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五十六章
三月的第一天,当山下的桃花开始悄悄地露出花苞的时候,一些从五湖四海的学生纷纷出现在了繁华的金鱼镇,而通往翠鹿山上的星夜宫的那条新建的山道上也是密密麻麻各色衣服的人群。
【哼,真不知道外公会让我到这里来求学,居然连乞丐也有。】
一个油头粉面的打着扇子的公子哥不满的看着自己身旁不断的往前去的人群,看他们的衣着,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想他是什么人啊,当今皇上是他外公,说白了,他是公主的儿子,算是皇亲国戚,可是,居然被踢到这种地方来念书,皇宫里有的是学识渊博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来这种鸟不拉屎的破疙瘩里面?
【少爷,快到学堂了,你要不要下来自己走。】
书童好心地问道,记得当初的那张入学要求里面说过,所有学生一律不准带仆从,而且还是要住校的,不知道他们家娇生惯养的小主子能不能撑得住。
【自己走,那我买你干什么?】
朱学用扇子狠狠地敲着小书童的脑袋,身子却依旧没有动,赖在书童的身上。
书童叫做朱小三,是很多年前朱家买回来的乞丐,身为仆人,这么点苦自己还是吃得起的,所以咬咬牙,接着朝着前方走去。
山路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红木大门,门匾上是四个黑色的充满了力道的大字:星夜学堂。前来求学的学子们纷纷走过去,然后向站在门口守卫一样的人交上一块牌子,然后走了进去。
朱小三知道,那是报名时他们给的一块木牌,为的就是开学的时候确认身份,同时也是当作以后认证身份的牌子。
【等等,你们的木牌呢?】
那是和小主子看起来差不多岁数的少年,但是,看起来却比自家的少爷要干练很多。
阿尔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不由得有点恼怒,只见瘦弱的少年身上那肥猪一样的少爷慢悠悠的爬下来,然后很悠闲地站在一旁,而那个瘦弱是少年则在行李里面找着木牌。明明小姐的告示上面写的很明确的,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干预挑战小姐的权威呢。
【你猪啊,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找到,我养你干什么的。】
很久,也许是慌了吧,朱小三怎么找也早不到木牌,看的旁边的朱学也失去了悠闲的耐性,合上扇子,就往朱小三头上打去。却不想被眼明手快的阿尔给抓住了。
【你干嘛?我教训我家的奴才要你管?】
【奴才?入学告示你没看吗?还是每张眼睛压根就没看见?上面写了不准带佣人,你想没入学就被退学吗?】
阿尔厉声责问道,然后又转向朱小三,示意他不要着急,慢慢找。
【你算老几啊,敢管老子的事情?老子告诉你,老子哎干嘛就干嘛,不准带佣人吗,老子可是给他交了学费让他当老子的书童的,不过,就算他进了学堂,他还是老子的奴才。】
阿尔听了这一番话,额上青筋冒起,实在受不了这头猪啊。
【哦,是吗,很想知道他是谁吗?】
开学第一天前来捧场的妖夜满脸妖冶的笑容,不知何时出现在阿尔身旁,媚眼如丝地看着眼前的猪。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玩的猪呢,明明是一头猪却还要装人。
笨猪看见如此美貌的男人,不由得心痒痒,伸出猪蹄想要碰他,却被阿尔打开。
【董事,你要是再来这里闹事儿,我就会去告诉小姐。】
【哼,你觉得我会怕你向小叶儿告状吗?】
【小姐会去告诉音夫人。】
没等阿尔把后果说出来,妖夜一转眼已经不见了人影。而阿尔则继续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两人,很显然因为眼前的两个人,后面已经堵了很多学生了。
【你先到旁边慢慢找,不要妨碍到别人进去。】
阿尔淡淡的,指着自己身后的一个空处,朱小三看见这么和蔼的“前辈”,不由得心中充满温暖,不过要是他知道阿尔在这里的真正身份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当然,这是后来几天的事情了。
猪头看着挤进来的人流,也不由得让到一边。
【啊,找到了。】
【笨猪啊,你总算找到了。】
朱学抢过自己的牌子,然后丢给阿尔,满脸不屑的表情,刚想进去,却被阿尔给叫住了。
【你干嘛啊?】
【你的行李。】
【小三,拿东西啊,愣着干什么?】
【哦。】
小三说着,匆匆的拿起在地上的行李。
【等等,你们的宿舍不是在一个地方的。你的宿舍在光华园,而你的宿舍是在一殿七区。】
阿尔淡淡的说道,这个宿舍是学校里唯一能够显示出贫富的一个地方,光华园是学费给的多的人住的地方,而一殿二殿的宿舍则住着最广大的平民,也有不少是因为小姐看重了其才华才得以进来的特优生。
【那我的东西怎么办?你先帮我那过去,然后再自己过去。】
【是。】
【不行,光华园是其他地域的学生不能随意进入的,除非光华园的学生自动申请要换寝室。如果违反的话,是会被处罚的,不是处罚一者,而是双方同时处罚。】
阿尔拦住小三,淡淡的告知这条规矩,这是这个学堂最奇怪的规矩吧,但是也有其道理,一来是为了防止光华园的学生随意使唤佣人,二来,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学生去闹事。
【那怎么办?】
【没办法了,少爷,只好你自己拿过去了。这是你平时穿的衣服,这是夫人要你每天吃的补品,这是老爷给你的书,这是三殿下给你的玩具,这是……】
等到小三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的时候,阿尔和那个朱学都有点愣住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东西?而小三又是怎么把那些东西背在身上的?
【少爷,我先走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小三,看着他家小主子那紫红色的脸的时候心里还是很爽的,第一次这么正大光明的让他们家少爷吃瘪,而且不用受罚。同时也是打从心里感激这个“前辈”,要不是他的话,自己应该还是傻呆呆的帮这个白痴少爷搬东西了吧?
一溜烟的,小三的身影就不见了,其实他的东西本来就少,先前觉得那么累,还不是因为那头猪少爷,还有那些猪少爷的行李?
【你还不走?】
阿尔面带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傻猪,然后,看着他一个人拖着那堆行李慢慢的朝着光华园去,自己的心里也像是爽了很多,等到那头猪的身影不见后,学堂的门口爆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爆笑声,而那声音的源头,就是阿尔。
一殿七区,那是原来的星夜宫杀手们的住址,本来也有自己的名字,但是叶葶为了好记些,所以都改成了易于记忆的数字。
【大家好,我叫朱小三,今天开始是你们的同学了。】
其实,说朱小三的话,应该是一个开朗但是本质是和叶葶一样带着些许腹黑的少年吧,只是因为以前身为奴仆,所以都没有爆发出来,而阿尔却唤醒了他潜在的腹黑因子。
【你好,我叫古序。】
古序是一个身材很高,皮肤很黑的男孩子,虽然黑,却有一股很阳光的味道,咧开嘴一笑,露出一排如同珍珠一样的牙齿。
【你们两个啊,还是快换衣服吧,听他们说校长的训导就要开始了。】
将两套被色儒装扔给他们两个的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生,但是也没有小三之前在校门口见过的那个男人漂亮。
一炷香后所有的学生几乎都在星夜宫的教场,现名操场的空地上聚齐,只见前方的高台上站着一排的人。
【喂,小兰,那些应该都是些老师吧?】
小三小声的对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纳兰春说道,小兰是他给他起的第一个外号,不管纳兰春如何反对,也无法改变这个被取外号的命运。
【各位同学,欢迎各位来到星夜学堂。】
南宫雪响亮的声音在教场响起,让下面的人不由得瞩目,能够让声音在这么大的地方传遍让每一个人都能听见,看来这个人的内力不简单呐,一定是武林中的江湖高手。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个学堂的校长南宫雪,我在这里,希望各位同学,能够经过这里的学习,成长成为推动这个世界时代发展的有用之才。】
等到南宫雪话音刚落,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南宫雪则做了一个禁声的标志。
【下面,让我介绍一下我们学堂的几位领导。】
台下的人郁闷了,难道校长不是最大的吗?只见南宫雪走到叶葶面前,满脸恭敬。
【同学们,这是我们学堂的理事长,也是出资建设这间学堂的最高决策者。】
不过台下的人看着她几乎是两眼冒心的状态,这么美的女子,居然是这间学堂的老大。小三三人立即冷静了下来,唯独对这个女子不能犯花痴。
【这两位是本学堂的董事,这位是高肆夜董事,这一位是高妖夜董事,同时兼任高级部的医术课老师。董事呢,就是是学堂的出资人,虽然不参与学堂的具体管理,但是对学校的事物也有最终的决定权。】
南宫雪介绍完高家兄弟,走到阿尔面前,小三看见熟悉的人,眼前不由得一亮,难道不是前辈,而是领导吗?
【这位呢,是负责高级部的武术工作的阿尔,同时兼任本学堂的教务主任。】
听到这样的身份,小三和某只不知道在哪里的猪,不由得吓了一跳,原来是那么大的一个人物啊。
【好了,学校的领导就介绍到这里,至于其他的事情,应该都记在了学生手册里,每个人都应该拿到了。还有,希望每个宿舍院的学生能够推选出一位代表当寝室长,当然,因为一开始大家都不了解,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是我们根据明天的入学考试决定的,然后在一个月后,重新选出大家觉得合适的人。】
南宫雪说着,想来这些规则,就连他们这些当老师的也没有见到过,不过以这些孩子的才智,应该不会觉得困难吧?
虽然南宫雪对这些孩子是自信满满的,但是听到这些后的学生们确实各有各的想法,当然有不少是觉得新奇的,但是也有不少觉得麻烦的,比如光华园的绝大多数人,只是碍于是学校的决定而不能做声,要不然,以他们每个人的身份都可以凌驾于这个学堂的任何人之上。
叶葶看着典礼结束,刚想转身,却被一个很显眼的毛茸茸的脑袋给吸引住了。
白色毛毛的短碎发,稚嫩的脸庞,但是那张脸上带着的全都是傲慢的神色,而那双眼睛,则是更加让她觉得激动。
【日番谷冬狮郎!】
叶葶看着那小小的人影,不由得激动,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居然和那个小白长的一样呢。
【叶儿,怎么了?你刚刚说了什么啊?】
【啊?】
叶葶突然回过神,貌似自己刚才在激动的情况下不当心脱口而出了一句日文,这个世界应该是有中文的吧?
但是看着肆夜那好奇的眼神,自己却一下子回答不出来。
【那个孩子,和我以前看过的一部戏里面的一个角色很像。】
【哦?就是那个有着绿色头发的小男孩吗?】
高肆夜朝着叶葶的视线看去,那个方向,唯一有特色的,只有那个孩子,那双和阿尔一样另类的双眼,的确很能吸引别人的眼球。
【日番谷冬狮郎,十三番队里最年轻的队长,有着天才之称。】
【但是那个孩子并不是叶儿你认识的那个人吧?】
高肆夜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满,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每次听见叶儿提起过去的事情,他就会涌现一丝莫名的烦躁,好像叶儿迟早会有一天要离开自己,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似的。
【不是。我认识的冬狮郎,只是一个故事里面的人,那是虚无的,虽然那个孩子和冬狮郎很像,甚至气质也一样,但是,他们还是不一样的。】
【叶儿你在说那个孩子吗?】
妖夜拎起耳朵听着高肆夜和叶葶的谈话,不由得也来了兴致,加入了话题。
【是啊。】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住在光华园的铁枢。】
【姓铁?那不是西晟的国姓吗?】
叶葶突然疑惑起来,自己的这座小庙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大的人?
【叶儿怎么这么吃惊,光华园里住着不少四国的权贵啊,也不差他一个姓铁的吧?】
妖夜仿佛已经早已知道了一样,一副坦然的样子。
但是叶葶却不是那么想的,这个星夜学堂是为了培养她要的人才而存在的,而现在四国的大人物都来了,这个目的还不够明显吗?要么是为了监视,要么在自家的孩子成长的同时招揽人才才是主要的目的吧。
卷三:第五十七章
【怎么了,阿尔?看你最近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
开学后的第六天,分班也全部搞定了,教学工作也正稳步进行中,而叶葶也觉得应该暂时离开好好的去准备武林大会和自己的婚事了。
织云庄的绣娘前些日子已经拿来了喜服的花样来让叶葶选,不过都是些龙啊凤啊之类的,虽然大家都说这是传统的喜服,但是叶葶却觉得不满意,总觉得如果自己带上凤冠再穿上霞披的话,也许会很搞笑,所以就让人重新画了样式,而且是一定要有新意的花样给她看。
这不,就在要出门去织云庄看新的花样的时候看见了脸色有点发白的阿尔,感觉他最近好像特别沉默的样子。
【……没什么事情,小姐,路上小心。】
阿尔很明显是欲言又止,但是自己却不知道要怎么说,难道要告诉小姐自己是因为她而憔悴吗?难道要小姐不要和庄主成亲吗?自己有那个资格吗?就算自己真的有这个资格,那么让小姐离开庄主的话,她会觉得幸福吗?
【真的没事?】
叶葶当然知道阿尔有话没说,于是很郑重地看着他,但是阿尔却依旧顽固的什么也没有说,摇摇头,然后只说自己有事情,就离开了。
叶葶看着阿尔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阿尔总是那样,心里有什么话也不会说,他就不觉得憋得慌吗?
只是两人不知道,他们这样,却让不当心看见这一幕的人暗自抹了一身汗。直到两人的身影不见,才从树丛中滚出来三个穿着白色校服的人。
【哇,太险了,本来是想要偷偷溜出山下的,没想到在门口遇见理事长和阿尔老师哦。】
小三装这样子把脑袋上的汗水甩去,心有余悸的说道,其实也不是故意逃学的,只是想要几封信给自己的那群乞丐朋友,报一个平安之类的,正好碰到想要去山下看看的古序和纳兰春,所以就结伴而行。
【不过,看起来,阿尔老师是不是喜欢理事长啊?】
【好像是哎,老师的脸刚才也很红哎。说话也吱吱唔唔的哎。】
几个人一边说着,越来越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
【哎,你们说说看我们是不是要给阿尔老师帮帮忙啊?】
小三不由得没头脑的冒出一句话,本以为大家都会说他多管闲事的,但是却听见两个人的一致同意声。于是,很莫名的,阿尔的的粉丝团就这么成立了。
【叶儿,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高肆夜比叶葶要早一点到达织云庄,看着那一件件绣工精致的礼服,有那么一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叶儿穿上它的样子,连在旁边的管事也不由得开口说他太心急了,只是,自己真的是心急吗?还是,是心里的那一股害怕失去的不安让他如此在意。
【嗯,虽然比以前看过的那些稍微有特点了一点,但是还是霞披嘛。】
【结婚当然都是凤冠霞披了?】
绣娘微笑的说道,这是她最得意的作品了,花了她两个晚上才赶完的,要是再说不满意的话,恐怕这个世界就没有喜服可以入得了她的眼睛了。
【但是很没有新意啊,大家成亲都穿凤冠霞披,我本来想结婚的话一定要穿婚纱的。】
【婚纱?】
【对啊,最好是哥特风的,华丽的不成样子的那种。】
【叶儿,我想你画出来的话绣娘会比较容易理解吧?】
【我早就画好了,喏,这些都是各种个样的婚纱,有些是巴洛克风格的,有些是波西米亚风格的。】
叶葶说着,从行李里面拿出一大叠纸塞进绣娘的手中,但是,绣娘看着那些另类的一副,全都各个吓傻了似的愣在原地。
【叶儿,你不觉得这些儿衣服……有点伤风化吗?】
高肆夜其实并不在意什么风化,只是,要让叶儿在众人面前穿上这种把肩膀都露出来的衣服,估计他一定会发疯。
【哎?但是你不觉得很好看吗?】
叶葶眨巴着眼睛,疑惑道,自己过去看过的婚纱还有比这些都要露得多的,而且自己画的婚纱貌似都很含蓄啊。
【好看是好看,但是成亲穿成那样不大好吧?肩膀都露出来了哎。】
高肆夜红着一张老脸难看的说道,他绝对不会让叶葶穿上那些衣服,就算穿也只能在他面前。
【我就知道,那这件呢?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叶葶又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张图纸,虽然比之前的那些要好一些,但是,那紧致的上身还是能够看出穿着的人的玲珑的曲线,但是,叶葶应该是打定了主义要用这件的吧?
【可是,叶儿,你不觉得如果你的喜服是这样的,那么我要穿什么呢?不觉得我的大红喜服很明显和这件一副不配吗?】
叶葶听见高肆夜这么说,好像早已经料到的样子,从行李里面又拿出一堆的纸张,里面也都是一些没有见过的衣服,但是很明显,是和叶葶的那件礼服相称的。黑色的外衫,白色的里衣,还有黑色的长裤。
【这些呢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新郎礼服,这几张是燕尾服,这几张是西服,你喜欢那种就让绣娘做那种咯。】
高肆夜顿时无语,这个丫头,还真是独断专行,想必等到他们婚礼的那一天,一定会是很热闹的。
午饭是在叶落山庄里吃的,同时,也是叶葶亲手做的。
【不错,不错,没想到叶儿的手艺是这么好呢。】
高肆夜一边吃着,一边不住的夸赞叶葶的手艺,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叶儿亲手煮的东西,一直只知道叶葶知道很多吃的东西,也知道她很会吃,但是没有想过她做的东西是这么好吃。
【那是当然,要是我做的东西不好吃,那我能开餐馆吗?】
叶葶说着,用餐刀切了一小块牛肉放进嘴里,自己的这一分只有四分熟,自己一向喜欢不怎么熟的牛肉,但是那些师父总是掌握不好程度,所以这一次想吃只好自己做了。
【叶儿,你这块还没有熟呢,快点放下来。】
高肆夜却不懂,看着那还血淋淋的牛肉,不由得劝到,但是心里却郁闷,自己这一块是全熟的,那么叶儿是故意把她那块没煮熟的吗?
【不要惊的,我喜欢这样吃,放心啦,你那块我有全都煮熟。】
叶葶无所谓的说道,然后再一次很享受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却又想到,貌似浅醉居貌似没有推出过牛排之类的西餐,若是将西餐推出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响呢?
【叶儿有想过成亲的时候把你爹娘请过来吗?】
【嗯?为什么要请他们啊?】
看着叶葶不明所以,高肆夜不由得郁闷,敲了敲她的小脑袋。
【成亲的时候不是要拜高堂的吗?】
【呃……我们能不能不拜堂?】
听见叶葶这么说,高肆夜的脸色马上黑了下去,一副马上就会火山爆发的样子,叶葶看了,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立马解释道。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一个有新意的婚礼。】
【可是成亲不拜堂能算是成亲吗?】
高肆夜的口气并不好,简直就可以说是吼出来的,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因为他只是害怕,害怕叶葶会突然离开他,不知道为什么,离成亲的日子越近,自己对叶葶那患得患失的感觉就越来越严重。
【谁说不算的,只是不拜堂,你又没有父母,我也不想请他们,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对着神明发誓啊。】
【对着神明发誓?】
高肆夜听到这里,怒气全消,但是还是满脸疑惑,等待着叶葶的解答。
【现在是秘密,反正到成亲前你就知道啦,我会把具体的细节给妖夜的,让他和你好好排演一遍的啦。】
叶葶说着,将最后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然后又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剩下的东西,感觉就像是龙卷风卷过的残局,而高肆夜看着她那吃相,也是会心地笑了,叶儿就是那样,一旦吃饭的时候想起来有事情,就会狼吞虎咽。
【我想起来要去印刷厂去印刷一点东西,我先走了哦。】
【等等。】
刚要离开的叶葶听了高肆夜的话停住了,疑惑的看着高肆夜那离自己的脸庞越来越近的手。
【嘴角的酱油还没有擦掉了。】
高肆夜笑着说着,帮忙揩去她嘴角那有碍观瞻的一滴酱油。
【哦,我走了。】
叶葶在高肆夜的手离开自己后风快的奔出门,虽然嘴里念着要做的事情,但是脑中却挥之不去方才的景象,他,真的好温柔,不过自己的心,刚才是在跳的吧?走的太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份温柔而心动了。
【照这个样子做一百分请柬,然后这种样子的做十张,这种样子的做十张。】
叶葶将样纸递给工人,印刷厂并不是她的产业,但是和木坊一样,是长期合作的伙伴,每次各个产业的宣传海报之类的东西都是到这里来印刷的。其中也包括这次学堂所有她所默写的图书。
【听说小姐要成亲了,这些事情不是让下人做就好了吗?新娘子不是要去庙里祈福之类的吗?】
老工人还是一个蛮八卦的老头儿,虽然如此,但是叶葶却觉得其实八卦一点也蛮有趣的,一个老人能活的那么开朗有什么不好,总比学堂里的那群古董好。
【成亲归成亲,工作还是要做的,总不能让家里那帮子人都吃西北风吧?而且,我也不信神佛,要是我的幸福只能靠神佛保佑才能长久的话,那我也就太没用了。】
【哟,小姑娘可不能那么说,天上的菩萨听了可是会生气的。】
【放心好了,菩萨可不是什么闲人,天下之大,他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哪顾得上我啊?】
叶葶笑着,开始和旁边的人谈起细节。
卷三:第五十八章
日子转眼就到了四月初一,武林大会三日后将会在叙阳的上官家举行,上官家的上官飞,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因为年事已高,同时又恰逢每四年一次的武林大会,所以便有了想要隐退之意。而他最在中意的人选,自然就是自己的儿子上官天雄了。
虽然上官飞也曾经担心过,因为毕竟今年高肆夜也正式涉足江湖事务,不过因为高肆夜表太过不会参见比武,所以他那颗跳了六十几年的心脏总算没有失常。说他过于自信也可以,他相信以上官天雄的实力,江湖上并没有几个人能够匹敌的。
通往叙阳的官道上,只见许多人骑着高头大马从从跑过,不过其中也有一堆特别的人,正不慌不忙的赶着路。
【老师,这样不要紧吗?以我们这个速度,到叙阳的时候恐怕都开始了。】
小三坐在马上,看着身旁不断的有江湖人经过,不由得有点担心,真的不会迟到吗?
【嗯。小姐和庄主只是去观战,我也已经在前些天就报好了名,庄主在叙阳有一座庄子,所以也不用担心住处和吃饭。】
阿尔淡淡的,有点机械化的感觉,但是,却让瞎担心的小三放心了不少。
【真没想到,原来小白也能通过测试,然后和我们一起去呢。】
妖夜的恋童癖发作,摸摸铁枢的白色的毛茸茸的小脑袋,完全忽略掉他额头上那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小白。】
铁枢有点无语,咬牙切齿的冲着笑得烂漫的妖夜吼道,不过却也无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多出了这个外号,本来只有几个老师叫叫,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连不常见到的董事和理事长也开始那么叫。不过,他还是想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多出这个外号?难道就因为自己的这一头白发吗?这也不能怪他呢?一出生便是一头白发,总不能怪他吧?
不过,如是他要是知道一开始叫出小白这个外号的正是那个不经常见到的理事长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有什么关系吗?小白这个名字多可爱啊?】
妖夜完全无视铁枢的怒气,依旧摸摸,还是小孩子可爱啊。
铁枢彻底无语,拍了拍马,然后跑到理事长的旁边,却看见理事长叶葶这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可是正当他想要问的时候,她的视线却又转开了,重新和那位英俊的董事谈笑风生。
【说起来,我们四个人里面小白的成绩是最好的呢。】
古序听到妖夜说那个话题,不由得想到,然后顺便提了一句,他一直以为光华园里住的都是些没有大脑的肥猪,却没有想到还有那么聪明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比他们三个都要小的人。
他们四个人,古序,朱小三,纳兰春,还有铁枢,在半月前参加了所谓的测试,测试通过的人就能够被带去参加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古序和纳兰春明白他们两个能够通过是必然的,因为他们正式原来星夜宫遗留下的人,同时也是那群人之中的精英,所以,论武功,那是阿尔亲传,论智慧,在星夜宫那么多年,多少对他们的几个老大的怪思想有点了解,所以面对那些题目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不过,小三好像是最差的一个呢。】
纳兰春想了想,说道,然后看着朱小三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
【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好歹也及格了啊。我可不像某人,考试前练习了一个晚上才考了第三。】
小三也不甘示弱,他有种直觉,貌似古序和纳兰春对这个地方相当熟悉,虽然他们不肯说出真相,但是他可以肯定,他们一定来这个地方很久了。
虽然两个人吵了起来,但是在旁人看来,他们的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倒有点像情人之间的吵闹的样子。
叶葶看着这副景象,貌似自己以前有一段时间还是蛮迷那种耽美漫画的,虽然后来兴趣淡了,也没有到腐女的程度,但是,还是会瞎想八想的。
【怎么了,叶儿?笑得那么诡异。】
高肆夜看着那诡异的笑容,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单元叶儿不是在想自己。
【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觉得很好玩,所以就想想咯。】
叶葶止住遐想,笑着回答道,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北国并不流行男风,还是不要用那些刺激的东西去刺激肆夜那颗快要老掉的心脏了,何况,若是自己将来的新郎因为自己的话而染上什么,那自己不就伤心死了?
一天后,一行人平安准时到达了叙阳。高肆夜在叙阳的庄子是在城东,不算是什么大的宅子,但是要让这么几个人住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想到高董事这么有钱呢,这样的房子可不好找呢。】
朱小三打量着宅子,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机关,反倒像是普通的民宅,想必也是匆匆忙忙买下来的吧?
【那是自然,我大哥可是让人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找了。】
妖夜有点骄傲的,然后看见肆夜和叶葶招呼他们进去,已经傍晚了,也是时候去洗漱然后吃完饭了。
因为宅子很大,所以都是每个人一个房间的,而朱小三他们的房间则是连着的,并且和阿尔住在一个院子里。
【哇,阿尔老师你的房间好……夸张哦。】
与其说是参观房间倒不如说是实在闲着没事情干的三人跑进阿尔的房间,本来是诧异于这间房间的风格,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却不想碰到正在脱衣服打算入浴的阿尔,衣服脱了一半,但是他那健硕的身材还是毫无保留的露在三人面前。只是,阿尔身上那些一条条的伤疤,却显得格外夸张,他们若是没有记错的话,阿尔应该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吧,好像十九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
阿尔完全没有注意到几个人有点异样,淡淡的问道,然后将上衣随手扔在屏风上。
【没有,我们只是来参观房间。哇,没想到这里的浴池这么大啊?】
朱小三又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屏风后那个方形的浴池,就和一个小池塘似的。
【我看你们都还没有洗吧,还不快点回去洗澡?吃饭的时候要是让小姐闻到你们身上那些汗水味当心死的很惨哦。】
阿尔好心提醒道,但是三人却仿佛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喂,兄弟们,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在那么大的浴池里面洗过澡啊?】
朱小三同学突然冒出一句,而旁边两个人也附和着。
【那还等什么?】
只听见小三话音刚落,就见着这三个人迅速脱完衣服,然后跳进浴池。
【喂,你们?】
阿尔躲开水花,有点无语,这几个小子还真把这里当成是他们的房间了?
纳兰春把小三的脑袋浸在水里,不一会儿两人的主次又换了一下,而古序则在一旁悠哉游哉地游泳。
【阿尔老师,你为什么还不下来?难不成……你有洁癖?】
古序有点疑惑,几个大男人一起洗澡应该没有什么吧?
【算是便宜你们了,难得小姐送我的药,被你们几个瓜分了。】
阿尔无奈的,走下水池,靠在边上,口气也是无奈的说着。
【哎?理事长送了你什么药啊?】
【是一些舒缓疲劳的药。】
阿尔想了一下,小姐说的药名太长,自己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哦。老师,我帮你擦背。】
古序说着,拿起毛巾,游到阿尔前,开始动手,看着那上面的一道道伤痕,有的是刀伤,有的是鞭痕,有的则是烫伤,到底眼前的这个大哥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会有这么多的伤痕?
而擦到稍微下面的时候,他却下不去手了,那是一个圆形的伤口,看起来,应该是箭伤,但是,照那个伤口的位置,应该是心脏吧?
【老师啊。】
听着古序欲言又止,阿尔转过身,看着他,但是看见他脸上的不解和同情,自己又多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私下的时候就叫我一声大哥吧,反正我也比你们大不了几岁。】
阿尔淡淡的说道,说实话,听他们左一句老师右一句老师,自己还真觉得有那么点别扭。
【大哥,既然你让我们叫你一声大哥,那么,能不能问你一下。】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
阿尔看了一眼古序,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六年前星夜宫捡回来的孤儿吧?自己曾经教过他一年的武功。
【大哥知道?】
【你们是想知道我身上的伤吧?】
【对啊,我听老人们常说,江湖人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就是一个故事,那么想必大哥也有很多的故事了咯?】
小三笑得有点傻傻的,但是,他也真的很好奇。
【故事吗?应该不算是吧?自我习武后就再也没有受过伤,身上的这些伤都是在我被庄主和小姐收留前留下的。就说这条吧,是被一个恶霸用鞭子打的,那时候我四岁,第一次来到北国,那时候很饿,刚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个包子,却来了一个恶霸,说我拦了他的路,动手就是一鞭。】
阿尔指着手上的鞭痕,嘴角带着一丝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能够记得那么清楚,清楚的连当初那根鞭子上的红色配饰的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些,都是以前被人打的吗?】
【嗯。】
阿尔点点头,这些都是六岁以前的伤痕,的确,很难想象的吧,一个六岁的孩童会有那么多的伤痕,当初南宫师父见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呢。
【那背后的那个圆的伤口呢?】
【嗯?我背后有这样的伤口吗?】
古序点点头,但是阿尔却没有任何的映像。
【看起来像是被剑射到的伤口。】
【哦,是吗,可能是我忘记了吧,怎么受的伤也不记得了。】
那是阿尔唯一不知道的伤口,却让他们更加疑惑,六岁之前的伤口都记得那么清楚,为什么最严重的一个却忘记了呢?
四个人洗澡洗了将近有半个时辰,直到下人来催了,才恋恋不舍的从浴池里爬出来。
叶葶穿着粉色的纱织女装坐在高肆夜的身旁,那长长的青丝则用一支小巧玲珑的珠钗挽起着,现在的叶葶可能是认识她的人见过的最小女儿的样子了。
【阿尔,来了,快来吃饭了。】
叶葶见着人到齐,忙叫管家上菜,为了等大家一起吃饭,她的肚子都快饿扁了,再不来的话,她就要疯掉了。
四个新人傻呆呆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还真不是一般的夸张哦,居然是青菜豆腐,还有一大碗鱼汤,还有几样叫不出来的饭菜。他们很缺钱吗?
【怎么,不合胃口吗?小白?】
叶葶不经意间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铁枢满脸无语的看着桌上的菜,不由得疑惑,这菜应该没有什么吧?
【没有啊,怎么会啊,比起学校的菜要好吃多了。】
在普通院子里生活的朱小三当然不知道光华园的饮食是什么样子的,至少要比这里的要豪华许多。而吃惯了粗食的小三见了这些,则如同见了燕窝鲍鱼似的。
铁枢铁着一张脸,夹了一棵青菜,塞进嘴里,突然眼睛一亮,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食材,但是味道却非常好,甚至和光华园的燕窝鲍鱼有的比。于是,连忙和朱小三他们一样,很没形象的狼吞虎咽起来。
【呵呵,肆夜,你看这群孩子,真是有活力啊。】
叶葶看着他们的吃相,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不要笑他们了,你有时候吃饭不也是那样的吗?】
高肆夜笑着回答道,自己的叶儿和那群孩子是一样的,每天都是那么的有活力,而且狼吞虎咽后就好像被扫荡过的一样。
【哎,有吗?】
叶葶的疑问带着继续娇嗔,但是这样的语气在旁人听来确实再痛心不过了,阿尔不想去看此刻叶葶脸上的笑容,闷着头拔饭。而朱小三三人则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不由得将同情的眼神投向阿尔。
卷三:第五十九章
四月初三清早,很多人聚集到了上官家的教场上,不过说实在的,这次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还真是多啊。
【哟,真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见咱们的小叶儿呢。】
叶葶本来在好好的和肆夜说话,却突然听见一个别扭的声音,但是也是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
【韩末流!你怎么来这里了?】
倒是阿尔,在看见来人之后,不由得诧异,韩末流可是南国的武状元,难道他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来这里么当然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难不成是为了凑热闹吗?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在这里能够遇见小叶儿呢?阿靖,快过来,小叶儿在这里哦。】
他的话音刚落,从另一边走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居然是南靖。
【好久不见,叶姑娘。】
南靖并没有韩末流那样子的无赖,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稳重,但是,这种稳重,却让高肆夜有一种威胁感,不由得移动脚步,将叶葶和这个男人隔开。
【哟,小叶儿还没有和我们说呢,这位是谁啊?怎么跟母鸡护小鸡似的?】
韩末流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装傻而已,不就是叶葶的义兄吗?用得着这么护着吗?
