人应和,她担心起来,前后敲了十几下,又扯开嗓子喊人,门终于开了。
“啊,颖先生!”没想到开门的人不是颖夏,而是雇主。
颖洛简单套着长裤,裤头拉链只拉到一半,里头连内裤也没穿,乱七八糟的短髭与头发配上惺忪睡眼,加上运动员般的体态,呈现的就是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顾嫂要不是年纪大了,肯定心脏会小鹿儿乱跳。
“让小夏多睡会,别吵他。”颖洛交待,话里有浓浓的起床气。
顾嫂退了开去。她当然知道这对父子搞什么名堂,却只是猜,或许颖夏不是颖洛的亲生子,哪有外貌差异这么大的父子?颖洛应该是借着收养关系的成立来让颖夏入籍,也就是变相的结婚。
看颖洛如此疼爱颖夏,应该是真心喜欢这孩子,顾嫂在这里帮佣久了,雇主因为心态上的变化而做出的一些小动作瞒不过她。
不过呢,顾嫂就是觉得颖夏可怜,以往颖洛带人回来胡搞乱搞,善后都是她弄的,雇主性能力有多惊人她很清楚,如今只取一瓢饮,只希望颖夏这么嫩的孩子挨得住。
颖洛关回房门,又挨回到颖夏身边。颖夏被他折腾得也不知是睡死还是昏死了,眼下一片浓浓的黑眼圈,被子被踢到一旁,腿下尽是浓稠的黏腻,屁股也肿得红,唯有趴着睡才惹不到痛处。
得用上十二万分的忍耐力,当父亲的才能克制自己不再去捏捏那肉肉的屁股、或是戳戮那睡得白里透红的脸颊。
眼神巡逻着这属于他的领地,却在这时注意到某个异常的地方,当下让他皱了眉头,昨晚光线暗,他竟然忽略了,直到现在才发现儿子身上的不寻常。
该不该叫醒儿子问个清楚?见颖夏仍酣睡,他想,等他醒来再质问。
所以,让宝贝继续入眠。
颖夏作息规律,就算是因为下半夜被操得惨,十点左右也醒来了,看看闹钟,已经过了正常上学的时间,向来守本分的他即使困累,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颖洛的手臂横在他胸上,压得他胸闷,又怕父亲醒后会拿蛮横的理由阻这挡那,他只好轻轻抓着那手臂,一寸一寸挪开。
挪不动,真的好重,憋着一口气,用两手努力托向上,一张脸涨得通红,父亲的身体没什么赘肉,全是坚韧的肌肉,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手给推到自己头上的位置,好好喘口气。
他在这里努力,颖洛早都醒了,发觉到儿子的意图,却因为样子有趣,也就没出声,看着小兔崽子汗流浃背要爬起身,然后——
“想干什么?”冷冷问。
把个小家伙给惊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当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抓起旁边的被子蒙头,动也不敢一动的装睡。
颖洛把薄被给掀开扔地下,捏着儿子左脚膝盖处,问。
“这怎么回事?”
捏的力道重了,颖夏倒吸一口气,痛呼一声。
“说。”逼问。
“上体育课……不小心……跌跤……”说这话时,颖夏都不敢正眼看父亲。
颖洛放开颖夏的膝盖,那里擦破一大片皮,本来做了简单的护里,不过昨晚在父亲不知节制的交欢下,又磨出了新伤口,也真亏颖夏能忍的。
“为什么不说?”
颖洛生气了,要是早知道儿子腿上有伤,他会避免某些磨擦到儿子伤口的体位。
颖夏委屈心想:昨晚你让我有机会说吗?
床上的低气压盘旋又盘旋,颖夏虽然知道父亲的眼睛正厉冽瞪来,却还是装做无所觉,默默撑着酸痛的身体下床。
“去哪里?”颖洛问。
“洗澡……上学……”
“身体的状况能去学校?”
“嗯……”
颖夏是守规矩的人,没有翘课的习惯,待在学校也比待在父亲身边舒适,父亲看他的方式总让胆小的兔子压力很大。
快速的洗了热水澡,清除所有爱欲的证据,山浴室时父亲已经离开了,颖夏吁一口气,背起书包下楼,吃几口顾嫂特意为他留的早膳,而诚之也已经热好了车等在门外。
课堂进行中的学校总是安静的,绝大部分师生都待在教室里,一般职员则在办公事里忙着杂务,老树与矮木疏横的校园里,不容被吵扰的气氛散发,颖夏不自觉放轻脚步穿过校门,还一直伤着脑筋,该用何种理由写假条?
当然不能说是父亲害他迟到,可是,不善说谎的颖夏对于骗人这挡子事又不熟练,只好绞尽脑汁想:睡过头、发烧拉肚子、路上出车祸、哪个理由才会让老师信服?
三年级的教室集中在校区最后一栋楼,他想着走着,经过二年级大楼楼梯口时,被人叫住。
“喂,学长,现在才来上学喔?”
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发出响声,是真的能让人吓到跳起来的,颖夏也不例外,惊魂未定看向说话的人,心中立刻叫苦,居然会是那三个不良学生,当场他膝盖又隐隐疼了起来。
昨天上完体育课时,他跟另一个值日生负责归还羽毛球拍,从体育组出来后,同学临时要上福利社买冰水喝,颖夏就自个儿回教室,中途瞥见那三个不良学生朝他来,慌乱之下转身就跑,中途被树根绊了一跤,幸好顺利逃逸,却有了膝盖上的伤。
今天没有昨天的幸运,被他们当场逮住了,跑都来不及跑,一下被其中两人给架住,拖往一旁正闲置的音乐教室。
音乐教室本身有隔音设备,门一关上也不怕颖夏大吵大叫,三人把他往前排椅子一掼,围住不让起身。
“干、干嘛?”他怯怯问。
为首的胖壮男同学绰号熊哥,粗声粗气说:“学长,学弟最近没钱上网咖,借点钱吧?”
“我、我身上只有一百元……”
颖夏说的是实话,虽然父亲给的零用钱多,可是他只习惯带一百元在身上,以防文具笔记本告罄时,可以往学校福利社添购。
“学长天天有轿车接送上学,家里有钱得很,身上怎么可能只有一百元?当我们是笨蛋?”
“没有……”为了取信他们,颖夏真的掏口袋,拿出那张钞票,若是这一百元能打发掉三位瘟神,他就算是走运了。
左边黑瘦的阿猴抢过百元钞,说:“骗人的吧?我们搜他其它口袋跟书包!”
满脸青春痘的痘仔立刻抢下书包,将里头东西一股脑儿倒出来,书本及笔类文具散落一地,他用脚粗鲁的东踢西踢,阿猴则去搜颖夏另一个裤袋,只找到一方手帕。
颖夏看着地下被踩脏的书本,都要哭出来了:“我真的……没有钱……”
熊哥很不耐烦地用力一推他,砰砰咚咚,颖夏重心不稳往后跌,撞倒几张课桌椅,背部剧疼,狼狈地要站起来时,手腕上的光芒闪过那三人的眼。
“那小子手上的是钻表吧?拿去当铺可以换不少钱。”阿猴指着颖夏的手。
熊哥咦一声,往前弯身就要扯下那表,颖夏顾不得身体痛,挡住,他不是喜爱这表,却担心东西要是被人抢走,很难向父亲解释,更不愿见父亲因此被上头那人给怪罪,所以无论如何,他要守着这表。
不良学生们没想到颖夏突然倔强起来,熊哥扯了几下都遭到抗拒,生起气来,一拳往人脑袋给打下去,颖夏脑中一阵白光闪过,随着那拳势往旁倒下,迷迷糊糊感觉到手上表被剥了下来。
“敢跟任何人告状,我会找黑道兄弟揍你!”三人临走前还不忘撂话。
又是黑道啊……颖夏晕了过去。
第七章
颖洛接到顾嫂电话时,人正在外头处理烫手的事务,他经营的一家酒店被不明人士举报里头有吸食毒品的派对,酒店负责人已经被警方押到看守所接受侦查。
他是幕后老板,虽然不需出面,却有被打了一闷棍的不爽。
究竟是因为酒店之间恶劣的竞争,让对手相互揭发攻击,又或是其它原因,不得而知。据他所知,最近刚上任的刑事局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急于结些大案子往上头建功,并且在黑道上立威,若有人想趁机借公权力绊住他的手脚,可就不得不防。
颖洛不会被些小伎俩给唬住,不过,目前是多事之秋,低调些才能保平安,他可不会傻到让人抓到把柄,成了正道走狗晋爵的垫脚石。
支会里待了不到十分钟,正听会长报告最近警方查缉频频,夜店跟借贷生意都快要做不下去了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皱眉。
来电号码是家里,会打这支电话的也唯有顾嫂,她平时不会来吵扰,除非家里发生了需要请示雇主的大事,还必须是前头山魑堂里几位大干部无法处理的事。
“喂?”不耐烦地接了电话。
顾嫂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事,颖洛的脸色愈来愈怪异,青筋在太阳穴边一突一突,火把在眼里点燃了,血色的腥红涨上脸,俊美的容貌瞬间扭曲,歹毒丑陋,如同地狱恶鬼。
一旁正被训诫的会长及其它下属全都识相的往后退了三步,这个时候绝对别惹怒颖洛,否则后果自负,因为恶鬼现身了。
没错,这就是“山魑堂的恶鬼”。
道上都知道颖洛变脸是什么意思,他平日虽然冷且威严,也顶多是让人敬畏,可他要真的动怒,整个人都会凶残起来,邪恶的心态反应在脸面上,连天河帮帮主都不敢逆其锋。
“我会处理。”最后,恶鬼的獠牙说了这四个字,收线。
阿豪跟在颖洛身边久了,知道家里出了事,可是,有何种大事会让山魑堂里的兄弟无法处理、并且让大哥勃然震怒呢?思考间,颖洛已经往外走了出去,阿豪忙跟了上去。
随行的下属本就在会外待命,没料到大哥如此快就出来,还露出难得的恶鬼面相,全都戒惧惶恐起来,忙开了车门请颖洛进去,阿豪上了副驾驶坐,交待开车。
为了避免意外,或者遭到伏击,颖洛出门向来是三辆车,他的居中,前后则是千中选一的护卫,就连开车的司机都受过专业的随扈训练,一但面对飞车或枪击的状况,能迅速做出最适当的反应,以维护大哥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
“回山魑堂?”开车的辰奕问。
阿豪不知道,忙回头看了眼自家大哥。
“豪英。”颖洛说。
闭眼调整心态,他要去的是儿子的学校,以目前自身的怒鬼状态而言,踏进校门就会让警卫打电话请警察来干预。
他还不至于因为盛怒而失去理智。
任辰奕开过大半个市区,到了豪英中学外。颖洛下车后,让其它人在外头等着,只带着阿豪进去。
门口传达室的警卫见颖洛跟阿豪这两人的装扮气势不寻常,忙拦下问来意。
“保健室怎么走?”颖洛冷冷问。
警卫已经事先接到通知,有学生因为受伤,正躺在学校的保健室里,家长会过来,却没想到来人如此年轻,应该是学生的兄长吧?只是这两人的外表虽然堂皇,有若大公司里的总裁及秘书,眉间眼角却煞气甚重,像要来砍人似的。
就在他呆愣的期间,阿豪凶恶追问:“别让我们问第三遍,健康中心在哪?!”
警卫赶紧回神,冒冷汗,却还是确认一下。“颖夏同学的家长?”
颖洛哼一声代替回答。
“请稍待,我连络颖同学的班导谢老师,她交代过,颖先生来了的话,她会先带你们去看颖同学的状况。”
“状况严重?”颖洛问。
“不清楚,没叫救护车送往医院,应该没事。”警卫说完就立刻进传答室拨打内线电话。
撩乱的情绪蔓延上颖洛心底,他不曾为谁担心过,此刻脑中竟有种不着边际之感,这让他烦躁,根本没耐性等什么谢老师,就往校园里头走了进去,身着深色套装的女老师踩着跟鞋也蹬蹬来了。
“颖先生?”女老师讶异再确认一番,眼前这相当有男性气概、却又有些邪邪气味的男人顶多三十几岁吧?做为高三男生的爸爸显得太年轻了。
“我要看我儿子。”不耐烦地说。
“我是颖夏同学的级任导师,姓谢,颖先生请跟我来。”谢老师当先领路,回头小心地说:“颖夏同学头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校医检查过,没有脑震荡现象,不过还是先让他安静的休息……”
老师一面说一面偷瞄学生家长,她今年三十岁,未婚,面容姣好有气质,拥有令人称羡的稳定工作,所以在挑选男友的条件严苛了些,如今走在颖洛身边,心头竟然小鹿乱跳了起来。
刚刚为了连络学生家长,她翻阅了学生资料,上头写颖夏出自单亲家庭,也就是说,目前这位颖洛先生是独身?这男人外在条件太好了,维持单身真是可惜。
资料上另外注记的家长职业是自由业,很不务正业的感觉,可现在老师整个改观了,光凭颖洛的外表,就知道是很有气魄的男人,身边跟着个秘书或保镳之类的人,一身外国进口的名牌服饰,身分地位应该不低。
不自觉用手拨了拨头发,女老师走路都端庄起来,务必要呈现最完美的一面给学生家长看,只要对方要求,她随时可以与对方交往。
颖洛哪有心神去管这女老师的心态?听到说颖夏头上有伤口就让他五内如焚了,脸色愈见阴沉,偏偏女老师为了吸引他注意,还一直叨叨说着颖夏平常的状况,表现自己是个关心学生的好老师。
“……颖夏同学平常在班上很乖很安静,功课不错,平常颖先生都有监督吧?真是个好家长……”
“我儿子当然乖。”
“乖是很好,就因为这样,所以、嗯、学校里总有些害群之马,会趁师长不注意的时候,欺负那些乖学生……”
“谁打了我的小夏?”
当颖洛这么问的时候,后头阿豪都已经听出大哥的话里有暴风蕴酿了,女老师却还浑然未觉,叽叽喳喳答话。
“有职员看到二年级同学带他到音乐教室,那些同学平常就难教导,各累积两个大过,如果真是他们动的手,退学是免不了的。噢,我们也另外通知了他们的家长来学校,不过,还是请颖先生理智,先让学校厘清整个事情……”
颖洛没再说话,绷着张脸。此刻正好是学生用完营养午餐、等待下午第一堂课的空档,走廊里头学生晃来晃去,以颖洛的完美外型走在其中,整一个突兀,女同学甚至在颖洛经过身边时,都交头接耳起来,猜测他是不是谢老师的男朋友。
谢老师说了好一会子话,见颖洛兴趣缺缺,自己也觉得碰了一鼻子灰,讪讪住了嘴,三人很快进入保健室,校医正在询问床上的颖夏一些问题,确认他的意识清晰。
“知道自己的名字吗?几班的学生?”
“颖夏,三年仁班。”他回答,有点虚弱,突然间瞄到了颖洛,失声叫:“爸爸!”
真的大出他的意料。
记忆中,以前在乡下时,自己若在学校有点身体的状况,就算老师打电话给他外祖父母或是两个舅舅、舅妈,根本也没人理会,所以他很习惯被忽略了,没想到这次父亲居然亲自来了。
可是……下意识的把左手躲进薄被单底下,还是怕父亲会因为自己没好好保存那支昂贵钻表而责骂。
校医对颖洛说:“没大问题,回家时让同学尽量休息,随时注意他的意识,问一些关于他自身的问题,看能不能回答清楚,如果出现了呕吐,立刻送医院检查。”
颖洛心不在焉听着,反正跟在身边的阿豪会记下校医说的细节,他迳直走到床前,大手掐着儿子的下巴转往一边,右眼角到太阳穴间乌黑肿青。
身为打架高手,颖洛一眼就知道这是挨揍造成的,对方手劲还不留情。
“爸?”颖夏有些害怕,从父亲目前的冷淡表情,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颖洛手腕再一转,儿子另一侧头颅那里,泛出血迹的医用纱布看来惊心。
“怎么伤的?”
