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三十一章
双十绒花节,四叶城充满了喜庆的气氛,不仅仅是双十,也是因为这一天是自新皇帝登记后几年每年都会举行的比武擂台赛。老百姓可以前去观看。而皇帝也会在擂台前方的观看台里面莅临观看。
教场已经搭好了擂台,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差不多几间屋子大小,而擂台的背面面南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观赏台,正中央的是金色的龙椅,左右各摆着两个椅子。
教场的前已经围满了前来凑热闹的人,参加比武的武林人士在左边,而老百姓则在右边。观赏台四周也被官兵包围了起来。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嘶喊。
【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下跪,不敢直视天颜。
【平身。】
众人起身,看着那观赏台的正中央如同往昔一样坐着那个穿着金黄色五爪龙袍的幼稚皇帝,他的左侧也依旧坐着那个威严的燕亲王,大臣们纷纷站在他的身旁。
南燕瞥了一眼小皇帝的右侧,那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微微笑着,眼神始终流连在那个小孩子的身上,他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皇上,这位姑娘是?】
虽然对方是女子,但是南燕还是有点不满,居然将一个女子放在与他相同的位置上,这个皇帝到底是真的重女色还是故意用一个女子来向他示威?
【啊,朕差点忘记向王叔介绍了,不过王叔应该也见过的吧?这是叶儿啊。叶儿快点见过燕亲王。】
南炼假装天真的笑着,指着叶葶。
【叶儿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南燕眯了眯来到自己眼前福身的女子,的确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叫叶儿,他想了一下,突然恍然大悟,那不就是半个月前聚贤楼的那个女子吗?没想到是如此尤物。
【起身吧,难得得到皇上怜惜,你可要好好惜福才是,去坐吧。】
【谢王爷。小女子定然谨记王爷教诲。】
叶葶面色不改的起身,说着连自己也想要吐的话。
【皇上,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开始了吧?】
南燕刚坐下就开始有点不耐烦了,他真想马上就开始比武,然后好好看看自己一手导演的那场好戏,好想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那个宝贝侄儿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哭起来然后向他求情呢?
【徐安。】
南炼侧过身,对着身旁的徐安说了什么,然后徐安走到礼部尚书的身旁耳语几句,只看见礼部尚书稍稍露出为难的表情,但是看着徐安一副【你不照做皇上就会砍了你的脑袋】的表情,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擂台中央,没办法,谁让他倒霉,是这场比武的裁判呢?
南燕不是没有看见自己侄儿的让徐安去吩咐什么事情,只是在今天格外开恩,不计较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
礼部尚书陆经伦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胖乎乎的中年人,但是此刻却仿佛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岁,原本全是肥肉的身材因为颤抖而显得格外滑稽。他不时地转过眼珠子看了看坐在那高位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皇帝,虽然现在还没有实权,但是搞不好等到他有了实权之后就会拿他开刀也说不定,不好得罪;而另外一个,就更加不好惹了,惹到他,可就是马上的事情了。
【陆经伦,你还不快宣布开始!】
听见南燕也那么说了,原本还是犹豫到底是要早点死还是晚点死的陆经伦顿时仿佛看见了世界毁灭了一般,只好抖了抖自己的肥肉扯了扯嗓子宣布起刚才的事情来。
【各位江湖豪杰,第二届双十比武擂台赛现在正式开始。在各位大侠开始前,我先讲一件事情,这届的比武的规则稍稍有些改变。此次在最后参赛者只有打败了我们南国的第一武士摄政王燕亲王才能赢得比赛,并且奖金从原来的一千两上升到两千两,黄金。】
听着裁判人说完,台下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原本一千两不过是白银而已,现在居然上升到两千两,而且是黄金,这可是个比天还要高的价怎么能够不动心呢?只是,是和南亲王比武,还是有不少人犹豫的。
【皇上,你这是何意?】
南燕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南炼的这个举动着实出乎他的预料,但是他却猜不出来,这样做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若是纯粹玩耍那也罢了,若是有什么阴谋,那样的话不就说明这些人之中有着南炼安插的人吗?
【皇叔你在说什么啊?当然是为了增加这场擂台赛的看头啦,若是让那些人轻易地就拿走那两千两黄金,朕还真是舍不得,不得已只好有劳皇叔替朕保着这些钱了。】
南炼小的灿烂,但是南燕的脸却黑了起来,他感觉的出来,小皇帝的话里都是算计,若是他不下台,那么南炼必然会以他违抗圣旨为由和他作对,若是他下台,那么必然要要动武,不管最后剩下的是不是自己人,那也必然是一个绝顶高手,而擂台上发生什么事情都将超出预料。如果他故意装输,那么必然有一个办事不力的罪名。无论怎么样自己都将是处于被动不利的地位。而且,若是心疼那几千两的黄金的话大可刚才不要提出来,更何况一国之君会心疼几千两的黄金吗?
【启禀皇上,王爷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微臣愿意请缨为皇上打下这场擂台。】
南燕身边的侍卫的声音刚落,就传出一声轻盈的笑声,只见叶葶用手中的丝巾掩嘴轻轻的笑着。
【叶儿,何事这么好笑,能让你笑成这样。】
【妾身只是感慨陛下国家真是人才辈出,只是妾身有点怀疑,一个小小的侍卫,是真的能打败从四国来的高手呢?还是他已经高傲到以为自己的武功比南国的第一武士要高呢?不过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但是妾身觉得啊,是不是让这个侍卫和王爷也比试一下比较好呢?】
【叶儿真会开玩笑,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可能比我王叔来的厉害呢?】
南炼轻笑道,顺着叶葶的语气为南燕辩解,其实也就是变相的驳回了那个侍卫。
而南燕却不是那么想,开始重新审视其坐在另一边的那个女子,这个女子不能小看,仿佛是一句仿佛说笑一样的话却有着足以置人于死地的力量,只要南炼或者他自己稍微想歪一点,侍卫的命就不保了。
【既然皇上这么信任本王的话,那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和那个高手比一比吧。皇上放心,本王一定会帮皇上保住那两千两的。】
南燕如此说着,其实他也有自己的打算,到时候,若是对手是自己的人的话大可不用那么费力,若是对方的人的话,大不了自己和那人比一比,然后在皇帝专注比赛的时候让台下的人做原本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呵呵,那我就全靠王叔了。】
南炼傻傻地笑着,然后转向台面看着最初的两个人跳上台。
【关江一条龙来也。】
【你老子四刀疤来也。】
叶葶看着跳上台的两个壮汉,用手绢掩着脸,别人也许以为她是在为两人滑稽的外貌觉得可笑,但是只有离她最近的南炼看的最清楚,她的脸上完全不是笑意,而是嘲讽。
叶葶看着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对他们的壮志豪言完全没有感觉,只是觉得可笑,因为在她身边环绕的人不仅都是武功高强,而且每个都有其独特的气质。而且都是帅哥美女,因此,对于那样的武功不济却满嘴大放厥词的粗人,她只有不屑。
擂台比武采取的是晋级制,每个选手根据手里的签号决定对手,获胜者进行下一轮晋级,也就是决赛。一般来说初赛都在双十前就完成了,双十节也就是今天进行的就是决赛。
今天的擂台赛算是高水平的,除了皇帝御驾亲临和京畿百姓的围观以外,那些在初赛时候输掉了比赛的江湖人也被允许在台下围观。
而叶葶一早就知道无论是阿尔还是蓝未眠都已经顺利通过了比赛,但愿他们在决赛的时候不要一开始就碰到。
【第一场,四刀疤获胜。】
陆经伦扯着嗓子喊着,他可真可怜,明明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却被派上这危险的擂台。害得他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某人偷笑,正好可以减肥。)
叶葶的思绪也随着陆经伦的公鸭嗓而转回擂台,眯起眼睛看了看台下,还真是热闹啊,只是,为什么她却觉得那么无聊呢?这群古人活的这么快乐的秘籍是什么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满足了呢?
【第二场,阿尔对蓝未眠。】
叶葶听了,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这是什么情况,老天爷和她作对吗?居然一开始就对上了?
一身蓝衣的蓝未眠手里拿着长笛,衣阙飘扬,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文弱的书生。而站在他对面的阿尔则是一身黑色劲装,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金银妖眸中泛出阵阵杀气,霸气十足。那在看台上的人不由得觉得那两个人若是为朝廷所用,一定不是良臣就一员杀将。
但是没有人能体会到台上两个人现在的感觉——天上乌鸦好多——郁闷。虽然想过迟早会遇到,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阿尔倒没有什么,他有足够的自信,他的武功源自高肆夜,也继承了他的霸气和傲气。但是蓝未眠则不这么想,虽然自己很想要和阿尔切磋一下,但是,若是真的和他打的话以来上面看的小姐会不高兴,而来,自己也没有足够的自信能赢,若是不赢就会受伤,以他多年来做杀手的原则——绝对不让自己受伤——来说,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可能有两个,一个放弃比赛,第二赢比赛,前者的是绝对的,而后者却没有多大的胜算。
【呵呵。我觉得,我还是放弃比较好。】
蓝未眠这么说着,虽然在叶葶一行人看来是必然的,但是在不认识的人看来还是觉得扫兴,台下一些人还是在他下台的时候吵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一边说着挑衅的话一边对他动手动脚。只是,可以想象的出来,那人的后果是什么。只见救护队的官兵不停地将几个不省人事的家伙抬走。
南燕则仔细打量着那个站在台上的少年,那个弃权的人的武功从他轻易撂倒那些挑衅的人看可以看出来并不低,而且是个高手,但是能让他这么轻易就弃权只能说明他们两个认识,而且那个台上的少年的武功比他高。只是,那样一个少年,在杜户给的名单里面并没有啊,是小皇帝的人吗?
卷二:第三十二章
决赛总共有四组,去掉阿尔和四刀疤的两组,就只有那个叶葶见过的和红娘子和白面肥猪那两组了,他们的对手则分别是一个叶葶不认识的人和桃花韩末流。
白面肥猪和那个不认识的人那组的确没有什么看头,白面肥猪几下就把那个人打飞出去了,比较好笑的是韩末流是那位一身红的辣妹。虽然结果是没有什么悬念的,但是一开始的时候在叶葶看来确实一场搞笑剧一样。
只看那桃花一身绣满了桃花的长衫,满眼迷情,嘴上挂着妖异的笑容,盯着眼前的女子。
韩末流没有还没有说什么,那个女子已经被看的不耐烦了。
【看什么看,再看老娘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了。】
【哇哇,好端端的姑娘怎么这么粗鲁,当心嫁不出去,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嫁不出去,哥哥我会好好疼你的。】
【你找死。】
毕竟是古代的女子,被人这么一说,即使是江湖女子也会觉得脸红,然后气愤,挥起鞭子就朝着对方飞去。
【哇哇,俏妹妹生气咯,谋杀亲哥哥咯。】
韩末流不慌不忙地躲着,但是嘴里却不停地说着。
【妹妹啊,你要学着淑女一点,可不能成天拿着一根鞭子乱挥,虽然哥哥也喜欢辣点的姑娘,但是多吃辣椒也不好。】
然后,最终,在韩某人的“花言巧语”下,红娘子最后气力不支,倒在地上,然后只好投降。
临下台之前还愤愤地看了韩某人一眼,一边喘着气,一边说着,【总是跑来跑去算什么英雄。】
【我的好妹妹,很不巧,哥哥从来没有做过英雄,要不然怎么会叫做采花大盗呢?】
只见红娘子听完这话,脑袋上方飞过一行乌鸦。
这说道最后的两个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悬念,阿尔对肥猪,韩末流对四刀疤。阿尔赢得很稳当,虽然那只肥猪在最后使出了阴招,就在大家以为阿尔胜了的时候飞出一支暗箭,只是,他瞄准的对象搞错了,也不看看阿尔是侍候谁长大的,那可是用毒和机关都一流的叶葶,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可能被暗算到呢?
只见阿尔轻易地挡下那支暗箭,不屑地看了那个倒在地上的肥猪,然后朝着他进一步,抬起脚一踹,直接把他踹了下去,免得他再多事。
至于韩末流,和前面对待红娘子,则是干脆利落的解决了四刀疤,不由得让人感叹,这个世界上还真是男女有别啊。
不过看台上的几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最后剩下来的两个人都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连三分都不到。
【王叔你说会是谁赢呢?】
南炼笑呵呵地问道,帅气的脸上满是玩味,无论是那一个获胜,都将是让燕亲王遇到强劲的对手。
【无论是谁,本王都不会输。】
南燕信誓旦旦,他不会输。
就这样,这看台上的一老一少叔侄二人以一种奇怪的气氛互相注视着对方,彼此都知道对方心里的盘算,却又不说明,说着旁人听不懂的哑谜。
【最后一轮,阿尔对韩末流。】
众人只觉得站在台上的两人身边扬起灰尘,两人身边环绕着黑色的杀气,仿佛涌起一股肃杀的氛围。围观的人不由得感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高手之间的对决吗?
但是就在片刻之后,这种气氛却骤然消失无踪。只见韩某人很没气质地捂着肚子狂笑起来,令周围的人摸不着头脑。
阿尔也微微笑起来。但是这种气氛,在南燕看来,却仿佛好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
韩末流笑着,然后往擂台的边缘走去,然后众目睽睽之下,跳下台。
几乎没有人明白,为什么遇见台上的少年后就有两个高手就自动弃权?
叶葶在台上也轻轻地笑了,很细微的笑意,她明白,一旦对上阿尔的先前的那种表情后的感觉,就好似对着一尊塑像一样,对于活泼的人来说,那是一种多么难过的感觉,尤其是对于边打还边啰嗦的韩某人来说,怎么可能让他长时间面对这样的表情?怎么可能让他长时间陪着对方保持这样的表情?
所以,这场比试就这样结束了,谁先笑出来,就是谁先忍不住,谁在定力上就输了。
【真是莫名其妙。】
南燕有点不满,在他看来这两个人分明就是一伙的,否则怎么可能连打都没打就这么结束了。韩末流是小皇帝这边的,那么那个少年应该也是皇帝的人。
【王叔,朕的那两千两金子,就麻烦给皇叔了。】
南炼似笑非笑,然后将脸转向擂台。
【终局,阿尔对……燕亲王。】
裁判的声音显然比刚才更加充满了恐惧,擦汗的频率也明显加快了。
【在下初出江湖,能与南国第一武士燕亲王阁下切磋实乃在下的福分。】
听着阿尔这么谦彬的话语,若是不知道他是皇帝这边的话,南燕也许还真的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单纯来比武的少年而已,但是还是顺着他的话说道。
【哪里哪里,第一武士只是大家给的虚名。自古英雄出少年,老夫已经老朽了,怎么能与你们这些少年英雄相比呢?】
南燕如此说着,阿尔也只是笑着,两者的谦逊,在叶葶听来是多么地虚假,不仅以为南燕本身就不是一个谦虚的人,而阿尔想来如同高肆夜一样高傲,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呢?两个人真是,打太极就那么好玩吗?
【王爷客气了,接下来请恕在下无礼了。】
阿尔说着,抽出腰间长剑朝着南燕攻去。
南燕不愧是南国第一武士,不慌不忙地拔出剑,接下阿尔的这击。不由得感叹,的确是一个高手,若不是自己提力即时的话,恐怕是怎么也接不下来的吧?他那凝聚在剑身上的内力可是足以将皇宫西门前那几百斤的石狮子劈开。
阿尔见者南燕接下,并没有什么吃惊,反而嘴边扯出一抹怪异的微笑,猛地抽回剑,然后一个回身再一次攻过去……
就在两人昏天黑地地打了近百招却还分不出胜负时,南燕却看绝自己心头的那股无力感又涌了上来,而且较之以前的势头更加严重,而眼前的少年也稍稍也有了一种气喘的迹象。
【阁下明明武功盖世可以算是这个世界上的豪杰,为何一定要为小皇帝卖命呢?不如投入老夫门下,老夫一定会待你如上宾,令阁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南燕一边和阿尔打着,一边又说着,若是将他收到自己帐下,那必然是一员猛将。
却没想到对方的脸上却是一抹不屑和嘲讽。
【阿尔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在这场比武场上赢得比赛而已。】
【你的主子就一定是好人吗?那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难掩满脸不屑,南燕不由得说道。却没有想到听到阿尔这样的回答。
【这个世界上,阿尔的主子只有一个,但是却不是你们南国的皇帝,而且他也没有资格。】
南燕不由得心惊,能够命令如此人物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会是台上那个边吃着糕点边笑着观赏这场比武的天仙般的女子。
只是,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于是用眼神示意躲在暗处的管家。
只听见不知道谁先吼了什么,就看见那些江湖人挡都挡不住地朝着台上涌来,南燕退开,避开阿尔的攻击,打算看看这场好戏。
那些江湖人仿佛是洪水一般冲到上来,却没有人阻拦但是,就在那些江湖人前进到看台下的时候,却都奇怪地停了下来。
南燕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在那看台边上居然整整齐齐地站着一排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的蒙面人,看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长什么样?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表情,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而南炼则是一副泰然处之的表情看着台下,仿佛这些黑衣蒙面人完全不存在一样。而他身旁的女子,她的脸上居然也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反而一副隔岸观火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之下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可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南燕的心里涌起一股被欺骗的感觉,再看了一眼台上的大臣,这才发现,不仅看台上,就连那些大臣的身后居然也纷纷站着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这么多的人在这个看台上,而他却浑然不觉?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朝着目标去,你们不想要荣华富贵了吗?】
南燕的管家混在那群江湖人之中,暗示着。但是那些人却很明显一副为难,这使得他很不解。
终于有人解开了他的疑问。
【黑衣蒙面,衣领上有七星标志,是星夜宫,我们还是赶快走吧,趁着星夜宫的人都还没有动手和咱们杠上,还是先保命要紧。】
南燕一头雾水,为什么会是星夜宫的人?他前些日子也派人去星夜宫,但是却无功而返,但是,为什么星夜宫的人会站在小皇帝那边?明明自己一直都监视着他和他身边的人,明明没有机会接触的啊。
【迷蒙夜空,唯有明星照方向。】
南燕突然听见身后的阿尔这么说着,转过身,却突然发现其实阿尔也是一身黑色劲装,而且在衣领处也绣着七颗明星,不同的是阿尔没有蒙面,以及他在那七颗明星的对面有着一朵奇怪的花朵。
【你也是星夜宫的?老夫自认为给星夜宫的开价不低,为何你们会选择小皇帝呢?】
阿尔不语,只是挥着剑,朝着南燕劈过去。
南燕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对方的动作好像变得很慢很慢,慢到仿佛可以用静止来形容。
【千年。】
【什么?】
南炼听见叶葶默默地说着什么,却没有听清楚。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千年,却仿佛是一秒如千年,在他的眼里的事物失去了变换,一切都形同静止,不仅视觉,还有听觉,触觉以及其他感觉也是如此,所以,就算被刺穿了心脏,等到察觉的时候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恐怕血肉已经干枯化作灰尘了。】
南炼听着叶葶的解释,不由得心惊,看着面对眼前的剑锋却一动不动的南燕,他原本还以为是他故作镇静,却没想到是如此。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毒药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点悲伤的感觉。
【来人,南燕意图弑君篡位,把他给朕拿下,关入天牢,由刑部负责审理,听见了没有,刑部尚书?】
南炼一副威吓的表情看着被影卫控制着的官员,初获大权的他的脸上掩饰不住喜悦,但是对这些党羽则表现不出一丝亲切。
【叶儿,这场戏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朕带你去吃御膳房做的点心好不好?】
【我没有胃口,对了,音姐姐,把账单给南国的皇帝陛下。】
叶葶淡淡的说道,眼底微微露出一丝不知道对谁的同情,她讨厌这种地方,也不喜欢南炼,叔侄相残,最后的胜利者,虽然没有沾上多少血腥,却依旧讨厌。
【账单?】
南炼不解地从秦音手中接过账单,打开一看,却一下子闷掉了。
以下诸项乃星夜宫二宫主叶葶为南国皇帝南炼勤王之用:
一、千年,成分保密,但是材料皆为稀有之物。因为第一次使用,所以打个三折,价值一千五百两白银。
二、阿尔参加比武所用费用,除了冠军所得两千两黄金之外,另付协助配合之费用一百两。
三、动用星夜宫影卫包括监视者一名,共计花费八千四十三两白银。
五、在聚贤楼帮忙解围配合费用为四百两。
总计黄金两千两,白银一万零四十三两。原则上是一次性支付,但念在数额巨大,可允许对方在受到该账单的三月内分次付清。若是以银票支付的话请以四国通用汇丰钱庄的银票。
南炼不解,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钱,不是说只要答应她的几个要求就可以了吗?
【我是商人,没钱赚的事情我可不做,若是你同意上面的价钱,就在这份契约上签字盖章,若是不同意,我可就现在就走了。】
南炼不由得着急,现在那些江湖人并没有全部都离开,若是叶葶现在离开的话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徐安,拿笔墨和玉玺来。】
徐安不解为什么皇帝要接受这个趁火打劫,但是还是安分地没有问出来,而是取来了玉玺。
南炼爽快地盖上玉玺,并没有犹豫,并不是因为方才考虑的不得已的情况,而是他想出了另一个可以把那些钱再一次收回来的计划。
【好了,契约成立,阿尔,阿音,我们走了。】
叶葶走到一半,突然仿佛记起了什么事情一样,然后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南炼。
【这是千年的解药,若是你觉得哪一天心软了,那便给他服下那个药,毕竟,那是你的伯父。】
南炼突然觉得一怔,看着叶葶严重的同情,不由得看着下面呆滞的人。但是,给他服下解药,让他恢复正常,这有可能吗?想着想着不由得捏紧了瓷瓶。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这解药又是什么?】
【清心,一旦服下,便会失去睡眠,一开始虽然会精神百倍,但是最后也会被想要休息也无法休息的感觉拖垮,直至死亡。】
【那感觉还真的是千年好一点,至少不会感觉到痛苦。也不会死。】
【千年的另一个状况便是侵蚀,无论内力,体力,抑或是精力,从服下千年开始侵蚀就会开始,一直到没有什么东西再供它享用之后,就会死亡,而这个感觉到死亡,也因为千年的药性,已经是死了之后的事情了。】
叶葶悲哀地说道,这是没有痛苦的死法,也是为可怜的伯父量身制作。
卷二:第三十三章
华丽的宫殿烟雾缭绕,看不清方向,也弄不明里面到底坐着谁,是什么样的人。
【太后,您老可要为奴婢的爹爹做主啊。】
突然,仙境一样的沉闷被一个女子呜咽的声音打断。只见那吞云吐雾着的夫人身侧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跪着,蛋壳一样白净的脸蛋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啊?不是早就和你说过的吗?在这慈宁宫里你不用下跪的。何况我是你姑妈啊,有什么事情要你这样作践自己呢?】
华贵的夫人脸上稍微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舍不得和心疼,稍稍发福的身材因为激动地要去扶起那个姑娘而显得有点颤抖。
【奴婢不敢,奴婢的父亲已经成了阶下囚,若是再称太后为姑妈的话那不是玷污了太后?奴婢只求太后念在奴婢自小陪在太后身边的份上放奴婢的爹爹一条生路。】
太后听了这话,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好先让人把她拉了起来,这朝廷的事情她向来不管,而且燕亲王也一向打理地井井有条,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身为吏部尚书的千金如此?
【你爹爹是怎么得罪了燕亲王了,好好说说,哀家去和燕亲王说说,好歹陈康也是哀家的亲哥哥,可容不得他如此对待哀家家的人。】
【太后。】
身侧的老太监万福有点听不下去了,他知道太后向来不喜朝政,所以慈宁宫对朝上的事情几乎都不怎么关心,但还不至于消息闭塞,这太后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侍候了她那么多年也还是搞不清楚。
【什么事情啊,万福?】
万福不由得同情起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来,看来这个太后是想要装糊涂到底了,若是陈月不捅破说是皇上关了他爹,那太后就绝对不会去和皇上说情,但是也难怪,毕竟是亲母子,有些事情也不怎么好说。
只是陈月并不是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她自小长在这皇宫,早就见惯了宫中女子们的争斗,知道如何在这宫中保身,当然也知道这后宫之主最忌讳的是什么?
【太后,关我爹的并不是燕亲王。】
【那是谁关的你爹啊,难不成是哀家不成?】
【月儿不是这个意思。】陈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但是心里却不停地盘算着自己的亲姑妈帮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少。
【那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关你爹爹?】
【太后,是皇上。】
万福看着那女孩一个劲地对着他使眼色,犹豫不决,因为他并不知道太后的真正的意图是什么,但是毕竟是自己看大的孩子,从她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自己就看着她,怎么可能不心软?
【怎么可能?皇上都还没有亲政哪能把吏部尚书给关了啊?况且,就算皇上亲政了,那也是他的亲舅舅啊,怎么能说关就关?】
太后的表情稍稍有点气愤,也许从一开始听见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很气愤的,只是在哥哥和儿子之间她想不出什么解决的方式,所以只好选择了儿子,今天提起这件事情只是为她没有选择哥哥的内疚而宣泄而已。
【太后,您有所不知,皇上最近迷上了一个妖女……】
【大胆,居然敢诽谤圣上,万福,给我掌嘴。】
身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容忍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呢?自古一来,一国之君迷上妖女,那不久等于是昏君吗?
【太后,您不妨听听别人怎么说再决定打不打,毕竟咱们这些宫里人是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还是不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认为皇上真的迷上了一个妖女?】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从宫外回来的时候听一个看了比武大会的人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奴才不好说,说了,怕太后要给奴才定个散播谣言的罪名,不过,太后大可传一个当时去了擂台赛的奴才来问问。】
太后将信将疑,唤了人去侍卫房叫了一个当时在场的侍卫来。
【哀家问你,擂台赛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为难了一下,迟疑要不要说。
【你说吧,哀家恕你无罪。】
【谢太后。回太后话,那天具体什么事情卑职也不是很明白,只是一开始的时候皇上前去观看的时候带了一个女子,之后皇上就改变了比赛的规则,将奖金改为两千两黄金,并且要燕亲王参加最后的决赛。最后决赛的时候就在燕亲王打着打着的时候那些江湖人突然造反,就在逼近龙座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大帮子黑衣人来护驾,之后那群造反的江湖人又都莫名奇妙的退了,然后皇上就说燕亲王谋反,并且将在场的一帮大臣都给暂时扣押了起来。最后的时候,那个女子拿出一张纸给皇上并且盖上了玉玺。具体写了什么卑职不是很清楚,只是感觉当时皇上的脸有点抽筋,但是很快又好了,那个女子临走之前给了皇上一个小瓶。】
【你提到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
万福问道。
【卑职不清楚,只是好像燕亲王也认识的样子。】
回想起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侍卫的脸突然红了起来,那样天仙一样的人物,他以为就其一生也不会看到。
【看你的表情,那个女子想必很美咯?】
太后眯着眼睛问道,难道就是这个女子影响了皇儿吗?虽然燕亲王除掉了她也很高兴,但是她还是不希望有一个女子能够那么严重地影响到皇帝的决断。
【太后娘娘在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
【哦,回太后娘娘,那个姑娘真的很美,小的从来也没有见过那么美的姑娘。】
【比后宫的佳丽还美?】
【呃?】
侍卫有点郁闷,虽然呆在这后宫但是,侍卫是不能随便看后宫的女人的,被发现的话就会被挖掉眼睛,他如此完整地活到现在也就证明他几乎都没有睁眼看过后宫的女人。
【回太后的话,卑职不知道后宫的各位娘娘美到什么程度,但是奴才觉得那位姑娘是那种男人只看一眼便会不想要看其他女子的那种天仙一样的女子。】
【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下去吧。】
陈月冷着脸对着侍卫说道,侍卫退下后,她一脸想要哭的表情。
【太后,奴婢说的没有错吧?皇上一定是听了那个妖女的话才会把爹爹关进牢里的。】
【月儿,你这么说没有证据,若是皇上真的为那个女子所迷的话早就把她接进宫里了,可是这后宫完全没有多出一个人来啊。】
太后说着,但是并不再反驳,只是在无法判断,那样的一个女子定然是对皇儿有很大影响的女子,只是仔细想想,皇儿这次的行动也许多亏了那位那女子,若真的是那样,那么那个女子也定然不一般。
【万福,去请皇上,说哀家想要和皇上一起用晚膳。】
【是,太后。】
万福恭敬地退下,然后朝着上书房走去,他知道这几天皇帝都在那里,几乎都快把上书房当作是自己的养心殿了。
【哟,是万公公,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徐安正要去给南炼传旨,前脚刚踏出上书房,却看见万福。
【看徐公公这么客气的,咱俩用得着这么客气的么?】
【是万公公客气了,万公公可是咱宫中的老前辈啊,徐安不过是御前的一名小卒,怎么敢与万公公相比啊?您老还是说正事儿吧,小的一定马上给您老通报。】
徐安看着万福,多多少少也猜到一点,一定是为了吏部尚书的事情而来,前一刻听说了尚书的千金在太后面前哭了,这下子太后就算不想管也不能不管了,更何况也应该不是不想管,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只是没有那么一个力气而已吧?
【那就劳烦了。】
万福说的谦卑,但是却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小子,这小子自小就在皇储身边,自小就是红人,哪像自己可是一步一步才爬上慈宁宫总管的地位。
【皇上,慈宁宫的万公公来了。】
南炼听着说是谁来了,心里就立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还是佯装生气。
【徐安,不是让你去给聚贤楼传旨吗?】
【是,奴才这就去。】
万福看着徐安急冲冲地出去,虽然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好奇,聚贤楼里有什么人等着皇上的旨意吗?
【哦,万公公,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回皇上,太后觉得已经好久没有和皇上一起共用晚膳了,所以今晚想请皇上移驾慈宁宫,和太后娘娘一起共用晚膳。】
南炼突然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这可难办了呢,朕已经让徐安去传旨请人和朕共用晚膳,那人可不能怠慢呢。】
【可是皇上,太后娘娘毕竟是陛下的娘亲啊,万事孝为先,想必皇上的那位朋友应该也不会生气的。】
【那可不是朋友一个档次的,那可是恩人,对朕有大恩之人。不如这样吧,朕等会儿带着他一起去见母后,可好?朕觉得母后也一定很乐意见到她的。】
南炼心里的算盘打得呱啦呱啦响,这样一来既可以趁着母后说起吏部尚书的时候扯开话题,而来也可以向母后介绍叶葶,那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
【这?】
万福不由得犹豫,那样的话太后的目的不就达不到了吗?
【你这什么这啊,就那么去回母后就好。】
南炼说着,继续开始看奏折,万福等了一会儿,看见南炼完全没有收回成命的迹象,只好回去,但是太后老太太千万不要生气。
【你说皇帝要请他的恩人来宫里吃饭?】
【是的,太后。】
【那还不快去让御膳房多做几样小菜?】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不明所以的月儿,该怎么说呢?她心里也自由一套自己的打算。她到想要看看她那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皇儿会有怎么样的恩人。
卷二:第三十四章
聚贤楼,只看见叶葶倚着窗子,手中捧着点心,看着窗外飘散的绒花。
秦音手里拿着宫主派人送来的信,这宫主居然出宫来找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而徐安则手捧着圣旨,不知道该不该趁现在读,因为他都说了要宣旨了,可是那位大小姐居然没有一点要接旨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好?要是耽误了时间,受罪的可是自己啊。
【小姐,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这个时候阿尔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巾蒙面的黑衣人,徐安记得那是那一天出现的那些人的装束。
【说吧,宫主到哪里了?】
【回二宫主,宫主和左护法刚到咸城,估计再一两天就到四叶城了。】
【真是的,都跟出来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走丢了不成?】
叶葶的表情有点微怒,她可以理解妖夜的话说不定会跟出来,但是为什么连肆夜和南宫雪也要一起出来?
徐安看着她的表情,有点着急,看样子这位大小姐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但是,就算这样,皇上吩咐的事情还是要办好的呀。
【阿音,这个像太监一样的人是谁啊?】
听了叶葶仿佛突然注意到徐安的这句话,徐安不由得纳闷难道自己的存在感就那么差吗?以至于小姐连自己是谁都没有记住?
【小姐,他是南国皇帝的总管,说是来宣旨的。】
【宣旨?他还把我当作是他的臣民啦?】
叶葶皱了皱眉头,有点不高兴,不高兴有人以居高临下的态度对待她。
【小姐,不如我让他回去?】
【算了,你说说吧,你家主子让你来有什么事情?】
叶葶说着,随意地将一块糕点塞进嘴巴里,徐安没办法,这总比让他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回去好。
【皇上说为了感谢叶小姐相助之恩,特在皇宫摆下宴席,请小姐务必赏光。】
【这可没有什么恩不恩的,我和他之间只有交易,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忘记了欠我的那些银子就可以了。】
【我家主子猜到姑娘会那么说,所以命小的将这封信给小姐。】
徐安说着将怀里的信给递了出去,叶葶打开看了看,没有什么表情,这令徐安觉得很奇怪,按照皇上说的,叶姑娘看了这封信应该会很开心的,为何她居然一点高兴的表情也没有?