【哦,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未婚夫,高肆夜,现在舒云山庄的大庄主,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们两要不要来喝喜酒?】
高肆夜听见叶葶这么主动和人说,心里涌现一股安全感,虽然自己是个男人,但是安全感这种东西,唯有叶儿在他身旁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
听着叶葶这样的介绍,韩末流和南靖不由得一愣,眼前的女子就要成亲了,那么困在那高墙之内的小主子要怎么办?她不是说过只要小主子能让她到那月亮之上就会嫁给他吗?小主子已经从新年的时候开始就命人开始建造通天塔了,可是,她为什么不等等?还是一早就知道到那月亮之上是不可能的?
【难得叶姑娘邀请,在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一定到场。】
南靖文质彬彬地回答道,这样的气质在他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身上却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对啊,那可是小叶儿的婚礼,就算天下来,我也一定捧场。】
韩末流笑道。
【来的时候不要忘记拿礼物,尤其是你,要是忘记的话,我就不让你进场。】
叶葶开玩笑似的说道,韩末流听着她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而旁人在看见他这幅样子后则都大笑了起来。
【对了,小叶儿和你的未婚夫是哪一组啊?】
【我们这次不参加比武。】
高肆夜淡淡的回答道,这种男人不足为惧,因为他有信心,叶儿不会喜欢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倒是旁边那个稳重的,要留心。
【肆夜,上官天雄好像在叫我们过去的样子,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叶葶说着,无视那两人的诧异,拉着高肆夜的手就往观战台上跑去。
午时的时候,比赛正式开始了,上官天雄,上回在建庄大典上见过的吧,但是叶葶却对他没有多大的映像,而那个凤家千金,本来是不参加比武的,但是在得知阿尔要参加后也跑去报了名。
【首先,我,上官飞,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来参加这四年一度的比武大会,按照往年的规矩,比武的第一名挑战前盟主后就可以成为盟主,但是老夫因为年事已高,自觉不能在胜任盟主一职,所以,今年的规则稍有改变,此次比武大会的头名,就是今年的武林盟主。】
听到这个消息,下面的人不由得都高兴了很多,的确,对很多人来说,上官飞的确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所以按照往年规矩,不打败上官飞就不能当上盟主,而现在则简单了很多。不过,想必大家都犯了同样的错误吧,就是小看了自己身侧的人吧?
【接下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次前来观战的嘉宾和裁判。担任本次比武大会裁判的是舒云山庄二庄主高妖夜。本次的观战嘉宾有舒云山庄高肆夜高大庄主以及他的未婚妻叶落山庄庄主叶葶叶姑娘,凤家庄凤庄主……。以及刚赶过来的恭亲王北慕熙三殿下以及靖远将军的二公子齐威。好了,现在,比赛正式开始,还请大家点到为止,切勿伤人。有请第一组。】
北慕熙从在校场上找到叶葶的身影后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没有想到叶葶会允许上官飞用那种方式介绍她,而且,自始自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威,我去和故人打个招呼。】
北慕熙说着,站起来,往叶葶的方向走去,而他仿佛忘记了,他们这一桌上的并不是只有他和齐威两个人,还有他的侧妃,珍妃。
【王爷要去见的故人就是那个女子吗?二公子?】
珍妃假装平静的说出口,其实心里却已经闹翻了一样,虽然听到之前的介绍说那是什么庄主的未婚妻,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已经有人婚约,要向堂堂正正嫁进皇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还是嫉妒地发狂,那个女子实在是太漂亮了,就连她自己也自愧不如,可是,越美丽的东西就曰容易引起别人的破坏欲呢。
【嗯,是一个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故人呢。】
齐威淡淡的说道,喝了一口茶,那真的很久了,十三年了吧,或者更久,秋儿的话,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呢?记得她还小的时候,自己可是总是逃掉夫子的课跑去给她讲江湖上的故事呢,那时候的她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可惜已经有了婚约了,要不然那么一个可人儿,不进王府还真是可惜了。】
珍妃透着一丝丝的醋意,但是却依旧假装为北慕熙着想。
【我的妹妹,进的不止是一个小小的王府,而是那偌大的皇宫。】
齐威心里想着,手上不由得用力,差点把杯子给捏碎了。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叶姑娘呢,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北慕熙笑着,装作见到熟人一样和叶葶打招呼,但是却换来叶葶那淡漠的眼神。
【不知道公子是哪位?】
【我们见过,叶姑娘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抱歉,我每天生意来往,要见很多人,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记住,所以,实在想不起公子是哪一位。】
【我们在叶落山庄见过啊?】
【不知道公子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情吗?】
高肆夜突然开口,他是看着北慕熙从那个所谓的王爷的位置上过来的,那么他就是那个什么王爷,他不希望叶儿和京城的人有牵扯,而且叶儿也不希望,所以才会将未婚妻三个字强调的格外重,而且没有什么好气。
【未婚妻吗?那原来可是本王的未婚妻。】
北慕熙在心里吼道,但是说出来的却不是这一句话,而是满脸笑容,说着波澜不惊的话。
【上回见到叶姑娘的时候是想和叶姑娘谈一桩生意的,不知道叶姑娘什么时候有空,我还想和姑娘好好谈谈那桩生意,我认为这个天下只有叶姑娘才能与我合作。】
【不用了,我没有兴趣。】
叶葶的语气淡淡的,看见这张脸,前世留下的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这样啊,我本来以为叶姑娘会考虑一下呢,不如这样吧,我今天晚上请高庄主和叶姑娘吃饭,到时候叶姑娘不妨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的那桩生意?】
【这?】
高肆夜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打什么主意,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和这个人走的太近,而叶儿也没有表态,想必也是不同意的吧?
【不知叶姑娘和高庄主是否能赏光呢?】
北慕熙见两人不语,有点失败感,看了这个叶葶是铁了心要装作不认识他,只是,那样的话,自己对她就更加感兴趣。
【我们来打个赌,就赌这一场,看他们两个回是谁赢。若是你赢了,我和肆夜就去赴宴,到时候顺便听听你所谓的生意。若是你输了,便不要再纠缠我们。】
叶葶淡淡的说道,手指指着第三个擂台上的那两个人。
北慕熙看着擂台上的两个人,皱了皱眉,之前有大致看过来参加比武的人的画像,却对这两个人没有任何印象,可能是临时决定参加的吧,那样的话,他们的实力对于叶葶也是未知,谁赢谁输,全都看天意了。只是他不知道,叶葶却是认识这两个人的,因为那两个人就是当时在南国时的韩末流和南靖。
【好,那我就赌那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人会赢。】
北慕熙认为,比起那个紫衣的男人,黑衣人看起来稳重许多,想必也不会焦躁,武功看起来也不低,应该胜算多一点。
【那我就那个粉衣的好了。】
叶葶笑道,那韩末流可是南国的武状元,如果不是考试作弊的话,那么韩末流赢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实在不行,貌似南靖体内的小翠的余毒还能发作个一两次吧?
高肆夜看着两个人打赌,却没有说什么,他相信叶葶,她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她真的输了,也只能说明,她是想去赴宴,然后制造一个台阶让自己下去。而且,虽然那个小子看起来有点无赖,但是武功却不低,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输吧?
四个擂台的比赛纷纷开始,现在的才是第一场的初赛,阿尔是在最后一队,所以并没有在那四个擂台上,而是要等到某个擂台好了以后,才会进行下一队。
而学堂的四个人,则被叶葶派到每一个擂台边去观战。
朱小三有点兴奋地蹲在第一个擂台边,看着那两个高头大马的人对峙着,互相紧盯着对方,视线交汇之处,仿佛有雷电闪过,看来武林高手之间的对决哈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但是,开始的铜锣刚敲响后没多久,朱小三大致数了一下,大概三十招都没有过满吧?那个大块头就被他的对手,一个穿着黑衣,同时脸上也蒙着黑巾的人踹下了擂台,而那个黑衣人居然连气也喘一口,这个实力,也差太多了吧?
无奈之下,只好站起来,跑到原来的位置上,然后拿过茶水,等着下一队前来。
只是,等到下一队过来的时候,他却愣住了,怎么又是黑衣黑巾?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着那个人,突然转过头,发现在看台之下,居然还有几个人在观战,台下三人,全都是黑衣黑巾,身高身形都差不多,而且就连身上发出的气质也一样,是四胞胎?还是同一师门的四兄弟?他们身上唯一的不同就是那黑色衣服上的图案,台上的这个是老虎,先前那个人是一条蛇,而另外两个人则是山鸡和一条龙。没有讲过传统图腾的朱小三不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山鸡什么的,而是朱雀,白虎,那条蛇一样的也不是蛇,而是连着另外一边的龟状生物的玄武,至于那条龙,则是青龙。
卷三:第六十章
朱小三的发现当然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毕竟在武林大会上有一个师门的人来参加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叶葶他们关注的也不是其他几个台上的比赛,而是韩末流的擂台。
那个擂台边站着的学生是铁枢,他那草绿色的双眼紧盯着那两个人,虽然因为他们久久没有动手而觉得疑惑,但是好学的他还是不愿意放过他们的任何动作,甚至包括此刻韩末流脸上那苦巴巴的表情。当然他是想不出来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是因为对手很强吗?
韩末流苦着一张脸,不由得纳闷,自己是不是太倒霉了,居然在初赛第一场的时候就遇见了南靖,不是说自己没有打赢他的能力,而是,以南靖的身份,要是自己打了他,那他会不会向皇帝告状呢?
这次他和南靖前来参加这个武林大会,摆明了就是为小主子招揽人才,如是能够取得头名成为盟主便更好了,那便可以号令江湖,那样的话,就可以帮助小主子一统四国,虽然小主子现在没有那样的打算,但是未雨绸缪应该也是作为臣子要做的事情吧?
南靖身份高贵,而韩末流只是一个空有武状元之名却没有实际官职的小民,在动手的时候也着实有些顾虑。所以,他在南靖开始攻击后也只是以防卫和躲避为主。
不过,他还真的很想和那个阿尔真真正正地打一次架呢,上回南国的比武还没有比就放弃了,但是,自己这次真的很想和那个人切磋切磋。
【韩大人,不用顾虑,擂台之上,我们是敌人,所以不用顾虑身份。】
南靖看着韩末流没有战意,知道他是不敢和自己对打,所以边打边说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武状元,但好歹也是一个习武之人,知道和别人切磋武艺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认真了。】
韩末流说着,接下南靖的一记重拳,敛去了脸上的笑容,露出的是连叶葶也没有见到过的认真而带有杀意的表情,那样杀伐的表情,连在沙场上浸染了那么多年的南靖也不由得觉得恐惧,但是,还是正了正表情,同样露出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表情,顿时,这个擂台上阴云密布,风起云涌,仿佛有着两军对阵的气势。
【难怪那个小子那么眼熟,原来是那个老头子的徒弟。】
高肆夜仿佛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叶葶不由得疑惑,难道肆夜以前也认识那朵桃花吗?
【那个粉红色衣服的小子还小的时候跟他师父来过星夜宫,后来还在星夜宫住了几天,不过后来他师父死后就再也没来过了,那时候叶儿你也见过吧?】
【呃……】
叶葶不由得无语,说实话,她对于无关紧要和自己无关的人想来是记不住的。
擂台上韩末流和南靖打的不分上下,但是离得最近的铁枢看的却很清楚,其实南靖打过去的每一拳都被韩末流用很巧妙的动作化解了,也就是说其实是韩末流占着上风。
【齐威,我要那个黑衣服的赢,你知道吗?】
北慕熙看着他们两人不分上下,不由得有点心急,然后小声的对着身侧的齐威说道,齐威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自然明白北慕熙在讲什么,当然也明白怎么做才能让他赢。
【放心,小三,那个粉衣服的一看就是一个娘娘腔,怎么可能赢得了呢?】
齐威笑着,对着自己身后的下人小声说了几句。那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下人,而是他从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人才,虽然在所有人看来都觉得他挑的人都是废物罢了。
擂台上的两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然后分开到擂台的两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由得佩服起对方,不亏是南国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这么久都没有分出上下。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每一个招数都被台下某位好学的小朋友给记录了下来。
只是铁枢也隐隐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概是朋友吧,否则怎么会脸上有杀意,但是每一拳都是留着一手,防止将对方打伤。
两人休息了一下,再一次出手,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却有点不同,韩末流居然在还没有接下南靖的拳就软了下去,捂着右手,脸则重重的挨了一拳。
铁枢看见了,虽然很细小,但是应该是牛芒针,是针对那个韩末流的,那是另一个人干的吗?为了赢而不择手段,心里不由得鄙视了南靖几下。
但是南靖也是一头雾水,韩末流怎么突然收手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的样子。
【韩大人,你怎么了?】
南靖走近韩末流,看见他捂着右手,貌似很痛苦的样子。
【有人射了牛芒针,看来我是和你比不了了呢,将军。】
韩末流苦笑道,牛芒针上面有麻药,要不然自己怎么可能全身麻痹,没有一丝力气。只是不知道是谁那么卑鄙,要用这种方式?
【牛芒针?】
南靖则是更加郁闷了,谁那么无聊啊?不是说过第三者不能插手的吗?怎么会有人乱射牛芒针呢?
观战台上的叶葶看着韩末流突然这个样子,又看了看北慕熙一行人居然云淡风轻地看着比赛,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哼,居然使阴的,那么我是不是也要礼尚往来一下呢?】
叶葶这么想着,然后轻启朱唇,轻轻的说道,但是却像是魔咒一样传进南靖的耳朵里。
【南靖,认输。】
南靖听见脑海里突然传出这个声音,不由得一愣,本能的想要反抗,但是,反抗小翠的后果就是痛苦,于是他的脑袋犹如就要炸裂开来一样,疼痛异样。而那个叫他认输的声音则一直盘旋在脑袋里。
【你怎么了?将军?】
韩末流看见南靖突发异状,不由得担心起来,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南靖这么痛苦过。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是他中毒,再是南靖头痛,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靖抵抗了一会儿,眼中的光芒渐渐消失,等到放下手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眼里已经看不见一丝意识,仿佛是一个木偶一样,一步一步的走到裁判前面,等到再一次回来的时候,只听见裁判宣布,是他韩末流赢了,这是南靖宣布认输的结果。
【牵线木偶。】
韩末流不由得心惊,看向观战台,看见那个倾国倾城的人儿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又看了看站在台上依旧没有知觉的南靖,于是硬撑起来,将南靖扶下擂台。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就再也明白不过了。
他中牛芒针,很明显是有人想要他输,而南靖的症状很明显就是小翠的症状,而能下令的人也只有叶葶,也就是说叶葶想要他赢,总结下来,也就是有人和叶葶打了赌,而那个人赌的是南靖,而叶葶是他。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丝苦笑,那个人若是知道无论他赌谁都不会赢,那会怎么样呢?因为无论他赌谁,叶葶都可以命令那个人认输,因为他们两个都中了小翠。
【看来上天还是偏向叶姑娘呢。】
北慕熙有点咬牙切齿,走到叶葶前面,却见到叶葶笑得灿烂,不过他是没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还希望你能尊重之前的赌约,不要再找叶儿了。】
高肆夜看了看眼前的男人,不由得提醒道,看来这个男人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放弃呢。
【那是自然,不过,若是老天爷让我再见到叶姑娘,那也只能证明我和叶姑娘有缘分,你说对吧,高庄主?】
北慕熙笑得灿烂,如果是“偶尔”碰到的话,应该不算违背赌约吧。
【那么,请你下回遇见我的时候也装作和我不认识。】
叶葶的话很绝情,而且说这话的时候连一眼也没有看北慕熙,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继续看着比赛。
珍妃咬牙切齿的看着北慕熙看着叶葶时候的含情脉脉,双手绞着丝帕,差点就把那块帕子给绞碎了。
很快就到了阿尔,和阿尔对阵的是一个相对无名的汉子,而且,完全没有以外,十招之内,阿尔将那个人给踹下台。
等到阿尔的比赛结束后一天的擂台赛也将近结束,而结束后则是由上官家举行的晚宴。
【高庄主,叶庄主,请吧。】
上官天雄笑着,殷勤地给两人带路,至于身份更高的北慕熙一行,则由上官飞带路,不过这样也算是顺了叶葶的意了。
【多谢少庄主了。虽然晚了一点,在下还是要恭喜少庄主顺利的进入复赛。】
高肆夜形式化的恭喜到,的确只是形式,因为上官天雄是最先开始比赛的,赢了以后也一直在观战台上。复赛的人总共八名,包括上官天雄,阿尔和韩末流三人在内,另外的五人分别是四个黑衣兄弟以及那凤家的小丫头。
【高庄主客气了。倒是我还没有恭喜庄主呢,祝庄主和叶姑娘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才是。】
上官天雄笑道,当初的兄妹现在却结成夫妻,难怪妖夜能够那么笃定地拒绝自己联姻的要求。
上官剑庄,是武林之中的铸剑名庄,现在很多大侠的佩剑大多出自这里,而武林人也大都以用上官剑庄铸造的剑作为自己身份的象征。
叶葶的嘴角一直挂着笑容,时不时地和在身边的高肆夜说上一两句话,在外人看来,这两个人是多么的恩爱,眼中完全没有别人的影子。看来不久以后,江湖之中又将多出一队神仙眷侣了。
阿尔走在离叶葶很后面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仿佛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
四个黑衣兄弟则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视线也一直在他的身上,但是关注于心里的不安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四个人是多么的奇怪。
众人纷纷入座,叶葶很不巧的,和北慕熙一行人坐在一桌,虽然中间隔着上官父子,但是,却正好是对面。
【上官庄主不觉得这样的安排有点不妥当吗?】
珍妃虽然不是什么好口气,但是她的话却是叶葶和高肆夜都想说的,叶葶明明就声明了不想和北慕熙深交的,但是居然还是这样的安排,难道不是某些人的特意安排吗?
【真是不好意思啊,王妃,因为今天来的人稍稍多了一点,所以位子有点不够,所以只好委屈了王妃和我们这些粗人一块儿了。】
上官飞脸上满是抱歉的笑容,不过叶葶却看得出来,很明显这个老头子是被北慕熙收买了,毕竟人家可是王爷啊。
【作为主人家一块儿坐也没有什么,只是王爷,为什么要和这些没有什么身份的草民一起坐啊?】
珍妃紧凑着北慕熙,嗲嗲的声音让叶葶听了有一种鸡皮疙瘩的感觉。不过她这话却也让她有点火大。
【王妃说的正是。我们什么身份呢?上官庄主,我看我和叶儿还是回去好了,就算再怎么没有位置也不能玷污了王爷的高贵身份啊。】
【高庄主真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北国很多商家都是高庄主和叶庄主的产业,能和两位同座,那也是本王的运气啊。】
北慕熙笑着,叶葶看着眼前这两个笑着的男人,不由得郁闷,这两个男人啊,还真会演戏,明明是很讨厌对方的吧?
【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臣妾若是再计较的话,倒显得臣妾小气了。来,叶姑娘,我敬你这杯,希望姑娘你原谅我刚才的无心之言。】
前半句是对着北慕熙说的,后半句是对着叶葶说的,但是叶葶却听得出那后半句中很明显的语气转变,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如果这一世再因为那张脸而有女人讨厌她的话,那自己可就怨大发了。叶葶想着,拿起酒杯,和珍妃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真没想到,叶姑娘的酒量这么好呢。】
齐威看着叶葶一口喝完酒杯中的酒,不由得佩服道,不愧是他齐威的妹妹啊,也是那样的豪爽。举起手中的酒杯也敬她。
【叶儿,这是白酒,还是少喝一点,伤胃。】
高肆夜温柔,带着一丝关切。平常叶葶虽然叶葶也喝许多酒,但是大都是一些温和的酒,比如葡萄酒和梅酒,但是这种白酒之类的烈酒,还是不要让她多喝才好。
【哦,那你帮我喝。】
叶葶说着,带着一丝调皮,将酒杯递给高肆夜,而高肆夜则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酒杯干下。
不错,她就是故意的,如果没有错的话,齐威,这个敬酒的人,就是她的二哥,看来他是齐家唯一没有放弃的人,那么,她就要让他放弃,让他知道,现在的她很幸福,如果他真的有身为哥哥的自觉的话,那么就会明白的吧?
齐威看着眼前两人的一言一行,愣了一下,迷惑,但是瞬间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讨厌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秋儿才会不想回家的,那么是不是只要这个男人不在了,或者死了,她就会乖乖的回家?
此刻的齐威貌似没有察觉,自己的思想,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朝着完全扭曲的方向前进,而叶葶更加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举动完全取得了相反的效果。
【对了,不知道王爷和高庄主可否喜欢女儿红,老夫正好有几坛陈年的女儿红,还是我家小子出生的时候埋下的,若是两位喜欢,我这就让人去挖出来。】
【哦?没想到上官庄主还有那么好的宝贝呢。只是我不知道高庄主能不能胜得了那陈年女儿红的酒劲。】
【正好我也很久没有喝女儿红了,看来上官庄主的几坛好酒要保不住了呢。】
高肆夜笑着说道,他受不了北慕熙那挑衅的目光,而叶葶则有点皱眉,很明显这个上官老头和北慕熙是一伙儿的,不知道那个女儿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卷三:第六十一章
没过多久,上官府的下人就将几大坛女儿红拿了过来,叶葶看了看那封口,又看了看瓶身,瓶身上面还有些没有清洗干净的泥土,应该是真的刚挖出来的,而那封口也是完好的,看来应该没有动什么手脚。
【总觉得用这么小的杯子喝这么好的酒不太过瘾,不如我们换大碗吧。】
齐威也起哄起来,叫人换了几个大碗。
叶葶看着那几个碗,突然趁着肆夜不注意,拿过他的碗,看了看,碗口上没有动手脚,难道是纯粹的想要喝酒吗?
【呵呵,叶儿,你是不是也想要喝酒啊?这可不行哦,女儿红的后劲是很大的。】
高肆夜笑着说道,其实他心里明白,叶儿是在担心,不过想上官飞和这个北慕熙就算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下手吧?
【呵呵,没想到叶姑娘这么体贴呢?看来你的未婚夫还真的很有福气呢。】
齐威这么说着,却没有说高肆夜的名字,因为在他的心里,他认同的妹夫只有小三一个人。
【是啊,从第一次见到肆夜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上天让我见到他的。】
叶葶笑着,看着高肆夜和北慕熙开始拼酒,不要紧的,就算下毒也好,动手杀人也好,肆夜都不会有事情的。下毒的话还有她和妖夜,天下没有他们二人解不了的毒,动刀动枪的话也不是肆夜的对手吧。
很快的,一坛,两坛的酒就这么冤枉地进了两个人的肚子里,但是两个人居然一点醉意也没有,叶葶不由得佩服起来,没想到这两个人的酒量居然这么大呢。
但是第三坛的时候,高肆夜有点不大对劲的样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最后还倒了下来。
【看来,高庄主是醉了呢。】
上官飞一副了然的表情,摸着自己的白胡子。
【今天天色已晚,不如叶姑娘和高庄主就在我们庄里过夜吧,若是回去的话也要几柱香的时间了。】
老头儿理所当然的说道,叶葶眯起眼睛看着他的眼睛,看来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留在上官家了,只是留下有什么用?反正自己打定的主意就算北慕熙再怎么使手段,自己也不会改变主意。
【庄主没事情吧?】
阿尔看着坐在床头的叶葶,那么专注的眼神让他几近绝望,但是今天的不安却又让自己明白,就算小姐的眼中永远也不会有自己,自己却依旧还会爱着她,仿佛是上天注定的魔咒一样,自己的余生只会为她而存在,只要看着她的笑容自己就会觉得满足,只要听见她的声音就会觉得安心,就算一辈子只是她身边的一名无名小卒也好。
【嗯,看起来还真是喝多了呢。】
叶葶笑笑,替高肆夜擦完脸,然后又帮他盖好被子。又转过头,却正好和阿尔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但是她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一样,他的情意,他的关心,他的痛心,他的绝望,一切的一切全都看的那么清楚,但是,她却依然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淡淡的,和以前一样的态度。
【阿尔,今天你一定很累了,你明天还要比武,所以还是赶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叶葶说着,将阿尔往外推。
【小姐,你觉得开心吗?】
阿尔卡抵在门框上,声音低低地问道。
【嗯。只要能和肆夜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叶葶淡淡的回答,继续把阿尔往外推,即使她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开心的,没有疑虑的。
【只要小姐觉得开心就好。】
阿尔默默地说道,走出门,听见叶葶的关门声,又转过身。
【如果哪一天,小姐觉得累了,或者想要离开了,或者小姐觉得伤心了,那我,一定带着小姐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叶葶看见阿尔的嘴巴动着,伴随着门的合上,阿尔的身影被隔绝在外,但是他的那句话,却是那么清晰地印在了叶葶的脑海里。但是却又傻傻的笑了,问自己,会又那么一天吗?
阿尔离开高肆夜的房间没有多久,却看见了那黑衣的四兄弟,而且那四个人还围住了他。貌似他明天的对手就是其中的一个人,是想要找茬吗?还是伏击?
【不知几位有何指教?】
【Air?】
四个人之中的一个人突然念出了阿尔名字的真正读法,却让阿尔一愣,是认识自己的吗?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却从来没有这一类人的存在啊?
【你们是谁?】
【忘了吗?居然连我们也忘记了吗?】
那四人中的一人奇怪的喃喃自语,让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总觉得他们是认识自己的。
【我貌似不认识你们,你们有事情吗?没事情的话我要回去休息了。】
阿尔有点不耐烦,他没有必要和自己不认识的人废话,但是自己刚想离开,却被另外一个人给拦住了,他们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装束,让阿尔有点头晕,分不清楚谁是谁。
就在自己疑惑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却突然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按在他的命脉上。然后抬起头满眼的不可置信,说起让阿尔觉得莫名奇妙的话。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了,朱雀?】
【他没有继承王的神气。而且他的神心也被封印了。】
【怎么可能,神心怎么可能被封印呢?中原应该没有能够封印的人吧?】
【是王的封印。】
那个朱雀淡淡地说出事实,而阿尔也大致明白那几个人的称呼,衣服上绣着朱雀的就叫做朱雀,那么一副绣着白虎的应该叫做白虎,而绣着青龙的应该是青龙,另外一个的话傻子也猜得出来应该叫做玄武。只是,他们口中的什么王,什么神气,什么神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如果是找茬的话,很抱歉,我现在很累,没工夫陪你们,我要回去了。】
阿尔抽回手,吼道,令那四个人有点发愣。
【算了,这也不是几句就能说清楚的,总之记住,如果哪天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大可以叫我们,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青龙拍拍阿尔的肩膀,说道。
【莫名其妙。】
阿尔说着,转身就走,但是想想,那几个说的就好像是他的影子似的。
【少主,我们就是你的影子啊。】
青龙的声音很轻,除了近处的三人没有人听得到,眼眶有点发酸的看着那个渐渐远去的年轻的身影,不由得苦涩。
叶葶静静地坐在睡着的高肆夜的身旁,他那看起来并不安稳的表情让她一下子离不开,只好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默默地守在他的身边。
【高庄主还没有醒吗?】
齐威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看着床边的这一幕,忍着自己的怒气,问道。
【嗯。肆夜还从来没有醉成这样子过。】
叶葶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也不好奇齐威是为何而来。
【其实我很好奇,你和高庄主的岁数差那么多,为什么会同意嫁给他呢?】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问我这个的话,我可以回答你,但是在我回答你后,请你离开,我不想有人妨碍到肆夜休息。】
叶葶依旧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稍稍地把头转向了齐威。
【那倒不是,是珍妃娘娘有事情找你。】
【珍妃娘娘和我并不熟,找我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估计是关于女人的事情吧?】
齐威双手一摊,一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样子,然后在叶葶之前离开房间。
【肆夜,你要好好睡觉哦,等我处理完了那些麻烦的事情,我就回来陪你哦。】
叶葶说着,从肆夜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然后轻轻的走出房间,向着北慕熙和珍妃的住处前去。
来到了指定的地方,却还没有人来,叶葶有点郁闷地来回走着。这是上官家的依翠园,种满了青翠的竹子,如果是白天的话也许还会存在些美感,但是因为是晚上,周围看起来都不是很清楚,所以让人感觉有点郁闷。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竹林深处走出来的不是那个美丽的珍妃,而是她的丈夫北慕熙,穿着青色的便服,仿佛能随时和那片竹子融为一体,这也是一开始的时候叶葶没有发现的原因吧。
【怎么是你?不是珍妃吗?】
叶葶虽然奇怪为什么是北慕熙,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讶,她向来是一个冷淡的人,不懂得表现自己过于浮动的情绪。
【如果不是说珍妃让你来的话,你可能就不会来了吧?】
北慕熙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一股伤心的神色,换作任何人听见了这种话都会有这样的感觉的吧?