“跌倒的时候……磕到桌角……”颖夏小声说。
颖洛掀开薄被单,他知道儿子惯于隐忍,身上其它地方有伤也一定不会说,干脆亲自检查。看到膝盖那部分的旧伤,也猜到跟今天的事情有关,再检视手臂,几处小伤口都被处理过了。
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问:“表呢?”
颖夏脸色一下刷白。
“表呢?”
“爸爸……对不起,表、那个……”
“被打你的人抢走了?”
颖夏沉默,颖洛知道儿子的这种沉默就是默认。
颖夏垂下头,他猜得出那表有多贵重,父亲也说过若是没有那表,对送表的人交待不过去,如今被抢走,父亲生自己气是应该的。
颖洛转头问儿子班导:“打人的人在哪里?”
“校长跟那三个同学在会议室里,辅导老师都在,等双方家长一齐……”
“叫那三个过来。”颖洛冷冷说:“我要知道谁打了我儿子。”
他在黑道打滚多年,眼神口气自有种让人望之生寒的煞气,谢老师惧怕起来,却还是努力劝说。
“这事需要当面对质,等对方家长也到了,才……”
“我儿子躺在这里,我人就在这里等。”
“颖先生,我知道你很气愤,请冷静。这年纪的孩子不懂分寸,总得给他们一个反省的机会,我们现在往会议室去……”
谢老师挽着他的手,想领他出去,被甩开。
“我儿子被打,身上几万块钱的钻表被抢,当爸爸的我还得往什么会议室听你们说狗屁话?真要告,我能告那几个小鬼伤害罪抢劫罪,把这事闹出去,以后你们学校也别想招到学生了。”
谢老师见颖洛态度强硬,没办法,打了电话跟校长报告这事,校长想想,也不过就是换个地方提供双方家长和解,当下答应。由于施暴学生的家长还没到,他跟辅导老师就带着学生先过去。
还没走到保健室,就听三个学生不客气乱嚷嚷。
“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站好跌伤,不关我们的事。”
“对,我是捡到个手表,什么证据说是我抢的?随便诬赖人,我家里人不会善罢干休的!”
颖洛听着,脸色更加阴沉。
当绰号熊哥、阿猴、痘仔三人进入保健室时,态度都还大喇喇,完全不把闯的祸当一回事,却在见到颖洛跟阿豪时,被他们散发的暴厉之气给諕吓住,强辩的言词在空气中嘎然而止。
他们常跟帮派份子混在一块儿,熟稔黑道人特有的气势,下意识地收敛了态度,却在得知颖洛就是颖夏的爸爸时,故态复萌,认为对方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有钱人而已。
校长正要说个场面话,颖洛已经走向前,他根据刚才听到的那番话,知道打了颖夏的就是熊哥,一眼也知道他是三人之中带头的。
“表。”颖洛只问了这一个字。
“什么表?”熊哥一脸的不在乎,甩头。“不知道。”
颖洛给阿豪打了个眼色,要他去搜熊哥的口袋,惊得校长都喊了起来。
“别这么做啊,颖先生,等他们的家长到了才……”
颖洛哪可能把校长一回事?很快,阿豪在熊哥的口袋里拿出钻表,随即送到颖洛手上,校长跟谢老师的脸都青了。
熊哥虽然当场被搜出东西,却还说:“那是我捡到的,谁知道谁的?上面也没贴名字。”
颖洛看了看表,脸色愈见阴沉,明眼人一见都知道他在生气,还不是普通的生气,校长忙劝说。
“颖先生,他们的说词跟颖同学提供的状况不合,事情还有深入了解的必要……”
话还没说完,颖洛已经扬起那只表,迅雷般往熊哥脸上抽过去,一声惨呼,熊哥那张横肉丑脸已经被金属制的表带给抽出一条深而可怖的血痕。
暴力来得太过突然,保健室里所有人都呆住了,一秒钟后才听到谢老师尖叫的声音,校长、辅导老师跟校医回过神后要来拉开颖洛,阿豪把他们推开,他家老大若要教训人,谁都别想来阻挡。
颖洛垂着眼睛看人,如同天上飞鹰睥睨地里残喘的小虫子。
“敢打我儿子?!”顺着反手之势又一抽,学生脸颊上对称出两道可怖的血痕:“就为了这只表?”
“可恶,我要叫我爸爸告……”熊哥抓着脸哇啦啦叫。
“喜欢这支表,就尝尝这表的滋味!”颖洛语气冷淡到极点,完全跟他的暴力手段搭不到一块儿。
熊哥想逃都来不及,啪啪几声,脑袋上又多了几条被手表打出的血痕,慌乱中举臂护住头脸,弯着身体痛到打颤,什么神气的样子都没了。
阿猴跟痘仔冲来要打人,颖洛动作却更快,抓着手表的拳头一挥,骨头碎裂声混着惨叫声,两人各往旁边飞摔出去,发出砰咚大响,如濒死的毛虫抖啊抖。
校医忙去处理,发现因为特意的重击,阿猴痘仔的臂骨当场断裂,疼得呼天叫地,校医只能怀着害怕的心理替他们做紧急处理。
颖洛这么一发飙,校长跟辅导老师都不敢近身了,全都脸白白站在一旁,校长还鼓起勇气来,警告颖洛跟阿豪。
“颖先生,你这样……学校要叫警察来处理……”
颖洛才不把这威胁当一回事,拽起熊哥的头发正要揍,蓦地——
“爸、不要!”
背后的颖夏喊出来,同样被父亲残忍的报复给吓坏,可是他虽然被熊哥打了一拳,跟父亲出手的力道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他不忍心了,又听到校长说要喊警察来,忙要阻止父亲。
颖洛回头,颖夏见到他的脸,心下整个惊骇,两手捂住嘴,抑住惊声尖叫的渴望。
父亲俊美的外貌整个变了,气到极点的一张脸青如鬼、狰如魅,望之令人胆寒,一口森森的白牙外露,如同暴狼的獠牙,霍霍切齿,随时能将猎物切肉噬骨吞咬入腹。
从没看过这样可怕的鬼,颖夏身体里的血液整个倒流了。
过去他对父亲的感觉顶多就是厌恶、讨厌、无法抗拒,可是现在,他是真正的悚惧于这个所谓的爸爸,也终于有了父亲是黑道份子的实在感,那样的凶残完全超越他所能想象的。
不是人、完全不是人,只能以地狱的鬼祟来形容。
颖洛因为唤叫回头了一下,儿子头上的伤口再度入目,更加勾起他欺虐人的心态,残忍的笑容浮起。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拽拉着熊哥往墙壁摔去,飞砖掷瓦般轻易,头骨与砖墙剧烈碰撞的闷沉声响起,霎时间,白色的墙壁染上狰狞的血色,几十公斤的身体成一摊湿泥,软软滑倒地下。
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女老师眼白一翻,昏倒。
颖洛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溅上手的血,边擦边说:“你们都看到了,我不过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站好跌伤,不关我的事。”
校长一看场面已经无法收拾,拿出手机真要拨电话报警,阿豪抢下后,往地下摔个粉碎。
“我大哥说了,这小鬼是自己跌伤的,你们都看到了事实经过。”阿豪恫吓:“别让警察大人们为了这事跑来找我大哥喝茶,我们很忙。”
校长、校医跟辅导老师一听到“大哥”两字,心里有底了,惶惶不敢再作声。
颖洛擦好了手,将手帕连同刚刚那只表给丢在地下,几万块钱的东西视如垃圾,接着弯下腰,两手托抱起颖夏,后者宛如从梦魇中醒来,才刚明白,人却已经稳稳攀上父亲的胸怀。
“不……”抗拒了一下,父亲的恶鬼形象太过鲜明,他依然害怕着。
“乖乖的。”颖洛说,儿子因为受到莫大的惊惧,在他怀中微抖着的模样实在太容易引起他的疼惜爱护,他连声音都温柔起来。
这样的温柔真起了作用,颖夏抬头看,父亲的脸色已经和缓,靠着的胸膛则健壮如一堵墙,好像成了他的靠山。环顾,打了他的人都倒在地下,触目惊心,却让他眼睛热了。
父亲抱着他,连带他在外头被欺负的所有委屈都无形中帮着承接了,曾经他认为那无奈联系的血缘关系,如今成了他的依靠。
什么东西满胀在心头,原来,弱小的他也是有靠山的,虽然是座恶鬼靠山。
“回家。”颖洛又说。
“嗯……书包……”
“不要了。”颖洛心中打好了让儿子转学的主意,书本之类的东西再买过。
颖夏不敢再多说什么,软软的躺在父亲怀里,阿豪在前头要开道,忽然听到几人拉开嗓子在外头喊叫,出自粗鲁的中年男人嗓子。
“……说我儿子打人?我告你们毁谤……”
咚咚进来三个男人,前头那个跟熊哥的长像差下多,蛮横的样子更甚,正是熊哥的爸爸,一见到抱着孩子的颖洛,知道是苦主了,又是哇啦啦大嚷大喊。
“就是你乱诬赖我儿子吧!他年纪小小被冤枉,心里受到创伤了怎么办?这事情也不难解决,你拿个几十万出来,赔偿我儿子的精神损害!”
一开口就是要钱,颖洛还抱着个人,出不了手,又懒得跟这种不上道的土流氓纠缠,干脆让下属处理。
阿豪得令,一把揪着对方领子就往后头扔去。
“要赔偿找那面墙壁赔偿,是墙壁损害了你儿子,所有人都看到了。”
雄哥的爸爸同样撞上墙,痛得大叫,而阿豪这一动手,其它两人的家长也不甘示弱,过来就要揍人,可惜,他们哪是人家的对手呢?乒乒砰砰几下挂了彩,就听到一旁校长幽怨的劝架声。
“别打了、别打了、先叫救护车来学校吧……”望着昏迷及臂骨断裂的学生,校长欲哭无泪。
熊哥的爸爸撞得头晕眼花,好不容意定了神,才看清儿子的状况,额头处破了口,血流满面,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墙上虽有血迹,他也没白目到认为真是儿子自己去撞墙,回头看阿豪打架的狠劲,知道一定是他跟颖洛搞的鬼。
他气愤冲过来,这下非得勒索个几百万不可!
“我警告你们,角头老大马哥是我结拜兄弟,你们不长眼敢惹我,马哥不会放过你们!”
颖洛皱眉,问阿豪:“马哥是谁?”
“这里是水魍堂的地盘,我记得水魍堂里头有个支会会长叫马哥,个性海派,可能跟这帮痞子有关连。”
“渣渣我懒得教训,让马哥自个儿来。”言下之意,打狗也看主人,既然对方头上还有个郑子衿,他就袖手一旁,道上自有道上的规矩。
颖洛交待完就往外走,阿豪在后头打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挂断,几秒钟后,轮到熊哥爸爸的电话响起来。
“喂……马哥,你怎么亲自打来……你过来了?是、是、请你帮忙讨公道,有不长眼的小子……喂、喂……”
收线,不解地跟同来的人说:“马哥怎么突然挂电话?”
同行者这时才注意到颖洛他们已经走得不见人影,忙叫:“他们逃走了,快追!”
丢着受伤的儿子们在保健室,他们匆匆往外追,颖洛都已经走到校门口了,同来的三辆车正等在外头,司机辰奕忙开了后座车门,颖洛让颖夏坐进去,交待辰奕冷气开凉些,别热着他宝贝儿子。
“爸?”颖夏疑惑,父亲为何不上车。
颖洛关上车门,冷眼看三位混混家长气喘吁吁从校园里追出来。
车窗闭着,车里的密闭空间给颖夏一个隔阂感,就像多了个保护的网,让他不至于面对父亲的锋锐,可以用旁观的角度,好好的细看父亲。
父亲以极端帅气的方式站在前头,合身剪裁的西装穿在身上,一如事业有成的菁英份子,下属们众星拱月的围着,更显出他的卓傲不群;反观熊哥、阿猴及痘仔的父亲们,穿着随便品味低下,怎么看怎么猥琐,两相比较,那就是云和泥的差别。
再回想刚刚保健室那一幕,原来父亲真正施暴时是那样的残忍,根本不顾人的死活,那么之前颖夏自己屁股被打得跟猴子的一样,不过就是父亲跟自己调情吧——
唉,脸怎么有点奇怪的热?
熊哥爸爸追出来才发现到,刚才那些在豪英中学校门口流连的黑道份子,竟然是颖洛的人,这下忌惮了,还在犹豫跑或是不跑,又有几辆黑头车到来,他认出是熟人的车,气焰再度嚣张起来。
“马哥已经到了,你们要是肯跪下认个错,拿几百万道歉金出来,我会请他手下留情,放过你!”熊哥指着颖洛的鼻子骂。
颖洛连看都懒得看他,仰头望着天空,等马哥自动前来。
中年男子下车,穿一袭黑西装,他体态比颖洛还魁伟,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熊哥的爸爸这下更是有恃无恐,往马哥前头低眉哈腰,搓着手陪笑。
“这几个人不长眼,不知道这里是马哥您的地盘,跑来闹事,还打了我家阿熊。马哥,看在阿熊平日在学校里帮您招兵买马,您怎样都得好好教训这些人啊……”
颖洛在旁听到这些话,不屑地哼了一声。早就听过郑子衿底下有个支会为了拓展自己规模,训练一批中辍生重入校园,借机吸收更多帮众、贩卖毒品好获取更多经费,原来就是马哥。
当初随随便便给颖夏找个学校入学,没想到害了他,颖洛决定下一个新学校可得特别挑过,这孩子是他的宝贝心头肉,以后再也大意不得。
马哥也不管熊哥的爸爸说了些什么,恭敬对颖洛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颖先生。”
颖洛可终于看他了,冷哼。“你看着办。”
马哥不是笨蛋,他了解颖洛先打了电话过来,就是不愿意扩大事端,私底下解决就好,熊哥的爸爸不过是跑龙套的人物,他若为此得罪了颖洛,事情闹大,不但他头上的郑子衿面子挂不住,自己也难给颖洛交待。
为了息事宁人,必要时做掉了这些喽啰都不可惜,以维持山魑、水魍两堂表面的平和。
现在轮到熊哥的爸爸害怕了,见马哥对颖洛毕恭毕敬,暗想不妙,他平日作威作福,现在踢到了铁板,心里七上八下起来,见马哥走来,吞了吞口水。
“呃、马哥、这是……”
啪!一扇耳光,把人摄得眼冒金星;反手又扇、再扇,一连十几下,熊哥老爸连躲都不敢躲,直到脸颊肉肿到把两只眼睛给挤成条缝,猛冒鼻血、耳朵轰轰作响为止。
这一个打完了,接下来轮到另外两个,连番扇打之下,他们几乎昏到站不住,马哥的手下把他们架住,又是不停巴掌下来,直到人失去意识为止。
“跪下来给颖先生陪罪!”马哥朝还有些许意识的熊哥爸爸喝。
熊哥老爸知道自己是惹到瘟神了,也不敢不从,微微颤颤朝颖洛跪下,想说些饶命啊大人有大量的讨饶话,嘴却肿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急到喉结咕噜噜也蹦不出一个字,只能猛力磕头,磕到额头都出血了也不敢停。
马哥转而对颖洛说:“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他们瞎了狗眼冒犯颖公子,请让我当面向公子陪罪……”
“算了。”颖洛摆手。“把那几个人赶出本市,别让我跟我儿子再见到他们。”
“是,没问题。”马哥说。
颖夏在车上目睹所有一切,心砰砰跳起来,再次印证父亲的威风。大凡人都会崇拜强者,只要够强,就容易吸引弱小的人们慑服心仪,就算这强者是个坏人,也一样。
原来这就是父亲啊,他想。
警车的鸣笛声由远至近,是传达室警卫见外头不良分子愈来愈多,心生恐惧而报的警。
颖洛往自己车里瞄了瞄,见颖夏睁着圆滚滚的眼珠,贴着车窗往这里望,今天应该够他受得了,还是早点儿带他回家休息。
“条子邪边你处理,我先走。”他对马哥交待完,对自己人一弹指,山魑堂所有人立即上车离去。
汽车后座,颖夏重又被父亲搂在怀里,抬眼看,以前虽也觉得父亲长相英俊,却因为对他总怀着惧怕及憎恶,所以没觉得什么,如今心态不同,重新再看,竟然有些脸红心跳起来。
他颖夏真是颖洛的儿子吗?不由得自惭形秽,自己为什么没遗传到父亲的气魄?