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完全相反而已,只见叶葶的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将那封信揉成一团,丢出窗外,那窗外便是一片明镜一样的湖泊。
【叶小姐,你这是?】
【没什么,秦音,帮我更衣,我想有必要和那个人去说说清楚。】
叶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慈宁宫,太后淡淡地看着同座的眼前的这个陌生女子,的确如同月儿说的,是个极美的女子,只是,这个女子未免有点,怎么说呢?感觉并不是很喜欢皇宫的样子,因为自她走进这个宫门开始,就没有见她笑过。
【叶儿,这是御膳房做的甜点,叫做芙蓉仙子,要不要尝尝。】
南炼倒是满脸笑意,虽然一开始的时候看见叶葶一身素白的装束也着实有点郁闷,穿得和死了人一样,但是转念想想,叶葶大小姐肯来赴约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哪还管人家穿什么。
叶葶虽然喜欢吃甜点,但是却没有动筷子,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桌上的人。
【叶姑娘,真是个朴素的女子呢,可不像这宫里的女子,个个打扮的和一个大花瓶似的。】
站在太后身后的月儿话中带刺地说道,她就是看眼前的女子不顺眼,长得美就算了,越是美就越能够成为祸水,可是她居然穿成这样,素白的只绣着简单的云纹的长衫,头发也只是用一根白巾简单的束起,没有任何装饰。这样看起来,却让人感觉是被贬谪的天人一样,完全不像是什么妖女。
【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织云庄的云纹锦缎朴素呢。】
叶葶没有笑,只是像听见什么轶闻一样淡淡地说出口,却是不卑不亢地回击了月儿。
【哟,原来叶姑娘身上的这件是织云庄的料子啊,哀家可真是羡慕叶姑娘啊,哀家上回命人去织云庄买料子,结果都没有买到称心的呢。】
【若是以后太后有中意的直接就可以派人到织云庄去拿便可以了。】
叶葶顺着话说道,其实心里却在蘑菇,织云庄远在北国,南国太后怎么可能去那里买布料,明摆着是不知道说什么瞎扯么,既然他们瞎扯么,自己也就只好跟着,见招拆招就行了。
【听叶姑娘说的好像织云庄是你家的一样。】
【月儿你不知道,那织云庄是叶儿的产业之一。】
南炼好像显得很骄傲的样子,但是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骄傲的,叶葶又不是他的谁,叶葶的东西也不是他的东西,有什么好显摆的?
【哦?哀家倒是很好奇,叶姑娘到底是做什么的呢?听皇儿说你是他的恩人,但是现在却又是大家小姐的样子。】
【恩人?那应该算不上吧?皇上?你忘记你我之间那只是交易吗?】
叶葶当着太后的面,完全不给南炼面子的样子,再一次重申。
【至于大家小姐么,回太后,我自小离家,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所以应该也称不上什么大家小姐。】
【是吗?】
太后和南炼不由得干笑,这个女人说话还真犀利,不给任何人面子呢。
【母后,你有所不知,叶儿比我还小三岁呢?】
南炼语塞,立马转换话题。
【哦,看不出来,真不愧是......】太后顿了一顿,想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但是想想眼前的明明是一个女子,说少年的话也不太恰当,于是有点郁闷的感觉,立马又换了话题,【刚才听到叶姑娘说自小离家,不知叶姑娘出身何处呢?家里还有什么人呢?】
【北国,至于家里还有什么人,太久了,都忘记了。】
【为什么要离家呢?】
【因为家里太无聊。】
叶葶懒懒的说道,这位老太太想干什么?查户口吗?南炼难道没有告诉过她她的来历吗?
【哦,这样啊。】
太后听到这里,顿时心中了然,一开始看见那样打扮的女子便知道她不会是什么妖女,虽然她也有着倾国的容颜,但是那么素净的装扮不会是喜欢权力的女子。本来看着自己儿子的那副痴心的样子,也想要成全,但是,看着她现在的如此表情,她知道,这样的女子并不适合皇宫,从她拥有织云庄看,她不是没有手段的女子,相反,是很懂得经营的人,否则,织云庄的布匹不会在四国这么出名,但是,若是把她困在皇宫,以她害怕无聊的性格来看,搞不好会弄出什么事情,她这个老太婆啊,在这后宫待了大半辈子,最怕的就是这个后宫有人不太平,她的话应该不会是一个太平的人吧?
【其实朕一直有一个疑问,一般女子的话大都会待在家里学习女孩子该做的事情,然后等着出嫁,嫁人后相夫教子,叶儿这样出来抛头露面的话不怕将来嫁不出去吗?】
南炼开玩笑似的扯到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上。
【嫁不出去不嫁人便可,用得着那么伤脑筋吗?】
【傻姑娘,这个世界上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啊?】
听了叶葶这话,太后不由得笑起来,虽然之后心里也冒出一个疑问,这样厉害的姑娘,将来会有谁能够配得上呢?
【那我便做这世上第一个不嫁人的女子。】
叶葶这么说着,信誓旦旦,同时也粉碎了南炼的希望,她也的确没有想过要嫁给谁,无论是有婚约的北慕熙还是谁,除非自己真的能够遇到一个自己为他死也无所谓的男人。
【傻姑娘,现在说的可不一定哦,将来若是遇到了真的喜欢的人呐,说不定就嫁人了呢?】
【真的喜欢的人啊?】
叶葶不由得苦笑,脑海里浮现出来的依旧是邵杰的样子,记忆中最喜欢的人啊,只是经历过那样子的痛苦之后,她不会再想要尝试了感情了。
【太后,叶姑娘的随从在门外等着,说是有事情要见叶姑娘。】
万福在众人因为叶葶的那一句话而沉思的时候突然出现,恭敬地说道。
【太后皇上,我先失陪一下。】
叶葶淡淡地说道,然后走到门边,看着站在那里的秦音。
【什么事情?】
【刚才阿尔送来的信,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宫主他们提前到了,现在已经在客栈等小姐您了,第二件,是从叶落山庄来的,说是有两个北国京城来的商人去了山庄,说是想和小姐谈生意。】
【那我和皇帝和太后说一声,马上回去,至于那两个商人,打发他们走,我还不想去京城。】
【这恐怕不行,守门的老王好像有和他们说小姐您不在,但是还是说等在汇泉城的迎客居,说什么不见不散什么的。】
【那让他们等着好了,反正又不是我付钱。】
叶葶不以为然,然后转身走回去,算是有生以来头一次那么恭敬地对着太后和皇帝说道:【太后,皇上,客栈里有些急事要去处理,所以还请恩准叶葶先行告辞,改天叶葶必然亲自向太后娘娘和皇上请罪。】
【看这孩子说的,不就是有些急事情吗?哪用得着请罪那么严重的词啊,去吧去吧,只要改天哀家请你来宫里玩的时候你不要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就好。】
【叶葶岂敢,那么叶葶就先行告辞了。】
【母后,儿臣先去送叶儿出宫。】
【好,去吧去吧,送完了再回来,正好母后有事情和你说。】
南炼点了点头,跟着叶葶除了慈宁宫。
南国的皇宫比起北国皇宫显得简洁了很多,并没有那么多错综复杂的小路,但是却充满了玲珑的艺术感。
皇宫南宫门,走出了这道门就是宫外,南炼有点舍不得叶葶,不想让她这么走出去。
【叶儿,能不能不要走,陪朕待在这里?】
叶葶很清楚他在说什么,算是恳求,也算是求婚,答应了,也就等于这南国的所有的财富都将归于她的手中,但是,她还不至于喜欢钱喜欢到那种程度。
【等到那天你能带我去那月亮上时,我便陪你待在这个宫墙之内。】
南炼顺着叶葶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天上那弯并不明亮的上玄月,顿时颓然,那怎么可能,他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去那月亮之上?
叶葶当然是知道不可能,因为这个时代又没有火箭有没有宇宙飞船,就算有,那也是好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叶儿真是会开玩笑,那月亮之上怎么我们这种凡人可以说上去就上去的呢?】
【呵呵,真的是上不去吗?】
【若是叶儿真的想要去月亮上的话那朕就建一座高塔,直达月亮,满足叶儿的愿望可好?】
【随便。】
叶葶满不在乎,塔再高也不可能到达月球,这是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完全不想和一个极度缺乏尝试的古人多说一句废话。
叶葶假装满脸遗憾,却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这句戏言才使南国后来有了登月塔,那被称为四国第一高塔的建筑。
卷二:第三十五章
聚贤楼靠窗子的雅间里,只见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个坐在桌子旁边,静静地喝着茶,看上去温柔而静谧。而另外一个则悠闲地坐在窗台上,侧头看着窗外,英俊的脸庞上有那么一丝的霸气,但是却无法掩盖他此刻等待着什么的那一抹温柔。
【叶儿回来了。】
坐在窗台上的人突然跳下来,脸上挂着笑容,对着喝着茶的男子说道,他就是十二年后的高肆夜,虽然已经有十二年,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而那桌边的人也一样,南宫雪,过了十二年,除了眼睛里闪烁着成熟的光芒外,那张脸却依旧可以和红颜相比。
【肆夜,你真的要和叶儿说那个决定吗?虽然我也觉得那样子对叶儿有好处,但是,叶儿会答应吗?】
南宫雪犹豫的看着像一个大孩子一样的高肆夜,他所说的决定是自从叶儿出现以后高肆夜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谁知道一想就是十二年,如今叶儿的羽翼也已经丰满,那样做也不会照成叶儿很大的负担,但是,那毕竟是高肆夜那么多年的心血,虽然很大的程度上是有玩票的性质,但是,叶儿会同意高肆夜放弃吗?
【那你要不要和我打赌,叶儿一定会同意,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说,她应该早就想让我那么做了,只是出于对我的尊敬才没有提出来。】
【对啊,叶儿一向都是好孩子,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在乎,特别是我们三个。】
【是啊,所以,也是时候我们为叶儿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你们在说我什么呢?】
正在这个时候,满脸欢笑的叶葶打开门冲了进来,到了南国以后从来也没有出现过的笑容,也是只有在高肆夜的面前才会露出的笑容。
【我啊,正在和雪商量,如果你再不回来,就把你嫁给那个什么南国的小皇帝好了,那样子我还算是个国舅了。】
【肆夜哥哥你舍得吗?】
叶葶知道高肆夜在开玩笑,但是还是反问道,她很想知道,十二年,不仅仅因为那张和浩天一样的脸庞让她不会感到寂寞,也因为他一直在她身边,她才会感到安全,如果真的有哪一天她要嫁人,她真的无法想象,那时候的自己会是什么样?
高肆夜看着眼前这这绝美的小脸愣了一下,然后温柔的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伸出掌心满是茧的手掌,将叶葶一把拉进怀里,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叶葶的头上。
【你是我的宝贝,除非是你自己想要离开我,否则,无论是谁都无法将你带离我的身边。】
这是高肆夜的誓言吧。叶葶明白,她也很明白,自己无论想要做什么,高肆夜都只会支持自己,她也知道,他的疼爱,他的对自己的温柔已经远远超出哥哥对于妹妹的关爱,但是她不在乎,因为高肆夜的怀里真的很温暖,温暖的几乎可以让她忘记了前世的种种不愉快,种种心冷的事情。
南宫雪轻轻咳嗽,提醒这对奇怪的“兄妹”,虽然这种超出兄妹又始终发展不到男女的关系他已经看了十二年,但是好歹这是在南国,现在他们的官方关系还是兄妹,何况,客栈人来人往的,那样可不好。
高肆夜终于放开了叶葶,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宫主,小姐已经来了,你说的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要让你大老远地亲自赶过来?】
【宫里面的各个统领除了妖夜以外都到齐了吧?】
高肆夜看了看房间里面的人,自己,南宫雪,叶葶,阿尔,蓝未眠,还有秦音,南宫雪是左护法,叶葶是二宫主,阿尔是自己的徒弟同时也是负责星夜宫人才训练的训练官,蓝未眠是元老之一,出去监视者妖夜,这间小小的房间里几乎聚集着星夜宫的几大巨头吧。
【肆夜哥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啊?是来看我的吗?】
叶葶撒娇似的说着,但是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才会如此。阿尔愣愣地看着眼前叶葶的表情,知道只要高肆夜在叶葶面前,她的眼中就永远不会有自己,即使自己有着和高肆夜一样的武功,即使自己有着和高肆夜一样的气质,即使自己有着可以吸引众人的金银妖眸,也无法和这个男人相比,但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不仅是自己的师父,也是在这事儿年里自己像兄长一样照顾着自己的男人。
【当然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罢了。】
肆夜抚着叶葶的小脑袋继续说道。
【我想要结束星夜宫。】
【什么?】
蓝未眠,阿音,甚至阿尔都不由得惊呼出口,因为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一向霸气的宫主会想要结束自己的事业,而且是在每一年都蒸蒸日上,几乎如日中天的时候。
【为什么?宫主?星夜宫不是运行地很好吗?】
蓝未眠不解,于是问道。但是高肆夜并没先回答他,只是转过头,看着一脸愕然,但是却没有过多地惊讶的叶葶。
【叶儿难道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结束星夜宫吗?】
【这是肆夜哥哥已经决定好了的事情吧?那么就算我们再怎么问理由,哥哥也不会改变决定,那么我又为什么要问呢?何况,到底是什么理由,难道哥哥以为我真的就不知道吗?】
看着叶葶快要哭出来的表情,高肆夜有一种慌了的感觉,想要说不要哭,但是嘴巴却怎么张不开来,想要将她抱紧,却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僵硬,看来面对这个孩子的眼泪,自己还是没有免疫力啊。
【未眠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只是让宫里面的杀手不做杀手而已,而且,也会安排好他们的。】
南宫雪说道,至于怎么样安排那些杀手自己和肆夜早已经想过了,其实这也是解放了那些杀手,毕竟没有一个杀手想要一辈子杀人的度日的,而他们的安排应该也免不了有一部分人要成为叶落山庄的影子的。
【这样啊,正好我正打算在南国开店,不如就让一些人过来吧,虽然比杀手的收入少了点,但是也好过那样子每晚做噩梦的生活。】
叶葶说道,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有那么一点点,保障他们的生活,然后让他们在平静中度过余生。
【哦,叶儿想要在南国开店啊?打算开什么店啊?】
听着南宫雪转变话题,雅间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了不少,叶葶莞尔一笑,转起来,一副女强人的表情,和大伙说起自己的规划起来。
半月后,只见四叶城最热闹的的街上人山人海,一副盛大的场面。
【哎,大婶,这里干什么啊?】
偶尔有一两个刚来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被旁边的大婶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
【你是外地来的吧?】
【呵呵,我昨天刚到。】
【难怪了,这么大的事情会不知道。】
【到底什么事情啊?】
【你知道北国的叶落山庄没有?】
【没有?】
【呃,年轻人要多关心关心时事,那可是北国最有钱的人家,今天是他们要在四叶城开一家瓷艺馆,还请了四叶城最有名的百花楼的芙蓉姑娘来献舞,还有清城有名的戏班子来唱戏呢。最最不得了的事情啊,就是听说今天皇上也会来捧场,你说这家瓷艺馆多大的面子啊。】
【这样啊,那一定很有钱了。】
正午时刻,只听见一阵剧烈的鞭炮声,然后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喊声。
【皇上驾到。】
只看见金黄色的龙辇缓缓抬到瓷艺馆的大门口。
只见太监缓缓撩起龙辇上的纱蔓,然后众人纷纷下跪听到整齐的响彻街角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带到说平身,众人才看清楚自己那年轻的皇帝,虽然在擂台赛的时候也有出席,但是那看台毕竟离百姓甚远,百姓也只是远远的眺望而已,而现在,却有一种近在眼前的亲切感和真实感。
【叶葶多谢皇上赏光前来参加白玉馆的开业典礼,首先请皇上先替草民揭开白玉馆的匾额。】
看着叶葶一副生疏有礼的表情,南炼突然有一种被刺到的感觉,自己不由得问老天,这算不算的上是当初自己动机不纯的报应,但是又不能违逆她地要求,只好乖乖地从她手中拿过金绳,用力一拉,原本遮在牌匾上的红布落下,之间红木匾额上那洁净如玉的三个字,白玉馆,三个字下面的落款:南炼。他不由得有点被雷到的感觉,早知道就把答应帮她做什么了,谁知道她要他做的都是写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啊。
伴随着掌声响起,只听见现任白玉馆掌柜蓝未眠笑脸迎客地说道,【多谢各位前来捧场,各位客官里面请,一边用茶一边欣赏我们白玉馆的瓷器。】
然后,人群涌入,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虽然一开始的房间只是一件普通的门面,但是,被引入里面后才发现特别空旷。
【叶儿,这又是你的新花样?】
叶葶莞尔一笑,并没有多说,只是示意他只要看就可以了。
【这是?】
只听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趴在水晶柜子上,两眼像是发现宝一样地看着里面那造型大方,而且釉质温和,整体通透的玉瓷碗。
【老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蓝未眠看见这幅景象,客气地走过去,实际上他只是怕老头弄脏了水晶柜子,那样的话就有碍观瞻,会被小姐骂地。
【你是这里的掌柜吗?】
【正是。】
【能不能告诉我这些瓷器都是怎么做的吗?】
看着老头近乎疯狂的表情,蓝未眠无语,只好淡淡地回绝。
【真是对不住,这是商业机密,我们是不能透露的。】
老头的脸立马衰了下去。
【皇上,为了感谢你赏光来这里,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叶葶笑着说道,命人拿来一个盒子,然后打开。里面摆放着四个两大两小的高脚杯,两个是纯水晶打造的,杯口嵌着的是雕着龙凤的银质雕饰,杯身上则刻着象征着富贵的牡丹和高雅的莲花。还有两个则是小小的青色瓷杯,上面是金粉的龙凤图案。
【哇哇,这可是罕见的青釉啊。】
老头见了那盒子里的东西忙跑过去,满脸看见了珍宝地看着两个青瓷小杯。
【老先生可比某些人识货多了。】
【小娃娃,你也懂瓷器?】
【略知一二而已。】
就这样这古怪的老头就和叶葶攀谈起来,而完全忘记了在他旁边的是一国之君,南炼无语,但是又没办法和一个老人发脾气。
可是他却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糟老头居然就是四国出名的造瓷老人,然后被叶葶半拐半骗地收到了白玉馆。
卷二:第三十六章
【皇上,这是叶姑娘的信。】
徐安战战兢兢地将叶葶的信件呈给正在批阅奏章的南炼,他不敢说出今天收到信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会引火上身,但是,一旦皇上读了信也会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吧?恐怕今个儿皇上的心情是好不起来了。
南炼取过信,拆开来念道,正如徐安所料,皇帝的脸色一下子黑到了极点。
【她什么时候走的?】
他想要发火,但是却又有点无可奈何,他又不是她的谁,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她。
【回皇上,今个儿一早,东城的守卫就说有好几人骑着马出城了,想必就是叶姑娘一行人。】
【居然这么着急,就真的连和朕说再见的时间也没有吗?】
南炼的脸上有那么一点点的悲伤,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批改奏折。他现在该怎么办呢?一颗心已经随着叶葶的离去而飞向远方,真想随她而去,只是,这个身份却让他动弹不得,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讨厌做皇帝。
那封信被他压在书下,也许,这将成为他日后勤政的动力,因为那上面只有那么一句话:【若是你日后能成为一代明君,我定然会回来看你。】
那算是叶葶给南炼的鼓励吗?还是只是一个不知道何时才能兑现的承诺?要成为一代明君又不是自己说了算的,这需要百姓的支持,更何况现在虽然燕亲王已经伏法,但是他的势力却依旧存在,还有贵族的种种问题,要解决这些,谈何容易,少说也要七八年,这样的话,自己真的要有七八年见不到那个人了吗?
好想去找她,可是自己的身份不允许自己抛弃自己的责任,而且,若是那么做的话,恐怕自己去了,也没有办法见到她吧?
他有点点绝望了,开始闷头处理起国事来。
通往东兰国的官道上,只见五匹骏马狂奔着,也不知道是为何要那么赶,但是在旁人看来,说不定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不过,其实,他们并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只是很纯粹的在比谁的马比较快而已。
当然这是很难比出来的,因为这几匹马都是由塞外买来的同一个种类的马,无论是耐力还是速度都差不多,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可比性。结果,五个人几乎是同时冲进了东兰国沿海小城天泽城的城门。
【真是的,居然同时到,小樱啊,你就不能再快点吗?】
叶葶假装生气的拍了拍自己的坐骑,那是一匹白色的母马,性格温顺,但是一旦跑起来,却不比公马来的慢。
其余几个人见叶葶如此不由得咯咯地笑起来,第二百十五三次赛马,结果还是一样,没有胜负地同时到达。
【好啦,小樱也尽力了。】
高肆夜笑着下马,将马绳递给店小二,他的马是黑色的疾风,和小樱不同,是一匹性格特别坏的马,一开始买来的时候连身为主人的他也被摔了好几下,不过他搞不懂的是,疾风特别听叶葶的话,也许是因为小樱的关系吧,他可看得出来这匹笨马的心思,还不是想要讨好小樱嘛。
【看在哥哥的份上,算了,大不了下次再比。】
叶葶有点赌气似的说道,然后跳下马,将马绳递给栓马进去的小二。
【我要和音姐姐他们先去看看新货,哥哥你们要不要去?】
叶葶并不打算马上就进客栈,而是想要去看看货源,原本从北国出来的时候就打算先到东兰国的,只是后来在南国和东兰国的交叉路口临时改变了主意而已。
【我和雪要先去分舵,毕竟解散的事情要好好地安排,同时也要让江湖里的人知道,省的出什么麻烦。】
高肆夜说道,三十多岁的他现在成熟了很多,也懂得为自己的属下考虑很多,不像十二年前的他只顾着怎么给自己找乐子,不像那时候那样疯狂了。
【这样啊,那我们就晚饭的时候在客栈见吧。】
叶葶说着,带着秦音和阿尔往天泽城八宝斋的方向走去。那八宝斋是天泽城有名的杂货铺无论是北国的雪莲还是南国的荔枝,这里几乎应有尽有,也正因为它的货源齐全,故称为八宝斋。当然,这八宝斋并不是叶葶的产业,而是由一个东兰国的商人人称八面玲珑夏老爷开的。
这夏老,名叫夏斌,已经年近八十,却没有子嗣,也因为如此,非常喜欢叶葶,常常盼望着叶葶能够到东兰国来,也有想过把自己的产业给叶葶,只是叶葶死活没有要而已。因为在叶葶看来,无功不受禄,若是自己接受了八宝斋,那必然要对夏家负责,虽说夏老没有子嗣,但是他的兄弟有,而且他还有八房妾室,她可不想在夏老头死后负责那些女人。
只是,这必要的商业合作关系还是要的,比如采购一些珍稀的东西。
【哟,是叶小姐,您什么时候到的啊,我这就去请老爷来。】
掌柜的是夏老的大侄子,是一个很安分的商人,不大聪明,但很务实的一个中年男人,夏老还有一个侄子,非常聪敏,叶葶曾经提议让他来当夏老的接班人,夏老也同意过,只是,那小子却不喜欢经商,在听说这个消息后连夜离家出走了,说什么行万里路,胜似读万卷书,说白了,就是不喜欢经商,差点没把他爹给气死。
【不用麻烦了,夏掌柜,我只是来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明天就走了,不要叨唠他老人家了。】
【这样啊,那小姐这次想看看什么呢?】
夏掌柜问道,他知道叶葶不仅仅是老爷子中意的人,也是八宝斋的大主顾,不能怠慢。
【这次是想给浅醉居看看有什么好的东西没有,有什么特色的食材吗?】
【小姐来的真是时候,前些日子渔民从海里捕到了一些很稀奇的鱼,很长很长,不知道怎么吃,所以就拿来让我们养着,等着识货的人来。说实话,那鱼长地可真奇怪,居然是长的,我们还都没有看过呢。】
夏掌柜的说着将一行人引进内堂的仓库。
【这不是鳗鱼吗?】
叶葶看着那长长的有点黏黏的鱼,一下子认出来,虽然自己以前没有见过活的的鳗鱼,但是超市里卖的的那种长长的鳗鱼干还是见过的,应该没有错。
【小姐认识啊?真奇怪,我们这里的人几乎都不认识。】
【可能是从别的海域过来的吧,正好被他们捕到了。还有没有多的?】
【渔民家里还有很多,小姐要吗?】
【那正好,把还是活蹦乱跳的用快马送到金鱼镇去,至于快要死掉的,就把内脏什么的去掉,然后稍微用盐腌制晒干。先放在你这里,等过一个月后我再来的时候有用。】
叶葶说道,因为高肆夜要解散星夜宫的关系,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忙,星夜宫那么大的一个家要搬,而在东兰国开浅醉居分店的想法也看来得搁置了。
【是,小姐。】
夏掌柜说着,派出人手将那些还活得很好的鳗鱼打包装车然后快马运往金鱼镇。
【小姐,那个不溜揪的东西真的能吃吗?】
【等回去后我做给你们吃。】叶葶想了一下,那个是叫蒲烧鳗鱼饭吧?
【哦。】
听到叶葶说要亲手烧,秦音和阿尔既觉得高兴又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小姐虽然开了浅醉居,虽然里面的菜式都是她想出来的,但是从来也没有下过厨,她会吗?只是小姐想出来的东西一般都蛮好吃的,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对了,小姐,前些日子有两个夷人拿来了几样奇怪的乐器,可是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演奏,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兴趣看看?】
夏掌柜突然想到那另一个仓库里面占位子的那些东西,不由得问道。
【夷人?】
叶葶奇怪地说道,概不不会是英国人之类的吧?
【带我去看看吧。】
不大的仓库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占满了,夏掌柜在里面翻着,而叶葶三人则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实在太多灰了,她可不想折磨自己的肺。
【啊,小提琴。】
叶葶惊讶地看着夏掌柜手里的那个棕色的盒子,那很明显就是小提琴的琴盒么,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也会有小提琴,那样的话,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和欧洲一样的西方文化咯。想到这里,叶葶不由得露出笑容,这样子的话,日后若是无聊的时候也可以去那些地方看看了。
【小姐你认识啊,只是那些夷人叫它什么歪额铃,可是我怎么摇也没有听到铃声啊。】
听见夏掌柜这么说,叶葶忍不住笑出来,从夏掌柜手中接过小提琴,打开,拿起弓,将提琴放在自己的下颚下。
【它可不是什么铃啊。】
说着,她开始拉起过去自己最喜欢的圣母颂,那是德国小提琴家维尔海姆根据舒伯特的同名歌曲改编的曲子,很好听,悠扬,舒缓,就好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一样的感觉。
三人惊讶的听着从那个古怪的乐器中传出的音乐,他们从来也没有听到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有一种神圣的感觉,感觉就像是膜拜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一样。
【小姐,这首曲子叫什么,真好听。】
叶葶一曲奏完,秦音就问道,她从来也没有见过这种乐器,而小姐却能用它拉出这么好听的声音,真不愧是天才。
【叫做圣母颂,是一首赞扬神的曲子,很好听吧?】
叶葶心情很好地回答道,然后眼睛无意地一转,貌似瞄见另一件很熟悉的东西。
那是有一个用灰色的帆布遮着的庞然大物,叶葶掀开,那不就是一架老式的钢琴吗?没有现代钢琴的金属质感,是很朴实的木质,下面是两个踏板,稍稍有点点发黄的琴键。
突然过去和邵杰在一起的记忆又冒了出来,自己是为了和邵杰一起合奏才去学的小提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一起合奏莫扎特的曲子。只是,一直都没有等到那一天而已。
【小姐,你怎么了?】
阿尔看着叶葶看着那古怪的东西的脸色,仿佛并不是很好的样子,不明所以,难道小姐也认识这个东西吗?
手指抚过琴键,然后轻轻按下,没有现代钢琴的好听,有那么一点点闷,可能是没有调音的关系。
【小姐也会弹这个吗?】
夏掌柜好奇地问道,那些夷人来的时候他曾经听过其中夷人弹过,很好听的曲子。
【不会。】
叶葶说道,恐怕在这个东方大陆上,是没有人懂得弹这个东西的了,那样子的话,钢琴也不过成了摆设罢了。
【那真是遗憾啊。也许是很好听的声音呢。】
夏掌柜满脸遗憾的说道。
【夏掌柜,这小提琴和这个明天都给我运到汇泉去,钱的话和以前一样,拿着账单去钱庄取就可以了。】
叶葶不知道自己要要下这架钢琴,是忘不掉过去所以才要睹物思人吗?还是什么?她不明白自己了。
叶葶这一趟花了将近一万两,和往常一样,盖了章,然后让夏掌柜去钱庄取钱,货物就直接送到指定的地方。
【阿音,叶儿呢?怎么不见她下来吃饭?】
雪看着一桌上的几个人,唯独没有叶葶,这让几个人的感觉怪怪的,不怎么讲话的师徒,曾经的情侣,还有一个不知道该怎么插话的。
【小姐说今天吃了太多东西了,不想吃了,所以就先休息了。】
秦音回答到,不知道为什么,叶葶成了几个人的交集,也许,叶葶是唯一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线索,一旦叶葶不见了,他们几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样啊,真是的,点心也不能当饭吃啊,阿音你等会儿送点东西上去,要是大半夜饿了可不好,我们吃饭吧。】
高肆夜说着,却依旧很担心呆在房中的叶葶,因为他看得出来,今天叶葶回来后就仿佛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叶葶却一副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所以他就什么也没有问。
房间内,叶葶并没有睡,只是拿出纸笔,在上面涂涂画画着,好久没有画了,只是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画出来的居然是邵杰的轮廓,难道自己真的还不能忘怀吗?自己最近到底怎么了,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那个辜负自己的人,明明和自己约定了不再想起的。
卷三:第三十七章
翠鹿山断崖上的星夜宫,议事殿。高高的主座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高肆夜,而另一个是坐在他身侧的叶葶。这也足以说明叶葶在这个地方的地位,即使她在一些人眼里还只是一个黄毛丫头,但是,这也无关她的地位。
【想必诸位都明白我将大家召集起来的原因了?】
高肆夜淡淡地看着坐在台下的人,各个脸上都有那么一点不甘愿的表情,有的则是满满的担忧。
【知道是知道,但是,宫主,如果真的要一下子解散星夜宫的话,那么宫里面的那么多的人要怎么活下去啊?】
【这个,你们的二宫主应该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我想,你们也不想要继续这种在刀口上的生活了吧?】
高肆夜肯定的说道,至少他是觉得有些厌倦了,这种除了自己人以外不能有其他人知道自己真面目的生活,虽然不是没有人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却还是觉得有些无聊,至少,在叶葶出现之前一直都是那么觉得的。
座下的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有代表站起来问道。
【说是这样没错,没有人喜欢那种生活,只是,大家因为这种生活,所以多多少少和一些江湖中人结怨,如果没有了星夜宫这层保护伞,那么恐怕会受到江湖中人的追杀。】
【这个也不用担心,届时会举办废宫大典,会有请江湖中很多的帮派来参加,除了会当众宣称星夜宫将不再从事杀手工作外,也会当众烧毁历年来的账本,所以,大家大可不必担心,此外,解散后,除了叶落山庄以外,估计也会成立一个什么帮派来做大家的保护伞。】
叶葶肯定地说出自己的计划,她知道这些忧虑是必然的,所以只有让大家没有后顾之忧才能顺利的解散星夜宫。
【可是星夜宫这么多人,光凭二宫主一个人安排的过来吗?还有星夜宫的这幢房子怎么办?总不能烧了吧?】
【这些你们的二宫主早有打算,现在,只要请大家说说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高肆夜貌似有点不耐,微微皱了皱眉,废话,这星夜宫存也好,灭也好,都是他说了算,可是,为什么现在自己却在和这群顾东顾西的家伙们在废话?他们为什么会那么疑虑?自己虽然知道但是却不能了解,说钱吧,这些年做杀手应该很能赚钱的,想必每个人都有一定的积蓄,说道江湖恩怨吧,都已经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了,还怕吗?若是怕的话当初就不要选择当杀手啊。
众人看着高肆夜皱起的眉头,知道再犹豫下去,老大又要发飙了,说实话,他们其实最怕的不是将来饿肚子,也不是什么江湖追杀,最怕的还是被老大发飙后恶整,那种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死也不是的难堪,是他们这些不大喜欢动脑经的人最头疼的。
【我们大家这么多年来跟随宫主,效忠宫主,今后的日子里也一定会跟随在宫主身侧,听凭宫主差遣。】
叶葶听了座下的人的誓言,不由得有点发笑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是过去看过的动画片里面骑士对公主的誓言一样,而且他们又一口一个宫主的,真的很容易让人有那种感觉。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么,那么,我在此宣布星夜宫从今天开始不再从事杀手行业,尽快召回正在执行任务的杀手,择日进行废宫大典。接下来,你们就听二宫主的具体安排吧。】
高肆夜的嘴角微微扯出一个弧度,很美,也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其实,什么大的规划也说不上,但是大家总得吃饭对吧,所以我就出了几个让大家将来有钱赚的法子。】
听叶葶说道这里,大家都不由得笑了出来,虽然他们看着这个女孩从三岁当上二宫主,也在十二年里见识过了她的用毒的本事儿,但是却没有真正见过她的商业天赋,只知道这十几年里她一个人赚的钱要比星夜宫的总收入要多好几倍。
【先说一下这座星夜宫的像行宫一样的房子,我呢,打算在这里开办一所学堂,是不是星夜宫里面有很多原本打算要培养成为杀手的孩子吗?我打算将他们培养成为我们生意需要的接班人,同时各位的子嗣也可以进入该学堂念书,只是,这座学堂和外界的私塾不大一样罢了,具体的到时候在规划。第二,关于我们星夜宫超过五十岁的人员,这些人一般都是为星夜宫服务了很多年的老人,所以本着尊老的思想,超过五十岁的老人一律退休,有家的回家,若是没有家的,则由专人负责登记,然后我会专门划出一块地方让他们居住,并且每月有二十五两银子的生活费,钱虽然少了一点,但是可以让他们安居乐业。第三,关于影卫,则原封不动,除了负责叶落山庄的安全以外,也负责以后每个产业的安全。第四,星夜宫解散以后,会在墨城成立一个江湖组织,名字以后再取。当然老大还是宫主,同时在墨城我会买下城郊五十三亩田地以及墨城里面的几个酒家供该组织经营,大家想去的可以登记,然后经过选择后再过去。第五,叶落山庄在星夜宫废宫后正式向外界开放,谁若是想去的话可以登记,经过选择后就在山庄扎根。第六,宫里原本的制造局将会仍旧在山上,只是稍微挪点地方,搬到翠鹿北山去,那里房子已经造好了,先声明一下,制造局不是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一般进去了一两个月也回不了家,所以想去的人好好考虑一下,当然只收有那一部分天赋和部分杂役。第七,妖夜公子和我的药房将会搬到汇泉城,那时候会成立医馆,有谁愿意学医的可以过去。剩下的人可以选择我的现有产业的任何一个分店去,当然一开始可能只是袋掌柜或者副掌柜之类的,但是也是一个好去处,若是实在不想去的话可以领一千两然后自谋生路。】
叶葶说完,然后只听见座下的抽气声,大概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貌似只会整人的大小姐居然会为他们考虑了这么多。
【好了,今天的议题就到这里,接下来,就劳烦各位元老就自己手下的人登记一下去向,最好在三日之内交给我。好了,除了账房的几位留下来以外,其他的可以先回去了。】
叶葶说着,开始赶人,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星夜宫二十多年的基业,积聚的人,财富,并不是普通人家可比的,可要好好算清楚才行。
【不要累着了。我来帮你。】
高肆夜说着,留下来,他有点心疼的看着有点疲惫的叶葶,自己当初是为她做出了这个决定,虽然也想过可能会给叶葶造成一定的负担,却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大的一个摊子。
【拜托,哥哥,你又不会算账,留下来只会碍事啦。】
叶葶说着开始把高肆夜往门外推。
【谁说我不会算的。】
高肆夜像模像样地走到那一大堆的账簿前,那起算盘飞快的拨弄起来,看的叶葶一愣一愣的。他什么时候学会珠算的,记得以前是不会的吧?