【没错。既然珍妃不在,那我就回去了。】
叶葶说着,转身刚想走,却被北慕熙一个向前,拉住了一只手。
【放手。我和你并没有什么好谈的,因为我对你的生意完全没有一丝兴趣。】
叶葶冷冷的说道,眯起眼睛,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
【就算不谈生意,那也不能和我多谈一会儿吗?或者,我们可以下下棋啊。】
北慕熙并没有放开叶葶的手,他见识过叶葶的轻功,只要自己一放手,叶葶就可以用轻功离开,那样的话,就算自己有十条腿也是最不上的。不过,叶葶虽有内功,但是却不懂武功,所以,他并不担心,叶葶把他打晕了再离开。
【我对下棋没有兴趣,和你说话就没有兴趣。】
叶葶试着甩开北慕熙的手,但是那只手就好像是长了吸盘的章鱼触手一样,牢牢地禁锢着她的手。
【男女有别,请你放开我的手。】
【你不像是计较那些规矩的女人。】
【够了,北慕熙,我讨厌我讨厌的人碰我,所以,在我还没有完全发怒前,放开我。】
叶葶听着北慕熙的话,看样子是不会那么容易就会放开,不由得吼道,叶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完全生气过,虽然有发过不少脾气,但是那和发火是不一样的性质的。
【就算你发火我也不会放开,除非你答应嫁给我。】
【疯子。】
伴随着叶葶的怒骂声,接踵而至的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北慕熙有点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出生到现在,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打他,而且是打脸。
【我是疯了,但我也是被你逼疯的。】
北慕熙也不顾形象地吼道,第一次挨打的怒气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但是,意识到那只小小的手还在手里,却格外的安心,就算被打了,只要抓住了这个女孩就好。
【你发疯干我什么事情?】
【你应该是我的,可是,你现在却要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贱民,你告诉我,这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发疯?】
【我要嫁给谁是我的自由,干你什么事情。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以为这个天下的女子都应该是你的吗?你居然说肆夜是贱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他?你有什么?你能拿什么与他相比?】
叶葶不甘示弱的吼道,听见他那么说肆夜,她的火就更大,想要拿毒药毒哑眼前的这个男人。
而在阴暗处看着这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的齐威则是不由得为北慕熙抹了一滴汗,怎么能够和女孩子那么说话呢?还亏得他自称是阅人无数的情圣了。
【我有什么资格?就凭我是当今圣上的三子,当今的恭亲王,就这个身份,就足以把那个贱民踩在脚底下。】
【除了这个身份还有别的吗?你觉得就凭这些就能够促使我放弃肆夜吗?我告诉你,若是没有那种身份,你就什么也没有,你怎么能够和肆夜相比。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梦了,若是我是那种在乎身份的女人的话,我早已经是南国的皇后了,哪轮到你一个王爷在这里纠缠我?】
叶葶满脸鄙夷,但这话却是大大的上了北慕熙的自尊,握着叶葶手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将叶葶掐地生疼。
【可你原来是我的未婚妻。】
叶葶听了北慕熙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不由得一愣,看来眼前的这个人是把自己调查的一清二楚了吧?那么自己还要隐瞒吗?或许不隐瞒的话,会让他死心吧。
【那又怎么样?若是我愿意当你的未婚妻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这些年我从来都是来去自由的,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去吗?】
叶葶突然咧开嘴一笑,但是那个笑容在北慕熙眼里却显得格外的残忍。
【我讨厌你,讨厌齐家,讨厌皇宫,所以,我趁着那次机会逃了出来,你觉得我还会回去吗?】
听到这里,北慕熙还是不肯放弃,那个时候叶葶明明是自己同意要嫁给他的,怎么可能说反悔就反悔?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逼你嫁给我,是你自己说要嫁给我的。】
【你觉得那时候的我是在说真话吗?我那么说,只是为了从你手上拿到蟠龙紫玉罢了,你忘记了我当时是怎么说的吗?我说,如果你把蟠龙紫玉送给我的话,我就嫁给你,所以你给我了,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要遵守那个诺言。】
【你……】
北慕熙顿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绝望,自己回忆中那个经常和自己吵嘴的女孩,那个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孩,那个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念念不忘的女孩,她的影子,她的一颦一笑在叶葶的话语中被撕成了一片一片。
【过去的我讨厌你,现在的我依旧没有改变,同样讨厌你,甚至更加讨厌。】
叶葶趁着北慕熙的手有点松开,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绝情的说着,看着北慕熙不敢相信的表情。
【那上回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是谁了吗?】
北慕熙抓着最后的一根稻草,问道,那次叶葶的表情应该只是看见了熟悉的人,而且应该是深深惦记的人的表情,虽然后来改变了,但是他却几乎可以肯定。
【我今天才知道你的身份。】
叶葶淡淡的,决不多回答一个字。
【我不相信,如果不是认出了我,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那样眷恋的,惊讶的,还有伤心的眼神。不要以为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算那不是对他的,他也硬要说成是对他的,因为那样的话自己的希望之光才不会被熄灭。
【那不是你。】
【那种眼神,只有对喜欢的人才会有,既然那时你看的是我,怎么可能又说不是我?】
北慕熙开始有点胡搅蛮缠,就连他自己也有点糊涂了,到底是不是自己。
【那你怎么没有看见还有厌恶,讨厌和憎恨呢?】
【你说过讨厌我,我知道,你一定是讨厌我的身份,所以才会离开,但是,你是很喜欢我的对不对?】
【北慕熙,我开始佩服你了,你的想象力很高哎。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是那个人。】
叶葶捂着额头,有点无语,没想到身为王爷的北慕熙耍起无赖的时候还真的好像地痞流氓一样呢。
卷三:第六十二章
【那那个人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
叶葶说着,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着北慕熙说道。
【麻烦以后不要再以珍妃的名义约我出来了,我不想在见到你。】
清单的,没有波澜的语气,仿佛先前的那么大的火气只是一场梦幻,让北慕熙有点分不清真假,但是那些话却好像烙印一样刻在自己的心里,心仿佛被撕成了一片一片,每一片上,都印着她的一句“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是应该追上去吗?还是应该放弃?他变得不知所措,就如同六岁那年知道她的“死讯”时那样,整个人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王爷,天色不早了,你穿着单衣在外面呢?会着凉的。】
珍妃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不知道,她在他的身旁站了多久他不知道,直到她那温暖的小手握住自己冰凉的双手,自己才微微有感觉,愣愣的看了看眼前熟悉的女子。
【手都这么凉,快点回屋吧,再这么呆下去,会生病的。】
珍妃带着些许关切,拉着北慕熙回房间。
【王爷,我帮你煮了燕窝粥,您吃一点,然后好好睡一觉,忘记今天不好的事情。等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叫您。】
珍妃笑意盈盈,服侍北慕熙睡下,然后在北慕熙的床边坐下,轻轻的哼起了小曲儿,这是北慕熙已故的奶娘经常唱来哄年幼的北慕熙睡觉的一首歌,一如那一年一样,听着那温婉的曲子,北慕熙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一望无尽的梦境里,他再一次回到了童年的时候,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小的女孩,女孩好像并不知道他是谁,手里拿着与她的年纪并不相符的《北国野史》,淡淡地看着他。
然后,女孩突然笑了,笑得很可爱,胖胖的脸上有两个很可爱的小酒窝,眼睛像是星星一样闪烁着。
【我叫叶儿,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笑着问他,他只顾着看女孩的笑容,一下子忘记了反应,却不想被女孩子用书敲了敲脑袋,然后看着一副老气横秋的女孩。
【我叫北慕熙。】
听见北慕熙三个字的女孩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得冰冷,转过身,不理他,朝着她的房间走去,然后走进房间,关上那扇重重的门。
一场梦很长,等到北慕熙呼唤着惊醒的时候,却发现天已经亮了,手中握着一只小手,不过貌似有点被自己给捏红了。
【王爷醒了,看来是做了个噩梦呢,不过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珍妃笑着,伸出手,用丝帕将北慕熙额头上的汗水擦去,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但是仔细看的话,就不会错过她眼底的那一丝的狠绝,只是,此刻的北慕熙是绝对不会注意到的吧。
回去后的叶葶在肆夜的房间里坐了一夜,知道早上的时候才在不知不觉中睡过去了。
于是,高肆夜醒来的时候心里就是满满的幸福,看起来叶葶是守了他一夜呢,她的手一直握着他的手,而且就坐在床边。
笑了笑,趁着叶葶现在没有意识,高肆夜偷偷的亲了一下叶葶的脸庞,如同小鸡啄米一样轻,然后如同坏事得逞的孩子一样笑了。
【叶儿啊,你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高肆夜看着叶葶貌似谁不安稳的神情,于是轻轻的抽出手,然后将叶葶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动作是那么流畅自然,仿佛是经常这么做的样子,而那表情则是说不出的深情。
【大哥,比武快开始了,你起床了没有啊,叶儿……】
妖夜还没进来就开始嚷,生怕吵醒叶儿的高肆夜忙跑出去,一手堵上妖夜的嘴,然后示意他小声。
【大哥,你干嘛,我快被你闷死了。】
妖夜扳下高肆夜的手,有点不明白的问道,难不成大哥在躲什么人吗?
【小声点,叶儿刚睡着。】
【叶儿昨天晚上睡在你房间?】
妖夜的笑容有点诡异,满脸八卦的表情,没想到他的大哥出手还是蛮快的嘛。
【对啊,昨晚她一夜没睡,到早上的时候才睡着,而且好像不是很安稳的样子。】
完全不理解妖夜此刻脑中的剧场版画面的肆夜还在说着能够让那剧场版更加鲜艳的话。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就是昨晚怎么样。】
【想起来就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喝酒了,那样的话也不用让叶儿累一个晚上了。】
【哇,大哥,你也太猛了,难道,这就是十几年不碰女人的结果吗?】
听见妖夜在旁边的蘑菇声,高肆夜才发现貌似自己的活宝弟弟好像误会了什么了。
【你是不是把什么想叉了?】
【嗯?】
【昨晚上,叶儿为了照顾我所以才一个晚上都没睡,你可不要想歪了哦。】
听着高肆夜的解释,妖夜的脸上顿时有一丝失望,说起来,大哥醉酒的时候怎么不发发酒疯什么的,居然睡那么死,好端端的机会就被那么浪费掉了。
【我才没有想歪。对了,上官庄主说擂台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快点吧,叶儿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哦。等我一下。】
高肆夜说着,走进房间,然后穿了外衣就往外走去。
观战台上,北慕熙一行人早已经到了,坐在位置上,北慕熙则仿佛昨夜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和高肆夜点头致意,但是也没有好奇,为什么叶葶没有来。
倒是齐威,对他那妹妹的行踪很好奇,来到高肆夜面前询问,才知道她的妹妹昨夜一夜没睡,所以现在正在补觉。
【看来,小三你对秋儿的刺激还真的很大呢。】
北慕熙的表情淡淡的,装作不知情。
【她怎么了?】
【据说她昨晚一夜没睡,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又是因为什么一夜没有睡呢?】
齐威笑着问道,这,算是给北慕熙的鼓励吧,但是,北慕熙却没有展开应该有的笑颜,依旧是没有什么喜悦的,摇摇头。
【也许只是因为她正好睡不着呢。】
那样绝情,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睡不着呢?北慕熙不由得在心里劝自己不要有希望。
珍妃听着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心里的黑暗也迅速弥漫开来。她知道他们两个口中的秋儿指的是谁,昨晚并不只有齐威在那个竹林里,也包括她。那个时候她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丈夫心里的那个女孩原来还活着,本来以为那个女孩死了,自己就能够成为北慕熙身边最重要的女人,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孩还活着。
那个时候,有一瞬间,她想要杀了那个女孩。但是克制住了,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孩的心里并没有北慕熙。但是经过昨夜,听了北慕熙竟然在梦中也叫这那个女孩的名字,她的理智和耐心已经完全不见了,即使那个女孩不喜欢北慕熙,她也不能允许她存在,因为,她绝对是自己最大的威胁。
【王爷,臣妾突然有点不舒服,请容臣妾先告辞回房休息。】
珍妃突然说道,看这儿北慕熙的脸色,但是看见之后却更加心痛,她看不见任何的关切,也没有着急担心,只是淡淡的。
【那你先回去吧,让大夫好好看看。】
听了北慕熙的应允,珍妃福了福身,连忙退下,只是,她却没有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反而绕了个弯子,朝着叶葶住的院子走去。
【哎,这不是珍妃娘娘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在扫地的下人稍稍疑惑了一下,这可是个大贵人啊,可不能得罪了,于是忙停下,让灰尘沉下来。
【哦,我听说住在这个院子里的叶姑娘的医术很好,所以我想来找她帮我看看,我身子有点不舒服。】
珍妃假装头晕,然后又和蔼可亲地对着下人说道。
【哦,叶姑娘的话现在正在高庄主的房间里休息,娘娘要不要小的帮您通传一声?】
【你忙你的吧,要是为了招呼我而耽误了工作,我会过意不去的。】
下人这个感动啊,没想到恭亲王家的娘娘人长的漂亮不说,还是那么亲切,要是将来做了皇后的话那该多好啊?
珍妃笑着走进院子,但是在背对着人的一霎那,那张脸就改变了,不再是漂亮的娘娘,而是宛如嗜杀的夜叉一样,满脸狠绝杀伐。
轻轻的推开高肆夜的房门,房间里有着淡淡的花香,倒不是什么名贵的香薰,反倒是什么鲜花的味道。
走进内室,看见桌上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四月的鲜花,也就知道了花香的来源。
【看来那个高肆夜真的很喜欢你呢。如果不是情势所逼,我也不愿意就这样拆散一对鸳鸯呢。只是,怪就怪在,你为什么是齐秋呢?为什么王爷的心里就只有你呢?所以,下辈子投胎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绝对要看清楚人家再投,不要进了自己不能高攀的人家。】
珍妃喃喃自语,仿佛在对睡着的叶葶交待一样,但是,另一手里则是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
叶葶的梦很不安稳,一下子是前世自己的小时候,一下子又是今世在星夜宫的樱花树下荡秋千的情形。
梦里的自己,看见了自己的出生,然后有看着自己死亡,那匕首插进自己心脏的疼痛感就算是在梦中也是那么一清二楚。而那不久之后,就又看见一个孩子,一个满身是血,还没有成形的孩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发出诡异的哭声,但是除了哭泣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听这种哭声听了多久,孩子突然停止了哭声,然后周围顿时明亮起来,映入眼帘的居然又是自己死的时候的景象。
那时候浩天担忧着急,还有几近疯狂的痛苦,那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眼泪,让她不由得想要伸手去接住。
浩天叫着她,叫她不要死,但是她的耳边却越来越模糊。然后耳边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小声,不同于那个孩子的哭声,那个笑声却那么真实,她猛地回过头,却发现那个下体不停地留着血的女人就站在她面前,神色有点疯癫,手中握着那时候的匕首,朝着她慢慢走来。
【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死了就好了,你死了,就一切完结了。】
【什么也不会完结,我不会让所有的一切都完结。】
叶葶显得有点镇定过度,冲着那个女人吼道,因为她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潜意识里让她盘旋于过去的梦,她好强,即使在梦中,也不会对这个女人有好脸色,不会让这个女人得意。
现实中,匕首离叶葶的脖子越来越近,珍妃是考虑了很多的,是给她放血还是直接刺进她的心脏,后来决定了放血,因为刺进心脏的话应该会有血溅出来吧?溅到的话会很难解释吧?
但是,就在冰冷的刀锋碰到皮肤的一霎那,叶葶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而且炯炯有神,好像从来没有睡着一样。
珍妃一愣,连忙下手,而叶葶也马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忙躲开。虽然一下子躲开了致命的伤口,但是很遗憾的那把刀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过,顿时,雪白的脸上渗下一丝血红。这刀子还真的锋利呢。
【躲得还蛮快的,不过这样的话你就不能躲了吧?】
珍妃笑得欢快,身形一闪,等到被疼痛麻痹的叶葶回过神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已经被点了穴。
【你懂武功?】
叶葶这一次是真的很埋怨肆夜,为什么不教自己武功,否则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只能坐以待毙。
【是啊,没想到还会有用得上的一天。】
珍妃一边回答,一边拿出丝帕堵住叶葶的嘴。
【你是第一个知道我会武功的人,但也是最后一个。】
珍妃笑得灿烂,将叶葶扛在肩上,那么大的力气完全不像是个女人,而被点穴的叶葶也丝毫动弹不得。
就这样,叶葶被珍妃像扛猪一样扛到山庄后山的悬崖边,然后放下。
珍妃拿掉堵着叶葶的丝帕,有点厌恶的看了一眼,然后扔下山崖。
丝帕一下子就不见了,叶葶有点郁闷地看着她,为什么要带着她来这里?该不是要杀人吧?不过,为什么要杀她?貌似自己没有惹到她吧?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要杀你吧?】
【我是想告诉你,我和北慕熙什么也不会发生,永远也不会,所以,你没有必要那么恨我要置我于死地。】
珍妃听了这话,摇摇头,然后冷冷的看着她,之前那狠绝的表情已经收敛了一大半,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被她毁了容的女子。
【只要他的心里还有你,你就不能活着。否则的话,那只会成为我的威胁。】
【你果然和北慕熙很相配,都是疯子。】
叶葶知道和这样的女子绕口舌没有用,之前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下人,想必都去看武林大会了,而肆夜和阿尔应该也都在那里,这次出来也没有带影卫,那么自己还能指望谁呢?
【是啊,我是疯子。】珍妃听着叶葶对她的称呼,不由得一怔,突然咧开嘴笑了,那样天真的笑容出现在刚刚那张夜叉的脸上,连叶葶也会觉得诡异,【其实啊,我并不恨你,我只是太爱王爷了,爱他爱到曾想杀了他,让他只属于我。】
听了这话的叶葶彻底的愣住了,莎美乐似的爱恋吗?
还记得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故事的背景是被掩埋之前的庞贝,妹妹莎美乐爱上了哥哥,为了那位哥哥能够登上王位,陷害了她的其他王兄,最后,就在哥哥登上王位,然后宣布和另一个女孩订婚的那一夜,疯狂的她,割下了哥哥的头颅,然后点火自杀。
珍妃,也和那个莎美乐一样吗?不,她和莎美乐不一样,她并没有毁掉她心爱的人,而是将那个人心爱的人一一毁去,那样,却比前者更加残忍。
【可是,我却还是下不了手。所以,我能对不起的人只有你了。】
珍妃的话音刚落,只看见叶葶单薄的身体朝着山崖下坠落。
卷三:第六十四章
妖夜看着肆夜将满是伤口的叶葶抱上来的时候,自己的心不由得沉到了谷底,但是,还是连忙冲到他面前,为叶葶把脉。
【还好,还有脉搏,虽然微弱,但是只要活着就好,先把她抱进房间。】
肆夜在妖夜的指挥下,将叶葶抱进房间,然后命人隔绝了任何人,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北慕熙看着高肆夜抱着那个较小的身影跑进房间,关上房门,将他们隔绝在外,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却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掉了,再也回不来了。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妖夜刚想要动手帮叶葶拔刀,却看见他大哥还在房间,自己希望大哥出去不是没有道理的,之前他有简单地看过伤口,除了胸口那刀以外并没有什么致命伤,肩上的木头已经在进来之前就拔掉了,因为没有刺到什么重要的血管,所以也没有出什么血。而胸前的这一刀可就不一样了,很明显,凶手是对准了心脏刺下去的。
【叶儿现在生死未卜,我一定要呆在她身边,如果不看着她平安,我绝对不会离开。】
高肆夜坚定的站在床边,视线一直定在床上的人身上,不愿离去。
【但是,大哥,你在这里,我搞不好会分心的。】
【你要是敢分心,我就杀了你。】
高肆夜想都没有想就冒出一句,妖夜不由得一愣,嘴角一扯,笑了,他的大哥的话,的确会这种话呢。
【可是……】
可是,如果大哥看见他给她拔刀的样子的话会不会发疯呢?虽然已经昏迷的叶儿没有任何的知觉,也不会觉得疼痛,但是,那样鲜血飞溅的景象却是这个世界上最锋利的宝剑啊。
【没什么可是的,你还不给叶儿看。】
高肆夜看着妖夜犹豫,不由得吼道,声音之大,连在外面的人也不由得吓一跳。
【那好,只是,我还要说一句,我要给叶儿拔刀,可能会出很多血,也有可能叶儿从此就离开我们,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大哥你一定要镇定。】
高肆夜点点头,做到叶葶的床边,握住她的手。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很早以前就决定了的,在刚才只是更加坚定了罢了。若是她醒了,她平安度过了,那么以后的日子里,他都会陪伴在她的身边,不管她还是不是漂亮,不管她是不是还是聪明,他都会在她身边。但是,若是很不幸的事情发生,那么,他也不会丢下她,就算是黄泉,就算是轮回,就算是地狱,他也要追着她。
妖夜挽起袖管,右手握上刀柄,咬了咬牙,心里默数一二三,然后突然用力,将刀子拔了出来。而就在血液飞溅出来的一刹那,高肆夜也按照妖夜的吩咐,马上封住了叶葶身上的穴道,防止血液的大量流失。
妖夜看着血液止住,马上将身上带着的独门金创药止血药什么都给叶葶抹上,然后盖上纱布。然后又喂了很多的药丸进去,什么雪莲丹,什么止血丹,什么还魂丹,总之身上所有的好药都用上了。直到看着洁白的纱布上不再印出血,他才送了一口气。
【叶儿这样什么时候能好?】
高肆夜看着妖夜开始处理叶葶脸上的伤,松了一口气,问道。
【这个就要看小叶儿能有多坚强了,不过我觉得,小叶儿受了那么重的伤都没有死,这说明她真的很想活下来呢,所以大哥你放心好了,小叶儿一定很快就会醒的。】
妖夜用清水清洗着叶葶脸上的伤,才发现除了摔下山崖时的刮伤,还有一道很明显的刀伤,到底什么人和叶儿有那么大仇恨。
仔细的料理完叶葶的伤,北慕熙不由得抹了抹脸上的汗,然后走到脸盆边洗去手上的血迹,但是却一边洗一边想着。
【妖夜,你说,叶儿怎么会被人刺中心脏呢?】
【心脏倒是没有刺中,因为叶儿的心偏右了一点点,所以没有刺中。】
【但是,那个位置,普通的话,也是心脏吧,也就是说那个凶手是对准了心脏刺下去的,只是叶儿怎么会那么傻,没有任何反抗呢?屋里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
高肆夜不由得疑惑道,那一刀,摆明了是要命的,而且那么重的伤,总不能说是叶儿自己刺的咯?
【有可能是被点了穴。】
妖夜判断到,叶儿虽然没有外功,但是以叶儿的轻功,要逃开应该不难,迷药也对叶儿没用,那样的话还真想不出点穴以外的可能。
【难道那人是趁着叶儿睡着的时候点的穴?】
肆夜想到,叶葶若是醒着的话,应该没有那么容易就被点了穴的吧?
【或者,那个人可能是叶儿认识的,因为没有防备所以才让那个人有机可乘。】
妖夜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的杀意,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要将他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这么说的话,那个时候在内院的人都有嫌疑咯?那时候内院并没有什么人,只要好好盘查一下应该不难查出来。】
肆夜说着,猛地转身,走出房间,对着影卫的头领小声的说着,然后只见首领身形一闪,顿时消失无踪,当然之前也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过他的存在。
【高庄主,不知道找到叶姑娘了没有?】
高肆夜关门之际,北慕熙的身影却突然出现,一只手还拉住他正欲关上的门。
高肆夜的脸上露着一丝倦容,虽是一身藏青色的长袍,但是那一滴滴细微的血迹还是没有漏过北慕熙的双眼。
他的侍卫没有找到叶葶;如果没有找到叶葶,高肆夜的脸上不可能有那种安心的表情,虽然很细微,但是北慕熙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但是,如果找到了叶葶,高肆夜为什么秘而不宣?也没有撤掉他的手下?这些也是此刻北慕熙心头冒出来的问题,而且,为什么高肆夜的一副上有血?谁的血?
【这和你没有关系。】
高肆夜冷冷的说道,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恨叶儿,都想杀了叶儿,但是他知道,唯独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都爱着叶儿,虽然没有刻意表现出来,或者是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有过表现,但是,直觉告诉他,北慕熙不会伤害叶儿。
【怎么可能和我没有关系,她是我的……朋友啊。】
北慕熙那“未婚妻”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却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要说出口的时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是回想起了叶儿的话了吗?还是害怕眼前的这个男人现在杀了自己?
【而且,如果你找到了叶姑娘,就请你赶快撤掉你的手下,因为他们让我们很困扰。】
高肆夜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那个站在北慕熙身后的齐威。
高肆夜感觉的出来,齐威并不光光只是一个普通的喜欢武艺的公子哥儿,他本身就有武功,而且并不逊色。他的脸色虽然淡淡的,但是想必也是在关注着这件事情的吧。
【我不会撤掉人。】
高肆夜的语气果断而没有任何可以转圜的余地,让齐威和北慕熙相当不满。
【叶姑娘还没有找到吗?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齐威不屑的说道,他并不喜欢高肆夜,相当不喜欢。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们,只要你们不惹到影卫,影卫是不会和你们动手的。】
高肆夜淡淡的提醒道,之情有人报告说有人和影卫打架,结果被影卫打断了脚,不过,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冲动的人吧?
只是,他想关门,北慕熙握着门框的手却依旧没有放开。
【貌似是阁下的手下惹到了我们吧?】
北慕熙的语气带着一丝丝的威胁,意思也再明显不过,如果北慕熙不让人离开,北慕熙就会调动兵马将高肆夜的人全都铲平。
【哎……】
受到如此的挑衅,高肆夜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怒气,除了疲倦和担忧外,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的确,现在叶儿变成这样,自己还有什么力气去和别人生气。
【你明不明白我说的?】
【就算那样又如何?在真相大白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离开。】
听着高肆夜这话,两个人莫名了,高肆夜是不是傻了?傻到那样不自量力?
【你不去好好找叶姑娘找什么真相?】
齐威不由得怒道,这么被人围着的生活他还真是受不了。
【你们想要看到真相吗?】
妖夜突然出现,脸上挂着的是他一贯的笑容,只是,此刻的笑意中多了一份担忧和无奈,拍了拍高肆夜的肩膀,安慰道。
【大哥,叶儿受伤的事情迟早会让别人知道的,所以,还是让他们亲眼见见叶儿比较好。】
【叶姑娘受伤了?】
【秋儿受伤了?】
北慕熙和齐威异口同声的说道,但是齐威却后悔了,刚出声就暴露了一件事情。
【秋儿?】
高肆夜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解和危险,而妖夜的脸上则多出与此刻气氛不适合的玩味。
【呃,我一时叫错了。】
齐威尴尬,笑着解释道,而看着高肆夜的脸上没有丝毫相信的北慕熙不由得替齐威抹了一头汗。
【齐公子应该是情急之下才叫出来的吧?不过我听叶儿常说,一个人在情急之下说出的话往往是自己心里最想说的,那么,齐公子是一直想着秋儿这个人咯?只是不知道秋儿是谁呢?】
妖夜的脸上的玩性大起,大致猜得出来齐威口中的秋儿是叶葶,但是,他就是想要看看这个人的表情,是不是认识叶儿?和叶儿是什么关系?
【呃,秋儿?呵呵,你们不是说叶姑娘受伤了吗?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啊?】
齐威笑得有点尴尬,突然转变话题,妖夜本来并不想要放过的,但是高肆夜点点头,让他们两个人走进了房间。
【叶姑娘伤得重吗?】
北慕熙走进房间的时候问道,但是高肆夜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他们二人带到床边。
只听见一阵抽气声,北慕熙和齐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毫无生气的,整张脸包裹着白色的纱布,上面还渗出一丝丝的血迹,身上盖着被子,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但是从那些被仍在旁边的染着鲜红色的血的纱衣的时候,知道,应该也是全身是伤的那一种。
【这个人是谁?】
北慕熙双手抖着,声音也有些颤抖,指着躺在床上的人问道。他现在最怕的就是知道这个人就是叶儿。
【王爷认不出来吗?】
高肆夜是残忍的,拿把剑刺向北慕熙的时候也同时刺向了自己,彼此鲜血淋漓,却都告示着两个人同样的事实,他们两个人真的都很没用,连心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卷三:第六十五章
【为什么叶姑娘会变成这样?】
齐威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自己的妹妹被毁了容,就这么如同活死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而在她失踪之处,自己想的却是如何利用她,自己在责问着高肆夜的同时,却是更加责怪自己。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
高肆夜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人身上,脸上满是柔和,做到叶葶的身边,挽起她那裹着纱布的手,不知不觉中,眼中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你……】
北慕熙没有想到像高肆夜这样的男人也会流泪,不过看了看床上的人,也明白了,自己,好像也有为这个女子流过眼泪吧?
【叶姑娘的伤势如何?】
齐威看着高肆夜如此,也消了不少气,转过头问在旁边的妖夜,安慰自己,也许并不是很重吧?
【也不知道谁的心那么狠呢?】
妖夜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自己为叶葶疗伤时候见到的伤口一一道来。
【叶儿的身上最轻的伤应该就是脸上了,除了一条刀伤以外其余的都是摔下山崖的擦伤,但是胸口被匕首刺穿,肩膀被树枝刺穿,身上还有多出骨折,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醒来呢。】
听着妖夜无奈的带着痛心的叙述,齐威和北慕熙的心头更紧了,没想到是那么严重。
【为什么要在叶姑娘的脸上弄出伤口呢?难道凶手是一个女人吗?】
北慕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转向高肆夜,如果是他的那群女人搞出来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万死难赎其罪,而自己,也定要将叶儿带回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尤其是女人,那么恨叶儿。】
肆夜看着北慕熙看自己的眼神,自然知道北慕熙是以为是自己弄出来的风流债最后殃及到叶儿,但是,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怎么可能?难道你和叶儿成亲你以前的女人都不会发疯吗?】
齐威听着高肆夜的回答,才知道北慕熙想到了什么,那也有极大的可能,但是却被高肆夜一口回绝,难道是想回避责任吗?
【大哥的女人?呵呵呵呵……】
妖夜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捂着肚子笑了起来,而且特别夸张,高肆夜则恼怒的看了他一眼,有点觉得他不分场合。
【我还真不知道大哥这十二年来有和什么女人说话超过十句的呢。】
听了妖夜这样的话,北慕熙和齐威都愣了愣,是说高肆夜这十二年里面没有一个女人的意思吗?但是,那可能吗?高肆夜一看就知道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憋得住?
【那么十二年前的女人呢?】
【十二年前的女人吗?】
妖夜突然笑得诡异,自己做过的最秘密的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只有他知道的事情,现在要揭露吗?
【说起来,那些女人除了阿音,很久很久以前都失踪了呢?监视他们的影卫都说她们有一天都突然消失了,后来仔细调查了一下,就连他们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而且也没有再出现过。】
高肆夜听到提起自己以前的女人,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还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绝对不是那些女人,并不是为她们开脱什么,因为那些女人都不懂武功,怎么可能伤害得了叶儿。
【你怎么知道她们不会突然冒出来?也许他们恨你,所以就要杀叶姑娘呢?】
【她们绝对不会能碰到叶儿。】
听见步步紧逼,妖夜很不高兴。却笑得更加诡异。
【因为,死了的人,是没有办法杀人的。】
【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且是我亲自下的手。】
妖夜的嘴形很夸张,但是更加夸张的确实高肆夜的表情,自己的弟弟杀了自己那些女人,为什么?他和他们并没有什么仇怨吧?
【为什么?】
北慕熙也带着一丝不解,如果真的是这个人下的手的话,那么动机呢?虽然他看起来有点像女人,但是不至于喜欢男人吧?
【因为我讨厌那些女人。】
妖夜笑得很简单。这样的回答却让北慕熙更加以为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爱上了自己的哥哥而杀了那些女人,既然他能杀了那些女人,那么自然也能杀了叶葶。
【你不是说还有个叫阿音的女人吗?】
【阿音是唯一不会背叛大哥,也不会背叛叶儿的女人,而且她现在是我夫人,也不在叙阳,所以完全不可能是她。】
妖夜说的斩钉截铁,说起来,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怀疑过是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身边的女人呢,或者,是其他男人身边的女人,毕竟,爱恋叶儿的男人应该有很多吧?
【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叶姑娘留在这里也太危险了,不如让我们带着叶姑娘去京城吧,而且,京城也有好的御医帮叶姑娘治伤。】
齐威说着,却让人觉得很奇怪,仿佛就是将叶葶交给他们的意思。
【叶儿是我的未婚妻,她要留在我身边。】
【留在你身边只会有更多的危险,我一定要带她去京城,只有在京城她才不会被你的女人所害。】
齐威仿佛认定了叶葶一定是高肆夜的女人害得似的,却完全忘记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和叶葶的关系。
【你有什么资格将叶儿带走?我才是她的未婚夫。】
高肆夜不满,眼前的这个叫做齐威的人实在是讨厌,一口一句叶姑娘,叫得那么亲切,但是,叶葶却偶从来没有提过这个人,想必是想要为北慕熙将叶儿带走的吧?
【资格,就凭我是叶儿的亲生哥哥,我就有权将叶儿带回家。】
【叶儿从来也没有提过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
高肆夜反驳道,即使有,她也不会提起,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意,若是在意,当初也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
【那是因为她忘记了,她离开家的时候才三岁,怎么可能想的起来?】
北慕熙和妖夜则有点莫名的看着情况的发展,不知道何时,竟然变成了齐威和高肆夜两人的争吵。
【你说她忘记了,那就更加证明你不是叶儿的哥哥,即使是,也是叶儿绝对不会在意的空有血缘的陌生人罢了。】
高肆夜的话很残忍,但是,换作是叶葶的话,为了不回到那个鸟笼,也会说出同样的话吧,甚至是更加残忍。
而齐威听了这句话,脸色更加铁青,这算是什么逻辑?秋儿离家的时候只有三岁,怎么可能会记得呢?忘记了也不奇怪,高肆夜凭什么那么说?一个三岁小孩子忘记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并不奇怪啊?
【总之,我要带着秋儿去京城。】
不知不觉间,齐威连对叶葶的称呼都改变了。
【你的妹妹是秋儿,但是,我的未婚妻叫做叶葶。】
高肆夜的语气很淡,毫不相让,而且不停地捉齐威的漏洞。
【我的妹妹叫做齐秋,叶葶只是你们擅自给她取的名字,什么叶葶,她生是我们齐家的人,死也是我们齐家的鬼,就算死了,也叫做齐秋,而不是叶葶!】
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齐威有点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甩自己耳光,但是,那个力道仿佛是保留着的,否则就应该是重重的一拳了。
【叶儿不会死。如果她是叶葶,她就不会死。】
高肆夜紧盯着齐威,他不想听见死字。
齐威愣了一下,但是,倔强的她还是不想放弃自己的妹妹。
【秋儿当然不会死。】
【呵呵,齐公子,也许,你应该了解一下一些关于叶儿的事情,也就是躺在这里的这个女子。】
妖夜忍不住了,看着大哥都发这么大的火了,自己也想要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惹人讨厌的家伙。
【秋儿的事情?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还不明白吗?她可是从小最喜欢跟在我身后的。】
跟在他身后吗?妖夜笑了笑,说出这样的话,能称得上是了解吗?