颖洛发现儿子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低头问:“怎么,发现爸爸很帅?”
“没……不……”羞惭低头,小声地道:“是……”
不得不承认父亲真的很帅,不管是相貌、甚至是以暴止暴这一点。
颖洛心里可得意了,托起儿子下巴跟自己眼对眼,说:“你老子我可不是路上随便就能碰到的阿猫阿狗。记清楚,你爸爸是“山魑堂的恶鬼”,以后再有人敢惹你,就把爸爸的名号拿出去说,听懂了吗?!”
语气严厉,吓得颖夏把对他一腔的孺慕之情又缩回肚子里,却发现环抱自己的手箍得愈来愈紧,逼他不得不贴着那胸膛,强烈的鼓击传入耳里。
咚、咚、咚——
是父亲的心跳声呢,有力,足够倚靠,竟让他安心的想睡觉。
前头阿豪问:“大哥,这什么豪英学校不上道,烂透了,让少爷换个学校吧,校风严谨的私立学校比较好,避免再发生类似的麻烦。”
颖洛沉吟,看着外头的车阵,好一会才道:“把本市高级中学的资料都给我备一份来,还有,学校的制服……”
“制服?”阿豪不解。
“等我看过那些学校的制服再做决定。”
简而言之,学校环境虽是选择条件之一,制服才是让颖洛决定夏宝贝就读的最重要因素,至于该校的升学率?开玩笑,让儿子出外念高中就已经挑战他耐性了,将来才不让他出去念大学,没前途。
他——颖洛会养儿子一辈子。
第八章
酒店包厢之中,居宇楼邀了颖洛及翁有信来喝酒,四位美艳的酒店小姐殷勤劝酒陪玩游戏,酒酣耳热之际,交换着天河帮内部的消息。
“怎么、石魅堂最近也不安宁?”居宇楼眯着醉眼问。
翁有信搔搔他那几乎快退到头顶的发线,苦恼地说:“我的财务公司被举报进行暴力讨债,幸好平日送给管区的规费不少,他们胡乱写了报告交上去,我正在想办法找匿报者……”
居宇楼转而问颖洛:“商桥最近如何?”
“他很懂得收敛,条子的福安行动几乎碰不到他。至于我的围标案、以及毒品派对那事都找了人顶罪,最近是真得低调些,好像有人正暗中盯着。”
“我也有这种感觉”居宇楼又问:“郑子衿呢?”
“他风平浪静,没遇上大麻烦,我怀疑最近的事情都是他搞的鬼。”颖洛低声说。
翁有信也道:“他是大少爷的亲信,若是为了接班人的事,故意乱我们阵脚,让老爷子偏向大少爷是有可能的。”
“嗯……”居宇楼沉吟。
翁有信这时支开几个小姐,待包厢内只剩三人时,才又压低声音说话。
“去年金三角制毒窟被国际刑警破获,毒品市场好一阵子青黄不接,我却听到个消息,郑子矜这几天往泰国去,就是连络上了新的毒品供应商,一但生意谈成,往后恐怕垄断本地市场……”
居宇楼变了脸色,问:“这事可严重了,我们必须抢先一步,找到那供应商,谈谈长期合作……你们两个谁去一趟?”
“我去,谈成后顺道往日本看看我两个女儿。”翁有信说。
“喔,两位千金到日本读书也好一段时间了,未来打算在当地定居、或是回来?”
“完全看她们两人的意思,现在的小孩太有主见,不一定会听爸妈的建议。”翁有信呵呵笑。
居宇楼转头望颖洛:“你那个小孩呢?十七岁,半大不大,沟通上没问题吧?”
“我们父子俩在沟通上完全没问题。”颖洛说,微皱眉,他跟儿子年岁相差不过十七年,根本不存在所谓的代沟。
“以往你不玩到凌晨不回去,有了孩子以后就不跟我鬼混,突然有了家庭责任感?看来你当爸爸当得相当适应,我还以为你会想办法把他送走,免得碍眼。”
“小夏很乖,比养个老婆还轻松。”
“真是奥妙的比喻,你害我一点都不想找女人结婚了。”转向翁有信:“我家老头子上回提的相亲那事,你听听就好,别为难你女儿。”
翁有信干笑两声,没答话。
“怕隔墙有耳,明天你们上我办公室里来细谈泰国这事。有信,我不要这事情出差错,把那供应商的底细摸透些,国际上风声正紧,就怕是国际刑警在钓鱼。”居宇楼道。
“这事交给我办。”翁有信拍胸脯打包票。
居宇楼起身,问:“我要到城区的几家夜店去巡视,你们一起来吧?”
“我不去凑热闹了,要回家睡觉。”颖洛跟着起身。
他想着今天顾嫂请假回乡下,家里目前没人。虽说颖夏已经十七岁,可是在父亲的眼里,他就是只小兔子,弱小的无能自理身边事。
翁有信也说要回去,三人就在酒店大厅各自由下属簇拥着离开,酒店桂姐还特地追来,递给三人一盒包装精美的东西。
“国外进口的酒心巧克力,很能助兴,三位尝尝鲜吧。”桂姐说完,给了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媚笑。
三人随手拿了,对这东西其实没多大兴趣,居宇楼跟翁有信上了车后,随手赏给了手下,颖洛本来也想丢给阿豪他们,突然想起小孩儿似乎都爱吃些零嘴,巧克力里头虽然包了酒,量也不多,就留给颖夏好了。
怀着微醺酒意,颖洛回到自家洋楼时,客厅阒寂无声,仅留一盏暗灯等着主人回归,他松了松领带,正要喝杯水醒酒,就听厨房传来声音,他觉得奇怪,顾嫂不在,这时应该不会有人在厨房帮他弄醒酒汤才对。
转到厨房,里头灯亮晃晃,颖夏坐在料理台旁捧着玻璃杯喝牛奶,一见到父亲进入就慌张忙把杯子放下,喊:“爸爸。”
颖洛看着他,上唇处印上一圈牛奶胡子,乌溜圆秋的眼睛看过来,萌得男人心脏一颤一颤。
好吧,颖洛心里想着:早点儿回来果然是对的。
颖夏被盯得很不自在,低头,小小声问:“……爸爸也要喝牛奶?”
颖洛摇头,从小学毕业以后,牛奶这东西就在他面前绝迹了,这东西跟不良到骨子里的他格格不入,所以顾嫂很少会在冰箱里放牛奶。颖夏来了之后,她考虑到孩子还是成长期,需要补充足够钙质,现在反而是冰箱常备品。
颖夏见父亲没说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乖乖坐好,两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啜着喝。
“你肚子饿了?”颖洛问,他可以让属下去买个消夜来。
“一点点渴,睡不着……”
颖洛到他身边,随手拿起纸巾帮他擦嘴,颖夏才明白自己的脸有异样,窘得只想钻地,却是动也不敢动,几日前父亲的恶鬼形象太过深入他心,让小孩儿的心灵对之又敬又怕。
当然,还有些许的不同,至少他对父亲不再那样的厌恶,却在偶尔想及父亲出手教训人时的惨烈手段,对父亲的靠近还是忌惮几分。
恶鬼的父亲,俊伟的父亲,强迫他的父亲,还有偶尔温柔的父亲,让颖夏迷茫,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这奇怪的融合体。
心里想什么,脸上就表现出什么,这让颖洛很容易就猜到儿子的矛盾,害他想欺负人的心态又作祟起来。
“我这里有巧克力。”拆开桂姐送的那盒零食,酒瓶形状的造型包以发亮的锡薄纸。“正好拿来吃。”
“我不……”颖夏没有吃甜食的习惯。
这么回答正合颖洛心意,他最喜欢强迫别人了,干脆拆了包装,直接将巧克力送到儿子嘴边。
“吃。”
颖夏真是无奈啊,很怀疑父亲的耳朵有问题,为什么每次他说不要,父亲总把那些话听成肯定句?
“怕这东西有毒?”颖洛见他不开口,故意问。
“睡觉前吃巧克力……不好,咖啡因……失眠……”低声解释不吃的原因。
颖洛邪邪一笑,揽着儿子肩头,亲昵地说:“不睡觉,陪爸爸聊天也好。”
“可是……”可是你都是动手比动口多,颖夏心里想。
“没有可是,吃。”
强制性将巧克力塞颖夏嘴里,害他也不敢拒绝,微张了口吞进去,巧克力的甜浓一下子就在温热的嘴巴里化开,微苦的酒精瞬间被味蕾吸收。
“嗯?”嘴角微瘪,颖夏没尝过酒心巧克力,对这意料之外的味道有些接受不能,他为难看着父亲,不知道该不该说。
“好吃吗?”
“……好像坏了……”鼓起勇气答:“苦苦的……”
颖洛真被这答案给晃了神,想着桂姐好大胆,居然拿坏掉的糖果给自己,那酒店还想不想开、桂姐还想不想混?转念一想不对,自己也拆了颗吃,味道正常,见儿子想吐又不敢吐,心下了然。
“小夏没喝过酒?”
“没……”
“那么……”颖洛坏心又拆一颗:“再吃一颗,是我颖洛的儿子,就早点习惯酒的味道。”
“不行,爸爸……我……”颖夏很想跟这恶劣的男人说,他对酒没兴趣,嘴巴这么一开,小酒瓶状的糖果正好往里塞,挡都挡不了。
颖夏继续瘪着脸,酒味虽香,酒水的天生苦涩却依旧在舌根处散开,并非难以忍受,却也说不上喜爱,他搞不懂,为什么父亲偏要逼自己吃这怪东西,牛奶好喝多了呀。
愈是愁眉苦脸,表情愈是哀怨可怜,由不得颖洛不对他大爱特爱,欺负的心态再次变了调,又塞巧克力到儿子嘴里时,食指中指也顺势进了去,感觉到那湿润软嫩的舌尖抗拒的推来,他绕转一下,执意地在那嘴里流连。
颖夏这下又不知道父亲搞什么鬼了,抓了他的手腕要拉开,拉不动,而手指如同攻城略地的君王,蛮横在自己嘴里胡搅蛮缠。
“唔嗯——”无法说话,只能抗议呜咽。
颖洛倒是玩上瘾,一手揽着儿子肩膀防他逃,另一手在漂亮的嘴里搅啊搅,模拟着某种情色的动作,浓稠的巧克力化开成润滑的液体,裹上自己手指,酒香从儿子嘴里发散,那量虽少,却也在初尝人的脸上,染上淡淡粉红。
“乖孩子,舔干净……”坏坏地低语:“不舔干净的话,爸爸可不放你……”
颖夏觉得这样的要求相当变态,却是跑不开逃不了,只能听话的忍羞舔吮,味蕾剥揭出巧克力的苦甜,而舌尖滑过那粗糙的表面,翻搅缠绕着指腹的敏感点,也触着了男人心坎里的满足感。
“对……很乖……”
嘉奖着,手指不住在柔软的口腔内壁一抽一插,极端侵略的动作配上儿子天然怕臊的表情,衬得那吸绞的动作异样淫秽,另一种的深入接触,感受更为密昵。
“小夏好可爱……”
颖夏红着脸大力摇头,做着这样可耻动作的他,一点都不可爱。
哪里不可爱了?颖洛低笑,俯下头去轻吻了吻儿子的额头,这里可爱,圆圆水水的眼睛也亲一亲,可爱;再亲上小巧挺直的鼻子,可爱;抽出手指,改用唇齿去抚摩细咬嫩嫩的唇瓣,儿子无一处不惹人怜爱。
由蜻蜓点水的轻触转而深深蜜吻,颖洛喜爱儿子的唇,辗转咬啮,真想把儿子全部吃到肚子里,连灵魂都吞噬掉,不留一点渣,方能解了那种需求到无以复加的饥渴。
颖夏对于亲吻的行为已经不陌生了,只是每次父亲吻上来,他还是会紧张到用力闭上眼,手脚也僵的不知该怎么摆,只好无助地抓住父亲的手腕,因为用力的缘故,指头深深扣入父亲,像无尾熊以前肢攀抓着尤佳利树那样。
颖洛注意到了,侵夺成性的舌头慢条斯理了起来,挑逗出亲密的占有情结,这样温柔的动作,反倒让颖夏的心跳更加急促,连呼吸都不顺畅,堵得小脸蛋血般嫣红,蔓延上了身体每一处的毛细孔。
好热好热,宽大的睡衣底下,细粒汗珠密密地冒,喉头深处发出了愉悦的急喘,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巧克力里头的咖啡因作梗。
“唔……嗯……”类似哽咽的低吟溢出,婉转甜腻。
春情的呻哦听在颖洛的耳里,说不出的顺畅喜悦,发现小夏宝贝甚至以兴奋的下半身来紧紧挨擦诱惑,让颖洛又惊又喜,放开胶着的双唇,拉长几公分的距离看儿子,没想到儿子开窍了。
“想要?”
“嗯……爸爸……”呢喃着喊,声音明显正溺沉于欲望之中,可表情依然是又羞又窘。
颖洛手指轻撩上那脸颊,潮红明艳,温度高于以往,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舒服吗?”
“我好热……”害羞的人嘴唇贴着父亲刚毅且冒出短髭的下巴,摩擦着,低音柔媚:“爸爸……好热……”
颖洛被儿子搞得意乱神迷,却还保持三分理智,斜眼看着拆封的巧克力,想起桂姐当时那抹诡异的笑。
巧克力里头掺入了能刺激性欲的酒?儿子刚刚虽然只吃了几颗,不过他身体纯净,相对就缺少抵抗力,现在体质起反应了,所以如此冶放。
这种东西吃多了不好,既然吃了,就得想办法化开,最好的方式就是做些该做的事,颖洛于是说:“脱了衣服会凉快些。”
“我……不……”
颖夏身体发热,却没失去理智,一时冲动抱着了父亲,知道要是真脱了衣服,父亲一定会把坐着的、站着的、躺着的、趴着的、跪着的、任何姿势都照来个几遍,接着又是无法成眠的夜。
“不要?”假装这么询问,大手已经从睡衣底下摸了进去,汗湿的身体是准备好了的预示。
颖夏犹疑着,其实被这样那样也没什么不好,近日屡被父亲毫不怠惰的调教,他身体已经适应了那种事,开始体会肉欲释放的乐趣,只是他生性羞怯,每被父亲调戏,还是会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颖洛才不给儿子心里动摇的机会,指腹恶意的一刷,拂过儿子微挺的乳尖,被药性浸淫的身体此刻对任何爱抚都敏感个几百倍,打了个哆嗦,泄漏出短促的低呼。
“啊呀……唔……不……”
“不要?”
“爸爸、我……”
“你说。”继续蹂躏那藏在衣服里的涩嫩身体。“只要你说,爸爸都做。”
颖夏荡漾的无法自己,想要跟父亲做色色的事,却怎样都开不了口求,脑海里怨怪着,平日父亲什么也不问,兴致一来就逼着自己起舞,不想做也不行,怎么现在又故意吊人胃口?