【宫主昨天晚上抓着我学的,没想到居然这么熟练了。】
南宫雪看出叶葶的疑问,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却不想叶葶的嘴角突然诡异的上扬。
看来高肆夜不仅长的和浩天相似,就连那个脑袋也一样,那样的话,就别怪自己要充分利用人才了啊。
经过账房和叶葶几人的一个晚上不眠不休的努力,总算把那些堆得和山似的账本给算完了。
【妈呀,总算解放了。】
叶葶累的摊在账本上,然后不一会儿,睡着了,伴随着均匀的呼吸声,几个人也纷纷看着她的睡颜,然后轻轻地笑了,真的累了吧,眼下已经有了一圈很深的黑色,估计就是她常说的熊猫眼吧?
【你们整理好后也都回去休息吧。雪,估计你夫人也在等你了,快点回去吧。】
高肆夜说着,轻轻地抱起叶葶,然后朝着落樱殿走去。
秦音等在殿门口,看着高肆夜满脸温柔地抱着自己的小姐回来,默默地为他们打开门。她知道,宫主的心里没有自己,而现在,自己也应该要放弃了吧。自己可不像小姐,还有大把的青春,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也是时候找一个归宿了。
【宫主,还是让我来吧。】
见着高肆夜动手为叶葶脱掉鞋子,秦音开口说道,虽然宫主自小就很疼小姐,很多事情也都是亲力亲为,但是毕竟现在小姐已经长大了,男女有别。
【不用了,好了,盖好被子,好好地让她休息一会儿,感觉这几天她都没有怎么好好休息的样子。】
高肆夜说着迅速的给叶葶盖好被子,然后和秦音走出房间。
【阿音,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是打算继续在叶儿身边吗?】
【也这么想过,不过仔细想想,这二十年几乎都是飘飘荡荡的,也是时候找一个人安定下来了。】
【哦,是吗?我想妖夜听到你这个决定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什么?】
【你应该猜得出来的,为什么超级恋童癖的妖夜在叶儿长大后还是天天粘着她的原因,因为想看见某人,而那个人一定会在叶儿的身边。】
高肆夜淡淡的说道,他很乐意见到妖夜美梦成真,即使那曾经是自己的女人。
卷三:第三十八章
半月后,江湖中吹起了一股不一样的风,猜疑,不安,等诸多情感是这股风的主流,全因为星夜宫要解散。
而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稍稍有一点点暖暖的风,是一个舒服的日子,但是有些人却显得格外压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身处之地乃是北国第一的断崖,江湖中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星夜宫的所在。
【爹爹,这星夜宫早不说解散晚不说解散,为什么要在这个时侯解散,谁不知道四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没过多久就要开始了,难道那个高肆夜也想要当武林盟主不成?】
凤千灵,是凤家庄凤天霸的爱女,与其兄凤无涧不同,纯粹的一个小辣椒,但是凤天霸却对她闯的祸全然不顾,依旧宠爱有加。
【这个也说不好。】
凤天霸摸着胡须,若有所思,不止是他,估计今天到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不解,为什么星夜宫要解散。
【哼,就知道那个什么高肆夜不安好心。】
小辣椒说着,却突然瞄见一行怪异的人鬼鬼祟祟的往一个院子里去。
【爹爹,我去四处走走,看看地形,以防星夜宫的人不安好心。】
【好,但是不要惹事。】
【爹爹,我又不是小孩子,哪会每次都惹事。】
凤天霸有点无语,虽然的确不是小孩子了,但是,的确是每次出门就会给自己惹一大堆的祸事,若是这次跟来的是无涧的话,那么自己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年仅半百的凤天霸只好在心里默默叹气,祈求着哪天有谁能够制的了那个丫头。
凤千灵噘了撅嘴,然后朝着那几个人的方向去,只见那个院子的门匾上有着三个红色的大字,落樱殿,那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二宫主的住处吗?好玩,不知道那个二宫主长什么样,有什么本事?
【哇哇,没想到这个二宫主还真是个有钱人啊,居然会有白玉馆的青瓷,我听我南国的朋友说,那白玉馆的一件瓷器可贵了,尤其是青瓷,一只小小的碟子都要上千两银子呢。】
【真的,那我们可就要发了。】
【什么啊,原来是两个小毛贼啊。】
躲在角落里的风千灵不屑地看着两个毛贼的犯罪行为,但是却没有阻止。依旧躲着看着他们将落樱殿的一件件宝物翻出来。
【哇,大哥,你看这件衣服可是用的织云庄的云纹锦?】
【真的哎,你看,这里还有好多,这个是八宝斋的双龙玉环,这个是东兰国的明珠……】
【你们两个倒还蛮识货的,居然都知道这些东西的出处。】
突然两个毛贼的世界传出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风千灵在角落里悄悄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织云庄白色云纹锦袍的天仙一样的男子满脸讥诮的表情,而她身后则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劲装的帅气的男子,与仙人不同的是,这个男子的金银妖眸里闪烁这一丝丝的杀气。
【你……】
毛贼老大看着自己一行的好事被破坏,虽然眼前的男子美得出奇,但是却还是免不了发怒,尤其看不顺眼他脸上的那股讥诮。
【没想到崆峒派的双子居然喜欢这种行当。】
男子继续讥讽着,但是两人却不由地吃惊,他们二人明明是易容后才来的,为什么这个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既然被你识破了,那我兄弟二人也不能留你了。】
毛贼老二说道,拔出大刀,和他大哥朝着两人冲去,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人,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如此莽撞了。
【阿尔,你想不想和崆峒双子玩一玩?】
凤千灵看着那个仙人一样的男子面对想要杀人灭口的两人睬都不睬,反而笑面如花地冲着身后的男子问道,原来那个男子的名字是叫阿尔啊。
【小姐真会开玩笑,不是你说过的吗?今天宫里的任何人都不准和外人动武,若有违反,必定会受到惩罚。何况,小姐觉得这两个人有资格让我拔剑吗?】
凤千灵不解,为什么那个阿尔对着那个仙人一样的男子一口一个小姐,而且是那么的恭维,但是对着那崆峒双子就那么不屑。
【哦,那没办法了,总不能让我来吧。】
那个被称作小姐的男子突然转过身,拍拍手掌,之间瞬间从屋梁上跳下好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的人,几乎瞬间,十几把白晃晃的刀同时架上崆峒双子的脖子上。
【小姐,这两人要如何处置?】
黑衣人之一问道,他是这一队影的队长,早就埋伏在落樱殿了,当然不止落樱殿,几乎星夜宫所有的房间都有影卫,当然这是他们的宝贝二宫主的决定,说是以防万一,还真被她料到了。
崆峒双子诧异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好久才缓过来,他们真是这几十年的江湖都白混了,居然屋梁上有那么多人都没有发现,还乐呵呵地在这里寻宝。
【你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放过我兄弟二人,我们保证一定会给你们很多财宝的。】
【什么人?你们说是什么人?财宝?呵呵,本姑娘我唯一不缺的就是钱。谁稀罕你们那一点点芝麻绿豆?】
叶葶的表情换了,有一点点鄙夷地看着两人。
【小姐,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阿尔在旁边说道,这十二年在这个腹黑人物聚集的星夜宫自己也难免变得有点腹黑。
【什么笑话?】
【有一天,有两个毛贼闯进一家人家行窃,结果被这家人家带了个正着,但是那两个笨毛贼居然不知道那就是主人,要主人放了他们,还许诺要把自己的财产送给主人。你说那个主人该放了他们呢?还是不放呢?】
【不好笑啦。】
叶葶努嘴,不笑,不由得承认,阿尔的确没有什么讲笑话的天赋。
说道这个份上,再笨的人也猜得出来,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这落樱殿的主人。只是还想做抵抗。
【就算你是这里的主人又怎么样?我警告你哦,赶紧放了我们,否则到时候我们掌门师兄就会和你们没完。】
【要是我告诉你么掌门师兄你们两个是偷窃的现行犯,你们掌门师兄会如何呢?】
【呸,我们掌门师兄才不会相信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话了,而且其他江湖豪杰也不会相信,只会认为是你们星夜宫的阴谋。】
【哦,这样啊,那我就请一个不是我们星夜宫的人作证咯。阿尔。】
叶葶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是头一次遇到两个敢这么和自己说话的人,而且还叫自己不男不女,好啊,崆峒派,这仇,她算是记住了,她定然要崆峒派在江湖中颜面扫地。
只见阿尔身形一闪,凤千灵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后多了许多杀气,微微转过头,却看见那高大的身体正挡住了自己的退路。
【出来吧,凤家大小姐。】
叶葶边说着,边走到椅子边,坐下,说实话,自己是累了,这些天真的感觉到累了,脸色也稍微差了一点,所以才回来想要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却遇见了这场闹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十二年,当然知道你的内息和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叶葶淡淡的回答道,自己虽然没有外功,但是多少还是会点内功的,怎么会连还有个人躲着也不知道呢?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家大小姐呢?为什么不会是什么上官剑庄或者其他地方的人呢?】
【你一进来,影卫就已经把你的祖宗八代生辰八字什么的都调查的一清二楚了,这么多人里面十六岁以下的姑娘也只有你大小姐一个了。】
叶葶疲惫的说道,看着满脸倔强的凤千灵。那是一个有着姣好面容的女孩儿,和自己不一样,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而已,天真,霸道。
【这样啊,若是你们星夜宫没有什么阴谋的话,为什么要调查那么多?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星夜宫的人的不对。】
看着眼前的女孩不明事理地乱叫,叶葶不由得摸了摸头,头疼啊,遇见这种女孩。
【凤小姐,恐怕您是误会我家小姐的用意了。我家小姐只是纯粹的想解散星夜宫,所以想请武林中的诸位来做个证而已。但是星夜宫素来为外人所不了解,所以,难保不会有不被邀请的人浑水摸鱼进来,所以调查也是必要的,而现在,小姐请凤小姐出来,也只是当个证人而已,毕竟若是没有证人的话恐怕很难会让人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
阿尔慢慢地解释道,他知道小姐一向讨厌笨蛋,而很明显,今天闯入落樱殿的三人都属于笨蛋一列,所以自己只好好心的解释一下。
【哦,这样啊,那这个忙我就帮了,我也一直很讨厌这种江湖败类。】
凤千灵这个小妮子满脸通红,很明显是看上了阿尔,只是人家阿尔的眼里,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个人罢了。
【那就多谢凤小姐了。】
阿尔微微扯开嘴角,对着凤千灵说道,这不笑还好,一笑就不行了,叶葶知道这星夜宫里的男人对普通女子的杀伤力,没想到这阿尔也学会用这招了。一笑倾城,二笑倾国,这可不止可以用来形容女子,形容那些妖孽一样的男子也可以,何况叶葶就是被这些妖孽环绕着长大的。
【不谢,不谢。】只见凤千灵脚步虚浮地站着,摇摇晃晃着,眼见着就快要晕倒了,【对了,你叫阿尔啊?那你姓什么啊?】
【阿尔是小姐的贴身侍卫,所以姓叶。】
阿尔有点无语地看着眼前的花痴一样的女孩,回答道。
【小姐?就是那个不……】
凤千灵刚想说不男不女,却想到好像爹爹叫自己不要惹事,如果惹事的话说不准爹爹下回还会不会带自己出来,如果自己被禁足,那么可就见不到这个阿尔公子了。
哎,可怜又一个少女的芳心啊,就这么莫名奇妙的丢在她的那帮子妖孽之一的手中了。叶葶想到这里,满心遗憾的摇头。
【二宫主,这是?】
秦音突然进来,却看见落樱殿里是这幅景象,不由得疑惑。
【没事儿,阿音姐姐,什么事情啊?】
【哦,宫主让我来通知你,废宫大典正式开始了,让你赶紧过去。】
【哦,知道了。阿尔,我们走吧。】
【是,小姐,那么,凤小姐也和我们一起同往吧。】
阿尔客气地说着,却看见秦音一副莫名其妙期待解释的眼神看着他。
【等会儿等着看戏就是了,音姐姐。】
阿尔用眼神回答道,然后跟着叶葶身后走了出去
卷三:第三十九章
废宫大典的举行场所是星夜宫的议事大殿,那是星夜宫最大的一个房间,足以容纳两三百人。
【二宫主到。】
司仪听见门口人的汇报,扯着嗓子喊道,脸也是通红通红的。
传说中的星夜宫二宫主,众人纷纷回过头好奇的看着那个缓缓走入大厅的人。
一身云纹白袍,黑发肆意的披在肩头,美得不像凡人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就是星夜宫的二宫主啊?好美的一个男人,那个高肆夜该不会是好那一口吧?】
【听说这个二宫主是妖夜公子的徒弟,用毒是和妖夜公子平分秋色的一个人呢,我还以为会是和妖夜公子一样的人妖呢,不过看上去却像是神仙一样呢。】
人群中的窃窃私语,叶葶不是听不见,只是不去理睬,因为现在,无论他们的话是中伤也好,鄙夷也好,或者是难得的夸奖也好,现在都不是计较的时候。不能在今天出什么事情,反正日后有的是时间和他们算账。
【叶儿,你来了。】
高肆夜笑着让叶葶入座,然后看看司仪,示意开始。
【下面,星夜宫废宫大典正式开始。首先,由本人先介绍一下参加此次废宫大典的江湖名门。参加大典的有迦叶寺主持无觉方丈,天下第一剑庄上官庄主,凤家庄凤老庄主,崆峒派,逍遥山庄,……】
等到司仪把那些江湖名门的名字都念完的时候,众人也有一种解放的感觉,实在来的人太多了,光听名字能听到昏昏欲睡就知道了。这星夜宫废宫是何等的大事情。
【接下来,有请我们的宫主发表废宫宣言。】
高肆夜听着司仪的话,慢慢的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看着下面所谓的名门正派,心里不屑,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已经成熟的他已经明白,自己解散星夜宫也就意味着不能和他们正面为敌,那样的话,还是今天忍着自己的脾气好。
【我很感激诸位江湖豪杰能够来参加今天星夜宫的废宫大典,作为星夜宫的宫主,解散星夜宫的确不舍,但是为了我星夜宫的众人和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各位江湖豪杰面前,星夜宫的解散是必然。所以,我现在宣布,从此刻开始,星夜宫在江湖上将不复存在。我以及我宫内的所有人将不再从事杀手之职,并且将广兴善行,为过去的罪孽赎罪。倘若日后有人违背我今日此言,将遭天打雷劈,而我以及我宫内众人也将誓死将此人逮捕并将之交由迦叶寺代为处罚。】
高肆夜说完,咳了咳,他看着台下的人的表情,大致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他们疑惑自己的动机,也怀疑自己的诚意。可是,这一切又与自己何干?待到数月后,自己将不会是星夜宫的主人,而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到那个时候,也就能堂堂正正的和那些人一决高下,也不用顶着邪魔外道的名号了。
【哼,谁知道你肚子里打什么主意啊?】
不知道是谁,那么嚷了出来,但是,其他人虽然不说,但是这无疑是台下众人共同的念头。
【哥哥,敢情这些大侠们是在怀疑我们的诚意呢。】
叶葶笑着从自己的位置上走到高肆夜身边,冷冷的看着下方,又看了看高肆夜,示意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她就可以了。
众人满腹疑惑地看着这个美丽至极的人,同时也疑惑他的称呼,因为江湖人所知的,高肆夜唯一的弟弟就是妖夜公子,而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妖夜公子。
【说实话,的确有些怀疑,谁不知道高肆夜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而看见他真面目的人也都死了,一来,我们谁知道他就是高肆夜,二来,谁知道他会不会以后杀了我们。】
叶葶顿时无语,居然会请到这种白痴,她可真是能去买彩票了,只是这古代没有彩票可买罢了。
【不知迦叶寺的无觉方丈是否也怀疑我们的诚意呢?】
叶葶转向那个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和尚,看起来倒有那么一点点淡定的感觉,应该是一个得道高僧吧?以前听奶娘说过,自己是在迦叶寺出生的,所以对于迦叶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好感。
【世间万物本就是空,真也好假也好,老衲怎敢妄言,但是老衲相信高宫主确实是有悔过之心,所以才会邀老衲前来,为以前死去的人念经超度。】
无觉缓缓道来,他是无尘的师弟,虽然悟性不及师兄高,却是一个很和善的老人。他第一眼看见叶葶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女子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且可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身后有着不一样的光芒,若是师兄的话,一定能够看清楚的吧,这个女子来往何处,将会有什么样的际遇之类的。
【我看是假慈悲吧,谁不知道他们杀人向来不眨眼。】
【的确,死在星夜宫手下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各位不妨想想,这真的全是我们的罪孽吗?若是没有买凶的人?又何来的杀手呢?我们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的一种谋生手段罢了。】
【对啊,与其怪我们杀了那个人,还不如去问问那个要我们杀人的人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秦音也轻声地嘀咕一下,当杀手的日子里,她听到过不少这样的话,恨他们,但是却对买凶的人置若罔闻。
【杀人就杀人罢了,还说的那么好听,星夜宫不就是干这一行的吗?】
【请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难道星夜宫的人就注定了要杀人吗?】
听着那些厥词,总会有人忍不住,但是那个乱吼的人被高肆夜杀人一样的眼神一瞥,立马躲到了后面。
【哼,难道你们星夜宫里还有没杀过人的吗?】
【恐怕要让各位失望了,星夜宫里的确有这一类人存在,比如说在下,在下可是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
叶葶妖娆地说道,满脸戏谑的看着那个发问的人,然后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人一副见到外星人的表情。
【怎么可能,你不是能与妖夜公子媲美的用毒高手吗?】
凤千灵听了,不敢相信。
【哦,是凤家小姐啊,说道用毒嘛,的确,我的毒药不少,但是我的毒药都有解药啊,一般而言,来问我买毒药的人我都会附赠解药,至于那些人为什么死了,那也只能怪那买毒之人不给中毒之人解药罢了,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下过毒呢。】
【你胡说,我家兄弟就是被你毒死的。】
叶葶眯起眼睛看着那个满脸愤然的人,看着眼熟,最后想起来,原来曾经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夜间闯到星夜宫来偷东西,不当心碰到了她,投完东西后就跑掉了,也没来得及给他解药,到宫外的时候就死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我自己习惯在入睡前用我特制的香粉安眠,对我而言是没有什么,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那却是致命的剧毒,但会只要不接近我便不会中毒,你家兄弟擅自在夜间进我房间,死掉了,只是一场以外,而且走的也很快,给解药也来不及。】
叶葶看着那个人说道,那已经给足了那个人的面子了,若是他不想自己的兄弟是给小偷的真相被说出来的话,应该懂得在什么地方停下来。果然,那个人不说话了。
【不说这些了,我知道诸位的怀疑,所以,下面我给诸位一个证据,来人。】
听见叶葶叫唤,下人抬着好几叠的账本上来,同时也拿着一大瓶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
【诸位,这是我们星夜宫历来的账本,这里面有不少是我们的老主顾,而这些瓶子里装得则是我近日来闲着的时候做出来的化骨散,听名字是能够溶化骨头的,倒不如说,世间万物一旦遇见了它,都将归为尘土。而现在,我就要用这化骨散将星夜宫与过去的所有联系斩断。】
叶葶说着,下台,拿出一个瓶子,小心地倒在账本上,只听见吱吱的声音,只看见从那些黑皮账本上,冒出一阵阵白烟,只问道那渐渐弥漫开来的怪异的香味。
【二宫主,不知道这烟,怎么这么奇怪,难道……】
疑心重的凤天霸捂着鼻子问道。
【放心,这烟没有毒。】
叶葶淡淡的回答到,这是她的美学,若是死的话,应该是一件很美的事情,所以她所做的致命的毒药都能让人没有痛苦的死去。
【老夫看出了两位宫主的诚意,只是请恕老夫冒昧,若是星夜宫解散的话,那么星夜宫原来的仆众要靠什么活呢?】
上官飞,上官家的庄主,已经白发苍苍的一个老头,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铸剑大师。
【这个不牢诸位操心,我们自然已经为手下安排好了出路。一月后将会在墨城举行舒云山庄的建庄大典,还请诸位能够赏光。】
高肆夜笑着说道,舒云山庄,是叶葶想出的名字,现在已经在着手布置了,墨城与汇泉城毗邻,相隔不过三里路,虽然不能时时刻刻都见到,但是想见面也非常方便。
【舒云山庄?】
台下的名门正派们都嘀咕着,果然星夜宫解散是另有目的吗?一月?是为了武林大会吗?
【是为了星夜宫众人谋生而建立的一个山庄,也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诸位面前。】
叶葶笑着解释到。
【谋生的手段何其多,为什么要建立山庄?我看分明就是有所图吧?】
崆峒派掌门不屑地说道,而其他人也附和着。叶葶也早有预料。
【掌门认为我们有什么目的呢?】
【这个我可不知道,是为钱也好为名也好,反正就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目的,若是能说出来我怕污了我的嘴。】
【呵呵,掌门错也错也,难道邪魔外道就不能做好事?名门正派就不会有那么一些龌龊行为了吗?】
早已听说落樱殿发生什么事情的妖夜满脸妖艳的笑容看着崆峒派。
【那是当然,否则怎么称得上是名门正派。】
【哦?那那两只在我落樱殿抓到的老鼠不知道是谁家的。】
高肆夜戏谑的让影卫将两个人扔进大殿。只见那崆峒派掌门顿时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两个宝贝师弟居然在今天给他惹事情。
【这不是崆峒双子吗?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要绑着他们?奇怪啊?】
台下的人纷纷都警戒起来。
【凤小姐,烦劳你为我们说一下当时你在哪里,看见了什么?】
叶葶笑着,走到凤千灵面前,笑着问道。
凤千灵尴尬地看了看她老爹,又看了看站在南宫雪附近的阿尔,扯着嗓子说道。
【当时我正和我爹在落樱殿附近聊天,后来看见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一间园子,我好奇,就离开我爹跟了进去,进去后才发现这两个人是在偷东西。】
【啊?】
众人哗然。
【师兄,你别听这个丫头胡说。】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崆峒掌门满脸通红的说道,这两个家伙可给自己丢尽了脸。
【废宫大典结束,下面有请诸位享用我们给大家准备的晚餐。】
见着高肆夜示意,司仪很合时宜地出来说道。
从此以后,星夜宫将不复存在。
卷三:第四十章
【喂喂,你们家的那个阿尔公子呢?】
凤千灵无聊的坐在花园里,对着在旁边服侍的小丫头问道。
【回凤小姐,阿尔公子跟着小姐去浅醉居查账了。】
小丫头回答道,说完还淡淡的偷笑了一下,调皮的问道。
【凤小姐是不是喜欢阿尔公子啊?】
【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啊,我只是觉得无聊,想要和他切磋切磋武功罢了。】
凤千灵听着小丫头说穿她的心事,满脸通红,但是摇头狡辩。只是心里还是忘不了那双和别人不一样的双眸。只是她的心里有很多疑惑,为什么自己说要来玩的时候会被带到这个叶落山庄?还有,为什么她都来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那个阿尔?
【真奇怪?为什么那个阿尔总是要跟着那个不男不女的呢?】
【很奇怪吗?因为阿尔是小姐的贴身侍卫啊。】
【她不是有武功嘛?那么就算阿尔不在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干嘛总要阿尔跟着?】
【小姐没有武功啊。】
小丫头是一个很诚实的小女孩,听见凤千灵这么说,也就顺着那话给说了出来。
【什么?她不懂武功?】
【我们都知道啊,小姐除了轻功和内功以外没有学过其他武功啊。所以阿尔公子才会一直跟在小姐身边啊。】
听了这话,凤千灵不由得郁闷非常。
星夜宫从江湖上消失的第十三天,高肆夜和南宫雪一起去了墨城查看舒云山庄的情况,而妖夜则跑到江湖上按照叶葶的计划网罗名医。而叶葶则去了汇泉城的叶落山庄,查看这几月汇泉的生意情况。
当然,当叶落山庄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在客栈里足足等了一个多月的两人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就一直被挡在门外。
【老伯,求你发发慈悲好不好?让我们见见你们庄主吧?】
满脸狐狸一样的笑容的司徒星日居然低声下气地恳求着眼前这个悠闲地抽着水烟的老头,心里却恨不得把这个老头子的皮给拔下来,从得知叶落山庄庄主回来后,每天一早他都会前来送上拜帖,但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张拜帖就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又回到他的手里,这几天更甚,这个老头连拜帖都懒得递了,眯着眼睛成天懒洋洋的拿闲话打发他们。
【不是我徐老头不帮你们,只是庄主已经发话了,不见,要是我再拿这事情去烦他的话,就要让我去马棚干活,想想老头子我一把年纪的,可受不了那份苦,所以,只好委屈你们了。】
【算了,司徒,看来那个庄主可是一个大怪人呢,光凭我们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是见不找他的。我们还是回京城吧。】
站在司徒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十二年前与叶葶有着娃娃亲的北慕熙,可是十二年后的他却不像当年那样纯真,眼中也常常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公子,若是现在放弃的话,我们这一个多月的等待不就付诸东流了吗?】
司徒星日好心的劝道。
【两位公子,不如小老儿给你们出个主意吧?】
徐老头知道两人的诚意,这一个多月来他两天天来,看着这两个人也不像是什么坏人,真不知道庄主为什么要拒绝所有从京城来的人。
【我也不能保证这招完全有用,不过若是可以的话就能进山庄,到时候见不见得到庄主就全靠天意了。】
【哦?老伯请说。】
【其实这些天庄里来了一位小姐,也许你们可以请求去见她,虽然庄主已经声明了不见你们,但是不能阻止庄里的客人见你们啊。至于这位小姐见不见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请问这位小姐是?】
【好像是凤家庄的小女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赖在庄里不肯走,不过也奇怪,庄主也没有赶走她,反而是忙得很的样子。】
【凤家庄的小女儿?莫非是那个疯丫头凤千灵?】
司徒星日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张疯癫一样的脸庞,不由得脸色发白。
【司徒,你认识她吗?】
【不瞒公子,我恰好是她表舅。】
回想起自己过去的悲惨,司徒星日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一向的狐狸表情也全然不见了。
【那正好,那就有劳徐老去通知一下凤小姐,就说她表舅正好在汇泉,所以来看看她。】
【好,老头儿我这就去给你们传信。】
【太好了,只要进了这山庄,就不怕见不到那个正主儿,对不对,司徒?】
北慕熙说着转头,却看见司徒星日一副要溜之大吉的样子。
【司徒大人?你要去哪儿啊?】
【呃,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行不行啊?三皇子殿下?】
【这么巧啊?只是你说过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帮我完成大业的吗?怎么,现在就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就想要弃我而去?】
听着北慕熙戏谑的话语,司徒一张老脸不知道往哪里搁。
【两位请随老头儿来吧。】
徐老头没过多久就走了出来,满脸笑容的对着两人说道,将两人引进山庄。
北慕熙打量着周围的道路,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树丛多了一点,竹子多了一点,假山多了一点,只是好像显得有点冷清,没有来来往往的下人,也不见什么守卫的,那为何江湖上会有那样的传言?
【两位,凤小姐住的地方到了。老头儿就不进去了。这两个是侍候两位的丫头,若是两位想要去哪里的话就请这两个丫头带路便可以了,有什么需要也尽请叫这两个丫头做就可以了。】
徐老头说着,恭敬地离开了。
司徒和北慕熙都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晓得徐老头话中的意思,若是有这两个丫头带着,便可以在山庄内安全的走动,但是若是没有这两个丫头,在这山庄内发生任何事情谁都说不准。
【朽叶居,好奇怪的名字啊。】
北慕熙看着那个客房牌匾上的名字说道。
【舅舅,你来看我啦,你怎么那么久都没有来看我?】
凤千灵突然从里面冲出来,扑在司徒身上,这令北慕熙想起了自己那最小的皇妹,估计这凤千灵是和他的小皇妹一个类型的吧,喜欢撒娇,任性胡来,一旦黏上了某个人,就很难甩掉,还好最近家里那块狗皮膏药是黏在大哥身上。
【呵呵,舅舅事情忙嘛,所以才那么久都没有来看我的小灵儿,还望小灵儿不要生舅舅的气才好。】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呢,舅舅,这是谁啊。】
凤千灵黏在司徒星日身上,瞥了站在他身旁的北慕熙,虽然也是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但是,她可已经有了阿尔了,所以其他人再怎么美丽,她都不想多看一眼,只是好奇而已,居然跟着舅舅,是舅舅的手下吗?
【哦,他是我一个朋友的儿子,这次来汇泉办事情,所以就带他出来张长见识。】
【哦,这样啊,舅舅,那你进来给我讲讲京城里发生的故事好不好?我都好久没有听你给我讲故事了。】
凤千灵说着就拉着司徒星日的手往房间里去,司徒为难的看了看旁边的北慕熙,却看见他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里不由得叹气,拜托,他可是为了他才会被这块膏药给黏上的,现在居然见死不救?