【叶儿,也就是躺在这里的这个女子,从来不会甘心屈居人后,即使和别人并驾齐驱,她也不会甘心只做别人的附属。】
妖夜字字铿锵,那是叶儿最主要的特点吧,那么与众不同的叶儿,怎么可能是一个小跟屁虫呢?
【而且,叶葶这个名字,也不是我们帮她取的。而是自她出现,到现在,她告诉我们的唯一的称呼。她从来也没有提到过一个关于秋儿的人。自然,也没有提到过你,齐威。】
齐威听着这话,不相信似的看向眼前的床上的女子,看来他的妹妹还真是把他们一家忘得彻底呢。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和我说她叫叶葶呢。】
北慕熙突然说道。不是十二年后的第一次重逢,而是最初见面的时候,那个看上去幼稚但是眼中却满是老成的女孩儿,对他说的名字,不是秋儿,而是叶葶。
【现在阁下知道了?叶儿,绝对不是你口中的秋儿。】
齐威不知道要怎么反驳,愣愣的看着叶葶,无知无觉的她想必不知道此刻有几个男人正在争夺她的归属权吧?
【不过,我觉得,京城有御医照料的话比较好,而且也有很多名贵的药材。】
【王爷过虑了,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名下的医苑已经开始营业了,里面不缺什么名贵药材,而且,在里面的大夫也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神医,所以,不用大老远赶到京城,只要去汇泉就可以了。】
妖夜说道,想要拐弯抹角地把叶儿带去京城吗?门都没有。
北慕熙和齐威不由得有点想要杀了这两个人,但是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理由。
【貌似,我们为无谓的事情争了很久呢?】
妖夜突然笑道,然后看见影卫首领手里拿着一样已经被扯烂的丝巾。
【庄主,沿着山崖往下找的影卫找到了这条帕子,不知道是不是小姐的。】
高肆夜走了过去,看着那条帕子,虽然已经破烂不堪,但是还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那一个角上绣着的兰花。
【叶儿不喜欢兰花,所以,应该不是她的。】
高肆夜看见那朵兰花,一口否定。只是,他没有看到在北慕熙听到那帕子上所绣之物的时候眼中的一丝讶异,还有一股怀疑。
【看来,高庄主似乎还有事情,那我和齐威就先告辞了。】
北慕熙说着,站起身,向房间里面的人请辞,虽然高肆夜也有一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卷三:第六十六章
【王爷,您回来了,我让下人炖了参汤,您这几天都没怎么睡,要好好补一补。】
北慕熙一进房间,就看见了珍妃,正笑意盈盈的倒着参汤,腰间则系着一条浅紫色的帕子。
北慕熙不语,但是仍旧走了过去,坐下,拿过珍妃递过来的参汤喝光。
【王爷真像个小孩子,怎么喝成这个样子。】
珍妃笑着拿下丝巾,给北慕熙擦去他嘴角残留的汤汁,嘴角的笑意从来没有停下过。
北慕熙任她帮他擦着,眼角却瞅见那条帕子的一角也绣着一朵兰花。
【珍儿的身体怎么样了?大夫有没有说什么?】
珍妃听见北慕熙这么问,那个笑意就更浓了,把她的小脑袋轻轻的靠在北慕熙的胸前。
【王爷,娘娘不是病了,是有喜了。】
旁边的小丫鬟春梅不由得掩着嘴笑道,她的小姐啊,总是这样一副害羞的样子,怀孕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这可是王爷的第一个孩子啊。
北慕熙在听见有喜了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的惊讶之情可能连他自己看了都会吃惊,但是,很快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那珍妃可要好好休息了,不要累着自己了,像一些无聊的杂事,交给下人就可以了。】
北慕熙轻轻的,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开,虽然看似无意,但是珍妃还是看出来了,他好像不高兴。
【王爷有什么心事吗?】
珍妃试探性地问道,该不会王爷知道了什么吧?不可能,那时候谁也没有见到过,她也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
【没什么,只是今天有点累了,珍儿你有了身孕,还是早点去睡吧。】
北慕熙脸上挂着笑容,不由得说道,然后看着珍妃慢慢的走出门,然后带着一丝的不解将门合上。
不可能是她的,北慕熙不由得在心里想到,珍儿向来很善良,虽然自己对她的不是爱,但是,他还是相信不会是珍儿加害叶葶的。
但是,如果不是她,那么那条绣着兰花的丝巾要怎么解释,就算兰花丝巾可能是巧合,那么,刚才自己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察觉的那丝可以隐瞒,但是没有隐瞒好的内力要怎么解释?
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却和北慕熙的理智唱着反调。
【珍妃娘娘有喜了?】
齐威的脸色看起来也不好,但是还是装出一副恭喜的样子向他祝贺。
【威,我们回京城吧?】
齐威没有料到北慕熙会突然这么说,满脸诧异,但是看见北慕熙那一脸的疲倦的时候却仿佛又好像发生了什么似的,他的心里满是不解。
【珍儿怀孕了,这里的气氛也不太适合一个孕妇,而且,叶儿的样子,恐怕我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没有找到加害我妹妹的真凶,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回去了?】
【就算你帮她找到真凶,叶葶估计也不会认为你是她的哥哥,那你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齐威看着北慕熙的表情,感觉他好像并不是很像自己再插手这件事情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三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难道你忘了吗?只要娶了秋儿,你就能成为皇帝吗?】
【我累了,你回去吧。】
【小三,你到底怎么了?】
见到北慕熙的异常,齐威不由得疑惑,在自己还没有被北慕熙赶出去之前问道。
【没事,我们明天就启程回京城。】
北慕熙并没有回答齐威,只是将齐威撵了出去,关上门,而当门外齐威的声音消失的时候,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
他要怎么办?珍儿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的母亲,而叶葶则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但是,如果凶手是珍儿的话,那么以北慕熙的性格一定会杀了珍儿吧,可是,珍儿的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啊,不行,再怎么样,如果连自己的子嗣都保不住的话,那么自己当皇帝有什么意义?
可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去的北慕熙一躺在床上,眼前浮现的就是那张被纱布包裹的脸,如果珍儿真的是害她的人的话,那她应该会恨自己吧,想起叶葶那张淡然的脸,北慕熙闭上眼睛无奈,可是又不甘心。
爱情和儿子之间,他选择了自己的孩子。
天色渐暗,妖夜端了饭菜走进房间,却看见肆夜依旧坐在床前,手里握着叶葶的手,视线也始终落在叶葶的身上。
【大哥,吃饭吧。】
【你先放在那里吧,我等会儿再吃。】
高肆夜没有转头,依旧专注的看着叶葶,仿佛深怕自己的视线一离开,床上的人就会消失似的。
【哎……】
妖夜有点无奈的叹气,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而叶儿也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他知道,叶儿很有可能像现在一样一直睡下去,那么大哥是不是也会像现在一样,一直消沉下去?
【大哥,如果叶儿知道你不吃饭的话,一定会生气的,所以,i还是先吃了饭,然后再陪叶儿吧。】
妖夜尝试着说道,果然,高肆夜在听到叶葶后眼神一闪,然后走到桌边,看着那简单的饭菜,拿起筷子,但又放下了。
【我现在实在没有什么胃口,放着吧,等我饿了,我会吃的。】
高肆夜再一次走回床边,心里向上苍祈祷着能够让叶葶赶紧醒过来。
妖夜无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默默地走了出去,关上门,听见房内高肆夜的声音响起,不由得再一次叹气,只是,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湿了。
【叶儿,你肚子饿不饿?你要是醒过来的话,我就让人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所以,不要睡太久哦。】
高肆夜的笑容很惨淡,虽然这么说着,但是还是希望叶葶能够马上醒过来,他看着叶葶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还有弯弯的眼形,如果睁开的话,就能看见那双如同星星一样闪烁的双眸了。但是,那双眼睛,也是叶儿脸上唯一完整的部分了。
想到这里,高肆夜不由得心痛。
【叶儿,为什么呢?为什么老天爷要你受这种苦呢?】
高肆夜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慢慢俯下身,然后轻柔的吻落在了那双眼上,而一滴泪也在不知不觉间落下,滴在了那张被纱布覆盖的脸上。
就这样,高肆夜坐在床边,呆了一夜,第二天醒过来,他有点不适应的看着窗外的阳光,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又转过头,看看身边的人,脸上虽然满是微笑,但是眼底却有一丝失望一闪而过。
【叶儿真是一个小懒虫,都这么晚了都还不起来。】
高肆夜带着苦涩,用食指轻轻的刮了下叶葶的鼻梁,但是叶葶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没等到回答,门就开了,妖夜走了进来,而身后也跟着一个拿着热水的下人。
【大哥,洗把脸吧。】
妖夜挤了把毛巾递给肆夜,肆夜漠然的接过毛巾,然后大致洗了一把脸。
【大哥,我看我们还是今天就启程会汇泉吧。】
妖夜提议道,毕竟医苑在汇泉,方便给叶儿诊治,而且几个山庄里的事物也等着高肆夜回去处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高肆夜没有回答,只是冷冽的问了一声,让他就这么回去吗?要他放弃对凶手的追查吗?
【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北慕熙一行人在今天一早的时候就匆匆回京了,听说好像是家里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妖夜对北慕熙的行为不解,之前他也没有听说过关于皇家有事情的情报,而北慕熙却在这个时候表现出货了令人怀疑的举动。
【算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
高肆夜并不在乎北慕熙,甚至希望北慕熙再也不要出现,只要他离叶儿越远,他就越觉得安心。
【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北慕熙明知道你有命令在没有查处真凶前,谁也不能走,可是他却带人走了,难道不是心中有鬼,要逃吗?】
【妖夜,你多虑了,北慕熙是不会伤害叶儿的。】
高肆夜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微微一笑。
【那个男人的心里有叶儿,所以,他不会伤害叶儿。】
高肆夜相信着,自从认识叶葶开始,他就相信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美好的事物的存在,人心,不一定全都是阴暗的。而爱着叶儿男人,也一定不会是会让叶儿伤心的那种人。
【哎,大哥,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先回汇泉,一来回去有利于叶儿的治疗,而来,现在上官府上下都已经知道叶儿身受重伤,如果凶手在这其中,一定也会有所警觉,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抓住马脚,那样的话,我们倒不如先离开,然后派人监视。】
妖夜说着,然后看着肆夜默默地点头,心里又是一阵无奈,转过身走了出去。
妖夜走了没有多久,自发现叶葶后就没有出现过的阿尔终于露面了,静静地走进房间,然后看着坐在床边的高肆夜,还有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子。
【庄主。】
听见有人轻轻的叫他,高肆夜回过神,看着站在门口的神色有点憔悴的阿尔,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阿尔,你来看叶儿了,要是叶儿知道你来看她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阿尔走进床边,看着那一圈又一圈的纱布,不由得心如刀割,双拳握紧着,想要好好地揍自己一顿。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参加比武,留在小姐身边就好了,就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阿尔责问自己,自己想过无数次,自己如果像以前一样留在叶葶身边的话,那就什么也不会发生,那么叶葶也还会是和以前一样的。
高肆夜听了阿尔的自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要安慰自己的这个徒弟吗?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吗?但是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许,自己的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的怨恨,因为他没有尽到身为侍卫的职责,但是要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就更加罪不可赦了,因为他这个未婚夫也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听着阿尔在旁边不停地自责。
【阿尔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妖夜老师到处找你说让你赶紧去收拾行李,我们就要回去了啊。】
朱小三突然进来,看见泪流满面满脸自责的阿尔,吃了一惊,而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受伤的女子的时候心里也不由得一痛,她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岁数吧?回想起叶葶一路上的笑容,和此刻的死寂对比,就连他这个和叶葶并不熟识的人也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哦,我知道了。】
阿尔说着,默默地走出房,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又转过身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叶葶,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里却满是不舍和眷恋,仿佛很快就会和眼前的人分别的样子,仿佛永远也不会再见面的样子。
【庄主,妖夜老师说请您也收拾一下行李,他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理事长的马车。】
朱小三忍着自己要哭出来的冲动,慢慢的说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高肆夜并没有看这个男孩子一眼,只是那样的专注,看到这幅景象,朱小三再也忍不住了,声音沙哑的说告辞,然后冲出房门。
冲到院子里,再也忍不住般的,泪水泛滥,大哭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悲伤,只是在看到高肆夜那专注的眼神,还有那毫无生气的脸后,就止不住想要哭,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就要那么折磨这对有情人呢?
卷三:第六十七章
高肆夜让人整理好行李,轻轻的将叶葶抱起来,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高庄主……】
上官天雄本来想要去和高肆夜说些什么的,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还是朝着高肆夜住的院子走去,不过,刚进院子,就看见高肆夜抱着伤重的叶葶从院子里走出来。
【高庄主,你这是?】
上官天雄不解,叶葶受了这么重的伤,理应是不应该搬动的,可是高肆夜这个样子,是想将她带到哪里去。
【庄主,担架来了,把小姐放在上面吧,这样对小姐的伤会好一点。】
高肆夜还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就见到阿尔和另外几个人拿着一个担架进来,不由得疑惑。
担架停在高肆夜前,而高肆夜则小心翼翼的将叶葶放在上面,那个样子,仿佛就像是在拿着一样易碎的珍宝一样。
【少庄主,昨夜叨扰了,因为叶儿的伤需要医治,所以今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高肆夜对着旁边的上官天雄淡淡的说道,从某个方面来说,如果上官家昨夜没有留他们的话,也许也就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
【只是,叶姑娘的伤这么一路颠簸的话也不是办法,就不能等到叶姑娘的伤稍微好一点再走吗?】
【不用了,回去也安心一点。】
高肆夜的话貌似无心,但是听者有意,加害叶儿的人是在上官家出现的,所以也难保不是上官家的人。
【可是武林大会还没有结束啊。】
妖夜是这场比武的裁判,如果裁判走了,那么他要上哪里去找一个既武功高强又自愿当裁判的人呢?
【我们对武林大会本来就没有多少兴趣,就当时觉得无聊先回去了而已。】
阿尔拿过下人手里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叶葶的首饰之类的东西。而高肆夜也是干脆的拒绝了上官天雄的挽留。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强留了,这个是我们家独门的金创药,想必叶姑娘应该也用得着,还请高庄主收下。】
高肆夜看着上官天雄手里的金色的小瓶子,听过上官家的金创药是和妖夜还有方觉大师的药想媲美的药,示意阿尔收下,然后点头告辞,跟着前面的人出去。
伴随着高肆夜的离开,原本包围着上官家的人也在别人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马车上,高肆夜有点担忧地看着叶葶,虽然马车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被子,但是他还是担心稍微有点颠簸的马车会把叶葶硌痛了,不时地叫外面赶车的人把车赶慢一点。
而妖夜一行则骑着马走在马车前面。当然,他们好像也没有注意到,那一直跟着他们的四个影子。
马车在颠簸中前行了三天,比去叙阳的时候整整多出了一天的行程,终于赶到了汇泉。
【小姐这是怎么了?】
徐伯看着高肆夜抱着一个裹着纱布的女子出现在叶落山庄的门前,虽然很难辨认,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因为高肆夜除了他们家小姐,是不会抱其他的女人的,只是,小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受了点伤,快去把医苑的大夫们叫来。】
高肆夜一边抱着叶葶进屋,一边对着徐伯说道。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们都是四国之中很好的的大夫,但是在看过叶葶之后纷纷都是复杂的神色。
明明应该是致命的伤,却依旧还活着,脉搏微弱却不肯停下,这应该是个奇迹了吧?
【叶儿什么时候会醒来?】
高肆夜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来了又走,但是还是期待一个能够带给他希望的回答。
一个个无奈的摇头,然后离开,他的心仿佛就快跌入谷底,直到那个传说中的圣僧方觉大师的出现,听见他的那一番话,他的心里又出现了一丝的希望。
【叶姑娘跌下山崖,应该是脑中有淤血,所以才会让她一直昏迷,不过,只要这块淤血消失,叶姑娘就会醒来。】
【那那块淤血什么时候能散掉?】
【老衲给叶姑娘开几贴散瘀的药,至于什么时候醒,还要看天意了,毕竟不是什么轻伤。】
方觉大师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笔写了一张药房递给下人,转过身,看着那专注的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握着手中的念珠双手合十,念着经文,走了出去。
一个月后。
【叶儿,你忘记了吗?今天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你不是要做最美丽的新娘吗?你要人做的喜服也拿来了,你不穿上吗?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吗?那么我等着呢,你快点醒过来啊。】
一身银白色燕尾服的高肆夜蹲在床边,黑色的长发用紫色的发带系在身后,脚下的则是一双黑亮的皮靴,此刻的他,像极了西方的绅士,而他的眼神则是那么专注的看着叶葶,这个他深爱着的女人。
房间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答他,而叶葶依旧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叶葶的伤已经全都好了,脸上的擦伤也让妖夜用好的药材去掉了疤痕,只是,那条刀伤却怎么也去不掉。
白色的婚纱平铺在衣架上,高肆夜看了看那件被叶葶称作婚纱的喜服,想象着叶葶穿上它的样子。但是,想着想着,他的悲伤却浮现了出来。
妖夜站在门口,看着房间里的情况,不由得心痛,他手上拿着的是星夜学堂和舒云山庄的事情还有浅醉等叶葶的产业的生意报告,现在叶葶这样,也只能靠着高肆夜来主持大局了。
【阿尔,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妖夜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阿尔,不由得有点吃惊,回来的一个月,阿尔除了调查叶葶遇害一事外,很少出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我只是想回来看看小姐,二庄主是来找庄主去办事的吗?】
阿尔淡淡地看了一眼妖夜手上的一大叠文件,淡淡的问道。
【对啊,本来今天是大哥和叶儿成亲的日子,谁想到却变成了这样,阿尔,你说是不是世事难料啊?方觉大师说过叶儿的淤血应该已经清了,但是叶儿为什么还不醒呢?你说这个老天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也许,等到神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姐也就会醒了吧。】
阿尔喃喃自语,然后看着妖夜推开门叫高肆夜,而高肆夜则很快的和妖夜去了书房,因为他明白,就算叶葶暂时不能醒过来,自己也绝对不能让叶葶的事业停下,要不然叶葶醒了的话就会生气的。
看着高肆夜离开,阿尔点了下头,然后走进房间,而高肆夜也并没有在意什么,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
阿尔慢慢的走进床边,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那个人,眼中满是悲伤的柔情。
【叶儿啊,如果有一天,我从你的身边消失了,周围的人不记得我的存在了,你会想起我吗?】
阿尔的话很悲伤,伸出手,抚摸着叶葶的面颊,泪水不由得落下来。
说着说着,低下身,在叶葶的额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让你忘记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但是,我想……叶儿的话,即使我不在身边,也一定会幸福的吧?】
阿尔哽咽着,他想一直留在她的身边,但是却没有办法继续留下了,因为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子就这么一直躺在床上,他没有办法接受看不见她的笑容,他也没有办法接受听不见她的笑声。所以,他选择了另一个办法,虽然那样会让自己痛苦,但是,至少,她,又将会是那个充满朝气的她。
离开之际,他取下自己手上的指环,里面是叶葶曾经亲手刻下的air三个字母,轻轻的放进叶葶微微发凉的手中。
没有再回头,没有再停下脚步,但是,那个身影,看起来却是那么不舍,那么悲伤,那么不甘心。
阿尔离开的第二天,叶葶奇迹般地醒了过来,只是,那时候的叶府上下都已经忘记了,曾经,在这个府中,有过一个叫做阿尔的男子。
【太好了,叶儿,你总算醒了。】
高肆夜看着叶葶慢慢的睁开眼睛,不由得激动地发狂,甚至哭了出来。
【傻瓜,你怎么哭了呢?】
叶葶看着高肆夜的泪水,微微一笑,伸出手,将那颗晶莹的泪珠揩去,但是,再一次看见这张脸,自己却明白,这个人对自己很重要,因为不知不觉间,这个人已经占据了她的心的全部空间。
【我只是太高兴了啊,你愿意醒过来了,你肚子饿不饿,你渴不渴,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我让人去叫大夫。】
高肆夜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
【我想喝水。】
叶葶的嘴唇有点干,看着高肆夜忙从桌上倒了一杯水,将她慢慢扶起,然后环抱着她将水喂下,不由得满脸的幸福,而那一杯水,也从白开水晋级到了加了糖的蜜水一样,甜滋滋的。
【我让人去叫大夫,再叫人去给煮一点有营养的东西。】
高肆夜看着眼前的人已经苏醒,不由得心安,说着,跑出门,对着门口的下人说着什么,又回来了。却看着叶葶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指环。
银色的很朴素的指环,内侧刻着天空的英文,叶葶却不知道这是谁的,虽然有一种熟悉感,但是却肯定不是自己的。
而发现它在自己手中的一霎那间,自己也莫名的有一种什么东西失去了一样,但是却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
【肆夜,这枚指环是你的吗?】
【嗯?不是啊。】
高肆夜拿过指环,看了一眼回答,这不是他的指环,但是却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那奇怪了,怎么会在我手里呢?也不是我的啊?】
叶葶不由得疑惑,看着那枚指环。
【算了,我帮你放起来吧,等哪天有人来找了,你再还给那个人不就可以了?】
【哦。】
于是,叶落山庄,因为叶葶的醒来,又恢复了往昔的活力。只是,也多了一件迷惑的事情,那名为千叶居的院子,是谁住的的呢?很干净,分明就是有人住过的样子,但是大家却完全想不起来,那里住着的人是谁。
卷三:第六十八章
高肆夜温柔的将叶葶抱到院子里,将她轻轻的放在铺着垫子的椅子上,今天的天气很好,晒晒太阳对叶葶的康复有好处。
【叶儿,这是秦音给你炖的鸡汤。】
高肆夜说着,从桌上端来了浓浓的鸡汤。
【我说,肆夜啊,我再这么补下去我就要成胖子了。】
叶葶看着那那油乎乎的鸡汤,不由得有点排斥,醒来五天,天天又是人参又是鸡汤,再不然就是什么冬虫夏草之类的,她都快成肥猪了。
【胖就胖了,你一个月没醒,也没有好好吃什么东西,不好好补补怎么行?】
肆夜说着,有点专断,勺了一勺汤,递到叶葶的嘴边,一定要叶葶喝下去的样子。
叶葶皱了皱眉头,没有办法,只好张开嘴,将那勺鸡汤喝下去。
【真是的,变胖了我要怎么嫁人啊?】
叶葶不由得咕哝道,这几天她吃了睡睡了吃,就算醒了发呆的时候也是不停地有东西吃。
【你除了我还想嫁给谁吗?】
高肆夜眯着眼睛抓着叶葶的口误不放,而叶葶也是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
她和世上的女子不同,即使是过去的还是在这个时代的,在听到这种话的时候的反应不是害羞,却是微微一笑。但是,看着她的笑容,高肆夜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我都成了这幅样子了你还愿意娶我吗?】
叶葶专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些天,她看得出每次看见她的脸,他的眼中都是伤痛,而她,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高肆夜的这种悲伤。
【傻瓜,就算你脸再怎么改变,你还是你,是我的叶儿啊。我哎的是叶儿,又不是你这张脸。】
高肆夜的眼神满是专注,与叶葶的双目相对,然后慢慢的靠近叶葶,轻轻的吻上叶葶的双唇,淡淡的鸡汤味,但是,感觉却很鲜美。
渐渐的,高肆夜加重了吻,撬开叶葶的贝齿,和叶葶的小巧的舌头交缠着,直至叶葶感觉肺中的氧气快要消失,高肆夜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叶葶因为高肆夜的吻,满脸通红,她不是一个害羞的人,但是说实话,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吻过,以前和邵杰也仅仅止于牵手的程度,还是说以前的自己有点保守,所以,邵杰才会受不了的离开自己的?但是,不管怎么样,过去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她将自己的脸埋在高肆夜宽阔的胸膛里,呼吸着他特有的气息,那份安心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幸福。
【没想到我的小叶儿也会有害羞的时候啊。】
高肆夜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戏虐,但是,还是宝贝的抱紧了她,两个人紧紧相拥,只听得见对方的心跳声,仿佛天地间除了这两颗跳动的心脏外什么都没有了。
直到,某个不识好歹的家伙看不下去了,咳了两声以示这里还有人的时候。
南宫雪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脸上有一抹不自在的红晕,而他身后的妖夜则是一副诡异的笑容,不,或者说是奸诈,看着他的这幅笑容,叶葶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直觉。
【大哥,叶儿的身体还美好,你也不能这么累着她啊,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你又何必这么急呢?】
果然,听了妖夜的这话,叶葶回想起刚才的深吻,脸不由得又如同发烧一样红起来,而肆夜则是额角一下子冒出好几个十字路口。
【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情啊?】
秦音的河东狮吼突然出现,已出现就拎着妖夜的耳朵要往外面去。
【哇,娘子,你想要谋杀亲夫啊?】
【要是你今天不把学堂的事情处理完,我就真的挖一个坑把你活埋了。】
秦音一副母夜叉的样子凶巴巴的拎着妖夜的耳朵往外拖,没有办法啊,谁让妖夜每次处理学堂的工作的时候都找地方躲,学堂的老师没办法,只好请伟大的夫人帮忙了。
【阿音,你别这么激动,这样对孩子不好,我乖乖和你回去不就好了?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多难看啊?】
妖夜不由得求饶,他本来就爱秦音至深,事事都顺着她,如今有了孩子更是以妻为天了。
【谁知道你放开你又会开溜,回去了再放开你。】
秦音对着妖夜很不客气地吼道,然后又朝着旁边的人笑了笑,道了一声告辞就拽着可怜的妖夜离开。
【阿音有孩子了啊?】
叶葶不由得问道,看来在她昏迷的一个月里貌似有很多事情发生的样子呢。
【呵呵,等我们成了亲,也会有孩子的,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肆夜温柔的抱着叶葶,看着自己的弟弟夫妻两,不由得笑得有点傻傻的。
【你就不怕成亲后我会变得和阿音一样的河东狮吗?】
【只要对方是你,就算你怎么对我都会是幸福的。】
听到高肆夜的回答,站在院门口的南宫雪则是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是跟了什么人啊,感情这两兄弟都是被虐狂吗?还是她的嫣儿好啊,那么柔顺,还有他的儿子也好乖,好可爱。
就这样,南宫雪完全沉浸在自己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中,完全忘记了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了。
【雪,雪,你发什么呆啊?】
南宫雪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高肆夜已经在自己的眼前,一副奇怪的看着自己,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发了很久的呆了。
【哦,忘记有事情要来问你的,那个既然叶儿已经醒了,那么你和叶儿的婚礼要什么时候举行呢?】
【你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好日子吧,其他的事情照旧就可以了。】
高肆夜对着南宫雪悄悄地说道,自从叶儿醒过来一直没有和她提过婚礼的事情,但是自己却不想等到叶儿完全治好的时候了,无论什么方法,自己都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叶葶含笑看着院门口的两个男人,因为离得太远,她听起来并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后脑子里一直有一种嗡嗡的声音,感觉像是耳鸣,也好像是幻听一样。
【叶儿,哎。】
突然,叶葶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但是她转过身,却谁也没有看见,脸上尽是诧异和不解。
高肆夜和南宫雪谈着婚礼的时间的时候余光看见叶葶仿佛在找着什么,不由得走了过去。
【叶儿,怎么了?】
高肆夜走近才发现叶葶脸上那丝惊恐的声音,不由得疑惑。
叶葶听见高肆夜的声音,马上转过头,莞尔一笑,摇了摇头,也许只是幻听,没有必要告诉高肆夜的,用不着让他为自己再担心的,而且,就算不是幻听,但是听那个声音,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情意,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吧。
高肆夜听得出来叶葶只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心里不由得一紧,叶儿是想起了坠崖时候的事情了吗?否则,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为何会露出这种惊慌的神色?
【叶儿,真的没有事情吗?】
高肆夜再一次问道,但是却看着叶葶依旧笑着看着自己。
【没事啦,你不是有事情要好师父说吗?那快点去吧。】
叶葶一副嫌麻烦似的把高肆夜推向南宫雪,然后示意她自己能照顾自己。
高肆夜带着些许的不舍,和南宫雪出去,有些事情还是要他亲手去吩咐他才放心,而且叶儿现在醒了,更要让人注意防卫才行,毕竟,当日加害叶儿的人还没有找到。
高肆夜走后的梧桐阁有点静悄悄的,而叶葶也从来没有随身的侍女,所以整个院子里就只剩下她一人。
从袖中取出一面小巧的镜子,叶葶看着那里面的自己的脸,左脸颊上那条自眼下一直蔓延到脖子的伤疤,是自己永远的遗憾,因为是刀伤,而且太深,所以很难去掉。
【要是现代的话,激光一下应该就能去掉了吧?】
叶葶的手指慢慢的抚过伤疤,手指冰冰凉凉的。她说自己忘记了那天发生了什么?其实却不是的,只是不想高肆夜去冒险,如果他知道了凶手是谁的话,一定会不惜一切地为她报仇吧,但是,对方是谁啊,是恭亲王的王妃,而且,那天叶葶虽然被点了穴,但也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已经有了孩子,如果肆夜杀了那个女人,那皇室也必然会为了皇室的尊严而和舒云山庄和星夜学堂大动干戈。
虽然,她说过,惹到了她,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但是,现在却想通了,与其付出无谓的牺牲,倒不如在日后一点一点讨回来,这样,也避免了自己最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叶葶叹了一口气,放下镜子,站起来,虽然被高肆夜补了五天,但是身子却还是有点虚弱,有点摇摇晃晃的。
【啊!】
眼见着自己的脸就要和地面做出个亲密接触,叶葶不由得用手护住脸,闭上眼睛。
但是,却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反而有一种触感,温热的,还有通通通的心跳声,只是,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却既陌生又觉得莫名的熟悉。
是肆夜吗?