可是,真的好想释放……
“爸爸……那个……”低下头,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做……”
“做?”故意装没听清。
颖夏几乎又要哭出来了。“做……”
坏爸爸最大的乐趣就是欣赏儿子那受尽欺侮可怜兮兮的模样,托起脸,意外被一双浓浓水雾的眼睛吸引过去,那双眼迷离朦胧,是两支柔软却锐利的箭簇,咻一声射来,击杀了颖洛的意志。
火辣辣的欲望被点燃,前所未有的涨痛感在裤档里头叫嚣着勃发。
快到时候了。
危险的狼以温柔为饵食,先是卸下儿子心房,见他软化了,就帮着褪下那宽松的睡裤,粉红湿润的玉柱挺了出来。
“小夏好兴奋,嗯?”
“不是、我……”羞怯于自己的欲望在父亲的眼前如此露骨,他只能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颖夏说不出来,高热的体温让他懵懵懂懂摩擦着人,要缓解那上升的焦躁,却更引起父亲想调戏一番的心态,即使这位父亲自己也爆痛的难以忍受。
压抑下体内的火,颖洛刻意淡漠。
“乖孩子……希望爸爸帮你?”
颖夏仰头,揪紧着父亲的衣衫,很可怜很可怜地应一声代表肯定。
“对……”
“那小夏也得先帮帮爸爸……”
“帮?”
颖洛松开自己裤头,茎头狰狞冲了出来,他舔舔唇,狼子野心正张狂。
“乖孩子……摸摸爸爸的……”
拉下儿子的手,半强制半诱惑,要那只羞怯的手给烫热的贲张予以抚慰,两相灼热之处一相碰,肤触扎人,欲情却也一触即发。
“然后呢?爸爸教过你怎么做的……”
点头,脸颜酡红,颖夏轻柔撸搓,让烫烧刚硬的铁柱在自己手掌里上下羁栖,昂张的龙口也愈加滑润,蠢蠢欲动。
颖洛舒服极了,可这样的舒服还不够,他低头亲着儿子头顶,说:“小夏宝贝,亲亲它……用嘴巴……”
“我不想……”颖夏求,跟父亲肌肤相亲那么多次,他还没实际含过那凶物,心里有压力。
“不可以不想。”一贯地霸道。
颖夏为难,父亲的东西太大了,犹疑时头发已经被捉住,一股大力压下,让他不得不跪在父亲的腿间。
“好好润滑它,待会爸爸让你爽。”
可能是特制巧克力起了作用,颖夏被酒气给冲了脑,突然觉得帮父亲口交也不算什么了,放胆,两手握住那根处,润湿的唇探索似地吻,习惯了浓烈的男性体味后,红红的舌尖化成一溜软滑的小蛇,轻舔上头顶部的黏腻体液。
“唔……”他亲,就像刚刚亲舔父亲手指那样。
“宝贝很棒……再……”颖洛无法自持喘着气,真不懂,没什么技巧的儿子为什么总能搞到他失常。
颖夏受到鼓励,将那巨物含入口腔,嘴小的他努力吞吐,也只能吞入三分之二处,学着之前父亲帮自己做过的那样舔吸,感觉到血管脉动之处在口内搏动,暗示了那是生命力强大的活物。
啧啧水声淫靡无比,刺激着颖洛的听觉,这小妖精,他心底暗骂,真怕今天会比儿子先射出,这肯定会大大的丢脸。忍住、忍住,腰部却无法抑制的往前顶冲,停不下来,那样的一张小嘴可比名器,让他飞蛾扑火无法克制。
“唔嗯……”颖夏的喉咙被顶痛了,赶紧退开抬眼看父亲,红红的眼睛控诉父亲的莽撞。
“为什么不继续?”颖洛有些生气了,他正舒服的要升天。
“嘴巴……好酸……”颖夏泪眼汪汪无辜地辩解:“大……爸爸的太大……”
颖洛一怔,有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分身被称赞太大,而不意气风发的呢?这样的赞美还是出自于儿子兼小情人的口中,那让他几乎要立刻喷焰出来,当场验证自己的雄风。
“爸爸……”颖夏见父亲发呆,以为他生气了。
颖洛先站起身来,乒乒砰砰,把厨房桌子上的杂物全清掉,这一举动让颖夏吓傻了,真以为父亲动怒,可父亲又立刻过来提起儿子平放在桌上,抬高他双膝,架高他的腰,露出艳艳蓓蕾。
“上面嘴巴那么甜,可是爸爸知道……”颖洛抓着自己的性器往前挺入那花心,噗吱一声,是肉与肉激烈交碰且硬性入侵所产生的音效:“宝贝底下的嘴更甜……”
“啊嗯……”颖夏呼喊,也不知是因为被硬块挤入产生了痛、又或者是插入之后产生了忻悦。
“又软又湿、还咬得紧……小夏宝贝看看……”颖洛故意抬高儿子臀部,逼他看着两人的交合之处。
颖夏只敢偷瞥一眼,立即闭眼。
“不要看……爸爸也别看……”
这样的害羞只会激起男人更多更强烈的占有欲,所以他强悍的挺进、拔出、兴奋的就要抽搐了,却还是不忘分出一只手,配合身体的律动,帮儿子一上一下的套弄。
“啊啊……不要……不行……”少年的理智激近崩溃,身下最敏感的两处同时被狎玩,让他就像悬空万丈高崖之上,在仰望天空而心情空阔之时,却也离死亡如此接近。
“求爸爸、爸爸会给你更多……”粗暴的进攻中,男人豪情许诺。
“不……”颖夏不知道该求什么。
“不求?”更加的深入,他知道儿子的紧窒里头,最最敏感的那一点在何处,硕大的分身让他轻易就能直顶该处。
“啊……啊啊……不行、爸……我真的……不行了……”
少年尖叫起来,情欲狂焚,让他的嗓音软媚高昂,一连串疾风暴雨的催打,更让他双眼涣散,下体随之搐动,白色黏稠的液体瞬间沾满了腹部以及父亲的手。
颖洛停了一下,让儿子先享受那余韵,同时让自己也冷静些,待儿子喘气稍停,才坏笑着问:“舒服吗?”
“嗯……舒服,可是……”
可是,还想要,波光粼粼的雾泽水眼这么诉说。
颖洛知道这是因为酒心巧克力的原因,今晚他得多拼点劲,让宝贝儿子尽兴。
拉起儿子上半身,就着相连的体姿抱起儿子,他想要到前头客厅的沙发上再来几轮性事,反正顾嫂不在,家里怎么胡搞乱搞都没人能撞见。
走动的期间,颖夏趴在父亲胸膛上,觉得两人这样的姿势真是、嗯、怎么说……太奇怪、也太令人害羞。
“爸爸、别……”软软地说:“我自己走……”
“为什么?”
好不容易因为泄过一次,稍稍回复白嫩的脸颊这下又潮红起来。
“就是……怪怪的……里面……”
颖洛停步,双手用力一抬一放,就着站立的姿势猛烈抽插。
“啊啊……停……不……”颖夏抱紧父亲脖子,重心不稳的他就怕摔下来。
“别怕。”颖洛说,这样的体位更能顶入儿子底端秘处。
儿子情色的咽哽在剧烈晃动中破碎,是一连串好听的铃音,强烈快感如潮水,只差一点就将他给淹没。
“呜呜……爸爸、我受不了……”
“爸爸很行吧?”颖洛骄傲地问,这种做爱方式可不是平常人能做的,得要有他那种臂力及耐力,才能让伴侣达到真正的极乐天堂。
“嗯……爸爸很强……”颖夏真的很舒畅,打着颤,媚眼如丝,温驯如同猫咪。
儿子都这么说了,颖洛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继续冲锋陷阵,一整晚。
第九章
又是个清爽的上班上学日早晨,颖夏换上制服背着书包下楼时,很意外看见平常早餐都缺席的父亲坐在餐桌旁,吃着顾嫂准备的营养早点。
“爸爸……早……”先道了早安。
颖洛眯眼看着儿子从楼梯走下,生活稳定吃好穿好的缘故吧,当初的瘦削已不复见,脸颊圆丰了,唇色也更为红润,整个人白嫩的跟只肥小兔子一般,当父亲的还真有成就感。
颖夏拉开椅子坐下,安静的吃着热稀饭,头都不敢抬,就算来这个家已经三个月了,看见父亲还是不自在,心总是砰砰跳,手也会冒汗。
颖洛放下筷子也不吃了,侧头继续欣赏儿子。新学校的制服以英国皇家海军的水兵服为样本,白色上衣饰上蓝色弓形丝领,配上深色长裤,这样的装扮套在颖夏身上,不但增添了可爱的风情,又多了清新朝气,让爸爸怎么看,都觉得看不腻。
果然选对了学校,颖洛想。虽然他选学校的条件跟一般望子女成龙凤的父母大不相同。
再想想,有其它几间学校的制服样式也不错,可惜,要不是他在颖夏目前就读的地方安插了保护的人手,真想每个月给儿子转一次学,好换上不同的制服,每晚狭玩戏弄之。
颖夏一碗稀饭吃得心不在焉,爸爸怎么一直看?自己又做错事、还是脸上沾饭粒、嘴里有菜渣?呜呜呜,别看了啦……
一顿好好的早餐完全变了调,一个吃一个看,吃得人食不知味,看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餐桌之上静谧无比,只偶尔会传出筷子轻击瓷碗的清脆铃音。
颖夏好不容易吃完了,站起身来跟父亲说:“我、我去上学了。”
“嗯。”
提起书包,几乎是逃着要离开,却在经过父亲身边时被猛然一拉,跌到熟悉的怀里。
“爸?”惊愕。
“小夏宝贝……”恶鬼的低语沙哑:“昨晚你不是说很累?今天别上课了……”
颖夏一抖,脸红,挣扎着从父亲怀里逃脱,跑得急了,还差点被沙发给绊了脚,一路跌跌撞撞冲出家门,逃难似的躲进接送的车辆中。
颖洛哈哈大笑,他就是喜欢看儿子狼狈又害慌,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有趣的生物?原本绷紧神经准备出外办事的他,一下子变得心情快活。
重又执起汤匙喝粥,没多久,阿豪进来,低声提醒。
“大哥,卖家预定是上午十一点到,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颖洛表情不动,拿出手机,拨打某人的电话:“有信啊,我这里可以了,你呢?”
电话另一头的翁有信问:“大少爷真的不一起来?”
“这事我们两个出面就行。”颖洛答:“你跟我,给的面子够大了。”
电话里没提及任何关键性字眼,是为了防止被有关单位窃听。上回翁有信提到的毒品供应商已经顺利接洽成功,今天双方第一次进行交货。卖方要求,为了展现合作诚意,请翁有信上面的头头亲自过来完成交易,居宇楼听了这建议之后拒绝了,对方的态度却很硬,若是居宇楼不来,有得是其它买主排队,颖洛不想放弃这供应商,因此主动请缨,由他来代替居宇楼出面,完成交易。
由于海关缉查严格,正常通路进不来,所以卖家借渔船避过海巡署的船只,在夜晚将货物偷渡上岸,暂时藏在废弃的码头仓库里,交易的地点也选择在该处。
十点五十分,在确认仓库附近环境正常之后,载着颖洛跟随行的下属们的几辆黑头车缓缓开入废弃码头。一行人站在灰白的水泥地板之上,一边是几乎报废、铁卷门半掩的旧仓库,另一边是冷清石坞,咸腥海风将他们的黑色西装吹得啪啪响。
翁有信还没到,阿豪紧张地过来耳语:“大哥,石魅堂到现在连个屁蛋都没出现,有点怪。”
颖洛看看手表,皱眉,翁有信平常绝不迟到,今天怎么搞的?
从码头另一端驶来五辆银灰色轿车,在一百公尺前停住,随即下来几个身材矮小、皮肤深棕的黑发男子,除了最前头的一个戴了墨镜,其余每个人的装扮都普通,是路上随便能遇上的那种,只有手上提着的公文包透漏了他们的身分。
从东南亚来的卖家,也就是翁有信接头的毒品供应商,为首者叫做库科。
库科从一群穿着深色西装的人之中,辨认出气质狠戾的颖洛是头头,却因为没见到翁有信,同样存疑,于是保持观望的态度。
“翁先生呢?”库科问。
颖洛立即拨打电话,响了两声之后被接听。
“有信你人在哪里?客人没见过我,对我起戒心。”
“路上遇到车祸,塞车。你等等,我拨电话给他。”
五秒钟后,库科接起自己手机,跟电话另一端的翁有信简单交谈几句,他边说边打量着颖洛,应该是受到了翁有信的保证,他警戒的表情放下。
“颖先生,我从事的行业特殊,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都保持警觉,别介意。”他说。
“彼此彼此,库科先生。那么,可以让我验货了?”颖洛向来不喜拖拉,加上目前正从事着不法不良行为,能早点办完事回家就少一分风险。
库科往后头比个手势,立即有手下送上公文包来,他打开后取出一包白粉,递给颖洛。
“请。”
阿豪上前接过,自己先以指尖沾上一点后轻尝,觉得没问题才转给颖洛,后者也尝了些,确认是品质精良的正品。
“非常好,希望库科先生以后能持续供给货源,与天河帮长期合作下去。”
颖洛说完,弹指,下属几个也立即送上公文包来,打开,里头是一叠叠整齐的美金。
库科手下当场点清钱数,两方银货两讫后正要分开,荒废的仓库里头突然传出响声,交易的两方本就警觉性高,随时防着有其它帮派黑吃黑,立刻掏出火力应对。
没想到窜出的竟是特警,他们身穿黑色防弹背心、防破护目镜与头盔、手持机动武器从隐藏点冒出,大喊不许动的同时将颖洛等人包围,不远处,闪着红蓝警示闪光的警车也从码头前后包抄过来。
“撤!”颖洛变脸,大喊。
库科一群人开始反击,子弹轰响之声不绝于耳,废弃码头之上演起了警匪枪战戏。山魑堂的人平时训练有素,一部分人先护着颖洛上车,另一部分则就地掩护他的车回冲,务求保住主子安全离开。
开车的辰弈原是赛车手出身,拿出过命的本事横冲直撞,副驾驶座的阿豪也取了座位下的枪械往外连发射击,逼退挡路的警察,在辰奕大胆以车尾将一辆警车撞开之后,破开围截口,一个大甩尾回转,加足马力往外头逃逸。
后头警车追来,辰奕尽捡小路奔冲,没多久支持的警力增加,重要路口皆设下了岗哨路障,不过,警方人力再多,却忘了山魑会在本地设堂已久,说是地头蛇也不为过,很快支援的人手也出来了,故布疑阵扰乱追缉,等警方发现拦截到了错误车辆,颖洛早已换上另外一台车,往外县市避风头去了。
***
颖夏这里没听到任何风声,却发现当天放学时,司机诚之没来,反倒是顾嫂带他到附近一间饭店去住,颖夏纳闷地问为什么,顾嫂只说目前不方便回家,其余没多说什么。
颖夏逆来顺受惯了,也不知道父亲搞什么名堂,饭店里一个人睡在偌大的房间里时,心里却有些慌。
爸爸会不会不要我了?
虽然几个月前,他害怕、怨恨父亲,到如今,负面的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他喜欢父亲,就算父亲常常不顾他的想法,随时随地对他做些讨厌的事,可是心底深处,他不反感。
他单纯,却不傻,小时候长辈都当他是隐形人,觉得只要供给他最低限量的生活需求就可以,却忽略小孩儿最希望获得的是爱护与注意,从没得过的东西由父亲给了回来,让他忘记了,这个父亲其实也忽略过他十几年。
颖夏不记恨,只看得到现在,但是,人说幸福常常如泡沫一般短暂,那么等时间到了,泡沫破裂,父亲也会不说一声的丢弃自己?