【司徒大人,你难得见到外甥女,就好好的陪陪她吧,我让人带我到处逛逛。】
北慕熙说着让小丫头带着他四处走一走。只留下满脸绝望的司徒。
【姑娘你叫什么?】
【呵呵,我叫做红儿,公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哦,我也不大想打搅他们两人相聚,不知道红儿可否带我四处走走。】
二十岁的北慕熙已经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了,在京城也有不少姑娘倾心于他,而他也有不少的女人,凡是遇见的漂亮的女子,只要对方愿意,无一例外会成为他的女人,前年也被父皇册封为恭亲王,王府里也有不少女人,因为如此,许多人才会将他称为是多情王子,只是,他真的多情吗?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那请公子跟在红儿身后,红儿带您参观一下我们山庄。】
北慕熙不由得有点郁闷,这个叶落山庄也真是高傲啊,就连一个小小的奴婢也没有自称奴婢,而是称我?不知道这主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里是红叶亭,因为一到秋天的时候这里的树叶全都会变成红色,所以庄主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这里是巨石阵,因为是庄主设置的迷宫,所以公子可要跟好了,要不然可能会一辈子也出不来的。】
小丫头带着北慕熙到处逛着。时不时提醒他要跟好了,看来这叶落山庄的机关可不少,还好自己和司徒选择了等待,若是选择擅闯的话,搞不好自己就真的会困死在里面了。
【不知道你们庄主住在哪里呢?】
【庄主吗?一般庄主回来的话都住在梧桐阁,但是有时候也会住在人偶房和书斋,不过这几天因为庄主很忙,所以几乎都是在书斋过的。】
【人偶房?】
【嗯,那是庄主用来做人偶的房间,里面放了很多庄主做好的人偶,都是很漂亮很漂亮的人偶,公子要不要去看看?】
【可以吗?】
【嗯,因为庄主不在,所以是可以进去的,只要和守卫说一下就可以了。】
小丫头笑着将北慕熙带到了人偶房。
卷三:第四十一章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松香,还有一些其他的香木的味道,很淡,很好闻。
【公子看,这是香君哦。】
红儿指着窗口的一个穿着女装的人偶说道,那是一个和普通女子差不多高矮的人偶,若不是早就发现这两个房里除了他们两人的呼吸外没有别人的话,北慕熙搞不好会被吓死。
【居然有这样的手艺。】
北慕熙抚上人偶的面部,很光滑,好像真的女子一样,而且脸部也没有什么接痕什么的,五官很精致,小巧的嘴唇,挺直的鼻梁,弯弯的睫毛,微微眯起来的眼睛。
【若不知早知道她是人偶的话,我可能会以为是天仙降世呢。】
北慕熙开玩笑地说道,的确,可惜了,只是一个人偶。
轻轻地挽起人偶的手,做的很精巧,活络的关节可以动,大小也和一般女子差不多。只是,在掌心有一个圆形的看起来里面是一朵花还是什么的图案。
【哦,那是庄主做的人偶的纹章,庄主说这叫什么版权,省的人家假冒货冒充咱们山庄的。】
红儿看着北慕熙奇怪,好心地解释道。
北慕熙继续走进人偶房,却发现地上桌上摆着好多好多的人偶的四肢、头颅很身躯,有些则是已经接好了一半的。若不是早知道这些是人偶,若是在夜间进来的话,恐怕再胆大的人也会瞎掉半条命。
看着看着,北慕熙突然从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红色的物体,捡起来一看,才发现也是一个娃娃,与那个香君不同的是,这个娃娃有着黑色的短发,一身红色的衣服,那张脸做的也是胖胖的,眼睛大大的,晶莹的透着光芒,嘴唇也是和衣服一样透着妖冶的红色。
【啊,原来花子在这里啊。】
【花子?】
看着红儿一副不想看见这个娃娃的表情,北慕熙奇怪极了,这个娃娃有什么特别吗?
【哦,公子还是把这个人偶给我吧。】
也不顾北慕熙是不是给,红儿一把抢过人偶,然后从另外一间房间里拿出一个箱子,将娃娃塞了进去,然后锁好。北慕熙看着她的举动,难道那个人偶有什么特别吗?
【公子不要见怪,这个,我们以前听庄主说起过一个恐怖的故事,里面的主角就是一个叫做花子的娃娃,虽然庄主常说这世界上神鬼之事应该是没有的,但是我觉得像这种意味着不详的人偶公子还是不要碰好,】
红儿解释着,将箱子塞回原处。
突然,北慕熙听到了有人接近的脚步声,于是转过头来看着门口,他很好奇,来的人是谁呢,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庄主呢?听来人的脚步沉着,那应该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吧?
来人是阿尔,他匆匆忙忙地冲进人偶房,然后跑到柜子边找什么东西。
【阿尔公子你回来了啊,你在找什么,要红儿帮你找吗?】
【哦,红儿你在正好,知不知道叶儿把图纸放哪里了吗?】
阿尔一边找一边问道,也真是地,今天去木坊,结果他那位大小姐却忘记了拿图纸,害得他十万火急地用轻功飞了回来,可是,以大小姐乱扔东西的个性,他要找到那图纸估计也很麻烦吧。
【哦,叶儿画的图纸啊,昨天的时候我记得收拾到那个柜子最底下的抽屉了。】
红儿边说边打开抽屉,一堆,一张张画着人偶的图画映入眼帘。
【谢谢了,红儿。】
阿尔说着,拿起图纸正准备往外敢,却看见站在旁边被他无视了很久的另一个人。
此人不简单。两人的脑海中几乎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红儿,这是谁啊。】
【哦,这是凤小姐的客人,他无聊,所以我带着他来逛逛。】
【哦,那你就带着他好好观光吧,我有事情,我要先走了,对了,叶儿说了,她今天不回来吃饭,所以不用帮我们准备了。】
阿尔说着,也没有和北慕熙打招呼什么的,直接冲了出去。
【呃,红儿,这个人是谁啊?】
北慕熙嘴角有点抽筋,出生到现在,除了秋儿,还是头一回有人这么无视他呢。若不是要隐瞒身份的话,他早就杀了他了。只是,他的眼睛好特别,居然有一只是蓝色的。
【哦,那是庄主的贴身侍卫,阿尔公子。】
【哦,不过是一个侍卫,为什么要叫公子呢?】
【公子可不要把阿尔公子将普通的侍卫等同起来哦。】
【哦?为什么?】
看着小丫头一副不是很高兴的表情,北慕熙更加好奇了,这个丫头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就因为自己说了那个侍卫吗?
【阿尔公子只是庄主的侍卫,而且他也是庄主的哥哥的唯一的徒弟,所以他只是庄主一个人的仆人,却是我们大家的主子。】
北慕熙不由得苦笑,看来这叶落山庄的人际关系还真是复杂呢,那个男子既是庄主的师侄,又是他的侍卫?等等,叶落山庄的庄主还有一个哥哥?怎么都没有听说过,既然是弟弟是庄主?那么这个哥哥又是干什么的?
【红儿,刚才你说的那个阿尔公子是你们庄主的哥哥的徒弟,那么你们庄主的哥哥是干什么的啊?】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我们也没有见过。】
【他不在庄里吗?】
【可能吧?不过也有可能来过,只是以我们这种等级的丫鬟是见不到这一类的人物的。】
【此话怎讲?】
【长久一来,庄主都很少露面,即使偶尔遇见了,也只是在门口匆匆忙忙走过的样子,而且庄主一向不允许下级丫鬟进入庄主居住的地方,不仅这样庄主一向很少提起亲人,估计,即使庄主的哥哥来了庄里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吧。】
红儿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样啊。】
北慕熙有点失望,将视线转向别处。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头。
【红儿,你们庄里的丫鬟还分等级吗?】
【对啊,庄里的丫鬟共分司机,一种是刚进庄的丫鬟,一般都在厨房工作,不允许进入庄里的其他地方。接下来是我们这种甲级丫鬟,可以出入大厅和客房,以及除了主人居住的园子以外的花园。接下来的是乙级丫鬟,是可以出入所有地方的。最后的是丙级丫鬟,是随侍庄主的丫鬟,不过我们庄里还没有丙级的丫鬟的,乙级的也是少的可怜。】
听着红儿这么说道,北慕熙越来越疑惑,这个叶落山庄很明显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地方呢,既然丫鬟也有等级,那么侍卫呢?也有等级吗?只是,他这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什么侍卫呢?】
【红儿,你们山庄里面难道没有侍卫吗?】
【侍卫?】
【我这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一个侍卫,很奇怪呢。】
【没有侍卫很奇怪吗?】
【啊?一般大户人家都会有侍卫啊,防止有小偷啊之类的。】
【呵呵,不会的,叶落山庄有什么好偷的,就算有东西偷也找不到的。找不到就算了,还平白无故成为活死人,多冤枉啊?】
说着这话的红儿的脸上怨恨一闪而过,快的让人觉得是一种错觉。
【啊,红儿,我觉得其实这间房间还蛮无聊的,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啊?那我给公子带路。】
红儿说着,走在北慕熙的前面。
话转到叶葶那边。此刻的叶葶正满脸郁闷的蹲在木坊的角落里,有那么一点点种蘑菇的感觉。
【秦姑娘,老板这样已经好久了,没事情吧?】
木坊的师父担忧地问道,本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等到发现庄主忘记拿图纸的后,庄主就满脸郁闷的蹲在那个角落里,他也时不时地感觉到从那个角落里貌似有一股阴森之气冒出来。
【呃,这个,估计庄主是因为贻误了一点时间而郁闷吧?】
秦音看了那里一眼,尴尬地回答道,说实话,她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姐这样,不过也难怪,小姐向来不忘东西的,想必是最近实在太忙了,所以才会忘记的吧?
【图纸拿来了。】
听见门口传来阿尔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众人松了一口气。
【好慢!】
阿尔心里一凛,看着满脸恐怖的叶葶,她现在的表情可比在大半夜的把蜡烛放在脸下面吓人的时候更加阴森。
【呵呵,丫鬟把图纸收拾起来了,所以花了一点点找的时间。】
阿尔在心里悲叹,老天爷啊,可怜他吧,不是故意要说谎的,若是没有丫鬟收起来的话,搞不好自己会更加晚到。
【这样啊。好了,把图纸给他们吧。】
听着叶葶这话,阿尔将图纸递给木匠。
【好……好精致的娃娃。】
木匠师傅们看了这上面的木偶画,不由得感叹起来,做了那么久的木匠,还没有见过这么精细的木工活,关节的每个细节都画了出来。那张脸更和其他的没有什么两样。
【你们照上面的娃娃的样子每个做十个,好了后,我会叫管家拿来纹章,到时候盖上纹章就可以了。一定要赶在月底之前给我做好。】
【庄主放心,我们一定会不负重托,在月底前做出这些人偶娃娃。】
不过说实话,月底的话时间却是有点紧张,看了看差不多有十张图,那么也就要做一百个娃娃,但是之前他们都没有做过这种娃娃,要做出一模一样的还要很长的时间,看来他们这个月剩下的日子就用不着回家了。
【那好,呼,搞定,阿尔,音姐姐,我们去吃饭吧。】
叶葶摸摸自己已经饿扁掉的肚子,因为跑了好几个地方,中饭都没有怎么吃,现在都快要到黄昏了。
叶葶一行高高兴兴地去吃饭后,木匠的徒弟看着那几张图满眼发光,要是有这几张图,自己一定会发大财,这世间之人,谁见过这么精致的娃娃啊?
【你想都别想!】
木匠拿过图纸,警告自己新生歪念的徒弟道。
【师父,我又没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想要偷偷的做几个这样的娃娃吗?】
【那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没什么?你没听见庄主刚才说什么啊?做好的那些娃娃都要拿去盖上纹章,说白了就是叶落山庄的所有物,叶庄主这个人一向很讨厌别人用他的想法,若是他发现了没有纹章的娃娃怎么办?】
【怎么会那么巧噶?】
【怎么会那么巧?天下就有很多巧合,若是被发现我们做的娃娃超出100个,木坊的生意不要说,还有可能惹上官府之类的。】
【呃,师父你也太小题大做了,我不做了行不行。】
【你连想都不行。】
木匠厉声说道,其实这个时代的任何国家都没有什么关于保护这一类知识产权的律法,只是叶葶在和合作伙伴定合约的时候加了进去,一旦出现仿冒品,木坊将会负起全部的责任,不仅做的活一文钱也收不到,还要支付十倍的赔偿金,当然只要遵守,佣金也是相当可观的。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一个人偶到盖上纹章这个步骤,都要五十两一个了。
卷三:第四十二章
【红儿,这些是?】
北慕熙有点郁闷地看着饭桌上摆着的饭菜,堂堂叶落山庄居然拿出这样的饭菜,就不怕让人笑掉大牙吗?虽然都是没有见过的,但是光凭每一碟里的量就让人觉得小气,而且貌似也没有什么肉类。
【哦,因为公子事先并没有说明要吃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不吃的东西,所以按照山庄的规定就给标准餐。怎么了,公子,是不是量太少了,会吃不饱?】
【呃……】
的确如此。
【公子不要担心,除了这些菜以外还有几道没有上来了。请公子和凤小姐先用餐。】
红儿笑着说道,的确,在旁人看来这点菜也确实不是很豪华,感觉都是小菜的样子。
【那个,这个是什么?】
司徒星日有点尴尬地看着用筷子指着碟子中那四块黄黄的东西,感觉像是蛋,但是蛋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舅舅,那是蛋卷,用蛋皮做的,很好吃的。】
【哦。】
司徒小心地夹起一个放进嘴里,松松软软的,有点微微的咸味,更多的是鸡蛋的香味。
【呃,好甜。】
北慕熙不喜欢吃甜食,却偏偏很不幸的夹了一个甜的蛋卷,忙把那一个扔掉。
【我刚刚吃的那个是咸的啊,怎么到你的口中就变成了甜的啦?】
【因为几位没有说明事先不吃的是什么,所以四个蛋卷做成了不同的味道的,等明天的时候只要吩咐一下,就会把不喜欢的那种味道去掉了。】
红儿在旁边解释道。
【哦。】
【舅舅,你尝尝这个,很好吃的哦。】
凤千灵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碟子里的东西往司徒星日那里塞,也不管司徒星日是不是能够吃得下。
【红儿,你们庄里没有酒吗?】
【公子要喝酒吗?】
红儿脸上有点为难,庄里的规定,若非庄主规定的日子下人不能在庄内饮酒,否则就要扣工钱,严重的话就会被赶出山庄。今天又不是庄主规定的日子,要她上哪儿去弄酒?
【在家的时候习惯了,吃饭的时候小酌几杯。】
【你还是放弃好了,这叶落山庄啊,可是连一滴酒沫子也找不到的。我来这几天也是天天清清淡淡的。】
凤千灵听见北慕熙要喝酒,无奈的说道,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好,说叶落山庄小气吧,可是它的东西都很好吃,听说是从浅醉居请来的厨子;说它有钱吧,吃的东西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的。
【呃……】
看着北慕熙一副失落的表情,红儿脸色有点犹豫。
【山庄里倒不是没有酒,只是我们下人是不能去那里的。】
【呃,红儿,你说了等于没有说。】
【因为那些酒都保存在阿尔公子的园子里。】
【呃,看来那位阿尔公子还真会享受啊,算了,不就一天不喝酒嘛,我还是能够忍受的。】
北慕熙苦笑着开始扒饭,只是又疑惑,明明说了是下人不能去的地方,那么红儿又是怎么知道阿尔的园子里有酒的呢?
夜深时候,叶落山庄一片宁静,然而北慕熙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痒痒的,胃里也痒痒的,于是偷偷摸摸地爬了起来。
当然,庄里本来就有两个晚睡的人存在,那便是叶葶和阿尔。
习惯了晚睡晚起的叶葶虽然累的够呛,但是一到晚上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精神好得很,所以才会只要在山庄就会每天晚上临睡前跑到阿尔房里喝酒,喝的有点困的时候就跑回去睡觉,她可不敢在自己的园子里喝酒,要不然会被秦音拿着一大堆的话来洗脑,什么一个女孩子喝酒成何体统之类的。
【阿尔,你看,这些是我新做的面具哦。你看看那个比较好看?】
叶葶溜到阿尔的园子里,阿尔已经摆好了酒和下酒小菜等她,只看着她拿着一个大包袱跌跌撞撞地进来,然后将那个包袱摔在石凳上。
【叶儿,你小心一点啊,你的宝贝面具要是摔碎了怎么办?】
叶葶听着他叫自己叶儿,疑惑了一下,这家伙最近怎么也开始叫自己叶儿了,稍微有点肉麻的感觉,该不是最近差遣他次数太多,所以才会这么叫她吧?
【呃,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小姐,叫叶儿总觉得怪怪的。】
听了这话,阿尔的眼中一暗,自己难道连亲切的称呼她也不允许吗?
【是小姐。】
阿尔恢复了以前的称呼,但是心里却依旧不是滋味,他想要和高肆夜一样,可以宠她,可以那么叫她,可以将她拥进怀中,可以看见她幸福的表情。
【阿尔,你看,这个,和这个,是我最新做的哦,好不好看?】
那是两张古怪的面具,一张沿袭了小姐做的面具的一贯风格,繁复的花纹,蔓延在眼角和脸上,只是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张面具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严肃。而另一张,上面全是白粉,除了眼眶下那一滴滴蓝色的水滴状的图形还有左脸上红色的五角星,与之前那张全然相反的是,那张面具的表情是一张滑稽的笑脸,微笑的嘴唇蔓延到耳边,红色的嘴唇,奇怪的裂痕,滑稽却有点恐怖。
【小姐,你做那么多面具来做什么呢?】
【呃……阿尔还是不了解这是我的兴趣呀。况且这些面具多漂亮啊。】
叶葶一边说着,喝了一口梅酒,甜甜的让疲惫的心情舒爽不少。
【这张小丑面具是打算到时候照着这个样子画脸上的,等到新店开张的时候就派过去发传单之类的。这张是浅醉居新的节目用的。】
【哦,小姐你已经这么忙了,干嘛还要想这么多呢,交给手下的人不就可以了吗?】
【呵呵,手下啊,交给那些木头脑袋们我不发疯才怪,完全没有想象力,讲出来的故事也没有感染力……所以,我才要开学堂,培养一些有着和我一样可以自由思考的人出来啊。】
叶葶若有所思地说着,喝了一口酒,然后讲小丑的面具戴在脸上。
【呐,阿尔,带上这张面具好不好笑?】
阿尔看着那张有着奇怪笑容的面具,脸上是那么笑着的,但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反而多了一股疲惫。
【小姐,最近你也太拼命了,还是早点去睡吧。】
【哎……这么早睡啊,我才不要了,今天天气很好,正好看看星星。】
说着,叶葶趴在桌上,侧着头,看着天空,也没有脱掉面具。
【哎……】
阿尔无奈,坐在叶葶旁边,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此时,北慕熙和司徒星日摸索着来到了阿尔的园子外面的墙角,对着司徒星日点了点头,两人起身跳进了墙内。
【殿下,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啊?这么大半夜的闯进别人家好像不大好吧?】
司徒星日不解地问道,虽然有可能他的主子想要夜探这座山庄,但是在还没弄清楚这里有多少机关前,怎么可以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了呢?
【司徒,你没有闻到吗?我可是闻到了哦。】
北慕熙一脸狡诈的笑容,看着司徒。
【闻到?有什么气味吗?】
【美酒啊,百年难见的美酒,浅醉居千金一壶的梅酒。】
难道是主子的酒瘾犯了,所以大半夜的起来偷酒吗?难道自己冒着危险就为了和他发酒疯吗?
【殿下,这个时侯为了几壶酒坏了大事情可不好,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用不着因为这种事情和叶落山庄为敌啊。】
【司徒,你觉得我们能够这么容易就能回去吗?】
【殿下,你在说什么啊?】
【恐怕我们前脚踏出房门的一刻,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开……开玩笑吧?若是如此的话,为什么一路上都没有人来阻止?】
【恐怕是被下了不准乱动的命令吧,在主人在的期间,只要没有什么大事情,就保持原样的命令。】
【可是那些人呢,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人呢?】
司徒星日四处看着,却在之后被彻底吓到。
【两位,半夜进我的园子有什么事情吗?】
阿尔坐着不懂,只是对着两人藏身的地方淡淡的说道。
【不愧是庄主的贴身侍卫呢,我们已经这么小心了,居然还能察觉我们的藏身之地。】
北慕熙大笑着从树荫处走出来,司徒星日顿时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跟来。
【呵呵,小心吗?园子里的瓦片都被踩碎了一块,能叫小心吗?说吧,来我园子里来干什么?】
阿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让司徒星日不由得警觉,但是北慕熙还是一副浮夸的笑脸。
【还不是阁下园子里的酒太香了,惹得我这个酒鬼睡不着,所以就拉着好友一块儿来了咯,想必这位就是叶落山庄的主人吧?】
北慕熙指着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的叶葶,戴着奇怪的面具,穿着不凡,身材显得比一般男子要小得多,是个女子吗?
【我记得你们住的地方好像离这里非常远呢。】
【呵呵,外面不是常说吗?浅醉梅酒香飘千里吗?既然千里之外都能闻到,那么我那房间也当然也能闻到了。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阁下和庄主夜晚还有这么好的心思,居然边赏月边品尝美酒呢。】
听着北慕熙两次提到叶葶,阿尔看了叶葶一眼,才注意到,在他不知道想什么的时候叶葶早就已经睡着了。
【呃,庄主睡着了,我看各位还是早点休息好,来人送客。】
阿尔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好几个穿着黑衣的人,做着请的姿势。
北慕熙笑着,看来今天和那个庄主是搭不上话了,不过总归能算是一个收获,至少知道了这个庄主是一个女子,呵呵,虽然都没有明说。
【哎,看来我有的把你抱回去了,不知道阿音姐姐这次回拿什么东西来砸我。】
阿尔无奈的抱起叶葶,朝着书斋走去。
【阿杰……】
迷迷糊糊地咕哝声,然后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卷三:第四十三章
叶葶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和她开的玩笑,若非如此,那么此刻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又是怎么一回事情呢?
那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熟悉的眉毛,一切都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两样,唯一不同的只有他看着自己时的那丝陌生的眼神,玩味?还是好奇?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阿尔看着身边小姐的异样,小声提醒道。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小姐如此失态,小姐一向是镇定自若的,可是,此刻的小姐却是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脸上也满是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难道你也……】
叶葶看着眼前的那张脸喃喃自语,但是说道一半却哽住了,不知道要从何说起,若真的是他的话,那么自然明白叶葶指的是什么,但是若不是他,那么也只是一个和他相像的一个陌生人而已,况且就算是他,那么现在的自己,不,是自那天开始的自己,对他而言就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看着眼前这样美得不成样的脸,北慕熙稍微有点心动的感觉,但是立马就压抑了下去,看着她那在看见他的一瞬间的那份诧异和惊喜,仿佛见到了熟人一般,但是,很快又消失无踪的淡然,自己心里有一种异样,但是,自己却不能马上得到她,这样的女子,摆明了很难搞定,不过,他是谁啊?他可是北国风流倜傥的三皇子,天下怎么可能有不倾心于他的女人呢?只是不能操之过急罢了。
【庄主,难道认识在下吗?】
北慕熙好奇的问道,看她的表情是认识他的。
【不认识。来人,请这两位客人离开山庄,叶落山庄不欢迎京城人。】
斩钉截铁,不流丝毫面子就下令逐客,叶葶此刻的冷漠令在旁边的阿尔也觉得骇然,从来没有见到过小姐这么冷漠过,是因为这两个人吗?小姐认识这两个人吗?对了,听说小姐出生京城,若是这两人也是京城来的话,那应该是知道的吧?
【庄主若是不认识在下的话,又从何得知在下是从京城来的呢?】
北慕熙好奇的问道,虽然也明白,以叶落山庄的实力,要得知他们的背景并不困难。
【我不认识你们。来人送客。】
【我们可不是你的客人哦,我们是凤姑娘的客人哦。】
北慕熙有那么一点点耍赖的感觉,而旁边的司徒星日则由一种想要偷笑的感觉,难不成主子是看上她了吗?要不然怎么会拿笑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连着凤千灵一起给我赶出去。】
叶葶甩甩衣袖,冷冰冰的说道,朝着门外走去。
【两位,也听见我们庄主的话了吧?我们庄主一向不喜欢京城人,所以,还是请两位尽快离开山庄吧。】
【叫我走就走啊,我就不走了,难不成你们还能把我丢出去不成?】
此时的北慕熙升级成为地痞无赖,司徒星日突然有一种后悔认识他的感觉。
【好,随便你,阿尔,我们走。】
叶葶走到门口,顿时气炸,人长的一样就算了,连那无赖一样的脾气也一样,自己真的受不了的。也许是因为生气,眼角居然有一点点眼泪的痕迹。
【是。】
阿尔看着叶葶的表情,不由得一怔,然后跟着她出去。
【司徒,你去好好查查这个小姐的背景。】
等到叶葶走后,北慕熙小声的对着司徒说道,这样美丽的女子,这样的才能?为何从来没有谁说过,江湖里也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传言?
叶葶骑着马一路狂奔出城,直到奔到墨城城门口,才停了下来。
【奇怪?小姐今天的计划里应该没有要来墨城吧?】
阿音奇怪地问道,小姐一向按照计划行事,本来今天的预定应该是去织云庄查看新的雪蚕丝啊,怎么会跑到墨城来了。
舒云山庄,虽然还没有举行大典,但是已经整修的差不了多少了,只见门口来来回回的工人们忙着,南宫雪指挥着他们,一副很忙的样子。
【师父。】
【哎?叶儿怎么来了?不是在汇泉吗?】
【没事儿,所以过来看看。】
叶葶看着南宫雪,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这个人把自己带出那个牢笼的。
【哟,叶儿来了啊,快进来,我刚试着做了很多点心,你来看看。】
张嫣本来是给南宫雪送茶的,可是一看见站在门口的叶葶立马露出了高兴的神色,只因为啊,前些日子叶葶给了她一些很特别的点心的配方,做法和样图,自己尝试了几天,今天终于照着样子做了出来,所以看见她就特别高兴。
【师娘,我今天吃不下,哥哥呢?我找他。】
【哦,宫主,呃,不,庄主的话在内院和工人们讨论一些细节,我带你去吧。】
【不了,我自己去就好。阿尔,音姐姐,你们把马牵到马房,然后就给庄里的人帮帮忙。】
叶葶说着朝着内院走去。
【院子的中央花坛里要种一棵大一点的树,最好是能够开花的那种,然后下面装一个秋千,这里……这里……】
高肆夜不停地对着那些工人说道,在他的脑海中,这个园子要务必建的和星夜宫的落樱殿一样,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唯一的遗憾是不能把那棵樱花树迁过来,那是叶儿很喜欢的花呢。
【肆夜。】
叶葶看见那忙碌的身影,眼睛开始有点迷糊,记得曾几何时浩天也是天天那么忙碌着的。
【叶儿,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还要过几天才来了吗?怎么了?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生病了?】
高肆夜一副担忧的样子,用手摸了摸叶葶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只是,她的脸色惨白的,该不会又吃了什么毒药了吧?
【该不会又拿自己试毒了吧?】
【没有。】
叶葶说着,扑进高肆夜的怀里,暖暖的,还有他突然变快的心跳,只有这两样才会让她觉得有安全感,一大早的不安和不快也全都不见了。
【怎么了,叶儿?】
高肆夜隐隐约约察觉到奇怪,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奇怪?总觉得今天的叶儿有那么一点点忧郁。
工人们见到这样的场景,自觉地退了出去,他们对这个庄主不是很熟,只知道他是一个极为严苛的人,要不然园子到底怎么装修拖到今天还没有解决?只是,没想到那么严苛的一个人居然会有那么温柔的时候,呵呵,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肆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的吧?】
【说过什么?】
听着叶葶在自己怀中低语,高肆夜温柔的回道,第一次见面吗?她才三岁,胖嘟嘟的脸,大大的眼睛,至今还留在自己的脑海里。当初那么可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了,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我说过,你很像我前世认识的一个人。】
【啊,那可能是梦中的自己吧?】
【你不好奇吗?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叶葶突然抬头,皮皮的问道。
【我问了,你会说吗?】
【那当然,就算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保密我也会对你说的。】
【呃,早知道这样我就早点问了。】
高肆夜听着她的回答,心里高兴极了,笑着回答道,他一直好奇她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思想从何而来,问过,但是第一次问的时候就被忽悠过,所以后来就再也没有问过,一度认为,那应该是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吧。
【我前世的那个世界啊,和这里非常不一样。】
【嗯。】
高肆夜认同的点头,只有非常特别的世界才会孕育出如此不同的女孩吧。
【你不好奇吗?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在梦中多多少少也见到过一点。】
【嗯,那是一个比这里更加自由,更加开放的世界,但是相对的,也要更加靠自己。不管男女,不管出生,只有自己努力才会实现梦想。】
【那叶儿的梦想实现了吗?】
【唔,没有呢。】
【叶儿的梦想是什么呢?】
【小的时候上幼儿园,因为考试的时候得了第一名,让老师表扬了一下,然后,我的朋友就再也不要和我一起玩了,说是和书呆子一起很丢脸。】
【那是他嫉妒你吧。】
【长大后我也这么想过。不过自那以后我的梦想就变成了一定要做一个普通人,然后做一个普通的新娘子,是不是很搞笑啊?】
【还好啊,这应该是普通女孩子都有的梦想吧?】
【只是啊,普通人的生活实在是很无聊呢,明明一看就明白的题目要讲上一节课,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得弄出很多的麻烦事情来,而且,普通也就意味着没什么钱,没有钱就不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不是很痛苦吗?】
【呵呵,看来小叶儿还真的很喜欢钱呢。】
【那是当然啦,因为后来成绩平平,所以我父母一度放弃了让我读书的念头,可是如果放弃读书的话,就不能享受普通的学生生涯,所以咯,我稍微赚了点钱来供自己读书。后来在读书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个人。在那个人的身边我很开心,以为自己的梦想就会那么实现。只是后来,等到时间久了,以为一切已经成为定局的时候,他对我说,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不想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放弃自己的前途之类的,我的梦就那么破碎了。】
【然后呢?】
【然后?为什么觉得还有然后?】
【我的叶儿不像是那么一个脆弱的人啊。】
【呵呵,对啊,后来我还是坚强了起来,回到了我用我不凡的头脑创造的那个商业帝国,然后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但是,那时候的我已经不是那么普通的女人了,而是令诸多商人都望而生畏的女人,我说过我要让他后悔的,后悔离开我,却再也无法回到我的身边。后来,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被他的女人杀了,莫名其妙地,用她的孩子作为赌注,杀了我。然后,等到我醒来,却是另一个生命的出生。很奇怪吧。】
【好了,不要说了,若是不是那样的话,我就永远不会遇到你,所以,不要再因为过去的事情累了自己。】
高肆夜心疼的说道,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她会是因为被杀所以才会投胎,他一直都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女孩子。
【但是,今天早上,我却又看见他了。】
【看见了谁?】
【跟你和浩天一样,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样子,还有相似的个性,但是,却没有关于我的任何映像。】
【那么,就把他当作是一个陌生人吧。】
【呐,肆夜,告诉我,明明记得所有的事情,却真的能把自己曾今爱过的人当作陌生人吗?】
【嗯,那只是一个看起来很面善的陌生人而已。】
高肆夜抚着她的脑袋,将她抱紧,他怕自己若是不这么说的话,就会失去她,所以,他绝对不能让那个人靠近她。
【嗯,那就是个陌生人吧,即使真的和过去的叶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和现在的我却没有任何的关系。】
叶葶说着说着,居然睡着了,高肆夜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得安心了,看来是压力太大了吧,她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能够理清楚的,关于她自己的感情,还有她真正的梦想。
卷三:第四十四章
【拜托,老大,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闹失踪啊,我很累的。】
浩天一边埋怨的处理着文件,时不时的抬起头看看窝在办公室沙发里惬意的喝着咖啡的叶葶。
【浩天啊,我问你个问题哦。】
【没看见我很忙吗?】
【很简单的一个问题,用不了几分钟的。】
【拜托,也不想想我这么忙是拜谁所赐?】
【真的是很简单的一个问题,若是穿越时空,可以回到过去的话,你想做什么啊?】
【绝对不要来你手下工作。】
【呃……浩天,你还真是恨我呢。】
【你想做什么?】
【嗯?我吗?我呀……】
只见到薄薄的嘴唇翕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明亮的双眼看着有点昏暗的房间,那是自己和浩天的对话吗?若是真的话,那么那时候的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呢?如果穿越时空,自己想要做什么呢?
【哎,小叶儿醒了啊,害我拜担心了一场。】
坐在床边的是一如十二年前那般妖艳的妖夜,眼底带着担忧,但是满脸皮痒的样子。
【你不是在四处寻找名医吗?怎么回来了?】
叶葶说着坐起来,依稀记得发生什么事情,和高肆夜说着说着就睡着了,自己不是一向都是精力旺盛的人吗?怎么会说几句话就会睡着?
【办完事情就回来了啊,正好看见你在睡觉。】
【呃,睡一觉人也清醒了,差点忘记我还有没做完的事情了。】
【你就给我好好休息,要是累倒了,估计大哥又要成天一张黑脸了。】
妖夜说着将叶葶按回去,虽然眼前的女孩已经不是一个可爱的小娃娃,但是自己却还是心疼,他是真的把这个孩子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待的,所以,才会看不了她那份勉强。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叶落山庄的事情也不差那么一两天,大哥已经让阿尔回去报信了,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在舒云山庄建成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他……哎。】
叶葶知道肆夜心疼自己,所以才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不是第一天知道,高肆夜是一个霸道而任性的人,从儿时和南宫雪学武功时就看出了那一点,怎么可能改变。
【叶儿啊,我和秦音已经决定在建庄大典后的一个月里完婚。】
妖夜冷不丁的突出一句话来,让叶葶有点讶异,惊讶的看着他,虽然她早知道妖夜喜欢音姐姐,但是音姐姐不是喜欢肆夜吗?呃……难不成是他用了什么能让人转移爱恋的毒药吗?