叶葶不由得睁开眼睛,看开手,却发现自己的身边什么也没有,自己好端端的站在院子中央,空落落的周围没有任何人的气息。
一丝的寒意涌上心头,难不成是见鬼了吗?怕怕的加快脚步走回房间,然后窝在被子里。心里不由得默念着眼不见为净,但是双眼却睁得大大的,期待着那位鬼先生的出现。
世界的另一端,汪洋大海里的一座孤岛,却有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塔。高塔的最顶端是一个任何人也到达不了的神殿。
神殿的最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池,很奇异的,水池中映出的画面是一个女子的生活起居,而看着那个女子脸上的笑容,那个女子脸上害怕却好奇的表情,还有不解,水池身旁的那个一头金色长发,双眼也是全金色的高大的男子痴痴的笑了,那么满足的笑容,但是,那双金色的眼底,也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伤感。
【叶儿。】
金发的男子的声音充满了神情,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去触碰水池中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但是,一碰到,水中泛起涟漪,那个女子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卷三:第六十九章
半夜,叶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一条巨大的蟒蛇缠绕着脖子,她越挣扎,那条蟒蛇就将自己缠得更加紧,直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猛地惊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高肆夜坐在床边,靠着杆子睡着了,看样子,他好像是在为自己守夜的样子。
叶葶不由得心疼,这样子肆夜身体受得了吗?虽然习武的人身子强健,但是现在这个时节,天气还是很凉的,要是得了风寒可不好。
【肆夜,肆夜,醒醒。】
叶葶虽然不忍心叫醒已经睡熟的高肆夜,但是为了对方的身体着想,还是叫醒了他,想要他回去好好睡。
【嗯?怎么叶儿,是不是想喝水?还是做恶梦了?】
醒来的高肆夜看着叶葶也醒着,不由得关心道。
叶葶摇摇头,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大大的手掌,冰凉冰凉的,不由得心疼。
【晚上天气很冷,你还是回自己房间睡吧,我不要紧的。】
【这点冷不算什么,守着你,我会觉得安心一点。】
高肆夜听见叶葶关心自己,不由得心头一暖,握住她暖暖的小手,让叶葶继续睡。
【哎……】
叶葶知道高肆夜的性格,决定了守着她睡,恐怕很难让他再回去,现在最近天气凉,地上湿气重,也不能让他睡在地上。无奈的,考虑到这里,最后将被子拉开,示意高肆夜钻进来。
【叶儿,你这是?】
高肆夜不由得有点不知所措,若不是因为是晚上,叶葶一定会发觉他脸上的那抹红晕。心里不由得骂着,这个丫头知不知道这样子就好像是在邀约一样。
【你傻愣着干什么?再不进来被窝就要冷掉了。】
叶葶见到高肆夜久久没有行动,不由得有点不解,说实话,刚醒来的叶葶的智商一向很低,当然也没有联想到高肆夜想的那一层。
见着高肆夜还是没有反应,叶葶用力一拉,想要把高肆夜拉进被窝,却没想到因为高肆夜没有控制好重心,结果重重的摔在叶葶身上。
【呃,痛啊,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脑袋还因为突然接近而当机的高肆夜听见叶葶的痛呼,不由得反应过来,马上坐起来,看着揉着脑袋的叶葶,不由得有点心疼。
【怎么样?有没有撞到其他地方?】
听着高肆夜关切的生硬,叶葶突然发出一个很奸诈的声音,然后伸出小手敲了一下高肆夜的脑袋,以前总是高肆夜敲自己脑袋,现在总算也能敲敲了。
【骗你的。呵呵。】
高肆夜意识到自己被旁边的这个女孩耍了,一愣,但是立马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好啊,你居然学会了消遣我了,看我怎么惩罚你。】
说着,伸出手掌,抓起叶葶痒来。
说起来也奇怪,其实叶葶并不是一个很怕痒的人,但是每次高肆夜抓她痒,自己就会痒到不行,
【呵呵,呵呵呵,住手啊,不要抓了,呵呵。】
【那你说还敢不敢消遣我了?】
【不敢了不敢了。】
【那,你再叫我一声相公,我就停下。】
高肆夜很明显就是有点趁人之危,叶葶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但是腰间的敏感却让她不得不投降。
【好,相公大人,饶了我吧。】
高肆夜听见这一声相公,心里就好像炸开了花一样,乐得不行,停了下来。
【讨厌,我好心让你在床上睡舒服一点,你居然这么对我,不理你了。】
黑暗中看不清叶葶此刻的表情,但是听着她小女人似的话语,高肆夜真想点上蜡烛,好好看看此刻叶葶那可爱无比的表情。
叶葶躺下后赌气似的将脸转向另外一边,而听见高肆夜那脱去衣服慢慢躺下的声音,也不由得心中狂跳,不由得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不想让他着凉而已,不用想其他的。在心中念起清心咒清除着杂念,可是她旁边的被她引来的那头大色狼可不就那么想了。
刚躺下,就靠到叶葶身边,叶葶感觉到他那灼热的体温,不由得挪了挪。
【叶儿。】
高肆夜的声音有点暗哑,再一次靠近,但是此刻的叶葶已经是在墙角了,已经无路可退了。
【干嘛啦,还不快睡觉,大半夜的。你不睡我还……】
叶葶豁出去了,转过身很不淑女地吼道,但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整就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声。
而她也是到现在才意识到其实让高肆夜和自己睡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不由得有点颤抖。
高肆夜本来是想要要叶葶的,但是注意到怀中的人的轻轻的颤抖,不由得想到叶葶身上的伤貌似还没有好。只好将怀抱放松,只是搂着他,将她靠近自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褪去想要占有的情欲。
【放心,我什么也不会做,好好睡吧。】
怎么可能睡得着,叶葶心里咕哝着,但是却听着高肆夜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抬起头就看见高肆夜眯着眼睛看着她,不由得脸一红,而自己却还被他环在怀中。
【你该起床了。】
叶葶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
【算了,今天就这么躺着好了。】
【什么?】
叶葶一听,想要跳起来把高肆夜踹下去,但是却无奈被高肆夜牢牢地抱着,挣不开。
【那待会儿下人过来收拾房间的时候要怎么想啊?】
看着怀中的小女人那红着脸发疯的样子,高肆夜的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停过。
【他们想他们的,我们睡我们的,哈,我还有点困,叶儿不要吵,睡觉睡觉。】
高肆夜此刻的样子像极了无赖,还假装闭上眼睛,叶葶恨不得伸出手将他的眼皮扒开。
【喂,肆夜,肆夜,不要睡了,起来啦。】
叶葶扭动着身体,但是高肆夜却纹丝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
【高肆夜,我让你起来啦。】
【不要吵啦。】
不但没有如愿将高肆夜叫起来,还被高肆夜用吻堵住了嘴,叶葶不由得有点发闷。突然听见门开了的声音,不由得绝望,完蛋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进来清扫房间的是山庄的一个最高级别的侍女,但是在走进内室,看见地上的男人外衣,以及压在他们家小姐身上忘情的吻着的男人的时候,不由得傻掉了,她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香艳的一幕。
而叶葶也很明显看见了侍女走进来,看着她那副表情,然后捂着那张发红的脸跑开的时候,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哀嚎。
【呵呵,我的小叶儿的味道真好,让我都舍不得放开你了。】
高肆夜停下吻玩味的给叶葶的长发绕着圈圈,黑色柔顺的长发绕在手指上,那丝丝缕缕的纠缠,让他和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羁绊更加深刻。
【你故意的!】
看着高肆夜脸上坏坏的笑容,叶葶气的满脸通红,用处醒来以后最大的力气,一脚把高肆夜踹下去。
【呵呵,夫人可是要谋杀亲夫啊?】
【谁是你夫人啊!你这个大流氓。】
叶葶不由得恼到,将枕头丢过去正中高肆夜的脸,别当她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某人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吃自己的豆腐,可是,这种事情要是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也太丢脸了,所以,她决定了装睡到底。
【呵呵,我这一世的妻,除了你,还有谁?】
高肆夜痞子般地笑着,走回床边,但是却没有回到床上,只是轻轻搂着那个坐在床上气鼓鼓的女子。
叶葶听着他的话,也不由得心里涌起一丝的感动,但是又想到他今早的“恶行”,不由得伸出小手,拎住高肆夜小腹上的一点肉,不,是一层皮拧了过来,没办法,谁让高肆夜没有什么赘肉能让叶葶下手呢?那结实的腹肌又拧不过来,只好扯他那层皮了。
【嗯。】
高肆夜吃痛,不由得闷哼一声,但是,还是没有放开她。
于是,后来的日子里,直至高肆夜和叶葶成亲的那一天,山庄里的人只要看见她脸上就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叶葶不用问也知道那一定是一些很八卦的事情,无奈罪魁祸首每天也是笑嘻嘻的,还痞痞的每天晚上都爬上她的床,反正都洗不清了,所以她也就干脆懒得去解释了。
只是,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们并不知道,在遥远的京城,有一场阴谋正朝向着他们。
【逸儿,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找到了秋儿?】
北宇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奏折,里面的内容无疑是关于叶葶,他最心爱的皇姐的女儿。
【是的,根据消失,千真万确,是齐小姐,只是,齐小姐很快就要前星夜宫的主人高肆夜成亲了。】
北慕逸一副虚伪的表情报告道。
【你是说星夜宫?】
北宇的脸色突然沉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殿内的气温骤降。
【秋儿绝对不能和那种邪魔外道成亲,逸儿,知道了秋儿在哪里怎么还不快点派人去把秋儿接回来?】
太后突然出现在殿门口,而北慕逸的嘴角也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但是,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母后,你身体不好,怎么不好好静养,这种事情儿臣会办好的,您就放心吧。】
北宇连忙从桌前下来扶住自己的母亲,齐太后已经接近六十,比起十二年前也老了很多,但是,对于齐家的执着也是比十二年前更甚,所以,才会让北慕逸和仅有十二岁的齐夏定下婚事,因为无论是三皇子也好二皇子也好,谁当上皇帝,他们齐家的女儿都会当上皇后,这样齐家也就不会倒。
【太后,不是孙儿不想去接齐小姐,只是,过了十二年,齐小姐未必记得孙儿是谁,而且高肆夜在江湖中势力庞大,若是贸然抢人,难保他不会一怒之下造反啊。】
一句话,如同一个重磅炸弹,足以让北宇起杀心,足够让北国朝廷拿出理由灭了高肆夜。
不交出叶葶便有谋反之心。
【那就派兵给我包围那个高肆夜家,看他把不把秋儿交出来,我的小秋儿,我可怜的小秋儿,这些年流落江湖,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啊。】
太后边说着,边抹着眼泪。在她眼里,也只有那个女孩子能配得上北国皇后的位置,至于齐夏,虽然也是齐家的女儿,一来那个孩子太过骄纵,不适合后宫,二来,那个女孩子,没有她姐姐的心机。
【逸儿,就照太后的话去做吧,去把秋儿带回来吧。】
北宇无奈的说道,说实话,此刻他也不知道带那个女孩子回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两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他不是不知道,何必要将那个孩子再卷进来,而且,虽然是邪魔外道,但是,她应该也是自愿成亲的吧?
只是,自己的母亲,太过专断,而且年事已高,还是顺着她好。
【父皇,太后,儿臣觉得如果让儿臣去的话可能不妥当。】
北慕逸没有立刻接旨,而是继续说着自己的谋划。
【有什么不妥,不就是让你去带一个人回来吗?难道你连那么点事情也做不到?】
【太后,孙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十二年过去了,齐小姐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我觉得与其是我去,不如让和齐小姐有着婚约的三弟去,或者让姨妈或者姨父去会妥当一点,毕竟三弟是未婚夫,而另外两个则是父母,就算再怎么久也会记得一点的吧。】
齐太后听着北慕逸的话也觉得有点道理,点点头。
【那就传旨下去吧,让靖远将军还有永宁公主带领神卫军前去带秋儿回来。】
【是,儿臣遵旨。】
这虽然不是北慕逸想要的结果,但是,却也差不多,嘴心中那残忍的笑声在叫嚣,因为他知道以那个女子的性格,是决计不会回来的,那么,父女决裂也是必然,到时候,三弟想要收服的江湖力量也将彻底消失了。
【等等,让熙儿也去,再告诉齐天,若是有人敢违抗拒不交出秋儿的话,就格杀勿论。】
【是,太后。】
看着自己的儿子临走时候的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耳边回味着太后的话,不由得嗅到了某一种阴谋的味道。
而不久之后的北慕熙,在听到宫中的太监传出的旨意后,手中拿着那明黄色的圣旨,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为什么秋儿还活着的消息会传到宫中,还有有这样的旨意,不交出秋儿就格杀勿论,那么自己注定了会和高肆夜成为敌人吗?
卷三:第七十章
北慕熙在接到圣旨的同时,也听到了三天后叶葶的婚讯,虽然欣喜,因为她没事了,但是,也不由得担心,她那样的性格,会跟自己回来吗?
三天,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在被鲜花覆盖的星夜宫,学生们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全都放了一天的假,但是却很少有人离开,全都穿上了那一身酷似现代欧洲军服的校服,不是在各处帮忙,就是看着穿着相似的衣服的人走来走去。
【古序,今天可真热闹啊,但是,我总是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朱小三搬着婚礼的花束,一边对着走在身侧的古序说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一直有这种感觉。
【有吗?】
【感觉好像少了谁的样子。】
【废话,客人都还没有到齐了,新人都还没有出场了,当然有这种感觉了。】
【哦。】
朱小三应了一声,搬着花束朝着落樱殿走去。
叶葶穿着之前定好的婚纱,尺寸刚好包紧她那玲珑的曲线,白色的底色,银色的绣花,以及高到脖子的盘扣,不由得散发出一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
秦音慢慢的给叶葶化妆,无论怎么画,那条伤疤却只能成为这场婚礼上唯一的遗憾。
化完妆,叶葶笑着,拿过头纱,盖在自己的头上,却正好将自己的脸遮住,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却也不乏美感。
【理事长,这是高董事要我们送来的花。】
叶葶转过身,看着门口的两个俊朗的少年手里拿着两束鲜红的玫瑰,不由得欣喜。
【没想到他还记得,结婚的时候要用这种花,把它们插在床边的花瓶里吧。】
叶葶指着窗边的花瓶,然后看着朱小三和古序插进去。
没有多久,吉时就到了,叶葶站在离婚礼现场不远的地方,透过面纱看着天空,然后听见司仪的一句“新娘进场”,不由得感叹,自己也有踏进礼堂的一天。
叶葶在南宫雪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走向前方的高肆夜。
那一身银色的燕尾服在显示出高肆夜健美的身材的同时,也显示出他那不凡的气质。
会场两边的乐师正弹奏着稍微有点变样的婚礼进行曲,但是比起那吵闹的吹打声,这样也过得去。
南宫雪和叶葶停在高肆夜面前,而南宫雪则慢慢的将叶葶的手递给高肆夜。叶葶注视着眼前的男人,而他的双眼也注视着他,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呵呵。】
司仪是妖夜担任的,同时也担当神父的角色。他轻轻咳嗽,提醒两人现在还在进行婚礼。
【高肆夜先生,我现在仅代表天上神明,佛主,你是否愿意迎娶叶葶小姐为你今生唯一的妻子,不论富贵,贫穷,疾病,苦难,都将不离不弃。】
【我愿意。】
高肆夜,说完,满眼柔情的看着身边的女子。而他的宣言则让下面的所有人,尤其是女子都感动不已。
【叶葶小姐,我现在仅代表天上神明,佛主,你是否嫁与高肆夜先生为你今生唯一的丈夫,不论富贵,贫穷,疾病,苦难,都将不离不弃。】
【我愿……】
【秋儿!】
叶葶的一句我愿意还没有讲完整,就被台下那尖锐的声音打断,只见一个神情激动地妇人流着眼泪看着她,而她身后,则站着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人,而最主要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官兵将这里层层包围了,而带兵的人正是北慕熙。
【肆夜,今天有影卫吗?】
【为了防止万一,我让影卫们都埋伏在暗处了,放心吧。】
高肆夜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疑惑,为什么有这么多官兵上山影卫都没有察觉?也没有来通报?
【秋儿,我的秋儿。】
永宁一边哭着,一边朝着叶葶走来,走上台,想要抱住自己日日思念的女儿的时候,叶葶的脸上却冰冷一片,躲开了永宁的拥抱。
【这位夫人,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这是我的妻子叶葶,而不是你的女儿。】
【不,这是我的女儿,皇上告诉我的不会有假话,叫她把面纱拿开啊,我的女儿一定长的和我还有老爷一样的。】
【这位夫人,我妻子的脸前些日子受了伤,不便见人,所以,你的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高肆夜一口拒绝,因为这个女人打断了他的婚礼,他现在的心情差到极点。而南宫雪慌慌张张地过来在他耳边讲的话则让他更加怒不可竭。
【北慕熙,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十万大军包围在小小的金鱼镇,其中一半兵力被带上了山,北慕熙想要把翠鹿山踏平吗?
【高肆夜,交出郡主,我就放过你,放过这里的所有人。】
北慕熙的口气冷冷的,看着叶葶那从面纱里射出的杀人般的视线,自己的心跌落谷底。
【郡主,恭亲王爷想必是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么个小地方,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郡主?】
妖夜的声音戏虐而危险,暗中握紧了腰间的暗器,那不是普通的暗器,而是足以将整座山上化作人间地狱。
【郡主,不就在阁下面前吗?】
【王爷是在说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何时成了郡主?】
叶葶的声音冷极了,连站在她身旁的永宁也不由得一颤,但是,这个声音却格外熟悉。
只见叶葶缓缓抬起手,将脸上的面纱拿下,露出的是一条恐怖的伤疤,眼中恨意直直的盯着北慕熙。
【请郡主跟本王回京城。】
北慕熙看着她眼中的恨意,明白了她为什么恨,但是还是闭着眼,命令的语气。
【恭亲王,我的妻子,不是什么郡主,即使是,你有什么资格带走我的妻子?】
【高庄主,请你不要反抗,带走郡主是必然的事情。】
北慕熙的语气冰冷,而高肆夜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若是我执意不让你们带走她呢?】
【皇上圣旨,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之听见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也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心寒,为了一个女子,居然下格杀令,北国皇帝是昏君吗?
【就算我是什么郡主,我也不会跟着你们回去。所以,请回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叶葶的语气再一次降低,周围的气温也顿时骤降几度,许多参加婚礼的人还有隐藏的影卫也纷纷出现,情势一触即发。
【叶儿!】
伴随着高肆夜的高呼声,只听见一支箭破空呼啸而来,而那个方向,则正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叶葶。
高肆夜连忙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箭。
【北慕熙,你未免也太卑鄙了。】
高肆夜一手扔掉箭,朝着前方的北慕熙吼道,那泛着青光的箭头,很明显是啐了毒的,他一直以为北慕熙不会伤害叶葶,却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心狠,得不到,就要毁掉。
但是,北慕熙看着那支箭出现,很明显也是一脸愕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来人,去把小姐和夫人给我带回来。】
从来到这里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齐天突然开了口,但是却不是对叶葶的劝服,而是对着他身后的神卫军的命令。
【是,将军。】
穿着统一兵甲的神卫军在听到命令后,朝着台上走去,他们是神卫军,只负责完成任务,而完全不在乎如何完成任务。
【休想让我交出叶儿。】
高肆夜看着神卫军逼近,将叶葶护在怀里,身上的杀气泛滥,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虐杀之气,不寒而栗。
【高肆夜,如果你再固执,我就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北慕熙的话也是透着杀意,指着场中被弓箭手包围的江湖人,而其中有不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
【恭亲王,若是你不想惹起和我西晟的战事的话,就请你不要打这里的学生的主意。】
被弓箭手包围的学生之中,有一个被三四个看起来像是护卫,但是同样穿着校服的学生保护着的小个子慢慢的走了出来,而那,正是那个白发碧眼的少年。
【西晟二皇子。】
齐天看了小白的这副外貌,马上联想到了那个西晟国中传说中的皇子,天赐御儿,铁枢,一出生就被封王的传奇少年,只是,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想到侯爷还记得本王真是本王的荣幸啊。】
小白说是这么说,但是脸上却完全没有荣幸之情,而是满脸的戏虐和不屑。
【不知二皇子在这里做什么?】
齐天不由得郁闷,这金鱼镇并不是什么军事要地,就算是打探敌情也不应该选择这里。
【难道侯爷和恭亲王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外面的牌匾吗?这里是学堂,不在这里念书那来这里做什么?】
铁枢小白的口气并不好,转过头看着那个被高肆夜护在怀里的女子,不知道她和自己那个白痴父皇是怎么认识的,居然非要自己来这里念书。
【西晟皇宫里应该也有一流的太傅可以教书吧?】
要齐天和北慕熙相信他只是当纯的来这里念书,打死他们都不信。
【本来也不愿意,只是是父皇的旨意,也没有办法,不过想必在这里的学生中也有不少和我一样,是被家里逼着来的吧。】
言下之意,这里身份尊贵的并不只是他一人,所以,他们不能以他们为人质。
而齐天则粗略的看着那群学生。
【铁枢说的不错,侯爷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我们在这里念书念的好好的,与你们何干,凭什么要拿我们作为威胁?】
【南国小王爷?】
齐天在看清楚来人后,不由得有点郁闷,没想到这星夜学堂里还聚集着南国的皇室,而且在刚刚的粗略一看后也大致在里面看到了不少四国的达官贵人的子嗣,还有不少在其他三国认为有继承大统的最热门的人选。
【侯爷既然都认识我们,不知道可否给我们一个面子,退出学堂,不要骚扰我们。】
碧色的眼睛中满是冰冷的神色,他喜欢那个充满了奇思妙想的女子,若是她不在了,这间星夜学堂也将会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关于叶葶,他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我们可以退出学堂,也可以不伤这里的任何人,但是,秋儿是一定要带走的。】
【她是这里的理事长,你们凭什么带走她?】
兰陵羽,东兰国四大贵族之首兰陵家的长子,在听到叶葶的事迹后才会不远千里来求学,意图向叶葶学的一身本事,然后回去造福东兰国。
若是叶葶被带走了,他要向谁去学习这经商致富之道?
齐天看着四国的权贵纷纷不顾安危出现保护叶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十二年过去了,这个孩子比以前更加与众不同了。
卷三:第七十一章
【就凭我是她的亲生父亲。】
洪亮的嗓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齐天并不愿意说出这句话,但是,就凭这句话就足够了,子女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这在这个世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需要其他的理由。
【秋儿,不要胡闹了,快点跟我回家。】
听着齐天这样的话,叶葶却忍不住笑了,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视线冰冷,突然转过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却还是依依不舍地拉着自己衣袖的永宁。
挣开永宁的手,那冰冷的视线让永宁不由得退后几步。
【齐夫人,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吗?不要再来招惹我,我可以放过你们一次,宽容第二次,但是,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你们打搅我的生活。火枪队。】
只听见叶葶一声令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许多穿着学生制服的学生,手里拿着看起来像是铳管的武器包围了弓箭手。
【将里面的学生都放了,否则,我让你们都变成马蜂窝。】
【秋儿,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你以为就凭这种没用的铳管,就能打败神卫军的神箭手吗?】
齐天看着自己久违了的女儿,不明白为什么她要不认他们,是忘记了吗?但是,自始自终,那个女孩都没有变现过太多的惊讶,她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意承认。
【你以为这是普通的铳吗?】
叶葶鄙视地看着那些落后的弓箭,虽然以前的铳一枪只有一发,然后还要装弹,速度慢不说,还容易走火,不要说杀敌了,恐怕敌人还没倒自己就死了。但是,这可是她让人花了好几年改造的成果,可以做到十四发连发,比起那些弓箭不知道先进了多少倍。
北慕熙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那些人手中拿着的黑色的管子,感觉会因那些东西让这个世界大乱的样子。
【让学生和无关的人都出去。】
北慕熙下令道,他知道叶葶的本事,她都能将叶落山庄改造成那个样子,没有一个侍卫,但是走进去的人,除了死人没有完整的人能够出来。不难想象,这些铳也一定被她做过了手脚。
弓箭手们慢慢的让开一条道,而那些贵族学生则迅速地退到枪手旁边,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和那些手里拿着铳的枪手站在一起,很显然,这些学生是一支训练良好的自卫军,而这也多亏了星夜学堂特有的军事模拟课。
【秋儿,你跑不掉的,山下还有五万大军,山上的各个角落也有五万大军,就算你插上翅膀也难易从这里飞出去,为了不发生无谓的牺牲,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回去吧。】
北慕熙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恳求,这很明显就是二皇子北慕逸给他设计的圈套,本来是想让他和高肆夜为敌,谁晓得现在竟然演变成了和这四国为敌,若是有什么差池,其他三国很有可能兴兵来犯,到时候,父皇为了平息战事,会怎么办呢?但是,无论怎么办,他都将会因为办事不利,惹来战祸而被贬谪吧?
叶葶的脸色黑住了,威胁吗?这个牺牲不是一点点,有可能会成为天下的动乱。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就来亲自带你回去。】
齐天知道神卫军是动不了了,只好自己动手,一跃而起,飞身来到台上,想要带走叶葶,但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却被武功高强的高肆夜隔开了。
眼见着高肆夜和齐天就这么打起来了,叶葶的脸上满是担心,并不是往常的那种因为是丈夫和父亲打架而担忧,而纯粹只是担心高肆夜,因为她知道齐天的武功并不在高肆夜之下。
妖夜见者自己大哥和别人动手,又看着两人打得不相上下,不由得担心,想要去帮一手,却被现身的影卫首领拦住了。
【主子和人交手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插手,而且,齐天是主子难得遇见的高手,想必主子现在应该很高兴吧,很久没有看见主子这么动手了。】
首领的视线专注地看着那两个纠缠不清时而有火花擦出的两个人,被黑巾蒙住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的主子是属于杀戮的,即使现在已经不再杀人,但是那属于修罗的杀气却丝毫没有消失。
【秋儿,你快点让那个人停下来啊,你爹到底上了年纪,会吃不消的。】
永宁看着两个人,不由得担心道,渐渐的齐天也呈现出了弱势。
【我为什么要帮你?】
叶葶的语气冷淡,完全不顾亲子之情。
【你在说什么啊,他是你爹啊,是你亲爹啊。】
【那又如何?】
冰冷的语气让人不由得恐怖,虽然说高肆夜的杀气让人胆颤,但是,眼前的女子的冷漠,对于亲生父亲的生死的毫不关心更让人觉得恐惧,若是她是个杀手的话,那将是一个多么让人恐怖的存在啊。
只是,也有不少人知道,这份冷漠,只有在面对齐家和北国皇室的人的时候才会呈现出,但是却也让人不解,毕竟是亲生父母,又不是杀父仇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你这个不孝女。】
【我从来也没有承认过你们是我的父母,除了给我这具身体外,你们还给过我什么?】
默默地承受了永宁的一巴掌,听着永宁的骂声,叶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说着让永宁觉得心痛的话,而这些话在旁人听来却是那么大逆不道。
【早知道你是这样,我真不该生下你。】
【即使你不生下我,也会有其他人生下我,而且,我倒宁愿是别人生下我,那样子,我也不用这么麻烦。】
【你就那么恨我们吗?为什么,我自认为自你出生后,我待你不薄,你有什么好恨的?】
【我没有说我恨你们。】
【你不恨的话会对你爹的生死漠不关心吗?】
【我只是觉得你们很麻烦而已,而且,肆夜不会杀了他的,只要他放弃带我走,肆夜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可你说过要毁了齐家。】
【我的确有那个能力,只是,我没有那个兴趣。】
叶葶的表情依旧淡淡的,看着不远处打斗的两个人。
【高肆夜,我让你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微微低下头,看着搁在下颚的闪亮的匕首,叶葶不由得苦笑,丈夫和女儿,选择了丈夫吗?
而在场的人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变故,也不由得一惊,本来是要带走的主人公,居然成了威胁的筹码。不由得可笑,所谓的母女。
【我不会伤害你,只要高肆夜停下,你和我们回去,就可以了,你是我的秋儿啊。】
永宁是个坚强的女人,但是,此刻当她把刀架在自己女儿颈间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却不由得微微颤抖。
【呵呵,就算我死,我的魂魄也不会回到那个牢笼,之中的道理,很久以前我应该对你提到过。】
叶葶苦笑着,淡淡的,没有一丝的畏惧,但是高肆夜看着那副景象却不由得慌了,急忙要回到台上,回到叶葶身边,而齐天看着高肆夜退开,看见台上的景象,也没有了要继续下去的意思。
但是,意外再一次发生,就在高肆夜用轻功急急忙忙赶回来之时,一支羽箭再一次破空而出,直直的射穿来不及避开的高肆夜,然后失去重心的他重重的从空中坠落,摔在地上,羽箭正中心脏,鲜红的血液顿时染红了银色的燕尾服。
【肆夜!!】
看着这副景象,叶葶的心脏漏掉了一拍,急忙挣开永宁飞身过去,也顾不得那把锋利的匕首划破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滴在白色的衣服上,但是,她却完全感觉不到疼痛。
【肆夜,肆夜,你怎么样,你不会死的,对不对?】
高肆夜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叶葶,她的颈边也在流着血,但是看起来也不是很严重的样子,所以微微有些放心。
【叶儿,叶儿,我的叶儿。】
高肆夜繁复的叫着的是叶葶的小名,那充满着深情的每一声,仿佛用尽着他的生命在呼唤着。
【肆夜,你会没事情的,妖夜的医术很高的,还有方觉大师的医术也很高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叶儿,不要哭……】
高肆夜视线模糊,看见叶葶脸庞上的泪珠,不由得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想要帮她擦去,但是,她的脸在自己的视线中却越来越模糊,手指轻轻碰到她的脸,却又无力再继续下去,重重的垂了下去。
【肆夜,肆夜……】
单单叫着名字,没有其他言语,却让人觉得更加悲伤心痛。
【秋儿,人死如湮灭,和我们回去吧。】
齐天走到他们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拉叶葶,但是却被重重的打开了。
【不要碰我。】
叶葶的眼中满是仇恨,若不是他们的纠缠,她可以很幸福的和高肆夜在一起的,肆夜也不会死掉,齐天和永宁的子女却一个不缺,少一个不少,为什么总要纠缠着她不妨,而她,在这个世界上却只有肆夜一人。
如今,肆夜已经不在了,那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呢?三岁之前活着的意义只是逃离,三岁之后是因为高肆夜的存在,想要待在他身边,想要找到回家的路,才会活着,现在回家无望,高肆夜也不在了,那么自己还有什么乐趣。
【叶儿。齐天,快阻止她。】
妖夜忽然大叫,他深知叶儿的个性,也知道她对大哥的感情,虽然一直表现的不明显,但是,却是比常人更深。
齐天听言,看过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见高肆夜身上的那支箭穿透了叶葶的胸膛,刺穿了心脏,而现在,他们两人的鲜血相融,银白色的礼服也如同绽放飞红色玫瑰一样,鲜艳而妖冶,而叶葶倒在高肆夜怀中的样子,也让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泪如雨下。
【秋儿。】
永宁想要跑过去,但是,跑到一半,却让星夜学堂的学生拦住了,虽然他们认为理事长的不认亲情有些残忍,但是,他们却为理事长和高肆夜的情意而感动,若不是这些人出现,理事长和高肆夜就不会死,他们平静的生活就不会死去。
而妖夜则跃身来到叶葶身边,看着箭刺穿的方向,偏右,正中心脏,就算他医术再高也回天乏术,不由得失了神一般跪在两人面前,泪如雨下。
卷三:第七十二章
原本晴朗的天空顿时阴暗了下来,仿佛也为这场骤变的发生而感到不满,悲伤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冰凉的雨滴低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泪水,但也让不少人清醒。
【恭亲王,齐天,我,西晟国二皇子铁枢,在此指天发誓,此生,若不为叶理事长报仇,不踏平你北国,我誓不为人。】
铁枢碧色的眼中爆发着浓郁的仇恨,指着北慕熙说道,然后在他的四个侍卫的护送下,迅速消失在人群之中。
【呵呵,没办法啊,若是皇兄知道了的话,想必谁也不能劝回他那想要将你们全杀了的决心吧。】
南国小王爷,南炼的胞弟南烨,无奈地笑道,然后在自己侍卫的带领之下也离开了。之后,兰陵羽等的贵族子弟,也纷纷发表了复仇宣言后一个一个消失在迷蒙的小雨中。毕竟,这个星夜学堂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安心学习的地方了。
【我们怎么办?】
朱小三有点不知所措地问着身边的两个人,但是心中却早已打定了主意。
【此仇不报,怎么对得起师恩?】
古序咬着牙,转头正要离开。
却看见前方,就是叶葶和高肆夜倒下的地方金光大盛,让人睁不开眼睛。
但是,一开始就在两人身侧的妖夜和齐天却看的很清楚,一开始只是叶葶随身带着的荷包中微微发出紫色的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发出强烈的让人觉得刺眼的金光。
等到金光散去的时候,众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一个一身宽大的白袍,身材健硕的男子站在两人面前,脸上满是悲痛。
但是,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男人那金色及地的长发,以及那同样金色的双眸,但是妖夜却想不起来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么特别的外貌,自己是不可能忘记的啊。
【叶儿。】
男子的声音颤抖,但是同样充满深情,然后轻轻的将叶葶和高肆夜分开,将她抱在手里。
【你干什么,放开叶儿。】
妖夜看见男子的无礼之行,想要阻止,但是却还没有碰到那个男子就被一股强大地不像话的气流给震开了。
金发的男子抱起叶葶,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高肆夜,眼中的悲伤显而易见,但是他能救的只有一个。
轻轻挥手,抹过高肆夜的脸,只见那上面的血迹和伤口都消失不见了,而那被鲜血染红的燕尾服也恢复了原来的银白色,只是,却依旧没有一丝气息,像是睡着一般死去了。
【你……】
妖夜看着大哥的变化,不由得吃惊,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金发的男子并没有回答,只是那样专注地看着自己怀中那个已经感觉不到心跳的女子。
【你和秋儿什么关系,请你不要亵渎死者。】
齐天严肃地对着金发的男子说道,自己的女儿和这么多的男人纠缠不清,自己顿时有点觉得脸上无光,虽然死了,但是还是因为她的不守妇道而微微感到气愤。
金发的男子并没有回答什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的男人,然后俊美非凡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我吗?是被叶儿遗忘的人呢,但是,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叶儿的人。】
【就算爱,又怎么样,人死如灯灭,一切都已经没有了,除了替叶儿和大哥报仇。】
妖夜的眼中满是仇恨,从袖中拿出一个银色的小瓶,正欲打开,却被南宫雪阻止了,瓶中装的是他和叶葶唯一没有解药的杰作,名为人间地狱,与其说是毒药,不如说是如同现代的传染病病毒,在空气中非常容易传播,一旦感染,方圆百里之内的动物就会马上七窍流血而死,免疫的人只有他自己还有死去的叶葶。
【妖夜。】
南宫雪无奈的摇摇头,并不是他怕死,而是这个代价太大,何必连累无辜的人呢。
【哎……。】
金发的男子无声的叹息,抱着叶葶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把叶儿留下。】
妖夜,北慕熙等人见着金发男子要将叶儿的尸身抱走,不由得都急了,但是却都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挡住了。
这人,是神,是鬼,还是妖?