担心、恐惧、他希望能立刻见到父亲,却只能乖乖接受安排。
这一晚他哭着睡,第二天早上却又拭干眼泪,换上饭店干洗好的制服,提着书包到学校上课。
第三天上午,第二节国文课刚结束,学校保健室的护士阿姨趁颖夏上洗手间的时候把他叫住,说他们班上的同学在刚开学时都已经完成了健康检查,目前只少了转学生颖夏的资料。
颖夏不疑,跟着到保健室,护士阿姨把门锁起来,要他脱掉长裤。
“嗄?”颖夏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长黑色假发被丢过来,还有一件深色百褶裙,让颖夏更是一头雾水。
“颖先生吩咐我在学校里照顾你,他说你很容易受人欺侮。”护士阿姨说。
颖夏眼一红,却还是不懂,这跟假发长裙有什么关系?
护士继续解释:“颖先生被警方通缉了,学校外头也有人在监视,他无法现身,让我带你去见他。你赶快扮成女学生,我会跟门口警卫说你严重贫血,要送到医院去。”
“被警方通缉?为、为什么?”颖夏一下子慌了,却又幡然醒悟,原来这就是父亲送他去住饭店的理由。
“路上我再跟你说。快换衣服,我们要在放学前赶回来。”
颖夏满心都是疑问,也不知该不该信任这人,考虑了几秒钟后,想着几天没见到父亲,或许他真的遇上麻烦了,忧心之下,还是听话的脱掉长裤换上裙子。
这学校男女制服的上衣是同款形式,唯有下身不同,女生是裙子,男生长裤,颖夏换过衣服戴上假发,又挂上黑框无度数眼镜,皮肤白皙腰杆细的他这么装扮下来,还真有点日系美少女的味道。
护士的车子就停在教职员停车场,催促着他快走。颖夏低头步行,没穿过裙子的他觉得胯下空虚得很,走路时带起风吹进裙摆里,凉凉的真不习惯,幸好很快就上了车,前座的他双手抓紧裙摆,长发半掩面,不用特意假装,就已经是副病恹恹的美人样。
经过传达室时,学校警卫认出开车的护士,问也没问就放行,而护士担心监视的人起疑,一开始先往医院方向行驶,在医院附近绕几回,确认没人跟踪,立刻上了的快速道路,往南方而去。
路上,护士简短说了颖洛透过别人传给她的讯息,她并非山魑堂内重要干部,只知道堂主因为买卖毒品,现场被警方破获,目前潜逃他方。警方掌握到线索,知道颖洛的儿子就读市内高中,分析颖洛会携带儿子潜逃,所以这几日派人在学校外盯哨,等着颖洛现身。
颖洛沉住气,知道警方盯哨颖夏有个好处,就是躲在暗处的敌人反而不敢对颖夏下手,警方的行动反而帮了大忙,他却又因为偷渡出外在即,无论如何想在离开前见儿子一面。
车开了一个小时之后下交流道,一辆蓝色轿车等在那里,司机看来是普通人,也不说话,载着颖夏转往其它道路,路面愈来愈小,地点也愈来愈偏僻,到了一个小乡镇里,颖夏换搭另一辆破旧的休旅车,发现司机是熟人,才真正松一口气。
阿豪,父亲身边最忠心能干的左右手,胡渣凌乱满脸疲惫,衣服肮脏邋遢,浑没有平常干练潇洒的样子。
“少爷,山路颠簸,你忍忍。”阿豪替他绑上安全带时,这么说。
阿豪没说错,接下来的山路不但狭窄,还很不平整,大部分路段沿山壁开凿,只能容一车通过,常常右边几乎擦过山石了,左边却只隔一公尺就是垂直峭壁,更别说那连环的弯路陡坡,半个小时之后,颖夏也晕车晕得昏淘淘,连风景都不会欣赏了。
终于在一间小屋前停下,那是一座木制度假小屋,应该是山下农民上山工作时的临时住处,发电机运作着,屋旁由剖半的竹子引下山泉水来,还算是相当舒服的居所。
“大哥在里头,少爷你进去吧,待会我再送你下山。”阿豪说。
“谢谢阿豪哥。”颖夏说,迫不及待冲入小木屋里。
木屋里头隔间成起居室及一间卧室,昏暗的内部环境让颖夏的眼睛一下适应不良,好一会才发现起居室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稍显落拓,胡渣满脸发梢零乱,是颖洛,另一个人外表整齐多了,颖夏不认识。
颖洛乍见颖夏,眉头警戒的皱起,仿佛从没见过这人。
“爸爸……”颖夏喊,虽然是小别后重逢,他却还是拘拘谨谨,只是眼睛发酸,想流泪。
“小夏?”颖洛认出了声音。
另一个男人说话:“颖洛,我记得你是叫儿子来,怎么变成了女儿?”
女儿?颖夏先一呆,继而想起自己是做女生打扮,当场发窘,难怪刚刚父亲认不出来,正想扯下假发,颖洛阻止。
他对那人说:“我跟儿子说些话。”
那人就是天河帮的居宇楼,他摆了个请便的手势,转身走出去。
“过来。”颖洛招唤着儿子。
颖夏小小心心走过去,被父亲拉往后面卧房,门关上,抱着他坐到床上,摘下儿子脸上那副伪装的眼镜后,详详尽尽地看,虽然儿子眼睛泛泪有血丝,气色还不错,应该没吃到苦,放了心,搂抱起他,几天来难得的心灵平和。
扯下那长长的假发,露出儿子原来的样貌,颖洛说:“小夏扮女孩子是很漂亮,不过,爸爸还是喜欢看你原来的样子。”
颖夏也仔仔细细看父亲,才几天没见,父亲颓唐许多,曾经看惯的那种霸气被疲累的情绪给排压,即使是狼,也有累累若丧家之犬的时候。
“爸爸……”很多话想说,却全部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颖洛轻柔抚摸儿子脸颊,粉嫩嫩的脸颊。
仓皇的几日里,他没想过自己居然也会有全心全意念着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想念如同一把刀,无时无刻,深刻的剐剜着肤骨肉筋,这种感情从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颖洛几乎可以这么确定。
“爸爸?”颖夏见父亲发呆,又叫了一下。
颖洛回神,苦笑。
“你应该听说了吧,我失去了山魑堂,连家也回不去……”
颖夏睁大眼睛,在发怔过一会儿之后,身体不安的扭动。
“几年来在这里拼下的基业毁于一旦,连你都必须……”说不下去,却抱得更紧,顽固的以为一松手,他就会失去这宝贝儿子。
颖夏还是扭动着,想把手给伸出来,颖洛叹了气,松开。
“害怕了?”
颖夏摇头,攒着眉,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固执,然后,已经自由的双手主动抱住父亲,同样抱得紧,怕只要一松手,他就会失去这个父亲。
“爸爸……”他仰头:“我不读书了,我们躲到远远的地方去,你别露面,我可以出去工作,我会养你。”
惊异在暗沉的眼底一闪而逝,颖洛原本以为乖宝宝颖夏会学电视上某些悲情正义的主角,劝自己投案,却没想到儿子会说出意料之外的话。
颖夏继续说:“……没有房子没关系,没有学历没关系,我可以去超商、快餐店打工,我会努力赚钱……”
勇气与毅力鼓荡在胸口,从来被动胆小的颖夏是真心诚意想这么做,那些提议原本是以前他幻想自己有一天逃开家里出外生活时,所拟定的人生规划,可是现在,他把父亲置入了规划里。
见父亲看来的眼神有些怪,他立即脸红低头,也不知父亲会不会取笑他。
颖洛真的笑了,这可能是儿子有史以来说过的最长一串话了吧,在父亲可能银铛入狱的前夕说出这番话,真不愧是他颖洛的儿子。
数日来,因为躲避警方追捕,逃到这很久以前就设立的避难小屋里,一方面要稳定外在局势、另一方面要安排出走路线,没时间睡眠,身体跟心灵被逼到极端的境界,这时却因为儿子的一番话,焦躁被抚慰,一壶清凉泉水当头淋下来。
连儿子都这么坚强,当人老子的又怎能丧志?他可是有“恶鬼”称号的黑道堂主,这几年的基业是他白手起家打出来的,以他的能力本事,就算楼塌了,他也能另外重造一栋。
只要给他时间,东山再起并不难。
“小夏宝贝,让爸爸告诉你……”反抱回去,声音又回复了以往的危险、威胁。
“嗯……”
“没有了山魑堂、没有了那栋房子,不表示养不起你,爸爸这几年存到瑞士的钱足够你挥霍十辈子,听到吗?就算我不在身边,你也别给我出去工作,当儿子的就乖乖给爸爸养,别给我胡思乱想!”
颖夏没注意颖洛提到存往瑞士的钱,只听到“就算我不在身边”那句话,雷一般槌入耳里,轰昏了他的神智。
“爸爸真的……会被抓?”他问,眼里更红。
“对爸爸这么没信心?”颖洛冷笑。
“不是、我……担心……”
颖洛抚抚他的头,放柔了态度:“好儿子,爸爸安排了出去的管道,今晚就要离开,可惜不能带着你,太危险……”
“我……”我想跟爸爸一起,颖夏打算这么说,可是听父亲言下之意,其实是怕会被弱小的他拖累吧?想到这里,又把后头的话给吞回肚里。
颖洛读出儿子眼中的想法,要是可以,他何尝不想带儿子一起离开?不过偷渡的路线危险,加上他已经决定在未来的几年间到东南亚去闯荡事业,当地的黑道生态跟此地完全不同,他必须全心全力去应付,无暇顾及儿子。
所以——
“乖乖在这里,你想念书就念书,打发点时间,爸爸先出去搞事业,等稳定了,就回来接你。”
“真的会回来接我?”颖夏问,有点害怕,小时候也听过母亲说过同样的话,可是她出国之后,到现在,也没回来过一次。
“敢不相信爸爸,不怕再被打屁股?”颖洛生气了,他承诺过的事就一定会办到,不容置疑。
我愿意被打屁股,只要爸爸回来。这回颖夏的眼里这么说。
觉得该拿出点行动替父亲打气,小兔子鼓起勇气仰头在他唇上一吻,轻轻的一吻,比云淡、比风轻,炽热却比熔岩,滚烫到嘴里。
颖洛没想到儿子居然主动了,这比买卖毒品被警察抄夹还更令他吃惊。
“小夏宝贝……”
“我等爸爸。”亲了人,小白兔害羞,却还是记得补上这么一句。
这样可爱的儿子颖洛怎么舍得不亲吻疼爱?轻轻柔柔追回那个吻,追逐着调戏,接着加深舌吻程度,仿佛深情爱侣缠绵难舍。
亲着亲着容易擦枪走火,颖洛的手由百褶裙底下钻入,一下覆上儿子的男根,害颖夏又僵起来,可是知道即将要跟父亲分离了,他怎样都不躲,抖着身体任狎弄,就连密穴里钻入了手指,也没抗拒。
“唔……”呻吟既酸且甜,酸的是分别前的凄楚,甜的是目前的肌肤相亲。
颖洛更加强烈狎弄儿子,正要进入状况,外头尽责的阿豪敲门提醒。
“大哥,时间到了,我要送少爷回去。”
舍不得,颖洛抽出手,此时此刻适合的是吻别,所以,唇舌交融得更加缠烈。
“少爷要赶在放学前回到学校,不能拖。”阿豪门敲的更急。
不得已分开,眼神依然恋恋不舍。
“小夏,答应爸爸一件事。”
“嗯。”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别去碰人,也别给别人碰。”指着儿子的唇、下体的前处、后处,邪邪坏坏却又亲昵无比地说:“你全身上下、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是爸爸的。”
太夸张了吧?颖夏有些不以为然,却也不敢说不。
颖洛没听到肯定的回答,捏住儿子下巴,逼问:“乖孩子,说是。”
父亲好不容易温柔了一会,又故态复萌了呢。
“是……”最终还是应了一声,咬咬唇,颖夏也道:“那……你说过……只要我说,你都做……”
“哦?”颖洛依稀记得,这是他欺负儿子时用过的台词。
“爸爸这里……”怯怯碰触父亲裤档:“我说……也不给别人了……是我的……”
说完,小白兔从头顶红到脚底,全身热到要冒烟,成了关公小红兔。
颖洛哈哈笑,儿子对自己有独占欲,让他有成就感。
“爸爸以后再也不抱别人,只有小夏宝贝。”
“……好……”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大哥、大哥!”阿豪还在外头敲门大叫,打扰里头的浓情蜜意。
***
终于颖洛目送儿子上车离开,离别的愤怨,以及这几日来受到的苦难,让他更加恼恨那泄漏情报给警方的幕后敌人,想着要将之开膛剖肚,是的,总有一天——
居宇楼拍拍他的肩。
“他真是你儿子?不像、不像……”摩摩下巴,颇有深意地问:“倒像是你的小情人。”
“是我儿子、就是我情人。”颖洛哼一声:“儿子当然也可以是情人。”
“你居然比我还……”居宇楼笑了:“舍得放他一个人在这里?”
“舍不得又如何?我会把这笔帐通通算在姓翁的人身上,绝对不会一枪就了结他,而是推他入地狱,一天一天,生不如死……”森森地说。
“有信?我查过,当时路上真的发生车祸,他无法及时赶到码头是事实,只能说他好狗运,逃过一劫。”
颖洛阴狠地说:“以前没怀疑过他,所以没特意去查。昨天我得到消息,他是极花组十年前派来辅佐大少爷的人,后来因为忌惮你的实力,所以假装靠我们这里,实则找机会做掉你……”
“有证据?”
“没有,给消息的人同样是极花组干部,他不能出面。”
“那么,我也无法拿这些给父亲当说词。总之,库科被抓了以后,供出我是与他交易的幕后者,连我都成为警方追捕的头号要犯。为免连累天河帮,父亲已经跟我断绝关系,要我偷渡出境,等风声淡去才回来。”
“真狠哪。”颖洛说:“断尾求生这一招,他使得绝。”
“丢掉一个我,保住他的天河帮,也不用在极花组前面为难,直接把帮位给我哥哥接掌,皆大欢喜。”居宇楼戏谑地说,可表情却一点也不戏谑。
“所以把我们赶到东南亚去,弄几个空头公司帮他走私东西?帮主也太看得起我们了。”
“颖洛,我看你跃跃欲试嘛,怎么,想弄大事业?”