【你不要那么看着我好不好,我什么也没有做。】
妖夜看着叶葶那一副不相信的眼神,急忙解释道。
【真的什么也没做?】
【呃……只是和她说过,我会等她,无论多久,直到她愿意忘记大哥为止。然后前些日子她来问我,这个诺言还算不算数。】
【没想到你还是蛮专情的么,还真看不出来。】
叶葶有点嘲到,因为当初在金龙镇的时候可是看过他和那张家大小姐情意绵绵的,而且他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
【你不是说过的嘛?树林再大,鸟儿也只会栖息在一棵树上。】
【我有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吗?】
气氛顿时活了起来,妖夜好久没听到叶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了,笑了起来。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啊,说出来也让我高兴高兴啊。】
【肆夜你来了啊,妖夜刚才说要和音姐姐成亲了呢,在建庄大典后的一个月里要完婚了。】
【哦,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的肯收心了啊。】
高肆夜大步走进来,拍了拍妖夜的肩膀,笑道,自己还是打心底里为自己的弟弟能够成家而高兴。
【大哥,你别说我了,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少岁数了,也该是时候给自己找个伴儿了。】
妖夜刷的转移话题,让高肆夜一愣,然后扯开嘴角用手重重的敲了敲他的脑袋。
【管好你自己就好,我的事情还不用你操心。】
妖夜一愣,无赖的笑了起来,转过头,对着叶葶,笑着。
【小叶儿,你觉不觉得大哥最近变得像个人了一点?】
【啊?】
叶葶一愣,不明所以。
【臭小子,你说什么最近像个人了一点,难道我以前不是人吗?】
高肆夜听着,开始和妖夜算账。
【你以前那那叫像人啊?简直就是不动明王像一尊嘛。】
【臭小子,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像不动明王像了?不动明王有我这么帅吗?】
【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肆夜说这么自恋的话。】
听着高肆夜这么说自己,叶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的确,高肆夜现在好像真的豁达了许多,以前总是任性的,霸道的对待着身边的人,而且很少露出笑容,即使有笑容也是充满了腹黑色彩的笑容,当然,是除了对她以外。
【呵呵,呵呵,好久没这么笑了,肚子都疼了。】
房间里面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叶葶看着眼前这两个长的有点相似的男人的豁达的笑声,不由得越笑越厉害,直到肚子疼才停下。
【呵呵,叶儿,你笑得也太夸张了吧,不就那么一句话吗?】
高肆夜一边忍着笑,一边说道,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那样的一句话居然出自他的口中,若是出自妖夜口中倒也是自然,可是自己说出来,别人不想笑才怪。
【是真的,不过这下我也想通了一点,难怪你和妖夜是兄弟。】
【真是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不理你们了,我去找我未来媳妇儿去。】
妖夜顶着一副小媳妇儿受虐的表情跑了出去,其实心里却有另外的打算。
【看来妖夜以后一定也是一个妻管严啊。】
叶葶看着妖夜跑出去的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一个现代的词汇,边说边想笑。
【妻管严?】
【就是怕老婆的叫法,因为妻子管得严,所以就怕老婆啊。】
【呵呵,原来还有这样的说话,不过也可以想象,秦音可是一向很挑剔的,恐怕以后妖夜有的头疼了。】
【不过恐怕他是心甘情愿的被管吧。只是以后四人麻将要三缺一了。】
叶葶想了想,笑道,麻将,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根据网上QQ麻将的规则做出来的,会的人也只有一直在她身边的几个人,而经常是她,肆夜,南宫雪,还有妖夜围成一桌往往是一打就是通宵。
【呵呵,到时候他敢不来?】
【呵呵,你总不好拆散人家小两口,久违了我们几个人打麻将的的咯?】
【那就叫妖夜快点生个孩子让秦音带。】
【呵呵,到时候妖夜就更加不来了。】
【呃,一下子忘记了。】
见到高肆夜吃瘪的表情,叶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看着她如此灿烂的笑容,高肆夜的心底也仿佛见到了阳光一般。
【叶儿,以前可否有过像今天这样开怀大笑过呢?】
【嗯。】
以前和浩天在一起的时候也这么笑过,还记得浩天那张总是被整的吃瘪,但是却忍着的脸,自己就忍不住会大笑。
【叶儿,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有一天不再是兄妹,你还愿意待在我的身边吗?】
【嗯?你刚刚说什么?】
沉思于前世回忆的叶葶并没有听见肆夜的喃喃自语,但是肆夜却脸色发红,摇摇头说没事。
【你刚刚一定有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啦?】
【都说了没事了。】
高肆夜怕打破现在两人的关系,如果她说出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那该怎么办?他冒不起那个险,他没有办法失去她。
【你刚刚一定有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啦,说嘛,男子汉大丈夫,干嘛这么扭扭捏捏的啊?】
看着叶葶一副撒娇的样子,高肆夜心里甜甜的,捏了捏她的脸蛋。
【干嘛捏我脸啊?很痛的哎。】
【我刚刚说,什么时候把你也给嫁出去,我就乐得轻松了。】
【呵呵,你舍得吗?】
她能看穿他的情意,所以能够这么反问,虽然自己知道,这样子不好,玩着暧昧,若是自己最终没有选择他,那么终将会伤害到他。但是,自己却依旧想要留在他身边,依赖着他,贪恋着他的温暖。
【我还真舍不得呢,你可是咱们家一座会移动的金山呢。】
高肆夜开玩笑道,看着叶葶要动手掐他,巧妙地躲开。房间里充满了嬉戏的欢声笑语。
只是,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房间外那个人失落的表情,还有心里那哭泣的声音,纵然百般不甘又奈何,明明知道的,不是吗?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他的,她的眼里,从来只看得见现在和她在一起的那个人的。
叶落山庄
【殿下,看来那位庄主是不会回来了,难道你还要等吗?】
【我在等你。】
北慕熙不满的看了进门的司徒一眼,十天了,他早知道那个女子不会回来,只要他在,她就绝对不会回来,自她那天的眼里他看得出那丝厌烦和恨意,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她要那么讨厌自己。
【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啦?】
【前去打探的人已经回来了,不过听他这么一报告,呀,那个女孩子还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呢。】
【说吧,到底是怎么个不简单法?】
【殿下,你一定想不到,这个女孩子的来历。】
【别吊人胃口,说重点。】
【哦。派去调查的人查到,这个女孩子其实是星夜宫的二宫主,十二年前星夜宫左护法带回来的小女婴,江湖中人最怕的几大毒药的研发者。而且也是遍布北国以及四国诸地的浅醉居、织云庄等的创建者。】
【哦?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叶落山庄呢,原本以为它只是北国最神秘的山庄,现在看来,这叶落山庄可以称得上是北国第一山庄吧?】
【殿下说的极是,现在看来,拉拢那个叶庄主对于殿下的大事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说的也是啊。只是啊,她对我可是避如蛇蝎啊。】
【下官已经打听到,叶庄主此刻正在墨城的舒云山庄。】
【舒云山庄?】
【舒云山庄正是星夜宫解散后星夜宫一干人等聚集的地方,恐怕是想要以建立一个江湖中人都能接受的名门正派来进军江湖吧?】
【哦?那我可要看看,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殿下,这是下月初三舒云山庄建庄大典的请柬。】
司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只是打开来看后,才发现那上面根本就没有写名字,而那只是长的像的一张请柬罢了,毕竟到时候大典上龙蛇混杂,谁还会在意,递上的那张请柬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刻正在舒云山庄和高肆夜嬉闹的叶葶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正在悄悄地转动,朝着应有的方向转去。
卷三:第四十五章
半月后,舒云山庄建庄大典。
当初参加废宫大典的武林帮派,除了崆峒派外几乎全都到场,不仅如此,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小门派也来凑热闹来了,还有一些大的镖局以及一些比较知名的商人之类的。所以,此刻的舒云山庄就好像是上下班高峰时刻的电车一样,挤满了人。
【看不出来,这高肆夜还真是有一手,这舒云山庄居然建的如此气派。】
北慕熙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这座依山而建的山庄,墨山地势险要,而且物产丰富,易守难攻,看来这个高肆夜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人呢。而且,看着舒云山庄那巨大的大门,金碧辉煌,居然丝毫不必他在京城的王府差,一时之间,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满涌动,一个低贱的草民,居然拥有如此豪华的宅子?
【的确看上起很大气,但是,殿下,不能低估了这里的人啊,想那叶落山庄,外表不也看起来是普通的民宅吗?但是却是内藏玄机啊。依我看来,这舒云山庄应该也是如此。】
【呵呵,算了,就算里面都是陷阱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今天可是前来做客的。】
北慕熙说着朝着门口进去,司徒星日则跟在他的身后,递上那张假冒的请柬后跟了进去。
没想到星夜宫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派头,几乎是五湖四帮的人全都来了,真想看看这高肆夜是何许人物啊。
客厅里摆放着十几桌的宴席,摆不下,所以脸院子里也摆了七八桌的样子,看来这星夜宫的财力还真是雄厚呢。
午时刚到一会儿,那些客人都纷纷开始入席了,而北慕熙则拉着司徒混入了客厅里,坐在一个角落,只有在客厅里才能看清楚那高肆夜到底是何人物,虽然也要冒着一点被认出来的风险。
【大庄主,二庄主,三庄主到。】
只听见门口有人那么喊道,北慕熙一干人等不由得转过头,看着那从门外大步走进来的人。
走在稍前的那个人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霸气,同时也是一个一看就能让女人失魂的男人。而走在他身边的却是一个能天下所有花朵都能失去颜色的女子,女子挽着他的手,满脸笑容,一身滚着红边的白衣让她看起来更加可人,而她,却正是当日在叶落山庄不愿看她一眼匆匆离去的叶葶。
北慕熙的视线自从看见了叶葶之后,便不再容得下别人,而他看着此刻站在她身旁的男人也格外刺眼,为何,她对着那个男人就能够露出那么柔和的笑容,而对着他的时候却是满眼的厌恶?
因为太过关注,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其实在走在高肆夜后面一点的两个人,一个穿得鲜艳,头发随意的披下,满脸妖魅一样的笑容的男人,而另一个却截然相反,穿着浓重的黑色藏青色长袍,头发也梳地一丝不苟,脸上也是一本正经的。
看着这样的阵仗,就连一向在宫里看惯了大场面的司徒星日也不由得感慨,这星夜宫也的确是人才辈出的地方,一个超出想象的二宫主就算了,就连身为手下的妖夜与南宫雪也是那样的出色,着实让人意外,这样的人,若是能被朝廷所用,那该多好啊。
【诸位江湖同道,高某今日万分感谢各位能够不计前嫌,来到寒舍参加建庄大典,高某这里敬各位一杯。】
说着,高肆夜拿起桌上的酒杯,对着其他人,一饮而尽。
【好,高庄主真是个爽快的人。我上官天雄敬高庄主一杯。】
上官天雄,上官剑庄的少当家,上官飞的独生子,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一点的年轻人,长的有点普通,但也是一个豪爽之人,最喜欢的就是结交江湖中人,所以这一次上官飞派他过来的时候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既然诸位这么尽兴,那么就请诸位先欣赏寒舍为诸位准备的节目。】
妖夜说着,拍拍手。只见着门口一个小厮一样的人点了点头跑了出去。众人不由得觉得奇怪。
正当众人疑惑的时候,下人们开始端着精致的菜肴走了进来,每一道菜都做的精致至极,简直就不像是人间所有。
【唔,好吃。】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吃螃蟹,兴奋地吼了一声。然后原本尚在警戒状态的人也顾不得什么了,纷纷动筷,毕竟一大早过来,是有点饿了。
北慕熙也尝了一口盘中的菜,好像是鱼肉,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鱼肉,柔滑爽口,而且没有丝毫鱼类的腥味。没想到这高肆夜家的厨子居然比他们家御膳房的手艺还要好。
【这个好像是浅醉居的招牌菜翡翠鱼片吧?难道高庄主把浅醉居的厨子请来了吗?】
【不会吧?那可是浅醉居啊,我听说那一道翡翠鱼片每月才做六盘,而且每盘都要好几百两银子,而且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吃到的呢。难道高庄主那么神通广大吗?】
虽是窃窃私语,但是在场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高肆夜和南宫雪他们听了却只是笑笑,不过是一道翡翠鱼片嘛,待会儿的东西可比这道菜要不知道稀奇了多少倍呢。
第二道菜,依旧是浅醉居的菜,红枣焖羊肉,羊肉焖地很烂,一颗颗红枣在羊肉中鲜艳欲滴,不仅有红枣的香味,还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却没有一丝羊肉的膻味。
北慕熙夹了一口,羊肉中透着一股红枣的甘甜,而羊肉本身的鲜味也十分浓郁,入口即化。
不知道上了多少菜,而众人也几乎可以肯定,这一次的大厨便是浅醉居的厨子,看来这个高庄主还真是厉害。也多亏了高庄主,让他们这些没怎么吃过浅醉居美食的江湖大汉们饱了饱口服。
就在众人以为吃得差不多,没有菜了的时候,只见下人们再一次走进来,每个人手中端着一只大的托盘,里面摆着十多块方形的白色的的小菜,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菜,也不知道要怎么下口,只是看着那个菜,却怎么也舍不得下手,实在是太精致了,白色的底色上有着一朵小花,小花上还缀着一块水果。而这,正式前些日子张嫣照着叶葶的方法做出来的蛋糕的一种,也是最简单做的一种。
【高……高庄主,请问这是?】
无觉方丈顿时有点尴尬地问道,这么美丽的东西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道是荤还是素的,好像大家拿得都一样。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叶儿好像会吃,就让她教各位吧。】
高肆夜笑道,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看着那蛋糕两眼发光的叶葶,此刻,她自己那块早已经不见了,而是正贼兮兮地盯着妖夜和自己的那块。
【帮小姐再拿一块过来。】
不一会儿,下人拿着蛋糕进来。虽然不情愿,叶葶还是站起来给其他人介绍道。
【各位,这叫蛋糕,是我们的三庄主夫人亲自做的糕点,用的材料也相当简单,就面粉,鸡蛋,和牛乳。吃的方法也很简单,直接这么吃就可以了,只是要当心,这上面白色的这一层很软,要当心不要粘到脸上。】
叶葶说完,拿起旁边的银勺,挖了一口,放进小嘴中,一副很享受地样子。
众人也学着她的样子,拿起勺子开始吃起来。那白色的一层还真的如叶葶所说哦的相当软,而且入口后满嘴的牛乳味,却没有意思腻的感觉。而下面则是一层松软的金黄色糕点,充满了麦子的香味,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食啊。
【诸位,美食享用的差不多了,就请欣赏寒舍为诸位准备的节目吧。】
只听见高肆夜的话音刚落,院子前方的墙壁突然倒塌,但是却没有预想的巨大的声音,众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居然是一面纸墙,而那些下人现在正在将这面墙壁搬开。待到搬开后,众人才发现,原来墙壁的后面居然是一个和客厅差不多大小的方形舞台。突然,跳上一个穿着蓝色奇怪衣服的带着相当搞笑面具的人出现,众人惊觉,纷纷护住暗藏在身上的兵器。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奇怪的面具人居然没有什么动作。
在院子里的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个人脸上并未带什么面具,而是画着一层厚厚的颜料,是唱戏的吗?
北慕熙也觉得那张脸在哪里见过,想了许久,才想起那一夜擅闯阿尔园子中遇到的那个睡着的人的脸上,带着的,是和那一样的花样的,只是相对于当时的那张简单的面具,无疑此刻的那个人的造型要更加有冲击力。一身蓝色的紧身衣上绣着繁复的藤蔓,而那衣服在手腕处却是蓬起来的,还有那裤子也是相当大的样子,蓬起来的,就好像是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一样气鼓鼓的。那个人的头上也带了一个帽子,左右不用的颜色,左边是黑色,右边则是白色,黑白都有两个顶,顶上各缝着两个不同颜色的小球。
【大家下午好,我是蓝色小丑,不知道大家都吃饱了没有,啊,看着大家吃蛋糕,我也好想吃啊,只是一吃的话就会弄脏脸,那样子又要洗,虽说那样的话也不会看出来,可是我这个人啊,还是很喜欢干净的。】
听着这奇怪的人说着奇怪的话,众人不由得想发笑,把脸涂成这样,还能叫喜欢干净吗?而且,这样子,说是叫小丑吧,还真的有够丑的。
【接下来就是我为大家的表演时间到了,啊,希望台下的各位观众不要因为我的表演而觉得我太伟大了之类的。】小丑说到这里,突然将脸转到另一边,【其实我这个人还是蛮害羞的。】
叶葶看到这里,突然觉得想笑,这自恋的本事儿,还真是和妖夜很像呢,也难怪,这几天妖夜天天都盯着他们排练了。
但是众人却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真不应该在吃饱饭后看这么恶心的节目。
【下面我为大家表演一个七球同舞。】
说着,小丑好像变戏法一样,从身体的各处变出七个彩球,赤橙黄绿青蓝紫,一开始只有一个,然后是两个球在他的手中扔起来,从一只手到另一只,快速飞转,然后球数渐渐增加,直至七球。
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快速的接住一个球并不难,要快速的将一个球扔到另一只手中,然后换一个球也不难,难就难在球数增加后速度的增加和那种难以掌握的协调性,而且这也是大家所没有见过了,也就格外新鲜。
【好好……】
【死小子,你跑到哪里去了。】
就在众人大声呼好的时候,突然从台下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喝声,吓得小丑开始手忙脚乱,乱了阵型,东倒西歪接球的样子也滑稽至极,到最后,球还是掉了,但也是一个个地掉了下去,而那个小丑则像是傻了一样看着那些球一个个掉地。众人不由得惋惜,表演失败了吗?但,小丑的样子还是很搞笑。
这个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走到台上,是一个穿着和蓝色小丑同样款式的一副的人,为以不同的是那个小丑的脸上的妆,没有蓝色的眼泪,而是两颗对称的五角星,而他的头上则带着一顶有三个角的帽子。
蓝色小丑看着白色小丑上台,顿时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瑟瑟发抖,突然站起来,在舞台上跑起来。
【真是不成器的弟弟,见了我就跑,真是让各位看笑话了,忘了介绍一下了,我是白色小丑。关于我弟弟表演的事情,还希望各位不要说出去,因为我妈说了,家丑不可外扬。】
听着这话,台下突然冒出一阵爆笑声。而小丑两兄弟则开始在台上追逐,而那个样子,甭提有多搞笑了,使得下边笑声连连。最后,蓝色小丑还是被白色小丑抓住了,拎着他的领口拖下台,一边拖还一边不忘搞笑的动作。
小丑下台后,叶葶笑了笑,好戏现在才开始。
只见白色小丑又上台,扯了扯喉咙,说道。
【各位江湖豪杰,各位江湖侠士,各位江湖宗师,想必大家都已经吃饱喝足,那是不是觉得吃饱喝足后光坐着有点闷得慌呢?下面的节目要请诸位参加了。节目的内容是,看谁能先抓住我们的大小姐,谁若先抓住她,除了有妖夜公子的神秘礼物以外,还能让大小姐献舞一曲。】
正在美滋滋地吃着蛋糕的叶葶差点没被噎死,这是怎么回事,她可没有安排过这样的节目啊?怎么扯到她了?
【妖夜?是你搞的鬼对不对?】
叶葶狠狠地看了看坐在旁边装无辜的妖夜,不是他是谁?这几天监督他们排演的只有妖夜一人。
【哎?抓住大小姐?】
台下的人纷纷往主座看去,那一桌上只有一个人是女子,难道那便是他们的大小姐,可是,那不是原本星夜宫的二宫主吗?
【在下还真是想看看大小姐为我们献舞呢?不知道诸位想不想看啊?】
北慕熙突然说道,叶葶看清楚了是他,此刻正幸灾乐祸的看着她。众人看着如此美人,知道,若是能献舞一曲的话就更加好了,于是纷纷起哄。
【想看我跳舞是吧?呵呵,那还是看看你们能不能抓住我吧?】
只听见叶葶不屑的说着,然后人影一晃,已经来到院中的舞台上,一脚将那个白色小丑踹了下去。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呆住了,没想到她的轻功如此之高,看来抓住他可不容易了。但是也有几个不死心的跑出去抓她。
高肆夜则是云淡风清的喝着茶,看着院外几个闪烁着的飘忽不定的身影。
【大哥,你不去吗?难道你不想看叶儿跳舞吗?】
【不用我去追,叶儿也会回到我身边的。】
高肆夜笃定地说道,这下连南宫雪也不由得佩服起他这位老大的自信起来。
卷三:第四十六章
叶葶一下子跳到了舞台的柱子上,然后转过头看着站起来要来参加这场游戏的人,而其中便有她熟悉的那张脸,微微一愣,又变得面无表情,就算相似又怎么样,现在,她,不认识这个人,不认识这张脸。
站起来的人摩拳擦掌,他们都自信满满,因为他们不知道也不相信自己追不到她,在他们眼里,那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
北慕熙看着站在柱子上的她,长发飘飘的样子,就好像落下凡尘的仙女一样,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却不是一个仙女该有的,那样冰冷,那样不将她眼中的人放在心上,那样傲慢。
看着有人开始起身,叶葶也不含糊,虽然自己相信自己,但是却也绝对不会留下意思纰漏。
一炷香后,叶葶停留在屋顶上,转过头看着那群越来越少的参赛者,不少人在第一圈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因为那些人连她的影子也追不到,剩下的人虽然勉强坚持了下来,但是却也是气喘吁吁。
北慕熙稍稍喘了喘气,看着站在屋顶上的少女,看来之前自己是小看她了,没想到追了这么久居然连她的衣角也碰不到,心下不由得有些恼,只是,没想到她的轻功这么好,说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只是,她,应该也很累了吧?
看来要抓住她应该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勾了勾手指,不知道对身后的司徒说了什么,而司徒则又对着坚持下来的几人说了什么。
叶葶看着那几人的交头接耳,大致猜到他们应该有什么计策,也无外乎围追堵截,但是,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碰到她,因为,她不想跳舞,与其说不想跳,不如说喜欢跳舞,因为不会,所以不喜欢。妖夜是知道自己是个跳舞白痴的吧,还出那么一个馊主意。
新的一轮追逐又开始了,院中的人倒是看的真切,而内厅的人虽然有些也出去看看,但是多数还是坐在里面,因为与其看他们猫捉老鼠,不如等会儿看那位小姐的舞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貌似都认为叶葶最终会被抓到。
看着将自己围起来的四个人,叶葶嘴角一扯,就知道会这样,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在四人的包围圈中,而北慕熙则是诧异的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心里叹道,果然厉害,而那四个围住她的四个人则完完全全不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
刚摆脱掉包围,司徒星日就冲到了叶葶面前,身手要抓住她,应该来说是抓住了,可惜没有抓紧,叶葶稍稍一用力就挣脱了,只是,很不巧的系在腰上的荷包就那么掉了出来,而自己居然也没有察觉。
叶葶退开几步,看着他,脸色有点不高兴,毋庸置疑,那几个人恐怕是到死也抓不住她的。
【叶庄主。】
身后的充满了诱惑的声音自己也不想听到,于是轻轻转身,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北慕熙他们讶异地瞪大着眼睛,这回连北慕熙都没有看清楚,她是怎么消失的,看了看周围也没有她的身影。
等到众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位置上,将一口茶灌进嘴中。
【妖夜,你是不是想要整我啊,就凭他们,怎么可能抓住我啊,恐怕一百年都抓不住,那我不是要累死啊。】
叶葶抱怨着,冲着妖夜吼道,其实倒也不是想说这个,只是……谁让他出的这个主意,活该被骂。
【抓住了。】
手上突然传来一个温度,听见这句话,转过头,却看见高肆夜笑得满脸灿烂,叶葶突然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她以为高肆夜是不参加的,所以才会没有防备,哪知道被他摆了一道。
【肆夜?】
【我抓住叶儿了,叶儿是不是该乖乖的跳舞啊?】
【不算,你赖皮,你都没有出去追。】
【妖夜,规则有说一定要用轻功追到的才算吗?】
【没有哎……】
妖夜说完,顿时感觉到某人的杀人视线,心虚地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
死死地盯住高肆夜,却从他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自己想要的放弃。
【高庄主好一招守株待兔啊。】
北慕熙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着这幅景象,虽然他希望此刻抓着叶葶的手的是他,但是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就在刚才,他发现了一样更加有趣的事情呢。
【我不玩了,本来我就不会跳舞。】
叶葶耍赖似的坐在凳上不肯起来,肆夜也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然后看了看妖夜。
【呃……既然我们大小姐说不会跳舞,那我们就不要她跳了。】
叶葶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不过,要换一样表演,有请我们大小姐表演歪鹅铃。】
歪鹅铃???叶葶不由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那是什么东西,直到阿尔从里面房间走出,看见他手中的小提琴,才想起来,所谓的歪鹅铃,是什么东西。
看来,妖夜今天是铁了心要她上台了,明明她是打算看表演的,算了,反正音姐姐一向听自己,那以后只要和音姐姐吹吹风,呵呵,妖夜,就完蛋咯。
叶葶拿过小提琴,轻功飞上舞台,淡淡地说道。
【真是对不住大家,因为小女子不会跳舞,所以只能为大家弹奏一曲,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左手将小提琴架在肩上,右手抬起将弓放在弦上,顿时众人不由得为那美妙的音乐痴迷,从来没有想过这古怪的乐器会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虽然有一点点……与众不同,但是听得出来,是一首相当喜庆的曲子。
一曲拉完,众人全都呆掉了。
呃……居然没有掌声,叶葶顿时有一种失败感,难道小提琴的声音就那么奇怪吗?还是说她拉的比那些拉二胡的要不如?
轻功飞身而下,坐到原来的位置,一副气鼓鼓的表情,往嘴里塞着点心。而等到众人明白过来想要鼓掌的时候,却发现伊人早已经不再舞台上。
【真是失礼了,大小姐真是多才多艺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上官天雄笑道,看得出来因为他们的呆愣,所以这位大小姐貌似不大高兴的样子,不过也难怪,大伙儿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曲子,如此活泼,如此欢快的曲子。
北慕熙一言不发的看着此刻脸色稍稍好一点的叶葶,手中还揣着刚刚叶葶掉落的荷包,心里却肯定着。
【你终归是我的,想跑也跑不掉的。】
他想着,然后对着司徒星日悄悄地说了几句话,只见司徒星日点点头,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不过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然后怔怔地看着那个坐在首位的对着高肆夜满脸笑容的女子,现在的她很快乐的吧,不知道那样做了以后,还能见到她脸上的笑容吗?
这一天,舒云山庄的建庄大典最终在一片掌声中落幕,有些客人在结束后就回到了下榻的客栈,有些来不及定客栈的,则被邀请在舒云山庄过夜,其中就包括了凤家和上官家的人。
妖夜带着上官天雄来到西苑的客房,并没有闲聊什么,刚想转身走,却被上官天雄叫住了。
【上官少庄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妖夜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但是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换上他那一贯的笑容,虽然笑着,却让人看不出真假。
【哦,我想和二庄主说声谢谢。】
上官天雄潜意识的抓了抓头,说道,其实他并不是想说这个的,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的笑容好假,让人有一种被蛇盯上的感觉,但是他心里的问题也只有问他才能得到答案,毕竟舒云山庄里可没有一个熟悉的,也很少看见下人。
【少庄主客气了,没什么事情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希望少庄主好好休息,做个好梦。】
妖夜说着,转身要走,但是上官天雄又抓住了他,令他有点不明白,素闻上官剑庄的少庄主是一个爽快性格的人,怎么今天会这样吞吞吐吐。
【少庄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我没有早睡的习惯,可否请二庄主陪在下喝几杯小酒?】
【喝酒?】
妖夜愣了愣,难道这个少庄主对他有什么兴趣吗?虽然他长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是没错,但是他可不喜欢男人啊,呃,他甩了甩头,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自己刚才是在想什么啊?
【呃,不知道二庄主可否陪陪在下?】
呃,请问这是什么状况,眼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说出这么暧昧的话?而且脸红什么啊?
【那个,少庄主?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妖夜鸡皮疙瘩正在一点点的冒起来,而上官天雄则看着自己抓着他的手,愣了一下,连忙放开,尴尬的笑了笑。
叫人拿来了几杯酒,妖夜坐在上官天雄的对面,斟满酒,对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还好那张桌子够大,要不然离他太近,恐怕妖夜真的会发疯。
【少庄主,请。】
【二庄主客气了,叫我天雄便可,老是少庄主,少庄主这么叫,总觉得怪陌生的。】
【呃,少庄主客气了。】
【哎,二庄主就那么不想交在下这个朋友吗?】
上官天雄一副可惜的表情,令妖夜不由得想要吐,拜托,这和交不交朋友没有什么关系,而是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那个程度啊。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我就以后叫你天雄,这杯酒就敬我们成为朋友。】
妖夜举起酒杯,对着他说道,朋友,还真是个陌生的词啊。
【好,那我以后就教你妖夜。】
上官天雄高兴地举起酒杯,干杯。妖夜顿时满脸黑线,他还真是说风就是雨啊。
【那个妖夜,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啊?】
【嗯?什么问题?】
正题来了。
【那个,你大哥还没有成亲吗?】
【大哥啊,还没有。】
难不成他看上的是大哥吗?
【高庄主好像也快三十了吧?也是时候成亲了。】
【呵呵,我大哥过了年就三十二岁了。不过,他好像没有要成亲的打算呢。】
大哥是想等叶儿的吧?所以才会一直一个人,不过即使那样,只要叶儿在他身边,大哥也总是能够露出笑容的,其实这样的状态也蛮好的。
【那妖夜你呢?听说你也还没有成亲,该不会是打算等到你大哥成亲以后再成亲吧?】
上官天雄,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总是围绕着成亲的这个话题,难道是想和舒云山庄联姻吗?可惜无论他打谁的主意,都会落空的吧?
【那倒不是,我下个月初四就要成亲了。】
【哦,那我可要恭喜你了,祝你和你的娘子白头到老,子孙满堂呢。】
上官天雄笑道,不由得郁闷,这次父亲叫自己前来,除了要他参加大典表示上官家对高肆夜的尊重以外,更大的一个目的就是要他来和上官家达成同盟,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联姻,虽然自己是家里的独子,但是他还有一个堂妹,自幼失去父母,所以和他的亲妹妹差不了多少,若是高肆夜或者高妖夜能够娶她的话,那么上官家和高家就是姻亲,那么不仅他们在武林中的地位更加巩固,而刚进入武林的舒云山庄也会平步青云,只是,身为大庄主的高肆夜居然没有要娶亲的意愿,自己也不好强加上去,二庄主也要成亲了。对了,还有那个大小姐,应该是他们的三庄主吧?据说那曾经是星夜宫的二宫主,虽然自己对那个女子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是白天见她的表演,的确是一个才女,而且长的也不赖。若是提出要娶她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他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还不错的男人。
【不知道三庄主成亲了没有呢?】
【啊?你说雪啊,他老早就成亲了呢,他娘子再过几个月可就要生孩子了呢。】
妖夜喝着酒回答道,下人拿来的好像是叶儿最喜欢的酒之一,只是好像正好是自己最喝不惯的那种酒,几杯下去,微微的有些醉了。
而上官天雄则不明白了,听起来那好像不是那个女子呢。怎么会有孩子呢?
【那个?恕我冒昧的问一下,那个三庄主是?】
【就是南宫雪啊。怎么了?天雄该不会不认识吧?就是那个天底下最厉害的那个路痴啊。】
上官天雄听着妖夜这样的口气,额角不由得冒出三条黑线,这个二庄主该不会醉了吧?不过醉了也好,酒后吐真言,方便他问了。
【那那个大小姐呢?她成亲了吗?】
【你说叶儿啊,她倒还没有。】
妖夜醉了,偏偏还一个劲地把那害他醉掉的酒往自己嘴里倒着。
【那可有婚配呢?或者那位叶儿小姐有心上人吗?】
【哎?天雄,你该不是看上我们家叶儿了吧?】
【古人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叶儿小姐这样既美丽又有才气的女子,喜欢是正常的呀。】
【说是那么说,我们家小叶儿会的东西多,而且人也漂亮,只是她可不是那种有人喜欢就会很高兴的女人哦。前一段时间在南国的时候,南国皇帝要她做妃子,结果,她对那个南国皇帝说了什么,你知道吗?】
上官天雄一怔,没想到那个小姐那么大来头,连南国皇帝也认识,只是,却也怀疑,是真的认识还是眼前这个人的醉话啊?
【说了什么?】
【她说,除非那个南国皇帝能带她到那月亮之上,否则,她绝对不会嫁给他。】
上官听了这话,彻底呆住了,好大的口气,而且,月亮之上岂能说去就去的,又不是神仙。
不过,像南国皇妃这样诱人的身份她都不稀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有了心上人吗?
【我们家叶儿啊,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子,她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是我们,也很少能够干预她的决定,不过除了大哥以外。】
【哦。没想到叶儿姑娘和大庄主的感情这么好呢,难怪别人常说兄妹情深呢。】
【兄妹?呵呵,说是那么说,但是,真的只是兄妹吗?】
妖夜想了想,突然觉得好笑,带着一丝的酸楚,自己宝贝的小叶儿,不知何时开始被大哥抢走了,自己真的好不甘心啊,他的小叶儿。
【这话怎么说?】
【哎,天雄,要不要和我打赌,再过不久,我大哥就会成亲,新娘就是我们家小叶儿。】
上官糊涂了,看来这家伙是真的醉了,说起胡话来了,兄妹怎么可以成亲呢?