众目睽睽之下,金发的男子消失在空气之中,留下愕然的人们。
但是,正当所有人都回过神的时候,他清冷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
【若是她愿意回来,那么,她回来之日,就是这个世界改变之时。】
仿佛魔音一样,这句话盘旋在会场的所有人的脑海中,而齐天更加一愣,这个世界会因为她的归来而改变吗?
但是,其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回来之日,也就是说那个被刺穿了心脏,已经停止跳动的女子,还能活过来吗?
世界的另一边神岛最高神殿。
金发的男子将已经死去的叶葶放在床上,看着她脸上的伤,看着她心上的伤,不由得心痛,真的希望这支箭,刺穿的不是她的心,而是他自己的。
【王,你该明白,神殿里是不能有凡人的。】
朱雀是看着他将叶葶抱进来的,他想阻止,但是觉醒后的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明,没有谁能阻止。
也许大家会奇怪,会好奇,但是也许有人也已经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这,正是阿尔,被遗忘的阿尔,消失的阿尔。在神心的封印解除后,成为了现在的这个模样,但是,他的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往昔的女子也依然还在,所以,才会一直通过水镜,注视着这个女子的一言一行。
她微笑的时候,他的心头会变得暖暖的。她迷惑的时候,他想伸出双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她生气的时候,他想要给她讲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把她逗笑。她和高肆夜亲热的时候,他虽然嫉妒的想要抓狂,但是感觉到她的幸福,但他也觉得安心。
直到,看见了高肆夜被杀,感受到她的绝望,他慌了,看见她用高肆夜身上的箭刺穿心脏,他的心也碎了。
不顾身为神明的戒律,强行突破结界来到人界,来到她身边,却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但是,他还是能够救她,所以再一次不顾戒律,将她带到了神殿。
【王,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的,神殿里是不能有凡人的。】
朱雀再一次强调,虽然阿尔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神明,自己也是他的影子,但是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他,凡人的气息只会玷污了神殿。
【不会留很久的。】
阿尔幽幽的回答,若不是为了叶儿,他才不会做这个该死的神,恢复什么神的记忆,他,只是为了她而存在的。
心脏刺穿了不要紧,换上了就可以了,只是,没有了高肆夜的世界,她能坚强的活下去吗?
阿尔迟疑了,没有了高肆夜,她只会再一次死去。那么,就送她回家好了。
阿尔这么想着,身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而右手则插进左胸,鲜红色的血流了出来,染红了白色的袍子。
【王,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难道你是想?】
【朱雀啊,身为神明,失去肉体的心脏并不会死去,那么,不妨将这颗心脏送给叶儿,让它代替我守在叶儿身边,不好吗?】
阿尔的脸色有点苍白。说来也奇怪,那颗染血的心脏在拿出体外后居然还在跳动,并且闪着金色的光,这真的只是一颗肉体的心脏吗?
【王,你真是傻,为了一个区区的凡人,做到这个地步。】
【朱雀,你不懂,真爱一个人,就可以为她付出一切,一如我的父亲,为了母亲,放弃了整个世界,不是吗?】
阿尔的脸上挂着惨白却幸福的微笑,儿时虽然没有关于母亲的记忆,但是在得到神的记忆后,才发现,原来父亲是那么爱着母亲,放弃了做神,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是啊,我不懂。】
朱雀不懂得情,他们只是神的影子,没有情感,只是为了神而生,为了神而死。
阿尔笑着,将自己的心脏埋入叶葶的体内,将原本那颗停止的心脏拿了出来。
心脏依旧在跳动,而叶葶的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慢慢的流动,虽然没有醒,但是却不会死。
朱雀以为将心脏换完了就会没事,但是却看见阿尔身上的金光大盛,床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法阵,而他的口中则不停地念着咒语。
【王,你要干什么?你的身体现在不能用这么消耗能量……】
朱雀还没有说完,却被法力产生的气流给刮到了门外,盯着狂风进去,却看不清楚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心脏给了那个女子,那么王到底还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必要使出这么多的法力啊。
突然,他看见前方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将没有带走其他的任何东西,只是单单卷走了床上的女子,然后关上。直到不久之后,神殿内才平息过来,而发现了一场的另外三人也赶了过来,看着神殿内的狼藉景象,满脸的不可置信。
【朱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玄武扶起门边的朱雀,不由得关切道。
【王,先去看看王有没有事情,他也太乱来了。】
朱雀不由得说道,青龙则快速跳过障碍,来到阿尔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疲倦还有泪水,看着那片万里无云的天空,身上还染着血迹。
【王,发生了什么事情?】
感觉到阿尔的伤感,青龙不由得问道。
【没事,只是,这有可能是永别吧。】
【再见了,叶儿。】
心里不由得喃喃自语,眼前陷入了黑暗……
卷四:第七十三章
阮浩天有点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的女孩,无声无息的,若不是那心电仪上的曲线还在跳动,还真的会以为她死了。
这个女孩到底是谁呢?为什么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而且还正好掉在他的车上呢?
【小天,你又来看伤者了?没想到你喜欢这种幼齿型的女孩子啊。】
穿着白大褂,带着时下流行的黑框眼镜,一边检查着数据,一边和阮浩天说话的女人,是阮浩天的姐姐阮菲菲,有着典型的御姐身材,时不时不忘调侃调侃自己的小弟。
说道自己这个小弟,阮菲菲的脸上总会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其实三年之前她也并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样的弟弟,只是在一次意外中,阮浩天带着浑身是血的叶葶来医院的时候才认出来,因为阮浩天的样子,和她父亲的样子像极了,尤其是那双眼睛,虽然那个时候,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担忧。
后来她回家一问自己老爸,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只是在很多年很多年前就失散了,于是她动用了某些手段,得到了阮浩天的DNA,经过验证,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大姐,你不要乱说,我只是担心而已,毕竟她是撞到我车上才会昏迷不醒的吧,要是她死了,我会很麻烦的。】
阮浩天澄清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眼前的女孩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却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不过,要是你真的喜欢的话,恐怕会让一大片女人冒出跳海的冲动的。】
阮菲菲说道,眼睛看了看女孩脸上那一条恐怖的疤痕,疤痕还很新,看起来受伤的时间还没多久,只是,到底是怎么样的原因会让这个女孩的脸变成这样呢?如果没有这道疤痕,倒是一个大美女呢。
【你知道就好,我才不会喜欢这么幼齿的女孩子呢,看她的样子只有十六七岁吧,未成年啊,大姐。】
阮浩天看女人一向很准,尤其是看女孩子的年纪。
【说是这么说啦,不过这个小姑娘的身材还不错啦。】
阮菲菲一边将听诊器按在女孩子胸前,看着那两座双峰,不由得感慨,这年头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早熟。
【哟,菲菲也在啊。怎么样,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一个头发白白的但是脸上透着幽默的笑容的老医生走了进来,这是阮菲菲的老师,心脏病的权威医师陈庆隆。
【很稳定,也庆幸了,这个女孩子居然能够带着一颗完全不匹配的心脏活到现在。】
阮菲菲取下听诊器,刚才听筒里那有力的跳动声是她活着的最好的证据。
不过,说来也神奇了,一开始检查的时候就看见她身上的伤口,还吓了一条,尤其是胸口有一条刀疤的同时还有一个血窟窿,帮她彻底检查后发现她有接受过心脏移植,再进一步检查,却发现心脏的血型和身体的血型居然完完全全不匹配,这可吓着他们这群医疗工作人员了,于是不管这个女孩是谁,就将她列入了重点看护对象。
【真是奇迹啊,完完全全不匹配,居然还活着,而且还不是脑死亡,奇迹啊,奇迹啊。】
陈庆隆满脸幸喜,就差将他那颗老脑袋王旁边的玻璃门上撞撞,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
【肆夜……不要离开我,肆夜。】
梦呓一般的话从女孩的口中轻轻的吐出,仿佛在做着悲伤的梦,女孩的眼角泪水流了下来。
【她……她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阮浩天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那梦呓一样的话却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陈庆隆一个激动,往旁边的玻璃门上撞了几下,直到撞出一个包,才知道刚才的不是幻听。
【那个,她该不会是睡着了吧?】
阮浩天不由得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老姐,记得老姐说的是重度昏迷吧?
【可能吧?】
阮菲菲看着自己小弟那杀人一样的眼神,不由得有点心虚,的确,一开始的时候是昏迷,但不严重罢了。
不过,她还真佩服这个像小强一样的女孩子,这么严重的伤居然没有事情。
【既然没事了,那我回去了,她醒了,如果有什么要求的话就让她提,毕竟撞到她是我的不对。】
阮浩天说着,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医院外的停车场里停着他最新买的爱车,但是也是三天前撞到那个女孩子的车,因为三天前被撞出一个大坑,拿去修,今天早上才拿回来。
他打开车门,然后打开敞篷,现在这个季节,开车的时候吹吹风最舒服了。
开车转弯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滚到脚边,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于是就捡了起来,才发现是一个染着血的荷包。
看见血,脑海里就忽然浮现起三年前叶葶那满身是血的样子,还没开出医院大门,就急刹车,差点撞到门卫室。
【先生,你没事吧?】
保安听见急刹车,以为是发生了车祸,忙从里面跑了出来,才发现是一个开着宝蓝色宝马的有钱大爷踩了急刹车,但是,看着他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呃,没事。】
阮浩天听见保安的声音,甩了甩头,甩掉心中的恐惧。只是,这个荷包是谁的呢?
于是再一次开车,一路上则想着坐在这车上的人,坐在这车上的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那个乔远,因为是他推荐的卖家,所以回来的时候顺带着带他兜了会儿风。其他的貌似没有谁坐过吧?
突然,脑海里回想起三天前,某个物体突然掉下来,掉在他的挡风玻璃上,会不会是那个时候掉下的,那天的话车子也是敞篷的。
那么这个荷包也是那个女孩子的咯?
【算了,等下次去看她的时候再还给她好了。】
阮浩天嘴角微微一笑,将荷包随手塞进西装口袋,开着车子朝着公司走去。
三年前的T3,在叶葶死后更名成了永叶集团,为了就是要纪念死去的叶葶,但是公司并没有因为叶葶的死去而受到损失,相反,为了报复,叶葶手下的那些员工发了疯似的工作,将害死她的那个女人家的公司以及相关公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现在成了全亚洲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而阮浩天,则依旧是永叶的总裁,同时也是永叶的第一人。
话说在叶葶死后,她的财产理应是她的家人的,但是叶家人并不是经商的料子,也没有资格继承叶葶辛辛苦苦打下的天下,这一点,在叶葶的葬礼上浩天看的再清楚不过了。
那场葬礼,与其说是叶葶最后的仪式,不如说是叶家人争夺叶葶家产的道场,他还记得叶家人是如何逼他交出T3,逼他交出莱顿小镇的豪宅,若不是因为莱顿小镇的宅子是叶葶交了十年的物业管理费同时付清了所有的房款,小区保安严谨,再加上房子是密码锁的话,搞不好他们会砸了锁住进去。而T3,则是因为叶葶以前的政策,如果有一天她消失了,就交给几个股东决定公司的去留,才不至于落进叶家人的手里。
他本来想要离开的,但是还舍不下叶葶的世界,于是留了下去,至今已经三年。
医院,护士给躺在床上的病人换着点滴,突然,床上的病人突然大叫起来,然后骤然睁开眼睛,那双如同星光一般灿烂的眼睛中的光芒在她睁开的一瞬间暴闪,然后随着她意志的恢复,渐渐黯淡了下来。
【阮医生,陈医生,病人醒了。】
小护士看见病人醒来,忙跑出去喊道,没过多久,阮菲菲和陈庆隆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阮菲菲查看着她的瞳孔,没有异常,的确是醒了,只是,为什么她没有反应呢?
【小姐,小姐?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听得见吗?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那双眼睛一直直直的盯着天花板,然后默默地流泪。
看着那两行眼泪,阮菲菲不由得心疼,这个女孩子,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子的悲伤事儿,睡梦中也在哭泣,醒来后还是在哭泣?
【小姐,你怎么了?】
陈庆隆看着那眼泪,心里也难受,虽然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兴趣很多,但是毕竟是个老人了,看不了小孩子哭。
女孩子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却伸出插着管子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吃惊浮现了出来。
【你们发现我的时候,我的旁边还有人吗?比如一个穿着银白色燕尾服头发很长的男人?】
阮菲菲不由得眉头一皱,燕尾服?好像这个女孩子刚来的时候穿着的是被血浸染的白色礼服,当时没看清楚就剪掉了,现在想想,好像是件婚纱的样子。
【没有,你撞到了车,然后车主送你来医院的。】
【你们确定,没有其他人吗?】
女孩有点激动,跳起来抓着阮菲菲的手。
【车主说你是天上掉下来的。】
阮菲菲将阮浩天的话原话转达,燕尾服,婚纱,难道这个女孩是在举行婚礼吗?那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
【天上吗?】
女孩的眸子暗了下去,看起来满是失望的样子,那个穿着燕尾服的男人应该是和她举行婚礼的那一位吧,是死了吗?
【为什么,要让我回来,没有他,让我回来就能减少我的悲哀吗?】
女孩喃喃自语,却让旁人也感觉到悲伤。
【小姐,人死不能复生,请你节哀。】
【是啊,他已经死了,我还期望什么呢?能不能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呢?】
女孩开始问其他的事情,而阮菲菲在抄完数据交给陈庆隆后开始回答。
【这里是上海世纪医院,你三天前撞车被送来的。现在是早上10点35分。】
【上海啊。今年是哪一年?】
【嗯?2011年,今天是7月13日。】
阮菲菲不解,就算被撞了,也不会忘记年份吧?该不是失忆了吧?但是,看样子,她是记得自己是谁的啊。
【小姐,我能不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家里有什么人,要我们联系他们吗?】
【叶葶……】
叶葶突然愣了一下,2011年,她死后的第三年,她还有亲人吗?她还能算是叶家的人吗?
但是,阮菲菲在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却不由得一愣,和那个死去的女人一样的名字,也是因为那个名字,她找到了浩天。
【小姐?】
【恐怕也联系不到他们了,我的身体有什么事吗?】
叶葶不由得问道,自己明明记得刺穿了心脏,可是自己却还活着。
【你啊,你的身体真的是个奇迹哦,你知不知道你的心脏和你的血型完全不匹配,可是你还活的好好的哎,告诉我,是谁个你做的心脏移植手术啊?】
【心脏移植手术?】
【对啊,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心不是你的吗?】
叶葶不由得皱眉,她貌似没有坐过心脏移植吧?而且以那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做得了那么复杂的手术吗?
【我没有坐过心脏移植。】
想了一会儿,叶葶几乎可以肯定地说道。
【那你胸口的刀疤是?】
【刀疤?】
叶葶不由得苦笑的用手捂住胸口,眼中却透着无限的恨意。
【一个乱吃醋的女人,拿着匕首扎的。连同脸上的这条疤痕。】
【那还有一个血窟窿呢?】
叶葶听着陈庆隆好奇的询问,不语了,脸上满是悲伤和痛苦。
【好了,老师,你不要老是打探人家的隐私了,既然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那我们就先回去啦。】
阮菲菲不忍心看她脸上的悲伤,拉着陈老头就往病房外去。
病房外,陈庆隆拉开阮菲菲的爪子,有点生气。
【老师,你干嘛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嘛,打探人家小姑娘的隐私是不好啊。】
【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伤?】
【什么伤?】
【箭伤,而且很严重,是足以刺穿心脏的那种。】
【箭伤?这个时代谁还用箭啊?】
【所以我才奇怪,明明是刺穿心脏的伤,但是心脏上却一点点伤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阮菲菲听到这里,也开始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开始对那个女孩子好奇起来。
卷四:第七十四章
叶葶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空中的云朵变幻,而脑海中却满是高肆夜的身影。
这是她醒来后的四三个早上,听医生所今天那个撞她的人会来看她,但是,她却谁也不想见。
咬了咬牙,一下子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穿着医院的病服走了出去。
自己能去哪里呢?大街上,看着那来来往往的车流,以及那很多不认识的高楼,这里,自己也已经陌生了呢。
叶家人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相信吧?那么自己还有谁呢?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走过了多少个电子站牌,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一个小区门前。
才发现,自己居然走到了自己过去的家门前,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两度经历生死,居然走回了原点吗?不过想想,这里也是唯一能落脚的地方呢?十年的物业管理费,而且若是超出十年主人不在就捐给希望工程的遗嘱,现在应该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吧。
【喂喂,你找谁啊?】
莱顿小区的保全历来森严,叶葶本来想就这么进去的,但是却被保全给拦住了。
苦涩的笑了笑,然后尴尬的离开,不过自己还是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进去的。
偷偷摸摸的走到保全室茂密的篱笆边,因为旁边种着树,所以应该不会想到是从这里进去的吧?
轻功还在,轻轻一跃,就从那边跳了过去,然后一路直奔那幢房子。
屋外的院子里整理得很干净,看来这里的物业还是满敬业的。
叶葶笑了笑,来到锁边,打开盖子,上面首选的依旧是指纹密码,但是,现在的指纹怎么可能开得了门呢?于是按了左上角一个键,选择了密码开锁。
密码也没有换,看来,这里真的有三年没有人住了。
三年没开过的门发出暗哑的开门声,叶葶闪了进去,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和那时候没有任何改变,沙发上面甚至没有扑上防尘布,上面一层灰,难道自自己死后,就再也没有人进过这间房子吗?
三年的灰尘有多少,叶葶看了都觉得恐怖,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却发现没有水,难道是被断水了吗?貌似那个时候是漏掉了那个月的水费。
打开电灯开关,还好,电灯还亮着。不过,估计也只有电了吧?电话也不能打了,当然也不能用电脑来上网了。
没办法,只能先去电信局和供水局让他们把电话和水接通了,还有煤气。
跑上楼,打开衣柜,还好没有发霉,叶葶挑了一件颜色稍微有点深的长裙,然后又翻箱倒柜出眼镜帽子,还有口罩。自己现在这张脸,恐怕会吓死人的吧?
又在床头柜里翻了翻,还好自己过去有放一点现金的习惯,只是,不知道三年前的人民币在现在能不能使用。
【应该能的吧?又不是假币。】
叶葶自言自语道,又来到保险柜边,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的是几张银行卡。
【这几张应该不能用了,估计里面的钱都被叶家人领光了,不过,打死他们估计也想不到他们女儿还会有一张卡,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存在国内银行,呵呵。】
瑞士银行的永久存折,除非她亲自取消,否则不会因为人的消失而自动取消户头,而且因为是在国外,所以也不会让叶家人以她的死而把银行里的钱全都转移。
叶葶看着那张碧绿色的写着英文的卡,不由得讽刺,难道自己那时候那么做是早就料到有今天这么一天了吗?
在国内银行领钱的手续稍微有点麻烦,那不如去外国人的银行好了。
叶葶打定了主意,将银行卡塞进包包里,然后穿上鞋,开门,再一次走了出去。
不过,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翻墙,而是正大光明的从保全眼前走过,虽然那些保全也有点奇怪,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样一个女人了,但是因为穿的都是名牌的关系,虽然都是过时的,于是也没有起疑。
叶葶先来到了最近的花旗银行,她不知道因为前年的金融危机,花旗银行差点就从中国大陆消失了,不过,还好它没消失,要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一家外国银行。
银行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并且在这家银行里办了一个户头,可以通存通兑,只是不是信用卡。
第二站,是手机连锁,随便买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手机,才发现三年后的手机和过去简直就是天和地,为了避免再研究的麻烦,买了和三年前一样的手机。
接下来分别是供水局和电信局之类的,将生活起居的点点滴滴都照顾好了,于是买了点食物就慢慢的走了回去。
只是,叶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医院后不久,医院里就炸开了,只见陈庆隆一副要杀了阮菲菲的样子,而阮浩天则无奈的看着那你追我赶的一老一小。
那个女孩不见了,是去哪里了呢?回家了吗?自己本来是想把她的东西还给她的呢?
【小天,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
阮菲菲好不容易甩掉老师,来到浩天身旁,却看见小弟拿着一个染血的荷包看着发呆。
【哦,是那个女孩子的,我本来想还给她的。】
【那你要不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也许写着联络地址之类的。】
阮菲菲提醒道,现在很少有用荷包当装饰的吧,一般也都是女孩子拿来当零钱袋的。
只是,当荷包里的紫色物件落入浩天的手的时候,他却愣住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小天,你怎么了?】
阮菲菲不解的看着自己突然发呆的小弟,是一块紫色的玉佩,这块紫色的玉佩有什么特别的吗?
浩天并没有立刻回答,脑中却是飞快的转动着,这块玉佩早在三年前就陪着叶葶一起下葬了,是被盗了吗?还是叶家人根本就没有放进去?如果是盗了的话,那么那个女孩是盗墓贼?还是买脏的人?如果是后者,那么这块玉佩又是怎么到那个女孩子手中的?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这块与当年他见到的那块的差别,那条龙的位置已经稍稍改变,原先是头下尾上的降龙姿势,而现在则是恰恰相反的升龙之姿。
【阮医生,刚才那位叶小姐打来电话,说她已经回家了,所以让你们不用担心。】
【哎?回家了?那她怎么也不是事先说一声,她还在吗?叫她等一下,我要和她讲电话。】
【可是她已经挂了哎。】
听见小护士的话,阮菲菲不由得想要去撞墙。
【姐,怎么了?】
看见自己老姐的满脸失望,浩天不由得疑惑,自己刚回过神,就看见阮菲菲一副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将她弄得这么心情低下。
【还不是那个小姑娘,偷偷的出院,刚才打电话来说回家了。真是的。也不知道让人省心。】
【刚刚那个护士叫的是叶小姐?】
虽然听得不清楚,但是应该没错。
【人家姓叶,当然叫叶小姐……喂,小天,你要去哪里啊,喂!】
没有听完菲菲的话,浩天就拿着玉佩往外冲去,姓叶,那么无疑是后者了,该死的叶家,居然那么对叶儿,自己这回一定要好好和他们理论理论了,有这么对死者的吗?
若是他有听完他姐姐的话的话,也许就不会那么莽撞地错过了那么多天吧?
叶葶在厨房里煮着咖啡,临时工在打扫卫生,没办法,要自己对付这三年的灰尘,搞不好自己会得肺癌的,还是花点钱请一个钟点工好了。
楼下的客厅已经打扫好了,叶葶惬意的坐在沙发上,一下子坐这么软的沙发自己还真的有点不习惯呢,于是干脆坐到了地上,打开手提电脑,连上网看看最近发生的事情起来。
国家大事她不关心,这里还叫上海,那么这里也还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别人的事情也没什么关系,毕竟那和自己无关,她想知道的只是和自己有关的。
【小姐,打扫好了,还有什么要打扫的吗?】
临时工许阿姨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一开始看见叶葶的时候也因为那条疤痕吓了一跳,但是还是接下了工作。
但是一来却傻掉了,这要积了多久才能积这么厚的灰啊,不过那个小姐却说因为有点急事去了国外,所以三年没有回来,回来后才发现成了这样,才想起来貌似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进的进来。
【嗯,没什么了,许阿姨,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这是你今天的工资,过几天有需要的时候再叫你来。】
叶葶说着,从钱包里递出两张百元大钞,虽然三年,但是这里的物价和过去没有多大的区别,那么一天两百元应该是很高的价格了。
【谢谢小姐。】
许阿姨看着两张大钞不由得两眼发亮,平常打扫最多也只有100块,现在却这么多,于是感激地看着这个慷慨的小姐。
【不过,许阿姨,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把今天你来这里打扫的事情告诉别人?】
【哎?为什么?】
叶葶苦涩地笑了笑,虽然这些记忆,这些意识可以证明她是叶葶,但是,这具身体却不是啊。
【因为想避免一些不想见的人来找我,没办法,那些人来了,我就头疼,实在太吵了。】
叶葶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而阿姨好像也明白了似的,点点头,还一副很义气的样子,然后离开了。
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的香味,虽然这里只是过了三年,但是叶葶却有整整十五年没有喝道咖啡了,一时间适应不了那股苦味,加了不少的糖。
【那个地方,应该是回不去了吧?】
叶葶喃喃自语,笑得有点苦涩。而且,她也不想回去,那里已经没有了可以让她留恋的东西了,还不如在这里好好的生活了。
生活首先要做的就是解决生存问题,过去的文凭什么的可能都不能用了,而且这张脸想要出去找工作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能做的只有一些不出门的工作了,然后等到有了足够的钱去做了一下整容,就可以把脸上的疤去掉了。
想了想,看了看不远处的书房,那也是她的工作室。
还有以前小叶子未完成的漫画,不由得想到了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方法,那就是继续小叶子的另外两个身份,网络小说家兼漫画家。
卷四:第七十五章
叶葶没日没夜地画了三天,从陌生到将画笔适应,总算将小叶子连载的新故事的第一话画出来,看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画,叶葶的嘴角的笑容苦涩。
然后拿起手机,拨起了出版社她过去的编辑王彦的电话。
【喂,这里是五月杂志社,请问你找哪一位?】
【嗯,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王彦编辑在不在?】
【请问您是要找主编吗?】
原来三年变化的不止是外面的建筑,还有人,王彦居然也从一名小编辑荣升为主编了。
【对,请问他现在有空吗?能让我和他通电话吗?】
【请问一下您是哪位?我们主编现在正在开会,要不要我为你留言?】
【嗯,我是你们主编的一位故人,我姓叶,你就这么和你们主编说好了,晚上八点四十,老地方见。他,应该会想起来的。】
叶葶说着,挂掉电话。她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不对,因为她不知道王彦会不会相信自己的存在。王彦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当然他因为她时不时地偷懒加逃跑而气的跳脚,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一笑,走出书房。
五月杂志社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王彦拿着文件夹,和工作人员谈论着这一期杂志的版面问题,这些年,杂志社在他的主持下,已经不仅仅是一本单单连载漫画的杂志了,而且涵盖了娱乐圈,时尚界的许多内容,原本的漫画部分,也缩到了仅仅的十个页面,没有办法,时代所趋嘛,而且自叶葶死后,也没有什么人往这里投漫画稿了,就算有,也难得有入得了王彦的眼睛的。
【主编,等一下,刚才有人给你留言。】
前台见到王彦出来向电梯走去的时候,不由得叫住他。
【谁给我留言啊?】
【是个女的,说是你的故人,她说她姓叶,说今天晚上8点40分在老地方等你。】
【哦,知道了。】
王彦一下子没有想起来是谁,只是无所谓的赶去坐电梯,但是在电梯里的时候,却越想越不对劲,故人很多啊?是谁啊?姓叶,倒是不多,也就两个,一个死了,另一个可是个男的啊?
突然,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也让他觉得从背后传来一股凉意,急急忙忙从电梯里出去,然后又坐着电梯回到了前台。
【那个女人还说了什么?】
前台小姐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主编这么差的脸色,要知道他们主编可是他们出版社的偶像啊,三十岁未婚,工作认真待人温柔,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钻石王老五嘛。
【嗯,那个女人叫你王彦编辑,好像不知道你当上主编的事情。】
前台想了一会儿,说道。但是听见这话的王彦却傻了,他这辈子只给一个女人当过编辑。
【不不不,也有可能是别人,以前认识的人,还不知道我当上编辑。】
王彦不由得摇头否认,但是,老地方,8点40,却分明是那个女人特有的约法。
【有没有那个人的来电显示?打过去。】
【哦,等一下,接通了,不过好像没有人接的样子哎。】
前台小姐满脸郁闷,会不会是公用电话呢?
而王彦看着那个电话,却不由得吓住了,不由得假装镇定,慢慢的走了回去。
当然诡异的事情不止这一件事情,还有阮浩天这一边。
虽然掘开人家的墓地不是很好,但是和叶家人争执了半天,叶家人为了表示清白,终于同意打开叶葶的墓穴以示清白。
靠海的公墓,墓地是浩天选的,因为叶葶生前说过喜欢海边,所以想让她死后能够看见海。
工人们小心翼翼的挖开上面的水泥,露出里面红褐色的红木骨灰盒,而旁边放着一个宝蓝色的首饰盒。
【你看吧,盒子还在。】
叶葶的小弟叶训从墓穴中拿出首饰盒,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块紫色的玉佩,很明显,是一块上好的宝玉,当初他也反对将这么好的一块玉佩下葬,不过在阮浩天杀人般目光的坚持下,只好忍痛一块埋了,反正他大姐留下的财产也和这块玉佩差不多。
【那这块是?】
阮浩天从口袋中拿出另一块紫玉,两块紫玉一模一样,除了龙的姿势,基本没有区别。
【你怎么还有一块?】
叶训也觉得奇怪?当初他是在网上查过的,这块玉佩应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如今却出现了第二块,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
但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叶训手中的紫玉突然散发出紫色的烟雾,然后等到烟雾散开后,他手中的玉佩居然完全不见了,而在场没有人看见它是怎么消失的。
所有人,除了阮浩天,都以为是叶葶的鬼魂显灵,因为挖开她的墓而生气了,纷纷逃走。
而阮浩天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玉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的好奇心就更加强烈,于是叫了人将叶葶的墓穴填好,然后驾车回上海,如今之计,也只有先找到这玉佩的主人了。
叶葶洗完澡,也没看见电话里有未接电话,就直接拿了公文袋还有手机之类的往外跑,当然,待了口罩。
叶葶和王彦约定的老地方,是在离四国餐厅不远处的蛋糕店,前些天在网上查过了,那家店还没有关门,而且还是原来的样子。
提前10分钟到了甜甜蛋糕屋,感觉没有什么人的样子,但是那摆在橱窗里的可爱的蛋糕却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眼球。
还是现代好啊,能够做出这么可爱的蛋糕,还有巧克力酱草莓酱芝士沙拉之类的调味,可不像过去出来吃去就是桂花糕牡丹糕什么什么糕的。
【小姐,请问你想要哪一种蛋糕呢?】
售票员小心翼翼的问道,脸上带着些许的疑惑可恐惧,因为今天叶葶为了遮蔽脸上的疤痕,将长长的刘海披在前面,要是穿了白色连衣裙的话,搞不好就会被人家误以为是贞子。
【那个,是巧克力慕思吧?】
叶葶指着最中间的那仅剩的几个蛋糕中一个黑乎乎但是造型很可爱的问道。
【是的,小姐,这是本季主打的黑色魔鬼。】
【麻烦你帮我把这个装起来,还有帮我拿一下那个草莓蛋糕,还有那个抹茶蛋糕,还有那个咖啡起司蛋糕,还有那个栗子慕思。】
叶葶一会儿指着这个,一会儿指着那个,等到最后的时候营业员才发现,其实就是把剩下的都买下了。买这么多蛋糕,估计是个甜点控吧?