“我们两个携手,要弄个比天河帮更大的组织也不是难事,你说是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居宇楼笑,他个性想法与颖洛相似,没错,被赶出家门也未尝不是好事,失去父亲的庇荫,相对来说就是少了缚手缚脚的规范,他可以完全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去闯出一片天。
“兄弟,都靠你了。”居宇楼说,很认真的:“总有一天,我要回来拉哥哥下那个位子,让他承认我比他强。”
“你对大少爷的竞争意识还是那么强,也不知道他是欠了你什么。”颖洛说:“咱俩真得彼此提携,早早成功回乡,我真的放不下儿子。”
“放心,你的儿子不会跑,而我哥哥……”冷冷笑:“跑不了。”
第十章
十七岁的颖夏在父亲消声匿迹之后不久,曾经被警方询问过父亲可能藏匿的地点,他一概摇头不知。
他虽是颖洛的儿子,两人同居却也不过几个月,这说词是可信的,警方后来暗中派人监视了他几个月,见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住,天天安静上下学,生活开销由个人的银行帐户来支付,没有其它可疑之处,就不再约谈了。
不过,每隔一段时间都还会有人来找他聊聊,弄些心里喊话,要他如果连络上父亲,就立刻劝投案,警方会考虑减刑之类的巴拉巴啦。
人都有私心,颖夏当然知道父亲从事的都是不法勾当,可是,他不希望父亲坐牢,死也不要。
至于颖夏的银行帐户,那是颖洛从儿子离开乡下上来时开立的,在颖洛发生事情之后,瑞士银行那里就陆续转了几笔金额过来,数目不大,免得引起洗钱的嫌疑,却也刚好够一个高中生无忧无虑的生活。
顾嫂长期在颖洛家里工作,也被警方关注了好久,不过她只负责帮佣,从她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内部机密。她照顾颖夏到通过指考之后就离开了,替换的是颖夏原来的司机诚之。
诚之的背景干净,身手利落人机伶,家事做菜都难不倒他,所以颖洛指定他帮着处理颖夏生活上的杂事,担任上下学时的保镳,要不他的仇家多,怕有人抓住儿子来逼自己出面,小心是必须的。
为了避免侧目,诚之保护颖夏不着痕迹,只在他上下学时远远跟着,跟个影卫似的,所以颖夏还算自在,知道父亲都是为了他着想。
颖夏通过指考后,曾经为了挑选那间大学就读而小伤一下脑筋,后来选择离原来居住地遥远的一所大学,好避开偶尔骚扰的警察,并且接受诚之的建议,在学区处买了房子长住。
挑房子也是有学问的,诚之找了有全天班警卫轮值、无法随意出入的地方,连里头的住户都特别调查过,才能保障两人的生活不受打扰。
新环境里,颖夏上课、下课、社团活动、回家上网玩玩游戏,大学生活单纯而充实,交到了许多朋友,也开拓了视野,学到了好多从前永远学不到的事情。
却依旧寂寞。
明明过的是很久很久以前,他梦想中的日子。
为了安全的考虑,颖洛跟他完全没有联络,一些要求也都透过诚之表达,让他连偶尔想听听父亲的声音都不能。
难怪寂寞,因为思念一个人到镂心透骨。
***
大二上学期,社团活动结束后,三年级的学长季春陪他走过校园。两人是在社团认识的,季春很照顾他,当然,存了一点私心。
季春在学校里很有名,除了长相媲美演艺界的年轻偶像,也是花花公子一枚,男女通吃,但因为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处理男女关系时总能好聚好散,目前为止,还没听说有哪个分手的情人来找他闹的。
颖夏一年级时进社团他就注意到了,谈吐柔和长相雅致,天生惹人疼爱,却对人有戒心,他只能一步一步接近,先蚕食掉那警戒,等完全攻破心防、获得信任之后再一举鲸吞,至于能交往到多久,看他的耐性。
已经走到校门口,季春看天色都有些暗,询问:“颖夏,一起晚餐?”
颖夏很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刚刚诚之发了简讯给他,说社团活动后要早点回去,可能有重要事情跟他说。
“学弟,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季春假装哀怨。
颖夏脸红,心里是有些愧疚,学长从他入社团就特别照顾人,做什么都拉着自己,因为有他,畏缩的颖夏才那么快就融入学校生活,也不会跟其它同学的谈话脱节。
季春看着脸红的颖夏,心砰砰跳,这样的极品要不小心些,会被别人捷足先登抢走。据他所知,早有好几个朋友对兔子一般的颖夏感兴趣,是他放话要下手,才让他们打退堂鼓,要不,颖夏早成了别人的囊中物。
不着痕迹搭上学弟的肩,再一次询问:“明天晚上社团的聚会,学弟一起来?
颖夏还是脸红摇头,他不习惯与他人肌肤相亲,鸡皮疙瘩冒出来,斜了半边肩膀脱开,退开几步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有事……先走……”
兔子遇上肉食动物会逃回窝里躲藏是天经地义的,颖夏虽然不知道季春对己垂涎,本能却感受到危险,所以想跑回家去。
季春也不失望,愈会逃愈难抓的猎物才更能激发他狩猎的乐趣。
他转身往另一条路要走,陡然间头皮发麻,似乎有人盯着他看,感觉相当不舒服,回头找,校门前大马路如往常般车水马龙,学生三三两两走着,没任何异状。
应该是错觉,季春笑了笑,继续走,路上搭着两位认识的学妹就一起去学生餐厅吃饭。
校门正对面,菩提树下的停车格里,浅色轿车已经停了半小时之久,里头坐着三个成年男子,后面那个男人隔着深色车窗看着校门口那一幕,墨镜遮掩住他愠怒的眼神,遮不住他愠怒的眉。
“诚之说的那个……季春?”墨镜男子冷冷问:“查过了?”
前头副驾驶座上的男人答:“普通学生罢了,长相倒是不错,就男女关系乱了些。”
墨镜男人摸摸下巴短髭,那短髭强调了他本就具有的侵略感。
“提早回来是对的。”他说。
“是。”副驾驶座的男人暗自把季春的形体相貌特征牢记,说不定哪天后座的男人会吩咐他把人给砍了。
颖夏住的公寓离学校不远,走个五分钟也到了,跟门口警卫打过招呼后进入,过穿堂后是一片绿意盎然的庭园,左右两边各是一长排三楼别墅建筑。停车场建在地下室,人车分道,好维持居住品质。
三层楼建筑,他跟诚之两个人住是太大了些,诚之却暗示这是颖洛选的,所以颖夏也不说什么,他知道父亲决定了什么之后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前脚进,诚之后脚到,立刻进厨房准备晚餐。颖夏洗完澡后,晚餐也就上桌,他跟诚之边吃饭边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要我早点儿回来……有事?”颖夏问。
“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又要我早点回来?”
“少爷,你别跟季春太接近,很危险。”
“学长不是警方的人。”颖夏说:“不会有危险。”
“是季春有危险。”诚之答。
“什么?”颖夏以为听错了。
诚之没再多说什么,转了话题去。这一晚跟过去两年一样,没什么大变化,颖夏吃完饭就上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读书上网,累了就睡觉。
半夜卧室门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转着门把想侵入,正处于浅睡期的颖夏惊醒了来,刚开始以为是做梦,静听了一会,那声音还继续着,他心里狐疑,小偷?
怎么可能?这里保安严格,诚之警觉性也高,不可能让小偷闯入。转念又想,难道坏人伤害了诚之?他惊惧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不过,他毕竟也十九岁了,不会傻傻坐以待毙,悄声下床抓起椅子躲在门边,要等对方破门而入的时候砸。
喀一声门开,外头灯光打入,背光的侵入者剪影狰狞,颖夏心脏几乎都提到喉咙处了,抓着椅子的手也猛抖猛慢汗,一确认那人的身形不是诚之后,他闭起眼用力当头一砸——
铿一声,椅子被夺下打飞掉,侵入者揪着颖夏的领子,一双眼在黑暗中愤怒凶横。
“坏孩子,说过别锁门!”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霸道,滔天的惊愕让颖夏都忘了抖。梦?不是梦?是梦、应该是梦、可是、如此真实……
颖夏眨眨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老子要进儿子房里还被锁,不像话!”怒气冲冲放开了衣领,改而用力紧拥,拥得人痛。
虽痛、却实在,同样的胸膛同样的气息,不、一定是梦,这样的场景他梦过不下数十次了,虽然这次的梦更有真实感。
“翅膀硬了、连人都不会叫?”
“爸?”
凶横的眼神柔和了。
“小夏宝贝,再喊一声。”
“……爸爸……”
“再一声。”
“爸爸……”
“乖,多喊几声,爸爸可想死你了。”
“爸爸、爸爸、爸……”
***
“少爷、少爷、起床!”诚之见颖夏还没起床,早上第一堂课又开始了,忙敲门来叫。
“等等、我、我马上就出去。”
颖夏慌张的回答,看看自己的裤子,面红耳赤,昨晚梦见爸爸回来,跟他亲密缠绵,结果梦遗了。
虽说男人梦遗是正常的,不过颖夏每次都是因为梦到跟父亲亲热才会发生这种事,真实无比的梦境总让他羞窘,只能趁着洗自己内裤时,调整好自己心境。
出浴室时已经调整好心境,看看时间差不多,随手拿了刚烤好的吐司片跟背包就跑出去,早上那堂课要是迟到,教授会扣分的。
诚之迅速关了咖啡炉电源后也跟出去,要亲眼见到少爷走进教学大楼才会放心回来。
上课、下课、跟同学讨论教授出的课业,分配好同组作业的内容,中午回家吃午餐,小睡一会,下午三点去听客座教授的演讲,五点到社团晃时,又收到诚之的简讯,说今天有事,晚一点才能来,要他在学校待晚一些。
颖夏跟诚之住一起两年了,总有感情在,知道诚之的工作就是保护他,要是出了差错,诚之会更惨,肯定会被父亲痛打一顿后斩小指再丢到荒山野岭,下场凄惨无比,这不是他乐见的。
所以,诚之的安排他都尽量配合,打电话去问:“大约几点?”
“七点。”诚之今天的声音透露出些许兴奋:“少爷,七点时我会开车到门口接你,银色车身的奥迪。”
“咦,换车了?”
“呃……车坏了,我送去修,车厂先调其它车子给我用。”
颖夏应了一声,猜这就是诚之没办法赶在正常时间回来接他的原因。
所以今天颖夏在社团待得比往常久,大部分同学都离开了,只剩下他跟季春两个人在整理东西。
“快七点了,很难得这个时候你还在。”季春打趣问,他其实也早想离开了,不过见颖夏反常的留下,他也就顺势待着。
“嗯、我等人。”
“交到女朋友了?”季春的危机感陡然涨升。
“我、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女朋友,那……”看看四周人不多,季春大胆问:“有没有男朋友?”
颖夏脸爆红起来.“我、我、我……”
有、而且是自己爸爸,这答案太惊悚,颖夏怎样都不可能说出来。
季春见颖夏支支吾吾,他太了解对方的个性,这样脸红一定有鬼,难道学弟趁着自己不注意之时,偷偷到外头打野食?
想到这里气从中来,这么可爱的学弟要是被人抢走,不但可惜,自己也会颜面扫地,被一群猪朋狗友给取笑。
不能再保持偏偏风度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与其它社团共享的办公室里还有些人,季春于是故意说:“学弟,陪我到后面储藏室里搬东西。”
颖夏看看时间,七点了,让诚之等一会儿应该没关系,于是说好。
社团办公室后头有一间仓储室,供各社团收藏活动时用过的道具、或是一些大型对象,季春算准这时候里头不会有人,把颖夏给拐进去。
颖夏先走到摆置自己社团物品的那一区,然后听见季春把储藏室门关上了。
“学长,很闷热,还是打开门……”
季春没开门,走到颖夏身边,他个子比颖夏高出个十几公分,俯视人时表情异常。
颖夏发觉季春跟平常看惯的不同,让人毛骨悚然,忍不住倒退一步。
他倒退,季春就跟进,颖夏倒退了几步之后后背抵上储藏柜,退无可退,只好强自镇定。
“学长?”微笑仰头,尽量控制嘴角的颤抖。“怎么了?”
季春也笑笑,摇头,双手分抵着柜子,将颖夏给围住:“学第,你应该知道我很喜欢你吧?”
颖夏大吃一惊,在他眼里季春待谁都很亲切,虽然特别照顾自己,他却一直以为季春把自己当好哥们。
汗涔涔,颖夏脑筋转得飞快,小心地说:“我也喜欢学长……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季春低声笑:“是恋人间的喜欢,学第,你应该也能跟男人交往?”
“我、这……”不善说谎的小兔子,怎样都无法跟季春说出否定的答案。
“我喜欢你好久了,相信你也不讨厌我。我们先交往一阵子,如果两人真的不适应,再谈分手也无妨……”季春诱惑说服着他:“好不好?”
在他眼里,颖夏温吞好吃,只要自己摆出最诚挚的态度,对方一定会答应交往。
大出他意料的是,颖夏居然坚定的摇头。
“这、抱歉……学长,我……”露出一抹笑:“我是别人的……他说:我全身上下、就连一根头发一片指甲,都是他的……”
季春皱眉,这是哪部言情小说的台词?他骑虎难下,又看见颖夏甜蜜蜜脸红红的模样,可爱到让人舍不得放手,他绝不放弃。
“我认识你到现在,那个谁谁谁出现过一次吗?他根本是花花公子,把你给骗了。学弟,相信我,我会认认真真跟你交往,不让你总是一个人……”
“他只是暂时不能回来……”
“爱情骗子用的都是同样的理由。”季春不屑地说。
颖夏不想辩解,因为知道父亲的难处。他现在心里想的是诚之应该在外头等得焦急了,搞不好会来社团亲自找,赶紧要推开季春,季春却怎样都不放。
“学弟,试试看,别拒绝。”
改而抓住颖夏肩头,季春知道只要有了肌肤之亲,再怎样害羞都容易改变心意,他甚至猜测,颖夏可能只是害羞,实际上,根本没有那个第三者。
“不行、真的不……”
颖夏用力去推开对方手,扭着身体想逃,季春抓到了空隙,低头要往兔子那嫩嫩的唇上吻去,颖夏给避开,季春不屈不挠,整个人压上去,两手改而捧住那脸颊,硬逼颖夏抬头。
“我真的很喜欢你……”
说完就要吻下去,颖夏眼见避无可避,用力闭紧眼睛扭头,徒劳想拉开两人脸与脸的距离,现在他后悔的想哭,早知道就遵守跟诚之约定的时间出去,也不至于遇上如此难堪。
不够强壮的他盼望自己有力量来阻止对方,就像父亲那毫不拖泥带水、以暴止暴的方式——
好希望爸爸就在身边……
震天巨响从门边传来,门被打开、不、严格说来,应该是被踹开。
“少爷!”诚之喊。
季春吓了一跳,赶忙放开颖夏。
诚之正想冲过来,后头有人喊:“等等,我来。”
颖夏听到那声音,一下子怔忡了,有点儿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离上回听了到现在,似乎有几世纪之遥。
转头看,两个高大的身影越过诚之过来,前头那个西装西裤,一如高层经理人士,却在摘下墨镜时,露出严厉险恶的眼睛,下颏短髭让他的相貌更加凶险吓人,如野狼的锋芒逼人;后头那人虽然不若前头的凌厉,却也雄壮威武,江湖气味浓厚。
“爸?!”颖夏喊出来。
颖洛横瞪儿子一眼,把儿子吓到又退后,咚一声,重新撞上储藏柜。
颖洛墨镜往后一甩,被阿豪顺手接了,他直朝季春走去,拳头悄然握紧。
季春没想到颖夏的爸爸会来,急得冷汗直冒,期期艾艾要解释:“伯伯伯伯父、这这这、误会……”
颖洛拳头举起,一张脸瞬间变形为恶鬼——
“不要!”颖夏叫,忍着背后疼痛冲向父亲,抓住那如石坚硬的拳头。
他见过这样可怕的鬼,两年前,学校的保健室里,知道要是不阻止的话,季春会有多惨痛的下场,而季春平常对他真的很好,因此而被断手断脚,不忍心。
颖洛停步,却勃然大怒:“有人欺负你,你让我饶过他?”
“爸爸,学长只是一时、一时……”惶然之下,颖夏也找不到适当的词句替季春脱罪,急的是又要哭出来了。
颖洛好久没亲近儿于,一见面却是这种情况这种模样,拳头握得格格响,恨不得把这里全都拆了烧了泄恨,可是儿子泪汪汪的样子又触动他的感情,让他只能气得牙痒痒。
颖夏很怕父亲这样子,却还是努力抓住青筋奋起的拳头,用尽吃奶的力气要阻止盛怒的他动手。
“爸爸、别……”
终于,拳头松了下来,恶鬼的表情渐趋缓和。
“我不揍他。”颖洛说:“却必须惩罚你,因为你没保护好自己,给人可趁之机。”
“嗄、我?”
颖夏怎么想也想不透,他是被害者,为什么到最后被处罚的会是自己?