【妖夜,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上官天雄说着,扶起他,朝着他的院子走去,只是这家伙仿佛故意发酒疯的样子,扯着他的领口,狂吼道。
【你到底赌不赌?】
【好好,我赌,我赌。】
【呵呵,那赌什么呢?就赌若是我赢了,上官天雄你就当我的第二个徒弟。】
呃……上官天雄无语,他顺了顺气,自己心胸宽大,才不和喝醉的人一番计较。
【好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决定不能忘记了哦。】
妖夜说着,用力拍了拍上官天雄的肩膀,然后低下头,任由上官将他扶回房间。虽然他醉了,但是确实清醒的,等到上官走后,他突然睁大眼睛,诡异地笑了起来,也至于上官这种蠢蛋才会相信妖夜会说胡话呢,呵呵,又有一个徒弟玩了。
第二天,只见上官看见妖夜就躲,只因为妖夜一见他就提醒他要遵守那个赌约,而躲的原因是因为他知道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原来那个叶儿小姐和高肆夜并不是亲生兄妹,那样的话,以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有可能最终会在一起,那样的话,自己不是非要当妖夜的徒弟啦?所以,他只能躲了,就当作昨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说过。
卷三:第四十七章
又是一个云淡风轻的日子,北国这样晴朗的天气很常见,倒是甚少阴雨天气,所以相较于南国人的多愁善感,北国人则多了一份爽朗的天性。当然除了灵魂深处并不是北国人的叶葶。
【小姐?在想什么?】
阿尔看着坐在轻轻摇晃着的秋千上的叶葶,不由得问道,这已经是舒云山庄建庄的一个月后了,妖夜公子的婚礼也已经完成了,照理说,小姐应该会回到叶落山庄或者继续几个月前中断的四国之行吧?可是,小姐却在这间院子里待了整整三天,除了吃饭以外几乎都没有出去过,整天坐在秋千上发呆,有时候庄主来了,也只是和他闲聊几句。说不开心吧?仿佛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说开心吧,只是,开心会发呆吗?
【我在想,这个世界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进步呢?会出现我想要的东西呢?】
叶葶看着天空,不由得喃喃道,的确,这样落后的世界让她太累了,娱乐的手段只有听听戏之类的,她喜欢的电影,动画片还有漫画通通都没有。交通工具只有马车和马还有轿子,只是每一样都没有汽车舒服,即使她懂得汽车的构造,但是橡胶怎们弄?那些机械怎么办?没有基础,怎么造大厦?
但是,她想的这些阿尔都不知道,也不会了解。她的话只会让他疑惑,叶葶明明拥有了这个世界上常人所不能拥有的,难道那些就不是她想要的吗?
【小姐想要的是什么呢?】
【怎么?阿尔想要帮我得到那些吗?】
【只要小姐一声令下,我一定尽力。】
【只是,那些东西,不是说得到就能得到的呢?就算你付出性命也不一定会得到。】
叶葶淡淡的说道,想要得到那些东西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呢,人类几千年的进化才到了那个文明的时代,怎么可能是自己短期内就能完成的呢?
【小姐?】
阿尔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觉得,若是自己愿意并没有那种不可能之说。
【呐,阿尔,如果我去办学堂的话你会怎么想?】
叶葶突然问道,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这些问题,如果把自己儿时的那些课本上的那些内容教给那些小孩子,然后让他们懂得自己创造的话,那样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阿尔早知道叶葶要把星夜宫的旧址改成学堂,一直认为既然是叶葶提过的事情,那么必然会成真,所以并没有什么怀疑。
【小姐若是办学堂的话,那必然会造福四国。】
多出不知道多少倍像她一样的人才,想必四国也是非常乐见的吧?只是,换个方向想想,其实这也是一件蛮恐怖的事情,就如同存在好多个她一样。
【造福四国吗?我还没有那么伟大。对了,阿尔,我房间里有个纸袋去拿出来。】
【哦。】
阿尔说着走进房间,在她的书桌上找到了一个枯黄色的纸袋,貌似里面有很多的纸张的样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小姐,是这个吗?】
【嗯。你让人照着上面的内容印刷十倍,然后分别贴于各国大城。】
叶葶跳下秋千,从里面拿出一张看似宣传单的纸张说道,然后指着剩下的说道。
【然后让印刷厂看看,能不能照着上面的原样印刷出来,若是可以,就给我印刷成册,然后放在市场上销售。】
那一叠是漫画原稿,当然不是什么复杂的,只是一些单纯的儿童画,是根据一些传统故事改变的,比起一般的书来说要简单有趣许多。而这,也是她开创这个世界的漫画市场的第一步。
【是。我这就去。】
【还有,让人帮我备车,我要去翠鹿。】
偷懒了好几天,也是时候工作了,其实她只是纯粹的想要偷懒而已,过去的她总是忙忙碌碌,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偷懒,但是一旦真的什么事情也不做,才发现居然是那么的空虚,让她无聊的发疯。
【那我交代好事情后,就陪小姐一同前往吧。】
【不用了,你这次亲自负责这些事情,这些年你呆着我身边应该也知道我是怎么做事情的,也是时候可以独当一面了吧?】
阿尔听了这话,愣愣的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留下他一人吗?让他独当一面是什么意思?要离开吗?不可能?即使她愿意留下他,也不会舍得留下庄主?那是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不了解啊。
【我去翠鹿会有一段日子不回来,叶落山庄还有肆夜就要靠你照应了,知道吗?】
明明他比她还要大几岁,为什么此刻她的语气却像是一个活了很久的人口气,完完全全长辈的口吻,为什么她总是像看小孩子一样对他?
【知道了,小姐,那我叫别人……】
【不用了,阿尔,我又不是不会照顾你,所以不用担心,偶尔一个人看看这个世界也不错。】
【小姐……】
阿尔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因为,她决定的事情从来也没有人能够反对,只是,若是他不在?那谁来护她安全?她可是除了轻功以外什么也不会,而且还有着那样一副红颜祸水的样貌,难免会出现危险呢。
对了,去找庄主的话应该能够解决吧?小姐不是一向都很在意庄主的话吗?
阿尔这样想着,做出一副顺从的表情,退出院子,朝着高肆夜的所在前去。
【什么事情啊,阿尔,怎么看起来一副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表情,还有这些是什么?】
正在查看这一个月舒云山庄收支的高肆夜因为阿尔的突然闯入而有点措手不及,还好之前有记录,要不然算到哪里他一定又会忘记。
【哦,这些是小姐交代要做的事情。】
阿尔看了看手中的快要调出来的纸张,但是想想,自己貌似并不是要说这件事情的。
【对了,庄主要去翠鹿。】
【哦,叶儿又要走啦?不过也难怪,她从来不愿意没事在同一个地方待上很久,小时候是那样,长大了看来也没有改变。】
【只是,这次小姐书要一个人去。】
【什么?】
高肆夜突然惊讶的看着阿尔,这些年叶儿的身边总是有他们这些人在的,如今蓝未眠成了南国白玉馆的掌柜,阿音和妖夜成了亲,最近去了东兰,现在又不让阿尔跟着,叶儿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吗?
【而且小姐好像也没有要任何人跟随的样子。】
【这丫头,真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险恶吗?再任性也不能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啊,好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会让影卫跟着他的。】
但是没等高肆夜把想说的全部说完,影卫却突然出现了,在高肆夜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只见高肆夜皱皱眉头,眼中好像涌现出一丝怒意,但是看了看阿尔,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摇摇手,让他去做自己的事情。
等到阿尔走后,才对着影卫吩咐道。
【赶快派人找到小姐,要留意去往四国的道路,还有通往翠鹿的路上也留意一下,找到后,只要跟着保护小姐不受伤害就可以了,还有,找到小姐后要每天向我报告小姐的行踪。】
但是,高肆夜却绝对想不到,叶葶要去的地方,不是四国,也不是翠鹿,当然要去翠鹿是真的,只是不是马上就去而已。而是一向不去的地方,北国京城。
她坐在马车内,任由车夫慢悠悠的赶着车,马车并不是舒云山庄的,而是在墨城外的小村子里面雇的,车夫是一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耳朵有点聋,但是眼睛很尖,不至于认错路,而且也很少说话,不知道的人也许会以为他是一个哑巴。
而叶葶也经过了变装,现在的她掩去了那倾国倾城的祸水容颜,换上了不常穿的藏青色儒衫,头上也带了一定儒生帽,脸上也化妆,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平的书生脸。
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京城,只是觉得应该回去一趟,毕竟多亏是那个女人和男人,才让她重新得到了躯体,而且,她也想要去那座自己出生的寺庙看看,若是自己的转生真的是冥冥之中有注定的话,那么她到想要看看那个让自己转生之地——迦叶寺。
北国并不大,从墨城到京城不过数天的路程,而出发后的第五天,他已经来到了当年离开京城后的第一站,金龙镇。
走进那城门,叶葶眯起眼睛看了看那依旧繁华的金龙镇,又看了看开在最繁华的街角的浅醉居的源源客流,不愧是自己旗下的产业,即使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也是生意兴隆,一点也不比金鱼镇的差。只是,现在的自己,是不能去浅醉居的吧?无论每家浅醉居都会有原来星夜宫的暗哨,一来是为了收集情报,而来是为了安全。虽然自己相信自己的变装,但是为了保险,还是不住浅醉居好,而且,明天就会赶路,住哪里都没有什么关系。
【啊,小兄弟,真是抱歉。】
刚要进一家普通的客栈,名字叫做迎宾楼的不大的客栈,看样子也不是很破,应该能够凑合吧。只是,就在自己前脚要踏进去,就被一个匆匆从店里跑出来的人撞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钱袋,还好,还在。
撞到她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也是一个有着一副好皮囊的男子,只是,在十多年都有美男相陪的叶葶来说已经免疫了,只是,貌似这个男人的脸好像有点眼熟,但是却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是第一次看见他。
齐威看着眼前这个并不起眼的小书生那副谨慎的样子,不由得浮现出几分赞赏,出门在外,有这样一份小心是必要的,只是,他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小偷吗?要人这么警戒,想到这里,就有点郁闷。
虽然他道了歉,但是叶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书生的样子,拱了拱手,淡淡的说了一声没关系,就往店内走去。
【喂,小兄弟,我觉得你蛮有趣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喝杯酒?】
齐威看着她道歉的样子,虽然这的确应该是一个正常的反应,但是在她身上却说不出怪,先前明明是生气的吧,但是,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这个小书生还真是会忍啊?
【圣人常说,酒能乱性,所以小生不喝酒,多谢公子好意,小生明天还要赶路,所以,要赶紧订了房然后休息,所以恕不能奉陪。】
很像书生的话,但是齐威还是觉得不对劲,拦住了她的去路,不依不饶。
【天色尚早,小兄弟也不急于一时,而且也要吃了饭再休息吧,不如由我请客,如何?】
【不必了,小生向来不习惯和人一起吃饭。而且,看公子的样子,应该是有事情要去做吧?】
叶葶再一次拒绝,她不会和没有必要认识的人相处,认识的人越多,羁绊也就越多,不必要付出的感情也越多,那样,自己要付出到底成本也越多,自己一向是自私自利的,那些,是没有必要的。
【既然小兄弟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我也不好强求,不过,若是他日再见,那小兄弟可不能再次拒绝我的好意啊。】
齐威如是说道,他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兄弟明明有一种睿智,但是却故意隐藏,想必应该也是那种隐士一样的人物吧。现在正是为小三招揽人才之际,像这种人,恐怕想要收归旗下的话并不简单吧?不过,小三飞鸽传书给他到底是什么要事呢?而且是在墨城那种地方,并不是说墨城没什么不好,只是相比较于一些繁华的地方,墨城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听说什么特别的人存在啊。
想着想着,和叶葶道别,然后匆匆走了出去。而叶葶也没有在意他的离去。她不知道,刚才的人,齐威,正是她那亲生父母的另一个孩子,她的二哥,二十三岁的齐威,现在的御林军副统领。不过,若是知道了的话,她又会如何呢?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恐怕,也是同样的冷淡吧?
卷三: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清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的闷气。
叶葶坐在马车内,这种颠簸的交通工具着实让她有点想吐,不过幸亏早饭没有吃什么,没有什么可吐的。
两个时辰后。
【公子啊,京城到了。】
车夫掀开车帘说道。叶葶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已经陌生的古旧城门,当年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城门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和以前去过的一些大的城镇差不多。
【哦,这是你的车钱。】
叶葶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交到老头儿的手中,他是一个很好的车夫,但是想来现在肆夜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大致行踪吧,难免会根据老头的行踪来找到她,若是让他等着,那么必然会找到自己,只是,自己还不想这么快就被找到。
【还有,若是有人问你我去了哪里,不要告诉他们我到了京城,随便讲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老头儿点了点头,然后跳上马车,驾马离开。
叶葶背起装着行囊的书箱慢悠悠的走进城内,白天先去迦叶寺,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将军府看看。
想着,走到旁边的水果摊边,问道。
【大婶,迦叶寺怎么走啊?】
【迦叶寺啊,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不过啊,小伙子,我觉得你今天还是不要去迦叶寺好。】
【为何?】
叶葶不解,为什么今天不能去呢?难道有什么大事情吗?
【今天是小魔头去迦叶寺的日子,能躲着小魔头就躲着她,所以还是不去好。】
【小魔头?大婶真爱开玩笑,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魔头存在呢?】
叶葶不由得笑道,一边看着水果一边说着,去迦叶寺的话有可能会见到无觉方丈吧?匆匆忙忙的,也没有带什么特别的礼物,带些水果的话应该也不失礼吧?
【谁说天子脚下就没有小魔头的啊?而且这小魔头可就出自皇家哦,有皇家撑腰,所以就更加无法无天啊。我们老百姓啊,也常常被这个小魔头搞得七窍生烟的,我的摊子也被那个小魔头掀了好几次。】
【大婶,你这话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的呢?要知道诽谤皇室可是大罪呢。还好我对仕途没有兴趣,要不然早就拿你去换个七品芝麻官做做了。】
【小伙子你可真会说笑呢。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吗?要是你被那小魔头盯上了,那可不是好事情呢。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没有福气呢,以前的小姐那可是个神童呢,可惜福气薄,还没长大就夭折了。】
【哦?大婶说的到底是哪位王爷家啊?】
【啊?倒也不是王爷家,是咱们的靖国侯爷,那小魔头可是他家的掌上明珠,永宁公主亲生。因为上一位小姐走得早,所以就格外疼爱这个小女儿,而且还和那个二皇子订了亲,那二皇子可是太子的最热门人选啊,不过,若是他当上太子,那那个小魔头不就是太子妃了吗?所以啊,更加……】
水果摊的大婶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摇头。不过,永宁公主亲生?那不就是她血缘上的妹妹吗?那么,十二年前,他们是真的相信了那个谎言了?这样也好,看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惦念的了,还是看了无觉方丈,看过那座自己出生的寺庙后回去便行了。至于是不是明天去,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她觉得只要避开就可以了,以她的轻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迦叶寺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想着的叶葶在水果摊上买了两斤水果,就朝着迦叶寺的方向前去。
未来太子妃前来烧香,但是却好像没有什么大的阵仗,只有少数的护卫等在室门口,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香客,看来是清唱了吧?只是,那个小魔头的话,应该不会是自己情愿来烧香的吧?估计是被她娘或者别人硬拖来的吧?
【不好意思,施主,今天二皇子和永宁公主还有嘉禾郡主来进香,所以,还请施主改日再来吧?】
寺门口的和尚拦住她,说道,里面可都是大人物,虽然这个书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还是小心点好。
【其实我并不是来进香的,我是来见你们方丈无觉大师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是他的旧友来了?】
【但是师父并没有提过他有什么旧友啊,而且,施主你的岁数?】
【小师傅是觉得在下岁数太小,所以不配当方丈的旧友吗?】
叶葶如是说道,看着小和尚的表情很有趣的一变,然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一个拱了拱手。
【那麻烦施主在外面等一下,我去问问师父。】
叶葶笑着点点头,等到小和尚走进寺门后,来到墙边,看了看没有人,然后跳了进去,她并不期待小和尚的答案,只要小和尚带她找到方丈的房间就可以了。
她的记忆中并不是第一次来迦叶寺,依稀记得两岁的时候永宁带着她来过几次,不过隔了十二年,再好的记性也会多多少少模糊。和记忆中的佛苑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寺门对面的就是大雄宝殿,以那为中心,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油味,看来这迦叶寺的香火倒是繁盛。大雄宝殿的东侧面倒是僧人们住的禅院,而小和尚走的方向正是那一边,看来无觉方丈就住在那里。
紧跟着小和尚到了一间禅院,不过那件禅院外倒是有几个侍卫一样的人呆着,看来里面有什么大人物,那她不妨等一等,这么想着,缩着身子,躲到了窗户下面,尽量隐藏呼吸。
【师父。】
【慧心,没看见有客人吗?慌慌张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
【但是。】
【有什么事情,等我解完了夫人的签再说。】
无觉淡淡的说道,听了他这话,小和尚只得住嘴,不过那位公子,让他等着应该不要紧吧?好像他是一个蛮好的人的样子。
【大师,这是我娘的签。】
叶葶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大婶说的小魔头吧?
【夏儿,怎么能对大师这么无礼,大师,你不要介意,这个丫头啊,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个女孩子的。】
【二哥哥,你说什么啊,我哪里不像个女孩子啊。】
小丫头和一个有着深沉嗓音的男子说着,与其说是对驳,不如说是撒娇的语气,想必那便是二皇子吧?若是记得没错,那应该是叫做慕……什么的吧?还是记不住了。
【呵呵,二公子和小姐倒是一对天赐的良缘啊。】
很熟悉的声音,是无觉。
【大师说笑了,想必是孽缘吧。】
北慕逸假装头疼的说道,不过这个爱闯祸的丫头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心,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还太小了,想必再过几年的时候会成熟点吧。
【大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有着无人可比的福气呢。还是帮我解签吧。】
【好,夫人年年这个时候来我寺里求签,今年老夫也给夫人看看吧。夫人的这支签?签文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不知道夫人今年要求什么呢?】
【和往年一样的签文呢。】
齐夏诧异道,自有记忆以来,每次陪母亲来迦叶寺,母亲抽到的签的签文都是签文,纵使是不相信有神仙,这次也不得不相信这是命运了。
【大师是明知故问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下下签呢?】
永宁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求什么,还能求什么呢?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孩子,当年求她是不是还活着,但是都是下签,说是生死不明,而有时候求她是不是还会回来,得到的是下下签,说是和她并没有母女的缘分。只是,既然没有母女的缘分,那为何要投胎至她的腹中呢?
【这倒不是。这次是支上签,夫人想的那个人已经出现,只是要看夫人和她到底有没有缘分,若是有缘分,那必然会再见面。若是无缘,那也是强求不得。只是即使那样,夫人也一定会在哪里遇见她,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无觉说着,然后看着永宁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色。一切自有其天意,而他的师兄当初便是看破了那份天意,所以才会选择闭关不出,只是,他还看不透,所以,只能用自己理解的那些来开解别人。
【可是,大师上次不是说我和她并没有缘分吗?】
【夫人,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呢,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也许夫人和她的缘分也止于擦肩而过呢?】
【我想,若是她真的在我身边出现的话,我一定能够认出来的。多谢大师指点。对了,刚才这位小师傅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慧心,有什么事情吗?】
无觉淡淡的问道。小和尚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所谓何事?
【哦,师父,寺门外有一位施主说是师父的旧友,因为那是一位年轻公子,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所以来问问师父要不要见。】
【旧友?】
无觉低下头,想了一下,自己甚少在江湖中走动,怎么会有旧友呢?
【既然大师有事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北慕逸说着,朝着无觉拱了拱手,告辞,而躲在窗子口的叶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脚都要麻掉了。
【谁?】
只是,还没等北慕逸三人走出禅房,门外的侍卫就很尽责地发现了叶葶,叶葶看着那举着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侍卫,不由得叫倒霉,这侍卫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啊?
怎么办?不能用轻功逃走,无觉还没见到,还没有参观过迦叶寺,也不能下毒迷晕他们,那样的话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但是束手就擒也不是她的第二天清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人觉得有那么一丝的闷气。
叶葶坐在马车内,这种颠簸的交通工具着实让她有点想吐,不过幸亏早饭没有吃什么,没有什么可吐的。
两个时辰后。
【公子啊,京城到了。】
车夫掀开车帘说道。叶葶慢慢的睁开眼睛,看了看那已经陌生的古旧城门,当年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匆匆一瞥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城门的样子其实也不过和以前去过的一些大的城镇差不多。
【哦,这是你的车钱。】
叶葶从荷包里拿出十两银子,交到老头儿的手中,他是一个很好的车夫,但是想来现在肆夜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大致行踪吧,难免会根据老头的行踪来找到她,若是让他等着,那么必然会找到自己,只是,自己还不想这么快就被找到。
【还有,若是有人问你我去了哪里,不要告诉他们我到了京城,随便讲一个地方就可以了。】
老头儿点了点头,然后跳上马车,驾马离开。
叶葶背起装着行囊的书箱慢悠悠的走进城内,白天先去迦叶寺,等到晚上的时候再去将军府看看。
想着,走到旁边的水果摊边,问道。
【大婶,迦叶寺怎么走啊?】
【迦叶寺啊,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就可以了。不过啊,小伙子,我觉得你今天还是不要去迦叶寺好。】
【为何?】
叶葶不解,为什么今天不能去呢?难道有什么大事情吗?
【今天是小魔头去迦叶寺的日子,能躲着小魔头就躲着她,所以还是不去好。】
【小魔头?大婶真爱开玩笑,这可是天子脚下,怎么可能有魔头存在呢?】
叶葶不由得笑道,一边看着水果一边说着,去迦叶寺的话有可能会见到无觉方丈吧?匆匆忙忙的,也没有带什么特别的礼物,带些水果的话应该也不失礼吧?
【谁说天子脚下就没有小魔头的啊?而且这小魔头可就出自皇家哦,有皇家撑腰,所以就更加无法无天啊。我们老百姓啊,也常常被这个小魔头搞得七窍生烟的,我的摊子也被那个小魔头掀了好几次。】
【大婶,你这话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的呢?要知道诽谤皇室可是大罪呢。还好我对仕途没有兴趣,要不然早就拿你去换个七品芝麻官做做了。】
【小伙子你可真会说笑呢。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吗?要是你被那小魔头盯上了,那可不是好事情呢。哎,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没有福气呢,以前的小姐那可是个神童呢,可惜福气薄,还没长大就夭折了。】
【哦?大婶说的到底是哪位王爷家啊?】
【啊?倒也不是王爷家,是咱们的靖国侯爷,那小魔头可是他家的掌上明珠,永宁公主亲生。因为上一位小姐走得早,所以就格外疼爱这个小女儿,而且还和那个二皇子订了亲,那二皇子可是太子的最热门人选啊,不过,若是他当上太子,那那个小魔头不就是太子妃了吗?所以啊,更加……】
水果摊的大婶说不下去了,越说越摇头。不过,永宁公主亲生?那不就是她血缘上的妹妹吗?那么,十二年前,他们是真的相信了那个谎言了?这样也好,看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惦念的了,还是看了无觉方丈,看过那座自己出生的寺庙后回去便行了。至于是不是明天去,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她觉得只要避开就可以了,以她的轻功,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迦叶寺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样想着的叶葶在水果摊上买了两斤水果,就朝着迦叶寺的方向前去。
未来太子妃前来烧香,但是却好像没有什么大的阵仗,只有少数的护卫等在室门口,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什么香客,看来是清唱了吧?只是,那个小魔头的话,应该不会是自己情愿来烧香的吧?估计是被她娘或者别人硬拖来的吧?
【不好意思,施主,今天二皇子和永宁公主还有嘉禾郡主来进香,所以,还请施主改日再来吧?】
寺门口的和尚拦住她,说道,里面可都是大人物,虽然这个书生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但是,还是小心点好。
【其实我并不是来进香的,我是来见你们方丈无觉大师的,能不能麻烦你们前去通报一声,就说是他的旧友来了?】
【但是师父并没有提过他有什么旧友啊,而且,施主你的岁数?】
【小师傅是觉得在下岁数太小,所以不配当方丈的旧友吗?】
叶葶如是说道,看着小和尚的表情很有趣的一变,然后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一个拱了拱手。
【那麻烦施主在外面等一下,我去问问师父。】
叶葶笑着点点头,等到小和尚走进寺门后,来到墙边,看了看没有人,然后跳了进去,她并不期待小和尚的答案,只要小和尚带她找到方丈的房间就可以了。
她的记忆中并不是第一次来迦叶寺,依稀记得两岁的时候永宁带着她来过几次,不过隔了十二年,再好的记性也会多多少少模糊。和记忆中的佛苑的样子并没有什么两样,寺门对面的就是大雄宝殿,以那为中心,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油味,看来这迦叶寺的香火倒是繁盛。大雄宝殿的东侧面倒是僧人们住的禅院,而小和尚走的方向正是那一边,看来无觉方丈就住在那里。
紧跟着小和尚到了一间禅院,不过那件禅院外倒是有几个侍卫一样的人呆着,看来里面有什么大人物,那她不妨等一等,这么想着,缩着身子,躲到了窗户下面,尽量隐藏呼吸。
【师父。】
【慧心,没看见有客人吗?慌慌张张怎么可以这么失礼?】
【但是。】
【有什么事情,等我解完了夫人的签再说。】
无觉淡淡的说道,听了他这话,小和尚只得住嘴,不过那位公子,让他等着应该不要紧吧?好像他是一个蛮好的人的样子。
【大师,这是我娘的签。】
叶葶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大婶说的小魔头吧?
【夏儿,怎么能对大师这么无礼,大师,你不要介意,这个丫头啊,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个女孩子的。】
【二哥哥,你说什么啊,我哪里不像个女孩子啊。】
小丫头和一个有着深沉嗓音的男子说着,与其说是对驳,不如说是撒娇的语气,想必那便是二皇子吧?若是记得没错,那应该是叫做慕……什么的吧?还是记不住了。
【呵呵,二公子和小姐倒是一对天赐的良缘啊。】
很熟悉的声音,是无觉。
【大师说笑了,想必是孽缘吧。】
北慕逸假装头疼的说道,不过这个爱闯祸的丫头着实让他费了不少心,不过也有可能是她还太小了,想必再过几年的时候会成熟点吧。
【大师,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孩子有着无人可比的福气呢。还是帮我解签吧。】
【好,夫人年年这个时候来我寺里求签,今年老夫也给夫人看看吧。夫人的这支签?签文是若即若离,似有似无。不知道夫人今年要求什么呢?】
【和往年一样的签文呢。】
齐夏诧异道,自有记忆以来,每次陪母亲来迦叶寺,母亲抽到的签的签文都是签文,纵使是不相信有神仙,这次也不得不相信这是命运了。
【大师是明知故问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又是下下签呢?】
永宁的脸上露出了悲伤的神色,求什么,还能求什么呢?她只是想要知道那个孩子,当年求她是不是还活着,但是都是下签,说是生死不明,而有时候求她是不是还会回来,得到的是下下签,说是和她并没有母女的缘分。只是,既然没有母女的缘分,那为何要投胎至她的腹中呢?
【这倒不是。这次是支上签,夫人想的那个人已经出现,只是要看夫人和她到底有没有缘分,若是有缘分,那必然会再见面。若是无缘,那也是强求不得。只是即使那样,夫人也一定会在哪里遇见她,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无觉说着,然后看着永宁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色。一切自有其天意,而他的师兄当初便是看破了那份天意,所以才会选择闭关不出,只是,他还看不透,所以,只能用自己理解的那些来开解别人。
【可是,大师上次不是说我和她并没有缘分吗?】
【夫人,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呢,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世的一次擦肩而过,也许夫人和她的缘分也止于擦肩而过呢?】
【我想,若是她真的在我身边出现的话,我一定能够认出来的。多谢大师指点。对了,刚才这位小师傅应该有什么事情吧?】
【慧心,有什么事情吗?】
无觉淡淡的问道。小和尚这才想起来自己过来所谓何事?
【哦,师父,寺门外有一位施主说是师父的旧友,因为那是一位年轻公子,所以我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所以来问问师父要不要见。】
【旧友?】
无觉低下头,想了一下,自己甚少在江湖中走动,怎么会有旧友呢?
【既然大师有事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北慕逸说着,朝着无觉拱了拱手,告辞,而躲在窗子口的叶葶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脚都要麻掉了。
【谁?】
只是,还没等北慕逸三人走出禅房,门外的侍卫就很尽责地发现了叶葶,叶葶看着那举着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侍卫,不由得叫倒霉,这侍卫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啊?
怎么办?不能用轻功逃走,无觉还没见到,还没有参观过迦叶寺,也不能下毒迷晕他们,那样的话自己可就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但是束手就擒也不是她风格。
【哟,无觉,你的房间怎么这么难找啊?】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见叶葶一手拎着水果,另一边手脚并用的爬进禅房。
【啊,施主,你怎么能擅闯进来呢?】
【还不是这么久都不见有人来叫我,所以我就进来啦,不过说实在的,还好迦叶寺的墙不是很高,要不然我还怕不进来了。】
叶葶说着,用空着的手拍拍身上的灰尘,那是在墙上故意擦出来的,以证明她真的是爬墙进来的。
【谁知道进来后,还有那么恐怖的大叔拿着刀乱劈。】
叶葶说着,又拍拍胸脯,装出一副后怕的样子,然后那个她口中的恐怖的拿着刀乱劈人的大叔就进来了,而且一副要举刀朝着她砍去的样子。
【住手,佛门净地,怎么可以这么乱来。】
北慕逸及时的止住了手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叶葶,他的眼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但是说出来的话倒像是一个江湖人一样,爽朗但是不顾情况。
【原来是叶……叶公子,你换上这身儒衫,贫僧还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
无觉认出了那便是舒云山庄的叶葶,但是也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专注的永宁。
永宁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的人,一身儒衫,大方豪迈,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北国能有这样的读书人,自己不由得为皇帝高兴。
【既然大师有客,那我们就不打搅了。】
说着,朝着叶葶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而叶葶眼里风平浪静,但是心里却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即使是亲生母女,隔了那么多年也是会变得陌生的吧,什么血浓于水,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而无觉,则看着渐行渐远的永宁,心里不由得叹气,【公主啊,近在眼前也没有察觉,那么擦身而过的时候你真的会察觉有那么一个人刚刚走过你的身旁吗?】
卷三:第四十九章
【无觉师父?刚才那个夫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呢。】
叶葶一边切着水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是谁,想必姑娘心中有如明镜吧?】
【呵呵,真不愧是迦叶寺的高僧呢。】
叶葶说着,将弄好的水果拼盘递给无觉,无觉将一块放进口中,慢慢的咀嚼,然后幽幽问道。
【不知道叶姑娘此次来到迦叶寺是所谓何事呢?难道是为了齐夫人而来的吗?】
【不是,来这里见到她只是巧合,正如你所说,我和她并没有缘分,从意识到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里开始,就注定了我和她的母女缘分会以离别结束。】
【只是,谁知道缘分究竟是怎样安排的呢?】
【呵呵,不过我相信我的命运,不会再和他们有交集。】
【那姑娘来迦叶寺的目的是?】
【听说我是在这里出生的,所以,我想来看看呢,我出生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也算和齐秋的彻底告别吧。从此以后,北国皇室也好,齐家也好,若是日后他们惹到我,我绝对不会手软。】
看着叶葶脸上决绝的杀气,无觉不由得叹气,的确,皇室的话有那个能力将她逼到绝路,即使她是个再不简单的女子,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叶葶的意思,貌似是只要惹到她,便会采取手段,而不会因为对方是皇室而放手。
【姑娘,贫僧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有一句话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若非到绝路,还是不要树敌好,毕竟,那是和姑娘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那大师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先发制人。如果隐忍的结果只是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受伤的话,那么我一定不会放过招惹我的人,因为我也有要保护的人。】
【可是,那毕竟是你的家人啊,血浓于水,生育和养育之恩是同样的啊。】
【对我而言,若是非要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不止是养育之恩。】
叶葶看着无觉不了解的表情,不由得叹气,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个大师怎么会不懂得呢?还是因为和尚的刻板,所以想不到?