叶葶拿着草莓蛋糕,坐在靠窗的小桌子边,又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拿着勺子有一勺没一勺地挖着,然后塞进嘴里。
纯白的奶油满是浓浓的奶香,而那颗草莓也带着一丝丝的甜味,不是砂糖的味道,而是浓郁的青草般的甜味,就好像是刚熟透被摘下来时候的味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尝到了这种味道,眼眶里却湿湿热热的,仿佛就好像回到了肆夜的怀中,温柔而甜蜜。
一口将最后一口塞进嘴中,然后喝了一杯咖啡,嘴中苦苦的味道和甜甜的香味纠缠着,就如同爱与痛一样纠缠着自己现在的心。
王彦在八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拉开店门走了进来,本来他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来的,也许那只是谁的恶作剧,但是在车库里磨蹭了五分钟后,自己还是不知不觉得将车子开到了这里。
走进店门,却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呼了一口气,这年头还真的有人那么无聊,喜欢恶作剧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营业员微笑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眼前的男人一副正派的样子,当然要好好对待啦。
【哦,没什么。】
既然没有人,那么自己等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自己也不喜欢甜食,每次闻到这种甜腻的味道自己就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叶葶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甜食。
刚想离开,却听见窗边的客人发出一阵感慨,让他停下了脚步。只因为,那说话的口气像极了她。
【这里的草莓蛋糕真的是天下最好吃的草莓蛋糕了,要是哪一天去了天堂,恐怕最舍不得的就是这里的蛋糕了吧?】
叶葶舔着勺子,喃喃说道,但是脸上的泪痕却看不出她的快乐。也许正是因为舍不得这里的蛋糕,所以她才没有随他而去吧,可是,这样子心痛,却让她宁愿不要来这里。
【叶葶?】
王彦走到位置旁边,试探性的问道,却意料不到地看见眼前的女子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泪痕未干,但是却又浮现出看见他的时候的一丝高兴。
【王彦,你来了啊。】
叶葶看见王彦是高兴的,也不在王彦是不是相信,就拉着他坐在自己对面,将他最讨厌的栗子慕思推到他面前。
王彦看着自己眼前的慕思,不由得满脑子黑线,但是也是满心的疑惑,这样子的举动,和叶葶真的好像,以前的她的话,总是把自己最讨厌吃的甜食,特别是栗子慕思推到自己面前,而且,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
【哦,我又忘记了,你不喜欢吃甜食,小姐,帮这位先生上一杯黑咖啡,真是的,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真是不懂得享受。】
听着眼前的女人的这番话,王彦的额上冒出几个十字路口,的确,那是叶葶每次都会做的事情,假客气一下,然后吃掉慕思蛋糕,还会为他点一杯最苦的咖啡。
【你到底是谁?】
王彦心里明白,虽然眼前的女人虽然像叶葶,不是说外貌,而是性格和言行举止,都仿佛是一个人,但是,叶葶已经死了,那一天,他和浩天是亲眼看着她的尸体进的火化炉,叶葶是不可能复活的。
【你心里不是明白的吗?呵呵。】
收敛了那傻傻的表情,脸上是一抹云淡风轻,却好似夹杂着一丝无奈的悲伤。
【我就是不明白你是谁,所以才问。】
【那你看了这个就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叶葶笑着,将放在身旁的黄褐色的公文袋递给眼前满脸疑惑的王彦,而自己却又接着解决第三个蛋糕。
王彦狐疑的打开公文袋,却在看见那熟悉的笔触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可置信,然后又快速地看完整个故事,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个故事,是当初叶葶交给他的小叶子漫画连载四重奏之三,除了他和叶葶没有人知道故事的梗概,而自己手里却是那个故事的第一话的内容。
只是,虽然是熟悉的笔触,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生疏,这一点是逃不过将近十年浸淫在这一行的他的这双眼睛。
【你不是叶葶,虽然画风很像,但是和叶葶的并不一样。】
叶葶听了这一个结论,突然没注意到口中的蛋糕,就这么被噎住了,急忙拿过咖啡,一口喝下。
【摆脱,哪有人拿了十六年的毛笔之后会习惯钢笔啊?】
叶葶有点无语的说道。
【十六年前叶葶还没有死了。】
叶葶这回彻底无语,真想撬开眼前的男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想象力这个东西。
【呐,王彦,我说你怎么那么没有想象力的啦?】
王彦一愣,她居然说自己没想象力,虽然这个以前叶葶也常说,但是听见眼前这个“冒充”的人说出来,自己却有一肚子的火气。
【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出版漫画的话就光明正大的说,不用耍这种手段,玷污死者。】
王彦不甘示弱的吼道,将原稿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但是,却看着眼前的女子的脸上满是怔忪。
【果然,三年是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呐,过去的你的话,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那样子对待别人辛辛苦苦的成果吧?】
叶葶的脸上有点无奈,突然站起来,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拿回原稿,只是拿着蛋糕,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但是,看着那寂寥的背影,王彦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错了的感觉。
直到自己的手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低下头一看,才发觉那些原稿已经被自己不小心打翻的咖啡杯浸湿,上面的油墨也完全花了开来,不由得一怔。
对漫画家来说最宝贵的就是自己刚画好的原稿,可是,现在却被自己弄成了这样,就算那不是叶葶,自己的这个行为也是一个相当失礼的行为。
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想要和她道歉,却只能看见道路两边空荡荡的街道,路上也很少有车子开过,而此刻的景象,就好像刚才和王彦说话的人从来就不存在过一样。
只是王彦不知道,现在的叶葶正在飞快的在那一棵棵树上跳跃然后飞起,一只手中还稳稳当当地拿着那一盒子的蛋糕。
【看来找王彦这条路断了呢,也难怪,我都已经被火化掉了嘛。】
叶葶一边赶路回家,一边嘟囔着,却在经过一片阴暗的里弄的时候听见了悉悉索索的哭声,貌似还有求饶的声音。
她不是一个很有好奇心的女人,也绝对不是一个有同情心的女人,但是,今天带着些许郁闷的她需要找些人来发泄。
于是,那弄堂里面的人就很不幸的成为了她的目标。
卷四:第七十六章
有时候叶葶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往往是无心去做某些事情的却惹来一身麻烦,就比如现在这个像牛皮糖一样粘着自己的小女孩。
【喂喂,你能不能放开我啊?我还要回家。】
【不要,不要嘛,贞子姐姐既然救了我,那就要对我负责到底啊。】
小女孩像猴子一样盘着她的腿,让叶葶有一种把她一脚踹飞的冲动,不过,因为那个女孩子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所以她还是忍住了。
一切,回到十五分钟前。
话说叶葶用轻功飞着满脸郁闷地回家的时候听到了某种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情节发出的声音,因为正好要找人发泄,所以就飘了过去。
只见几个打扮相当哥特的男人围着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裙抱着洋娃娃的小姑娘,不过看起来那个小姑娘应该是很有钱的样子。
果然,其中一个人开口了。
【听说,你就是乔家的小姐?】
女孩子啜泣着,点点头。
【听说,你家很有钱。】
女孩子抱紧洋娃娃,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从出生到现在上小学,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只是,因为都不严重,所以家里的人也并不是十分在意。
没想到,自己难得没有带保镖偷溜出来就被发现了,自己明明就是微服出巡的啊。
【呐,那你介不介意借几个钱给我们几个哥哥花花啊?】
小女孩眉头不由得一皱,自己又不是银行,也不是高利贷,更不是自动提款机,为什么每次这些人见到自己就要自己给他们钱?
【可是我这里没有钱啊。】
小女孩眨巴着眼睛,不由得满脸无辜,她的确没钱,但是她有她叔叔还有奶奶给的无底限金卡,可以在各大银行或者商场没有限制地划下去。只是,她才不要告诉他们呢。
【你没钱不要紧,你叔叔有钱就可以了。】
其中一个男人说道,突然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条绳子,递给自己的手下,示意将小女孩绑起来,只要有这个小孩在,不要说三五万了,就算是将整座金茂大厦买下来都可以。
【不要碰我啦。】
小女孩的脾气是很倔强的吧,看见有人要绑自己,也顾不了哭泣,就伸出小手朝着那个人抓着,顺带着还踹了几脚。
【呐,我有钱,你们要不要?】
流氓身后的路灯不明原因地突然闪烁起来,而就在此时,他们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听起来冷飕飕的声音,顺带着好像还有一阵阵的阴风。
【啊!】
最先转过头的一个流氓在看清来人后不由得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声,然后下的瘫软下来,而其他几人也不由得转过头,想要看看究竟是谁坏他们的好事情。
转过头,看见的确有一只手里拿着一叠钞票,而且都是红票子的样子,只是,看清那个人之后却都吓得面无血色。
忽闪忽闪的路灯只能勉勉强强地照出一个人的身影,但是,那个人却好像是没有站立在地面上,飘忽忽飘忽忽地站在他们的身后上方的位置。最恐怖的还是那个形象,虽然没哟穿白色连衣裙,但是那几乎及地的长发盖住了大半张脸,配上那阴嗖嗖的声音就更加吓人了。
【怎么了,我给你们钱,你们不要么?】
叶葶说着,将钱递给那个看起来是流氓头头,故意让自己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碰到了那个流氓头头。
谁知道那个流氓头头在碰到她的手的时候居然很没有骨气地就这么晕掉了。
【那你们谁要这些钱。】
叶葶满脸鄙视地看着眼前晕倒的男人,居然这么经不起玩就晕倒了,想当初星夜宫那群孩子多厉害啊,不管被她和肆夜怎么整都坚强地站着,没有晕倒的。
想到过去,她周身的气压更低了,突然涌起一股带着些许愤怒的寒气,让几个已经在角落里发抖的流氓更加恐惧,没过几秒钟就各个喊爹喊娘的逃跑了。
【切,居然这么胆小,经不起玩。】
叶葶看着那渐渐逃开的身影,将钱塞进钱包,刚要走,却突然被一双小手给抱住了腿。
低下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小鬼紧紧地抱着她,一副赖定她的表情。
于是,这种诡异的景象就一下子维持了近五分钟,而叶葶的耐性也几乎被眼前的小鬼给磨尽了。
【小鬼,你再不放开我,我真的要踹你了。】
【不要。】
女孩子说着,反而抱得更加紧了,被她这么抱着腿,叶葶的腿都快麻了。
【好好,我服了你了,你先下来,我再带你去我家好不好?】
叶葶彻底投降,还是自己的腿比较重要一点。
【不要,要是我放开了,贞子姐姐一定会马上消失的。】
女孩子完全一副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样子。
但是叶葶在听见那第N声贞子姐姐后,还是不由得满脸黑线,这孩子,不是和她说过了嘛,她,不叫贞子。
【那你抓着我的手后再放开我的腿好不好。】
叶葶说着,把自己空着的一只手伸出来,女孩看了看叶葶那纤细的手,又想了想,最终相信了叶葶,抓住她的手,然后放开了叶葶的腿。
【我的腿都麻了。】
叶葶不由得抱怨,看了看眼前脸上带着些许愧疚的小姑娘。
【小鬼,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逛啊,不知道晚上有坏人的吗?】
【我是在微服出巡。】
叶葶听了,不由得满脸黑线,这小丫头是什么思维啊?还是康复微服私访记对这年代的小鬼头的影响太深了?
【你家人呢?】
【我都说了我在微服出巡了,怎么可以告诉家里人呢?】
女孩子的嘴巴噘的很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叶葶看了想笑,这样撒娇的表情,和在肆夜面前的自己好像。
【那么,微服出巡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芊芊,贞子姐姐。】
小姑娘的表情很可爱,但是在听见贞子姐姐四个字的时候叶葶却有一种想要把眼前的小丫头一手掐死的冲动。
【芊芊,我叫叶葶,你可以叫我叶儿姐姐,葶姐姐,或者叶葶姐姐都可以,就是不能叫我贞子姐姐。】
【为什么啊?姐姐你明明和贞子姐姐一样啊。】
【贞子是鬼我是人,你再叫我贞子我就把你丢在垃圾箱里。】
叶葶威胁似的吼道,果然芊芊小姑娘低下头,认错一样地乖乖叫了一声“叶儿姐姐”。
【好了,先去我家,等明天你再回自己家去。】
叶葶说着牵起芊芊的小胖手朝着路边走去,她总不可能带着一个小孩子用轻功飞,只好打的了。
【叶儿姐姐,我明天不想回家,我就和你呆在一起了可不可以啊?】
叶葶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突然有点明白,感情这个小丫头是离家出走了,想想自己在古代的十六年,还真没见到过谁离家出走的呢,除了她自己。
【到时候再说吧。】
叶葶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只是拉着她坐到车里,然后朝着别墅开去。
【姐姐,你明天会把我送回去吗?】
小丫头的眼里充满了不愿意被送回去,可怜巴巴地看着叶葶。
【我都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你若是不愿意,我怎么把你送回去?】
叶葶无奈的摸摸小丫头的头,自己明白的,离家出走的感觉,若是自己不愿意回去,那么无论谁来带都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回去的吧?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你到我家后,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吧。】
叶葶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过去的那场悲剧,她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责任,如果自己不是那么执着,会不会不会死?但是,心里却不后悔,绝对不会后悔。
【真的吗?你不会把我送回去吗?】
【不会。】
叶葶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小丫头,让她打给家里。
【芊芊,你有没有事情?有没有人欺负你?叔叔会去救你的,你不要担心啊。我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敢动芊芊一根头发,我把你们通通扔到黄浦江里面去喂鱼。】
刚接通的电话就听见里面一个男人的吼声,可以让车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而叶葶也不由得满脸黑线,感情是这个小丫头被人绑架惯了,都让她的家人都不会想到她会离家出走吗?
【那个叔叔,我没事,我现在在叶儿姐姐家,等我玩够了,我就回去了,你不要担心哦。】
芊芊小声的说道,安慰着电话另一头发狂的男人,叶葶现在几乎可以想象对方晕倒的样子了。
【叶儿姐姐,那个叶儿姐姐啊?】
【叶儿姐姐是救我我人啊,现在我去她家做客,等我玩够了我就回去了,好了,我挂了,电话费很贵的。】
芊芊完全不给对方继续询问的机会,啪地合上手机,然后对着愣在一旁的叶葶笑笑。
叶葶则在旁边消化着她的话,等到她玩够了才回去,那么在她玩够之前,自己是不是还要养着这个小祖宗?她可怜的钱啊?
坐出租到莱顿小镇花了一百多,叶葶有点无语地抱起有点犯困的芊芊,朝着自己的别墅走去。保全虽然疑问,但是还是没有阻拦,毕竟这几天见者叶葶在这个高级别墅区进进出出很多次了。
小心地把小丫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然后走进了书房,在柜子里翻着以前合作过的经纪人和出版社的电话,虽然觉得晚上打电话过去不是很礼貌,但是还是一个个地打了过去,毕竟,现在找到饭碗比什么都重要。更何况,自己过去也是晚上打过去的,他们也没有怎么在意的样子。
只是,时间变更,很多人的电话都已经换了,扔了一地的名片,就在叶葶的耐性快要丧失的时候,东方的天空也露出了一点点的鱼肚白,而手中的电话,也在响了几下后终于接通了。
【喂,谁啊,这么一大早打电话,知不知道别人还在睡,你这样很不道德的。】
叶葶听着这话,压制着自己的火气,睡觉?她还一夜没睡了。
【请问,是袁海旭吗?】
【嗯,我是,你谁啊?】
电话里的男人听到是找自己,不由得语气温和了很多,但是还是透着些许的不耐烦和怒意。
【我叫叶儿,我这里有一本书的稿子,请问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经纪人?帮我联系一下出版社?】
袁海旭,不过二十七岁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床头,一边抓着乱糟糟的脑袋有点莫名其妙。毕竟,他已经很久不做人家的经纪人了,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貌似那个时候还闹得挺大的,难道这个女人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去年有人告我将别人剽窃的文推荐给出版社吗?】
【那个,应该不关你的事情吧?】
袁海旭不由得一愣,的确,那和自己没有多少关系,顶多有人认为自己不负责任之类的,毕竟剽窃的是作者,和他这个做经纪人的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读读我的文章呢?我想以袁先生的能力应该能帮我联系到好的出版社的。】
叶葶的口气带着一丝的柔和,最好能够搞定这一个,要不然她不知道还要打多少电话才能休息。
【那个,小姐,你真的相信我吗?】
【嗯,我相信袁先生的能力。】
【那好,那我就试试看,只是,我要先看看原稿,可以吗?】
袁海旭说着,只听见对方的一阵哈欠声,貌似很累似的,他要确定,不会发生和过去的事情才会做出决定,就因为当初的那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让自己退出那个圈子,自己还真的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那你今天白天有空吗?有空的话就到莱顿小镇五十三号来好了,我就住在那里。】
袁海旭听到那个别墅的名字,不由得愣住了,感情对方是个千金小姐,那样的千金小姐写出来的文章能看吗?自己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好了。
【那我下午三点过去,不过叶小姐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希望好。】
【我对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对了,我的电话你电话上有吧。】
袁海旭看了看电话,清晰地显示着八个数字。
【嗯,等我到了的时候我给你电话。】
【那好,啊,困死我了,我去睡了,晚安。】
叶葶说着,挂掉了电话,而袁海旭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么一大早被人吵醒,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她居然说晚安?】
袁海旭看着窗外的那一丝阳光,不由得嘴角浮起一丝笑容,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女人将会是他走向成功的重要伙伴。
卷四:第七十七章
【芊芊小姐,吃饭了。】
许阿姨有点疼爱的看着眼前坐在沙发上撅着嘴打游戏的小女孩,自己不过就是三天没来,房子里就多出来一个小女孩,说实话吃惊还是有的,但是却不能问主人,这个小姐是哪里来的。
【不要,我要和叶儿姐姐一块吃。】
【可是小姐说了不到三点不能吵她啊。】
许阿姨有点无语道,今天早上她来了后就看见正要回去补眠的叶葶,并且要她今天照顾一个小姑娘,还让她不要吵她。
【可是叶儿姐姐不吃饭会饿的,芊芊要和她一起吃。】
芊芊绝对是一个任性的小姑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就在许阿姨无语的想要哭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喂,请问找哪位?】
站在别墅区门口的袁海旭听出来接电话的不是早上的那个女人,眉头一皱,是不在家吗?
【请问叶儿小姐在家吗?】
【哦,找小姐啊,小姐还没有醒了,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还在睡?】袁海旭不由得眉头一皱,从早上睡到现在,难道是昨晚没有睡吗?【那个,我在小区门口,能不能请你们叫个人过来帮我带一下路?】
【哦,那请你等一下,我马上就过来。】
许阿姨说着,挂断电话,出门谦还对着在沙发上的芊芊说去把叶葶叫起来。
袁海旭在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看见一个大妈匆匆忙忙的走出来,看见他就问。
【请问,你是找叶儿小姐的那位先生吗?】
许阿姨走到半路才想起来自己貌似问那个先生的名字了,还好,门口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等着。
【对,我叫做袁海旭,请问,你是?】
【哦,我是小姐家的钟点工,因为小姐还没起床,所以只好由我来带你过去了,袁先生,跟我来吧。】
袁海旭跟在许阿姨的后面,看着这个偌大的别墅区,的确是够奢侈的地方,也难怪这个胖胖的阿姨要花十分钟才能过来,五十三号,几乎就在别墅区最后面的地方了。早知道就从后门过来了。
许阿姨请袁海旭走进别墅,走进去的时候门没有锁,要不然还要叫里面的人开门,会麻烦死的。
而袁海旭也是满脸欣赏的看着房间里面的装饰,够现代化,同时也掺杂着一丝的欧式古典风情,看起来这里的主人相当懂得享受。
【哎呀,小姐,你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啊?】
许阿姨看着慢慢的从楼梯上下来的睡眼惺忪的女子,黑色的及地长发有点凌乱,而那件丝质睡衣也很不合身地穿在她身上。
【袁海旭?】
叶葶揉着眼睛看着眼前穿着西装的男人,她忘记了第一次见到袁海旭是在什么时候是在什么地方,只是估计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吧,否则,他的名片也不会被她放在最底下了。
只是,这个男人,成熟眼中还透着一丝丝的野心,看得出来,是一个可以合作的男人,却不适合和自己深交,因为一旦深交,自己恐怕就不能保持平淡无奇的态度了吧?
【我是袁海旭,见到你很高兴,叶小姐。】
袁海旭说着,伸出手,却看见叶葶揉着眼睛的手有点犹豫是不是该伸出来,气氛有点尴尬。
正当袁海旭以为对方看不起自己,有点想要发怒的时候,她的手却握住了自己的手,软软的,小小的一只手,让人想要握一辈子,只是,看着她,却怔了一怔。
那张洁白无瑕的脸上有一道弯曲的疤痕,而自己先前没有发现,是因为她的手正盖着。
她不是看不起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看见这条疤吗?
【叶小姐,你的脸?】
叶葶听见对方关心起自己的脸,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但是乌云很块就驱散了,淡淡一笑。
【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袁先生不是要看看我的原稿吗?请随我来书房。】
叶葶说着,朝着楼下的书房走去,许阿姨一早就把那满地的名片给收拾起来了,所以袁海旭没有看见那能令他沮丧的狼藉。
【请坐,许阿姨,帮袁先生倒一杯茶。】
叶葶说着,从书柜里面拿出一刀已经打印好的纸张,第一章上面的是书名,千年记,是三年前自己心血来潮之时写的穿越文,本来已经打算拿出来让经纪人去商谈出版了,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成了任何人也无缘见到的手稿。
【千年记?】
袁海旭看着那个名字,不由得说道,感觉是很普通的穿越小说,记得三年前这种小说很流行,不过现在这波浪潮已经过了。
【嗯,这是我三年前写的稿子之一,袁先生不妨大致看看,当然,除了这份以外,还有许多,最近写的小说也快完成了。】
袁海旭看了看在他对面坐下的女子,虽然脸被那道疤痕毁了,睡衣也有一点不合身,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她那妖娆的身材。
她并没有任何色诱的打算,反而很严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袁海旭不由得正了正心思,翻开那一叠纸。
他看书的速度一向很快,尤其是读小说的时候,所以没有半个小时,就大致了解了故事的内容,只是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什么,又翻开,再看了一遍,第二遍读完的时候,眼中带着淡淡的悲伤,差点就哭出来。
而叶葶看着他的这幅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叶小姐,这真的是你三年前写的吗?】
【是啊,怎么了?】
【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以里面的内容完全可以在三年前找到更好的经纪人代理这本书的,为什么要拖到三年后呢?在这种穿越文已经不流行的时代。】
但是,就算穿越已经不再流行,这本书也肯定能成为一本畅销小说,就凭里面的故事,能让最理性的他也感动的故事,仿佛那不是一个故事,反而是一个人真正的人生。
【三年前发生了一点事情,所以就耽搁了,我也就最近才回来。】
叶葶淡淡地回答,没有说谎,也没有隐瞒。
【那叶小姐,你对出版的事情还有什么要求吗?】
【除了笔名就叫叶儿以外,其余的事情交给你就可以了。】
叶葶淡淡的,满眼的信任,而袁海旭看着她脸上的信任,不由得心头一怔。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还有,预祝叶小姐的小说能够大卖。】
两人笑着,握手,然后叶葶听见外面芊芊的叫唤就走了出去,将袁海旭留在书房继续读者其他的稿子。
袁海旭看着叶葶离开房间的背影,不由得觉得房间也冷清了起来,站起来,走到叶葶的书桌旁,很整齐的桌子,有几张写着大纲的白纸,一台笔记本,一直钢笔,还有一个相框,只是,那个相框里面摆着的并不是她的照片,而是另外一个人,看起来脸很熟,但是他却想不起来是谁,那照片里的女人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而那张脸上有着和她一样的表情。
照片里的女人并不漂亮,只是那只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吸引人,不过袁海旭并不是一个花痴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又慢慢的看着那书柜里的藏书。
书很多,从政治理论,侦探小说,到言情小说到漫画,应有尽有。而其中有一排的漫画是三年前去世的漫画家小叶子的,同时那些书里有一排也是一个三年前去世的作家。
【许阿姨做了点心,袁先生要不要吃?很好吃的。】
叶葶走进来,换上了一身休闲服,同时那长长的青丝也有一根黑色的丝带系住了,完全没有掩盖脸上的伤痕。
【谢谢。对了,叶小姐,既然以后要合作,那么不要老是袁先生袁先生地叫了,叫我海旭就可以了。】
【那你也不要叫我叶小姐了,叫我叶儿就可以了。】
叶葶笑着,带着袁海旭走到客厅,只看见许阿姨端着几碗甜汤出来,而芊芊则站着沙发最好的位置,看着卡通片。
【叶儿,这个小朋友是?】
袁海旭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个小女孩,看见她凭空出现,不由得有点好奇。
【这是我的小妹妹,乔芊芊,最近住在我家玩,等到玩够了就回家了。】
叶葶将回家两个字咬的格外重,提醒着芊芊快点回家,要不然自己一定会这个疯丫头给逼疯,哪有人在自己正在做美梦的时候被叫醒的,不过芊芊的皮早就厚了,完全没有在意叶葶的话,继续看着电视。
【哦,真是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呢,芊芊你好,我叫袁海旭,你可以叫我海旭哥哥哦。】
【海旭哥哥,你挡着我看卡通片了。】
芊芊说着,很不客气地拨开挡在她面前的袁海旭,一副卡通片是她老大的表情。
袁海旭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心里有一种越来越好奇的感觉,到底眼前的女人会让自己吃惊到什么程度呢?
【叶儿姐姐,刚才的叔叔是谁啊?明明看起来像叔叔,却让我叫哥哥,真是的,吃我豆腐。】
叶葶正享受地喝着甜汤,听见芊芊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差点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去。
【那你还不是叫他哥哥了吗?】
【那还不是因为他挡在电视机前啊,要是我不叫的话,他搞不好就不会让开啦。】
芊芊的话令叶葶差点有去撞墙的冲动,她不过离开三年,这个年代的小孩子的思维就变得那么难懂了啊。
【那个叔叔该不会喜欢姐姐吧?是姐姐的男朋友?】
不仅难懂,而且很八卦。
【你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什么啊,不管你了,我去做事了。】
【等等,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了,其实,刚才那个叔叔还是蛮有魅力的啊。】
芊芊看着叶葶要走,急忙抓住她的衣角,一副八卦到底的样子。
【芊芊你觉得姐姐现在的样子会有人喜欢吗?】
【我觉得姐姐很漂亮啊。】
芊芊的眼中仿佛看不见那条伤疤,天真地说道,但是叶葶却不那么认为。
【在男人的眼中,脸上有着这么一条伤疤,是不会喜欢上我的。所以,你不要遐想了。】
叶葶拍拍芊芊的小脑袋,转过头,也有例外的男人,只适合,那个男人已经不在了。
面无表情的转过头,走进书房,留下一脸怕怕的表情的芊芊。
芊芊虽然是个孩子,但是却十分敏感,尤其是对于身边人的情绪,虽然叶葶刚才的表情淡淡的,但是她还是感觉到了,那一丝悲伤的感觉,而且,叶儿姐姐那种好像很心痛的气息。
所以,她决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和叶葶提到那一条伤疤。
卷四:第七十八章
袁海旭默默地坐在偌大的会客室里,面前茶几上的咖啡已经变凉,稍稍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整整三十分钟,那个男人居然让自己足足等了三十分钟,就算是亚洲最有魅力的男人也不用这么耍大牌吧,而且是正要和他谈生意的客户。
【小姐,请问你们总裁什么时候才有空?】
袁海旭的口气有那么一丝不耐烦,这一次是看着永叶集团刚收购了花期出版社才过来的,花期出版社是很多知名青春小说的出版商,这一次叶儿的千年记如果能有花期出版社出版的话是再好不过了。
本来他也不指望能和永叶的第一人亲自谈,这种出版的小事情,只要部门的负责人就可以了,谁知到那个总裁在听说了这本小说里的故事后就说很有兴趣,要和他亲自谈。
可是,约好了下午一点,现在足足已经等了半个小时了。
【啊,袁先生,真是抱歉,我们总裁刚下飞机就就赶回来了,只是半路上堵车了。】
秘书看起来是一个新来的女生,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忙往袁海旭的杯子里倒了一杯咖啡。
袁海旭想了想,貌似最近机场附近的道路是在整修,还经常堵车的样子,于是心中的火气不由得消了几分。
而且,对方迟到的话,到时候谈细节的时候自己说不定会占到一点点先机,想到这里,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秘书闲聊起来。
【那个,你们总裁是个怎么样的人。】
【嗯,我刚来公司没多久,不过我听这里的前辈们都说总裁是个工作狂。】
【工作狂啊。】
袁海旭不由得有点诧异,他一直以为一个位居高层的人只要平时管管全局就可以了,没什么事情的时候不是泡女人就是度假什么的,没想到居然会有一个工作狂的称呼。
【不过,前辈们都说总裁也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哦?】
【袁先生不知道吧?永叶原来不叫永叶的,是为了几年过世的老董事长才改名的,虽然不知道老董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我想一定是对总裁很好,所以总裁才会那么感恩吧?】
小女生带着刚出校园的清纯,天真的说道。但是袁海旭却不以为然,这些事情网上都有,无论事实如何,那个永叶的第一人没有把永叶集团交给原来董事长的家族,那是一个事实,无论他是如何做到的,都证明那不是一个简单的男人。
【啊,总裁,您回来啦。】
小秘书看着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风尘仆仆地走进来的时候笑脸不由得一红,忙站起来,羞涩地站在一边。
【哦,小李,你先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阮浩天刚刚才飞完日本,就赶了回来,这几天的日程相当的满,几乎都没有睡觉的时间,他并不是真的想要当工作狂,只是觉得只有那么忙碌的工作,才会让自己有叶葶还在时的感觉,所以,这三年,几乎都是那么忙碌着。
【请问,你是?】
阮浩天脱下西装,说实话,外面的这个天气还真的热死人,还好一路上都有空调吹,要不然自己一定中暑。
【阮总裁,你好。我是之前和总裁联系过的袁海旭。】
袁海旭说着,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阮浩天,现在看着眼前的男人,自己不由得信了刚才那个小秘书的话,他们的总裁的确是个工作狂的样子,回来就谈工作,完全没有休息的样子。
【哦,袁先生啊,幸会幸会。那我们就直接切入正题好了,说说你拿来的那本小说吧。】
浩天将领带稍稍放松,倒了一杯水,坐在袁海旭对面的位置,做到尽量放松。
【阮总裁刚下飞机不累吗?要不要换个时间谈?】
【不用不用,就现在谈好了,想必袁先生也很在意,想要让小说早点出版吧?】
阮浩天笑了笑,喝了一口水,这天气还是纯净水好啊,喝了最爽快。
【既然阮总裁这么说,那么就今天谈好了,不知道总裁是否有兴趣看看作者的小说?】
袁海旭说着,刚想要把小说拿出来,却看见阮浩天一个劲地摇头。
【不用了,我看书一向很慢,我只想听一下袁先生的意见,你认为这本小说能出版,能大卖吗?】
阮浩天正了正脸色,半带着严肃,问道。他很忙,没有看小说的时间,他只要的是结果。
【我可以肯定能够大卖。】
袁海旭也是很正经的回答完全没有半丝犹豫。
【那我就相信袁先生的直觉。实体书出版的事情等会儿我会联系出版社的经理,袁先生不妨来谈一下合同的具体细节吧?】
阮浩天直接切入主题,让袁海旭不由得疑惑,难道这个阮浩天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吗?难道就不怕再冒出类似的事情吗?
【阮总裁?】
【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我的助力已经帮我拟好了一份合同,你先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就可以按照上面的办了。】
阮浩天说着,从旁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已经打好了,只差双方的签字。
袁海旭看着上面的条款,看完却愣住了。
【阮总裁,你说如果小说卖座的话就将它拍成电影,是真的吗?】
谁不知道现在娱乐圈和作家之间的某些微妙的关系,卖座的书籍拍成电影,算是双向宣传,既宣传了电影,又同时对书籍做出第二次宣传。
【永叶集团最近正准备发展娱乐行业,模特儿事务所等已经正在运行之中,现在只剩下影视圈,既然要拍电影,好的剧本是必须的,与其大费周章的在外面海选,不如用自己的东西,既保险又有效率吧?】
阮浩天侧着头想着,说实话,进军影视圈只是初步的计划,但是已经和乔远等人说过了,作为合作伙伴的他们也很赞成。
【我对上面的条款没有什么意见,我可以和坐着谈一下,若是她愿意的话,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袁海旭如是说道,做作家的经纪人不比做明星的经纪人,在合约条款方面还是和叶儿好好谈谈好,要是她有哪些不满意的也好再协商。
【不如哪天我请袁先生和作家吃饭,到时候我们在饭桌上谈吧。】
阮浩天突然提议道,他看得出来这个袁海旭是很有能力的,要不是以前的那桩事情的话,那他现在一定是一个知名的经纪人了,已经不做经纪人的他居然再一次出山,可见这次的小说对他的吸引力不小,而他也有十足的信心。
只是,听到这个提议的袁海旭却有点为难,脑海中浮现出叶葶那张有点让人害怕的脸,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出现在公共场合。
【怎么了?袁先生,是有什么为难吗?】
【哦,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那个作者可能不太喜欢公共场合,不如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吧?】
阮浩天听了,微微一笑,点点头同意,而袁海旭则掏出手机走了出去。
阮浩天一手端着纯净水,嘴角的笑意却不停,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小说界某些怪人的怪癖呢,即使他的小说红遍了半边天,真人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不喜欢公共场合算是给他面子了,说不定是不喜欢见到陌生人吧?