颖洛揽住儿子硬拖往外头去,经过忠心下属身边时顿了一下。
“阿豪,昨天你说过,这小子长相不坏。”下巴往季春方向扬了一扬:“赏给你。”
阿豪一愣:“大哥,我随口说说而已。”
颖洛哼一声,拖着儿子大步出去,诚之幸灾乐祸耸耸肩,跟着追,留下阿豪跟季春在储藏室里。
颖夏被父亲拽着出社办,受到好多人瞩目,害他很不好意思,怯怯说:“爸,别生气……先放开我……”
颖洛再怎么嚣张,走在大学校园里还是会收敛些态度,放开儿子后,让他紧紧跟在身边,校门口一辆银色奥迪未熄火等着,司机辰奕被颖洛叫下来跟诚之先离开,他要带儿子兜兜风。
兜风?颖夏真的猜不出父亲的想法,不过,能重新再一起了,很好。
如同茑与女萝盘绕松柏,永远连绵依附扶持不分开,真的很好。
-完-
番外一 爸爸的惩罚
久别重逢的父子俩,在无其它人打搅介入的场合里,答案会是什么?
不知道。
颖夏人到现在都还因为父亲的乍然出现,让他太过震惊,而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只晓得自己被推上了车之后,难得由父亲开车,离开市区往郊外而去。
父亲一脸冷酷,专心看着前方开车,颖夏从侧边偷瞄,父亲外表没什么大变化,脸颊瘦臞了些,过去两年里相当忙碌吧?可是,还是那样的父亲,强制、强势、强力。
并且再一次将他从以力凌人的事件里解救出来,颖夏心里一乐,忍不住嘴角微弯笑起来。
“笑什么?”陡然被质问。
“没、没什么。”
颖洛继续开车,颖夏这时才注意到,车正往郊区微幅隆起的丘陵地带去,顺着平坦的柏油路往上开,路上交会的车子很多,可见这里并不偏僻,入夜的山区,山腰上灯火一簇一簇闪烁。
颖夏记得大一迎新时有来这里参加过活动,季春说山上很多土鸡城餐厅,假日来这里用餐游憩的游客很多,可是一过半夜,就是车震族最爱的地点了。
看着车愈爬愈高,路上人愈来愈少,车灯照着弯曲黑暗的山路,时不时跑出来一只小小的什么动物,颖夏心里愈见疑问。
“爸……这里很、偏僻……”
言下之意,还是回去吧。
颖洛转弯绕上小山路,爬坡一小段距离后到了较为空旷的山坡边,熄灯,却未熄火。
隐密的小坡上有两株大树,杂草丛生,前头临谷、后面是仅容一车能过的小山路,往谷下看,聚落的灯火大片如海漫淹,若是不考虑目前诡异的情况,这里是绝佳赏夜景之处。
风清月明,月光打入车里,没有灯也明亮。
颖夏放下心,原来父亲带他来观景罢了,正要下车,被颖洛拉回来。
“爸?呜——”被拉入热热的怀里,烫灼的唇压下。
久违的、想念的吻燃烧,暧昧的呻吟被父亲强占,却在两唇辗转交接时,泄漏出一丝丝软腻的低呜,久别重逢的父子俩落陷于激情的蜜吻之中。
太过强烈的接触,颖洛连呼吸的余裕都无暇给予,只顾着唇舌交融,把儿子的嘴啃得既肿且红,两舌翻搅掀起的淫涝之声充盈。
这样柔软温润的唇若是端上餐桌,会是最引入垂涎的上等佳肴,饥饿的人却已经抑制不住,松开桎梏的文明外衣,张牙舞爪大快朵颐,直待铁腥味钻入舌头的味蕾之上,才知道把儿子粉嫩的唇都给咬破了。
“唔嗯……”痛。
自找的,颖洛想,两年过去,儿子还是没学会保护自己,本就该惩罚。
血的味道挑起他原始野生的本能,对,就是那种想将猎物整个生吞活剥的欲望,让他咬得更加毫不节制,明明已经听到小兔子那咽咽可怜的哭声,却还是不住口。
撕扯,啃咬,品尝每一滴血每一条肉,连骨髓筋络都要吞噬的一干二净,才是他颖洛爱人的方式。
有水渗入嘴里,咸咸的味,是颖夏两行泪流下,颖洛才终于放开他,停止了那样急切焦炙的渴求。
借着窗外射入的月光,他看着儿子,大大乌溜的圆眼睛水雾滥泽,溢出眼角,激吻让他脸颊红彤,恰显蜜桃似的玉润。
儿子有了改变,身高拉上了些,青涩的少年模样蜕变,婴儿肥的丰颊消减些许,少了稚气多了秀俊,漂亮的正中父亲心坎。
正因为愈来愈漂亮,才惹起其它蜂蝶的觊觎,不过,只属于他的骨血,只容许自己侵占,其它人连闻香都没有分。
想及此,父亲心里又气了,一把抓住儿子的发往颈后扯,恶狠狠。
“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颖夏头皮被扯得痛,脖子也因为往后仰而不舒服,这种情况下还要思考,真是难为他了,幸好想到了不久前父亲指责的话语,他吞吞口水,困难地答。
“我、我没保护好自己……”
“小夏宝贝……”颖洛问:“该怎么惩罚不听话的小孩?”
“爸、别……”颖夏又要哭了,好不容易盼到人回来,没想到又惹了父亲生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颖洛朝思暮想就是要看到儿子红眼睛惨兮兮的模样,这反应正合他意,身体立时热起来,裤档里头跃跃蠢蠢,当下调了座椅,拉开裤头,硬梆梆的性器弹出来,锋锐狰大,急不可当。
“爸爸这里也很生气,用你的嘴好好道歉。”指着底下。
这、这什么话啊?颖夏从来都禁不起这样亲昵淫秽的言语,又是害羞又是难为情,身体就要往后退,却忘了,头发还被抓在爸爸手里,动也动不得。
“来。”
“这里、这里是外头……不好……”
“就算是外头,有哪只鬼来看?”颖洛嗤一声:“就算有人偷看,你又怕什么?”
“真的不好……”颖夏没他爸那样的厚脸皮,在这样开阔的野外搞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怎样想都不自在。
颖洛的性器涨得好痛,偏偏儿子这样死脑筋,看着那嫣红肿胀的小嘴,实在受不了,来硬的,直按压下儿子的头,到自己挺立的地方去,粗圆的柱物顶上那嘴。
“爸爸的棒子这两年可没偷吃,你好好安慰它。”
颖洛说的是真话,在外头总有交际应酬的时候,不过都答应了儿子,说那里只给他,所以就算有多美的小姐投怀送抱,他可是转身就走,回自己居处用手解决了。
颖夏心一动,抬头用眼问:爸爸真的?
“敢怀疑你老子,屁股想挨打?”
颖夏心里说不甜蜜就是骗人的,于是安慰自己,在车里只是口交的话,外头就算有人也看下到。
心理建设完成,他轻轻抓了颖洛的东西,比记忆中还硬还粗大,自己手也有些发抖。红色小舌往铃口舔了去,柔柔的舔,强烈的费洛蒙味道让他意志都昏沉,忍不住用唇去磨擦着那肉棒,舌头间或伸出触碰,像只调皮的小蛇。
颖洛舒服死了,柱体外侧被上下舔吮,说不出的痛快,儿子偶尔还会往上偷看一眼,那红红眼睛斜挑时惑媚无比,让他的心都要爆炸了。
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就算车里有冷气,他还是被高张的欲望闷烧得猛冒汗,要不是意志力超强,他早已经喷发。
“小夏宝贝,让爸爸射在你嘴里。”咬着牙忍耐着说。
可以不要吗?颖夏眉头变成倒八字。
颖洛会顺着儿子心意就不是颖洛,按捺儿子头颅,腰下配合着一挺一抽,逼儿子吞吐那狞怖的肉棒,久违的湿暖口腔,跟儿子某处的秘洞一样迷人,总在害怕紧张时自发性绞吸,让他乐不思蜀。
“用力吸……宝贝……爸爸都给你……”
颖夏闭着眼努力含入,坚硬的东西顶着他喉咙疼,好几次都想吐,却都忍了下来,突然间肉棒又粗涨了一圈,爸爸动作加剧了,猛烈从底下顶上来,抽搐了几下后,黏稠热液从柱物顶端喷出,全数入了他口腔。
“小夏的嘴……值得……”太爽了,儿子这嘴让他过去两年来的禁欲变得不算什么。
颖夏嘴里都是父亲的东西,先吐出还半硬的柱体,一点一点让精液滑入喉道,不小心让几滴流了出来,他舔舔唇,把白浊舐尽,这小动作看在颖洛眼里无比淫猥,觉得身体又焦躁起来,却又注意到儿子下身有些抖。
“小夏也兴奋了?”
颖夏臊红,不敢看父亲,密室里口交的情境让他也冲动,开始硬硬的难受。
“处罚还没结束哦,宝贝。”颖洛坏心又说:“自慰给爸爸看。”
“不要。”答得快。
“要。”颖洛倾身过去,压下颖夏的椅背,空间宽敞之后说:“把裤子脱下。”
颖夏退缩到车门,咬着唇摇头,他胆子真的没大到在野外脱光下身。
“脱。要不……”恶鬼表情露出:“爸爸会撕烂你裤子,让你光屁股跟我回家去。”
呜呜呜,爸爸怎么还是那么坏?颖夏没办法,心不甘情不愿,先脱了鞋子,再抬起屁股把长裤跟内裤都褪掉,被颖洛一把抢了去往后座扔。
颖夏把手放在自己翘起的嫩根上,说有多害羞就有多害羞,
“让爸爸看小夏宝贝怎么自慰。”恶鬼柔和了:“射了,爸爸就把裤子还给你。”
“嗯……”
知道父亲的命令是反驳不了的,也只能认命的点头,他合拢着脚,双手抓住己物慢慢揉搓,弄几下,偷偷瞄,父亲还正看着呢,害他不敢敷衍,继续窘迫的抚弄自己。
颖洛因为已经先发过一次,得以悠闲看人,缩在车门边躲避自己目光的儿子真的好玩,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而颤抖的小兔子。
好想狠狠玩弄他、蹂躏他、听他哭泣尖叫,用甜腻的声音求饶,欣赏他软软无助躺自己怀里时,整身心都任着被占据的模样。
太可爱、真的太可爱——
“唔嗯……”细细的呻吟泄出了。
“小夏宝贝,继续。”
颖夏眼睛闭着,身体微微兴奋,也不知是因为父亲注视着自己,又或是被车内浓烈的男性体味给刺激着,他嘴微张,灼热的吐息声如同夏夜黏腻的海风,规律的,一声一声吹上岸。
颖洛心又开始砰砰跳,回到少年时期偷偷看A片时的振奋感。
手上下的动作加大加快了,情不自禁的呜咽声如同夜半时,缺乏伴侣的寂寞野猫,在那里一声声哭喊。
“啊嗯……嗯……唔……”蛊媚吟哦,搔痒着人的听觉。
“很好、很好……”颖洛低声说,自己的呼吸也粗浊起来。
“呜……爸爸……”半睁眼,色气的双眼红嫣。
颖洛血脉贲张,垂软的分身又有复苏趋势,这儿子其实是老天派来克他的。
强硬的分开儿子的腿,让他一脚抬起,半屈在椅背上,露出底下那粉嫩的肉穴,颤颤抖动的入口如同风中的花朵,大张鲜艳色彩,好引诱亟欲采集花蜜的虫蝶接近。
“爸……”颖夏觉得目前的姿势可耻得很,却也隐隐知道父亲想干什么,既期待又害怕。
颖洛从上衣口袋掏出润滑液,他在前去找颖夏时就已经带在身上了,意图显而易见。拆封,往自己手指挤出胶状液体后,由手指头带入熟悉的花心内搅动。
“告诉爸爸,小夏宝贝的这里……”手指在紧窒洞穴里翻腾,他问:“有多想爸爸?”
“没、没有……”颖夏不好意思说。
“说谎的坏孩子。”用力刺入:“好紧,明明很想爸爸……”
“爸爸,不要……”很久没让异物进入那里头,即使涂了润滑液,颖洛的手指还是搔得颖夏痛。
“咬那么紧……好淫荡啊,刚刚不是已经吃了爸爸一次?”
颖夏接不下话去,整个身体都像只入了热水的虾子,微微蜷曲而羞窘。
“继续自慰,别停。”颖洛就是爱欺负儿子。
挤了更多润滑液在儿子底下,顺着囊袋滑溜入皱穴周围,热感的液体在手指头抽进之间送入穴里,手指畅通无阻在里头横冲直撞,一想起此处曾让他如何的销魂,就忍不住更想要早点儿贯穿进去,狠狠塞填,不留一丝空隙。
颖夏里头因为灼感而放松,却被撩勾起更细密的感应,让敏感的身体更加敏感,他开始哭起来,被父亲弄得欲火中烧,手都没力气再继续自卫,偏偏只差一步就能登上顶峰……
“爸爸……帮我……”
“我正在帮。”
手指又多送进一根,贯穿的力道因而更加猛烈,每一突进都让儿子尖叫,每一抽出,里头又有股吸力牢牢抓着,不让他松脱,颖洛爱不释手,怎样都停不下来。
“啊啊……爸爸、不是……”哭惨了。
“不说清楚,爸爸怎么帮小夏?”
“那个、进来……”转而抓住父亲的手,继续哭求:“爸爸,进来……”
“已经进去了。”说着,勾曲里头的手指,造成更强烈的快感。
“啊!”连呼吸都乱了,他无法的抑制哭喊:“爸,求你……”
“你说啊,你说,爸爸都做。”
“进来……爸爸进来……”
“说清楚,要爸爸什么东西进来?不说清楚,爸爸帮不了你。”
“爸爸的……那个……”颖夏怎样都说不出那些奇怪的字眼,急得只能用手轻指父亲某处。
颖洛坏坏笑了。
“小夏都要二十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要爸爸教吗?你说,你到底是要爸爸的手指还是大肉棒?”
“就是……那个……”颖夏不好意思说出那些淫秽的字眼。
“到底哪个?爸爸听不懂。”
“大……大……”嘴巴啊啊几声,吐出了两次大字,却怎样都说不完整。
颖洛第三根手指进入,直往敏锐的前列腺方向按压,这让儿子的嫩柱更加硬挺,铃口处整个被淫液给淹湿,几乎直逼极乐的顶端,濒临爆发边缘。
“爸……真的……我……”没办法,也只能不顾羞耻了:“大、肉棒……爸爸的……”
“嗯。要爸爸的大肉棒做什么?”颖洛还没玩完。
颖夏要晕了,都已经说出那个字眼,父亲还想怎样?真的没法可想,他往前抱住父亲脖子,泣求:“快点……”
鼻音沙哑甜美,直搔颖洛心底,他也舍不得再折磨儿子,抽出手指,转而捧住那秀雅的脸颊,甜甜美美的脸颊。
“只要小夏说一句:求爸爸用大肉棒干我。”亲一下。“爸爸就给。”
颖夏还在犹豫,父亲的要求愈来愈高难度了呀。
“快说!”颖洛自己也因为再次兴奋,紧迫逼起儿子来。
颖夏别无他法可想,以低音细求:“求爸爸……爸爸的大肉棒……干……我……”
颖洛终于哈哈大笑,指着自己底下说:“小夏宝贝,自己坐上来。”
不久前才刚吐洪过的分身,如今又成巨龙昂首之势,只能说颖洛真的憋太久了。
颖夏移到父亲上头,被充分扩张过的穴口很容易就纳入了巨物,润滑液、肉与肉、交相冲触带起噗嗤噗嗤的淫水声,孩子又是一声叫。
“好硬……”
一句好硬让父亲得意起来。
汽车里空间毕竟有限,颖夏不太好动做,颖洛抓住儿子臀部两瓣肉,帮着他上下咽噬巨根,丝绒般的肉壁紧覆,剧烈快感一下窜升,简直就要窒息在儿子身体里。
“小夏宝贝……快一点……乖……”
颖夏的玉茎被夹在自己跟父亲的肚腹之间来回摩擦,同样舒服的要疯掉了,抱紧父亲脖子啼哭吶喊。
“……不行了……呜呜……不行……那里、啊……好……”
“这里舒服对吧?爸爸操死你……操死你这坏孩子……”
“嗯嗯……爸爸……我快死了……”极度快意,连颖夏也脱口而出夸张的言语。
“坏孩子好淫乱……上面吸饱了,下面也不放过爸爸的……”
车里摇晃剧烈,车身也震荡不已,好一阵子之后,就听里头孩子一声尖叫,喷洒出自己的精华来,衣服下摆一片狼藉,很快虚脱在父亲怀里,颖洛被儿子的娇态感染,快感汹涌而来,用力几个撞击后,同样喷入儿子的深处。
两人淋漓相拥,父亲温柔抚摸儿子的背,像顺着兔子的柔软毛发。
“不可以睡哦,爸爸还要干你一整夜……”颖洛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颖夏。
“好累……我好累……”哭喊叫闹耗掉了颖夏大部分的力气,现在只想睡个觉,在父亲的胸膛上。
“先别急着睡……”
和缓的呼吸声传出,颖夏撑不住,真睡着了,颖洛一愣,却也没生气,只是继续抱着人。
“好孩子,爸爸想你两年了……”
***
等颖夏再次恢复意识时,裤子都穿上了,人正从车里被爸爸抱出来,再细看,这里是住家底下的停车场,他窝在父亲怀里上了楼,直入一楼客厅。
“大哥。”守门的诚之跟辰奕迎接。
颖洛把人抱到卧室去躺着,正要离开时,被颖夏抓住衣角,圆润的眼睛往上瞧。
“爸爸……还会离开吗?”