【而且是因为他们,我才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想要兄长,他们便是我的兄长,想要朋友他们便是我的知己,想要一个一辈子陪伴的人,其中的一个人也会二话不说的一直不成亲陪在我的身边。这样的生活,大师可懂?】
【红尘不过是一瞬而过的事情姑娘又何必要执着呢?】
【也许是执着,但那也是前世今生都一直追求的事情。话说多了呢,大师不带我去参观吗?】
听着叶葶这么说,无觉不懂,自己自认为是看破了这个红尘才出家的,可是,却完全不懂她所谓的这种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正好愣愣的带着她参观禅院。
中午在迦叶寺吃了一顿清淡的和尚饭,叶葶便辞别了,现在看来,所谓的迦叶寺其实也没有什么可以参观的,大体布局和现代的寺庙都差不多,不过说起来,其实寺庙应该也都是一个样子的吧。
来到京城不过半天,便有一种无聊的感觉,走在皇城边上的小道上,左边是红色的砖墙,右边则是一大片的灰色的民宅,红墙之内住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而那灰色的世界中则有着自由自在,她还真是想不通,为什么总是有人想要挤破脑袋想要往里面去。
【啊,我记得你,你是上午在迦叶寺的那个人。】
叶葶的思路突然被打断,转过头,却看见一个穿着红妆骑着高头大马的女孩,手中拿着皮鞭,一脸惊讶,但是,她这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却让叶葶有种不爽的感觉,即使是有着相同的血缘,自己还是不喜欢这么高傲的女子,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高傲的资本。
【请问姑娘是?】
叶葶假装不认识,假装傻傻的想着她到底是谁,红衣服的姑娘看着人家居然完全没有记得自己,不由得冒起火来,但是又不好随意发泄,不过第二次见面,人家记不住自己应该也是正常的吧,而且上午也基本没有讲什么话,这么想着,又把火给吞了回去。
【你叫什么名字,去迦叶寺干什么?】
真是个没礼貌的丫头呢。叶葶心里嘀咕道,不满。淡淡的回答她的话。
【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姑娘又何必执着在下是什么人呢?去迦叶寺干什么,不是早上的时候就说过的吗,是去见一个故友罢了。】
齐夏听着对方的回答,觉得有道理,但是却疑惑,既然他知道自己是当时在迦叶寺,那为什么说不认识自己?
【你在说谎。】
齐夏说着,手抬起,看起来有往她身上挥鞭子的样子,叶葶眯起眼睛,然后决定不睬她,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看姑娘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那在下就不打扰姑娘赶路了。】
叶葶说着,朝着前方走去,不想和齐家的人有交集,既然这样,该狠心的时候就应该没有任何犹豫,不能有任何羁绊。
【你……】
齐夏被眼前的这个样貌平平的书生气得半死,平常的恶魔本质又冒了出来,抬起手,鞭子就朝着叶葶挥去。
但是,却没有出现她意料之中的结局,那黑色的软鞭被牢牢地抓在叶葶的手中,虽然她没有什么内力,也不怎么懂武功,但是接住这么一根鞭子还是绰绰有余。
放开鞭子,也没有看看她,就继续朝前走,她不看也知道现在齐夏的表情,受挫,还有屈辱的表情,在这种时候,是这种大小姐唯一能有的表情。果不其然,没等叶葶走出三步,就听见身后的女孩朝着她吼道。
【你给我记着,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的。】
然后马蹄声骤然加快,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等到叶葶过回头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已经走远了,她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放过又怎么样?方正自己在这里也不会留多久。
走到最繁华的东市,叶葶走进一家看起来生意不错的酒馆,看着柜台边上五花八门的佳酿,尤其其中还有几种很少见得到的葡萄酒,两眼更是发光。
【那个掌柜的,能不能让我尝一下这集中葡萄酒?】
【好咧。】
柜旁的掌柜的说着,拿出酒勺勺了一点点酒放进一只碗中,递给叶葶,叶葶不由得有点郁闷,还真是第一次用大碗喝葡萄酒呢,不过自己的要求貌似也不能太高了,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白玉馆的才能有配得上葡萄酒的器具了吧。
自己不是专业的,但是比起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对于葡萄酒的了解还是多一点的,那晶莹的红宝石一样的颜色,那浓郁的酒香中夹杂着的葡萄酒的香味,而入口之后则有一点甜滋滋的味道。的确是上好的葡萄酒,不过,若是掌柜的没有掺水的话就更好了。
【客官,怎么样?这可是从西晟运来的,听说在那边很受欢迎的。】
瞄了一眼满脸讨好和算计的掌柜的,叶葶不由得笑道,这个掌柜的大概是以为自己不懂得喝酒吧,因为据她所知,北国很少有人喝葡萄酒,大多喝的是比较烈的酒,像这种味道相对淡一点的酒是不大有人买的吧。
【你店里有多少这种酒?】
【地窖还有五坛是没有开封的。】
【我就要那五坛,记得不准给我掺水。】
【客观你可真会说笑,我们可是老实的商人,哪会掺水呢?】
看着老板一脸擦汗的表情,叶葶不由得想笑,但是还是铁着一张脸。
【你当我喝不出来吗?刚才喝的那坛,估计是只有三分之二是原酿,葡萄酒的味道淡,所以不能加太多的水。】
叶葶说着,看着老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北国律法规定,酒是不能掺水的,一旦发现,就可能被勒令关店,但是,不参水的话,卖酒也的确没有什么赚头,所以一些酒家对于加水的量都掌握的炉火纯青,一般人是喝不出来的。
【这位公子,这种玩笑可是不能开的啊。我看你一下子买了五坛,所以给你算便宜一点吧,原来是十两一坛,那么总共算你四十两,如何?】
掌柜的笑着问道,掌心里都是汗,看来他是遇见喝这种酒的行家了,说实话,他这种酒进了很久了,但是都没有什么人喜欢,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喝的,那能卖出去就卖出去吧,而且,四十两,比进价已经高出了很多了。
【四十两啊,掌柜的,你当我不知道吗?这种酒在西晟不过五两一坛,在东兰也稍微贵一点点,才不过七两一坛,我看还是三十两吧。】
叶葶笑着和他讨价还价,然后满意的看着掌柜的一副犹豫的表情,然后马上又被无奈的表情代替了,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了。
【麻烦掌柜的在帮我雇辆马车,把这五坛酒搬上去。】
掌柜的受到前后很快就办好了事情,帮着叶葶把那五坛酒搬上马车,然后一副送瘟神一样把叶葶送出门外。
叶葶笑着,走在路上,车夫则赶着马车跟在后面。
她左看看右看看,眼睛像雷达一样侦测着四周可以买的东西。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家店里的一匹白色的布匹给吸引了,不过,与其说是那匹布,倒不如说是那匹布上面的绣工,银线勾勒出的雪景,被白雪覆盖的雪松上面的雪水溶化的样子,还有雪地里雪莲盛开的样子,都是那么清晰可见。一整块布,若是裁开了,就不完整了,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匹布,还不如说是一幅画了。
【掌柜的,这布多少钱?】
【公子是想要多少尺呢?】
【全部,一整匹都给我包下来。】
听着叶葶这么说,掌柜的不由得心花怒放,连忙拿出尺,量着那匹布到底右多少。
【掌柜的,我想问一下,这匹布上面的花样是谁绣的?】
【哦,是我的小女儿,我本来让她绣云纹的,结果她偏偏绣了这个,浪费了一匹白布。】
叶葶不由得鄙夷了他一眼,居然完全不知道他女儿的才能,真是枉为人父啊。
【不知道在下可否和令嫒谈几句话?】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和小女谈什么呢?毕竟是女孩子,不方便出门的。】
【关于绣品的,只是不知道令嫒可否愿意为在下绣几样图。】
【哦,这样啊,那我这就去叫她。】
展柜的忙跑了进去,没过多久,走出来一个娇小的女子,脸色有点苍白,看起来有点病态的样子。
【小姐的身体?】
【哦,她从小就这样,公子若是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和她说吧。】
掌柜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叶葶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明明女儿的身体不好,为什么却一点关心的神色也没有呢?
卷三:第五十章
【公子,请坐。】
那个女孩子指着布店里面的一张凳子说道,然后在另一侧坐了下来,而且时不时地咳了几声,看起来身体是真的不好呢。
【看起来姑娘的身体好像不适,有没有看大夫呢?】
叶葶关切地问道,这可是她想要笼络的人才,可不要还没有为他所用就去响应上帝号召了,那样她会很郁闷的。
【没关系的,老毛病了,时好时坏的,看了大夫也没有用,也是吃些止咳的药就完事儿了。】
女孩子说着,又咳了几声。
【我在汇泉认识一个大夫,若是姑娘愿意的话,到可以去那里找他看看,虽然脾气怪了一点,但是医术倒还是不错。】
叶葶说的此人正是妖夜,虽然医馆还没有开,但是已经给他做起了宣传。
【多谢公子好意,我会考虑的,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图纸,也好让小女子有个依据。】
叶葶听了,才回过神来,这么快就转到正题了呢,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身体者造成负担?
【图纸是没有,只是很看好姑娘的手艺,所以想请姑娘照着自己的心思随便绣。】
【随便绣?】
女孩儿不明白了,这个公子到底想要干什么?该不会是以借刺绣为接口的登徒子吧?
【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看好姑娘的手艺,想要将姑娘收为己用而已,不知姑娘可听说过织云庄?】
【织云庄?可就是那家以云纹锦缎为主的织云庄?】
看着女孩子的眼睛亮起来,叶葶不由得笑了笑,看来拿出这块招牌来还真是没有错,织云庄算是布业的龙头老大了吧,云纹锦缎是其他普通布店再怎么模仿也模仿不出来的,而且还有其他的布匹也是只此一家。
【正是,我正好是织云庄的管事,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去织云庄,姑娘的才艺可是那里最需要的。】
【可是,我连一副很简单的图纸也绣不好,而自己想出来的,爹爹也不喜欢。】
【我想要的正是姑娘的创意,姑娘不觉得那副雪景非常漂亮吗?我要的也正是那种。不过,我想姑娘应该不是担心自己是否有才能吧,而是你的父亲吧?】
看着女孩的头低了下去,但是那满脸的害怕和担心还是清晰可见。
【令尊那边姑娘不必担心,只要姑娘愿意,在下可以在织云庄请一个绣娘来帮忙。】
见者她开始犹豫,叶葶笑了笑,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只要搞定那个难搞的掌柜的就可以了。
【姑娘,这是块玉牌请先拿着,若是想通了,便可以到汇泉织云庄找我,沿途只要在浅醉居出示这个牌子,便可以了。】
【哎?】
看着这个傻丫头一脸不明白的样子,沿途笑了笑。
【在下今天就要离开了,所以可能等不到听见姑娘亲口回复,不过我会在织云庄等你。】
女孩的脸上露出一丝红霞,愣愣的看着叶葶,这可是一句有点暧昧不清的话呢,不过叶葶貌似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只是转过头,对着掌柜的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将布匹搬进马车,然后跳上马车,让车夫朝着城门去。
谁知,还没有出城门,他们的马车就被官兵团团围住了。车夫一副害怕的样子,而叶葶也是满脸郁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算身份暴露了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阵仗吧?
【二哥哥,就是他。】
听见从包围圈外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叶葶不由得满脸黑线,难不成是那个丫头?真没想到自己还真是煞到这个丫头了,还真的如她所言,不放过她啊。
人群渐渐放开一条路,然后那个一身红衣的小丫头拽着一个穿着白色三爪盘龙长袍的人出来,叶葶认得,那便是今早在场的人之一,北慕逸,哎,身为那个小丫头的未婚夫还真是累啊,还要任着她胡闹。
【大胆,见了二皇子还不下跪?】
原来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直视他主子,不由得气愤了吧,只是,那尖尖的嗓音还真是让人不舒服,真想毒哑他。
【草草草民叩见二皇子,二皇子千岁……。】
车夫一听见是当朝二皇子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忙要下跪,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叶葶拎了起来。
【老伯,你着急什么?人家正主儿都还没说他是谁了,谁知到他是不是真的二皇子啊,搞不好是假冒的呢?】
北慕逸听了这话,不由得郁闷,自己看起来就那么不像皇子吗?而且,天子脚下,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充皇子?放眼天下应该也没有那样的人吧?
【公子又怎么觉得我不是真的呢?我若是真的公子又该怎么样呢?】
北慕逸温和的笑道,但是那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
【那可难说了,我又不是第一次遇见冒充皇子的,记得好像是七八年前吧,貌似也有一个白痴吃了饭不给钱,还说他是大皇子了。】
北慕逸一愣,大哥的确是在七年前失踪的,听他这么说的话,也许他遇见的那个人还真是大哥了,只是,大哥应该还不至于吃了饭不给钱吧?
【那后来呢?后来他惹恼了大哥,被扔下绝情崖去了。】
叶葶淡淡的说道,现在想起来,那个人还真是个白痴呢,明明说了若是给他们做三天工的话可以抵掉饭前,结果还死活不肯,正好遇见出来玩的大哥和她,所以,就很不幸的被扔下去了。
【那怎么可以,毕竟是一条生命,没想到你们竟是那么狠毒,看来夏儿说的事情也多少有点可信了。】
【那个人应该说不会死吧。大哥说过那个人有武功,而且绝情崖也不高,山下是都是藤蔓,还有方觉大师貌似也住在那里,事后我也让人去找过那个人的尸体,没有找到,应该还活着吧。】
北慕逸听到这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却又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个?是为了说明自己不是心狠手辣吗?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
【找不到尸体并不一定证明那个人还活着,也许是被什么野兽吃掉了呢?】
小丫头,该不会想要整死她吧?
【也许吧,貌似听那边的居民说过很久以前那边有过狼什么的。】
听着叶葶这么说,北慕逸的希望又变的渺茫,但是突然又回过神来,感觉被眼前的这个不起眼的书生给扯远了话题。
【公子不信我无妨,但是,公子该不会不相信这大内的令牌吧?】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让身旁的小太监出示给叶葶看,上面写了大内两个字,叶葶看了只想笑,结果还是没忍住,大笑了起来。而旁边的人则不明所以,这个书生该不是疯了吧?居然笑成这样?
【写个大内就说是大内的腰牌啊,那我要是那块牌子,上面写上天庭,那我不就成神仙啦?】
北慕逸顿时无语,的确,一般人是不会那么想的吧?看起来,这个书生倒是有几分有趣。但是正当他想要辩驳什么的时候,眼前的书生却停止了大笑,换上了一副冰冷的脸孔,那种睨视一切的眼神让他看了也不由得觉得心凉,而那位始作俑者齐夏大小姐则看着她那眼神不由得有些发抖,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书生现在看起来居然是那么凶。
【那么,请问,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殿下找我这个山野草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呢?】
叶葶将高高在上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听起来就像是她和皇家有仇似的,身体周边也飚起了一阵阵冷气。虽然她没办法做到和肆夜他们一样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一样的杀气,但是像冰箱一样的制冷效果还是多多少少能够做到的。
【你少装无知,你早上对小郡主的恶行,小郡主已经一五一十的禀告给太后了,太后震怒,所以让二皇子封锁城门将你逮捕归案。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好了。】
太监在一旁嚷道,还真是个狐假虎威的太监呢。
【哦?我倒是不知道我有对小郡主做了什么恶行呢,倒是小郡主,若不是在下学过一点拳脚功夫,恐怕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而是在医馆了呢。】
叶葶冷笑的说道,她不信那个二皇子会是一个助纣为虐的人,就算是,旁边这么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吧?
【夏儿,你又打人了?】
果不其然,北慕逸尴尬的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齐夏,不由得头疼,都怪他们都坏了这个丫头,老是给自己闯祸。
【我也不愿意打他的,是他拿了我的东西,不还给我,所以我才那样的。】
【呵呵,不知道小郡主,在下拿了你什么东西呢?】
叶葶不由得苦笑,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死心啊,若是她真的是她的姐姐的话,自己铁定会被气死。
【嗯,是我刚买的一样东西,是什么,那是秘密,你敢不敢让我搜?】
齐夏小脑子赚的飞快,这些段子,她早就在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那里见惯了,想要搜出她的东西也并不难。
【好啊。麻烦那边的几位小哥,把我的东西从马车里都搬出来。】
叶葶指着旁边的几个官兵,想要栽赃吗?她叶葶可不是那么蠢的人啊。
官兵在北慕逸的默许之后,从马车里将叶葶的东西一件又一件地搬出来,本来是粗受粗脚的,但是听见叶葶一声吼后也不由得小心了起来。
【喂,你们给我小心点,要轻拿轻放,那可是我打算以五百两一坛卖出去的美酒,要是砸了,你们一辈子也赔不起。】
就这样,五坛封口完好的美酒,一匹白色的雪景图,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被拿了出来。
【不知道小郡主可看清楚了,这些东西,不知哪一样是小郡主的东西呢?】
北慕逸也扫了那些东西一眼,的确没有一样像是丫头会买的,丫头不会喝酒,不会买酒,何况是五坛,而那匹布,丫头不喜欢白色,也不会买,至于其他的,桂花糕,皇宫里面多的数不清,抢了就抢了,而且那人也不像是买不起那几块桂花糕的吧?还有几两碎银子和一些银票,看来不是一个穷书生啊。
【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
齐夏突然跳了出来,朝着那几坛酒走去,突然一挥鞭,酒坛破裂,一坛上好的葡萄酒就这么流了出来。
叶葶盯着她,眼中就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这些酒很贵吗?】
【我只是看看你有没有把我的东西藏在酒里。】
【你白痴啊,酒里藏东西那酒怎么喝啊?】
叶葶吼道,这个丫头实在太蛮横无理了。
【你诡计多端,谁知道你这几坛酒是不是幌子啊。】
【你。】
叶葶此刻真想扇这个丫头几巴掌,或者直接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算了,看在可怜的北慕逸的份上让她砸好了,事后再让他们赔好了。
五坛子酒很快就砸完了,看了一地的酒液,弥漫着淡淡的果香,有看着叶葶一副可惜的表情,北慕逸不由得心疼,的确是些好酒,看来眼前的这个书生的确是一个懂酒的人。
【找到你呀的东西了吗?】
齐夏摔完酒,心里的气解了一半,但是转过头,看见叶葶腰那个精致的荷包,还真好看呢,于是一个手快,将它扯了下来。
【二哥哥,就是这个。】
等到叶葶的视线中自己的荷包出现在北慕逸手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下事情大发了,因为荷包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块紫玉,虽然自己可以说是捡到的,但是那样就必然会被拿回去,但是那却是唯一和回家有关系的东西。
【把它还给我。】
叶葶朝着他吼道,冲过去,但是没冲几步,几个大内侍卫就拦在她身旁,刀光闪闪,还有一丝丝的杀意。
【郡主,请你将它还给我,它不是你的东西,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金山银山我都可以给你,唯独这个,请你还给我。】
叶葶不由得恳求道,失去它就意味着永远失去回家的线索,她不要,她绝对不要这样。
而北慕逸看着她的慌乱不由得好奇,这荷包里装着的东西,居然比金山银山还腰贵重吗?
卷三:第五十一章
所谓好奇心害死猫,虽然害死的是叶葶这只自由自在的猫。
北慕逸是好奇的吧,所以才会将荷包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但是看到的同时却皱了皱眉。
【将他给我拿下。】
齐夏见到自己一向温和的二哥哥居然这样,也不由得疑惑起来,而叶葶也不由得认命,既然他这样对自己,那么定然是认得那块玉佩,不过,与其失去自由,还不如死了,无论死在谁的手上。
【你是当年的那个刺客?】
北慕逸的话并不肯定,仅仅只是疑问,而且是走进了已经有五把刀架在肩上的叶葶面前问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麻烦你把东西还给我。】
【还?应该是你要还给我们吧,那本来就是三弟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你的?说你是刺客的话你也好像太年轻了一点,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与你无关,把蟠龙紫玉还给我,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虽然死到临头,但是叶葶依旧不怕死地说道,那是最重要的东西,死也要拽在手里的东西。
【哦,居然还知道这是蟠龙紫玉,看来,你和当年的那个刺客脱不了什么关系,来人,将他关进天牢,等到皇上旨意下来的时候,再做定夺。对了,不准用刑。】
北慕逸冷冷的说道,但是很快又换上一副温和的面皮,这样的表情,让她想起了死神里面的蓝染,都是有阴谋的大boss,却顶着一副温和的表情。
叶葶不由得头疼,要么失去自由,要么去死,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了,真是的,干嘛要想齐家那个女人嘛?
想到这里,叶葶突然一个灵活的转身,脱离侍卫的魔爪,然后朝着天空放了一个绚烂无比的烟花。
【看不出来,还有帮手。】
北慕逸看了那个烟花一眼,不由得冷笑,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居然什么也没有发生,而叶葶也很快的被那些大内侍卫抓住了,而且,与其说是被抓住,倒不如说是故意的,北慕逸不由得眯起眼睛多看了一眼。
【放心,在拿回玉佩之前,我是不会溜的。】
而他们不知道,他们以为的搬救兵的烟火,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保平安的信号,延伸意思是【我很好,不要来,要是来的话就砍了你,和你没完】之类的。叶葶不想要肆夜来,因为,京城,太危险,连她也不能肯定是不是能够安全逃离,所以,她不要他来,因为他是她最在乎的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侍卫凶巴巴的将她推进阴暗的牢房,叶葶好奇的打量着牢房,才适应了那种阴暗。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一天能体会到小燕子那句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意境呢。】
嘴角扯过一丝苦笑,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蹲下,可惜了自己的一身好衣服了。
【哎,小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情啊?怎么也被关进来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大奸大恶之徒呢?】
【我吗?大哥你听说过原来星夜宫的毒仙吧?】
【啊?听过,据说那个人的的毒药无人能解呢,不过他的解药也是毒呢。】
那个蓬头垢面的牢犯说道此处,突然怕怕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你该不是就是那个毒仙吧?】
【大哥看我像吗?】
牢犯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就你这样,怎么可能是毒仙呢?】
叶葶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有点郁闷,怎么,她长的不像吗?
【说的也是呢,对了,大哥,你是因为什么进来的啊?】
叶葶只能干笑的转变话题,再听他讲自己的话可能自己会真的把水月喂给他吃了。
【我啊?我不过就在说书的时候不当心把扇子扔在了正好微服出巡的太后头上,所以就被当作刺客给关了进来。】
【哎,老兄看来你的运气很背呢。】
叶葶不由得感慨道。安慰了一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包棉花糖,递给他。还好不用换牢服,所以原本在身上的都还在,包括这包棉花糖。
【谢谢小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有味道的东西了。】
老头儿感激涕零,就差给她下跪磕头叫菩萨了。
【好了,你快吃吧,要是让那些牢头看见了,就收走了。】
叶葶说着,将棉花糖塞进他的手中,又走到牢门边,打量起那块锁来。还真是……没什么戒备的锁呢。
想着,从头上取下一个细夹子,插进锁眼,捣鼓起来,只听见啪的一声,那没用的锁就开了。
【小哥,你这是?】
老头儿满眼诧异的看着叶葶,心里琢磨着,该不会因为偷了什么东西才出来的吧?
【嘘。】
叶葶向他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偷偷的走了出去,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但是却不是没有收获,而是将这个天牢的每个通道都摸得一清二楚,而应该做的准备也都已经完毕。
【小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老头儿更加郁闷了,明明有机会逃走的不是吗?
【天机不可泄露。】
叶葶故作高深,然后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天黑。
皇宫,御书房。
北宇手中拿着那块紫玉,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再一次看见它,只是当日那个可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
【父皇,父皇?】
看着北宇发呆,北慕逸不由得小声提醒道,只要证实了那个人和当年的刺客有关,那么就能为那个孩子报仇,不过说实话,自己真的连那个孩子的样子都忘记了呢。
【哦。逸儿,你说这块玉佩是出现在一个书生的手里?】
【的确如此。】
【你怀疑那个书生和当初的刺客有关?】
【是的,父皇,也许可以通过他来找出当年的刺客,为郡主报仇。】
【难得你还记得那个孩子,就连熙儿都忘记了,明明当初和那个孩子定下婚约的是他,却什么也没有为她做。好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等会儿,把这块玉佩拿去给你姑妈,等明天的时候再好好审问那个书生。】
北宇将玉佩交给下面的儿子,示意自己累了,然后北慕逸就退了出去,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就朝着齐府走去。
【逸儿,这,是哪里来的?】
永宁略带激动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抓着北慕逸的肩膀问道。
【姑妈,放心,我会为秋儿报仇的。】
但是,永宁却泪流满面,不住的摇头,北慕逸以为她是激动过度,于是让下人拉着她下去休息,然后稍稍和正在府中的齐琏打了声招呼,齐琏是齐天大哥的儿子,因为父母很早就死了,所以才会寄养在齐天家,只是齐天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现在也在军中任少将军一职。不过因为话很少,所以也和北慕逸不是很熟。
景安宫,是北慕逸成年后住的宫殿,在皇宫的东南方向,离东宫也是最近的地方。他很清楚父皇将自己安排在景安宫而不是在东宫的用意,想必也和对封王的三弟一样吧,打着观望的态度。
【殿下,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需要……】
还没等侍妾说完,他挥了挥手就让那些烦人的女人退下,今天一天还真是累的够呛的啊,有些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想来今天的事情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那个书生睥睨一切的神情,还真是个心高气傲的书生呢,不过那个时候就注定他和自己不对盘了,这个天下,不需要这种能够无视自己,不屈服自己的人。
【不许动。】
突然感觉到腰间一凉,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却感觉到自己妄动一下,就有可能见血。
【你是何人,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知不知道我是谁?你到底想要什么?】
是小偷,还是刺客,小偷的话应该不会在主人面前出现吧?刺客的话应该也不会那么傻吧?
【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要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听着越来越熟悉的声音,北慕逸不由得有点惊讶,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逃出天牢,看来还真不是一个普通人呢。
【我为什么要交给你。那可是皇宫的东西。】
【那根本不是皇宫的东西,是齐天从天山带回来的,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也可以说,我的存在和它的存在是不可分割的,所以,我不可能将它交给你,所以,请你把它还给你。】
【没想到这块玉佩对你这么重要呢,居然到了玉佩在你在,玉佩亡,你亡的地步呢。】
【可以这么说。】
【听起来好像也可以不那么说呢。】
【它是唯一和回家的路有关的东西,所以,请你还给我。】
听着身后的人越来越悲伤的嗓音,北慕逸不知为何也有种悲伤,仿佛那股悲伤正从那冰冷的刀剑传到他的身上一样。
【而且,是我和过去的一切记忆联系的唯一的东西。】
【玉佩现在不在我身上,在我姑妈身上。】
北慕逸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但是,等到注意到危险消失,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仿佛一切,如同鬼魅一样,都是虚无。
没想到那块玉佩对于她的意义居然是那么大,突然他想到,那玉佩对于姑妈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若是不给他,那,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自己的冷汗也不由得冒了出来,而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朝着齐府跑去,但愿不要处什么事情才好。
永宁看着静静地躺在手中的蟠龙玉佩,紫色仿佛是流动的水流一样,温润而光滑。但是,此刻的她并不是惊讶于这块玉佩的样子,虽然当初也只是从从一瞥。她在意的是这块玉佩代表的意义,它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来到了京城?虽然逸儿说这可能是从当初那个刺客身上拿来的,但是,她不相信,因为无觉大师说过的,她还活着,而且看她当时对玉佩的喜爱程度,是不会将她给别人的吧。
【哥哥,娘怎么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有吃。】
【不知道,二皇子来过之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齐琏回答道,拍拍齐夏的小脑袋,不知道二皇子和他娘亲说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娘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不,除了秋儿那件事情的时候。
【二哥哥来过啦?怎么也没有看我呢?】
【二皇子到底是皇子,事务繁多,怎么会有事没事就来看看你呢?】
齐琏笑道,这个小丫头,从出生后就许配给了二皇子,所以才会那么粘着二皇子,只是,身为兄长,却很怀疑父亲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皇室并不是一般人家,当初秋儿也是许配给了三皇子,可是看看现在的三皇子,花心不说,而且从来无视朝政,想来皇上虽然封了他为王,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是皇后仅剩的一个儿子了。
【哦。】
齐夏拿开齐琏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小嘴却嘟的很高,十二岁便这么任性,很难想象长大了会成什么样子。
【夏儿也不要有事没事就去找二皇子,毕竟还没过门了,人家会说闲话的。】
很难想象,这样鸡婆的话会从一向沉默寡言的齐琏口中说出来,但是齐夏却好像习惯了一样。
【知道了,知道了,大哥,你这句话已经讲了不下十遍了。】
【你不是一次也没有听吗?】
【那你还讲。】
【我只是为你好。】
于是,躲在暗处的人很郁闷的看着两人在永宁的房门口上演着兄妹情深的戏码。却不好现身。
卷三:第五十二章
【好了,夏儿,我叫厨房炖了冰糖燕窝,你要不要吃?】
齐琏笑着问道,还不忘拍拍齐夏的小脑袋,可能是一种习惯了的动作吧,但是却真的可以看出来,齐琏真的很疼爱这个妹妹。
【若是在普通人家的话,也许也能成为我的好哥哥吧。】
叶葶看着这副景象无奈的喃喃自语,但是,他们要离开了就好了。
【那叫娘一块儿吧,她都没有吃什么。】
【不用了,等会儿我让人拿过来好了,娘现在一定在想事情,打扰的话娘会生气的。】
【对哦。】
齐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高兴地拉着齐琏的手,朝着外厅前去。
叶葶见他们没有身影后,从暗处走了出来,然后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不知道永宁会不会爽快的交出玉佩,但是,她真的不想动武,尤其是对一个弱女子。
【是你。】
永宁诧异的看着走进来的男子,没有想到是早上在无尘大师哪里见到的那个书生,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是无尘大师叫你来的吗?】
不过,若是那样的话,也应该是叫一个小师父来吧,怎么会叫自己的私交来?
【不是,我来,是想请夫人将我的东西还给我。】
叶葶冷静而淡然的说道,却看见永宁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难道北慕逸没有告诉她抓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公子说的是何物?我不记得拿了公子什么东西啊?】
【就是二皇子交给你的东西,请夫人物归原主。】
叶葶尽量使得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浅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贵妇,十二年的岁月让她微微有些发福,但是却一点也不妨碍她那温和的气质,和那时候的永宁一样的感觉,温柔而无力。
【你说的是这块玉佩?】
永宁拿起手中的玉佩,问道。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天意,大师刚替她解完签,就遇见了这个少年,而这个少年也是秋儿玉佩的持有者。
【你,你,是秋儿?】
叶葶看着永宁恍恍惚惚的走过来,不由得提醒自己,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齐家人和北国已经惹到了自己,自己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的,所以不能心软。
【夫人认识秋儿吗?】
叶葶露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反问道,同时也撇清了自己。
【你不是秋儿?那你认识秋儿对不对?】
永宁听了这话,冲了过来,抓住叶葶的双肩,激动不已。
【那你告诉我,秋儿在哪儿?她是不是也在京城?秋儿在哪儿?】
【夫人请自重。】
叶葶挣开永宁的手,脸上堆砌一层冷漠和不满,语气也是淡淡的。
【哦,对不起,我失态了,只是,公子,请你告诉我,秋儿在哪里,我是她娘啊,请你告诉我。】
【对不起啊,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失去自由,不想失去外面的一切了。原谅我的自私吧。】叶葶在心里默默念道,但是说出口的却不是这句话,而是更加冰冷,更加绝然。
【原来你是秋儿的娘啊,那请你把玉佩还给我吧。】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秋儿在哪里。】
永宁攥紧玉佩,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给了眼前的书生,就再也没法知道秋儿的下落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请你把玉佩还给我。】
【这是秋儿的玉佩。】
【这本来就是我的玉佩,是被齐天抢去的,所以,根本就不是秋儿的。还给我。】
叶葶朝着永宁伸出手,纤长的手指上带着一枚白玉扳指,可以看出它的价值不菲,而中指上则有一枚有着繁复雕刻的银色指环,清冷而绝然。
【你,那你告诉我,秋儿还活着吗?】
【死了。】
【是你杀了她?】
【她要死,没有人能阻止,还请夫人将指环还给我。】
叶葶的耐性就快要到极限了,那是她最后一句心平气和的话了。
【我不信,你一定是想要这块玉佩,所以杀了秋儿,秋儿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想死呢?一定是你杀了她。我绝对不会把秋儿的遗物交给的。我还要看着皇上怎么帮我报仇,看着你人头落地。】
永宁仿佛被自己的想象造成的仇恨弄得口不择言,叶葶有点头痛的一手捂着额头,没想到永宁的想象力居然那么丰富呢。
但是,她却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那种森然的笑声让旁人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也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齐夫人,我敬你是秋儿的娘,所以我才不想告诉你真相,可是,你实在太顽固了,顽固地我想要毁了齐家。】
【狂妄,齐家乃是北国第一家族,怎么可能说毁就毁?】
【那你相不相信,曾经有一个人对秋儿说,若是她想要这个天下,他便帮她夺下这个天下。】
永宁愣了一下,然后抬头挺胸,眼前这个人是杀死秋儿的疑凶,自己没有必要听他的话。
【结果,你猜,秋儿怎么说?】
永宁才不出来,不过应该是会拒绝的吧?
【结果她说,‘若是我想要这个天下,不用你来为我夺取,我自己会亲自拿下。’怎么样,像不像秋儿说的话?】
永宁再一次愣住了,不明所以,他说这句话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秋儿说过,只要齐家和北国皇室不惹到我们,便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而今,你们两家已经惹到我了,所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只要将玉佩给我,我便放过齐家,便放过北国。】
【你,你这是危言耸听。堂堂北国怎么可能是你说毁就能毁掉的。】
【南皇还欠我两件事情,只要我说要这个北国,你说君无戏言的南皇会不会挥军北上呢?】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请你把玉佩交给我,这是最后的机会。】
叶葶说道,她不惜以这个国家来威胁,相信以一国公主的理智,是会相同的吧?