袁海旭在外面讲了几句电话就挂断了,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让阮浩天知道这件事情算是谈成了,但是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了一下。
【怎么样?袁先生,作家先生怎么说?】
【啊?不是什么先生了,写这本书的是个女孩子,叫做叶儿,她说合约我看着办,我觉得好的话就把合约书拿回去给她签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总裁破费请我们吃饭了。】
袁海旭笑得有点傻,他不知道要怎么把叶葶还有芊芊的那些有点让人无语的话如实转述出来,不过叶葶的意思应该就是那样子的吧?
【怎么会破费呢?不过既然那个叶儿小姐不愿意的话,那也只能那样了,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阮浩天拿出签字笔,在乙方的一栏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递给袁海旭。
【嗯,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袁海旭看着那份合同,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袁先生,等会儿有空吗?我知道有家店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
阮浩天问道,自己有一种想要把眼前的男人收为己用的想法,不管这个男人能力究竟如何,至少他很有眼光,在自己收购花期之后就将稿子投到了这里。
【可以。那就让我请客吧,算是谢谢阮总裁今天抽空出来见我的谢礼?】
袁海旭微笑的说道,阮浩天是值得结交的,有多少人想要结交他都无奈没有门路,如今他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那好,请你稍等一下,我处理好一些文件就好。】
阮浩天说着,跑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手指飞动,然后等到停下的时候,才过了十五分钟。
【好了,袁先生,走吧。】
阮浩天拿起西装,拍了拍有点有点发愣的袁海旭,笑了笑。
【没想到阮总裁的工作竟然是这么迅速。】
【不过是一点点小问题,改改就可以了。对了,你也不要总裁总裁的叫了,感觉怪别扭的,不如就叫我浩天吧,公司里面许多人还有很多合作的人都这么叫我的。】
阮浩天撇撇嘴,说道,微微一笑,突然想起过去的叶葶只有在正经的时候才会叫他浩天呢,平常的时候都是叫他小天天的呢。
【那,浩天你也不要对我客气了,叫我小袁或者海旭都可以。】
袁海旭礼节性的说道,脑子里却有一种当机的感觉,估计那个小秘书还漏说了几条,就是他们总裁要么就是太过于平易近人,就是脑袋有点奇怪。
【好啊,海旭。对了,你有开车吧,我的车子今天没有开过来,要是你没开车的话,那我们就得打的了。】
阮浩天一副有点为难的样子,看样子,他貌似不是很喜欢打的。
【嗯,停在停车场。没想到亚洲永叶集团的第一人居然要坐我的车子,这算是我的荣幸吗?】
故意配合着此刻浩天的脾气,袁海旭也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呵呵,海旭你说什么啊,我不是和你一样,普通人一个吗?】
浩天笑着,插着停车场走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只是,有时候又不由得疑惑,既然自己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不忘记叶葶,然后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找一个女人,结婚,管它什么永叶,管它什么叶家,统统抛弃了不就可以了?何必要死死的不肯放下呢?
自己的这份执着,真的和普通人一样吗?
【不知道浩天想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袁海旭看着阮浩天有一丝发呆的神色,不由得问道。
【哦,在徐家汇的一个角落里,路上我给你指路。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店呢。】
【哦?】
【算是我给那个小子拉生意吧。】
阮浩天看着袁海旭的疑惑,不由得傻傻一笑,虽然乔远不缺那几个钱,但是应该也不介意他把客人带去吧?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给我指路了。】
袁海旭说着,开车。
夏天的傍晚空气有点闷,而上车后的两个人也没有讲什么话,让人觉得更加闷。
【对了,海旭你的那个叶儿是个怎么样的人?】
阮浩天也许是快要闷坏了,于是问道。
【嗯,应该蛮有钱的吧,住在大别墅里,有一个佣人,还有一个朋友的妹妹住在那里。】
袁海旭想了想,说出了自己到那里的第一感觉。
【哦,不会是玩票吗?有钱人写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不一样,她从三年前就开始写作了,那部千年记就是三年前写的,而且还有很多稿子,现在也还在写,应该是一个多产的作家吧。】
【哦,没想到还是一个才女了。】
【就是性子有点冷淡。】
袁海旭说道,虽然不是对他的时候不是特别冷淡,但是应该是因人而异吧,因为是经纪人,所以才多说了一些话,也不像是个开朗的人的样子。
【哦,总觉得海旭你和作者也不是很熟的样子呢。】
【其实,我也就前天才见到她的,那天早上她一大早打电话给我我还真的是有点郁闷呢。】
袁海旭讲起自己和叶儿的认识的经过,不由得有点发笑的感觉,总觉得不像是通过正规途经认识的感觉。
【这样。不知道如果千年记恰巧被拍成电影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作者呢?】
【我想到时候她应该会来吧,毕竟改编对原作会有一定的影响,她会和编剧说一下注意点的吧。】
袁海旭如是说道。
不知不觉中,车子停在了一家看起来很朴素的酒吧前,其实并不是朴素,只是还不到晚上,像这种只有夜之一族疯狂的场所,白天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人的,即使是在天微微暗下的傍晚。
【星星酒吧。】
袁海旭看了看酒吧的招牌,由许多小灯泡组成,想必到了晚上一定会成为很漂亮很吸引人的街景吧?
停好车,走进酒吧,空荡荡的,只有三三两两的服务员在准备着开店前的准备,而酒吧前也是空落落的。
【哟,浩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酒保皮特突然从酒柜下钻了出来,差点没把袁海旭吓一跳,而浩天则一副习惯了的表情。
【这个柜台下是皮特的狗窝,所以不要在意他突然冒出来。皮特,照旧。海旭,你要什么?】
浩天解释道,然后转过头问海旭。
【啤酒,谢谢。】
海旭淡淡的说道,看着店里的装潢,像这种店,这个时候来还真是无聊。
【好了,葡萄汁,啤酒。】
皮特动作很快,递上来两个杯子,而海旭在听到那葡萄汁三个字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相信。
【浩天三年前就戒酒了,现在只喝葡萄汁。】
皮特的话解开了海旭的不解,但是更大的疑惑涌来,生意场上的人居然不喝酒,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呢,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小天天,你来了啊。】
突然,一声有点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让袁海旭不由得吓一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一副要扑向浩天的样子,而浩天则仿佛习惯了一样,在那个男人扑到这里的时候闪过身。然后指着一副不甘心的男人向袁海旭介绍。
【海旭,我介绍一下,乔远,乔氏集团的老板,也是这家醒醒酒吧的老板。袁海旭,花期出版社要出版的新小说的经纪人。】
浩天喝了一口葡萄汁,有冰过,还蛮好喝的。
【你好,我叫乔远,是浩天的好友,请多多指教,袁海旭先生。】
乔远看见有陌生人,正了正脸色,打招呼。
【乔先生客气了,叫我海旭就可以了。】
乔远算是个好看的男人,和浩天身上的气息不同,更像是狡猾的狐狸,而浩天则是威风凛凛的猛虎。
【呵呵,浩天,你这次的伙伴可真的好好玩啊。】
乔远笑着,找皮特要了一份血腥玛丽。
【乔远,是不是你家的小丫头又出事了?】
浩天看着那血红色的血腥玛丽,不由得郁闷,每次他们家的大小姐出事,乔远就会叫这种烈酒,说什么自己醉了就不用管那个丫头的麻烦事情了。
【嗯。】
【这次又是谁那么大胆啊?】
浩天这么说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乔家并不是普通的商人家庭,他的母亲是日本山口组的独生女,也是现任的当家,所以黑道对于乔家还是忌惮几分的。曾经也有一些不知道的人,结果在事件解决后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还不是那个小丫头。】
【怎么说?】
【她啊,居然自己跑出去了,还打电话来和我保平安,说玩够了就回来,她不知道她不回来我就被我那恐怖的老妈天天念啊?】
【呃,是够恐怖的。不过伯母也是担心芊芊吧。】
【芊芊?】
海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吃惊,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住在叶儿家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叫芊芊吧。
【怎么了?海旭,你见过芊芊吗?】
【你们说的该不是一个八九岁,很可爱,穿着白色连衣裙,总是抱着一个芭比娃娃的小女孩吧?】
【是啊,你在哪里见过她?】
乔远不由得问道,那个芭比娃娃是死去的大哥给她的,她从来不会落下的。
【嗯,我在叶儿家有见到过一个小女孩,貌似是赖在叶儿家的样子。】
闻言,乔远和浩天不由得拉下脸,的确,赖在人家家里是芊芊的惯常手法,还记得浩天有被赖过的经历,那时候他无奈,还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来照顾那个大小姐了。
【不过我想叶儿会好好照顾她的吧,反正她家也不像是养不起一个小孩子的样子,所以你们放心好了。】
【那就好,那就让那个丫头住在那里好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乔远说道,虽然被老妈念很恐怖,但是自己还是有点受不了那个小魔女,虽然自己还是很疼她的。
卷四:第七十九章
一身简单的睡衣,头发有点乱乱的盘起着,嘴巴里叼着一支钢笔,此刻的叶葶正盯着她的电脑屏幕发呆。其实也不能说是发呆,只是一下子被一个情节给卡住了,其实也是所有言情小说家最头疼的一个问题,笔下可爱的男人有很多,但是却要有唯一的主角,那到底该选哪一个呢?
【姐姐,你陪我出去玩好不好?】
芊芊突然跑进书房,头上扎着一个小小的洋葱辫,穿着粉红色的小裙子,手里则仍旧是那个洋娃娃。
【芊芊,我现在很忙,你找许阿姨一起去好不好?】
叶葶有点头疼的说道,刚刚就快要想出来了要让谁当主角了,谁知到被这个小丫头一吵,就一下子就全忘记了。
【可是姐姐,你老闷在家里不会无聊吗?无聊的人讲的故事也一定很无聊。】
【芊芊!】
叶葶朝着芊芊吼道,这个丫头真是无法无天了,在她家白吃白喝住了半个月不说,居然还敢对她说教。
芊芊毕竟还是个孩子,听见叶葶这么大吼,也露出怕怕的表情,但是十之八九是装出来的,在这里半个月,她基本已经把叶葶的性子还有底线都摸清楚了,除了不要问她的过去,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而且叶葶还有弱点抓在她手里。
【可是,可是,可是人家听说莉莲新出了一款叫做童话世界的蛋糕,人家想要和姐姐一起去吃嘛。】
芊芊一副无辜的表情,其实心里却在贼笑着,没错,叶葶可以说冷淡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感情,唯独痴迷于甜点,几乎每天都要吃掉几个蛋糕。
【莉莲不是专卖蛋挞的吗?】
叶葶疑惑的说道,自己还真没有吃过莉莲的蛋糕呢,不过那里的蛋挞还不错。
【不是啦,那里的蛋糕也很好吃哦,姐姐你要不要去啊?】
【那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好。】
叶葶说着,也没有拒绝,马上关掉电脑,然后冲到楼上去换衣服。
再下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身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长长的青丝绾起,长的倾国倾城的女子走下来。
除了手上的那一枚充满了古朴的气质的银戒以外看不见其他的装饰,那一枚戒指看起来和她的装扮有那么一点点不相配,却从来没有见她摘下过。
不用疑惑,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在袁海旭给她预支了第一笔稿费以后,她就去做了去疤手术,将脸上蜿蜒的刀疤给去掉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比起三年前要好许多,不仅是愈合速度缩短到了一个星期,而且仅仅一次就将那条疤给去掉了,连一点痕迹也没有,就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一样,现在,她的身上,除了那支箭的那个疤痕以外,其他地方的皮肤仿佛就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白嫩。
【哇,姐姐果然是个大美女啊。】
芊芊有点夸张,像个小色狼一样绕着叶葶转了一圈,一边看还一个劲地点头。
【小丫头就只知道这些吗?怎么不见你看看书说说什么高见啊。】
叶葶有点无语,敲了敲那颗小脑袋,没办法,芊芊就是不喜欢书,偏偏叶葶又是那种喜欢浸在书堆里的人,所以平常芊芊也只能看看电视玩玩电脑的,很少会两个人一起玩。
【呵呵,姐姐有人夸你漂亮不好吗?】
芊芊有点赖皮,拉着叶葶的手就朝着外面去,也不顾外面那毒辣的太阳。
不过还好叶葶的手脚够快,拿过阳伞,在两人晒到的一霎那撑开。
路边的人时不时回头看着,那虽然有遮阳伞挡着大半张脸看不真切,但是却依稀能感受到那人的绝代风华的气质。而她身边的小女孩,也是可爱极了。
路人不由得猜测,这是母女?还是姐妹?不过后者的可能性会大一点吧,因为要是母女的话也太伤人心了。
【姐姐,这里这里。】
芊芊拉着她走进一家服装店,叶葶不由得无语,芊芊拉她来这里做什么,她又不要买衣服,而且,这也不是童装店啊。
【芊芊,我不买衣服啊。】
叶葶有点郁闷,但是走进店里后外面的暑气也顿时消失了不少,也渐渐懒得和小孩子发火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营业员走过来问道,她在这家品牌店做了两三年,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了,将所有形容美女的词语用在这个女人身上一点也不为过,她的一言一语尽显一种无言的美感,就好像是西方油画里刚刚诞生的阿佛洛狄忒一样即有一种纯洁的气质,同时也是集中了所有女子都钦羡的美丽。
【那个那个,能不能给我姐姐拿一件漂亮的衣服啊?】
芊芊笑嘻嘻地说道,护着自己的小包包,看来她这一次一定是有什么馊主意了。
【两位觉得这一件怎么样,这一件是我们天恩今年夏天的最新款,相信这位小姐一定会很适合的。】
营业员笑着,拿出一件粉色底色的长裙,上面有一朵朵的小花,每朵花的中间都是一棵白色的珍珠或者锆石一样的装饰。
【芊芊,你该不会想要让我穿这个吧?】
叶葶并不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件衣服,只是觉得这件衣服和自己的年纪有那么一点点不相配,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装嫩的嫌疑。可能是某人糊涂了,自己的那具身体实际年龄不过十六岁,不是装嫩,而是实实在在的青春年少。
【姐姐你好啰嗦啦,快点去穿上啦。】
芊芊一边说着一边把叶葶朝着更衣室推着,因为在外面所以她才会更加无法无天,因为料定了叶葶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和她一个小孩子生气。
叶葶在更衣室里看着那件衣服,心里虽然知道芊芊一定有有什么阴谋,但是还是穿上了,芊芊应该不会害自己吧。
咔嚓一声响,芊芊满脸满意的看着从更衣室走出来的美女姐姐,不由得翘起了大拇指,而营业员看着如天仙一样的女子也不由得愣住了,即使是女子,也不由得怦然心动。
【你,你是叶小姐?】
只是店里貌似还有其他的客人,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手里还拿着刚挑的衣服,但是却看着叶葶发呆。
她正是那天帮叶葶诊治的阮菲菲,难得休息,约了死党去看电影,却被放了鸽子,所以就拿买东西来发泄,反正自己的卡用完了还有自己弟弟那张无底限金卡,不花白不花,反正她那个白痴弟弟也不大会花钱的样子。
【姐姐,你认识这个大妈啊?】
【小鬼,你叫谁大妈啊?】
阮菲菲听了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的话不由得气的跳脚,她阮菲菲虽然已经接近三十,但是她自认为保养良好,该翘的地方翘,该瘦的地方也没有一丝肥肉,脸上也没有一点点皱纹,可是,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叫大妈。
【那就是阿婆咯?】
【小鬼,你家人没教过你什么叫家教吗?】
阮菲菲气的冲过去捏着芊芊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一副咬牙切齿的说着。
【当然有,不过家里人还教过我做人要诚实,而且我上回看到电视的法制节目说你的这种行为构成虐待儿童罪。】
阮菲菲的脑袋在听见芊芊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当机的感觉,放开小丫头,却还是狠狠地瞪着她。
芊芊也不服气的回瞪她,小手揉了揉捏红的脸蛋。
【好了,芊芊,不要闹了,快和这位阿姨道歉。】
其实,叶葶看见芊芊被人这样整还是蛮高兴的,的确该有人管管这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无奈,她不想管,所以一直都任着她。
【什么阿姨啊,要叫姐姐。】
阮菲菲不由得要抓狂,看着眼前这个看似熟悉却又不确定的女子。
【阮医生,好久不见。】
叶葶笑着,伸出手,而阮菲菲愣了一愣,看着她那魅惑一般的笑容,愣愣的伸出手。
【原来姐姐和这个大妈认识啊,那我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不叫这个大妈叫大妈了,决定叫这个大妈叫大姐姐了,好不好?】
芊芊的话令人无语,阮菲菲想要去撞墙,都说了不叫大妈了,可是那一句话里居然还是冒出好几个大妈。
【那你以后记得哦,一定要叫我大姐姐哦。】
【哦,大姐姐,我叫芊芊。】
芊芊看似无辜地说着,伸出小手,看起来天真无邪,却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坏点子。
【大姐姐,为了庆祝你和姐姐再见到,我们一起去喝东西好不好?】
芊芊笑着提议道,这样的提议甚合阮菲菲的心意,而叶葶也没有什么不同意的表情,于是就提议到附近的咖啡厅喝东西。
那件粉色的衣服最后还是没有买,因为叶葶并没有买的欲望。过去的她开办了这里有那里的生意,得到了很多的钱,也得到过很多的东西,但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所以,现在,她已经没有了再要什么的欲望,只要够自己活下去就可以了,也许,这一生只是这么行尸走肉一样的活下去。
【没想到,还会遇到叶小姐呢,看来我们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缘分呢。】
阮菲菲说着,笑着端起咖啡,看着叶葶,此刻的她正一手拿着勺子搅着卡布奇诺,实现却落在落地窗外的世界。
【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也许,那就是缘分吧。】
叶葶并没有重逢的喜悦,心里没有任何感觉,在这个世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天天认识到肆夜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过去和他在一起,站在他身旁仿佛成了一种习惯,而如今,却因为这种习惯,让自己的心一点点冷去,一点点丧失五感一样的变得麻木。
【叶小姐的脸,是最近去整形的吗?】
叶葶不语,点点头,看着坐在对面的阮菲菲,还有坐在阮菲菲旁边享受着哈根达斯的芊芊。
【那你的身体还好啊?】
阮菲菲是个心脏的主治医生,关心的也必然是那颗心。
依旧点头,然后将小碟子里的曲奇泡到咖啡里,然后再拿出来吃。
【姐姐,你这个吃法就好像小孩子一样。】
芊芊看着叶葶难得的幼稚举动,不由得大笑起来,她的叶儿姐姐虽然一直对她不错,但是她对每个人都不错,都是不冷不热的,对任何事情也是过得去就行了,她却觉得这样不好,她看不见叶葶的开心。
【奥利奥不是也是那么吃的吗?】
叶葶不以为然,又拿起一块曲奇这么吃着。曲奇的浓浓奶香配上卡布奇诺的味道正好。
【呵呵,叶小姐已经算是好的了,我弟弟有一次把整罐曲奇放在大碗里然后又冲进咖啡这么吃呢。】
阮菲菲突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道,这么看来,眼前的女人,和自己的弟弟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相配呢,也许,她突然被浩天撞到也是天意呢?
【对了,我弟弟上回来的时候说你有一样东西掉在他车上了,想要还给你的,可那时候你已经走了,要不要我今天叫他出来,把东西还给你啊?】
【可是你的弟弟还在上班吧,这个时候。】
叶葶指了指正在天空东南处的太阳,现在才九点多,一般人都在上班吧。而且,她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丢了。
【大姐姐,这个冰激淋我吃不完了。】
芊芊打断了阮菲菲的话,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想要把叶儿姐姐塞给自己那个花痴叔叔的,虽然叔叔是个花痴,但是叶儿姐姐那么漂亮的话,那个白痴叔叔应该不会再到处拈花惹草了吧?
【吃不完就放着好了。不要紧的。那不如这样吧,叶小姐你住哪里,我让我弟弟哪天有空的时候送过去好不好?】
阮菲菲提议道,的确,现在这个时候自己那个工作狂的弟弟搞不好就飞到世界的那个旮旯里面了,要她怎么找出来。
【这样不好,要是大姐姐的弟弟看上了叶儿姐姐,又知道了我们住哪里了,那会很麻烦的,对不对,叶儿姐姐?】
【咳咳。】
叶葶听着芊芊这小鬼的判断,差点被那半块饼干噎住,咳了几下,不过想了想,貌似也的确和芊芊说的一样,会很麻烦,于是点了点头。
【那叶小姐你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好不好,等到那小子有空的时候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到时候,顺便让他和你道歉?】
阮菲菲不依不饶的说道,看样子,她是认定了这个弟媳妇了。
【姐姐,不行哦,那样也会很麻烦的。】
叶葶点点头,告诉电话地也会很麻烦。
【那电子邮箱总可以吧,而且有时候我觉得也可以和你介绍一些调养身体的方子,毕竟看起来你的身体也不是很好的样子,移植的心脏也要定时做做检查之类的。】
阮菲菲恶狠狠地盯着旁边的捣蛋鬼,这丫头干嘛老是和自己对着干?自己又没欠着她,难不成就为了十几分钟前的事情吗?
叶葶想了想,貌似电子邮箱的话应该不会很麻烦,于是拿着桌旁的便条,写下了自己的邮箱,如果到时候有麻烦的话大不了不要那个账号了就可以了。
阮菲菲拿过纸条,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不由得感叹,这样一手好字,足以看出眼前的女人是一个不仅有着皮囊而且有着真才实学的女人。虽然是英文,但是却是最难写的花体哎。
卷四:第八十章
咖啡厅的谈话还在继续,阮菲菲时不时和她身旁的芊芊瞪着眼睛,没办法,一个想让叶葶当弟妹,一个想让叶葶当婶婶的,各怀鬼胎的两人看着对方就好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而叶葶则如同局外人一样看着两个人,不去劝阻,也没有觉得有趣,只是喝着咖啡,淡淡的笑着。
【杰,你说的哦,这里的东西好吃的哦,要是不好吃的话我不依哦。】
【放心,这可是我的好友推荐的店,包你满意,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来,也不用等很久了。要是不能让你满意的话,我就去跳黄浦江谢罪好不好?】
咖啡厅的门被打开,门上的银铃发出一阵好听的响声,这不是叶葶第一次听见开门声,但是却依旧愣住了,只是因为那两个声音。
徘徊于前世的噩梦,女人疯狂般的笑声,即使在自己已经找了了归宿之后却依旧纠缠着自己。
而那个男人,脸上却依旧有着那么幸福的笑意,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心真的麻木了吗?如果真的麻木了,那么心底的这份怒意又是什么?
【为什么,他们可以那么幸福,而我却要这样悲惨?为什么?】
叶葶将双手握紧成拳,白皙的手上那白色的骨节清晰可见,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鲜红的血丝渗出来,让坐在对面的两人不由得着急。
阮菲菲虽然和芊芊一样着急疑惑,但是她更加担心,看叶葶的表情很愤怒的样子,但是以她的心脏状况,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做医生的经验告诉她还是不要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好。
【叶小姐,叶小姐,你怎么了?】
【对啊,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芊芊和阮菲菲全都关切的问道,但是此刻的叶葶却好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那噩梦中女人的疯狂的声音还有肆夜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声音以及此刻邵杰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幸福的场面让她完全失去了理智,猛地站起来,端起咖啡,朝着邵杰和那个女人的所在快步走去。
哗的,没有任何先兆,叶葶走到那个女人的背后,抬高杯子,然后将黑色的咖啡全数倒在那个女人的头上。
然后,听见一个女人的尖叫还有她身旁的男人的怒吼声。
【你干什么啊?】
【你是谁啊,发神经啊?】
邵杰看着妻子那一身蓝色的礼服被泼成了咖啡色,然后又看着身后那个陌生的女人不由得怒由心中来,要不是眼前的是女人,他早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她,为什么在这里?】
听着叶葶带着泪光但是确实愤怒的话语的两个人愣了一下,而谢安娜则更加恼火,只觉得莫名其妙,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啊?
【小姐,请问,你认识我们吗?】
【原来杀了人可以不用坐牢啊,那么,我可不可以也杀了你呢?】
听着叶葶要杀人,而且拿起了桌上的餐刀的时候,阮菲菲和芊芊也吓了一跳,忙跑过来,一人一只手拉住了此刻正在发疯状态的叶葶。
【叶小姐,你到底怎么了?】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要不是则个女人,我不会那么悲惨,不会这么痛,我要杀了她!】
叶葶挣扎着,想要挣脱,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下来,一切悲伤的根源都是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她不会失去邵杰,如果不是她,她不会死,如果她没有死,那么就不会遇见肆夜,那么也不会有后面的习惯还有悲伤,一切的一切都会和原来一样。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邵杰看着眼前的女人发疯一样子,愣愣的拿起桌上的冷水毫不客气地泼了上去,护住自己的妻子。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疯子会在大街上逛着。
【邵杰,你居然这么对我?】
叶葶被冷水一泼,虽然已经不再嚷着要杀死安娜,但是却依旧是愣愣的,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明明是你欠我的,却这么对我?呵呵,这个世界一定是颠倒了吧,我一定是又做梦了,呵呵,呵呵,回去睡觉,回去睡觉,肆夜一定还是在等我醒了。】
此刻的叶葶完全疯了,手中的餐刀哐啷地掉在地上,然后看着窗外看着周围,然后又看着眼前的人,仿佛都在看幻象一样,接着,突然晕了。
【叶儿姐姐,叶儿姐姐,你怎么了?】
芊芊看着自己最亲爱的叶儿姐姐突然倒下来,不由得满脸着急,而阮菲菲也急了,忙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果然是不能过于激动呢。
【这位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位是我的病人,她最近病刚好,情绪上容易波动,冒犯了两位真是不好意思,这位小姐的衣服不知道多少钱,我会赔的。】
阮菲菲一手架起脸色苍白的叶葶,一边和邵杰和谢安娜倒着歉,她也不明白,怎么叶葶会这么激动呢?
【等等,这个小姐换的什么病?】
【那还用问吗,无缘无故过来就杀人一定是神经病了。】
谢安娜不由得不满,眼前的女人还有几分颜色,而且方才叫出了邵杰的名字,眼中的妒意如同熊熊大火般烧起来。
【很抱歉,叶小姐不是精神病患者,她之前受过心脏移植手术,并且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所以情绪有点波动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这位小姐,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阮菲菲不高兴的看着一身咖啡的女人,自己也想泼这个女人咖啡了,居然这么可恶,敢诋毁她的未来弟妹。
【这样啊,这样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我看还是赶紧把这个小姐送到医院吧。我有车,我来送吧?】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这位先生,你还是照顾一下那位小姐吧。】
阮菲菲说着,和芊芊一起把叶葶架出去,这里离医院不远,相信救护车也快来了。
邵杰看着那单薄的身影,不由得疑惑。
【那个女人认识我,而且她说杀人不用坐牢,看样子,是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情,只是,她和那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呢?姓叶,是和叶葶有什么关系吗?】
【喂,你在想什么,走啦,我要回家换衣服啦。】
谢安娜一张脸臭臭的,看着邵杰发呆,更加生气。
【那就先回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体贴的脱下自己的名牌西装盖在谢安娜身上,挡住了她的狼狈,让她的心底也安心里不少。
走出门外,邵杰看着被抬进救护车的女人,打开车门,让安娜先进去。
知道三年前的事情的人并不多,安娜因为那件事情流产,事后就失去了当时的记忆,醒来后知道孩子没有了还差点自杀,后来医生给她做了精神状况的检查,发现她可能在某种的压力刺激下产生了第二人格,但是因为压力的消失而恢复正常,正因为这一点她才没有受到法律制裁。
而且安娜的父亲也运用了某些管道迫使叶家放弃了起诉,所以他才会继续和安娜在一起。
只是,想起“死去”的叶葶,自己的心里的愧疚却一直没有轻松过,那冰冷的身体推进火化炉的那一幕也一直盘旋在自己的脑海里,每每想起就觉得心痛,毕竟是自己曾经真心爱过的女人吧。
叶葶并没有昏迷多久,还没有送到医院就醒过来了,只是醒来后看着自己身边没有期待的人,那眼底的失望让她的眼神再一次变成了一潭死水,在旁边的芊芊和阮菲菲看着那种眼神,仿佛觉得眼前的这个绝美的女子正在渐渐的死去。
【叶小姐,你没事了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叶儿姐姐,你真的没事了吗?有没有哪里痛,我们这就去医院,让医生给你看病哦。】
【我没事,我不想去医院,我想回家。】
叶葶喃喃的说道,她想回家,回到那个有肆夜的家里,只是却回不去了。想到这里,眼泪如同断开了阀门,流下来,让旁边看着的人也心痛不已。
【姐姐,不哭,不哭哦,我们这就回家哦。】
芊芊慌慌张张的伸出小手擦去叶葶的眼泪,看着有人哭,她的眼睛也红红的,也快要哭起来。
【可是,我觉得还是去医院具体检查一下比较好,要是再晕倒就不好了。】
阮菲菲虽然心疼,但是还有着作为医生的责任心和大人的理智,直觉,她关心着这个悲伤的女子的身体。
【我要回家。】
【你没听见我姐姐要回家吗?快点送我们回家啦。】
芊芊不忍,开始对着前面的司机撒泼,现在,她的叶儿姐姐的话就是圣旨,姐姐说要回家,就回家。
【阮医生,这?】
司机看着作势如果不调头就咬过来的小女孩,不由得为难,这里最大的人就是阮菲菲,还是问问她好。
【算了,掉头吧。】
阮菲菲无奈,虽然医生要对病人的身体负责,但是也要尊重病人的意志,既然叶葶不愿意去,那么自己把她带到医院里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还是先送她回家,可以的话最好安排一个医护人员在她家照顾。
于是,车子在芊芊的指挥下开到了莱顿小镇,而保全人员在得知是里面的住户后也放行了。
阮菲菲扶着叶葶下车,看着眼前那有点奢侈的别墅,心里对这个未来弟妹则更加满意了,没想到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这样和浩天就算是门当户对了。
许阿姨开门,看着叶葶那苍白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忙将她往里面扶,而叶葶却拒绝了去楼上休息,而是让许阿姨搬了凳子去后院。
莱顿小镇的别墅,除了前面的花园外,个别住户还有一个小小的后院,而那个后院里,则种着叶葶最喜欢的花朵,樱花。
【小姐,坐在这里会着凉的。】
许阿姨不由得关心道,看着小姐坐在树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一树的绿叶,心里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不要紧的,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靖一会儿。】
叶葶没有回过头,只是淡淡的说着,看着那一树绿叶,星夜宫的那棵樱花树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开那么多的花,很漂亮很漂亮,风一吹,花瓣就会掉下来,就像是在下花瓣雨一样。
第一次见到肆夜,也是在那漫天的樱花雨下吧。
【哎……】
幽幽的叹气声,无奈,却让在门口看着的那几个人心疼不已。
【姐姐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呢?】
芊芊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还是看得出来,叶葶的不开心,她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姐姐这样子哭过。
【小姐是个好女孩,一定会想通的吧?】
许阿姨也在一旁说道,但是阮菲菲却不那么认为,不论上次在医院还是这次昏迷,她的口中都念叨着一个叫肆夜的男人,看她那样子的表情,那个男人多半已经死了,她爱的那么深,换作是自己,可能只会更加消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