“我换了新身分,可以大方待在这里。”颖洛故意问:“舍不得爸爸离开?”
“嗯。”
真的舍不得爸爸离开,眼里如是说。
颖洛俯身下去,一个缠缠绵绵的晚安吻。
番外二 爸爸的陪读
颖洛自从偷渡潜逃改名换姓后,将事业重心建立在东南亚,最近却又将触角伸回本地,连结天河帮的本来势力,开一些合法掩护非法的空壳公司,常常空中飞人两地跑,为了巩固事业而努力。
频繁来回两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心爱的儿子颖夏留在本地念大学,为了不引起警方的注意,颖洛打算等颖夏念完大学毕业后,再出国陪着自己,在此之前,只能忍耐三不五时的相别。
这一天,颖洛下机后,兴冲冲要赶回儿子公寓去,正要交代司机奕辰开快些,阿豪已经主动催促。
“奕辰,拿出你赛车的本领,能飙多快就多快,别管那些鬼速限。”
奕辰本就是赛车手出身,驾驶盘一握上,那就是如虎添翼,所以油门一踩,高速公路立时成为他的赛车场,连公路警察都不放在眼里。
“等不及见你小老婆?”颖洛问前头客座的阿豪。
“大哥你不知道,我前几天打电话给小春,他居然要我别回去找他、放了他、啧,一定是气我太久没回去,才故意说反话。我今晚哄哄他,真是,小老婆果然不好养……”
“你可以不要养。”颖洛冷笑。
“唉,舍不得,大哥你不知道,小春骚起来啊,一百个酒店小姐也比不上,我怎么可能不养?”
阿豪一想起他家小春在床上发浪的模样,整个心猿意马,恨不得现在就把小老婆给搂在身边抱抱亲亲一番。
颖洛还为从前季春想诱拐颖夏的事情生气,哼道:“季春油头粉面没定性,哪天说不定出卖你。还是早点甩了他,或者卖到酒店去也好,免得我看着碍眼。”
阿豪脸色大变:“大哥,看在我面子上,别计较小春对小夏少爷做过的事,我会盯紧他,不让他再乱来。”
颖洛呵呵低笑了,手下阿豪在道上可也是以心狠手辣出了名,既然说了会盯紧人,季春这辈子只怕翻不了身,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心思一转,想起了自家儿子小夏。已经二十岁的人了,还如两年前初见时一般纯净,亲热时永远都羞涩稚嫩,这才是人间极品,季春那小子哪比得上?
“我家小夏才是最好的。”添了这么一句话。
阿豪心里想:俗话说癞痢头都还是自己的儿子好,就算颖夏不是癞痢头,也比不上他的小老婆小春,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去给大哥听到,大哥会砍了他。
两人这边明着暗着夸着自己的情人最好,驾驶位上,奕辰才没有他们那种无聊心思,冲啊,风驰电掣,车子才是他永远的情人。
***
三人回到公寓时,已经晚上七、八点了,颖夏不若以往欣喜,却还是出来迎接久违半个月的父亲。
“爸爸。”他生性羞怯,不会在阿豪、奕辰面前逾距,只浅浅对颖洛招呼。
他老子没那么多顾虑,抓了人先亲一大口,感觉到儿子扭扭捏捏面色爆红,说有多赧然就有多赧然,让他开心快意,他就喜欢看儿子这模样。
“小夏有想爸爸吧?”故意暧昧问:“很寂寞?”
颖夏看看四周,阿豪、奕辰、还有管家兼保镖的诚之都往这边看,这、这、这、爸爸怎么老爱在别人面前问奇怪又令人害羞的问题?
见儿子迟迟不开口,颖洛再问,语句里多了些严厉。
“小夏不想爸爸?”
颖夏一吓,赶紧仰头答:“我、我很想爸爸……”
“有多想?”颖洛没那么简单放过儿子,故意大声又问。
颖夏听到奕辰都噗嗤笑出来了,更窘,恨不得身边立刻出现哆啦A梦的任意门,好钻往喜马拉雅山上去。
颖洛一瞪奕辰,笑什么笑?他儿子只有他能欺负,别人可不准取笑,把奕辰吓得三魂七魄差点儿飞走,托词要去帮大伙儿买酒买消夜,一溜烟跑出去。
颖洛回头,继续逼迫儿子:“说,到底有多想爸爸?”
一定要在大家面前说这些吗?颖夏怨怼了,可是见父亲眼神凶狠,一副自己不说就绝对不会善了的模样,他只好鼓了勇气,支支吾吾。
“那、那、那个、很想、想着爸爸……所以、睡、睡不好……”
薄生生的脸蛋染了红霞,畏怯怯的眼珠水漫波光,离别了半个月的儿子,天真可爱别有风姿,让他如何不疼不怜?
伸了手去摸摸颖夏的脸:“乖儿子……”
颖夏好害羞喔,任爸爸热热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在颊上抚弄,自己却也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颖洛心底的温柔浮起,世界上只有这儿子能让他的狠劣情绪在瞬间消融,恶鬼终被一只兔子给驯服。
“爸爸也……”
正要说出让儿子听到会无地自容的忒恶语言,猛不妨颖夏手一推,体型强壮的他居然给推得退了三步。
这一推大出颖洛意料,既恼且怒:“小夏!”
儿子居然敢推开老子?
“啊、爸爸、对不起……”颖夏慌慌张张:“我、我回房间去,今晚、今晚、真的没空陪爸爸……”
小兔子逃命似跑回楼上房间里,砰一声关上门,显见他有多急躁,跟平日的柔懦大相径庭。
“山魑堂的恶鬼”重新出世,颖洛铁青一张脸,喝问平日照顾颖夏起居的诚之:“小夏哪里不对劲了?”
诚之也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恍然大悟,委婉解释。
“对了,少爷这几天期中考试,说了明天有一科特别难,他打算今晚熬夜念书,所以才要大哥别吵他。”
“考试会比他老子我重要?”
恶鬼吃醋了,大大吃醋,他过去半个月想儿子可凶了,一直考虑要颖夏休学,直接到东南亚去陪他,因为聚少离多的日子他再也过不惯。
阿豪大着胆子劝:“呃、大哥先别气,洗澡吃饭喝酒,过去几天跟泰国人交涉的很累了,今晚就充分休息,等明天少爷考完试,父子俩再好好聚聚。”
阿豪其实是想:把大哥灌醉了,自己就也没事,可以摸黑去偷袭小老婆季春。
颖洛重重哼一声,却没再说什么,他风尘仆仆本就倦累,依言去洗了澡,而奕辰刚好提了酒菜回来,四个男人就这样围桌吃喝起来。
***
颖夏平常是安静用功的好学生,可是明天考的这一科是出了名的难,教授更在学期一开始就放话,学期末一定会当掉三分之一以上的学生,由不得颖夏不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成了那三分之一的族群。
夜半十二点,教授指定的参考书籍已经复习到一半,最爱缠人的爸爸都还没来吵,看来今晚他放过了自己。
改了心,这表示今晚他有充分的时间念书:有些个难过失望,他也好想窝在爸爸温暖熟悉的怀抱里,享受被宠溺的幸福。
不不不、不可以分心,爸爸这次会在家里待上好几天,考试却迫在眉睫,衡量一下,还是先以考试为重,顶多、顶多、明天晚上全心全意跟爸爸赔罪,爸爸想对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脸红耳热,心砰砰跳个不停,跟爸爸度过的情热之夜突然间在脑海里回旋,让他人都混乱了,书本里每个字全成了陌生的图画,再也映不入眼帘。
摇头摇头、用力摇头、不可以再分心下去!
把爸爸无情赶出脑海。
好不容易等到书本里的字又都能辨认,房门却突然被推开,颖洛进来关上门,手里有一杯温热过的牛奶。
“小夏宝贝,爸爸来陪你念书。”颖洛说,满满的坏心眼。
颖夏脚底冒起一股寒意,这个爸爸怎么看怎么想,都不是会陪读的那种人,忐忑接过牛奶,道谢后喝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说话。
“不用、不用爸爸陪……”
“你拒绝爸爸关心?”沉下脸。
“没有……”颖夏咬咬唇,可怜兮兮说:“不是的、爸爸、我……”
说了好几个我,却怎样也不敢说出真正的原因,爸爸过来决不是陪读那么简单,一定会小动作不断,让自己随着他起舞。
“别管爸爸,你念书。”颖洛好整以暇地说。他喝了好几杯酒,心情飘飘然,往书桌旁的床上一躺,双臂交叠在头后,安静看着儿子。
颖夏惶恐不安,好一会儿见颖洛没吵人,爸爸真的转了性?那、好、就信任他一次。
看完了这一段,翻页到下一章。
“啊!”叫出来。
颖洛的手摸到自己大腿上,手指游戏似在他档间揉按。
“爸爸、别……”
“别管我,小夏念书就好。”颖洛邪邪笑着说。
“可是……”颖夏看着身下执拗的手,这样来那样去,他怎么可能专心?
想想明天的考试,一咬牙,强逼着自己专心。不到十秒钟,颖洛的手又有动作了,抚弹按捺,力道一下重过一下,经验老道的他手法高明,让颖夏不由自主就兴奋起来。
“不要……爸爸……”哀求,想拉开父亲的手。
“坏孩子,为了考试,连爸爸也不要了?”手怎样也不离开,语气也严厉了。
“不是、不是这样……”
颖夏都要哭出来了,爸爸怎么老爱强人所难?
“口是心非,说要念书,这里却不安分。”隔着布料重压颖夏的硬鼓处:“小夏没认真念书,爸爸要处罚。”
不会又要打自己屁股吧?爸爸的手劲有多重他可是亲身经历过,颖夏脸色一变,起身就要逃,被颖洛给抓回来。
“身教重于言教,是不是这么说的?”边说边扯下颖夏的裤子,露出嫩嫩的、白白的小屁股。
颖夏这下真的哭出来,眼一闭,等着剧痛临上屁股。
颖洛就喜欢看儿子这样,儿子表情愈是泫然欲泣愈是能让当老子的色欲熏心,坐上椅子后,将自己早就一柱擎天的巨柱给掏出来,那东西昂然怒张,显示半个月未吃肉的愤恨。
抱着儿子身体,让讨他喜爱的花穴对准自己柱顶,特意摩蹭几下,湿润那销魂的入口处。
颖夏感觉不对了,满脸通红,睁眼回头:“爸……”
“爸爸要惩罚不用功念书的小夏……”嘴角勾笑:“就用小夏最喜欢的方式。”
哧一声,肉钻着肉里了,铁棒直捣核心。
颖夏打了个强颤,被侵入之后,直率的喜悦之音溢出:“嗯啊……”
“小夏喜欢?”
喜欢,可现在不是时候,颖夏的理智与肉体的欢愉交战,却还偷眼看桌上的书页,亡羊补牢想多背上几条重点,所有的文字却又在这时飞快掠过,一个都捉不到脑袋里。
怎样都敌不过身后的父亲,因为那是只奸险大野狼。
颖洛想着要抱自家的宝贝想很久了,紧拥软软温温的身体,凶狠恶物在密穴里蹦嗒膊跳,与儿子相连相接,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空隙。
“念书啊,爸爸陪你……”亲昵嘘息涣然在儿子颈后。
颖夏又是打了个颤,他身体早被父亲调教的敏感,体内吃着那炽烫的性器,腰部都酥麻了,忍不住就是扭啊扭,软软喘气。
“啊……啊啊……爸……不……我不……”
媚音荡得情色,颖洛听着舒爽,底下用力一顶,撞击儿子的最深处。
“不可以分心,要不、爸爸还继续惩罚。”
颖夏被顶得魂都飞了,什么考试啊书啊全都丢到脑后去,手撑在书桌上,情不自禁摇动屁股,一上一下吞吐父亲雄伟的肉柱,呻吟不住。
“爸……再……唔……唔嗯……”还要、还想要。
颖洛自己也酸麻了,儿子果然是能让他一下子就兴奋快乐的好物,扣着颖夏的腰,让他承受狂风暴雨般的撞击,把他的命给撞入儿子身体里,连魂魄都同时破碎,然后交融到一起。
儿子啊,就是他的命。
颖夏被强烈的性爱给催逼到发狂,好像随时都会被烧融,身体的快感更是一阵一阵攀高,被父亲的灼烫肉棒给推到绚烂无比的星云里,爆发,然后坠落。
依然坠落到父亲怀里。
“啊……爸爸……”喘气,刚才的高潮让颖夏射了,软瘫。
“坏孩子为什么不读书了?还要爸爸拿棒子好好教训是不是?”从后头咬着颖夏红红的耳垂,暧昧热情:“爸爸要教训你一整夜……”
所以小小的兔子认命,被父亲黑洞般的欲望给吞吸,承接那名为惩罚、其实是无止无尽的疼爱与承宠的行为,汗流浃背了也不停。
战场由书桌移上了床,床脚摇晃一整夜,颖夏房间正下方的房间里,诚之苦着脸,无奈看着天花板上跟着摇晃一整夜的吊灯,不成眠。
早知道就跟阿豪一起出门闲晃了。阿豪理所当然去找小老婆,自己可以往夜店混,好过在这里挠头搔耳,不停脑补楼上鱼水交欢的情状。
***
一个星期后,颖夏上网看该科成绩公布,全班分数都低,二分之一以上不及格,唯有他九十分以上,大惑不解。记得他考的并不理想,写答案时还差点昏睡过去,被父亲闹了一整夜的缘故,不该有如此高的分数。
楼下,颖洛问阿豪他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
“我去教授家拜访,把枪拿出来晃了晃,他就跟我一见如故,还说少爷的成绩没问题,包在他身上。”阿豪报告。
“算他上道,以后就让他在学校里罩着我家小夏,小夏要跌个一跤,都把帐算他头上。”颖洛心不在焉地说,想着下次儿子再也不会以读书的理由,把自己给推开。
学校里,可怜的教授猛打喷嚏啊,他哪会知道选修己课的同学里有黑道大哥的儿子?就算想表现读书人的高风亮节,不屈服于恶势力,可流氓都亲自到家拜访了,把他家三代给盯上,他也不得不屈服。
如此这般,小兔子在大野狼的庇荫之下,以后还是会继续快乐的茁壮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