永宁顿了一顿,能够让南皇出兵北国的人,居然只是一个商人,这让她怎么相信。
【还给你可以,那你告诉我,刚才你想要告诉我的真相是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秋儿想死,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你说秋儿是自杀?她为什么要自杀?】
【自杀,也可以那么说吧,不过更加确切的说是秋儿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叶葶走到永宁前边,拿过她手中的玉佩淡淡的说道,自己其实并没有说错什么,自己没有作为秋儿生活下去的意义,也没有这个意愿。
【那秋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不管我说的是谎言还是真相?】
【请你告诉我。】
【那好,我就告诉你。】
叶葶叹了一口气,不管谎言还是真相吗?那么听了这个所谓的真相后,秋儿此人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十二年前左右,你丈夫齐天夺走了属于我的玉佩,所以我让一个江湖高手前来偷回玉佩,谁知到在皇宫,那个人遇见了秋儿,一来秋儿手上有目标之物,二来,正好以秋儿为人质逃出皇宫。本来在宫外的时候想要放了她的,可是她却说不要回来。你应该知道秋儿一向不喜欢侯门,不喜欢皇宫,所以便以假死之计,骗过了所有人,和我一直在一起,直到几年前,她来了一趟京城,后来没多久就死了。】
【你说秋儿来过京城?】
【是啊,你应该知道秋儿的意图,不过你当时却没有认出她,即使是亲生母女,多年后擦肩而过也只是陌生人罢了。后来,秋儿生了一场很重的病,就死了。其实,秋儿一直想和你说一句话,只是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什么话?】
【她很感激你将她生下,但是,她并不需要你。】
叶葶本想说秋儿是因为她而死的,可是却说不出来,算了,至少这句话也同样能够让永宁伤心一阵子的。
【秋儿怎么会那么说呢?我是她娘啊,为什么会不需要我?】
【她要的是自由,而这恰恰是你们没有办法给的,所以她并不需要你们。】
【这样啊。】
永宁已经没有办法再说下去了,已经泪流满面了,愣愣的坐在那里,原来自己这个做亲娘的却从来没有了解过秋儿,反倒是这个本应是仇人的书生却那么清楚的知道秋儿所需。
听到这里,在门外站了很久的齐琏和北慕逸已经没有办法再站下去了,推开门,走了进去。
【娘,别伤心了,若是秋儿在的话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
叶葶看见该来的人都来了,想要离开,却被北慕逸给拦了下来,他不是不相信秋儿已经死了,只是不相信秋儿是这么个死法,难保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在撒谎。
【不知道二皇子还有什么指教吗?】
叶葶淡淡的问道。北慕逸虽然没有马上回答,但是却紧紧地盯着他,即使秋儿不是因为他而死,但是他的那句威胁,对于他而言也是一个莫大的威胁,这种人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绝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
【虽然姑妈相信你的话,但是不代表我也相信你。】
叶葶淡淡的看着他,的确是一个不能随便打发的人呢,不过,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二皇子相不相信和在下并无什么大的关系,更何况秋儿也这真的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来为我说话。二皇子来是要将我带回天牢吗?】
【天牢,能关的住阁下吗?】
叶葶听了沉默,的确,就那么破的地方是没有关住她的。
【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请阁下委屈在景安宫。】
还没等叶葶拒绝,齐琏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了,还二话没说的,边说话边将她朝着屋外拉去。
【那个,我看宫里也不方便,不如住在我家,我先带这位公子去休息,二殿下,就麻烦你安慰我娘了。】
叶葶无奈的被拉出去,没办法,谁让他的力气那么大,自己都没有办法挣脱。
好不容易离北慕逸和永宁远点,再也忍不住了一般就吼了出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很痛,放开!】
【你不懂武功,你到底是谁?】
【关你屁事。】
被弄痛的叶葶连脏话都骂出来了,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痛。
【至少要知道名字吧,总不能老是公子长公子短的吧。】
【叶葶。】
【哦,原来是叶公子啊,在下齐琏,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齐琏说着,又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但是叶葶忙往旁边一躲,怀疑的看着他。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吗?】
齐琏疑惑道,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貌似没有什么东西啊。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齐府大公子吗?】
【哎?传说中?】
【传说中的齐府大公子不是一年和陌生人说的话不会超过十句吗?】
听着叶葶这么说,齐琏也是愣了一下,的确,今天自己的举止是有点反常呢,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叶葶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亲切,就和夏儿的感觉一样,也许自己是纯粹的看见比自己小的人所以想要去照顾吧?
【呵呵,大概是看你和我三弟年纪差不多,所以想要照顾你吧。】
【呃,还真的是弟控啊。】
叶葶恍然大悟,但是还是离他三步远。
【算了,我还是带叶公子去休息吧,之前听说你在天牢,也应该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了。】
齐琏看着叶葶的这个举动,无语,只好在前面带路,但是却时不时好奇的看看身后的人,之前那个威胁,让他也很好奇呢。
卷三:第五十三章
叶葶摈退了齐府的下人,然后脱下外面的长衫,靠在窗前,然后摸出紫玉,不由得想起来肆夜,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吧,完全放弃齐家,然后和肆夜在一起,虽然永宁的眼泪有点让她受不了,但是,自己却还是狠心的抛弃她,一如三岁那一年。
虽然可能不用被关在天牢免了牢狱之灾,但是难保他们还会有什么行动,要怎么样才能彻底让他们打消对自己的怀疑呢?
想了一会儿,点上习惯的香薰,然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熟的叶葶并不知道就在他点燃香薰后不久,自己的房间便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齐琏,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呢?】
北慕逸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满足的睡靥,喃喃问道,自己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原来是她,而是刚才齐琏告诉自己的,想来有点可笑,见惯了无数的佳丽,居然是男是女也分不出来。
【应该不会是个坏人。】
齐琏皱着眉头,闻着房间里淡淡的香味,自己从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这个是个女孩子,只是为什么她要装成一个书生呢。
【可是,他说过,她完全有能力毁了北国,一个女子,何来这么大的口气。】
【也是呢,的确是一个不一般的女子。不知道二皇子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呢?】
齐琏说道,却没有听见他的回答,转过头却看见北慕逸脸色发黑的,一手支着桌子,看起来并不是很舒服。
这个时候,齐琏也突然感觉到胸口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离开。】
齐琏当机立断,扶着北慕逸走出房间,本来以为是那间房间太闷,却没有想到却依旧如此。忽然有种直觉,是那个香薰的问题,只是,为什么呢?不是那个叶葶点的吗?如果有事情的话,她怎么没有事情?
【来人,扶二皇子先到客房休息,管家,去宫里请太医。】
老管家齐伯听到后马上备了马,直奔皇宫,没过多久,一个白胡子的老太医就被攥来了。
看着太医一边摸着自己的白胡子,一边摇头的把着脉的太医,齐琏不由得心急,自己虽然没有二皇子来的严重,但是却也越来越难受,直觉告诉自己,是中了毒。
【到底怎么样?二皇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
【病?】老太医听了摇了摇头,【那不是什么病,而是中毒。】
【果然。】
齐琏肯定是中毒,也不由得镇定了几分。然后问太医中了什么毒,有没有解药。却看着老太医摇头。
【没有解药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毒?】
【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这个毒,要是老朽没有诊错,应该是星夜宫二宫主研制的镜花,会让人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死去,二皇子现在只是中毒之初,并没有完全发作,接下来只会越来越痛苦,犹如凌迟一般。】
【那解药呢?】
【除了星夜宫二宫主和方觉大师以外没有人知道解药。】
【那不是死定了?】
【那到不一定。】
看着老太医那副样子,齐琏忍着想要扁他的冲动,而自己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
老太医看着齐琏的黑脸,知道自己不能说一句藏一句,于是干脆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老朽听说,星夜宫二宫主虽然喜欢制毒,但是不喜欢下毒,所以,那个下毒之人必然是和二宫主有密切关系的人,应该也会有解药。】
齐琏愣了一下,和叶葶有关吗?是有人要害她还是她自己放进去的呢?
叶葶还在睡觉,却没想到被人给摇醒了,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好像是奶娘,那个许奶娘。
【什么事情啊?】
【那个,大公子叫你去。】
【可是现在是大半夜啊。】
【大公子说是什么急事,公子还是快点过去吧。】
【哦。】
叶葶不情愿的说道,然后想到什么似的,递给奶娘一颗小药丸。
【公子,这是?】
【我点的香薰里对一般人有害,所以还是把这个吃了会好一点。】
奶娘的神色一愣,将药丸放进嘴里。
叶葶跟着奶娘来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个极力忍着疼痛的人,叶葶满脸不爽,看来这两个人是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进过自己的房间,若非如此,也不会中了镜花之毒了。
齐琏看着在自己眼前完全没有一丝一样的叶葶,知道她并没有中毒,是她没有中毒还是她有解药?
【这两颗是解药。】
叶葶并没有想些什么,只是拿出装着水月的小瓶子,倒出两粒,让人喂给两人,看他们的情况,应该是拿杯子的力气也没有的吧?
【多谢姑娘。】
一下子解除了痛苦的齐琏的警戒性一下子降到了负水平,没头脑的就这么说了一句,但是刚出口马上感觉到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度,抬起头,却看见叶葶正用非常危险的眼神看着自己。
看了看解除痛苦后睡着的北慕逸,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运多劫,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叶葶的语气冰冷,但是却没有杀气,她的手上不会染上鲜血,但是不保证她不会让一个正常人成为一个活死人。
【叶姑娘,你不要误会,我也是无心之中才发现你是一个女子的。】
【无心?既然知道我是个女子,那你为什么还要进我的房间?难道半夜进一个女子房间是君子所为吗?】
【叶姑娘,你不要那么想,我真的……】
齐琏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无论解释什么,都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看来眼前的女子对自己的偏见已经形成,要消除也并不是那么容易。
【在下夜半进姑娘房间的确不对,只要姑娘愿意原谅在下,只要在下做得到的,一定答应姑娘。】
叶葶听了这话,冷哼了一声,想必他们夜探她的房间也是想要知道她是谁吧,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将毒用作安眠的香料的习惯,不过,若非如此,也绝对不会想到,有人居然会趁自己睡觉没有警觉之际前来。
连一句道歉的对不起都没有,真的把自己当作是人上人,认为那真的只是一件小事情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在这个社会,这就是毁人清誉吗?
【好,那我就说几件事情,若是大公子能够做到的话,那我就不追究这件事情。】
【好,不要说三件,就算一百件,在下都答应。】
齐琏爽快的说道,大不了就负责,对一个女子负责有什么困难的,大不了就娶人家咯。反正男人三妻四妾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一件,明天一早我就会离开京城,不准派人跟踪我。】
齐琏一愣,原来她是想要走,只是,她走了的话二皇子这边可不是好交代的。
【第二件,你们的家人要记清楚,齐秋已经死了。】
齐琏不明白,为什么她要强调这件事情,若是秋儿死了,那也只是个事实,那么就算不强调,他们也会清楚的吧。
【第三件,我叶葶和你们齐家还有北国皇室没有任何关系,明天分别后,不允许你们再来骚扰我。】
齐琏更加不明白,有多少人想要和他们齐家结交,而这个叶葶却一心想要和齐家还有皇室撇清关系,难道她就那么讨厌他们吗?
【难道连朋友也做不成吗?】
【我向来不喜欢和权贵做朋友,所以你们再来骚扰我的话,休怪我不看秋儿的面子。】
叶葶淡淡的说道,这样说的话,他们应该会死心了吧?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吧?
齐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装的女子,他以为最为难的莫过于她会提出让他们负责,却没有想到最难堪的就是自己一厢情愿。
【叶姑娘成亲了吗?】
齐琏尝试的问道,他自认为自己和北慕逸算是人中龙凤了,可是对方却丝毫不动心,如果不是有了心上人或者成亲了的话,那就一定是天生的绝情绝义了。
【没有。】
【那是有了心上人?】
叶葶看着齐琏脸上那八卦的好奇心,有点头疼,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问,心上人吗?
【不知道。】
【哎?为什么有没有心上人会不知道呢?】
【我的心,在上辈子死去的时候就破了一个洞,所以,不知道到现在,有没有补好,不知道,到底,在那上面有没有人,也许有了新的人,也许,还是空空的一个洞。】
叶葶说这句话的时候想起的是高肆夜,但是,她却疑惑了,不知道自己对于高肆夜到底是不是爱?还是只是单纯的依赖而已?
但是,这句话在齐琏听来,却是字字玄机,平白无故一个年轻的女子为什么会那么说?记得北慕逸和自己提过一点那块紫玉对她的意义?是不是那块紫玉是她的心上人送的,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所以她才那么说?
【你不必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只是,你要明白的是,你和二皇子欠我两条命,所以,一旦你们伤害到我在乎的人,我会拿回你们的命。】
若是他们伤害到她的世界,那么他们就要死。
这是叶葶现在唯一的执念,唯一的坚持。
齐琏听了这话,满脸是汗,他有一种感觉,眼前的女子一定能够说道做到,虽然她没有武功。
卷三:第五十四章
叶葶走后的第三天,北慕熙,司徒星日,还有齐威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而齐威则直接跑回了家里,冲着差点离开的齐琏问道。
【大哥,最近家里有没有来什么人?】
【怎么了?这么匆匆忙忙的,不能等我过几天回来后再说吗?我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只要快点回答我就行了,到底这几天家里有没有来什么人?】
齐威拉着马绳不让齐琏离开,不过他貌似急糊涂了,其实不必问齐琏,问其他人也是可以的,又不是齐琏藏起来的。
【来是来过一个,怎么了?】
齐琏不解的回答,应该是指叶葶吧?
【是不是一个女的?】
【对啊?该不会什么江洋大盗吧?】
【不是?她人呢?】
齐威着急地问道,貌似管家并没有说家里住着什么客人。
【二弟认识她?不过二弟可是晚了呢,她来的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
【真是的,大哥你干嘛不拦住她啊?】
【怎么了?难不成是二弟的心上人吗?】
齐琏坐在马上打趣道,不过却看着自己的二弟一副失望的表情,看来他真的是认识叶葶呢?不过好像二弟从小就没有出过京城,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她的呢?
【真是的,那是秋儿啊。】
齐琏一愣,但是突然想起叶葶要自己一定要记住的一件事情。
【不,那不是秋儿。】
【怎么可能不是呢?那个女的有秋儿和小三的定亲玉佩,而且也刚好十五岁,最重要的是我看过小三给她画的画像,和娘真的很像,而且也打听到她是三岁的时候被人收养的。】
【你们的家人一定要记清楚,秋儿已经死了。】
叶葶的话像是蛊一样回旋在齐琏的耳畔,虽然齐威有种种证据能够证明那就是秋儿,但是自己的理智却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能承认那是秋儿,秋儿的话是不会那么说自己的吧?
【二弟,不要瞎想了,那不是秋儿。】
【大哥你骗人,你见到她了不是吗?难道你自己没有对她就没有一丝亲切之情吗?】
齐琏愣了一下,原来那是因为潜意识的兄妹之情吗?
【她若是秋儿,是不会那么对娘,也不会那么对我和二殿下的。】
齐威听了哥哥的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她为了夺回玉佩,以这个国家和齐家的安危来威胁娘。还对娘说了很多让人伤心的话。而且还让我和二殿下中毒。】
【什么?那怎么可能?】
【什么可不可能的,既然她不是秋儿,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不是,我是说既然你们中了她的毒,又是怎么解毒的呢?我听小三说,她现在最擅长的就是制毒,要是她不愿意给解药的话,那你们也就必死无疑啊。】
齐琏愣了一下,点点头。
【所以说她是秋儿啊,她是不会看着自己的哥哥死的啊。】
【你错了,二弟。】
齐琏摇头否定,印象中的叶葶绝对不是那种人,在她的眼里看不见对他们的感情。
【她说过,假如一日,我们伤到她在意的人,那么她就一定会取回我和二殿下的性命,绝不手软。】
齐威听了这话,楞住了,手中的马绳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呆在了原地,知道管家来提醒他,才发现自己的大哥早已经走远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口中的秋儿会是那么绝情,但是,听小三提起的那个秋儿却明明有着很好看的笑容的啊?
【二少爷,二少爷。】
【什么事情啊,齐伯?】
【大公子要我提醒你一句,为了齐家,绝对不要再去找她。】
齐琏,到底是什么意思?那明明是秋儿,为什么不能去找她?而且是为了齐家?难道就要让齐家的骨血就那么流落在外吗?自己绝对不会允许,这么想着,就冲了出去,骑了马就跑了。
翠鹿星夜宫,一些小孩子正坐在课堂里,听着算术老师给他们讲解着算术的题目,虽然不是很难的题目,但是,说实在的,的确没有什么学校教习算术的。
高肆夜抓着叶葶的手,陪着她走在星夜宫的走廊上,他现在很怕,生怕她再像前几天那样突然间不见了,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事情,但是,找不到她,自己却真的很害怕。
还好,叶葶在一天后回来了,虽然风尘仆仆的样子,但是,看见她回来的一霎那,自己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心里的害怕也在见到她的瞬间消失无踪。虽然叶葶后来都没有告诉他这几天去了哪里,他也没有问,但是,却还是不放心的呆在她身旁。
【庄主,武林大会的请帖已经送过来了。】
阿尔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手中的是上官剑庄送来的武林大会的请柬,但是,眼睛却隐隐作痛,那双紧握着的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刺眼。
【肆夜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吗?】
叶葶不由得问道,一向觉得肆夜不是很喜欢那些虚名,但是却要去参加?难道是去凑份子吗?
【叶儿难道不觉得有趣吗?】
【兴趣倒是也有点,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也不过是一些人拿着刀剑打来打去,然后争一个武林盟主的位子。】
【傻丫头,谁说去参加就一定要去打了,去观战也好去当裁判也行啊。】
【那你不打的话不会觉得无聊吗?】
【傻丫头,我又不是武痴,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想要打架的?】
高肆夜说着敲了敲叶葶的小脑袋,叶葶揉揉脑袋,嘴巴翘的很高,而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倒像是小情侣只见的打情骂俏似的。
【对了,肆夜不参加的,阿尔倒是可以去玩玩啊,阿尔打架的样子倒是蛮帅的,】
叶葶突然转头,看着在旁边沉默的阿尔。
阿尔愣愣的,不明白叶葶为什么会那么说,只是,隐隐约约之间,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得到眼前的这个女孩了。也许这么说并不好,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努力地去争取过,但是他也一直以为,只要默默地守在她的身旁,她迟早也会发现的,可是,她并没有发现。
【叶儿说的不错,如今星夜宫已经解散,你也应该是时候是自己去闯闯的时候了,虽然叶儿说希望你能留在叶落山庄帮忙,但是我觉得,身为男儿,应该去四处闯闯,走出这个天下,长些见识才行。】
【我知道了。】
听了高肆夜这样的话语,阿尔默默地回答,然后就转了出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啊,自从星夜宫解散以后,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落樱殿依旧叫做落樱殿,里面的陈设也几乎没有改变,初春的樱花早已开的很灿烂,而那树下的秋千上也落满了樱花瓣。
高肆夜轻轻的摇着秋千,叶葶的头发随着秋千的摇动而摆动,而那张脸上的笑容也如同今年的樱花一样灿烂。
高肆夜突然停了,从后面抱住叶葶,将下颚搁在她的小脑袋上,而叶葶也只是任由他这么抱着。
【呐,叶儿,就这么一辈子和我待在一起吧。】
【一辈子有多长呢?】
【我也不知道呢,一辈子,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就是一辈子的期限吧?】
听着高肆夜这么煽情的话,叶葶突然挣开,转过头,看着他,满脸调皮的笑容。
【高肆夜,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像是在求婚,说,是不是有女人了,所以拿我我演习?】
肆夜听了这么无厘头的话,不由得笑了,摇摇头。
【求婚的话,倒也没错,但是,却不是演习,而是实战。】
【可是没有鲜花,也没有戒指,能算是正式求婚吗?】
叶葶想了想,为难道。
【我就知道你会那么说,所以我早有准备。】
高肆夜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下起了红色的雨,叶葶接下,才发现那居然是红色的花瓣。然后在诧异中看着高肆夜又像是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大捧的红色玫瑰花。
玫瑰花,在这个世界,只有在西晟国的皇宫里才存在的一种植物,是高肆夜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从西晟皇宫得来的,而且这种植物极易凋谢,一旦离开水就马上凋谢。
之前他有听叶葶提到过各种花的花语,而玫瑰花的花语就是爱情,是结婚时候用的花,所以,求婚的话应该也是用这种花吧?
果然,叶葶捧着玫瑰,看着他的脸,那张脸上洋溢着幸福而阳光的笑靥。
【这么快就感动啦,那么看见这个,你不是要哭死啦?算了,还是不给你了。】
高肆夜玩笑似的将已经从怀里拿出来的东西又拿了回去。
【什么东西吗?都拿出来了,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叶葶说着,就伸手去把他手中的东西给抢了过来,抢过来才发现,那是一枚做工精巧的指环,那上面刻着的樱花的图案,而那朵朵的樱花瓣,居然是用一片片的红宝石磨成片嵌上去的。而指环的里侧,则刻着两个字,“夜妻”。
【这是送给我的?】
【如果你的手指能带上的话,我就送给你。】
高肆夜笑道,不过怎么可能带不上呢?这可是他让专门的工匠配着叶葶的尺寸做的,怎么可能不合适呢?
【正好,好了,现在它归我了。】
叶葶将指环戴在无名指上,正好,她轻轻的将头埋在高肆夜的怀里,这样的话,也不错,即使不能回去,也很好。
舒云山庄成立后的第三件大事,高肆夜和叶葶亲事很快传遍了江湖,但是,这件事情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欢喜的人自然是妖夜这帮子高肆夜的亲友,忧愁的当然就是喜欢叶葶的人了。
京城,恭亲王府。
【小三,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啊?秋儿就要嫁人了啊。】
齐威在北慕熙面前晃来晃去,而北慕熙则如同老僧入定般坐着,今早听到了江湖中盛传的喜事,不由得心里有种打击的感觉,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说。自己依稀还记得那天齐琏来警告过自己的事情,那一天,也是齐琏将又跑去找叶葶但是还没有跑出城又被抓回来的那天。
那时候的齐琏之说了一句沉重的话【不要去招惹她。】
何谓招惹,他不明白,但是依稀也可以听出齐琏语气中,她很危险。
【我去告诉太后,太后曾经说过,秋儿是将来的皇后,只能嫁给你们皇子,所以,绝对不能嫁给那种江湖草莽。】
齐威见北慕熙没有什么反应,于是想要冲到皇宫告诉太后秋儿还活着,这样的,太后一定会下旨,让秋儿回来吧?秋儿流落在外就算了,难道还要让那种江湖草莽来糟蹋她吗?
【你先不要乱了阵脚,不是说到武林大会后才成亲吗?武林大会还有一个月,等到结束也要四五个月,那我们还有四五个机会能让秋儿回心转意。】
北慕熙连忙拉住齐威,太后这张牌要等到最后才能用,不过,他也并不是很清楚那个女子的脾气,不过,自己的这张脸,应该是能够利用的吧?
……恭亲王内院
【珍妃,听说王爷书房放了一副美人像,难道是?】
锦美人说着掩着嘴,偷偷的笑了,成功的看着珍妃的脸色变化,不过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们王爷风流呢?
珍妃是北慕熙的第一个侧妃,身为出生高贵的千金小姐,受够了北慕熙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个性,这不,才出去一趟,就又有新欢了。
【听说,咱们王爷,为了见那个女子,还要不远千里去参加这一次的武林大会了。】
珍妃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朝着北慕熙的书房跑去。
卷三:第五十五章
星夜宫现在的名字已经改成了星夜学堂,武林大会前一个月的初五就是星夜学堂正式开学的日子。至于之前提到的,高肆夜向叶葶求婚的那一天,千万不要误会哦,那只是纯粹的试验教学,即将叶葶想出来的课程全部以用原来星夜宫的弟子们上一下,看看以他们的能力是不是能够接受,以叶葶的看法是,星夜宫以前向来只重视武功,而没有文科底子,所以只要那些孩子能够接受,那么从外面招来的孩子自然也没有什么关系。
结果却让刚从沉浸在喜悦中的叶葶一下子跌倒谷底。她提出的十门课程中有两门没有入选,分别是厨艺和戏剧,而由南宫雪等长老提出的另一门课,而且是叶葶最反感的一门课却被列入了教学课程名单,那就是叶葶最最最最讨厌的孔家学说。
今天已经是二月三十,离三月初五开学还有五天,星夜宫原来的议事大殿,现在改为会议室的这间房间里面,只见几个老头子正怒目圆瞪地盯着叶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认为叶葶在教材重审的时候居然要删除论语等一系列的儒家经典。
【还请二宫主说明取儒学课的原因。】
徐达同是那群老头子的代表,年轻的时候也读过不少孔孟理论,他自认为当今这个时代还是应该以学习孔孟之理才能被称为正道,哪像二宫主列出的那些课,武术就算了,当作强身健体,算术就算了,是个人总要会数钱什么的。但是,还有的都是什么啊?机关学,做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干嘛要搞那些机关算计?医学,虽然也不怎么算是不好,但是,也不能算是正道啊。还有的更加离谱了,什么叫做化学?什么叫做音乐?什么叫做美术?还有那个什么劳动什么的到底是什么啊?
【徐长老,请称呼我为理事长。】
叶葶有些不满,强调了很多次了,对那些老古董,说过在不同的场合要叫她在该场合的称呼,比如说在叶落山庄是叶庄主,在舒云山庄是大小姐,以后就是大夫人。而在这星夜学堂,则应该是理事长,因为她是这间学堂最大的出资人。
【称呼什么的没有并没有什么要紧的,我们大家只想知道为什么要取消儒学课。】
【因为我觉得儒学课并不实用。】
叶葶淡淡的说道,她总不能说不能将自家的那些苗子却都被那些之乎者也扼杀掉吧?那样子说的话那些老头子非被她气疯不可。
【哦,叶儿,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现在外面的学堂几乎只教儒学的啊,而且现在的官员有哪个不是从那些学堂出来的?】南宫雪皱皱眉头,不由得疑惑,再过一个月嫣儿就要生了,本打算让自己的孩子在这里接受好的教育的,但是,依照叶葶那样的话,估计教出来的只是一些会奇技淫巧的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罢了。
【星夜学堂不是为了培养和现在朝廷里一样的官员而存在的,我需要的,是那些能够带动时代发展的人,而不是一些只安于现状的废物。】
叶葶口气并不好,也许是过去的历史课的教育太刻骨铭心了吧,那时候的封建中国就是毁在五千年的封建制度的手上,而那最基础的就是八股。
【怎么可能是废物呢?要知道圣人学说可是为了培养高尚的人存在,若是照二庄主那样做的话,难免会出现一些奸佞之徒吧。】
【难道,现今那些度过孔孟之理的人当中就没有伪君子吗?】
叶葶眯起眼睛,带着些许怒气,瞪着那个说话的老头。
【叶儿,你不要生气了。】
【我可没有那么小气量,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长老们都认为我开设的那些课会教出奸佞小人啊之类的人呢?】
叶葶带着些许委屈,看着南宫雪,一直以来,南宫雪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眼泪,不是因为舍不得叶葶伤心,而是一旦叶葶是因为他而哭,那么他就会被高肆夜和妖夜恶整的莫名其妙。
南宫雪见者叶葶那可怜的样子,无语,只好闭嘴,知道自己再帮着长老争取儒学课了。
【我啊,一直以为我们星夜宫的人都是一些勇于挑战的人,所以,我才会开设那些课。】
【教育和挑战是不同的啊,二宫主。】
【有什么不同呢?因为我想要这个学堂里的学生都将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比如说那个机关学吧,机关的原理很复杂,可以用来设置陷阱,但是也可以用来建造房屋,也可以用来修建道路,再大一点,可以用来治水。我想,四国之中会治水的人才聊聊无几吧?】
听了叶葶对于机关学的解释,长老们不得不认同机关学。
【医学与化学是可以相连的,当然这要解释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以关于这门课,我有可能会亲自指导老师。至于音乐和美术,即乐理和绘画,只是和你们思想里传统的有点不同而已。而学习这些的孩子,将来无疑都会成为这个世界上难得的人才,怎么可能会成为奸佞呢?】
【二宫主虽然这么说,但是,关于儒学,我们还是不能让步。】
真是顽固啊,不愧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抚平了皱起的眉毛,接下来的提议,是她的底线了。
【我可以让你们教儒学。】
老顽固们听到叶葶这么说,纷纷雀跃,以为叶葶接下来不说话就是让步了。但是在叶葶的一阵沉默后,他们耳中听到的话,却差点把他们的下巴掉下来。
【但是,只能用这本教材,而且,不能列入主课,而且高等部的学生可以选择不上这门课。】
【叶儿,这是?】
南宫雪是第一个拿过这本教材的人,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的确,里面是有一些孔孟之理,但是也只是仅少数。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校长。这本教材的名字叫做德育,课程的名字叫做德育课,你们不是说怕教出来的学生会成为奸佞吗?那么用这本教材才能够既满足你们的要求,也达到我的目的,是我们双赢的枢纽。】
【你开什么玩笑,这里面关于儒学的东西仅有一点点,其他的都是沈莫名其妙的东西,什么质变到量变,什么叫做事物是在矛盾中运动的。】
徐达同一边翻着书,一边质问道,要他来教这本荒谬至极的书,那简直是对他的侮辱,连基本的忠君之道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儒学呢?
【的确,里面孔孟之理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但是,诸位不觉得那几句确实字字精辟找不到任何破绽吗?至于徐长老问的那两句,前一句徐长老念错了,是量变到质变。既是事物的某一样特质的数量或者含量积累到一个程度,这个事物的本质就会发生改变,这就如同朝代更迭,民怨积累到一定程度不去舒缓排解,就会出现叛乱,这是一个道理的。而后一句话,矛盾,是事物的内在本质,说大一点,生和死,便是这个世界的矛盾,但是因为这一对矛盾,才会让万物成长进化。感觉,说多了,你们也一下子接受不了的样子。】
老顽固们听了叶葶的大论,的确是反驳不了,只是还是犹豫。
【这本教材中,我去处了妨碍思想进步的儒学思想,加进去的是我过去学过的,因为这个世界可能只有懂那些东西,所以,教这门课的老师都会有专门的教学手册,怎么样?若是还是不同意的话,我只有考虑重新安排编制了。】
叶葶拿过教材,无所谓的说道,其实说道这个份上,他们再顽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他们并不是那些儒家学士,所以虽然固执也是有个底线了,而这个底线就是不同意就不要做这份工作。不过比起在养老院里碌碌无为的过完自己的余生,在这里还是蛮好的。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还有几项决定,你们都坐下来吧。】
叶葶拿出记着事情的本子,又扫了那些先前站着的人,淡淡的,过去进行学堂结构重组的时候他们就该明白的,她是这间学堂的理事,也就是这间学堂最大的出资人,在叶葶的经营模式中,只有出资最多的人才有资格在后审议的时候做出否决或者决定。而高肆夜和妖夜还有南宫雪,虽然也有出资,但是,却和叶葶不同,高肆夜和妖夜是纯粹的三不管,不管学堂的招生毕业政策,不管学校的运营,不管学校的老师。不过妖夜稍微好一点,还同意担任高等部医学科课程的老师。至于南宫雪这个校长,照着叶葶的话,是管那些老师的,以及协调,也就是要时时做好墙头草的作用,准备那边弱势就朝那边倒。
老师们都无奈的投降,面对叶葶的强势,他们这群小草是绝对没有办法赢的。
【第一个,是关于分班分年级的决定,想必大家都知道,这次星夜学堂招收的人才很多来自五湖四海,年龄不同,能力不同,所以除了按照岁数分年级以外,还要进行一次同年级的入学考试,如果一个学生实在差的离谱就将他降一个年级,要是真的什么基础都没有,就要么叫他自己请老师辅导,要么就直接进一年级从基础开始。然后按照成绩分班。】
叶葶顿了顿,这是大家一早就决定的事情,而她的重点却不是这个,于是继续说道。
【一年级是基础年级,可能有些孩子的岁数都比较小,所以,并不上机关学,医学和化学。上的课程除了你们拿到手的那些以外,还要多加两门课,一门是历史,还有劳动课。所谓劳动课就是将最后一节课让孩子们打扫房间或者教他们做点心之类的。一年级到三年级化作初等部,学习一些基础课程四年级到十年级是中等部,中等部念完,考试合格,可以申请毕业,至于高等部,只有经过考试才能进入,主要是机关学,化学,医学等各门课的深化。不知道大家对于这种安排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人回答,但是,也很清楚,没有人能反对这已经既定的决定。
【第二个提议,是关于学堂纪律和学生会的设立。学堂纪律可以由你们老师提议,然后经过我和几位董事讨论之后定项,学生会则是由开学后一个学期,由学生亲自选举出来的组织,协助教师工作,组织学生活动以及监督作用,教务长以下教师不能干预学生会运作,怎么样?】
教师们再次当头一击,教师是一个何其伟大的职业啊,为何到了这里,居然还有学生会这种连老师也管不了的组织?
【那个,那样的话,那群学生不就是造反了吗?】
【这位老师,我并没有赋予他们否决学校决策的权力,而是给与他们提出建议的决定,当然这个建议是可以涉及老师们的,不过若是他们随意而为的话,不排除会被重组成员。】
叶葶安慰道,这是小规模走向民主的第一步,虽然这样可能会创造出很多和她一样的怪物。